小说下载尽在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Novel瘾君子】整理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瓶邪]轮渡》作者:烟雨晴澜   (邪帝重生,承接迷局) PS:建议没看过第一部的各位先看一下第一部,这篇是接着上一部写的。第一部《迷局》。   人都说:   吴家吴邪,温润出尘。后来遇见麒麟,误了终身。   苦待十年等候,终究葬于铜门。   再后来呢?   后来吴邪仍在,不见了天真……   ——————   “我早就该猜到这是一场局,却义无反顾的在这里葬送了一生……”    标签:瓶邪 ==========    【楔子】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空空奈何。   幽冥河水响彻着属于它自己的喧嚣……   灵魂的渡船在河岸,河畔间来回的游荡着,游荡着……   那孤助无依的魂魄,踏进了无底的渡船……   船头的老人摇了摇头:“年轻人,你的怨气太重,不散不灭。这幽冥河水也载不动你呀……”   男人只得重新的踏进了刺骨的河水里……   黄泉路上,奈何桥头……   孟婆看着失魂落魄的人:“情为何物?不过一碗水罢了,你也喝了吧~~~”   人道是: 孟婆一碗汤入腹,三途河畔忘情难。   有些人忘了,只因前尘已了,再无留恋……   那未忘的人,是否因为前世溃落?是情?……还是那些放不下的旧事?……   你说醉眼朦胧方能看开诸多世事,惟看不透那人方寸悲喜。   你却独立孔桥,顾盼生情……   又有谁人愿做桥边红药?   一夜思量,无人留意你华发又生……   ——————————————《轮渡》 《上卷》    【前言】吴邪自述,承接迷局   我以为十年的时间会很长,可真的到了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觉得我所有的改变都是值得的。   因为啊~因为我终于看到了他。   他是谁?其实……每当有人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都会下意识的去想他到底是谁?我并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我只知道他的代号叫做张起灵,他背负着一切,就好像是背负着整个世界一般。   我与他初次见面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抢走了本该是属于我的龙脊背,还与我擦肩而过。只不过他并没有回头看我,可我却傻乎乎的回过了头去看他。虽然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但在多年以后每当想起这个画面时都会有两种十分复杂的心情:“苦涩”与“无奈”。直到后来我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以后,我望着蓝天,平视着大海……我才猛然间发现,我的生活似乎是有两个完全互不相关的身份部分组成的。   一个是杭州西湖旁边经营古董的小奸商,依稀记得那时的我应该还是一派天真无邪吧~第二个则是道上心狠手辣的吴家小佛爷。这十年,有太多的过往太多的经历。有太多的人死在我手里,也有太多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边。那条路,我一直在走,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身后没有一个人。我只能靠自己,我必须要有能力给十年后归来的那人一个能让他放下警惕的家。这期间的艰难与困苦,当然是不计其数的。重要的是我做到了这一切……   当十年后,在那一刻即将来临的时候。我与最好的兄弟去我们约定的地方接他回家。可是……那扇大门却夺走了他的一切,也夺走了我的幸福,我的希望……也夺走了我的,我的闷油瓶子……   我第一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是这么的可怕,可怕的我想用自己所拥有的全部力量,去换回这十年的光阴。虽然我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我静静地送他走远,走远……   他的背影一如当年初见时那般,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也或者是使他走出了我的世界,那一瞬间我感觉到天都要塌了。导致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我到宁愿他被困在门里没有出来。 最起码,还能给我一个让我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   十年太长了,它隔开了一切。   我亲眼看着小花的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我亲眼看着黑瞎子的眼睛由明亮到浑浊,我亲眼看着秀秀从豆蔻年华进入了而立之年,我亲眼看着胖子的鬓角生出了一丝丝的白发,我亲眼看着潘子墓碑上的描红一点一点的脱落,即便我已经重新的描了很多次……   我也……我也亲眼看着镜中的自己,从最初的天真无邪演变到狠绝当家。   这一段轰轰烈烈的改变,却被他那一句你不是他划得支离破碎。他终于还是把我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全部都重新地摆在了我的面前……   不过走了就是走了,挽留也来不及。我本想跟我剩下的这些好兄弟们在一起混吃等死,过完后半辈子。可我没有想到,那一天的到来,划破了这个血淋淋的事实。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存在于这个世上。从头到尾我都是一颗棋子。不!现在应该说是一颗弃子,因为我已经失去了任何的作用,我已经失去了任何的利用价值。那时我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所有的经历,全部都是假的!!!我居然在一个被设计好的迷局里,被他们活生生被利用了33年!我悲痛欲绝,我对他们展开了疯狂的报复!我把他们身体用刀划的支离破碎,那个时候我只是在想,我也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脸皮被换掉是什么样的感觉。   可等到这些事情都完成以后,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排挤,我感觉所有人的脸上都覆盖着一层面具。我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根本就是一场大戏,我只是一个戏台上微不足道的配角。   我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我想到了青铜门!那是所有悲剧开始的地方,我到要看看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可我到达了长白山以后,我才发现他竟然在我的身后。他跟着我,原来他一直都在我的身后!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再有任何的停留,我走的很是决绝。因为这世间已经再也没有了让我留恋的东西了。后来我被他逼得走投无路只得用那把跟我身经百战的大白狗腿了结我这残缺的一生。   可我还是那么傻,到死都不愿意把它当作张起灵。直到这时,我才突然有些后悔了。   或许这一切的一切,从最开始的擦肩就是错的,全部都是错的!我不应该回过头去看他,如果我不看他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或许我也不会把心给他。我不是弯的,我也不是同性恋,只不过我爱上的人恰巧是一个男人而已。   可是爱一个人有错?我想谁都会回答没有错吧。可是错在哪儿了呢?……这个问题我想了很长的时间,直到弥留之际,我才知道了答案……   “是错过了……”   我的身体越变越沉,眼前的一切也越来越黑。都说人死之前是绝望的,可我心里想的却是:我马上就要解脱了……   是这样吗?我想应该不是的。因为直到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我才明白……   原来我命运的齿轮,才刚刚开始转动……   【1】庄周?梦蝶?   有一个很亮的东西刺进了我的瞳孔里,我下意识的抬手去遮挡。然而我并没有发现我竟然可以动……眼皮沉重的像是灌了铅,我试图睁开眼睛。本以为已经到了天堂或者地狱,我想应该是地狱吧,毕竟生前杀了那么多的人。   当我完全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果然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我淡然一笑,看来老天爷待我还是不薄的,或许是我命运多舛,他安排我到了天堂,也许……下辈子会有一个好的归宿吧!   我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那白茫茫的一片。我有些疑惑,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看到一个人?或者是鬼也行啊~~~“老板~”   “?!”   好像是王盟的声音。   我操!这小子要不要这么想不开?!我死了古董店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归他了,这小子该不是殉主了吧?!!!   “老板?~”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晃了两下,难不成天堂也发生地震了吗?~“老板!!!!!!”   “啊?!”   我目光一错,眼前仍是白茫茫的一片,不过好像依稀开始清晰的图像慢慢的勾勒出了一个人脸的轮廓。   “王盟?!”   我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果然是王盟。   “我靠!老板你想吓死谁啊?!吃完早饭你就躺在躺椅上看太阳,眼睛一动都不动吓得我还以为你坐化了呢~”   “太阳?”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果然那一轮太阳正在发出灿烂的阳光。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眼前的白茫茫的一片原来是眼睛看太阳看的时间太长,导致视网膜受到了刺激造成的…   我这才转过头去看王盟,那小子歪着头,两只眼睛看着我眨巴眨巴的一脸天然呆。   由于之前发生的一件事情,我对他在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不禁有些皱眉。   “你怎么在这?”   王盟却好像是被吓了一跳。两只眼睛瞪得死大死大的看着我。   “老板你……你今天怎么这么严肃?”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我知道我的脸上肯定没有一丁点的表情,貌似的确是把他给吓着了。他一点快要哭了的表情看着我。   “老板,我……我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   看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也没有再去看他。下意识的伸了个懒腰,我从躺着的地方站起来。回过头想看一看现在在什么地方。   只是这一眼,却让我如遭雷击!!!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合乎常理……   这貌似……是我的古董店!!!   这他娘的居然是老子的古董店!!!   我自认为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的大风大浪,我已经可以有能力在这风口浪尖稳住脚步。达到一种就算是火烧眉头千钧一发都不动如山的状态。可是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自从沙海一战以后,我再也没有来过我的古董店。不是因为堂口太乱也不是因为没有时间,而是因为我不想再回到这里。   这里是属于曾经的那个天真无邪和闷油瓶的家。我是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人,我已经不配再回到这里……   我呆若木鸡地站了半天,才好不容易迈出去一步……   我摸着那些似曾相识的古董,还有些我曾经卖出去的器具。只是不知为何,现在全部都重新出现在我的古董店里。难不成是王盟这小子给买回来了?……   我继续摸着那些古董,接着又看到了我放在书架上的几摞拓片。脑海中又想起了一些痛苦的回忆,这让我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条件反射的,我拿起旁边的水壶浇了浇我在很久以前栽在花盆里的小文竹。这也算是一种我用的减压的方式吧,那段时间压力实在太大,除了尼古丁能给我带来麻痹感,估计也就只有这一项活动能让我还觉得自己是个人……吧~~~“哐当————!”   水壶砸在我的脚上,砸的我脚背生疼!里面的水也溅在了我的裤脚上。但这并不能阻挡一些事情带给我的……崩溃感~在我还没有在这一切中缓过神儿来的时候,王盟已经跑了过来。   “老板!你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他,我也没有心情去搭理他。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棵树苗是我在2003年年初从二叔的茶馆儿挖来的。这是文竹,我去古潼京之前,它的长度已经达到了六七米,足以覆盖住整面墙壁……可是,可是眼前的这棵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是年纪大了?……不对啊,我不是死在长白山青铜门里了吗?……我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王盟……现在是哪年?”   “老板,你不会是睡一觉睡糊涂了吧?~现在是2003年啊。你今天早上不是自己撕的日历吗?~”   ……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   我转过头去看向挂着日历的地方。   二月三日……是今天……居然是今天。   我下意识的选择后退,信息量太大,我没办法完全接受这一切。曾经只是在玄幻剧里看过的重生,居然发生在了我吴邪的身上……   但我却不知这一切对我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我曾经想过很多次,这一切的一切,就算是一场梦!……我也想重新再来一次。   我倒是想看看,再来一次会有什么样的区别?……   眼角有什么东西划了下来,就算是没有去触碰我也知道……那是我的眼泪。   我庆幸!那是我的眼泪!   那是我久违了多年的眼泪。   我还有知觉……我没死!!!   看来老天爷并不是全瞎只是半盲!又给了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我抬头看向王盟,他却被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这也并不能怪他。我眼睛里的狠戾,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多年对敌的经验,让我迅速的冷静下来。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坐在我的躺椅上,目光直视着古董店的门口。   果然没过多久……故人来了~~~   看着那副恶心的嘴脸,还有那颗在阳光底下更恶心的大金牙!我努力的忍耐着想用大白狗腿把他脸皮划下来的冲动,迅速控制好情绪面带微笑的向他走去。   “你这里收不收拓本?”那副恶心的面孔,看的我直想作呕。还是老样子,古古怪怪的打扮。不过这并不是13年前,这一次我当然知道他特别的来意:“引我入局”   我冲着大金牙莞尔一笑,明显看到他周身打了一个冷颤~我在心里暗自得意,表面上还是继续敷衍他。   “收,不过价钱收不高。要是没好东西就滚吧,别耽误大爷我看书~”   对于改变我命运的人,我是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我把我上辈子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那大金牙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人中上的胡须微微地抖动了几下。不过过了几秒钟他就恢复了平静,就好像刚才说那话的人不是我一样。   “哦,那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大金牙继续问我,一幅逛超市的样子。   我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对他摆了摆手。   “你到底是来买东西的,还是来逛景点儿的?这里不负责介绍,隔壁还有很多家,请到隔壁去看看吧~”   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大金牙多少还是有点尴尬。微看了我一眼,却不出去。   【看你怎么应付我~他吴三省交给你的任务要是不完成,估计会被分尸的吧?~】想到这里,我竟然还有些幸灾乐祸。脑袋里面各种脑补他被几只狼狗分尸的场景。   似乎是被我的表情弄的不知所措,大金牙轻咳了一声继续问我:“那我想打听一下,这里有没有战国帛书的拓本?就是50年前,长沙那几个土夫子盗出来,又被一美国人骗走的那一篇?”   一套接着一套,一句接着一句!看来你今天是不把我骗进去就誓不罢休了~也行!老子就陪你玩儿玩儿~~~   “你都说被美国人骗走了,哪里还有?~再说了,找拓本当然是去市场里淘,哪有指定了一本去找的,怎么可能找的到?”   我现在已经完全的沉浸在这个天真无邪的角色里,把眼前的这个老头儿象是逗猫狗玩儿一样玩的不亦乐乎~他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我听说你有门路,我是老痒介绍来的~”。   “老痒?~哪个老羊?我还老牛呢~不认识。”   “我懂我懂。”他呵呵一笑。   【懂个屁!】   他从怀里掏一只手表,“你看,老痒说你一看这个就明白了”。   我记得这只手表好像是老痒当年在东北的时候他初恋情人送给他的,他把这表当命一样,喝醉了就拿出这表边看边“鹃啊,丽啊“的叫,我问他你老娘们到底叫什么,他想半天,竟然哭出来,说我他娘的给忘了。   十多年前的事情重新走一遍,竟然还可以发现这么多有趣的事情。也值了~我冲他抬了一下手:“这位爷,那就算是你老痒的朋友,找我什么事情?“他露出那颗恶心的大金牙冲我一笑,差点没给我弄吐了:“我一个朋友在山西带回点东西,想你给我看看,那是不是真东西。”   于是乎,我努力绽开服务业的标准笑容,对他说道:“看你一口京腔的,你北京的大土靶子到南方来找我咨询,太抬举我了吧,北京多少好手,恐怕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大金牙嘿嘿一笑:“都说南方人精明,果然不假,看你年纪不大,倒也看的很通透,说实话,我这次来,确实不是找您,我想见见你家里老太爷?”   我详装着皱起了眉头,冷冷的问他:“找我爷爷,你有什么居心?”   “没居心,没居心!我只是个普通的古董爱好者,只想知道你家老太爷当年在在长沙镖子岭盗出战国帛书以后,是否留有一两份拓本?我们想买一份,看看和我们手上这一卷是否一样?”   我不经意的偏了一下头,王盟那小子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我的拳头顿时有些发痒:“王盟!!!!送客!!!!!!”   “别介呀!怎么着说着说着就要赶人呢?!”   “你来晚了!我老爷子去年已经西游,你要找他,回去找棵歪脖子树上吊,兴许还能遇见!”   说着我就往外推他,把他一直就撵到门槛那里。   大金牙脸皮离奇的厚,一把抱住门槛外面的柱子,死活不走,大叫:“不急不急,让我再说句话,让我再说句话!”   果然还是命重要~要是就这么回去,吴三省还不得抽了他的皮~算了,还是给他个机会吧~   我装作拽了半天也拽不动他的样子,怒气冲冲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老子做生意!”   “我说你个小孙子,说话就怎么不中听呢”   他一脸贼笑:“老爷子不在了也不打紧,我也没说怎么遭啊,好歹你也看一看我带来的东西,你也卖卖老痒的面子不是?”   我看了他一眼,既然目的已经达成。我玩儿也玩儿够了,索性就卖他个面子。   我点了点头:“那行,你近来我们好好看,别在这里耍猴似的,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能不能看出什么结果来,我可不敢说。”   “那是那是,我也是这一行的,这规矩我懂!   我们几个回到里屋,就让他把东西拿出来,大金牙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递给我,那一份又恶心又做作的嘴脸,我一看就他娘的来气!!!心里真想了自己几百个嘴巴子!他娘的老子当年怎么就被这么一个人给骗起来了!   “那是啊,那宝贝那能到处揣着跑啊,一斗就碎。”他说,还固作神秘的压低声音:“要不是我路子广,这东西早跑到国外去了,也算是为人民服务,对吧?”   【对你娘个主!】 我在心里暗骂。   我冲着他呵呵一笑。   “看你那样子不就是个倒斗的吗,我看你是不敢出手,这是国宝,你脑袋不想要了!”   我看他脸都气绿了绿了却还得忍着   “也不能这么说,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道道,想你老爷子当年在长沙做土夫子的时候,那也是威名远播…”   我一个手指顶到他鼻子上,说道:“你话头别太多,再要提我爷爷,这东西你自己拿回去慢慢看!”   “好好,咱打住,你快给我瞅瞅,我也好快点跑路”   我展开那白纸头,装模作样的看里面的排版。为了让他信以为真,觉得我是被骗了。我可谓是做足了戏,后来索性直接就把这个害我不浅东西放到放大镜下仔细的查看。   看了有一根烟的时间,刚一抬头就正对正满怀希望看着我的金牙。弄得我心里一阵恶寒。我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从复印出来的线纹来看年代也比较久远,但是应该是后几朝的赝品,也就是说是古董赝品,这个是个身份很尴尬的东西,你这个东西复印的这么差,我也看不出个把握来,只能猜是汉代的东西,怎么说呢,你说他是假的,也不是假的,说他是真的,也不是真的,就是这么个东西。”   “那这是不是你爷爷盗出来的那一份?”   “实话和你说,我爷爷盗出来的那份他自己都没来的及看上一眼就被那美国佬骗过去了,你这问题我实在回答不了你。”我装出特诚恳的样子叹了口气,心想,如果让他知道我手里有拓本,肯定会流传出去,到时候招来其他人就不好办了,不如忽悠他一下,让他自己去其他地方想办法。”   大金牙叹了口气:“那真是不凑巧,那看样子不去找那个美国人,恐怕还真没指望了。”   他呵呵一笑,摇摇头又叹了口:“那行,既然得你这句话,我也死了心里,不耽误小老弟了,先走一步”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朝我抱了个拳,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心里暗自发笑,随手拿起他遗落在桌子上的那张复印纸。要不是接下来的剧情需要这张纸的协助,老子早他娘的就把它一把火烧没了!   手机在我的裤兜里震荡了一阵子。我还是愣了一下,这才拿出手机来看。我笑了笑,果然还是这样~我打开他的短信,那几个改变了我命运的字,映入了我的眼帘~“9点鸡眼黄沙”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又收到一条:“有龙脊背,速来”。   我的手还在剧烈的发着抖,我把就快要捏碎的手机重新拿了起来,按开了回复键。   “不去”   我只打了这两个字,就准备把它发出去。可是手指却在发送键上徘徊了好一阵子,我并不知道我这一时冲动,会给我带来怎样的后果?……   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在走一遭!   迅速关好店门,开着我的破金杯车就直奔吴三省那里。   ——————   ——————   车到楼下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我刚从车上下来,就听他在上面叫,:“臭小子,叫你快点,你他娘的摸个半天,现在来还有个屁用!”   我就那样抬头看着他,他也那样低着头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心脏还是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疼痛。他毕竟当了我一阵子的三叔。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深吸了几口气,重新抬起头来。   “不是吧三叔,好东西也留给我啊,你也卖的太快了。”   我装的愁眉苦脸!   “你他娘的也知道是好东西,就不会来快点,老子可是第一个通知你的!”   我也不想再说什么。   两只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大门口。   果然,一个年轻人从他正门里面走了出来,身上背了只长长的樟木盒子,外面用布包的结结实实的,只露出一边的盖子。   我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我竟然连迈出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时光荏苒,仿佛又回到了那天……   十多年前的某一天,我在一个屋檐下与一个年轻人初见。   十多年后的同一天,我又在同一个屋檐下,与这个年轻人再一次重逢。   其实那时我还并不知道,我的命运已经紧紧地跟他缠在了一起。   他并没有抬起头来看我,只是慢慢地向我的方向走过来……   “六步……五步……四步,三步……两步……”   他静静的……静静的从我身旁,慢慢的走远……走远。只不过这一次我没有回头去看他。因为这不值得,根本不值得!!!   “张起灵……我这辈子不欠你的了……”   他走了以后,我并没有马上回过神儿来。而是在想曾经的一些点点滴滴。我竟然就站在那里跟个傻子一样待了那么长的时间。直到楼上那个老头儿破口大骂我才反应过来。趁着上楼的间隙,我捂着左胸口,心脏在里面发出了强烈的抗议!   但这一次由不得我跟着心的感觉去走,我要报仇!我要把它们强加在我身上的一切加倍的还回去!!!   到了楼上我也没跟他磨叽。打了几圈太极,就把数码相机里的东西打印了出来让他看。   那只老狐狸通红的脸在看间帛书的那一刹那,瞬间变的更红了。两只狐狸眼简直都放绿光了!!!   我放下数码相机问他,“怎了?这东西有什么蹊跷吗?”   他皱起了眉头“叫你小子平时多跟我学点东西,你就是不听,这东西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这是张地图。”   “呃~”   “诶!大侄子!你咋地了?!”   “没……”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疼?他话音刚落,我的心脏在凉了一大半儿以后就开始剧烈的收缩起来!撕裂的疼导致我直接倒在了床上。   可能是把他吓坏了,他急忙把我脑袋扶起来!   “大侄子!大侄子!你咋地了?!别吓你三叔啊!!!”   “没……没事……”   我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平复了心脏的疼痛。   “喝酒喝急了,老毛病~”   我擦拭着额头上的汗,下意识的躲开了吴三省伸过来的手。   他有些尴尬地把手缩了回去……   “三叔,我没事儿~你继续吧……”   吴三省皱起眉头看了我好久,这才长叹了一口气。   “老吴家就你一个独苗,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否则我也不好跟你爹交代。”   我点了点头,又指了一下那张复印纸。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确定了我没事以后,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为什么?……我不是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吗?……为什么重新面对这一群骗子的时候?……还会这么疼?…… 作者有话说:吴邪见到了潘子。他终于见到了他,可是对他的态度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2】依记当年故人游   我重重的呼了几口气,这才把我的心情平复下来。   吴三省一边数落着我,一边掏出老花镜看这东西。我在旁边直发笑,真不知道是在笑我的心情还是在笑这只老狐狸的演技高~吴三省盯着其中几个字,自言自语道:“那几个半路出家的运气倒是好,这种东西我怎么就从来碰不到,这次真给你捡了个便宜。”   我问他这地图标的是什么地方?只见他皱着眉头看了半天:“好象…他娘的是一个墓啊!”   我装作很是吃惊的样子问他:“能不能看出是谁的墓?”   吴三省摇摇头,对我说道:“我现在不能完全看懂,不过这个墓穴应该是战国时期鲁国的一个贵族的,你看他的墓穴所在被人用字画记录在一张帛书上,说明此人的地位应该相当高,而且这个墓地必然是十分隐秘,是个好穴,值得一去。”   依稀记得小时候家教死,吴一穷执意想让我们这一代完全脱底,这一行当,我和两堂弟都没碰过,连洛阳铲都是禁品,小时候我只是拿着根针铲在河里插鱼,结果查点被他打死。   吴三省也算是家里唯一一个没结婚生孩子的,性格上比较不羁,对我爹的做法,他素来有意见,现在看我这个样子,就直摇头:“我说你这孩子嘛,也真够老实的,你老爹说不准你下去,你就真不敢下去了,你都二十好几了还怕啥,怕他揍你?揍就揍呗,又要不了你的命,我像你这么大时候,要去哪里就去哪里,要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爷爷可管不了。”   不过这的的确确是实话,还记得当年杭州三里亭都不知道他吴三爷放个屁都是香的。   吴三省白了我一眼,点上根烟,就说有机会带我去见识一下,偷偷去不让我老爹知道,吴家几百年都是在地底下讨生活的,这种情结,哪能说断就断。   后来我从小别墅出来回到石桥那头租的小房子,天已经泛白了,我给王盟发了个消息,让他自己去开铺子,自己就往床上一躺,一下就睡死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突然心里堵的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起来洗了把脸想上网找找乐子,发现也上不利索,只好点了只烟跑到阳台上去抽着,看下面那些农村妇女房东在庭院里搓麻将。   也不知怎的,这几天有些魂不守舍的,总觉得心里不自在,隔半天就给吴三省打个电话,东扯西扯的,变着法子问他那古墓的情况。我知道我必须要这样做,只有这样,我才有把握掌控整个局面。我绝对不会再被老九门的这些人当个傻子一样耍。不!我要把他们强加在我身上的一切全部都还给他们!!!   扶手被我攥的吱吱作响。有可能是老天给我的福利,没有在我重新来一次的时候让我喜怒无常。起码给了我一个健全的思维。没有让我变成他那样的石头人。   我揉了揉自己面无表情的脸,重新倒回床上。却不知怎的,眼前总是闪现出他的身影。在我身边一次次的经过。重新来一次,对他的感情,到底是爱是恨……我好像已经分不清楚了……   这一觉又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给吴三省挂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那头听了出点苗头,在那里直笑:“别他娘的东扯西扯的,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实话和我说是不是皮痒了,想下地去见识一下?这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他娘的还跟个娘们似的在那里罗嗦了半天。”   这只老狐狸,又不是早就知道这些全部都是套,我肯定得给他搬一个奥斯卡小金人。这演技,不去考中戏可真是太可惜了。   当天下午两点,我赶到吴三省那边,他正在给邙山那边打电话,说要调几个有经验的伙计过来,他边说边写了张条子给我,让我帮他去制办些东西。还嘱咐我:“千万别买了假货,还有,准备套旅游的行头出来,不然还没到地方,我们就先拘留了。”我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就各自分头去忙。   我现在手上没路子,就整天往旧货市场跑,黑白两道到处打听,最后总算弄来了几只二手的双管猎枪。我拿着那只枪在手里熟练的上了颗子弹,又熟练的再把子弹退了下来。   【吴三省,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过你们……】   三天后,我一行五人,上了开往山东临沂的长途汽车。   我尴尬的坐在后座中间,左边儿是张起灵,右边是潘子。汽车在高速上飞驰,旅途漫长,我们用睡觉打发时间,一直迷迷糊糊的。十二个小时的颠簸后,我们终于到达了临沂。   临沂是古时候鲁国的所在,地处丘陵地带,位于泰山之阳,吴三省比对了古鲁国和齐国范围内的所有地形,将主要的目标定在了临沂沂蒙两山的蒙山。因为资料匮乏,我们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到底是在当时的鲁国境内还是齐国境内,走好走一步是一步。我们在有几处旅游开发已经比较完善的地方买到一些旅游地图,对照之后发现与我们手中的地图并不吻合。   当然不会吻合,因为我们要找的地方根本就大山的更里面。   我找了几个当地的山民导游,向他们询问在地图标出的古地名,都没有什么结果,那一带久历战火,很多村子抗日的时候都给鬼子烧光了,探究起来非常困难。   在这期间,我依旧一言不发。上辈子来的时候光顾着找那些墓地。这一次倒是能看见不少不错的风景。我到乐的自在,只是其他几个人,除了他面无表情以外都是愁眉苦脸的。   到最后五个人无计可施,在几个风景区瞎转了几圈,决定先进山里再说,我们上了当地的土巴士,一直坐到瓜子庙再往西四十多公里的地方,然后换土摩托再往小路里走,最后坐牛车转盘山的土道。我们从牛车下来的时候,发现前后除了望不见头的丘陵之外,看不到任何现代化的东西。到后来他们都以为到地方了,就全部从牛车上跳了下来,这时候前面跑来一只狗,吴三省一看就乐了,一拍赶牛的老头和他开玩笑,“老爷子,下一程咱骑这狗吗,恐怕这狗够戗啊!”   “咋能骑狗呢?“老爷子大笑:“这狗是用来报信的,这最后一程啊,什么车都没咧,得做船,那狗会把那船带过来咧。”   说着就把牛车往一斜坡下赶,我们也匆忙跟着下去。这里的丘陵与南方的又不一样,海拔高,因为长年累月没有人类活动,灌木很茂密,地下盖着很厚的一层腐蚀土,泥都是黑的,一脚下去有时候能没到你膝盖。我们砍掉几根树枝当拐杖,边走边探路,走的十分小心。   下到山谷里之后,面前出线了一条碧绿的山溪,有五六船宽,看不到水底不知深浅,溪两边除了我们站的这里有一块平坦的山岩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高耸的峭壁,上面树冠枝披叶漫、浓荫蔽日,遮住大部分的太阳,使的四周的气温又下降了好几度。   吴三省扶在牛车后面,问那老头:“这狗,还会游泳?”   “游的可好咧,游的可好咧。”老头子坐在车上,用烟枪敲了敲那狗的脑袋:“驴蛋蛋,去游一个看看。”   那狗还真有灵性,“汪”一声跳到河里,扑腾扑腾游了一圈。上来抖抖毛,就趴地上吐舌头。   那老头子看了看天,对我们说道:“现在还太早,那船工肯定还没开工,咱们先歇会儿,抽口烟。”   我倒是不忙,低头一看表:“下午2点还没开工,你这船工是什么作息时间啊?”   “我们这里就他一个船工,他最厉害咧,他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开工,有时候一天都不开工,能把人急死咧。”老头子笑笑:“没办法,十里八村的,就他这么一家船家,他想怎么整就怎么整,村长都拿他没办法。”   “那你们还不得开个代表大会,把他给撤了,换个利索人啊?”吴三省问道。   “俺们也想,你们是外地来的,不知道,这里的山神爷只卖他面子,别人只要一进那山洞洞就肯定出不来。就他带着能过去,也不知道咋整地。”   “啊,这前头哈,还得过个山洞?”   吴三省显然吃了一惊,马上拿出那地图,看一看后,似乎恍然大悟道:“还真是个河洞,怎么老人家,这山洞还能吃人?”   老头子呵呵一笑:“那是上几代留下来的话了,俺也记不清楚了,听家里人说是说过,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老头一看我们有兴趣,也来劲了,抽了口烟就给我们唠了一段。   “那狗没事情吗?”大奎觉得奇怪了:“不是用它报信的吗?”   “那俺老汉就不知道咧,都说是几代留下来的话来,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老头子在地上敲敲旱烟管。“这条水路俺们走的很少,山头上还有条山道,我们一般都从那里走,不过你们东西太多,这山头最近几年又不太平,老往下头掉石头,这不砸趴下好几个,咱们不争这口气,等等就等等。”   我从下面看上去,发现这里山势挺拔,山峦叠起,看不到其他的路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三叔听了那老头的话入了神,他想了一会儿,拍拍手:“驴蛋蛋,过来”   那狗还真听话,屁颠屁颠就跑过来了,三叔抱起他一闻,脸色一变:“我的姥姥,怎么是这股味道…”   我也抱起来一闻。立马骂了一声娘。   潘子在旁边哈哈大笑:“你想学你三叔,你还嫩着呢。”   我没有回答潘子的问题,只是站了起来。   往右一拐弯儿,就看见那张面瘫脸。我撇了他一眼,直接往反方向走。   “潘子,你也过来闻一下!”三叔招了招手。   “我,不要了吧。”潘子说道:“我最受不了狗臊味了,呆会儿吐出来就丢脸了。”   “少罗嗦,快过来闻闻,这狗身上的味儿太怪了。”   潘子没办法,只好走过去。   “三爷,我是不是哪里惹到小三爷了?我看他好像连搭理都不愿意搭理我。”   正往那边走的我听到潘子的话立马停了下来。   【我怎么忍心不理你,我只是不敢面对你而已……】   有谁知道我心如刀绞?!潘子,对不起。只有我这样对你不冷不热。你才不用对我赴汤蹈火,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潘子一把提溜起那狗在鼻子晃了一下,顿时脸色也一变:“这,是尸臭啊…”   三叔点上只烟,皱着眉头看着那狗,对我们说:“把家伙都带上,前面那山洞是恐怕是个尸洞,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大奎胆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凑到吴三省身边轻声问:“那尸洞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前几年我在山西太原也找到这么一个洞,那里是日本人屠杀堆尸的地方,凡是有尸洞的地方必有屠杀,这个是肯定的,那时候看着好玩就在那里做实验,把狗啊,鸭子的放在竹子排上,然后架上摄像机,推进去,那洞最多1公里多点,我准备了足够长的电缆,可是等到电缆都拉光了,那竹排子都没出来,里面一片漆黑,不知道漂到什么地方去了,后来就想把这竹排子拉出来,才拉了没几下,突然竹排子就翻了,然后就…”   吴三省手一摊,“最后只看到一半张脸,离的屏幕太近了看不出是动物的还是什么东西。要过这种洞,古时候都是一排死人和活人一气过去的,要是活的东西,进去就出不来!不过,听说湘西那带有个地方的人从小就喂小孩子吃死人肉,把尸气积在身体里,到了长大了,就和死人没什么两样,连鬼都看不到他。老爷子,你那船工祖上就是从湘西过来的吧?”   老头子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摇摇头:“不晓得哦,那是他太爷爷那时候的事情了,都不是有一个朝代人。”说着看了看天,对那狗叫了一声:“驴蛋蛋,去把你家那船领过来!”那狗呜的一声,跳进水里就游往山后面游去。   吴三省对潘子使了个眼色,潘子偷偷从行李里取出一只背包背在身上,大奎也站了起来,从行李堆里拿出了自己的包,潘子在走过我身后的时候,轻声用杭州话说了一句:“这老头子有问题,小心。”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嗯”   就直接上了船。我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详装被太阳光刺了眼睛。抬起手来揉了又揉才擦掉眼角的水渍。   “他娘的下午的太阳咋也这么毒?!”   “就说你小子娇贵你还不信。现在是有水的地方儿,下午两点钟肯定是太阳最刺眼的时候。”   我冲着吴三省尴尬地笑了笑,没敢回头。我不敢看……我真的不敢去看潘子尴尬的神色。 作者有话说:这篇文章跟《迷局》比的话真的一点都不虐!相信我!   【3】刀出鞘,见血回   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心理已经非常有数了,从车上拿出自己的行李,贴身背着,以免出了事情连着牛车一块儿被人端走,这一路过来,吭蒙拐骗的事情倒是的确遇到不少。   大奎朝我使了个眼色,叫我紧紧跟着别落单,驴蛋蛋扑通扑通游了回来,老头子把烟枪往裤管上一拍,“走!船来了。”   等了大概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平板船从山后驶了出来,我打量了一下那个想当年差点儿把我们坑死的人。   就算是重新再看一遍,也的确是极其普通,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就找不着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中年人朝我们吆喝了一声,把船靠在山岩边上,老头子拍拍牛脖子,就招呼我们上船。   我们行李都翻到船斗里,牛车和牛给拉到后面的筏子上。其实我倒是真的想把那头碍事的老黄牛给一脚踹进水里,但是一想到后面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这一次东西也带多,我们没地方坐,只好都坐到船舷上。   吴三省和他谈好价钱,就招呼开船,中年人船撑的很麻利,船一下子就漂了出去,我们行到那山溪的中间,绕过一座山,一股凉风吹来,前面豁然开朗起!!!   到那山洞还有一段路,这一段风景极其好,两边山势陡峻,山峦叠起,简直美不胜收,遥想起当年面对一切都全然不知的我来说,无忧无虑的一边赞叹一边拿出数码相机啪啦啪啦拍了那么多张照片。后来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刺激,我到现在都想不起来把那几张照片放在了哪里。   大概又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我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应该已经差不多了。我摸了摸绑在腿上的匕首,又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船工和那个老头。   中年人把船撑平,我们顺着水流向下漂去,这谷底的深溪顺着山脉的走向,曲折流转,每当以为到达这深溪的尽头了,那船工就会将船头一转,前方又是一片大好风景。我们在着复杂的河脉中传行了很长时间,到我抽第三根“八喜”的时候,他才一稿子把船停住,对我们说道“等一下前面要过一个水洞,在洞里的时候,几位请千万小声说话,不要看水里,特别是不要说山神爷的坏话。”   潘子用杭州话问吴三省:“怎么办,要不要听他的?”   吴三省也用杭州话回道:“现在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这里九曲十八弯的,比我刚才预料的还要凶险,我们暂且听他一回,走一步是一步,先把家伙操起来。”   我们各自点头,没有说话。   潘子当过兵,经历过生死。依旧和我印象当中一模一样,表现的非常镇定。这时候手已经压在自己的腰刀上,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点了点头,也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背包。   船又打过一个几乎一百八十度的大弯,绕过一处船头崖,那个山洞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刚才讨论的时候,总把它想象成一个大溶洞,但是实际一看,不由叫了一声不好,这洞简直不能叫做山洞,只能叫窟窿,宽度刚比这船大了十个公分,最恐怖的是它的高度,人坐着都进不去,要低下身子才能勉强进去。   潘子骂了一声:“我靠,这洞也太忒寒蝉了。”   大奎看了看头顶,吸了口凉气:“三爷,这洞不简单啊。好象是…是盗洞啊!”   吴三省伸手摸了一把洞壁,一脸疑惑:“操他奶奶,还真是盗洞,古圆近方,有不少年头了。”   船工猫着腰单息跪在船头,单手撑篙,一点一划,听我们这么说,插嘴道:“哦,这位看样子有些来头,说的不错,俺们现在过的这山,就叫做五坟岭,早先传下来,说这整座山啊,其实是座古墓,这附近这样大大小小的水洞还有不少,”   “哦,看样子你也是个行家啊。”吴三省客气递过去支烟。   他摇摇,说:“什么行家,俺也是听以前来这里的那些个人说的。听的多了,也就也能说上两句了,也就知道这么点浅显的。你可千万别说俺是行家。”   潘子和大奎的手都按在自己的刀上。   三叔点上香烟,就问那船工这洞里的事情,那船工说他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只是上面传下来不少规矩,比如说不能大声说话,不能看水里,只要照着做了,就不会出事情,他们几代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没人破过戒,所以具体是不是真的,他也说不清楚。   正扯着,张起灵突然一摆手,轻声叫道:“嘘,听!有人说话!”   我们屏气凝神,果然听到悉悉蔌蔌的声音从洞的深处传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刚要跑的船工,阴笑着抽出了匕首……   “潘子,他们到哪里去了?”三叔急的大叫   “不知道,没听见跳水的声音,”潘子也慌了,“刚才人好象突然就走神了。”   “遭了,我们身上没尸气,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三叔懊恼起来,“潘子,你在越南打过仗,你有没有吃过死人!”   “您开什么玩笑,三爷,我当兵的时候那边基本上已经在撤军了,连枪都没怎么开!”潘子一指阿奎:“胖奎,你不是你说家里老早是卖人肉包子的,你小时候肯定吃了不少。”   “放屁,我乱盖的,再说了,这人肉包子也是卖给别人吃的,你见谁卖人肉包子自己拼命吃的?”   我被吵的心烦意乱,一下子吼了出来!   “我说你们三个人加起来150多岁,丢不丢人啊!”   我话刚说完,船突然抖动了一下,潘子忙拿起矿灯往水里一照,我们借着灯光,看到水里一个巨大的影子游了过去。   大奎吓的脸都白了,指着那水里,下巴咯哒了半天,楞没说出一个字来。三叔怕他背过气去,猛刷了他一巴掌,骂:“没出息!咯哒啥呢,人家两小鬼都没吭声,你她妈的跟了这么多年,吃屎去了?”   【俩小鬼?张起灵一个就能当你爷爷了】   “我的娘啊——三爷,这东西也忒大了!咱几个恐怕还不够开饭”胖奎心有余悸的看着水里,他本来是是坐在船舷上的,现在屁股已经挪到船中间来了,好象怕水里有什么东西突然串出来把他叼去。   “我呸!”三叔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们这里要家伙有家伙,要人有人?我吴家老三淘了这么久的沙子,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你没事情少在这里给我放屁。”   潘子脸色惨白,不过对于他来说说是恐惧,更不如说是震撼,在这么狭窄的一个空间里,水里下掠过这么巨大的一个东西,一时间所有人脑子都抽筋了,这也不奇怪。潘子看了看四周说,“三爷,这洞里古古怪怪的,我心里煽的慌,什么事情咱出去了再说,如何?”   大奎马上表示同意。   可他张起灵根本没在听我们说话,不过本来木然的像石雕一样的表情已经不见了,两只眼睛直盯着水里,我知道他是在找尸蟞。   “这人的确是有两下子,你看这手,要多少年才能练成这样?”   古时候发丘中郎将的双指探洞的工夫,我在我爷爷笔记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那发丘郎将中的高手,这一双手指,稳如泰山,力量极大,可以轻易破解墓穴中的细小机关,而要练成这么一手绝活,非的从小练起不可,其过程必然是苦不堪言。   可就算是苦不堪言又如何?……   我正陷在回忆里,却看见张起灵突然抬起右手,闪电般插进去水里,那动作快的,几乎就是白光一闪,他的手已经回来了,两个奇长的手指上还夹着一只黑忽忽的虫子,他把这虫子往甲板上一扔。   “不用慌,刚才是这东西。”   我低头一看,装作一愣!:“这不是龙虱吗!这么说刚才那一大团影子,只是大量的水虱子游过去?”   “是,”张起灵用他的衣服搽了槎手,大奎突然一脚把那虫子踩扁,“妈的,吓的老子半死。”   但是我转念头一想,不对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龙虱同时活动的?而且这水虱,个头也太大了!我转头去看张起灵,他果然也有点疑惑的看着水里。   大奎把那虫的尸体踩的稀烂,估计是想挽回点刚才失态的面子,吴三省捡起一只断脚,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骇然道:“这不是龙虱,这是尸蹩。”   我淡然一笑,我当然知道。   “这种虫子是吃腐肉的,有死物的地方就特别多,吃的好就长的大,看样子这上游,肯定有块地方是积尸地。而且面积还不小。”三叔看着那黑漆漆的洞。   “那这东西咬活人不?”大奎怯怯的问   “如果是正常大小的,那肯定不咬人的,但是你看这只的个头,它咬不咬人我还真不能肯定。”吴三省纳闷的看着“这东西一般直呆在死人多的地方,不会经常游来游去,怎么现在这么一大群一起迁移呢?”   张起灵突然把头转向洞穴的深处:“我看,有可能和我们刚才听到那奇怪的声音有关系,你们有没有听清楚是什么?”   大奎摇了摇头:“我怎么听都听不明白,感觉上,好象不去仔细听他,感觉上有人在说话,但是仔细一听,又听不懂——”   张起灵点点头“感觉上有点被人在背后窃窃私语的感觉…,难道有什么东西在这附近看着我们?”   又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皱了一下眉头。   “小心”   说完这两个字他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却如遭雷击般一点点动都动不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搅来搅去,搅得我不得安宁。我甚至能感觉的到我的额头上泛起了青筋。我更能感觉的到血液在我的血管里快速的流动着……   耳畔突然传来了一阵再熟悉不过的青铜铃声。就在我还在控制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搭在了我的后勃颈上。我身体下意识的紧绷了起来,侧身调头引手扣腕!身体的条件反射让我下意识做出了反应!可那只手反应的速度比我快的不止一两倍!在我抓住他手腕的那一刹那,那只手就像只泥鳅一样从我手里滑了出去!   他把我的双手别在胸前,一双眼睛像冰一样看着我!我盯着他的眼睛,就这样,盯着他的……眼睛……   ————————   “我就是那个用蛇找你的人”   “你不是他”   “我不认识你”   “你是我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   “狗屁的联系!!!”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他的眉头微皱,我却再也忍不住胸腔里的翻腾!用力推开他的束缚,侧头一大口血喷进了水里。   可水里的尸蟞遇到我的血就像是逃命一样四处逃命!看来麒麟血的功效还在~我的肩膀突然被人狠狠的扳了过去!只是这一次,他看着我的眼睛里,只剩下了杀气……   “你到底是谁?”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是谁?……你他妈的早干什么去了!!!”   我就这样瞪着他,我想……眼中应该是吴三省从未见过的狠厉……   他们三个,估计早就已经被我吼得晕头转向了…… 作者有话说:我会好好的让吴邪和张起灵恩!恩!爱!爱!的走完这一路……哈哈哈哈哈哈! 但是我绝对不会放过张起灵,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我说过我会让他受到千倍万倍的惩罚!!!   【4】故地重游   “小……小三爷,你咋的了?……”   “吴邪!你他妈的发什么疯啊?!”   现在的场面可以说是极度的尴尬,我死死的攥着张起灵的手,而他的目光也好像是要把我看穿一样。   “没……没什么……”   我的骨节已经被攥的发白,我重重的呼吸了几口浑浊的空气。   “哟,我的小爷爷,你可别吓我了!你看我这腿都软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了水洞。我心一直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却又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我再清楚不过。   “别管是什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快点出去,现在我们是逆流,要往回走,肯定比来的时候快,我想我们进着个洞才10分钟不到点,出去肯定不是问题。”   “对,对,小三爷说的对”大奎忙附和着我。   “三爷您就说句话,大不了我们出了以后翻山过去,东西都我来扛,我力气大,耽误这一两天的工夫,也差不了多少啊?咱盗洞打的快一点,不就补回来了吗?”   吴三省又看了一眼那张起灵:“小哥,你怎么看?”   张起灵淡淡到:“现在想出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那两个人既然能放我们进来,就肯定有十分的把握我们出不去。”   “不出去,难道在这里等到老死?”潘子看着他,张起灵看了他一眼,直接把头转过去闭木养神起来。潘子吃了个闭门羹,只好对吴三省说:“我看这样,你往前咱们是万万不能,大奎非吓死不可,我们就往后退,这进来的路不复杂,直不定能出去,要真遇上什么奇门遁甲的,我们再想办法!”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吴三省点点头,对潘子说:“前后都打一矿灯,你把那几杆猎枪都装起来,我和大奎用来撑篙,潘子和大侄子盯着后面,小哥你就帮我指路”   我们各自答应,潘子又拿出一只矿灯,对着我们身后一照,那第二只船上的牛被着光一照,叫了一声,潘子骂了声娘:“三爷,得把这牛赶到水里去,不然这篙没办法撑啊。”   刚才矿灯是打向前面的,根本就没主注意。他们几个早就把后面还拉了只船给忘记了。我戏谑的笑了笑,看样子这两老贼考虑的真是周详,这洞的高度,那牛根本站不起来,不要说把牛赶到水里去,那一车的装备加上这牛,吃水已经很深了,我们人再上去,不仅篙子撑不动,还有可能会沉。这样子,这后面的这托船,就像一个塞子一样把我们给堵住了。   又过了一会,我隐约听见了洞的深处传出了怪声,这次明显比上一次进了很多,那声音还是无数小鬼的窃窃私语一样,让人极端的不舒服,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气氛一时间诡异到了极点。   好在曾经为了锻炼我身体的遇险自闭意识,曾经被黑瞎子那个老不死的训练过,现在想起来倒还真是要好好的感谢他~~~我详装不舒服的摇了摇头,堵住了耳朵。错眼一看张起灵,那家伙也在看着我。突然间他猛的抬起脚来狠狠的踢了我一下,我往后一撤,拍打一下就掉到水里去了。   马上,脑子里的声音全没了,几乎是同时我看见潘子也掉了下来。我敢忙抽出匕首像他那边游去!   在水里那声音糊了很多,用肉眼在水里看东西非常的模糊,我眯起眼睛也只能看到个大概,张起灵向我们指了指水下,然后用灯一照,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看那些东西。探出水去吸了一口,甩掉眼睛上的水,突然发现一张血淋淋的脸倒挂下来,两只眼睛死死瞪着我。   我就这样盯着他,他也这样盯着我,虽然他现在只剩下上半身,一张脸狰狞不堪,但我却没有任何的慌乱。洞顶上一只尸蟞正在肯咬他的肠子。不时还抖一下!   旁边的水“哗啦”一声响,潘子的头也在一边冒了出来,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情呢。那尸蟞吱了一声,把尸体一甩,直接一下子就扑到他头上,仰起一对大敖卡进潘子的头皮里。   潘子左手一翻,立即用军刀直接把刀往那虫子的敖下一翘,直接把他一只敖挖了出来。这要是十年前的我,这一下字估计就得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那虫子不知道从那里发出吱的惨叫,光一只敖他吃不住力气,被潘子一拳推了出去,这一连串都是电光火石一般发生的,那潘子也没管我,直接那虫子按在我脸上了。   那只尸蟞还真不客气,趁着我慌神的一瞬间,直接就爪子割去我脸上的一块皮!   这时候,张起灵浮出了头,赶忙朝着我的方向冲过来,一下把两根手指插进那虫子的背脊,一发力,一扯。尸蟞的脊椎直接被他扯了出去。   大奎对着张起灵举起大拇指:“小哥,我大奎服你,这么大一虫子,你楞把他肠子扯出来了。不服不行!”   “去,”潘子头上破了两血洞,还好口子不大,一边嘶牙一边说:“瞧你那文化,这叫中枢神经,人家这一家伙,直接把那虫子搞瘫痪了!”   “你是说这虫子还没死?”大奎半只脚已经趴到船上去了,一听这,又把那脚放回到水里。   张起灵一个翻身上了船,把那只尸蟞踢到一边,:“还不能杀它,我们得靠他出这个尸洞。”   “你说刚才那声音,是不是这虫子发出来的?”吴三省问他,刚才听这虫子叫了几声,好象不像。   闷油瓶把那虫子翻过来,我们看到在他虫子的尾巴上,有一只拳头大的六角铜制密封的风铃,不知道什么时候植进去的,已经铜绿的一塌糊涂了,那风铃的六面,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潘子一遍绑上绷带,一边用脚踢了一下。   “别踢!”   可怜我话音未落,那六角铃铛就已经自己动了起来!   这铃铛越发放肆的响起来,潘子自顾自包扎完伤口,熟练的好象每天都会伤这么一回似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上辈子发生的事情,我不经意间攥紧了拳头。   那铃铛霹雳啪啦的响,潘子被它吵的心烦意乱,直接伸脚把铃铛踩裂了。   我赶紧捂紧了鼻子,恢复了正常的嗅觉好是好。可有的时候却偏偏物极必反!   那一股极其难闻的绿水熏得我连连作呕。   吴三省很是愤怒,:“你小子脚就不能给我放老实点!这东西少说也是个神器,你就这样一脚给我糟蹋了!”   “三爷,我哪知道这东西怎么这么不结实啊”   那半截船工的尸体飘在水上,一沉一沉,三叔叹了口气:“这叫做自作自受,他们肯定是想把我们放单在这尸洞里,等我们死了,再来捞我们的东西。不晓得今天遇上了什么变故,竟然自己死在这大尸蹩手里,真是活该!““这叫作无巧不成书,看样子我们运气还不错。“我说道。不过,谁也没有发现那个中年的船工是死于腹部一个致命的刀伤。   潘子摇摇头,说:“那东西的爪子力气恐怕不可能短时间内把一个人撕成两半,要是它有这力气,我的脑浆都已经给它挖出来了,我说这东西肯定不只一只,这一只肯定是在分尸后把那尸体叼过来想自己独食。“大奎本来已经很放松了,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咽了口唾沫。   大奎本来已经很放松了,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咽了口唾沫。   “别慌,刚才这小哥不是说了嘛,我们得靠这东西出这个洞!我们就把这大尸蹩放在船头上,让他给我们开路,这东西一辈子吃尸体,阴气极重,是那些什么僵尸啊的客星。在尸洞,估计他们就是这里的霸王。有他在我们船上,我们肯定能出去。“吴三省咋了咋舌:“我们也不退出去了,我倒要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能生出这么大只虫子来。”   我们几个从后面的行李里取出折叠铲,用来当船篙,撑着石壁就向前驶去。   吴三省边划船边说“你看这洞这么圆,年代十分久远了,估计当年挖这个洞的,肯定是官倒,就是专门倒斗的军队,看样子,我们要找到那地图上所标的墓穴,恐怕没想的那么容易。”   “三爷,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这墓还在呢,你看人家一个军队来,挖了这么长的洞,难保这东西已经给人家搬光了!”大奎说:“我看,说不定我们进去的时候,连块棺材板都没”   吴三省闷哼一声,说道“如果这斗在几千年已经被人盗了,那我们也无话可说,但是你要知道,这洞穴在那地图上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这说明这个盗洞在墓主人下葬的时候已经有了,这盗洞的年月,应该在我们要找的古墓之前。而且这一带肯定不止一个墓穴,谁知道这个这个盗洞是盗哪个的时候挖的,不过我更关心的是,为什么我们的这位墓主人,要把自己的墓地设在一个另一个已经被盗墓穴周围,这个,不是犯了风水的大忌吗?”   这时张起灵突然一摆手,让我们不要说话,指了前面,我门看到矿灯光打不到的洞穴深处,有一团绿色的磷光。三叔叹了口气:“积尸地到了!”   吴三省看了看表,说:“这尸洞,就是走的进出不来的洞,咱们掏了这么久的沙子,还是第一次闯进这种地方来。我觉得,有可能这洞,真的有古怪!”   潘子低声插了一句:“靠,那还用说。”   吴三省瞪了他一眼,接着说:“但是,这只是那老头子的一面之词。这洞到底是不是只有那船工领着能走过去,其他人都过不去,我们已经没办法知道,如果这个洞”他加重了语气,“真的是个尸洞,那么前面必然是会有危险,至于会遇到什么,我们根本没办法知道,也许会鬼打墙,船开到那里都不知道,也许会有几百个水鬼来掀我们的船板。”   大奎倒吸了口冷气:“不至于吧”   “总之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们这次淘沙倒斗,连墓地都没到就遇到这么多凶险,实在是运气不好,但不管怎么样,淘沙就不怕鬼,怕鬼就不淘沙,既然干了这一行,不遇些古怪事情也没多大意思。”三叔一边招呼潘子从背包里取出双管猎枪,“咱们现在有高科技在手上,比早年的前辈们有利的多,要真有水鬼,也是他们倒霉!”   大奎吓的浑身发抖,我吴三省说:“你这战前动员怎么说的和鬼故事一样?发而有反效果。”   三叔一拉枪拴,“这家伙这次真把我脸丢光了,没想到这么没用,他妈的来之前吹的大力金刚似地。”然后把枪张起灵对他说,:“一共能打两枪,打完了就得换子弹,这些都是散弹,所以距离一远就没什么威力了。瞄准了再开枪。”   我对双管猎枪还是十分熟悉的,小的时候玩打飞碟还得过奖。后来倒斗的次数多了,也就开始用起了质量更好的枪。吴三省和大奎一手拿着军刀,一手用折叠铲撑船,潘子,我和张起灵端着枪,慢慢向那发着绿光的积尸地划过去。   在矿灯微弱的发散光照射下,我发现这洞竟然越来越大起来,那绿光越来越近。   张起灵在我旁边突然冒了句洋文出来,然后又听到潘子骂了声娘。对于张起灵会说英文来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我都会下意识的愣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二次经历了,我心里却是平平静静的没有一丝的波澜。   这洞到了绿光这一段,豁然开朗,变成了一个十分巨大的天然岩洞。与记忆中的并无两样,水道也变成了岩洞里的一条河水,这水道的两边的浅滩上,全是绿幽幽的腐尸,这些尸体上,不无例外的都有一层灰色薄膜一样的东西,就像保鲜膜一样紧紧包在他们身上。不时有几只巨大的尸蹩从尸体里破出来,这些尸蹩都比我们船上这只个头小很多,但是比普通的已经大上4,5倍了,一些小尸蹩想来分一倍羹,刚一爬到尸体,那大尸蹩就一敖把小的咬死,吃下去。   “这些尸体大部分是从上游飘下来,然后在这里搁浅的,大家小心,看看四周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们看!”大奎眼尖,一指一边的山壁,我们转过头去,竟然看到一只绿幽幽的水晶棺材,镶嵌在这几乎垂直的洞壁的半空。里面似乎有一具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尸,但是这距离实在太远,我们根本看不清楚。   “那边也有!”潘子一直另一边,我们一看,果然,在另一边的山壁同样的位置上,也有一具水晶棺材,但是,这一具,却是空的!   吴三省倒吸一口冷气,“这具尸体到哪里去了?”   “难道是个粽子”大奎问“三爷,这地方不应该有粽子啊?”   “你们都注意点,如果看到有动的东西,什么都别问先放一枪”吴三省一边说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   这个时候,河到的方向一转,我们绕过了一堆尸骨,大奎哇一声,吓的倒在船里,我冷笑一声:“怪不得找不着,尸体在这里呢——”   “停——停——”吴三省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大奎,把包里的黑驴蹄子拿过来!这恐怕是千年的大粽子了,拿那只1923年的蹄子,新的怕她不收”   说了两遍,大奎都没有动静。我在旁边用脚踹了踹已经口吐白末在那儿抽搐的大奎。直接笑了出来。   “他妈的你小子还笑!潘子你去拿,妈的,下回我要还带他出来,活该我给粽子吃掉。”   吴三省接过黑驴蹄子,在手上吐了两口吐沫,说:“瞧瞧吴三爷的手段,大侄子看清楚了,这千年的粽子可是难得见到的,要是我没得手,你就朝我天灵盖开一枪,让你三叔叔死的痛快点!”   我并没有说话。心想【这老爷子是真吓傻了?黑驴蹄子好像是对付僵尸的吧】这个时候张起灵也按了一下三叔的肩膀,说:“黑驴蹄子是对付僵尸的,这家伙恐怕不是僵尸,我来。”他从包里取出一杆长长的东西。   “黑金古刀……”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张起灵把古刀往自己手背上一划,然后站到船头,把自己的血往水里滴去,刚滴了第一下,“哗啦”一声,所有的尸蹩就像见了鬼一样,全部从尸体里爬了出来,发了疯似地想远离我们的船,一下子我们船四周,水里的,尸体里的尸蹩全部都跑的没影子了。   他把血手往那白衣女子一指,那女子竟然跪了下来。张起灵对吴三省说,:“快走,千万不要回头看!”   三叔和潘子闻言两个人拼了命的划,终于看到前面一个逐渐变小的洞口。 作者有话说:相信我,第一部真的一丁点都不虐。我只是在铺垫一些事情。到西沙海底墓的时候,这条轮渡,就会开始一段殊例的旅程了~~~   【5】   有了上次被打的记性,我这次根本就没有回头,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鬼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也不知道过了都久,忽然觉得眼前一亮。一睁开眼睛,就望见血空的晚霞和天空!   “终于出来了!”潘子朝我笑了笑。   我眯了眯眼睛适应光线,潘子一指天:“看到没,妈的,我们终于出来了!”   “妈的!刚才那只女粽子真他妈邪门!小哥说,那东西叫做傀,就那白衣女粽子的魂魄,不过具体的情况那小哥也没告诉我们,才说了几句就晕过去了,”吴三省一边划一边说:“不过看样子那小哥来头不小啊,那千年的粽子就这样给他下跪,不知道什么道行了!”   我坐起来,回头看闷油瓶和胖奎并排靠在那里,都睡的很香。   于是又回过头来,没有再看。   上辈子来的时候光顾着害怕,还真没觉得怎么样,现在看到这天,就觉得特别舒服,不过与上次相比相对麻烦的倒是,明知故问。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吴三省摇摇头:“这我真的不清楚,我让我在长沙的朋友介绍个有经验的帮手过来,他们就介绍了他,我只知道他姓张,一路上我也试探了不少次,这人不是睡觉就是发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来历,不过介绍他的那个人,在这道上很有威望,他介绍的人,应该可以放心。”   吴三省这个时候看了一眼前面,问潘子“能看到那村了吗?”   “好象就在前面了。”   吴三省指了指前面的已经星星点点的灯火“看样子,那村子没我们想的那么破,好象还有电灯光。”   借着夕阳,看到我们左右山顶上有一队人影子,他们骑着骡子,看样子应该也是进村的,因为这山也不高,我依稀可以辨别出这几个人都不像是本地人。   我们上了渡头,村里一小娃娃看到我们,突然大叫:“有鬼啊!”   我呵呵一笑,鬼?……我身边这几个除了潘子和大奎,其余的还的确都是……人心似鬼……   那小孩子跑的飞快,那牛就乖乖呆在后面那只船上面,一点脾气都没有,真是头好牛,潘子在老家放过牛,就充当了赶牛的角色,上岸的时候,大奎醒了过来,还以为自己刚才是在做梦,先是被吴三省一顿揍,然后潘子又去补了几脚。   张起灵则是因为失血过多,一直没醒过来,我把他扶到牛车上。我刚想去拿船上的行李,却被潘子手快的拿了过去。我看着眼前只剩下一个昏睡着的张起灵还有一艘空荡荡的船。不经意的抽了抽嘴角。说实话,我现在倒宁愿去拎所有的行李,也不愿意碰他一下。   但是他们手里全部都是行李,我也不好意思再让他们来担起一个人的重量。我翻了个白眼儿,只好认命的架起了他。   身子软的像个女人似的,好象根本就没什么骨头一样。想当年我第一次扶着他的身体,这就是我对他的评价。没想到再来一次,我仍然逃不过这个宿命。如果有可能,我会尽量避免所有一切能和他接触的机会。因为我不想,我真的不想……不想已经被伤的遍体鳞伤以后又被人狠狠的划开结痂的伤口!!!   吴三省抓住个过路人问哪里有宾馆,那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们:“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村一共就30几户人,还宾馆,想找地方住,去村里的招待所吧。”   我们只好继续往前走,大约十分钟以后,才找到那鬼屋一样的招待所。里面还算是不错,有热水,铺盖很干净。在这村里,应该是属于5星级标准了。上辈子光顾着休息,也没好好参观一下这村子。这回仔细一看都发现了很多有趣的风景,早知道就应该带个数码相机把他们都拍下来。我记得王盟的电脑桌面儿好像还缺一个主屏幕……   我们各自洗了澡,洗掉一身的尸臭。然后到大厅里吃抄菜。   张起灵没有下来和我们一起吃,我知道他应该还在昏睡中。   “老板!麻烦帮我来一盘儿炒猪肝儿!”   吴三省侧过头朝着厨房的方向喊到。   炒猪肝上来的时候,我又紧赶慢赶地扒了几口饭。随手抹了一下嘴角。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我刚要转身逃走,就被吴三省给叫了回来。   “正好!回去的时候把这碗饭跟炒猪肝儿给那个小哥端去!”   我站在原地,发狠的咬了咬牙。这才皮笑肉不笑的把那些东西给他端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他还在睡,没有醒来的意思。我本想把饭菜搁到桌子上就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停住了脚步……   我走到炕边,仔细的看着他的睡脸。上一次看他睡得这么安静……好像还是在长白山的那个晚上吧……   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   “闷油瓶……”   这个时候我看见他的睫毛动了两下,我赶紧转过身去胡乱的抹掉自己的眼泪。我转过身体没有看他,但我知道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   “吃饭吧,可以给你点了炒猪肝,补血的……”   我把那碗有些干涩的饭往他面前推了推,又怕他吃的时候咽不下去,我只好又下意识地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认识我”   他只说了这四个字,但我可以听得出来,这是一个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认识还是不认识有意义吗?”   “……对我来说有意义。”   “我们不是刚认识吗。”   “你之前也认识我……”   我手里的水壶偏了一下,滚烫的热水一股脑的撒在了我还有伤口的手上!   伤口的边儿上瞬间被烫的翻起了白肉,殷虹的血顺着水流涌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失控,我以为我已经可以好好的把握自己的情感。但我看来我错了!错的十分彻底!!!   为什么我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会有失控的情绪?!我对他,早就已经没有了感情……吧?   “手受伤了”   “我知道。”   “不处理,会感染……”   “……你不觉得你的话有点儿多了吗?我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你管?!”   撂下这句话,我直接转身走出了房间。   回到房间里连续抽了将近半盒的烟,又喝了两罐啤酒,这才把心情平复下来。   明天还要开工,不能喝太多。   我出去的时候,吴三省还在和那女服务员调笑:“我说大妹子,你这里不错啊,你看都水泥地,外面也是水泥路,怎么你们这些水泥都是那些骡子一担子一担子从山头上背过来的?”   “哪能啊,这要背到什么时候去,我们这里老早是通了公路的。那些解放汽车都能过来,后来前年山体塌方,把那路给埋了,山里还塌出个大鼎,省里来了好多人,一看,说这是战国时候的东西,是国宝,就把那鼎给拉走了,也不管这路了,你说气人不?后来村里说自己修,修什么啊修,没钱,修修停停,一年了,还在修呢”   “那水路呢,你们这里不有渡头吗?”   “那都是解放前时候的东西了,多少年没拉过船了,现在要还有人让你走水路,肯定是来谋财害命地,你们外地人一定要当心。这水摊子很邪呼,这些年淹死个把人,一具尸体都没捞上来,俺们家老人偷偷说,那是给山神爷爷给吞了。”   “这里外地人多吗?”   “您别看我这招待所小,我可告诉您,只要是外地来的,都住我们这里,这些时间,自从那鼎挖出来后,我们这里外地人就越来越多,还有人在山那头准备造别墅的呢。”   吴三省呼一声站了来,大叫:“操,不至于吧!”这荒山野领的造别墅,不是华侨就是盗墓啊。   那大妹子吓了一跳,潘子忙一拉吴三省:“三爷,您一把年纪了,别一惊一咋的,”然后对那女的说:“没事情,三爷大概是觉得不可思意”   吴三省低声骂了一句,然后不好意思的一笑,问:“哎,你们有什么名盛古迹没有,有什么地方好玩点的?”   那服务员笑盈盈的,突然低声说到:“几位看来不像是来玩的,怎么,估计是来倒斗的吧?”   看到我们都不说话,她坐到我们边上:“实话说,来这里的外地人,哪个不是来倒斗的,你们要真的是来观光旅游的,这一车的装备启不是累赘?”   吴三省看了看我,给那大姑娘倒了一杯酒,:“这么说,您也是行家?”   “咳,我那行啊,我是听我爷爷他们说的,这些年来这里来了不少倒斗的,摸去不少好东西,但是我爷爷说,那厉害的东西,还在更里面的地方,那是一个神仙墓,里面不要说金银珠宝,那些东西和神仙的宝贝比起来,那就是个屁。”   “哦,”吴三省非常有兴趣:“这么说,你爷爷进去过?”   大姑娘抿嘴一笑:“看你说的,我爷爷也是听他爷爷说的,这个传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那神仙听说是玉皇大帝派下来的,变成一个大将军,帮当时的皇帝打仗,当时功成圆满就飞升了,他的肉身和他打仗时候用过的宝器,就和他葬在一起了。那墓穴,比皇帝的还要好,不然怎么叫神仙啊。”   “既然这么说哦,肯定有很多人去找这个墓了?”吴三省紧张的问道:“有人找到过没?”   “哎,你不知道,那地方,现在已经根本进不去了,前年山体塌方的时候,那地方也塌了,您猜那山里头塌出什么来了?”   “什么,总是一个鼎什么的。”胖奎说到。   “什么啊,要真是个鼎,早被人拉走了,我和您说,你可别告诉别人,”那大妹子喝了口啤酒说:“那地方挖出了100多个人头!”   吴三省一皱眉头:“就光是人头?没身子?”   大妹子说:“是啊,你说可怕不?自从那地方塌方之后,就没路可走了,骡子都进不去,你们要想去哪儿,只能一脚一脚爬过去,我看就算到了那地方也只能干看看。前面有几批人马都去过那地方,那几个老爷子一看那山塌成这样就直摇头。”   “那山塌了之前,总有人进去过吧。”   “有是有,不过我看他们进去几天,最后也就这样出来了,啥也没带出来,来的时候都开开心心的,出来的时候那衣服都跟要饭的一样的,臭的要命,我爷爷说他们可能连斗在那里都没找到。怎么,你们几位也想去试试啊?”   “瞧你说的,来了总要去看看。不然不白来一趟。”吴三省呵呵一笑,也没再说什么。   那服务员去厨房催菜,潘子就说:“看样子我们要去那大斗应该就在那地方没错了,可听这大妹子说的,我们这一车的装备,恐怕很难运到山里去。”   “有装备有有装备的倒法,没装备有没装备的倒法。这战国墓,一般是直土坑,直上直下,没有墓室,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一样,这我们还得到现场看,这墓有多大,埋的有多深,恐怕和我们以前倒的那些还真不一样。你看那山里塌出的人头,那就是我们老祖宗说的鬼头坑,那里肯定是以前他们人牲的赔葬坑”吴三省说着拿出地图,一指上面的一个圆圈,:“你们看,就是这个地方,这地方离那主墓还远着呢,以前来的那些人,如果按照寻龙点穴的说法,肯定到这里就得停住,这里就是龙头,一般情况,墓肯定在这个下面,但是你们看,再往里走点,这个地方,是个葫芦口,你不往里走根本不知道里面还有洞天,这才是真正的龙头所在,设计这个墓的人,肯定非常了解寻龙点穴,特地在这里设了个套让他们钻。如果我不出所料,这假龙头的下面,必然是个机关重重的虚冢!”吴三省得意的继续说:“要是没这地图,就是我们老祖宗来了,恐怕也得着了道儿。明天啊,我们就把必须要带的带上,轻装上阵,先去踩一下点,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回来搬东西。”   一夜无话,一天的舟车劳顿,我睡的很香,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了。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关节的酥了,我们匆匆吃了早饭,带上点干粮就出发了,那大妹子挺热心的,叫了他村里一个娃帮我带过去,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那光屁股孩子一指前面:“就哪!”我一看,果然,很明显前面的山勾勾是被泥石流冲出来的,我们现在就站在一条山脉和另一条山脉之间,这峡谷很长,雨季的时候应该是条河,但是给泥石一冲,又加上这几个月干旱,就剩下中间的一条浅溪。   这两边的山都很陡,根本不能走人,而前面的河道已经被山上塌方下来的石头堵住了。   我拍拍他光屁股娃的头,对他说:“回去玩去,帮我谢谢你姐啊!”   那娃一伸手:“来张50的!”   吴三省哈哈大笑,掏出100块前来给他,他一把抢过来,蹦蹦跳跳的就跑了。   我笑了笑:“现在这山里的小子也这么市侩。“   “人为鸟死——“大奎念念到,潘子踢了他一脚:“有文化不?为鸟死,你去为死啊。”   我们二话不说就开爬,这石头还不算松动,一会儿工夫我们就翻了过去,没看见她说的那些人头,这塌坡后面刚开始是一片峡谷,到后面就慢慢都是树了,到了远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态是怎么产生的。   这个时候我记得我们看到那塌坡下面的峡谷里,有一个老头子正在打水。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妈的!果然看见了那个死老头!。那老头子猛然看到我们,吓的一下掉溪里去了。然后爬起来就跑,潘子笑骂了一声,叫你跑,掏出他那短枪一枪打在那老头子前脚的沙地里,那老头子吓的跳了起来,又往后跑,潘子连开三枪,每一枪都打在他的脚印上,那老头子也算机灵,一看对方拿他玩呢,知道跑不掉了。一个扑通,就跪倒在地上。   我们跑下坡,那老头子给我们磕头:“大爷爷饶命,我老汉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打几位爷爷的注意,没想到几位爷爷神仙一样的人物,这次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   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吴三省问他:“怎么,我看你这中气足的,你什么东西没办法啊?”   “实话不瞒您说,我这身子真的有病,你别看我这好象很硬郎,其实我每天都得吃好几贴药呢,你看,我这不打水去煎药嘛。”他指了指一边的水筒。   “我来问你,你这老鬼,怎么就在那洞里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说出来,几位爷爷就不杀我?”那老鬼看着我们。   “放心,现在是法制社会,”吴三省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是,是,我坦白,”那老头子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们别看那洞好象就一根直洞,其实洞顶上有不少窟窿,那些窟窿都打的很隐秘,要不是你存心去找,根本发现不了,我就乘几位不注意的时候,站起来钻那窟窿里去了。等你们船一走,我再出来,那驴蛋蛋听见我的哨子,就会拉一只木盆过来,我就这样出去,事成之后,那船工鲁老二就会把我那份给我,其实我拿的也不多。”他突然想到什么:“对了,鲁老二呢?相必也栽在几位爷手里了吧。”   潘子做了杀头的手势“已经送他报到了。”   那老头子先是一呆,然后一拍大腿:“死的好,其实我也不想干那事情,那鲁老二说如果我不干就连我一起做了,各位,你看我也是没办法,您就放过我吧。”   “你少来这一套,”吴三省说:“你住什么地方,怎么在这里打水?”   “我住在那里头,”老头子指指边上一个山洞:“你看我一个老头子,有没田地,我儿子又死的早,又没房子住,现在也就是等死了,可怜哦。”   “那你对这一带很熟悉喽,正好,要我们放过你也可以,你得带我们去个地方”吴三省一指那森林,老头子顿时就吓的脸色一变“我的爷爷,敢情你们是来倒斗的啊,那斗你们不能倒啊!那里面有妖怪啊!”   吴三省问他,:“怎么,你见过?“   “哎呀,前几年,我也带一队人去那里,说是去考古,我一看那就是去倒斗的,但是这帮家伙和其他人不同,我以前见到的那些小毛贼都是看墓就倒,那一批人,不瞒你们说,那气度,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他们边上这些墓连看都不看,就直说要进这山勾勾里面,那时候我们村里就我一个人去过那地方,那些人阔气着,有一下子就给我10张大票子,我看到这钱就不争气了,带他们进了这林子,一直走,走到我以前到过那地方,他们还要往前走,我就不肯咧,你说你10张大票子也不能买的我命啊,他们就说再给我10张,我说再给我100张我也不干,他们那头头就翻脸列,拿枪顶着我的头,没办法,只好再带他们往里头走。“他挠了挠头,继续说“后来他们就说到地方了,这些人乐的啊,然后就在那里捣鼓什么东西了,说什么就在这下面,那天晚上我就喝多了,我们就找了个地方扎帐篷,我睡下去就一点知觉都没了,可等我醒来一看,你猜怎么地,这些人全不见了,东西都还在,火还没熄呢。我就害怕啊,就到处叫,可是叫了半天也没有人理我,我就觉得出事情了,心想反正他们也不在,我就溜吧,于是撒腿就跑。”   那老头子的好象回忆起看到什么恐怖的景象一样,眯起眼睛,说,“才跑了没几步,我就听到有人叫我,我头一回,看见一个他们队里的女的再朝我招手,我正想骂呢,怎么一大早就跑的一个人都没了,突然我就看见她身后有一棵大树,张牙舞抓的,往树上一看,还了得,我看见这树上密密麻麻的吊满了死人,眼珠子都爆了出来,我吓的尿都出来了,跑了一天一夜才跑回村里。您说,这肯定是个树妖啊,要不是老汉我从小吃实心肉长大的,我肯定也被这妖怪勾了魂魄啊。”   吴三省叹了口:“你果然也是个吃实心肉的!“然后挥了挥手。潘子会意的把这老家伙绑起来,有他带路,我们能省很多事情呢。   这老头子一百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按他的说法,到他说的那个地方要1天时间,大奎在前面开路,我们加快了脚程,边走边看地图。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那老头子停住不走了。   潘子骂道:“你又玩什么花样?”   老头子看着一边的树丛,声音都发抖了:“那是什么东西?”   我们转过去一看,只见那草丛里一闪一闪的,竟然是一只手机。   我捡起来一看,上面沾着血水:“看样子这里不止我们一批人,好象还有人受伤了,这手机肯定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我打开手机的电话本,看到里面就几个号码,都是国外的电话,其他就什么信息都没有了,吴三省说:“不管怎么样,我们不可能去找他们,还是赶路要紧。”   潘子问那老头子,除了我们最近还有人进过这林子吗?   那老头子呵呵一笑:“2个星期前有一拨人,大概10几个,到现在还没出来呢。这地方凶险着呢,几位爷爷,咱现在回头还来的及。”   “不就是个妖怪嘛~”大奎说,“告诉你,我们这位小爷爷,连千年的僵尸都要给他磕头,有他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对不?”他问闷油瓶,闷油瓶一点反应也没有,好象根本当他是空气一样。大奎碰了个钉子,不由不爽,但也没办法。   我们闷头一直,走下午4点不到,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我们看到了10几只几乎还完好的军用帐篷,这种帐篷质量非常好,虽然现在上面积满了腐烂的落叶,但是里面还是非常的干燥和干净,帐篷里面有不少生活用品。   我找到了一只发电机和几筒汽油,发动机用油步包着,不过大部分的零件都烂的不成样子了,胖奎试着发动一下,结果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汽油还ok。   我们在这营地里生了火,简单了吃了一顿晚饭。那老头子一边吃还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妖怪突然冲出来,把他也吊死,那压缩食品的味道实在是不好吃, 曾经被黑瞎子训练的时候差点儿吃吐了。于是乎,我就喝了几口水。   张起灵在我旁边一边吃一边看着地图,他指了指地图上一个画了那狐狸怪脸的地方:“我们现在肯定是在这里。”   他接着说:“这里是祭祀的地方,下面是应该是祭祀台,陪葬的祭祀可能就在这下面。”   吴三省蹲到地上,摸起一把土,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摇摇头,又走了几步,又摸了一把,说“埋的太深了,得下几铲看看”   我们把螺纹钢管接起来,把铲头接上,吴三省用脚在地上踩出几个印子,示意这里就是下铲的位置,大奎先把铲头固定,然后用短柄锤子开始下铲,三叔就把一只手搭在钢管上,感觉下面的情况,一共敲上13节的时候,吴三省突然说:“有了!”   铲子一节一节往上拔,最后一把带出来一拨土,大奎卸下铲头,走到火堆边上给我们看,那土就像是在血里浸过一样,正滴答滴着鲜血一样的液体。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异常的淡定。这是跟着随意的附和了一句,惊讶的口气,就没有了其他的表情。   吴三省把土拿到鼻子前一闻,皱了皱眉头,吴三省想了想,点上一只烟,说:“不管怎么样,先挖开来再说。”   一边潘子和大奎没有停下手,大奎又下了几铲,然后把铲头都拿给三叔,吴三省每个铲头都闻了一下,用泥刀开始在地上把那些铲洞连起来,我看他们忙活着定位,一会儿的功夫,底地上就画出了古墓的大概的轮廓。   吴三省用手指丈量,最后把棺材的位置基本确定了下来,说:“下面是砖顶,我铲头打不下去,只能凭经验标个大概的位置,这地宫太古怪了,我不知道那里的砖薄,只能按照宋墓的经验,先从后墙打进去看看。如果不行还要重来,所以手脚要快一点了。”   吴三省打了十几年的盗洞,速度极快,三把旋风铲子上下翻飞,一下子就下去了7,8米,这荒郊野外的,也没必要做土,直接把泥翻到外面,不一会儿,大奎在下面叫到:”搞定!”   大奎已经把盗洞的下面挖的很大,并清理出一大面砖墙,我们打上矿灯,下到里面,张起灵看到大奎在拿手敲砖墙,忙把他按住了。”什么都别碰。”张起灵眼神极其锐利,吓的大奎一跳。   他自己伸出两根手指,放在那墙上面,沿着这砖缝摸起来,摸了很久才停下来,说“这里面有防盗的夹层,搬的时候,所有的砖头都要往外拿,不能往里面推,更不能砸!”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动作,熟悉的人。我在一旁看的眼角发酸,默默地别过头去,不忍再去看。   潘子摸了摸墙,说,:“怎么可能,连条缝都没有,怎么可能把这些砖头夹出来?”   张起灵自顾自的摸到一块砖,猛的一发力,直接把砖头从墙壁里拉了出来。除了我以外,其他三个人都吓得目瞪口呆。可当我去看那道墙的时候,却发现张起灵也在看着我。我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   他把砖头小心的放到地上,指了指砖的后面,我们看到那后面有一面暗红色的蜡墙,说:“这墙里全是炼丹时候用的礬酸,如果一打破,这些有机强酸会瞬间浇在我们身上,马上烧的连皮都有。”   张起灵让胖奎往下面有挖了一个5米的直井,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只注射针头和一条塑料管子,他把管子连上针头,然后把另一端放进那深坑里。潘子打起火折子,把那针头烧红,张起灵小心翼翼的插进了蜡墙里,马上,红色的礬酸便从管子的那一头流进直井里去。   很快,暗红色的蜡墙就变成了白色,看样子里面的东西已经全部都流光了,张起灵点点头,说:“行了!”我们马上开始搬砖。很快,就在墙上搬出了个能让一个人通过的洞,吴三省往洞里丢了个火折子,接着火光,观察了一下里面的环境。   吴三省探头进去闻了闻,然后招了招手,我们一个接一个的钻了进去。   吴三省看着地上的字,对张起灵说:“小哥,你看看这个些字,看看能不能看出这里葬的是什么人?”   张起灵摇摇头,也没说什么。   我们打起好几个折子,扔到长明灯里,这整个墓室就亮了起来。   潘子直接爬到鼎上去了,他欢呼了一声,:“三爷,这里有宝贝!”   我们都爬了上去,那鼎里有一具我很是熟悉的无头干尸,衣服已经烂光了,那干尸体身上还有些玉制的首饰,潘子老实不客气,直接就摘下来带到自己手上去了。   “这个应该人牲完了之后剩下来的人的躯干,他们把头砍掉祭天,然后把身体放到这里祭人,这些应该是战俘,奴隶手上不可能有首饰的。”   潘子一下子跳进鼎里,张起灵想要阻止也不来及了,他回头看看那石棺材,幸好没反应,吴三省大骂:“你小子,这鼎是人家祭放祭品用的,你小子想被当祭品啊?”   潘子呵呵一笑:“三爷,我又不是大奎,您别吓唬我,”他从里面摸出一块大玉瓶来,“你瞧,好东西还真不少,我们把这鼎反过来看看还有啥吧?”   “别胡闹,快出来!”吴三省说,他看到张起灵的脸色已经白了,眼睛死死盯着那石棺,知道可能出事情了。   这个时候,我就听到了“咯咯”的声音。我转头直接看向张起灵,他嘴一张一合的。算起来,我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听过粽子语了~现在一听,到有些怀念!   估计是吴三省看到看他表情这么恐怖,一把把潘子拉了出来。张起灵不出声了。墓室里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突然,那棺材板突然向上翻了一下,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然后从石棺材里发出来了声音。   大奎见状,吓的一屁股坐地上了。我也脚一软,几乎就要坐下去了。吴三省也算是个老江湖了,虽然脚开始抖起来,没摔倒。   张起灵听到声音后,脸色非常难看,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朝那棺材重重的嗑了一头。几乎是在同时,我跟他一起跪了下去。吴三省他们三个马上学样子,全部跪倒磕头。张起灵抬起头来,又发出几句粽子语。吴三省冷汗都出来了,轻声说:“他该不是在和它说话吧?”   那石棺终于稳定下来不抖动了,张起灵又磕了一个头,然后站了起来,对我们说:“我们天亮前必须离开这里。”   吴三省擦了擦汗,问:“小哥,敢情您刚才那是在和这个粽子爷爷讨价还价呢?”   张起灵做了个不要问的手势:“不要在碰这里的任何东西了,这棺材里的主极厉害,要是把这个放出来,大罗神仙也出不去。”   潘子还不知好歹,笑着问,:“我说这位小哥,你刚才说的那门子外语呢?”   张起灵根本也不去理他,指了指棺材后面那通道,说:“轻轻过去,千万别碰到那棺材!”吴三省定了定神,收拾一下家伙,吴三省打头,张起灵在最后,我们打开矿灯,直下到棺材后的地道里去。大奎走过那棺材的时候背死死贴着墙壁,竟量保持距离。样子非常好笑,我直接笑了出来。毫无意外的得到了吴三省和潘子的白眼儿。   吴三省走的很小心,每一步都要走很长时间,矿灯的穿透里不是很强。前面黑漆器的,后面也黑漆器的,这中感觉和我当年在西沙海底墓一样,我觉得非常的不舒服,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地道开始向上,我们知道应该已经走完半程了,这个时候,我们看到了一个盗洞,吴三省不由一惊,他最怕别人捷足先邓了,忙过去查看。   我刚想跟过去,步子却有些踉跄。低头看了眼左手,纱布包着伤口。因为没有及时用药,又被汗水沾染的伤口。估计现在已经发炎了。我伸手摸了一下额头,果然很烫!但我知道我绝对不能停下来,这个时候停下,就等于自己在送死!   “这洞挖的很匆忙,看样子,不像是为了进来而打的洞,倒像是为了出去而打的!恐怕我们真的被人抢了先了。”   “别泄气,三爷,要是他们倒的好,肯定是从原路出去的,看样子肯定出变故了。我看,宝贝怎么也应该在。”潘子安慰道。   吴三省点点头,示意我们继续走。   我们加快了速度,又走了15分钟,我们到了一处加粗的回廊,到主墓区了。   吴三省上前检查了一下玉门,发现上面的机关已经被破坏掉了,从门缝里进去,里面空间很大,一片漆黑,矿灯的电源已经不足了,照不得很透彻。   但是已经大概可以看个梗概了,潘子拿他的矿灯一扫,就叫了一声:“怎么有这么多棺材!”   我把矿灯放到一边的地上,潘子把他手里的那只也放到和我交叉的方向上,照了个大概,我们看到墓室边上还有两个耳室。   吴三省和我走到第一个石棺边上,打起火折子,那石棺上面雕满了铭文,我回想了一下以前的经历,才想起来这个好像就是鲁殇王的生平介绍。   给他们念了以后,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   “不管怎么样,总算知道我们在倒谁的斗了,不过,这里这么多棺材,哪个才是他的?”潘子问。   大奎在一边鬼叫到,“你们看,这个石棺已经被人开过了。”   棺材上有很多地方都有很新的撬感杆撬过的痕迹。吴三省从包里取出我们的撬杆,一点一点,把那棺材板撬开,然后拿灯往里一照,潘子发出一声怪声,看了看我们,一连的迷惑:“怎么里面是个老外?”   那个老外还非常新鲜,死了应该不到一个星期,潘子想伸手进去掏东西。我刚想阻止,张起灵已经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用的力气极大,疼的潘子一咧嘴巴,“别动,正主在他下面!”   吴三省掏出黑驴蹄子,说:“应该是个黑毛,先下手为强。”   这个时候,大奎在我身后拉了拉我的衣服,把我拉到一边。   他指了指对面的墙上,我们几个被矿灯投射出来的影子,轻声说:“你看,这个是你的影子,对吧?”   我没好气道:“怎么,现在连影子也怕了?”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听我这么一说,嘴巴也哆嗦了一下,我心想,不会吧,真的怕到这种程度?   我这才突然想起来,多出来的那个影子……好像是……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影子的方向。   【胖子……】   大奎摆摆手,又指着那些影子:“这个是我的,这个是潘子的,这个是三爷的,这个是小哥的,你都看到了吧?加上你的一共是5个吧?”   大奎咽了口吐沫,指了指不和我们在一起的另一个孤零零的影子,几乎要哭出来的问“那这个影子是谁的啊?”   头上套着个大瓦罐,手里拿着一只手电筒,还摆了一个埃及人的poss,瓦罐上还有两个窟窿,两只贼眼透过这洞望在外面。其他人都快要被他吓死了,我却差点直接笑哭!胖子这造型还真是经典!   场面一时间非常尴尬,最后潘子骂了一句“X你妈的,一枪毙了你!”,说完就去掏枪。   “潘子住手!”   我一个撤步转移到潘子的面前,多年的训练让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快速退掉了那把枪的弹夹。   胖子一看把我们惹毛了,大叫一声:“我的妈呀!“他闪的极快,直接就往我们来时候的那过道里跑了过去。   “胖子危险!快回来!!!”   我紧赶着两步准备去追他,就忘了防备身后的人。不知道是谁在我颈上用力的按了一下,眼前一黑,我彻底晕了过去……   【6】   等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身边只剩下了一只矿灯,我记得这只好像是在尸洞里进过水,现在时明时暗,非常不好用,而吴三省和大奎他们,早就已经不见了!   我还是无奈的扶了扶额,我以为我知道了剧情的发展就可以扭转整个局面。可我发现,我的那种自动隔离的体质还是完全没有改变!   我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又到了另一个耳室看了一下,也不见他们的人影。应该是时机还没有成熟,他们还没有到。我捡起那矿灯,为防止隔墙有耳,我还是故意喊了一嗓子:“三叔!!”   四周空荡荡的,除了回音,根本没人回答我。回音过后,周围仍然是还是一片寂静,这个时候,我手里的矿灯突然闪了一下,好象要熄灭的感觉。我赶紧调低它的亮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防止突如其来的黑暗把我打的措手不及。   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石头棺板疙瘩了一声,不知道是这七个里的哪个发出来的,我退到墙边上,沿着墙壁方向向前摸索着。我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里赶到指定的地点,否则他会有危险的……   我把矿灯放到角落里,尽量让光不要照到外面,这个时候,一阵风从那盗洞里吹进来,我这才猛地想起来这洞是通到外面的,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通到鬼手藤那里。但是不管那里,总比在这里好,我把矿灯放在洞口 如果吴三省回来看到,就可以知道我进洞里去了,我虽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但孤身一人毕竟是犯了盗墓者“合则生,分则死”的大忌。如果这是十多年前,我肯定会吓得双腿发软。但是毕竟今非昔比,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软弱的天真无邪了。我随手拿起矿灯,收拾了一下那胖子的包背在身上就钻了进去。   爬了一会儿,预料之中出现了一个分叉口,我在我选的那个洞上也画了个记号,然后就爬了进去。   我逐渐的加快了动作,不久就看到了火光出现在前面,我四肢齐用,猛探出了头去。不过倒还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墓道。虽然早知道结局如此,心里还是不免得有一些小失落。   我骂了一声,一边用矿灯照了照四周……   我伏下身子,去看石壁和地板处的位置,伸手摸到那块四方的衔接石板。我用力一按,没反应,但是有松动,再一按,还是没反应,我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儿。难道非要老子站起来跺一脚才能下去吗?!   我只好认命的站起来朝着脚下的石板用力的跺了一脚!只听咕噜一声,我整个人就天旋地转的掉进了脚下的通道!   潘子吓了一跳,也看到了我,潘子突然掏出枪,枪口直对着我!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因为我信任他,同时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一声巨响,那枪声在着地洞里出奇的响,那子弹几乎贴着我的耳朵呼啸了过去,一泡腥臭的东西溅了我一后脑勺,我猛转过身,下意识的想抬手抹掉后脑勺上的东西,可我又觉得恶心,于是就没有去管它。稍一侧头就看见好几只青色的大蹩趴在墙上,几只大敖杀气腾腾的仰着。有几只已经爬到我头顶上的天花板上,离我的脑袋只有十几公分。   我刚想后退一步,两只墙上的尸蟞像弹簧一样飞了过来,几乎一下子就到了我面前,就在同时,又是两声巨响,两颗子弹从我的头顶飞过,凌空把这两只虫子打爆,我一脸都是虫子爆出的体液。这个时候,我听到潘子叫到,:“我快没子弹,你妈的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跑过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过身子,就朝着他的方向跑去。他可能以为我是吓傻了吧~赶紧伸出手来想要把我拽上去!   潘子又放了一枪,估计又打爆了一只,我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墙根了,潘子一把手伸下来,我一跳正抓住他的手,这石壁非常粗糙,我的脚有地方着力,潘子只一拉我就上去了。   我突然发现矿灯不在我手上,我回头一看,不由的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真是没记性,第二次了,居然又掉在下面,那光源的四周爬满了大大小小的尸蹩,青幽幽的一大片,我问潘子:“你还有多少子弹?“他摸了摸口袋子,就掏出一颗来,不由苦笑:“还有一颗光荣弹。“话音未落,一只尸蹩已经跳上石道,对着我们发出”吱,吱“的声音。   潘子到底是当过兵的人,这应变的本领是不在话下,直接变枪为锤子,拿着枪馆,把那木头枪托当锤头,一下子把那只尸蟞敲扁踢了下去,但是这根本不是长久之计,更多的虫子爬了上来,我们连踢带敲,还是有几只爬到我们身上,那带倒勾的爪子一下就带去一快皮肉。我焦急的看着上面的洞口,心想该来的人怎么还不来?!我只好拖延时间,用尽一切办法,绝对不能让潘子下去!   我对潘子说,“我们跑吧,这么多根本没办法挡,“潘子问,跑哪里去?我一指后面,说:“这后面肯定是个出口呢,你看这个坑道,绝对是古时候的修墓工匠逃命用的,只要沿着这个跑,肯定就能出去。”   潘子大骂,:“屁,我说你们这些书呆子就是以为书上说的都对,我告诉你,这道我都走遍了,根本是个迷宫,我好不容易走到这个地方算有点起色,要是再往后退,不知道要转悠到什么时候!”   我大叫道“那总比在这里喂虫子强!”   在这期间我的视线一直盯着天花板上的暗门看,突然又是咕噜一声,又从上面的暗门掉了下一个人来,正压到那些虫子身上,那突如其来的撞击,吓的那些虫子退了开去,那人骂骂咧咧的站起来:”我的屁股哇!妈的,这是什么门,怎么还往下开的。”   胖子拿手电一照四周,大叫:“靠!什么玩意!怎么这么多虫子!!”   没时间说别的,我赶紧把潘子往后推了一下。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胖子!快点儿上来!”   那些尸蹩已经又围了过来,非常迅速,胖子直接无视我说的话把那手电当狼头用,一敲一只,但是根本不顶用,马上他背上就爬满了虫子,他杀猪似的叫起来,手伸到后面想把那些虫子扯下来,这个时候,潘子突然一把掏出了他怀里的全部的火折子,一把全点上,然后一个纵身就跳了下去!我大惊之下值得伸手去扯!不但没有把他扯回来还把自己给连带着扯了下去!我的肋骨正好磕在了地上,也许是巧劲儿。我听到了咔嚓的一声,一瞬间疼的我不得不大口的呼吸!   潘子好像没有意识到我跟他滚了下来,他就地一个大滚,就翻到了胖子的边上,尸蹩怕火,一只只全跳了开去,可是火折子根本不是长久的点火工具,而且刚才一连窜动作,那火就非常小了,潘子回头冲着我大叫:“你这里还有没有!”   他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我摔在了地上。   声音有些焦急的问道:“小三爷!你咋摔地上了?!”   我心说现在哪还有时间管这些?!我一摸我怀里,还有几个剩下的。我忙爬起来,跑到他们边上,那些尸蹩忌讳着火,一时间也不敢扑上来,但是随着那火光越来越暗,他们的包围圈也越来越小起来胖子咳了一声:“同志们,我连累你们了,看样子我们要去见马克思了,我胖子真的什么也没怕过,可也真没想到会这么死。”   “他娘的都他妈的什么时候了?!我说你个死胖子就不能少说两句话吗?!”   我的语气可能有些暴躁,竟然吼的两个人均是一愣!   胖子穿着一套黑色老鼠衣,所以在黑暗中看不出他的体形!但是一想到他那一身的神膘,我不由得想笑。可是现在这个场合好像还不太适合我笑,脱身要紧!   潘子大骂,“死胖子,你他妈的到底哪里冒出来的,我他妈的真想抽死你!”   潘子看了看四周,把短枪递给胖子,然后把火折子递给我,说“本来我们把衣服烧了还能撑点时间,可是这火折子火太小了,可能还没点着我们就已经挂了,我数到三,我来吸引这些虫子,你们就拼命跑到那墙根那里,做个人梯爬上去,时间肯定够,我动作快,等你们上去了,我再跑过来,时间一刻都不能耽误!”   潘子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大脑里一阵空白,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潘子已经跳扑进那尸蹩堆里。马上,那尸蹩潮水一样涌了上去,我们面前有了条路。那胖子一把拉住我,说:“上去!”   他硬拉着我连跑几步,一托,我借势就爬了上去,然后伸手把他也拉了上来。   “给我待好了!”   我冲着胖子吼了一句,随即划破自己的手腕子,往下一扑。   潘子身上满是尸蹩,疼的在地上打滚,潘子已经不可能爬起来了,他的嘴巴里都已经开始有尸蹩钻进去,几次想站起来,都被扑到地上,我真的没想到这些虫子攻击性这么强,潘子蜷起身子,苦难的摇了摇头。   我以为我的麒麟血可以有效地击退尸蟞,却没想到反而引来了更多的。我这才想起来,之前在尸道水洞的时候我已经吐过一次血了。麒麟血一旦遇到麒麟竭就会马上失效!我虽然还没有找到那块儿,但那块麒麟竭毕竟使在这座古墓当中。药物所发的磁铁引力,如果所处的地带是属于阴阳八卦。那么很可能就会以一片很小的药物来传播整个古墓,乃至古墓上的地面!   看着潘子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我也顾不了什么了。把两个手腕儿的大动脉全部砍开!鲜血瞬间流了一地!那些尸蟞好像愣了一下,马上开始把攻击的方向转移到了我这边!我当然也不傻,在这不大的地方里转跳腾挪!却还是抵不住这如潮水一般的攻击!那些尸蟞慢慢的爬上了我的脚面顺着我的裤腿一直爬到了我的手腕儿上!还有的直接咬到了我的手动脉,我疼的冷汗直流。却硬是没有说出一句话,甚至没有疼的惨叫!我听到胖子和潘子在那里大声的喊着我!胖子几次想跳下来帮我,却都被逼了回去!潘子更不用说了,刚才为了救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现在更是连动一下都很困难!但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伸出手来想要往我这边爬。 要不是怕尸鳖爬进我的嘴里而我不能张嘴说话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他……   【潘子!这次我替你保驾护航!你就大胆的往前走吧!】没想到,真是没想到!重来一次,我竟然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即使我有再多的不甘心,但是如果能用我的命来换潘子一命的话。就算再重来无数次,我也会选择同样的结果……   我胡乱的把嘴巴周围的尸蟞拽掉!趁着能说话的机会,我冲着胖子大喊:“胖子!枪……枪!!!”   我知道,以胖子的性格肯定已经不忍看下去,良久之后我这才听见他大叫了一声“天真!得罪了!!!”   我脑子“轰——!”的一声,仿佛是从里面炸开了!   我不可思议的看向胖子,虽然墓室的光很暗,我什么也看不清楚。身上的尸蟞爬的越来越多,我有些欣慰地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个时候,那顶上又是一声机关响,又一个人从上面跳了下来。我知道是张起灵来了,所以彻底的解脱了。他落的时候很稳,但是落地的份量非常重。刚一落地,就赶紧朝我这边跑了过来!那些尸蹩先是一楞,突然间就像疯了一样到处乱撞起来,拼了命的想远离他,原本像潮水一样涌过来的这些尸蟞,这个时候同样像潮水一样退了下去。消失在墙壁上的几处钩穴深处。   胖子也惊叫了一声:“小哥!快救吴邪!”。张起灵一把把我扶了起来,我赶紧看向潘子那边。一看之下,我不由得大吃一惊!潘子已经把刀拿在手里,手上已经被他割出来好几道很深的伤口。看来他是想牺牲自己,好让我有活的机会。现在看到我被救,他高兴得差点哭出来!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小三爷……潘子我欠你一条命……”   这真是沧海变桑田,绝境逢生,刚才还是十死无生的境地,现在就突然形式逆转,张起灵这时一摆手,说:“快走,它追过来了。”   我和胖子已经跳了起来,因为我们两个人都非常的感同身受,他一把背起潘子。 张起灵背起我,随手捡起潘子的矿灯在前面开路,四个人就直接往看石道的深处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不知道到底转了几个湾,张起灵拉住胖子,说:“行了,这里的石道设计有古怪,它短时间应该追不过来。”   张起灵叹了口气,也不看我,直接把潘子平放在地上,查看潘子的伤势如何。   潘子这次真的是伤的非常严重,几乎浑身都是口子,如果用绷带把他包起来,就算有足够的绷带,他也变成个木乃伊了。大部分的伤口都不深,但是他脖子和腹部有几处几乎可以致命。我身上又火辣辣的疼,是来自各个地方的疼!肋骨,手腕,脖颈,还有……还有心里的痛苦……   张起灵用手按了按他的腹腔,抽出了他腰间的黑金古刀,说:“帮我按住他。”   他用他那两只奇长的手指在他伤口附近划动,一边对我说:“他肚子里钻进去了一只。”   胖子已经按住了潘子的脚:“从你们的表现来看,我相信他多一点。”   我按住潘子的手,张起灵一刀挑起他肚子上的口子,然后用他手指以闪电般的速度插进他的伤口,一探,一勾,夹出一只青色的尸蹩,这几个动作速度已经是非常的快了,但潘子还是痛的整个人弓了起来,他力气极大,我几乎按不住他。   “这只窒息死在他肚子里”张起灵把虫尸一扔:“伤口已经太深,如果不消毒,可能会感染,非常麻烦。”   胖子从那枪里取出那颗光荣弹,说:“要不我们学学美国人民的先进经验,把这颗光荣弹用到真正需要它的地方,我们把子弹头拧下来,用火yao烧他的伤口?”   潘子一把抓住胖子的脚,痛的咬着牙骂道:“我又不是中枪伤!你他妈想…想我烧断我的肠子啊?”他从他裤子口袋里取出一捆绷带,说:“幸亏没仍掉,先给我绑上,绑紧点,这点伤不算什么!”   胖子说:“这年头不时兴个人英雄主义了,同志,你肠子我都看见了,你就别死撑了。”说完就要动手,我和张起灵忙拦住他,:“别乱来,烧到他的内脏就完了。还是先包起来。”   我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掩盖不了自己语气的颤抖,这时他们几个才把视线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小三爷,你咋了?”   “没……”   我摇了摇头。胖子也看着我长叹息,就连张起灵也微皱起了眉头……   “小三爷,危险已经解除了,没事了……”   潘子撑着石壁站了起来。   他居然会以为我是被吓到了。   “小三爷,我潘子欠你一条……”   “为什么救我?……”   我看着潘子,他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他,甚至会以为我是被吓得精神错乱了……   “小三爷~您说的哪里的话?~你是三爷的亲侄子,你就是我的主子!我不救你救谁啊?!”   “我不用你救我……我也用不着你救……”   潘子被我说的一愣,显然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浑身都在颤抖着,剧烈的颤抖着。要不是顾忌潘子现在身上有伤,我早就一拳头挥上去了!!!   “小三爷,你……”   “你好像并不欠我什么吧?你什么都不欠我,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什么都不欠我,你为什么要用你的命来换我的命?啊?!”   “因为……”   “你是吴三省的伙计,不是我吴邪的伙计!你要就去救他,我不用你救!!!”   我的情绪已经处在了即将崩溃的边缘!   “我不要你救我,我不用你救……我不用……我不用……”   “小三爷!你冷静点儿!”   潘子也顾不上他自己的伤口,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双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肩膀,用力的晃着我!   可我却好像是梦魇一样,一直在嘀咕着那几个字……   “我不要你救我…… 我不要你救我…… 我不要你救我…… 我不要你救我…… ”   “小三爷!你清醒一点!”   潘子一巴掌糊在了我的后脑勺上,我的身体却直接软趴趴的朝潘子倒了过去……   “小三爷!你怎么了?!”   潘子一把架住了我……   【你就往前走吧!你就大胆的往前走!小三爷你大胆的往前走哇!往前走!莫回呀头!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十九哇!小三爷你大胆的往前走……】“我不走!我不走!”   我死死的抱住潘子,力道之大,可能都快把他勒死了!   “小三爷……”   “就算我求求你……你别再救我了……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要救我……你到底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我?!!!!”   那些痛苦的回忆,一股脑地呈现在我眼前。我闭上了眼睛,死抱住潘子不撒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胡乱的摇着头,我不想再让他救我,我不想在让他做出任何的牺牲!为了就我这一个棋子,就要让他拿命去换吗?!不!这不值得!这绝对不值得!!!   “对不起……对不起……潘子!潘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多年压抑的愧疚,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这辈子就算我搭上自己的命,我也绝对不会再让潘子受到任何的伤害!绝对不会!!!   【7】   胖子刚想说话,张起灵却做了个不要发出声音的手势,我马上就听到了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从走道的一边传了过来。 胖子举起那只有一颗光荣弹的短枪,示意张起灵,意思好象是:要不,咱就和它拼了?张起灵一摆手,不同意,然后让我们学他的样子,捂住鼻子,他自己一手捂住潘子的鼻子,一手关掉矿灯。   马上,我们陷入了绝对黑暗之中,四周除了咯咯声,就是我自己的心跳。这一段时间里,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那声音身上,我听到他越来越近,空气中也出现一股非常奇特的腥臭。   我虽然一点儿也不害怕,同为潘子和潘子都在我身边。但听着声音越来越清晰,就觉得自己好象是一个在等死的死刑犯一样,突然,在我一个恍惚间,那个声音突然听不见了!我心里一抖,我知道,它就在我的身后……   过了足足有5,6分钟,一声极其阴森但是清晰的“咯咯“突然出现在我们身边,几乎就在我的耳朵边上!   这几分钟真是极度的煎熬啊,过了又大概30秒,那声音终于开始向远处移动了,我心理一叹,却没有放松警惕,而是做好了,马上开溜的准备。突然,预料之中的那一声“扑“,我就知道胖子个王八蛋每次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么生死攸关的时候,居然还放了个屁!   那个声音突然就消失了,与此同时,矿灯光亮,我马上看到了一只一张巨大的怪脸几乎就贴在我鼻子上,两只没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我倒退出去好几步,这个时候,张起灵大叫一声:“跑!“。胖子看似笨拙,其实非常灵活,一下子一个就地打滚把潘子背起来,撒腿就跑,我跟在他后面,一边大骂:”死胖子,每次都她娘的是关键时刻丢脸!”   胖子脸通红“靠!你哪只眼睛看见胖爷放屁了!“   我真是懊恼,:“我说你放屁了吗?!不打自招!”   突然就听到前面的胖子大叫:“啊”   紧接着突然脚下一空,好象正掉向无底的深渊。   我以为我的反应已经够快了,但我完全忘记了身上的伤口。一阵眩晕以后,我虽然早就已经做出了准备摔成馅儿饼的准备。但还是被屁股上的巨痛取代了,正晕旋间,突然一阵闪光,胖子打亮了他的狼眼手电。我一看,这里又是一个石室,非常的简陋,不过胖子这个时候非常紧张,说:“真是冤家路窄,该不会这里又招虫子咬吧?”   我想有张起灵在,至少虫子不用怕,回头一看,张起灵不见了!但是对于这种情况来说,我其实早就已经免疫了。他在我的生命里,真是不知道失踪了多少次?。我转念一想,那血尸怎么能任由我们跑掉,肯定是他在后面帮我们挡了一下。但我心里却没有任何的担心,因为我知道他的攻击力度,解决那只血尸根本就是不在话下!   可心里越想越觉得非常不妙,胖子检查了一下四周,然后把潘子放到角落里,自己也坐了下来,揉着屁股说:“来一下……”   我一听莫名奇妙“怎么了?”   胖子仔细听了听,似乎并没有东西追过来,轻声对我说了两个字,等他说完这两个字的时候,我还是愣了好久。刚才缓过神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已经被泪水覆盖了……   他说……   “天真……”   胖子见我良久都没有说话,便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天真,我知道你记得。跟胖爷你还从这装!”   “你……你怎么会?……”   “诶……说来话长啊……”   胖子依靠在旁边的石壁上,微闭着双眼,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自从你和小哥在长白山死了以后,胖爷我都觉得生无可恋了~我到酒馆儿喝了三天三夜,那家伙喝的可真是喝的人畜不分不行人事啊……后来接着王盟的电话,他跟我说,吴山居需要一个老板,他说他没有资格。就像让我去担起这个担子。关键是胖爷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杭州那种潮了吧唧的地方,实在是不适合我待呀~然后我就想,接小哥之前你跟我在青铜门前面说的那些话。你不是说你想去雨村吗~那胖爷就帮你们实现愿望~”   胖子睁开眼睛,抬起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可是后来接到人妖的电话,让我到解家老宅去一趟。我以为他有什么事儿要跟我商量,结果我走近后园儿的时候……”   胖子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发生什么了?”   “我看见两个小屁孩儿,一个眼睛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还有一个穿着一件连帽衫。当时给我吓得,还以为你跟小哥儿缩水了。但是后来我发现,那就是两个孩子而已。朋友,我这辈子一共就三个过了命的兄弟。第一个兄弟……”   胖子扭过头去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潘子。   “十几年前葬身在张家古楼……剩下两个……又把我一个人扔下,全部折在了雪山里。”   胖子锤了锤我的胸口。   “你说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儿好说好商量不行,非得跑到青铜门去送死!”   胖子的眼圈是红的。很明显他的回忆也是非常痛苦的。   “那次上山摘雨仔参的时候,有可能是因为年龄大了。我从山上滚下来,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我在北京的铺子里。我以为我是在做梦,可是后来我发现这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重头开始了,我就按照当年的记忆,赶紧跑到这儿来找你。果然把你找到了……”   胖子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他虽然看着粗枝大叶,其实内里也是铮铮铁骨的汉子!他是那种可以为了自己的兄弟,过了命的兄弟赴汤蹈火,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意让他们牺牲的人!可上辈子的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太过仓促,我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我不愿意再把胖子拉进这个局里,所以我只好选择不告诉他这一切。   我笑了一下,伸过手一把抓住他的猪颈肉。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一如当年并肩作战时的那般亲密无间!默契十足!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应该知道的,其实是我在连累你如果不是我,你不可能进这个局……如果不是我,你不可能失去云彩。其实是我对不起你……”   “行了行了!两个大老爷们儿在这儿哭天抹泪儿的,像个啥?!过去的就过去了!但是你早晚得有一天把上辈子发生的事跟胖爷我好好说清楚!否则我绝对会让你在后悔一次!”   我点了点头,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身上的伤口很疼,但心里却十分的舒畅。因为我知道了,我并不是一个人。我一定要用我的生命去保护这两个兄弟!哪怕是一命换一命,我也心甘情愿!重来一次,我的心里虽然是报仇占据的多一点儿。但我更希望的是想再体验一次天真无邪的感觉。这么多年我也记不清有多少个晚上,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的。那些蛇体的费洛蒙拥有上千年的记忆。而那些记忆,则是大大的丰富了我噩梦的内容!   每次从梦中惊醒,我都不敢再睡过去。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到底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就连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当中,我自己也分不清了。如今一切从头开始,其实啊……其实我最想感受的,只是那种被人护在身后,什么事情都不需要我担心的感觉。我只想平平静静的过完这一生……   这对于我来说实在是一个奢侈过头的想法。   但我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甚至可以说是痴人说梦,因为我从头到尾只是一颗棋子而已。或者说是一只被人操控的木偶,木偶一旦坏了,不但不会获得自由,反而会被扔掉。 作者有话说:因为在上一部的时候,吴邪到死也没有告诉胖子这一切。所以我决定第二部要好好的补偿一下吴邪,我可以确定以及肯定的告诉你们。胖子会安然无恙,他最爱的人也会安然无恙。潘子也绝对不会死!绝对不会!但我会让张起灵……生不如死!!!我一定要让他好好的体验一下那种得到了所有的一切以后,又在一瞬间全部都失去的感觉!我要让他知道自己最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慢慢的消失,而他自己却束手无策,是什么样的痛苦!我还是那句话,我会让他受到千倍万倍的惩罚!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8】   胖子用狼烟照了照我们刚才掉下来的那个石道口,看看没有什么东西爬过来,才继续到:“这西周墓里的石道迷宫还真他娘的不简单呐~。”   我谈了一叹气,:“就知道这里不是那些工匠挖的逃生通道。”   这个时候潘子在角落里骂了一句:“我早和你说了,这里怎么可能是逃生通道,你见过谁把逃生通道挖的像的迷宫一样?谁会有这么好的兴致?”   胖子摸了摸嘴巴,说:“倒斗的人是最不削的,这风水除了指导我们倒斗外,我真看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用处。这风水是门学问,但是是古人的学问,死人的学问,和我们这些社会主义大好青年是不相干的。”他特地拍了拍自己的胸部,“而且,这把自己葬在别人的墓的里的,风水也有这么一说,好象是叫…叫…叫什么…藏龙穴,反正就是类似一个名字,这些肤浅的名字我们就不要去管他,反正把自己葬在别人的墓穴里,只要你命理配合,布置得当,也是非常有可能的,所以,那鲁殇王的棺材,必然就藏在这西周墓里,绝错不了!”   潘子听了他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怎么,就你这熊样,你也能懂风水?”   胖子大怒:“什么懂不懂的,如果我不懂…我怎么能知道…这么多东西?”潘子哈哈大笑,但是一笑伤口就疼了,不由唔着肚子,说到:“也不知道你哪里听来的这些胡说八道,你要是真懂风水,你带我们走出这个迷宫去?我可以是转了7,8个圈都找不着路。”   我问潘子道:“对了,当时你们怎么丢下我自己跑掉了,三叔他们呢?”   潘子艰难的直了直身子,说:“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候那小哥去追那这个死胖子,三爷让我不要追过去,但是我心想那小子如果紧张起来,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而且,有件事情我没和你说,我总觉得这小子跟着我们过来,目的不单纯,我不是很相信他。也想去看看,所以我就跟上去了。”他皱起眉头,很迷惑的说:“我跑了几分钟,突然看见前面的墓道里有什么东西,我拿灯一照,那东西就嗖一下不见了,我就有点紧张起来,就走到那个地方,这个时候,我看到了,那石头和石头的缝隙里,好象夹着一只五指一样长的人手。”   胖子一惊,嘴巴动了动,好象想说什么,但是他最终没发出声音来。   潘子回忆着那个时候的一切细节,说道“于是我就凑过去看,你知道我这人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大便也想尝一把,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后怕,我真没想到那只像手的东西,竟然突然就冲了出来,一把就卡住我的脖子,那力气大的,几乎要把我卡窒息了,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办,幸好身上还有把军刀,我一边手脚乱登,一边去割那手,发现这手的手腕细的吓人,几乎就比那手指粗一点点,也不知道它的力气是哪里的,我一刀下去,就划了一道很长的口子,那手马上就松手了,缩回到墙缝里去了。”潘子摸摸脖子:“我想他妈的,这墙后面肯定有蹊跷,就去查这墙,我左敲敲,右踢踢,突然不知道按了什么东西,妈的整个人就掉下去!”他拍了拍墙,“以后你们也知道了,我掉到和这里一样的一个石头室里,然后发现了石道,幸亏老子身手好,跳了半天,终于跳了上去,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碰到小三爷。”   潘子显然也刚刚知道三叔他们失踪了,也露出了非常忧虑的神色。潘子转向胖子:“死胖子,那你是怎么下来的?你给我说实话,那鬼东西是不是你招惹了出来的?”   胖子说道:“哎,你要这么说那我真是比苏三还冤了,我跑到那地方时候,那个不知道那里冒出来老头子已经把那怪物弄出来了,跟在我后面那小子看到了,叫了声糟糕就转头就跑,我一看,如果要我和那怪物拼命,估计也不是没有胜算,但是革命的火种还得保存啊,而且组织上给我的任务我还没完成呢,于是我也转头就跑。跑了一会儿,我看见那小哥在我前面停下来,叫我站在那里,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情呢,他一脚踢了一下墙壁,我就掉下来了,我还以为他要救我呢,没想到下面这么多虫子,娘的。“说到这里,胖子看了看四周,好象惶恐又有虫子爬出来咬他一样。我看了后,不觉得十分好笑。胖子的演技,绝对可以拿个奥斯卡小铜人儿了。只是苦了潘子,还得被我们两个知情人蒙在鼓里。   我皱了皱眉头看向潘子   【对不起。现在也只有让你什么也不知道,我才能救你出局……】潘子看了我一眼,说:“你看,这小子好象对这个古墓非常的了解,非常的不简单。肯定有问题。”   以前我一直觉得只要有张起灵在,就觉得很有安全感。但我知道,我上辈子毁就毁在了,这种安全感上。   我皱了皱眉头,不再去想这些。   在我包里还有胖子那里找来的几块压缩饼干,我想起来也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于是拿出来大家都吃了一点,潘子吃的很少,说万一他肠子已经穿了,吃多了也是漏出来,还是留给我们吃,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他这么一说,虽然胖子很想吃也不好意思吃多了。我又把我碰到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人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我迷迷糊糊的打了个沌,警惕性告诉我有人靠近!我猛的睁开了眼睛,突然间,我看见胖子在朝我挤眉毛弄眼睛,我脑袋一时短路。觉得即使再来一次,就像胖子这种人不是胆子太肥就是脑子太瘦。现在我们这里一个人身负重伤,3个人不知去向,这种环境下他竟然还能有兴致朝我做鬼脸,要是老子还有力气,必然冲上去给他一下……子。等一下!我好像想起来了,我随意地歪了一下头,赫然看见,我的肩膀上搭着一只我记忆里十分熟悉的,绿色的小手。   我突然好想跟这只小手说一声好久不见!   鬼手藤……   又或是……   九头蛇柏……   那只小手,五只手指都一样长,手臂极细,或许是我的蛇经病发作了,我突然好想伸出手去跟他握握手,再道一声好久不见!胖子一个劲的向我做手势,叫我不要动,其实我根本就不害怕,上辈子的经验告诉我。如果一个人一下遇到突发事情太多,反而会变的冷静起来,我这个时候反而觉得有种在被恶作剧的感觉。   当然理智还是让我呆在那里不要动,胖子用潘子的枪,去挑那只手,想把那手挑下我的肩膀,那枪刚伸过去,那手就像一条蛇一样,一把就缠上了那枪,直接就往后拉去,胖子那肯放手,大屁股一抖,和那手拔上河了。   我忙上去帮手,胖子一个人劲就很大,再加上我,竟然也只能和这细细的手臂打个平手,“潘子!把刀给我!”   潘子一扬手,把军刀扔给胖子,胖子骂了一句,刀子从下往上狠命一割,在那手上刮下一块皮来。那断手的突然就放手,狂甩着逃进了黑暗中,那动静,我竟然觉得看上去非常像一条蛇。这一下子我和胖子双双吃不到力,均是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胖子反应过来赶忙追过去一看,我记得那里好像是有一条非常深的勾缝。果然,胖子使劲往里面挤了挤,虽然里面还挺宽敞,但是入口太小了,他的体形根本爬不进去,他丧气的挥了挥手。我心里很清楚这后面到底是通向哪里,于是让胖子靠边,我一脚踹向那些石头!那些石头果然都是纸老虎!被我用力一踹,哗啦啦的全部都掉了!笑话~当初为了练腿功,黑瞎子那个死变态让我每天踹墙六千次!!!每天都踹的老子走路都用不上力气才肯罢休!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到后来的时候,我竟然可以一脚把墙体踢出个印子来!   我抖了两下脚踝,放松放松肌肉。完全无视潘子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胖子忙说:“这里有个大洞!”   胖子用狼眼一照,里面别有洞天。这洞黑糊糊的,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通向主墓室!   潘子摸了摸那洞的表面,纳闷的说:“看样子是人工挖出来的,难道是给那些尸蹩活动的通道?”。   “你说这些尸蹩就在里面?”胖子本来想钻到那个洞里去看看,一听潘子这么说,不尤犹豫起来,潘子轻声说:“不用怕,刚才那小哥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我把他身上的血抹在自己手上了,你看,”他指了指手上一块血污,“你们用点口水往自己脸上也涂点,肯定管用!“我不由失笑:“你他妈的也太缺德了,人家至少还救了你的命呢!“潘子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那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血滴到地上,总觉得不要浪费。“胖子听闻在旁边呵呵一笑:“可不咋的!咱小哥那麒麟血那叫一个厉害!大潘你是不知道,当初在张家古……楼……”   听到张家古楼,我下意识的浑身一抖。然后看了一眼潘子,胖子有些尴尬的看着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就把话题转移到别出去了。但我可以看的很清楚,胖子的眼睛是红着的。倒是潘子却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一听这话题就来了兴趣。   “当初在那个古楼咋地了?!我说你这死胖子,你倒是说全喽哇你!这说一半儿吞一半儿大老爷们儿憋不憋屈?!”   “我……我以前倒斗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特别厉害的石头。我有一个兄弟为了救我没逃出来,被那石头压在底下了……”   “诶~那还真是够可惜的了!”   潘子惋惜的摇了摇头。   “说实在的,我还挺想见见那人~肯定够兄弟!”   我心里实在憋屈的要命,我努力的在脸上扯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潘子,你有时间多照照镜子~”   “啊?小三爷,你不会是想说潘子我长得难看吧~”   潘子一脸玩味地打趣着我。我却只能看着潘子脸上的刀疤,笑而不语……   潘子对我说,“这小洞不知道开这里到底是什么用意,不过既然我们走不出那石道迷宫,我想这里也是个希望。要不我们进去看看?”这个小洞口也就只能容纳一个人。胖子把自己的皮带脱下来,绑在自己脚上,对潘子说,“你就拉住这皮带,我在前面开路。”   说完二话不说,一猫腰第一个进了洞,然后潘子拉住那皮带,也进了去,我看他们消失在黑暗中,呼出一口气,平复一下澎湃的心情,一猫腰也钻了进去。   胖子在前面爬的极慢,有的地方他几乎就过不去,一定要先运一下气,把屁股缩小了,才能通的过,潘子在后面被拖的也辛苦,而且直接对他的屁股,对胖子说:“你可千万别再放屁了。“胖子在前面喘着粗气,也没力气回答。我一想觉得有些奇怪,如果连胖子这么贫的人也不吭声了,那就肯定 是累的够戗,就这样我们像三只虫子一样,一挪一挪的,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突然胖子轻声叫了一声:“有光!“突然间就加快了速度,潘子一下伤口被拉紧,疼的直叫悠着点!胖子在前面爬的极快,我看到那光也越来越强烈。   大约又过了将近三分钟的时间,终于,胖子第一个爬出了这个洞,他刚出去,我就听到他有些吃惊的大叫了一声:“我操!!”   看着胖子有些兴奋(是深陷在回忆里面,无法自拔)的表情,潘子突然说道:“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鲁殇王十分的邪门,我想这里必然还是另有玄机。我看我们还是想办法从上面的裂缝先回到地面上去。”   我抬头看了看上面,转过头去想问胖子的意见,只见他已经半个身子探到悬崖外面去了,根本就没把潘子的话放在心里。   “死胖子!你他妈的是真没记性啊!!!还想跟那死狐狸来个四目相对啊?!!!”   也许是重生的关系,胖子的身手一如当年一般。十分敏捷,我知道现在想拦他已经来不及了。再说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心里毕竟还是有个底线的。如果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话,我肯定会像上辈子一样,一下就麻爪了。   胖子几下子就爬下去2米多,到了另一个洞口上,刚想继续往下爬,那洞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脚。   胖子吓的一个激灵,猛踢那只手想把那手踢掉,就听从那洞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别动!你再走一步就死定了。”   听到这声音,我眉心猛的一收!   【看来要找的东西他已经找完了,该掉包的东西他已经全部调走了~~~】我清了清嗓子,朝着声源的方向大吼了一声:“三叔!是不是你啊?!!!”   吴三省故作惊讶道:“大侄子,你她妈的跑到哪里去了!他娘的担心死我了!你没事情吧?”   “没事儿,不过潘子受伤了!都是这胖子害的!”说着想探出头去看看,可是下面这个洞就在我现在这块突起的死角里,我只能看到胖子的半条腿。只好作罢。就听那个胖子大叫了一声:“老同志,我请你不要抓我的脚好吗?”   三叔大骂:“你这胖子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他娘的少给我贫嘴,快下来,脚不要乱踩,千万不要碰到那藤蔓。”   胖子故意气吴三省道:“哪条,是不是这条?说着还用脚尖去指,三叔大叫:“不要!”话还没落,那原本看上去非常普通的藤蔓突然像蛇一样昂了起来,末段间像花一样卷开,咋一看就像是一只鬼手一样,这个东西昂在那里,似乎在感觉胖子的方位。胖子只要一有动作,它也跟着移动,一左一右的,就像印度人在逗蛇一样。   可是这死胖子根本就一点儿也不担心!毕竟都是老江湖了,都还是经历过一次的事情。他竟然把脚在那里划圆圈,逗那藤蔓,我心里骂了他一句不靠谱,却直接忘了我是一个蛇精病!   胖子当年就一个人来倒斗,像他这种人,要么就是城府太深,要么就是大脑缺氧。在后来的相处里,显然他属于第二种类型。   正想着,吴三省果然就火了,骂到:“我说你这个人有完没完,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快给我下来!”刚说完,胖子就遭殃了,那藤蔓一把缠住了他的脚,然后整个一卷,就几乎把他从崖壁上拽了下去。   “胖子!你先别乱动!”   我想赶紧下去救他,结果刚迈出一步突然就觉得脚上一紧,我低头一看,一只鬼手藤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把我的脚也缠住了,我马上想找个地方抓一下,已经来不及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扯了出去。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在空中了。   手脚什么东西都抓不到,然后就重重被甩在悬崖壁上,那一子把我撞的七荤八素,几乎就要吐血,就觉得那藤蔓又一吃上劲道,使劲把我向下扯,接着就是自由落体,下面就是15米的悬崖,我赶紧张开双臂!如果半路上有什么障碍物,我也好借着这力的缓冲一下!   这个时候,突然又有三四根藤蔓被我吸引,从悬崖上圈过来,其中有一根特别粗,一下字就缠在我的腰上,后脑狠很在石壁上刮了一下,脑子嗡一声,一下子就晕了。   我的身体被那些个藤蔓拖着,一路上不是撞到树枝就是撞到石头,浑身上下没一处幸免的,直被撞的眼冒金星,几乎就失去了知觉。   等我朦胧着发现自己静止不动的时候,突然觉得极度的恶心和头晕,我做了几个深呼吸,逐渐缓过神来,眼前也逐渐清晰了起来。我被倒挂在那棵巨树的一根枝桠上。我的头下面,就是那放置着一具神秘尸体的石台。   我赶紧闭上了双眼,因为我知道那只青眼狐狸的眼睛是睁开的,那两只青色的眼珠子肯定正冷冷的盯着我。   “胖子!把眼睛闭上!”   “啥?!”   靠!感情是啥也没听着!   都说人在危急的时刻,会爆发出极限的能力。我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动作,把身体折叠成了一个对着的平角!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动手中的刀!一把砍断了那根树藤!   我的身体急速的下降,我在一片眩晕之中,努力找到一个着力点!朝着胖子的方向一脚蹬了出去!!!   “哐——!!!”   一声巨响过后,我成功的把胖子在他去拿那把钥匙之前摁倒在地上。但是这力道好像没有控制好,因为他直接就晕过去了……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把胖子移到旁边,我用手指捂住眼睛。随手拿起那把古刀走到青眼狐尸的旁边。   对于这个东西,我从来就没有过半分的好敢!没有任何的犹豫,手起刀落,直接去掉了他的首级!   我把手拿下来,确保安全以后。在他的腰带下摸来摸去,终于摸到了一块儿硬物。   我把那黑蛐蛐的东西拿在手里,有些犹豫我到底要不要把他它下去。   如果是下去,我的血就会有驱虫的功效。但是如果不吃的话,接下来遇到的危险,我不知道会不会还跟上辈子一样。   “大侄子!”   “咕噜~”   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我不由地苦笑了一声。看来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不掉的,依旧躲不掉……   那麒麟竭带来的苦涩在我舌苔上蔓延开来,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苦涩!那可真是太苦了,简直……就是苦到了心里!   吴三省走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说你小子在这干啥呢?!”   “没事儿~刚才让那九……鬼手藤把脚给缠住了。掉下来的时候正好砸在那胖子身上,把他给砸晕了~”   说完我还笑了两下,意料之中得到吴三省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好意思笑!他娘的我这次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把你给带出来了!万一要是出了点儿啥事儿别说吴一穷了,估计就连你爷爷都放不过我!”   吴三省说罢摇了摇头,转过身去指了指那棵巨树:“你们看,这颗巨树的顶端离洞顶非常的近了,而且还有很多的藤蔓从树上衍生到洞顶外面去,这简直是一座天然的梯子,而且那整棵树上这么多枝桠,非常的好爬,正好有利于我们出去。”   潘子说:“三爷,你怎么在这里说胡话,那棵可是食人树,爬那颗树不是去找死?”   吴三省大笑:“这棵叫九头蛇柏,我早就想到了,你没看到那些个藤蔓怎么样都不敢碰这里的石头嘛?这石头叫天心岩,专克九头蛇柏,我们弄点石头灰涂在身上,保准顺顺利利的。”   大奎担心道:“能管用吗?”   吴三省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他又要开骂,忙说,“行了,我们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们二话不说马上行动,大奎背起胖子,三叔扶起潘子,我收拾了一下装备,回头看了一眼岩洞,吴三省看出了我的忧虑,说到:“他的身手,肯定能保护自己,你就放心吧。”   我回过头淡淡的看了吴三省一眼。   “我为什么要担心他?我才不会担心他的安危,就算他死了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在想,他去干什么了而已。三叔,你可别像歪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波澜不惊。吴三省皱了皱眉头。   “大侄子,我怎么觉得自从你跟我进了这个墓以后就这么不对劲儿~”   【果然是老狐狸~】   我端着枪走在前面,他们跟在我后面,慢慢走上那高阶石台,刚才匆匆跑下来,没仔细看,原来这石台都是大块大快的天心岩垒起来的,体积这么大,不知道是怎么运进来的,那台阶上还刻了一些鹿头鹤,这种浮雕很罕见,我不由纳闷,这鲁殇王到底是什么级别的诸侯,怎么墓葬的规格这么离奇。   吴三省拿出撬杆,敲了敲。里面发出沉闷的回音,绝对是装满了东西,吴三省知道我好这些东西,轻声问我:“你能不能看懂上面写的什么?”   我摇摇头,说:“具体的我看不懂,不过可以肯定这具棺椁的主人,就是我们要找的鲁殇王,这上面的文字,应该就是他的生平,他似乎不到50岁就死了,无子无女,而他死的时候的情景,和我以前了解到的一样,是在鲁公面前突然坐化。其他的应该都是一些他的生平”   “那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大奎问我,我看了一下,在棺材的中间,写着一个“启”,然后下面是一长窜子丑寅卯,这几个字特别大一点,显的比较醒目。说:“这个应该是标明下棺的日期。不过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日子。”   吴三省在一旁研究怎么开这个棺椁,他摇摇那几根铁链,这些链子每一根都有大拇指粗细,那时候中国刚刚进入铁器时代,这东西全部都是属于奢侈品。经过了这么多年,大部分已经老化的不成样子,基本上只能做个摆设的用途。我让他们让开,拉开枪闩,来了几个点射,那铁链就悉数断掉,只剩下几根用来固定位置的留在那里。   吴三省紧着让我后退,说:“你也别研究了,把他搞开来再说!”   话音刚落,那个棺椁突然自己抖动了一下,从里面发出一声闷响。我刚想说话,棺椁突然又是一震。我虽然早就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情我装作被吓到的表情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   大奎脸色发白,发抖说“好象里面有个什么活的东西?三爷,这棺材,我看我们还是别开了”   吴三省仔细看了棺椁的接缝处,摇头道:“不可能,这个棺椁密封的很好,空气根本不能流通,不管里面有什么活物,就算他寿命有3000年,也早被闷死了。况且这只是个棺椁,里面还有好几层棺材呢,我们先撬掉一两层再听个清楚。”   我大概估计了这东西的重量,在我记忆里,最重的青铜椁应该的擂鼓墩曾侯乙墓的那只巨型棺椁,大概有9吨,这一只体形差不多了,但是曾侯乙墓的那只是青铜镶嵌木板的,这一只全青铜,恐怕重量远远不止9吨,具体多少,我根本估计不出来。   大奎和吴三省用刀先刮掉接缝处的火漆,然后把撬杆卡了进去,喊了一声,往下一压劲,只听噶蹦一声,那青铜椁板就翘了起来,我忙上去帮忙,把那青铜板往外推,最后我们几个人同时用肩膀一顶,把板翻到一边,终于露出了里面的棺材。   潘子看到那棺材,眼睛都快掉下来了,捂着伤口一半脸哭,一半脸笑的:“妈的,这么多玉,这下子横着走都行了!”说着咬着牙就要下手,三叔忙叫:“不行!这是新疆玛纳斯玉,你要把玉拆开来卖,你、只能卖个十几万,我们这么多人还不够分的,你得把玉嵌套整个拿下来才值钱!”   潘子已经闯过祸,吴三省眼睛一瞪,他就不敢造次,挠挠头退到一边去了。   吴三省敲了敲那彩绘漆木棺,说:“一般战国诸侯王都是二重椁,三层棺,如果把那树算第一层椁的话,现在我们已经去掉二椁二棺了,那下面那一层,应该是最贵重的。”说完,吴三省小心翼翼的用小刀将所有的金线从那漆棺上拨下来,为了不弄坏那玉嵌套棺,他拨的很小心,花了半个小时,终于把整套的套棺取了出来。   吴三省小心翼翼的把玉嵌套棺叠好,放到自己背包里。   有了这个东西鼓舞,大奎一下子就来劲了,二话不说,继续开那里面的彩绘漆木棺,我和吴三省几乎是同时吓得一把把他拉住,骂道:”你他妈的看见鬼就晕,看到钱就不要命,这下面只有一层了,别毛手毛脚的,悠着点。”说着蹲下去,耳朵贴在棺材板上,做了一个让我们不要说话的手势。   他,他听了很久,转过身来,脸色惨白的说:“他娘的里面好象有呼吸声。”   大奎吓的结巴了,说:“该不是个活死人吧!”   吴三省说:“放…屁!别他妈的在这里给我胡扯,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难道那把棺材板给他盖回去?”说着摸出黑驴蹄子夹到掖窝里。   “你要干什么?!”   我一把扯住了吴三省的胳膊。   “开棺!”   吴三省呸呸往手里吐了两口口水,先活动活动膀子给自己壮壮胆,然后就要把撬杆往里面插,就在这个时候,身后有一个声音喊到:“住手!”   我回头一看,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摸着个头,一边对我们摆手。   “妈的!”   【他娘的个死胖子总算是醒了!再不醒就出大乱子了!】“不行不行,这样开会出事情的。你们他妈的就这点阅历还想来倒他的斗。真他妈的是茅坑里打电筒,找屎(死)。”   吴三省哼了一声,“那你说这么开?”   胖子甩甩手让吴三省走开,自己把手伸进那漆棺和青铜棺椁的缝隙里,闭上眼睛摸索了很久,突然他手一发力,我们听到啪一声,棺材从中间整齐的裂了开来。那一刹那,从棺材里传出来一声极端凄惨的叫声 。   胖子马上跳了回来,双手展开,说到“退后!”   我不自觉的端起枪,对准棺材,迅速退后了好几步,那漆棺像一朵莲花一样从棺椁中升起,然后左右裂开的棺盖翻了下来,虽然是第二次看到,但这种巧夺天工的设计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同时,我们看到一个浑身黑色盔甲的人,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一具罕见的湿尸,全身的皮肤已经白到有透明的感觉,两只眼睛闭着,看样子似乎死的时候非常的痛苦,五官几乎都扭曲了,其实我一直都觉得非常的奇怪,他既然有办法可以让那具少女的尸体千年不腐,为什么反而不能保存好自己的尸体。   吴三省走到旁边一看,说:“我他妈的还以为又是个粽子,你看,后面有根木头撑着他。难怪他能坐起来。”   我们都围过去,我已经看到他身上穿的那件盔甲,其实就是最后一只棺材,学名叫金缕玉柙,我静下心来仔细看了看。只见那尸体的胸口果然还在不停的起伏,好象还有呼吸一样。那呼吸声现在听来非常的明显,我几乎能看到有湿气从他鼻子里喷出来。   大奎惊讶的张大了嘴:“这…这…这东西她妈好象是活的!”   【9】   我往后退了几步。   “这尸体怎么会喘气?你们以前碰到过这种事没?”   大奎发抖着说:“当然没有,要是经常碰到这种事情,我宁愿去扫厕所也不来倒斗。”   我看了看潘子,他捂着他的伤口,一头是汗,说“别管是什么,快给他一梭子,不死也死了!等一下他要站起来就麻烦了”   可吴三省已经凑到那尸体跟前去了,他一边向我摆手,一边看尸体身上的盔甲,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指着那黑色的盔甲说:“这…这不是玉俑吗?我的天,原来这个东西真的存在!”   吴三省激动的几乎眼泪都要流出来,结巴道:“造…造化啊,我吴老三倒了这久的斗,终于…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件神器,那是玉俑啊。”他抓住我的肩膀:“只要穿了这个东西,人就会返老还童,你看到了没有,这是真的!这具尸体就是证据!”   胖子也看的眼睛都直了(这都是第二次了你还直个p的眼睛!),说:“真没想到,秦始皇都找不到这东西,原来在他身上。那个什么三爷?你知道这东西怎么脱吗?”   胖子说完,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冲我眨了一下眼睛。我一愣,然后瞬间秒懂!   胖子这是想让我在陪他演一场戏呀   吴三省摇了摇头:“听说这东西从外面是脱不掉的,这也是个麻烦,难道我们要把尸体整个背出去?”   他们两个检查来检查去,我就问道:“如果把这玉俑脱下来,那里面的人会怎么样?”   我说:“那他本来活的好好的,我们这样不是变谋杀了嘛?”   胖子看了我一眼,好像愣了一下。继而说道:“小……同志,倒斗的要有你这思想觉悟,那啥都不用干了,这古代的王公贵族,哪个不是满手血腥,就算揪出来也得枪毙。你还担心这个,吃饱撑的你。”   胖子脱下手套儿来,熟练地在铠甲上找着那根线头。   “有门!”   那玉俑掖窝里有一块玉上的金丝多了个头。   “我说,死胖子,你他娘的眼睛也太尖了,这里多个线头也能看的出来。”   胖子白了我一眼,在那里嘀咕,:“你们这些南派的同志,杀心太重,倒什么墓都是连锅端,这倒斗是细致的手艺,看到没,今天要没你们家胖爷我,你们得把这尸体溶了才能把这玉俑脱出来。”   吴三省面子上下不来,骂道:“去你的,还不知道是不是呢,说不定本来这里就多了条线头。”   胖子哈哈一笑,说:“你他娘的还别不信邪”说着就去扯那线头,手伸到一半。我看他脸色一变,手停在半空犹豫不决。我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担心些什么,于是上前一把推开了他。   “我来吧~”   结果我的手刚伸出一半儿,就听“呼”一声,电光火石一般向着我迎面扑来!吴三省反应超快,一脚把我踢了出去,我刚让开,一把黑刀就“棒”一声钉到树上,没进去大半截。要不是吴三省那一脚,我的脑袋估计已经被插穿了。   我回头一看,只见张起灵站在台阶下面,浑身是血,身上的麒麟纹身踏火而来。他的左手还保持着甩出刀后的动作,右手提着那具血尸的头颅。   张起灵看着我们,有点蹒跚的走上台阶,他呼吸非常的沉重。他先看看了那只棺材,然后对我们摆了摆手,轻声说“让开。”   胖子脑门上青筋都爆了出来,怎么可能买他的帐,跳起来就大骂到:“你他娘的刚才干什么!他娘的你知不知道吴邪差点让你杀了!”   张起灵转过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说:“杀了他,关你什么事”   我以为我听了这句话以后肯定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可是心脏没有来由的一抽,感觉瞬间凉了大半截。   胖子大怒,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大奎忙一把把他抱住,吴三省忙打圆场说:“别慌,小哥做事情肯定有理由在的,咱们先听个清楚,他这一路也没少救你命对吧,悠着点先。”   “胖子,算了。他想杀我就杀我,我这条命给他就是了。”   “吴邪!”   胖子眼睛都被气红了,最后被气得直接争脱大奎,愤然的坐到地上,说道:“他娘的一个两个都不要命!胖爷我不管了!”   张起灵把手里的血尸头放到玉床上,咳嗽了一声,说:“这具血尸就是这玉俑的上一个主人,鲁殇王倒斗的时候发现他,把玉俑脱了下来,他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进这个玉俑,每500年脱一次皮,脱皮的时候才能够将玉俑脱下,不然,就会变成血尸。现在你们面前这具活尸已经3000多年了,你刚才只要一拉线头,里面的马上起尸,我们全部要死在这里。”   他说完又咳嗽了几声,嘴角开始有血渗出来,可能已经伤到内脏了。我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把头侧到一边不去看他。   潘子本来已经难受的靠在一边,一直没说话,这个时候突然说道:“小哥,我潘子嘴巴直,你不要见怪,你知道也太多了,如果方便,不妨说个明白,您到底是哪路神仙,你救了我一命,如果我有命出去,也好登门去拜个谢。”   结果呢?结果就是人家高高在上的张起灵根本没想过要去理我们,走到鲁殇王的尸体面前,厌恶的打量了他一眼,眼里突然寒光一闪。他的手迅速卡住尸体的脖子,将他提出了棺材,那尸体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竟然不停的抖动起来。张起灵对着那尸体冷冷的说了一句:“你活的够久了,可以死了。”手上青筋一爆,一声骨头的爆裂,那尸体四肢不停的颤抖,最后一蹬腿,皮肤迅速变成了黑色。   我们全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把尸体往地上一扔。   除了我跟胖子两个人以外,其他人都被吓得目瞪口呆。   “这是跟你有多大的仇?好歹人家也活了3000多年,想都不想就把他给杀了……”   我知道我现在的眼光肯定比他还要冷的多。   “你也太没有人性了吧……”   意料之外,他听到这话竟然浑身一抖。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张起灵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那种狠戾的眼神才被冷漠所代替:“我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   张起灵转过头,指了指那彩绘漆棺,棺材后部的一只紫玉匣子,说:“你们要知道的一切,都在那匣子里。”   张起灵拔出树上的刀,坐到一边的玉石床边上,默默的盯着那具鲁殇王的尸体,眼神迷离了起来。   我和吴三省坐到他边上,仔细的翻看帛书上文字。   读完那些咬文嚼字的东西,我感觉舌头都快打结了。我抬头看了一下别处,突然看见那血尸的头颅,在玉床上滚动,这个时候滚落到了地上,好象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样。胖子过去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又红又紫!   “麻蛋!!!”   而我也是吓得脸色苍白!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蛇体的费洛蒙对我的大脑产生了什么副作用,自从回到这一年以后。我感觉我的大脑,就好像生锈了一样。时灵时不灵的。就像现在我就忍着,到现在才想起来,那只血尸脑袋里有一只蹩王!   一只非常小的红色尸蹩咬破了血尸的头皮,爬了出来,大奎一看,骂道:”靠!这么小一只也敢在爷爷这里露脸”举起手里的撬杆就想去敲它。   吴三省一把把他抱住,说:”笨蛋,这只那娘的是蹩王,你弄死了它,就闯祸了。”   大奎一楞,不相信道:”就这么小一只就是蹩王?那些大个的岂不是要郁闷死了?”   张起灵看起来非常吃惊,一拍我的肩膀,说:”我们快点离开,蹩王在在这里,我克制不住这些尸蹩,非常棘手!”   这个时候,那只红色的小尸蹩突然发出了吱吱两声,抖了抖翅膀。好象看到了我们,突然展翅向我们飞了过来。张起灵大叫:”有毒!碰一下就死,快让开!”   吴三省一个转身翻到我们这边,他身后的大奎本来已经有点浑浑噩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眼见不好,赶紧朝他那边跑了过去!   “咚——!”   我一脚把大奎踹翻在地上!那只蹩王一下子把他的螯插进了我的背里!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抽出一把匕首来割掉了那块肉!我疼得满头大汗。   我回头看了一下,还好我反应快,把那块肉割掉了,要不然的话,现在的我就是上辈子的大奎。   “吴邪!”   吴三省赶紧跑过来,我吓得往后撤了一步!   “别过来,我现在身上不知道有没有毒。三叔,你先别过来。”   “大侄子!”   “我让你别过来你耳朵聋吗!”   后背上传来了一阵酥酥麻麻的疼痛感。   “你小子混账!你他妈的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吴三省的眼圈看着有些泛红。   谁知那只鳖王根本就没有后退的意思!翅膀一阵,又冲着大奎的方向飞去!大奎这次拼了命一样的跑着,结果那只鳖王直接飞到了它的头顶上,一下子把螯扎进了他的头皮里!大奎疼的一声惨叫,他身上的皮肤好像血一样开始融化!我们只得四散开来!忙着躲开他!大奎看到我们都像看到怪物一样的退开,非常惊恐,他向我冲了过来,张大着嘴巴,好象在喊:”救救我!”我后背上的伤口让我一步都走不动,吴三省冲过来,一把把我推开!大奎扑了个空,像疯了一样,又扑向潘子,潘子情况本来已经很不妙,根本反应不及,胖子大叫不好,一下子抢过我的枪!毫无意外的一声枪响,大奎头部中弹,整个人一震,翻倒在地上。   那只红色的小尸蹩吱了一声,从大奎的手里爬了出来,抖抖翅膀,胖子骂了一声,张起灵大叫:”不要!”已经来不及了,胖子跑过去操起紫玉匣子,一下把那只虫子打烂了。结果打烂的那一瞬间,他才如梦初醒的看了一眼那只鳖王。   一时间那洞穴死一般的寂静,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张起灵猛的抓了一把地上的石尘撒在自己身上,大叫:”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原本比较寂静的洞穴,突然就嘈杂起来,无数的吱吱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然后,那岩洞上大大小小的洞穴里,一只,两只,三只,十只,一百只无数青色的尸蹩潮水一样冲了出来,那规模,根本不能用人的语言来形容。只见一浪接一浪,前面的踩后面的,铺天盖地的爬过来。   吴三省一拍我的后脑,大叫:”跑!”   我们全部上树,这树上乱七八遭的藤蔓和突起很多,非常好攀爬。我一下子就跑上了十几米,那个时候那些尸蹩已经全部涌到了树下,我往下一看。整棵树下面全是青色的。要掉下去,一点骨头都剩不下来!   那些尸蹩有意识的集结了一下,突然就开始跳上来。它们爬树比我们快多了,一下子就到了我们脚根处。   胖子爬在我上面:”小哥!你的血比驱蚊水还厉害吗?怎么没用啊?!”   这个时候张起灵根本就没有想回答。我自顾自的往上爬,突然脚下一痛,一只尸蹩已经咬住了我的小腿,我一脚踢掉,往下一看,下面像开了锅一样,尸蹩争先恐后的爬上来。吴三省在上面叫:“炸药,玉床边上那包里还有炸药!”   张起灵顿了一下,突然从他口袋里掏出几只火折子,点着往玉床上一扔,那些尸蟞虽然不怕他的血,但是仍旧怕火,一看到有火下来,“唰”一声,让开了一个大圈子,一下子就露除了那只背包,胖子屁股上已经挂了好几只虫子,大叫:“娘的,快点点个炮仗,我要顶不住了!”   潘子在上面喊:“操!不行,那里面zha药太多了,炸了我们也没命!”我看到越来越多的尸蹩爬上来,知道现在犹豫肯定就是死路一条,大叫“管不了这么多了,死就死了!”   “不行!你现在离炸药太近!冲击波会把你震死的!”   的确,由于我手上的伤毒性还没有除的完全。现在左臂酥酥麻麻的根本用不上力气,再这么拖下去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再报仇了!不行!!!   我眼看着张起灵要翻下来帮我,急忙用枪口对准他的头!   “别过来!上去!”   张起灵顿了一下,眉头紧凑!   “上去!”   没有时间了,尸蟞马上就要涌上来了!我现在就是在做一个赌注,一个非常险要的赌注!如果我赢了,以后一切都会安不就班的走。但如果我输了,这所有的一切都白费了……不!!!!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   “如果你不想让我惨死!你他妈的就给老子上去!”   我用枪打爆了两只尸蟞!随即对着那堆炸药就是一个点射!   炙热的气浪向我席卷而来!剧烈的冲击波把我直接冲到了一段树梢上!   爆炸太快了,我重重撞在什么上面,那一下真的七浑八素,我嗓子一甜,一口血就吐了出来,眼前一片漆黑,脑子嗡嗡直叫,耳朵什么都听不到。   我好久才缓过来,下面的尸蹩已经被气浪冲飞掉不少,我转头也看不到其他人,忙手脚并用,往上爬去。身上涂了下面石台的粉末,那些鬼手藤看到我纷纷让开,这个时候,下面又传来了一片嘈杂的叫声,我低头一看,尸蹩又像潮水一样的聚拢过来,它们爬的极快,我一看不行,浑身再痛也得继续爬。忙闭上眼睛爬起来。   眼看我就要爬到裂缝口子上了,突然背上一痛,回头一看,一只尸蹩已经跳了上来,死命咬着我的背。我转身一枪,就把它打烂。可同时,另一只更大的,一下字就咬住了我的大腿,我拿枪一砸,把它砸了下去,可是它马上就抓住树枝又想跳上来,我回手一枪,把它也打烂掉。可是第三只第四只马上就又跳了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抓住树枝的手突然一阵巨痛,我转过头一看,只见一张血脸突然从树干后面探了出来,两只几乎要爆出来的眼珠子直直的盯着我。   是大奎……   他的脸上血肉模糊,不知道是皮肤溶化了露出了里面的肌肉,还是血从他体内渗出来,覆盖在他脸上。好好的一个人,到底还是成了这个样子。他左边脑袋上被子弹削去一快皮,都看到了骨头,可是没有伤到里面的大脑。   我的手已经被他的手握住,他身上的血红色,已经迅速的蔓延到我的手上来了,我就觉得手上一阵火辣的奇痒。但我知道这对我没有什么威胁。   大奎嘴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突然把我向下面拉,他一把抓住我的脚,长大嘴巴好象一定要我给他陪葬。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想把我掐死。   我眼中一寒,瞬间起了杀心!狠狠踢了他一脚,趁他手一松,贴着他的胸口就是扣了扳机,那子弹全是磨平了头的手枪弹,力道很大,把他打的血花四溅飞了出去,他的双手在空中四处乱抓,可是什么都没抓到,重重的摔进尸蹩堆里。   我被他抓住的那只手,已经麻的完全没有知觉了,我根本感觉不到自己手还有没有抓着那树枝,就觉得身子直往下掉,忙伸出另一手去抓边上的鬼手藤,可是我忘了手上有天心岩粉,藤蔓一下子就缩了进去,整个人滑了下去,撞在一根大树枝上。   树枝上爬满了尸蹩,被我一撞,掉下去不少,我勉强有力气用双腿夹住,停止了继续下猾,可是四周大群的尸蹩又围了上来。我不由苦笑,现在我竟然有这么多死法可以选择,要不就摔死,要不就被虫子咬死,要不就毒死。老天真对我不薄。让我重新来一次,又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我现在满手都是红色的疹子,看上去好象被几千只蚊子咬了一样。可是那红色到肩膀就停住了,现在反而在慢慢的消退,不由纳闷。应该是因为我体内的麒麟竭起了作用。   我咬着牙向上爬去。就在我即将体力透支的那一刻!我突然听到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   “吴邪!往上跳!”   我猛一抬头,突然看见张起灵……不!是闷油瓶!……他的面前有很多树枝阻挡着,他只能伸出一只手来穿过空隙想拽我一把!我知道这是我唯一一次能活下去的机会!   但是……   脚下的尸蟞越来越多!没有时间再犹豫,我找到了一个支点,猛的一蹬树干!伸手朝着闷油瓶的手够过去!!!   他努力的伸直了手臂,想让我能更加容易的够到他!   我伸直手臂,去够他的手指!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可就在那一瞬间!在碰到他手指的那一瞬间!我的身体猛地向下坠去!!!他伸直的手臂想把我拽回来,却也是徒劳!   身体的失重几乎是在一瞬间感模糊了我眼前的一切!   “吴邪!!!!”   ————————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你是我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为什么?!为什么你到我死也不承认你对我的感情?!为什么?!】————————   “张起灵!!!!”   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我拼尽全力朝着他的方向吼出了这三个字!!!   但还有三个字我却没有说出来,也许我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我恨你!”   —————————《七星鲁王》完 作者有话说:我就是要让吴邪在他眼前眼睁睁的掉下去他却救不了他。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对于张起灵这种人来说,大伤小伤都属于家常便饭!我就是要让他在拥有一颗心以后感受一下撕心裂肺的赶脚 我真的已经尽力不写虐的了,这个真的一丁点都不虐的,真哒!不信你们可以自己看嘛~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虐点不是吗~~~ 话说……我口中的终极,你们想象出来了吗?……(就是里面的场景和过血的画面?) 不不不!不要误会!这不是我盗梗,南派三叔就是这么说的! 我觉得……自从这个脑梗发出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脑洞超越过这个……自作孽,不可活啊……   【10 张起灵自述】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   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个老人坐在我床边。是一个外国人,大概有六七十岁的样子。见我醒来便问我“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脑袋里一片空白。我好像……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阿坤……”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叫我,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皱了一下眉头,“shit!”   他骂了一句,用手里的拐棍儿点了一下地面。还没等我说什么,那个外国人就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头上很疼,我摸了一下。上面裹着一层纱布,应该是伤到了脑袋。   不过,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哑巴!”   房间的大门被一脚踹开,我警惕地跳下床铺。看着闯进来的这个脸上戴着一幅墨镜的人,感觉有些熟悉,但是说不上来。   “我说你也太不厚道了,醒了也不过来告诉我一声儿!”   那人走过来就要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下意识的侧了一下身。他拍了个空,很明显有些惊讶的看着我。   “你是谁?”   我只说了三个字,却看见他的脸像吃了苦瓜一样。   “哑……哑巴……你该不会又?……”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皱了一下眉头。   “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黑瞎子,你平常都叫我瞎子……你叫张起灵,也叫阿坤。平常一副面瘫冰块雪山脸,别人跟你说话你也爱答不理。你绰号叫哑巴张,本名叫张起灵。我叫你哑巴……”   他说的很熟练,就像提前背好了一样。   “你不用怀疑我为什么会说的这么顺,跟你认识到现在,这已经是我第四次跟你做自我介绍了。”   “……”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脑袋上的创伤容不得我多想。   “这是哪……”   “你房间”   “我为什么在这……”   “……老子怎么知道你为什么在这儿?!你住这儿,所以你就在这儿!”   “为什么……”   “估计你是夹喇嘛伤了脑袋。看见你的时候你就在门口。 人已经晕了,不过幸好还有救。你现在不是没事儿了吗~”   “刚才那个外国人是谁?”   “……裘德考”   “他是谁”   “……哑巴,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他故意扯开话题,递给我一个牛皮纸袋。   我打开看了一眼,是一个人的资料介绍。还有一张蓝皮纸和一张照片,蓝皮纸上用红笔勾出了几个红圈,应该是注意事项。   我又看了眼那张照片上的人,是一个大约只有二十七八岁的男人……   我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为什么。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这好像是在一个舞厅拍的照片,背后霓虹灯闪烁。他脑袋上带着一个花环,怀里抱满了各种各样的礼物盒。虽然我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但我可以肯定……这是我见过的最纯净的笑容,不掺虚假……   “他叫吴邪,是老九门吴老狗的孙子,其实也不算。只不过就是一个替代品,真的吴邪早就已经死了,这个人不过就只是个傀儡,就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我曾经扮成他的伙计在他店里混了几天。这家伙说好听点儿是太单纯。说不好听了,就是个二愣子~”   瞎子笑了一声,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框。   “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看来有必要给你回顾一下整个计划的构思了~你这个总工程师的作品居然连你自己都不记得了。”   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我知道这件事情肯定跟我有关。   “我咋就活的这么累!这年头当个瞎子我容易吗我!每天操心这个哄着那个。还得操心你这个随时失忆的……生活残废。北京那边儿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再说今天晚上我还跟佳人有约呢~”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苦笑一声。   “又得泡汤了~~~”   我没有理他,只是仔细的看着手里的资料。目的很简单,无非就是让我接近吴邪。还有一个……就是鬼玺……   那是一张复印的黑白照,上面的东西我好像见过。   “鬼尊玉玺……”   “这就是你这次的任务”   是刚才那个外国人,他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外国人,像是两个保镖。   “鬼尊玉玺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没有了它,一切的计划都无法进行。你这次要做的就是把鬼玺安然无恙的给我拿回来。”   我看着裘德考,并没有说话。黑瞎子在后面搥了我一下。   我不耐烦的冲着那个外国人点了一下头。   裘德考也没有说什么,交代了我几句话就走了。他走了以后黑瞎子帮我收拾着行李,东西不多,就一个行李包。   “这是火车票,明天九点的车。还有这个。”   他递给我一张纸,“前几天有人说在吴三省那儿看见一把黑金刃的古刀,这是地址。就在杭州。”   “嗯”   我接过那张纸塞在包里,没有说什么。重新抽出那张照片,看着照片里面的人。   “好像……见过……”   “啊?不会吧~你记性这么好?你不是失忆了吗~”   我转头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这张脸还是咱们俩个的杰作呢~看看这张脸上轮廓的紧合度~啧啧啧,简直堪称完美!”   黑瞎子抽出我手里的照片。我瞟了他一眼,就把照片从他手里抽了回来。   ……   大街上人群也比较多,我尽量往人比较少的地方走。   照着纸上的地址,我找到了一个二层别墅。进去以后,我才发现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   “这位小哥!看点什么?!”   一个男人走到我旁边,我抬起头看了一眼,他好像是这里面的老板。只不过觉得有点儿眼熟,仔细一看我才想起来这是另一份资料上的人:……吴三省……   我刚想问他,黑金古刀在哪儿?谁知他一看见我就脸色大变!好像很惊讶我会出现在这里。   “呦!这不张小哥儿吗~快!里边儿请!”   吴三省拉着我的胳膊,好像很急的把我往里面拽。我打掉他的手,跟在他身后进了后阁……   “张小哥,你怎么来杭州了?!怎么事先没有人通知啊?!”   “黑金古刀……”   “啊?!”   吴三省有些意料之外的看了我一眼。最后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是为了古刀哇~吓我一跳,还以为出了啥事儿呢?”   吴三省端起茶碗来猛灌了一口茶水。   “我马上去拿刀!小哥你等一下!”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四周的摆设,大多数都是一些古董。残次品比较少,就算是有也是高仿的古董。   我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直到吴三省抱着一个长盒子跑了上来。   “张小哥!就是这把刀,几个星期以前我几个弟兄在云南那地界陶来的!你看看咋样儿!”   那把刀,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我拿起刀在手里转了两个刀花,又掂了掂重量。   然后直接拿出卡来交给吴三省。   “没有密码”   “得嘞!”   那把刀的重量在我来说不算太沉,得心应手的那一种。我背着刀走下楼梯,还没等到走出门口,就听到吴三省站在窗口大骂了一句:“你他娘的让你小子赶紧来!磨磨唧唧的现在才到有个屁用!!!”   “啊?~不是吧!好东西也不留给我!”   我脚步顿了一下,这声音听着非常耳熟。   我加快了脚步,想看看这声源的主人是谁!如果这个人也认识我的话,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我走出别墅,阳光刺的我有些睁不开眼睛。我眨了两下眼睛,这才看向前面。大概20多米的地方,站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那男人一脸的不情愿,戴着一副眼镜。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很养眼。他看见我明显愣了一下,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我一步一步的走向他的方向,我感觉他好像是在刻意的躲着我。   我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我这才看清了他的样子。与照片上的人不谋而合!   【吴邪】   只是现在不能有太多的破绽,我没有犹豫,直接从他旁边走过……   之后,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着。   三天后,一共五个人上了开往山东临沂的长途汽车。   吴邪就坐在我旁边,他左边坐的是吴三省的伙计。他一路上脸色都有些不对劲儿,他的手一直紧握成拳,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渗出来。他脸色很白,好像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东西。他好像无意之中发现了我在看着他,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干呕。   【原来只是晕车了……】   十二个小时的颠簸后,我们终于到达了临沂……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路线,我们顺着那些标记走到了目的地。   那个领路的老头,我前几天刚在裘德考的身边见过。虽然早就知道这是计划里的一部分,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心里很清楚,但我却没有料到。那个撑船的中年人居然会死在吴邪的手里!他拔刀的时候我看的一清二楚,我没有去拦他。他的刀很快很准,一下切断了那个中年人的颈动脉。手法决绝,让我改变了之前对他所有的看法!这个人绝对不会像表面上看的这么单纯!他的城府,可以说是非常的深!   ————————   ————————   青铜铃声响起的时候,对我没有太大的影响。我知道,那些早就已经安排好的人在暗处同时摇响了青铜铃。   我把手搭在吴邪的后勃颈上,刚准备捏晕他。却发现他的身体下意识的紧绷了起来,侧身调头引手扣腕!身体好像条件反射一样让他下意识做出了反应!在他抓住他手腕的那一刹那,我的手一缩就从吴邪的手里滑了出去!   我把他的双手压扣在胸前,我盯着他的眼睛,就这样,盯着他的眼睛……   他好像想起来什么很恐怖的事情,一双眼睛就像盯着鬼魅一样看着我!   “狗屁的联系!!!”   他突然大吼一声,有些莫名其妙。   冷汗顺着吴邪的额头流了下来。他的眉头死死的拧在一起!他的呼吸突然变得十分急促,他一把推开我的禁锢,侧头一大口血喷进了水里。   水里的尸蟞遇到那些血四处逃命!   【麒麟血!】   我脑袋里有一瞬间,甚至是一片空白!   我把吴邪的肩膀狠狠的扳了过去!力道之大,可能已经扭到了他的骨头!   “你到底是谁?”   他看着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是谁?……你他妈的早干什么去了!!!”   他的眼睛里透着狠厉,与我之前在照片里见的天真无邪……根本就是两个人!   我记得那时阳光灿烂,暮春三月,正是最好的时节……   他在我身边,静静地……静静的……就像一只猫儿一样安谧。他冲我笑的时候,不掺有丝毫的虚假。那笑容温暖纯真,于我来说……真是世上最美的风景!   【11】   他看着我的眼光好像要直接把我刺穿。他剧烈的呼吸,面颊有些泛红。虽然之后他一几句话来搪塞,敷衍了事。但我知道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我甚至怀疑我之前,是不是认识他……   他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我本来想睁开眼睛。可是想想还是没有睁开。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知道他会做些什么?   我听到他把饭菜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就忽然停了下来。   我知道他在我旁边,“闷油瓶……”   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三个字,但我总觉得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戚。   我详装着动了两下眼睛,睁开眼睛看着他。   “吃饭吧,可以给你点了炒猪肝,补血的……”   他把那碗有些干涩的饭往他面前推了推,又倒了一杯水放在旁边。   为了节食训练,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在中间喝很多的水。虽然我现在有些事情记不起来,但是这些我还是记得的。   可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习惯?   “你认识我”   这是一个肯定句,并不是疑问句。只要他有一丝的迟疑,我就可以肯定。   “认识还是不认识有意义吗?”   他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对我来说有意义。”   “我们不是刚认识吗。”   “你之前也认识我……”   他手里的水壶偏了一下,还冒着水汽的热水你下撒在他的手上。伤口的边儿上瞬间被烫的翻起了白肉,殷虹的血顺着水流涌了出来。可他却没有任何的表情,这种忍耐力和持久力绝对不会是一个不问世事的人能做出的反应。   吴三省说他是陷在这个局里的人,什么也不知道。但是现在看来,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手受伤了”   “我知道。”   “不处理,会感染……”   我第一次对着一个陌生人,说出了这些话。   “……你不觉得你的话有点儿多了吗?我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你管?!”   说完他直接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没有再去过多的想这些事情,吃着已经凉掉的饭菜。我第一次觉得有些……   ————————   之前在资料里,我已经看过了鲁王宫的结构。现在是里面的每一个机关,我都了如指掌。但对这些机关了如指掌的,并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吴邪……   他在这期间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大多数的机关,无论是显而易见,还是隐藏在深处的。   【12】   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这些机关的结构,但是他每次都能非常准确的找到机关的所在地,还有意无意的绕开。   我原本以为只是我想多了而已,来之前我已经彻底的查过吴邪的背景资料。就是一个不问世事的古董店小老板,暗地里也没有什么动作。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不是吴邪,但是他的脸上没有带人皮面具。我曾经多次的试探过他,他都是给人一种老练深厚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绝对不会在一个从小到大,整天无所事事的人身上出现的。他的血也算是半吊子的麒麟血,跟他一起住在招待所的那天晚上,我半夜起来。却看见他侧卧着身体,把整个身子蜷了起来。这是十分警惕的睡法,也是一种十分缺乏安全感的睡法。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的枕头下藏着致命的东西。   后来在七星鲁王宫,我似乎想起来一些我遗忘的东西……   有些很清晰,有些却很奇怪……   我不知道那些模糊的画面是什么?我只记得我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东西,好象……是一座雪山……   其余的那些比较清晰的回忆,却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曾来过七星鲁王宫,而且不只来过一次……   我想起来了……   那些事情,我还是想起来了……   鲁王宫的七口棺材里,装的不是别人。是张家氏族里的七位元老。   主棺里的人,是汪家的第一代先祖。   千年前汪家与张家本是战场上的劲敌。直至汪家战败!便许诺张家世代为其家奴,为防汪家存有私心,张家将尸蟞卵子种入汪家人的头颅之中。一旦发现其存有二心,立即以麒麟血唤醒头颅之中的尸蟞,被其噬脑而亡!   到了明朝中叶,汪藏海以在朝中的身份兴风作浪,对张氏一族赶尽杀绝!将本来张家的血甸祭台修建成墓室,将张家族人削去首级,抛掷于青铜祭鼎之中!   又将张家七位元老以水银灌顶致死!封葬于七星鲁王宫的七口棺材之中,随后将汪家第一位先祖的尸身葬于主棺,把张家的权力象征之物:鬼尊玉玺给汪家第一任族长做陪葬之物。   把七星棺椁摆放成北斗七星的位置,让张家的七位元老为汪家守护!势要报世代为奴之耻!而后将汪家世代祖墓修于张家主墓之内,鸠占鹊巢!若有一日出了事,也是张家祖坟被毁,被保护在里面的汪家主墓便可以毫发无伤!我看到了吴邪捡到的那张地图,两个墓室之间连着的虚线根本就是从张家主墓进入到汪家主墓的通道。想当初汪藏海费尽心机,将云南的鬼手藤移植到山东,最后让他吸食张家人的血气得以生长。造就了一个形态特殊的棺椁,自己却将本从张家第一任族长尸身上的玉俑设法取下,套在了自己身上,以保长生不老!   为怕盗墓者怀疑墓主人身份,汪藏海将战国时鲁殇王的平生事迹镌刻于主墓石碑之上,以惑世人耳目。   随后将一青眼狐狸与一晶身玉女置于御台之上,以防止盗墓者进入。让青眼狐狸迷惑盗墓者,让其相残杀!并将汪家氏族的图纹:蛇眉铜鱼锁于宝含之中,防止流入他人之手。   玉佣里的人,不是鲁殇王也不是铁面生。根本就是汪藏海!活了几百年,现在可以死了!!!   我伸出手死死的掐住他的喉咙,用力按了下去!玉佣一阵抖动,我直接把他扔在了地上!   对此,吴邪只是往后倒退了两步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而后听到他对我冷嘲热讽,对于我这种没有心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身躺到玉床上。把自己手里的血源源不断的滴在那只血尸的头上。   我要唤醒他脑中的那只尸蟞,用尸蟞群把这里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掩盖……   我把炸药事先留在了玉床上,以方便用火折子把它点燃。   可我万没想到,吴邪会替我完成这个任务!他用枪指着我,怒吼着让我回去!   我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一个从来没有过交集的陌生人给予这么多的关心。   他之前看我的眼神里,明明都是恨意……   炸药爆炸的一瞬间,吴邪被炙热的气浪掀翻!他整个人有意无意的抓住了树干,我想去救他……我第一次没来由的想去救一个人!   我不想让他死,我想让他活着……我突然很想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恨我……   天不如人愿,我的手只能伸到树干之间的空隙!时间紧促,容不得我再把身体整个悬挂下去。吴邪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上爬着,眼看着尸蟞马上就要赶上他。我有些后悔我为什么要把蟞王引出来!   我有些急迫的让吴邪往上跳,我用尽全力,伸出胳膊去想拽住他的手!   他明明可以,他能抓住我!   可却在那一瞬间与我失之交臂!我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他的眼睛并没有因为失重而禁闭,反倒是一直死盯着我的眼睛!   在那一瞬间,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幻觉!   周围的景物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山,吴邪在我眼前直直的掉进了深不见底的雪山之中!   “张起灵!!!!!”   他突然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这是这三个字就像一把利刃,直接插进了我的心脏!   “吴邪!!!”   我用古刀砍断树枝,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我一般揽住他的的身体往怀里紧扣!尸蟞群像逃命一样四散的跑开!   为了防止尸蟞群的的攻击,我用刀一把划开了动脉,血液一下撒在吴邪的身上!   我抱起他的身体顺势一滚,滚到了九头蛇柏的下面!我一脚踹开树根上的机关,带着他的身体直接滚进了的地道……   ————————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半,我点起了篝火。火锅映衬出昏迷的人的面孔。   我皱了皱眉头,帮他包扎了一下身上的伤口。他的额头有些发烫,应该是伤口发炎了。   “闷……油瓶……”   可能是烧糊涂了,他嘴里胡乱的说些什么。我刚要伸手去触碰他的额头,却见他的眉毛动了两下。   我把手缩了回来,重新把视线移到了火光上……   他醒了…… ————————————自述篇完   作者有话说:张起灵自述篇完,恢复吴邪第一人称 又是一年清明时节雨纷纷。 问君可知魂在否?! 潘子,魂可归来?…… 愿你一路走好…… **** 感觉我脑洞如何?求评啊!!!!! 你们看七星鲁王宫的时候是这么想的吗? 我觉得我的脑洞还是挺符合原著里的那些坑的。比如小哥为什么杀完血尸还要把头拎回来,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像对待仇人一样掐死那只玉佣……   【13】   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身上的骨头好像被人打断了又接回去。稍稍一动,身上都咯啦一下。   左半边的身子和脸被火烤的热乎乎的,我睁开眼睛,取而代之的就是一片橙色的光……和那个熟悉的侧影……   我勉强用力支撑起上半身,伤口就一片火辣辣的疼。   “嘶~~~”   我一下子又倒回了地上,他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我也没有对他说什么多余的话,反正他也不会搭理我。何苦自讨没趣~我用了将近能有一两分钟的时间,才从地上爬起来。在这期间,他从来就没有回过头。   “谢谢,欠你一条命……后会有期……”   我转过身刚走出两步,就只觉得耳边劲风一阵!脖子上传来的凉意,并没有让我有丝毫的慌乱……   那把黑金古刀,就架在我的脖子上。   “做什么?……”   我冷静如常的问他。   “解释”   他的语气也依旧是一样的波澜不惊。   我心里突然燃起一股无名业火!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不得不说我很讨厌他这种连个屁都放不响的性格!   “你他妈的要我解释什么?!你救了我一条命我以后还给你!但如果你现在想拿走我没有意见!”   我转过头怒视着他的双眸,周围一片死一样的沉寂。只有烈火烧焦木头的哔哔啵啵的声音……   “你都知道什么”   “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你叫我…张起灵……”   ……擦!把这一岔给忘了!我好像再掉下去的时候吼了一声……张起灵……   完了!这下可真是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我咬着后牙槽暗自发狠!   “我知道的东西远比你意料之内的多得多。我这么说自然有我的道理,你没必要明白,也不用明白……反正我只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仅此而已!”   我把刀刃从我的勃颈上推开,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抬腿就走!   “吴邪……”   “我说了我呃!!!”   感觉脖子上好像被人砍了一记手刀,眼前铺天盖地的黑暗,然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潘子就在我的旁边。估计是他把我打晕了以后随便扔在哪儿,然后被人救了回来……   我侧了侧头,一旁的护士正在给潘子换绷带,顺带洗了伤口,我发现他的呼吸已经明显缓和了。   我再低头仔细的看了一下我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不是淤青就是破了皮,只是感觉非常的累。也不知道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我闭上眼睛,一下子就睡着了。这一觉是真的非常香了,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起来的时候看见胖子和吴三省也躺在他们床上,呼噜打的像雷一样。后来我才知道,是他们上山的时候。在山脚下发现了,灰头土脸已经深度昏迷的我。这才把我救了回来。   第二天早上潘子已经被接到济南的千佛山医院去了。几天后我们回到济南,我和吴三省先到收容潘子的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他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仍旧昏迷中,我和吴三省决定在这里住几天,胖子一出山就急急和我们分了手,只留一下一个电话。他把那镶金的帛书交给吴三省处理,顺带着瞟了我一眼。基于多年的默契来说,我当然我懂得他的意思,他是想让我读提防着这只老狐狸。   三天后我给医院打了电话,潘子还没有醒,不由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三叔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骂道:”气死我了,竟然被人摆了一道!”   我拿着电话的手就是一僵,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一脸玩味的看着吴三省。   “三叔,以你的资历还被骗了,那说明那东西仿的很好,你再转手出去肯定也没问题啊。”   吴三省掏出了那块镶金丝帛,对我说:“转手,转个屁啊,我说的不是古董,是这个东西!!”   我装作大惊着从床上掉下来:“什么!不可能啊!”   “千真万确,这东西里的黄金含量,我送去检验,纯度太高,那个时代根本无法炼出来,这是一份几乎完美的赝品!”   吴三省叹了口,“我老早就在怀疑了,那年轻人明明可以击败血尸,为什么一开始一味的逃跑,到最后才将那血尸除掉,他必然是想由此甩开我们,自己一个人去做一些事情。”   我做出很惊讶的问道:“难道他和我们走散的那段时间里,已经去过那个洞穴,打开过鲁殇王的棺材?将这块假的镶金丝帛放进去?这怎么可能啊,一个人怎么可能做的到?而且那树洞被那些铁链扯开的,只要被人打开过,我们一定能看出痕迹的。”   吴三省说:“你有没有看过那棺材的背面,他是倒斗的,他很可能在树的背后挖了个盗洞,直接从棺材的背面将那镶金丝帛掉包掉了!”说完叹了口气:“可怜我十几年的江湖经验,也没看出来,这个人,真的深不可测啊,我本来还以为只是发丘中郎将的后人,看样子的,他的来历,恐怕远不止这么简单。”   我表面上点头称是,其实心里挺为张起灵感到不值。明明就是你吴三省趁着跟我们走散的时候把这帛书换掉的……   我说:“难道上面记录的那些东西都是假的?”   吴三省点点头,气道:“这些山海经一样的故事,本来听起来就不太可信,只不过当时我们被那个古墓神秘的气氛感染,竟然相信了,现在回忆起来,破绽太多了,而且你想想就你那水平,为什么只能看懂最重要的那两段?其他那些都看不太懂,说明这两段他特别做了工夫。”   吴三省大大的叹了口气,:“看样子这个鲁王宫的秘密,只有他知道了,现在那个墓都塌了,要想在进去看也不可能了。”   他这是在故意引诱我把蛇眉铜鱼交出来。这样宝贝的东西,他竟然任由他在我这里留了三四天。也得亏他这个老狐狸的心机!   “对了,对了,我差点忘了,还不是完全没戏,我从那洞里带了东西出来!”说着就去狂翻我的背包,我拿出那个紫金盒子来说:“就是这个,是从那狐狸尸手上拿下来的。”   吴三省一看,说,“这个是只迷宫盒子啊,里面主要的空间用来装锁了,装不了多少东西,这盒子很难开的,你看”他把那盒子的顶盖子一拧,盒子的底部四个角一齐展开,露出了一个转盘子。上面有八个孔,每个孔上都有一个数字,很像老式电话的拨号盘。“这种盒子是最古老的密码盒,你要知道密码才能开。”   我说:“不对啊,你看这是我从那女尸嘴巴里找到的钥匙,你看着,这钥匙正好能插进这个钥匙孔里去。”   吴三省接过钥匙,和钥匙孔比对了一下,哦了一声:“这钥匙不是用来开盒子的,而是用来锁盒子,迷宫盒子是能用密码来开,但是没办法用密码来锁。等你把这个盒子打开了,想再锁起来,就要靠这把钥匙。”   吴三省看我在那里摆弄这玩意出了神,跟我打了个招呼就回自己房间里去。   我看他进了屋里,也没有犹豫。再怎么样也得对得起那个故意给我留下线索的外国人,用生命给我留下的那八个数字!我熟练地在密码盒上播出:02200059,咔一声,盒子发出一阵类似于发条的声音,盒子盖自动翻了起来。盒盖缓缓的自动打开,里面只有小拇指大的一个空间,由白娟垫着,白娟的中间,放着一条镏金的青铜鱼。   再次看见这东西,真是仿佛经过了沧海桑田一般!我仔细地捧在手里看,这条铜鱼的做工很精细,每一片鳞片都打磨的有棱有角,鱼的眉毛上,各盘着一条海蛇,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我带着铜鱼,敲开吴三省的房门,吴三省看我鬼鬼祟祟,一脸疑惑的把我让了进去。   我坐下之后,也不废话,就原原本本的把刚才碰巧打开迷宫盒子的经过说了一遍。   吴三省听我说了经过,又仔细看了看我手里的铜鱼,也连连称奇吴三省说道:“这玩意全中国知道的人不超过一百个,而这一百个里真正见过,大概只有十几个,可以说是一件绝对的稀世珍品。”   “说这鱼是稀世珍品,并不表示这鱼值钱,而是说它的考古价值很高,这条鱼和二十年前一次考古考察中出土的文物很相似,可能有某种联系,如果交给当时的考古队,那几乎可以说是无价之宝,不过你想靠它发财,不如死了这条心。”   我看吴三省脸色有变,就趁机追问当年到底出了事情,这东西是鲁王宫里带出来的,难道当年的事情,和鲁王宫有关系?   虽然心里知道他肯定不会说,但是没事逗逗老狐狸也是挺有意思的!   吴三省摇摇头不肯说,“这么多年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总之很负责的告诉你,这条鱼出现在鲁王宫应该只是一个巧合,和鲁殇王没有任何关系。那时候的资料,已经给一场大火烧毁了,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   吴三省对我说道:“你这条铜鱼,当时六十几个专家看过,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用处的,后来转送到中央之后,听说是研究出了一些头绪,我们没有拿到当时的简报,不知道是这些消息被扣下来了,还是以讹传讹,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也没人问起过,后来资料送到国家档案馆,听说给锁到地下室里,我本打算到时候打通关系进去看看,没想到前几年一场大火全部都烧光了,你想知道其中的蹊跷,现在恐怕没这么容易。”   我问吴三省:“这么古怪的一个墓你就这样放弃了?以你的脾气,就算明着不能去,我看你私下里也按奈不住,我看你准还知道什么,你就别卖关子了,我保证就算杀头也不说出去。”   吴三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很坚决的说道:“不行,接下来的事情,我就算带进坟墓里不会说。”   无论我怎么软磨硬泡,赖皮拉泼,吴三省也不肯把后面的事情告诉我,说到最后他把眼睛一瞪,自顾自看报纸不理我。   其实我心里也很纠结,这些东西当然不用他告诉我!要说这蛇眉铜鱼的来历和经历,我心里比他清楚的多!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你能不能把那铜鱼的事情讲的详细点,你不是说当时有一些头绪吗?要是能找到当时做研究的专家,现在去问问他们,不就能知道他们当时研究出的,是些什么东西了吗?”   吴三省听我一说,微微一怔,说道:“这倒也是个办法,可那时是八四年,二十年了,那些老专家还不知道在不在世。”   我忙说道:“不找老专家,找他们的助手也行啊,就算当年他们的助手都有四十好几,现在也不过六十几岁,说不定还没退休,以你的关系,肯定能找到。”   吴三省叹了口气,摇摇头:“那次项目结束之后,我们都各奔东西,后来就没什么联系,偶尔见面也只是一些学术上的交流,他们之中有很多人我连叫什么都不知道,要找起来谈何容易。”   吴三省说完这句之后,眉头一皱,“噫”了一声。   吴三省点上香烟,眯着眼睛想了很久,对我说道:“西沙考古过去这么久了,大部分琐碎的事情我都忘的差不多了,只是你刚才说起来,我才略微回忆了一下,正好给我想到一件事情,非常的奇怪。”   我问道:“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他对我说道:“我也不能肯定,不过刚才想起来,一起和我出海的那几个年青专家中,有一个人,好象长的和那闷声不响的小哥很像!”   那不是像不像的问题,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我笑了出来,对他说道:“三叔,这怎么可能,他那个时候肯定才出生没多少时间,怎么可能和你做同事!”   吴三省仔细的回忆着,眉头越皱越紧:“我也知道口说无凭,不过我们出海前拍了合照,看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吴三省打电话给家里,让他的佣人把他夹在老影集里的几张大合照扫描过来,五分钟后,一封email就发到了吴三省的手提电脑里。   我十分怀念地看着这张老照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是对他充满着无限的怀念!   照片是黑白的,他们第二波出海的专家大概只有十个人,前面是蹲着,第二排是站着,背景是在一个军用码头,边上还有几个海军,这张照片估计他很久没看看,发黄的很厉害,几个角上还出现了霉斑。放大比例来观察照片,里面蹲在第一排中间的就是年轻时候的吴三省……不!应该是解连环!   他后边站着的那个人,当然就是张起灵。   吴三省疑惑着看着电脑屏幕,突然,他神经质地站了起来,大叫了一声:“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我心里鄙视的看着他,你明白个屁呀!还不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   他一边叫着,一边拿起行李往外跑走,我忙追出去问他:“三叔,你干什么去?”   他对我大叫了一声:“我要再去一次西沙,你照顾好潘子,千万不要跟来!”   吴三省说完就推开门跑了出去!无论我在后面怎么叫他喊他,他都没有回头……   我这才停下来,看着他跑远的背影。我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酸涩。   “吴三省……三叔……你让我不要跟去……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往后一退,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看着放在墙角的那个价值不菲的玉棺套,哑然失笑。   吴三省,你果然是只老狐狸。既然不让我去,为什么不提前付了潘子的医疗费?为什么要把这些重担放在我的身上?……如果是上辈子的我,当然会理所应当的去卖掉这幅棺材。只是这一辈子重来一次……我才看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只有这样他才可以让我去老海那里,知道那些所谓的禁婆香。知道那片海底古墓,只有这样才会让我跳进你们早就设计好的局里……   我不得不说,你们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济南比较大的古玩和书法制品的集中地,就一个英雄山,人很多,比较嘈杂。   吴三省走后我没有怎么耽搁时间,死啦硬拽背着那死沉的玉棺套下了车,我在市场里东张西望,没走几步,突然就瞄见一个铺子的橱窗里,放着一只青铜的香炉,上面有一个些铭刻的人物造型,第一眼看上去,有一点古怪。   我莞尔一笑,冲着那个久别重逢的“老地方”走去……   那老板一看见我就走了出来,我一句话没说,挥手拍了拍自己的包,做了一个暗示的收拾,表示有东西要出手。   他打量了我一下,露出一个轻藐的表情,就朝里面挥了挥手,让我进去谈。   我进去之后,有个挺漂亮的小姑娘给我倒了杯白开水。我看了一眼那杯子的底,还有点儿残留的水垢。果然狗眼看人低!   那老板看着我笑道:“小伙子,有什么东西想出手啊?这个一般的货色,我们可不收的啊。”   “我有一套玉,想给老板你看看,大概能值多少。”   他失笑道:“玉,还是一套,真是闻所未闻,好,反正今天没什么生意,我来看看。”   我把玉棺套拿上来,露出一个角给他看,他一看脸色就变了,然后用手一摸,整个人都几乎要跌倒。   我二话不说又把那玉棺套塞回去,笑吟吟的看着他,说道:“这玉怎么样?”   他起身把铺子的卷帘门给拉了下来,把那个女服务员打发走,然后亲自把我那杯水倒了,给我换了另一杯上等的铁观音来。   他搽了搽头上的汗:“不知道这位手艺人怎么称呼啊?”   我轻哼一声,就知道这人不是单纯的古董贩子。这反应这么快,一眼就看出这东西是倒出来的。   我客气的一笑:“敝姓吴,老板怎么称呼?”那人说:“您叫我老海就行了,那吴师傅,你这东西,打算出手,还是让我看看?”   “当然是出手,这东西,放在身边有点烫手”   他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下,问:“全不全?”   “一片都不会少你的,刚出锅,还热火着呢。”   我翘起二郎腿,一手端起茶盏来吹了吹上面飘着的茶叶。结果随之而来的是心里咯噔一下!……我楞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不禁哑然失笑。   吴小佛爷的经典动作,又回来了!   他一看我变了姿势,眉头便紧紧地扭在一起。似乎是觉得我有些不太对劲儿,毕竟一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身上怎么会露出这么重的煞气来。毕竟当初给他的任务是要他推进坑里一个……二了吧唧的傻逼!   他坐来下,抹了一下额角的汗。轻声说:“那吴师傅,我是个爽快人,我敢说你这东西,这整个英雄山,就我敢收,不过这东西我再正儿八紧的和你抬杠也没必要,宝贝是讲不来价格的,你就和我说个心里话,多少肯放,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我朋友去。”   我突然很想笑,还问问朋友,你直接说是给吴三省打电话不就完了!   想当初我也怀疑过,既然是一个古董店的老板。那毕竟身后也是有些人物的,吴三省来济南之前所有的行程全部都被人提前安排好了,那人肯定就是他的手下!按照他的行程再算好时间来坑我。   我伸出了五根手指头,冲他比划了一下。   “五百万?”   可以很明显的看得出他有些乐过了头   【妈蛋!】   我在心里狠骂一句!他娘的上辈子老子让你坑的不能再惨了,这玩意儿价值连城。你他娘的就给了老子120万!不过也怪我那个时候傻了吧唧的是非不分,居然只想着管他要100万。   我冲他微微一笑,奸商的本质暴露无遗。   “五百万,后面再加一个零……”   “五千万?!!!!!!”   “怎么?~这个数字很多吗?”   “这……这……吴师傅,小店店本利薄……能不能……”   “哦~这样啊~”   我冲他挑了一下眉,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我先告辞了……”   我掸了掸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就要走。   “哎哎哎!别呀!咱再商量商量!”   他让我等着,自己躲到角落里轻声打了个电话,打完后脸都红了估计是被气的。说:“成了~吴师傅你运气好,这东西还真有人等要”   【14】   大约又过了五六分钟支票就送到了,我查验无错后,起身告辞。   过了有个把星期,我心里盘算着这日子也快到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儿。正想着,一回到酒店就被两个不速之客打断了。   那天,我照例还是从钓厂回来,刚一进宾馆,一个服务员就走了过来,说道:“吴先生,有两个人找你。”   两个人看到我过去,都站了起来。不过我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一张脑满肠肥,肥头大耳的……秃瓢上。   那秃瓢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问:“吴先生?”   “噗~哈哈哈哈哈……”   那秃瓢看我笑的脸都红了,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两位是…?”   秃瓢递给我一张名片,我一看:国际性海洋资源开发公司秃瓢见我看着他不说话,不由有点不自在,尴尬的笑道:“您大概觉得我们这样突然来找你有点…唐突,不过你听了我们的来意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我   还是不说话,不置可否的看着他,他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其实很简单,上上个星期的时候,有一位叫吴三省的先生找上我们…”   我“哦”了一声,继续看着他。   他看我有了反应,脸色缓和了一些,继续说道:“吴三省先生与我们的老总,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见了面之后,有了一次详谈,当时我也在场,吴三省先生给我们讲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是关于一个有可能存在的…海底古墓,我不知道吴先生了解不了解这件事情?”   “你先不必理会我了解多少,请把事情简单的和我说一遍。”   他看了阿宁一眼,似乎是在请示,那个女的点了点头,他才道:“是,那我尽量说的简单一点——吴三省先生当时提出,要和我们共同开发这个的海底遗迹,因为他提供的线索非常的有说服力,所以我们董事会就同意了,我们公司以分层担保的形式,借给他一些闲置的设备与人员,前往北礁附近的海域搜索,刚开始情况一直很顺利,一直到前天下午的五点,他们的船突然在卫星定位系统上消失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他费了半天的劲给我解释,其实我心里早就懂了。吴三省去了西沙,他没有出海的经验,就通过这家国际性海洋资源开发公司准备了船和设备,结果,船出海后失踪了。   早就知道是这样!   “会不会是船上的仪器出了问题?导致卫星信号收不到?”我明知故问。   “不,不会是故障,关于这种仪器,非常复杂,我很难和你解释清楚,但可以这样比喻,这种卫星定位系统其实就是船上的黑匣子,除非受到非常严重的伤害,不然是不会轻易损害的,所以这个情况非常的不正常。船上,肯定出了事情。”   那秃瓢解释的十分耐心   我看着他,说道:“你们这么大的公司,出了事情应该会去救援,来找我做什么?”   我继续往下问。   秃瓢摇摇头:“很遗憾,我们找过了,他们失踪48小时后,我们的船已经到失踪的海域搜索,结果一无所获,那艘船好象…好象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说的时候表情很古怪,看来自己也不是很相信自己的措辞,又补充道:“当然船怎么会凭空消失呢,我想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故。”   我笑了笑,很不客气的说道:“请注意我问题的重点,不是你们找到了什么,而是你们来找我,到底什么事情,请你们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两个人互相对看了一眼,表情都很尴尬,最后还是秃瓢开口:“是这样的,现在有线索表明,您的三叔和其他两个人,在船失踪前三个小时已经找到了古代遗迹的确切位置,正在做进入前的准备工作。所以…按照时间推算,你的三叔在船失踪的时候,应该不在船上,而是在水下的遗迹里…”   阿宁看我表情变化,马上接着说道:“我们估计考察船可能是受到了海盗的劫持,如果那个时候船上的三个考察员已经进入了遗址,那他们可能幸免于难,但是因为失去了海上支援,他们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你知道,他们总不能游泳回来。”   我哦了一声,问他们道:“他们完成考察后,应该会原路返回,那个时候,你们的救援船应该就能找到他们啊?”   阿宁沉默了一下,说道:“事实上,吴三省先生在早期的讨论中,估计在这个水下遗迹中,存在着一定量的空气。如果他们发现空气可以呼吸,就会在里面呆上一段时间,为第二次进入做准备,所以,很有可能,遗迹里的人现在还不知道上面的船已经失踪了。”   “你的意思是,三叔已经知道了怎么进入这个墓穴的方法?”我惊奇的问道,这怎么可能,他是如何解决那个关键问题的。   我继续死缠烂打。   阿宁摇摇头:“我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那你们来找我是什么用意?我能在这件事情上做什么?”   那个男人说道:“我们打算再派一队人下去,把里面的人带上来。”   我想了想,笑道:“没有必要啊,里面的人做完工作之后,自己就会出来,你们现在只需要在附近的海面等他们就可以了。”   秃瓢摇摇头,说:“这在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在那个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低气压团,很快,那片海域就会…”   我自然知道在海上出现一个低气压团会出现什么现象,如果这个气压团小的,那片海上会出现一个热带风暴,如果稍微大一点,那就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台风了,在这样的气候之下,不要说救援了,就算是把船停在那里,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秃瓢继续说道:“吴先生,现在你了解了整件事情,我们估计,时间上,我们最起码还有三天时间,现在最棘手的情况,倒不是海上的气候,而是我们不知道那个遗迹的入口在什么地方,gps定位【靠!他娘的你个生活九级残废,居然还知道有GPS定位这种东西!】的最后一块海域有三个平方海里,我们需要一个人,帮我们找到那个遗迹的确切位置。事关你的亲人,我想你不会推辞吧…”   【亲人?呵呵~ 还真是够亲呐~】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就已经知道自己非去不可。但出于谨慎考虑,我没有马上表态,先是笑了笑,问道:“三平方海里又不是很大,你们为什么通知海警呢?”   我这话一问,他们两个人的脸色同时变的很难看,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好。   我摊开手,看着他们,表示自己不弄清楚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那个男的稍微迟疑了一下,表情异样,轻声说道:“这个事情的却是我们不对,具体情况我不能说,不过可以告诉你,你三叔这次的出海拿的是越南的打捞许可,但是打捞的地点与他估计的有点偏差,在中国的海域里,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怎么一种情况。”   阿宁妩媚的笑了一下,问我道:“怎么样,吴先生,我们已经和盘托出了,你怎么打算?”   我点了点头,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我能有什么选择?我们马上出发。   飞机飞过琼州海峡,坐在边上的阿宁看我醒着,递给我一份资料,说道:“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下了飞机后有车直接送我们去码头,那一边的人员已经准备好了,这是这一次我们的时间表,你要不要看一下,知道一下这一次的行程安排?”   我回过神来,将文件接过来,略微翻了一下,就还给了她。   阿宁继续有文件递给我:“这里还有一份我们准备的设备表,也请你看一下,有什么缺漏,我可以马上让后勤补齐。”   我又接来看了一下,又还给她。这倒是有些捉弄人的意思。   她看着我苦笑,以为有问题,问我道:“怎么样,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我想了想,随口就问她道:“你能不能帮我搞几只黑驴蹄子?”   阿宁一听,愣住了,隔了好久才反问道:“黑驴蹄子?你不会是想往粽子嘴里塞吧?”   【我能说我是先往你嘴里塞吗?想当初在海底墓,你把老子当挡箭牌,害得老子被扎成了刺猬!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要不是看在你上辈子死的比较惨!老子好歹也让你试试莲花箭的味道!】阿宁怀疑的看了我一眼,不再说什么,接着又递了很多文件给我过目,我照样一扫而过,能看懂的看几眼,不能看懂的就直接还给她,程序走好之后,我又躺下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到了地点我们三个下了飞机,由他们公司的专车直接送到港口。   考察租用的一艘铁皮7吨渔船,破破烂烂,有六个水手,船老大是当地人,叫蔡文基,名字何其大雅,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公司的人还在和他谈判,因为有热带风暴,船老大坚持不出海,用生硬的普通话对我们说道:“现在出去,找死地,风太大,大浪头,我们船小,翻掉可能。”   张秃子了解情况后,当下把租船的价格提了两倍,并且承诺一旦遇上大风,船老大可以决定船的去向。   两倍的价格一般已经够一户渔民一年的开销,船老大还有点犹豫,他下面的水手却按奈不住了,纷纷劝他。   张秃子看船老大的有点松口,当下又叫了50%的价格上去,表示去就去,不去其他还有船在等着。   事情谈到这个地步,船老大也不好再拒绝,只好答应下来。   水手们搬运物资上船,船老大独自一人在船头摆起法坛,祭祀玛诅,祈祷这一次出航一些顺利,我也按照家乡的习俗,给水手们每人一根香烟,算是把性命交到了他们的手上。   除了我,张秃子和阿宁之外,船上直接参与考察的,还有四个人,负责文物鉴定的是一个姓谷的老教授,管仪器的技术员木子齐,管电脑的年轻工程师伍永。另外还有一个大鼻子老外,是船上的医官。   此外,我们中途还要去永兴岛,在那里与他们的另外召集的蛙人队汇合,然后再转向华光礁。   当天下午,我们自清澜港出发,第一段航程十分紧凑,如果天气正常,预计时间十二小时就可以完成,这已经是这艘船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我在船头远眺,大陆逐渐远去,前方就是世界上最神秘的海洋南中国海,自古以来,埋藏在这片广遨蓝色之下的秘密真可谓是数不胜数!   渔船顺风而行,天气似乎一直大好,不知道能维持多少时间,船夫们第一次接触考察队伍,对于我们这些神秘的陌生人很好奇,不时在那边切切私语,猜测我们出海的目的。   在大海中景色单调,让我留下印象的,是那种宝石一般的蓝色,广阔无垠的深蓝色与远天衔接,犹如一块缓缓隆起的蓝色大陆,闪着远古洪荒般的琉璃之光。   刚开始的那几海里,我们经过不少非常袖珍的岛屿,大部分都是光秃秃,少数上面有几棵矮小的灌木,似乎在昭彰生命的张狂,阿宁和我说,能在水面看到的岛屿只是这里岛屿链的一小部分,大的珊瑚礁原来都在水下,经千千万万年珊瑚虫体堆积造礁作用,才逐渐露出水面,但造礁过程是继续不断的,所以至今还有星罗密布的礁滩、暗沙处于水下或时隐时露于水中。   出了港区之后,我们很长时间都看不到和陆地有关的东西,就连海鸟都消失不见了,偶而有几艘与我们类似的渔船出现在海平线上,告诉我们仍旧行驶在人类的活动范围之内。然而,这一丝的兴奋,很快又会消失在无垠的天地尽头。   我就是那个神秘的墓主人会选择将自己的陵墓安放在大海里的原因,几乎无限广阔的海面,没有任何可以辨认的特征,在当年没有任何卫星定位和航行记录的情况,盗墓者要凭眼睛找到掩藏在海平面之下的痕迹,几乎是天方夜潭。   船头一个年轻的渔夫突然唱起了有名的海南渔歌,充满乡土气息的歌声回荡在空旷的海面上,也不知道是这歌声映衬了眼前景色的宁静苍茫,还是这里的景色使得歌声更加的空灵悠远,我烦躁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其实如果我这一辈子能平平静静的,我到是宁愿一辈子对着海风吹得黝黑……只是有些人生来命中注定就是坎坷的……   海风在开船四个小时后开始大作,船的晃动更加剧烈,甲板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吱吱”声,我十几个小时的舟车劳顿,加上晕船,这么一晃,倦意袭来,逐渐睡着了。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感觉光线有点晦涩,还以为睡到了晚上,转头看去,原来是变天了。   我走进船仓找张秃子商量,他也知道了消息,一脸愁容的对我说:“按船老大的说法,现在前面有一个气压团,必须马上改变方向,到最近的礁盘里避风,否则我们这样只配了两台发动机的小渔船,肯定会被卷进风暴圈的内部,后果不堪设想。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到达华光礁的时间,也必须往后延迟好几个小时。”   我问有没有办法走另外一条航线,这几个小时对于下面的人来说,可能就是生和死的区别,船老大听了摇摇头,说:“风暴不是不动的,很快速度,船跑不过风,想绕没时间了。”   船老大说完后就大叫着调动水手去了,张秃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别着急,说:“这种事情也是命里注定的,急也没用,你别胡思乱想,我们尽力就行了。”   我把他的爪子从肩膀上拔下去,回了声谢谢,当下将鞋子脱掉,赤脚加入到忙碌的水手中去。   热带风暴来的很快,甲板上的物资还没有全部固定完毕,乌云已经连成一体,挡住了所有的阳光,大海一下子变成了骇人的黑色,海浪翻滚起来,我们一台发动机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罢工,航速一下降到三节,小船几乎就是在随浪起伏,就好象激流中的一片枯叶一样无助。   船老大扯着已经喊哑的嗓子,一边招呼机械师去抢修,一边让我们注意无线电,如果边上有船经过,就发求救信号。   我浑身被打上来的浪花湿透,只能拉住船舷上的铁环固定身体,船舷外面的情景犹如怒海地狱,黑色的大海在沸腾,巨浪像丘陵一座接着一座,我们一上一下,似乎在坐没有任何保险措施的云霄飞车,那种情形,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根本无法体会。这经历让我想起了当初被黑瞎子扔到皇岛上体验生活他丫的就给我留了一个烤地瓜让我在那儿活二十几天!到最后还不得不跟鳄鱼抢吃的,每天看着那些浪花,我都想吐知道,后来我才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我晕海……   这样颠簸一直到了傍晚,船才逐渐远离了热带风暴云团,海浪稍微收敛了一些,这个时候罢工的发动机也修好了,船老大大叫着,我们开足马力,向七海里外的礁盘逃去。   我又冷又饿,被船老大叫进了船仓,里面已经有热好的姜汤水,我灌了一大碗下去,又换上防水的连体潜水服,吃了点巧克力和牛肉,这才缓过劲来。   随行的几个专家都给折腾的够戗,谷老头子本来就晕船,风暴一来他晕的就更厉害,迷迷糊糊的,嘴唇都变成紫色,木子齐搬东西的时候脑袋磕在门框上,满头是血。那最年轻的伍永更要命,不会游泳还非要到甲板上来,说想体验大海激情的一面,结果一个大浪过来就找不到人了,船老大以为他给冲下去,跑过去一看,才发现他挂在船舷外面,吓的连救命都叫不出来。   阿宁倒是没什么,还是那样冷冰冰的,我知道她早就已经见惯了这样的风浪,休息期间,她也换上了紧身的防水潜水服,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正在指挥几个人加固着固定物资的网绳老外船医找我商量,说谷教授有点脱水,能不能想个办法让船不要这么颠簸,我心说这老外的人道主义觉悟就是高,不过审时度势的能力就差了点,你也不看看你坐的是啥船,这颠簸不颠簸是我说了算的吗?   他让我去和船老大说一声,说是最好行驶的稳一点,我对他说:“这种事情啊,请你去找龙王爷商量,别来找我,我不负责这一块。”   那老外不知道什么是龙王爷,就在船上到处去问,谁是龙王爷,你是不是龙王爷,船夫们累的筋疲力尽,谁也没理他,他问了一圈也没找到龙王爷,只好无奈地看着我耸肩膀。   我们只休息了大概二十分钟,浪又大了起来,船老大在船头叫起来:“风暴追过来了,快快地,东西不要吃了,游泳不会的回仓里去,千万不要出来了。”   我走到船头眺望,隐约看到一团墨汁一样的乌云正在向我们蔓延过来,比刚才我们看到时,又低了很多。   我们与惊涛骇浪搏斗了将近4个小时,才得到一次喘息的机会,这个时候甲板上的工作已经基本上完成了,所有需要固定的物资都用尼龙绳网牢牢绑在钉死在甲板上的铁环上。那些来不及固定的,全部已经给冲进了海里,成了贡献给海龙王的祭品。   那个在阳光下反光的秃瓢,本想用铁钩将一些浮在海上抛货勾回来,可是船老大不同意,他说西沙的渔民有自己的规矩,掉进海底的东西就是属于海龙王的,没拜过玛祖之前绝对不能捞上来。   入乡随俗,我们没有办法,只好眼睁睁看着那些货物消失翻滚的海面之下。   东南风一阵比一阵大,浪高几乎已经达到了七米,船老大大叫着我们回仓里去,就算是水手,也必须要在腰间绑上绳子才可以出去作业。   我正打算回仓,一闪眼就有一道七层楼高的巨浪打在船上面,把船都顶的飞了起来,我听到一声惊叫,忙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人被甩到了船舷外面,阿宁和张秃子揪着他的衣服,他才没掉进海里。   我冲过去帮忙,三个人手忙脚乱将那人拉了上来,掰过他的脸一瞧,操!又是伍永,他娘的这家伙也太不长记性,天生平衡力差我们已经不怪你了,你他娘的没事还老往甲板上跑,这不是存心添乱吗?   伍永吓的脸色惨白,一个劲的说谢谢,张秃子对他说你快点回仓里面去,千万不要再出来了,甲板是很危险地。   他抖抖嗦嗦指着海里,似乎还想说什么,突然船老大大叫了一声:“蹲下!”   话还没听清楚,一个巨大的浪头拍在船舷上,船身发出痛苦的扭曲声,两人多高的浪尖越过船身冲了过来,我们虽然遵循了船老大的命令,蹲倒减少冲击,仍然没有顶住这一股冲力,身体给卷进了海浪,眼前一白,耳朵轰的一声,就掉了海里。   我踩水探出头来,看见船已经漂到了几十米之外,张秃子一边划水一边对我大喊:“我去追船,让他们掉头,你去找找其他两个人~”。   海浪暗流涌动,满眼都是浪头撞击产生的白色浪花,我拼命踩动双脚,朝四面看去,除了远去的张秃外,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   刚才一个大浪过来,情况混乱,到底有几个人给打下水,我也没看清楚,现在不知道如何找起好。   突然哗啦一声,从我左边的浪头里浮出个人头,朝我叫了一声,随即又给一个浪头压到了水下。   我一看是阿宁,忙探头下去将她抱住,把她抬出水面。   阿宁给海水呛的直咳嗽,刚缓过劲来,没办法说话,一边大口的吸气,一边给我打着手势。   我朝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小点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上下浮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阿宁这时候终于说出了话来,大叫道:“那…那是伍永,快去救他!”   伍永这家伙不会游泳,掉在这样的惊涛骇浪里,给几个浪花一打,不淹死也给吓死了。   刚想游过去救他,突然一个大浪卷过来,把我们压进了水里,等我再探出来,那个小点已经不见了。   我和阿宁不停的找着,可是那个小点却再也没有出现,不知道是给卷到了更远的地方,还是沉到水里去了。这些年我早就已经看淡了人命的价值。更何况现在形势危急,没有时间去担心别人,我们现在在热带风暴影响的大海里,虽然暂时没有危险,但是这里海浪太大,时间久了还是非常危险的!   浪头一个接一个的压过来,互相拍打形成很多急促的旋涡,水底下各种的力量交汇,互相影响,形成了大量不可预测的水流。   我虽然没有参照物,但是能感觉到水下的动静,我们正被一股力量强制性的推向一个方向,逐渐远离我们船的航线。   我一边与海浪搏斗,一边招呼阿宁往回游去,这样漂在水里,只会给海流越带越远,等一下船回来找我们的时候,我们可能已经被冲到马来群岛了。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阿宁突然停了下来,指着远处大叫。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在滔天巨浪里,有一个巨大而又模糊的黑色影子正在朝我们靠近,速度很快,我眯起眼睛仔细去看,但是光线太暗,完全分辨不出什么。   【鬼船?!!!】虽然我知道接下来在那艘船上会遇到什么,但当下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拉着阿宁向那个黑影游了过去。   船头既没有打信号灯,也没有打仓灯,整艘船一片漆黑。   我滑动自己的手臂,用尽所有的体力向它靠拢过去,那船在我们五六码外滑过,并没有停留,一下子就漂到了我们身后。   我咬紧牙关跟了上去,前面的阿宁已经抓住了那船的船舷,爬上了甲板,她向我扔出一个带着绳索的求生圈,大叫:“接住这个!”   求生圈正好落在我的身边,我赶紧抱住,扯住绳子一点一点将自己拉到船边,身下的甲板几乎不勘重负,马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咯吱。   我们两个人脸色都白的离谱,也不知道是给海水泡的,还是吓的,我们喘了口气,阿宁发现船仓外挂着一盏风灯,将灯打亮,示意去船仓里看一下。   船仓虽然关着门,但是仍旧有不少海水从缝隙里溅了进来,风灯照亮的地方,都是湿漉漉的。   货仓里堆了很多东西,我看到一只挂炉,急忙打起来取暖阿宁扯开货物上面的放水布,里面都是些潜水器械,大部分都是的氧气瓶,瓶子上面还有一些编号。   阿宁突然惊叫了起来,她发抖着说道:“这艘船是k5-883!”   “我知道……”我一脸淡定。   其实在世界各地都发现过幽灵船,有些年代还非常的久远。所有的传说都有一个相同的开始,就是在海上,发现了一艘完好无缺的船,可是,上面一个人都没有。   有些船只上面,甚至还摆放着吃到一半的晚饭,但是吃饭的人,却从此失踪,再也不会出现。   阿宁举着风灯,照着氧气瓶上的编号,上面用黑色墨水印着——k5-883。   “这就是你三叔雇的那船的船号,我们公司的规定,所有的考察设备,编号必须与船号一致。”   “在飞机上看你们的报告的时候,看到过这个编号”   这艘船顺着海流漂到这里,遇到落水的我们,看似是一个天大的巧合,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必然。   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大浪不时拍上船舷,使得整艘船都发出即将要被撕裂的声音,这该死的风暴不知道要吹到什么时候去。   我们在货仓里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坐下来,拿了挂炉取暖,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阿宁笑着朝我摇头,从一个木箱子里拿出几瓶烧酒让我喝。   潜水服在掉下水之前都没有拉上防水拉练,给挂炉一烘,衣服里面的海水就结出一层白色粉末,十分难受,阿宁拿出备用的潜水服,拿着风灯到走到一堆货物后面去换衣服。   衣服换到一半,阿宁突然惊叫了一下,探出头来叫我道:“吴先生,快过来一下。”   我正看她的影子看的流口水,一听她叫我,吓了一跳,问她怎么了?   她利索地将自己的丰满的上半身裹进潜水服里,走出来对我说道:“货堆里好象有什么东西。”   我走过去拿起风灯照了一下,发现货箱和船壁之见的缝隙里,果然有一团黑色的东西,躲在缝隙的影子里,如果不拿风灯去照,很难发现。这东西蜷成一团,冷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个人头,难怪阿宁吓了一跳。   “没事儿,只是个背包。”   我把那只背包拿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   阿宁看到真的是只包,才松了口气。   我打开包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一堆文件和换洗的衣服,我拿起这些衣服,自己找到那只老旧的防水袋,橡胶都已经开裂了,袋子里面,有一本已经几乎要散架的笔记,我一看,封面上写了几个字:西沙碗礁考古记录,1984年7月,陈文锦赠吴三省。   吴三省的文化虽然程度不高,但却是个做事情很认真的人,每一天的记录他都用相同的格式,列的清清楚楚。   最重要的其实只有最后两条,只是内容我不太记得了。只好又翻了翻:7月21日,我们准备第一次进海底墓穴,入口我已经找到,想通之后,这个古墓并不复杂。   7月24日,我们进去了一次,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看样子,这古墓也不“干净”   我正看着,阿宁从我手上抢过了笔记本,仔细的看起来,我不介意让她知道这些东西,反正里面的内容,完全没有触及问题的核心,越看只会越疑惑。   我们稍微吃了点东西,又烧了热水,弄湿毛巾捂住自己麻痛的双手。   经过这一番折腾,我们的身体状况迅速好转,外面虽然仍旧狂风肆虐,我却不再觉得紧张。   吃完东西后,我让阿宁先休息一下,自己到处去看看,我在船上睡过一觉,精神比她好,现在想睡也睡不着。   我把挂炉和热水都拿到外仓去,弄完之后,我点上一只烟就坐到驾驶室里,一边看着前面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边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个浪头打在驾驶室的前窗上,拍的玻璃嗡嗡直响,看样子风向好象变了。   这时我发现阿宁醒了,正打着哈欠走过来,她跟我打了招呼,一边走到挂炉边上取暖,一边问我要不要也去睡一会儿。   我摇头说不用,让她继续休息。   她笑了笑,坐到我边上,点起一只薄荷烟,也看着海发起呆来。   我也忘了过了多长时间,阿宁突然站起来对我说好象听到货舱后面有什么动静,叫我一起去看一下。   我心里气的只想骂娘!为什么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去?!   无奈之下我顺手抄起边上一跟不锈钢管子跟她走了过去。   穿过货仓之后就是水手的休息室,再过去应该就是船头了,我打起风灯一看,发现船头的地方,竟然被一道铁墙隔了开来,隔板四周与船身焊在一起的,上面有一扇椭圆形的钢门,门上有一个汽车方向盘一样的旋转密封锁。   阿宁上去转了几把,这锁纹丝不动。   突然从那铁门里,传来了一声指甲挠抓的声音,这声音非常清晰,阿宁大叫起来:“快,那些人可能都在这个里面,快把这锁打开!”   我举起手里的钢管,插进旋转密封锁的锁盘里,做了个简易的旋转杠杆,可怜我还什么动作都没有做!就听嘎崩一声,锁自己开了!我心里暗叫不好,本来还想唬一下阿宁,告诉她这锁根本就打不开!这下可倒好,它自己开开了!   我赶紧拉着阿宁退后了几步,突然一声巨响,从门里冲出大量的水,我们瞬间被扑倒在地,顺着水流直冲到货舱里面,我忙扯住一团帆布,让自己停了下来。   那钢门被水冲的摆来摆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抬头一看,那钢门的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探出来一张长满鳞片的巨脸,两只绿色的眼珠子,犹如鬼魅一般地默然盯着我。   【海猴子兄弟~好久不见,甚是怀念啊……】 作者有话说:你们可以好好的想想,难道不是这样吗?张起灵,为什么要把吴邪留在那里不让他动,就算是吴邪的武力值再怎么弱。多一个人至少也多一个帮手,难不成张起灵早就知道,杀了汨罗陀会找出一个洞口来?还留着吴邪让他把这他和胖子两个人的尸体带出去吗?如果这些事情,事先没有安排,他是怎么会知道的?…… 事后,胖子受了重伤。他只是伤了筋骨…… 这只是巧合吗?…… 所以张起灵不让吴邪动,是怕吴邪看到胖子被……你们要记得,最后吴邪看到张起灵,打起手电的时候。胖子已经完全处于昏迷状态了,肠子都已经流出来了。张起灵对吴邪说出那句还好我没有害死你,就是因为他知道吴邪肯定会把他们两个带出去。他知道他们被困的地方离最近的地面有多远,所以他能坚持到那里,但是胖子的伤势不能。所以到时候如果及时进行抢救。我相信到时候抢救回来的,只是他一个人而已,如果不是吴邪在胖子的身上撒了香灰。恐怕到了地面上,胖子也是回天乏术了。这一切的原因非常简单,胖子保护吴邪,为了计划的实行。他必须要死,不仅仅是他,潘子也是。 如果胖子真的死在了这黑幽幽的水下,如果吴邪没有下水去找这两个人。估计没有一个人会知道真相,估计胖子会死在水底。到时候张起灵出来,对吴邪说:“我逃出来了,但是他没有。”我相信,吴邪是绝对不会怀疑张起灵这句话的真实性的…… 呃,我要事先说一下,张起灵的计划虽然是要在湖底解决胖子,但他并没有下去手。最关键的是他下不了手!!! 铁三角的情谊还是在的,我后面会仔细说明的。   【15】   那只海猴子的身体还躲在那铁门后面,从甲板的破洞里照过来的光线并不十分明亮。   我往后退了几步,阿宁还躺在地上。我把她翻过来,那两只枯手已经不见了,不过现在管不了这么多,我把手插在她的掖下,慢慢的往后挪去。   这期间我时不时的抬头看那只海猴子,我知道它也在幽幽的看着我,动也不动。   【啧~小爷我这品相居然连怪物都瞧得上眼!】(你个蛇精病!这都啥时候了!)   后来我干脆不去看它,反正我也知道他早晚就要冲过来。心下有了底,也就只顾低头加快了脚步的速度,几下就拖到了楼梯口。   我捶了两下自己快散架子的老腰。回头一看,那楼梯果然已经烂的只剩下个架子,粗略的看一眼就知道那梯子肯定一踩就断,估计已经烂的像泥巴一样了。   东西老了,果然是不好用了。   我回头望望,同时咂了咂嘴,不得不佩服这只海猴子的确是非常有耐心,还在那里呆着,现在我在阴暗处,和他之间有个光源(甲板的破洞)。   我双手抓住顶的边缘,用脚夹起那婆娘的身体腰部腹部同时用力一提!愣是把她的身体给夹到了上面!自从回到这副身体以来,我感觉到我的身体机能大不如前。但是那些伤疤和病痛仍然没有离开我。比如说我胳膊上的那十七道伤疤,比如说我脖子上如蜈蚣一样的伤痕,再比如说……那些蛇毒和费洛蒙带给我的后遗症,比如说我肺部早已经……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了。起初我并没有发现这些,直到有一次我喝了一口水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呛倒了,胸口一闷直接喷出一大口血!溅了电脑屏幕上全部都是!把王盟吓得半死,拉着我就要去医院!后来我说是因为茶水太烫了把嗓子烫破了,才把这件事情瞒了过去。但是我没想到的是王盟那小子居然还信了,但是他可能不知道那边茶水是凉的……   转回思绪,我腾出一只手来托着她的腰部往上送,好不容易才把她大半个身子送了上去,现在只有一只脚搭了在边缘上。我把她的脚往上一扔,刚准备往上做一个引体向上,结果那木板的边缘发出了“咔嚓!”的一声!   还没能反应过来,两只手抓住的木板边缘一下子从原体上脱落!我整个人摔了下去!脚着地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凸起的石块儿,身体往右一歪,我一个趔趄就趴在了地上!我急忙习惯性的转头,结果一转头,就突然看到一张狰狞的绿豆大饼子脸悬挂在我的上方,我几乎和它脸对脸就碰上了!   如果是其他的地方我还可以容忍,但是如果要是让我跟他唇对唇来了一个初吻!不用别人动手,要么我死!要么我让它生不如死!!!   “靠靠靠靠靠靠!!!你他娘的闪电侠呀!他娘的老子的初吻呐!!!”   我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身体一下子贴到舱壁上。还记得我小的时候那位家住在海边的同学还把那海猴子的样子画给我看,他平时就很会画这些东西,画的极其逼真,当时就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几天没睡好觉。只是现在看来,这海猴子要是能长得小点儿的话,还是挺萌挺可爱的~记忆一闪而过,我再看向那只海猴子的时候,他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只有很有兴趣的盯着那靠舱壁上的女人,嘴巴里竟然流下口水下来。弄得我心里一空感!靠!感情不是在觊觎老子的美色!!!   我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甲板突然发出几声咯吱,我刚从外看去,就看见张……秃子从甲板的裂口里跳下来!刚着地就举起手枪,先警惕的看看了那铁门,然后转过来,顿时大叫:“我的妈呀!”   “噗!”   我拼命地咬住嘴唇忍住不笑,心想这张起灵的演技实在是太高了!果然是影帝张啊,骗得了人面也唬的了人心!   那只海猴子听到叫声,一转头就看见了他,突然发出一声极其凄凉的大叫,一矮身就扑了过来。张秃子马上反应过来,往地上一趴躲过了第一击,喀嚓一下拉起枪栓,就是一枪!动作快的我都来不及眨眼!海猴子发出一身闷哼,肩膀上已经被打开了花,疼的一下子跳到船壁上,张秃子又胡乱开了几枪,子弹几乎全打在我脑袋边上。还好我的定力不错,要不然我真的想上去一把把枪从他手里强下来照着他的脖颈就是一个枪托!那肯定是边打边骂的那种!   他娘的装!你还装!你再装!装装装!老子让你装!!!   海猴子一看这枪似乎很厉害,不敢再扑上去,佯装扑了一下了,然后突然几个闪电般的连蹦,越过张秃子,直接窜回到那个铁门里。   他举着枪跟着它扫,把舱壁上扫出一排的子弹孔,马上水就飙了进来。这下子水位上升的更快了,对于多年的了解我在他的眼睛里竟然看到了……杀意?!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两枪将那铁门两个门轴打烂掉,然后上去一脚把门踢开,我跟他后面跑过去,船底有窟窿正在不停的往里面进水,海猴子正用力想钻进去,这洞的就是当年出事情的时候破口,就是这个口子导致了这艘船沉没,不过现在已经被大量的海锈堵的只有碗口大了!   海猴子力气极大,张秃子刚端起枪,它已经一头撞破一个可以容他通过的口子,然后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   他还是不甘心,对着水里又扫了几枪,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   “别打了!再打也打不死他!水马上就溢满了,快走!”   他看着我似乎一愣,我们两个刚要回头。这船整个身体已经发出要断裂的呻吟声,水已经没到膝盖了。这个不能久呆,要马上离开。   张秃子跑回去摇了摇阿宁,叫了几声:“宁,宁!”   看她没反应,就背起阿宁。   “踩我的背快上去!”   我赶忙弯下腰,他也没有犹豫,一脚踩在我背上,利索的翻了上去。   他那一脚下去,我们以为没有什么事情,因为以前和黑瞎子训练的时候,他时不时就用他的后肘猛砸一下我的后心!第一次差点儿被他砸晕,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可是他刚才的那一脚下去我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颤动!我一下子腰就折了一样,张秃子在上面蹲下手,对我伸出手。我想伸手去抓住他的手,可是我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船底下的水疯狂的涌进了船里,巨大的水流击打着我的身体!   “吴邪!快上来!”   我不知道我是被浪花冲得有些迷糊了还是怎么的,他的手似乎是在颤抖。我突然想起来在鲁王宫的时候我故意错开了他伸出的手,眼前的这一切仿佛时光倒流,何其的相似!   不过正是这一点更加坚定了我心中的想法!   【张起灵,你不是说你只救想活命的人吗……好……】   我眼中一寒,一挥手打掉他的手!   “你现在在把我拽上去!船龙骨马上就会断了!我用不着你救我!!!”   他脸色有些发白,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他那张人皮面具是怎么可以调色的。   “你再不上了别怪我不客气!”   “呵~然后呢?~再把我打晕一次?!”   我看到他的瞳孔猛的一缩!我看着他的脸,恢复了冷漠。海水已经没到了我的脖颈……水很凉,但凉不过心。伤很疼,但却疼不过命……   “小哥……你走吧……”   听我叫出小哥两个字,他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当然了,那些情绪一直存在于他的眼神中,他的脸上从来都是波澜不惊。   “我不会让你死”   他恢复了他本来的声音,又努力的往前伸了一下手臂!   “可我愿意为你死……”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快去甲板唔!!!!”   海水一下子没过了我的鼻子,我下意识的挣扎,同时做出一副异常痛苦的表情!   【其实水漫过鼻子的时候,我正准备往里吸一口气。可是水速太快,我还没有来得及往里吸气,就得赶紧闭上嘴巴!这种感觉异常的难受!是真的很难受!】“你快走啊!船马上就要沉了!”   “我会救你”   “我说过用唔……不着!”   突然我看他把手臂收了回去,我刚以为他是要回心转意。结果他又把他两条腿伸了下来!   我知道我的脸色肯定非常的难看!不!我绝对不能让他下来救我!否则以后的一切就没有办法正常开展!   我咬了咬下后牙槽,用尽力气往下一沉!   海水一下子没过了我的头顶!这一下我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我本来还想再探出头来呼吸一下空气,可谁知水流的速度根本来不及让我有任何的考虑机会,一下子就把我的身体压进了更深的地方!   我从来都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但那只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为什么我努力了那么长的时间,却在每次面对他的时候下不去手!!!   【吴邪!你真他妈的没用!活该被人利用!】我禁闭着眼睛,我知道他肯定会下来救我!我利用他现在对我为数不多的感情,我要利用这些达到我对他的报复!   果不其然,我的腰一下子被人揽住!我以为他会拿什么气瓶子之类的东西给我输氧!结果……我确实感觉到了唇上覆上的一片柔软!   我的心脏在胸膛里嘭嘭嘭的跳动!   耳朵里进了很多的水,我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我没有睁开眼睛,因为我知道一旦睁开眼睛,就会看到一张恶心的脸。易容谁不好?!偏要易容成一个中年的猥琐大叔!   他用他的黄金二指用力的想撬开我的嘴巴输氧!可我紧闭着双唇,就是不给他丝毫的机会!   我从小在杭州长大,水性非常不错!又曾经跟黑瞎子练过一段时间的闭气,这在上辈子(跳河)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他也许是看这招没有用,就用力的拖着我的身体把我往上面拉!   突然耳边刷啦的一声水声!我听见了他喘着粗气的声音,毕竟以缩骨的身体在水下是非常消耗体力的!   但我却没有睁开眼睛,我在装晕,我准备想看他到底要怎么对待我这个濒临死亡的人。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个人大叫:“你们怎么样?”   我听见木板咯吱了几声,然后又有一大群人兴奋的大叫,过了一会儿我就听到了抛锚的声音,那个船老大大叫:“开船开船,我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吴邪!吴邪!”   我似乎是被搬到了船的甲板上,张起灵又恢复了它张秃子的声音。   “吴邪!醒醒!吴邪!”   他手劲儿真是大到不能再大!两只手叠在一起,压在我的胸口上,一下下去,差点儿把我压没气儿了!   只是我知道现在还不急睁开眼睛,他张起灵的演技的确是很高!但我这几年的演技也不是白练的。就算不能全骗了他,骗个七八成,还是没有问题的!   “吴邪!吴邪!”   他的声音有些焦急,只不过那是张秃子的声音。劲动脉上一凉,有个人把他的手指放在了我的脉搏上,期间来回移动了两下,似乎是在测我的脉搏。   “心跳倒是没啥大事儿!估计是胸口里堵住了东西,有可能是血污啊!不行,这得赶紧吐出来要不然的话这条命就没了!”   是船老大的声音,这可真是人不可貌像!真没看出来他居然还会懂点儿医~突然觉得周围变得非常安静,紧接着就觉得胸口上好像被人用大锤子,狠狠地砸了一下!   这一下实在是太狠!绕是我有再好的忍耐力你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他张起灵干的!   我的身体狠狠的痉挛了一下!突然猛的一挺!   “噗——!!!”   一大口血从我的喉咙里直接喷了出去!   我觉得我现在肯定满脸都是血。   我像电视剧里那样动了两下睫毛,又动了动手指。这才睁开了眼睛……   “小……”   “吴邪!你可算醒了!”   张秃子的声音适时的打破的我还没有说出来的那个“哥”字。   “你小子可真是命大呀!”   那船老大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的眼前只能看到一片蔚蓝的天空!我躺在甲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整个上半身突然被人抬了起来。他让我整个上半身靠在他的腿上,我有气无力地靠在他身上,我的意识非常的清醒!但我还是在不停地大喘气!做戏嘛~就是要做全套的~~~也许正是因为我做戏做得太认真,完全无视了,甚至是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紧紧搂着我的手臂!   ————————   海面上已经平静了下来,天上的黑云虽然还在,但是已经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阳光从那云和云的缝隙里照射下来,天空显的非常的魔幻,风暴总算是敖了过去。   船老大爬到船的顶棚上,我知道他要去看着四周的海面,那海猴子报复性极其强,不知道会不会跟着我们找机会报复。西沙的水很清,光线好的时候能见度有40多米,如果有东西跟着我们,肯定一眼就能看见,所以我也并不是很担心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我找了块比较软的地方靠下来睡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太阳已经西下,我们的船正贴着一个岛的海岸行驶,我看到非常漂亮的白色沙滩,就是看上去那些沙子比较粗,可能踩上去并不舒服,而我们前面就是一个码头,看样子有点要靠岸的感觉。   我转过头,看见阿宁就坐在我边上,脸色已经恢复了过来,似乎也是刚刚醒过来的样子。   “去接谁?”   她指了指远处码头上,隐隐约约一群背着旅行包的人,说:“就是他们,几个潜水员,还有一个和你一样的顾问,我想你肯定认识的。”   “靠!”   我一下子从甲板上窜起来,结果因为站起来的太猛血压没跟上来,脑子忽的一下!   “胖子……靠!差点儿忘了……”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额,我不知道到底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铁三角……聚齐了……聚齐了……   真好……呵呵……真好……   我不知道为什么,嘴角有意无意的勾起了一个弧度。   “真好……”   船夫已经站在船头,叫起来:“哦累累!做好准备,我们在这里!”   胖子转过头来,大骂:“哦你个头啊,让胖爷我在这里吹了半个小时的西北风,你们他娘的有没有时间观念?”   船到码头,并没有减速,胖子几天不见又肥了一圈,和那群人一起纵身跳上了船,只不过他惯性比较大,往前跑了几下才定住,看到我以后开心的大笑:“小天真,你也在这里啊,看来我们的阿宁小姐面子还是很大的嘛。”   他把行李往甲板上一扔,就坐到我们对面,敲着背说:“这一路把我赶的,你们他妈的也催的太急了,对了,那地方找到没有?”   阿宁摇摇头:“还剩下最后一个点,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那个地方了。”   胖子说:“我可和你们说过了啊,胖爷我什么寻龙点穴,探穴定位通通不会,你们地方找到了再通知我下去,要是找不到可不能怪我,钱我可照收啊,江湖规矩,你们南蛮子得入境问俗。”   阿宁头痛的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不会,已经安排好了,具体定位的事情,就由吴先生负责。”   “我负责?你们不是知道那海斗在什么地方吗?”   她说道:“只能估计出一个大概的方位,如果能找到盗洞最好,找不到的话,实际的定位和判断地宫的形状,还得靠你,我们手上只有一些故纸堆的资料,不可能代替土夫子的经验的,你三叔很精明,这些资料一点也没有留给我们。”   胖子看看我,说道:“那就好,一切具备——不过难得来次西沙,咱们今天晚上得好好吃一顿,养足力气,这倒斗可是体力劳动。”说着就跑去找那个船老大,提溜着他,问他船上有什么海鲜没有。   胖子连逼带喝,船老大十分不情愿,还是从渔箱里提出来一条大马鲛鱼,交给一个伙计,说:“拿个鱼头锅出来。”   我一听鱼头锅就来了兴趣,上一次吃鱼头锅的时候还是在这条船上。这一次吃鱼头锅居然还是在这条船上!只不过这其间隔了太久太久了……   鱼锅子端上来的时候,那个香啊。胖子搀的眼睛都直了,锅子还没放稳,就直接一筷子下去夹了块鱼皮吃,烫的他眼泪都下来了。   这一锅子东西威力实在太大,不知道都饿了还是怎么了,那些个新人全部都围过来,连在仓底下睡觉的张秃都跑了上来,凑过来一闻,直说:“西沙就是好,随便烧个鱼我们那里一辈子都吃不到。”   我看着他笑了笑,随后又摇了摇头。   【如果没有发生过那一切,你我和胖子现在说不定就在雨村里吃鱼头锅……】胖子看见张秃子一愣,随后一把把他拉远,大骂:“拍马屁归拍马屁,你他娘的别口水喷进去,恶心不恶心。”   我还故意看了一眼胖子的手,那家伙攥得骨节都白了。我们两个现在跟他都不算是太熟,如果现在一不小心把他惹了。那我跟胖子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张秃忙去和他握手,说道:“哎,生面孔啊,怎么称呼啊?”   胖子看他一眼,尴尬的咳嗽了两下,又赶紧把目光移开。   问阿宁:“这秃子是谁啊?”   张秃一听脸就黑了,用力的说道:“请称呼我张先生,或者张教授好吗?”   “忘记和你们介绍了,这位是张教授,也是我们这次的顾问之一。”   胖子忙和张秃子握了一下手,说道:“哦,真对不住了,我还真没看出来您是个文化人,我就是一直肠子,姓王,粗人一个,你别往心上去。”   我在一边看的,嘴角直抽!他娘的,老子身边这些都是什么人呐!胖子明明知道他就是小哥,还装的这么……猥琐……   一个两个的演技都那么高,合着当年就老子一个人在那儿冒虎气!   张秃一听勉强笑了一下,说:“这个文化人和粗人,都是人嘛,文化人还不都是粗人变的,分工不同,分工不同。”   胖子也听不懂在他讲什么,只好陪笑,那张秃不识好歹,又问:“那王先生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啊?”   胖子一楞说道“这个,通俗的讲,我其实是个地下工作者。”   那张秃一听,不由肃然起敬,说道:“原来是公安战士,失敬失敬。”   胖子看我笑起来,狠狠瞪了我一眼,对张秃说:“先别顾着说话,来,尝两口先”说着就招呼其他人动筷子。   那胖子吃了几口,大呼过瘾,又叫着要酒喝,阿宁说道:“这出来打渔的,怎么可能带酒出来。”胖子不相信,跑到船仓里一阵折腾,大笑着抱着坛酒出来,那船老大一看,大惊失色,说这是个龙王爷喝的,说着就过来抢。   胖子大怒:“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就你这着破酒,龙王爷喝了肯定得把你这船给收了,”说着从自己包里掏出一瓶二锅头来,一把塞给那船老大:“拿着,给龙王爷换换口味!这叫南北酒文化交流,看到没,红星二锅子头,好东西,你他娘的别不知道好歹。”   那船老大呆在那里,也不知道怎么办好,那胖子就当他答应了,一把撕开封口,就给我们倒上,那酒的确不错,是黎苗乡镇有名的椰子酒,我们大吃大喝,好一通风卷残云,一直到月亮到头顶上才罢休。   胖子最后一口酒喝掉,打了饱嗝,一拍大腿坐了坐直,说:“各位,咱吃饱了,也该谈谈正经事情了。”   胖子吃的很多,肚子都鼓了起来,拍了拍说:“这海斗,我从来未倒过,事先肯定要部署一下,免的进去的时候手忙脚乱,里面肯定不比旱斗,我也的先看看你们给我准备的装备怎么样。”   阿宁说道:“王先生,那你对这次有几成把握,我们不如先计划一下,心里也有个底。”   胖子摇摇头:“不好说,根据我的经验,这海斗,一是定位困难,二是盗洞难挖,三是里面的情况不明。其中这第一第二,我们暂且不去想他,主要是这个第三,这海斗里,不知道有没有粽子,若是有,就麻烦了。若是没有,那这海斗也是不过是在水里的一个旱斗而已,轻易就可拿下。”   “这有没有粽子我不知道,但是可能有更麻烦的东西。”   胖子就大皱眉头,问:“操,他娘的真的还有这种东西?”   阿宁点点头,说道:“我小时候也听过,我还以为大人吓唬我不要到河边去玩。”   这个时候,那船老大插嘴了,他说道:“不对不对,这你们就不懂了噶,这里打渔的渔船,都见过这东西,我告诉你们啊,这东西不是什么海猴子,这是夜叉鬼!那都是龙王爷的亲戚,你们现在得罪了它,他肯定要回来报仇的,我看我们还是快点回到岸上去,买头猪回来,请个道士坐坐法事,兴许他大人有大量,还能放过我们。”   张秃一听,就笑了:“我说,船大爷,我都一枪把龙王爷亲戚的肩膀给打烂了,那我启不是孙悟空?”   船老大气的脸都绿的,说道:“你那个样子哪里像孙悟空,你就是个猪八戒!”   胖子笑了一会儿,说道:“既然海底有这种东西,我们肯定得有武器才行,万一那海斗里就是他们的老巢,那我们岂不是跑去送死?我说阿宁小姐,你有没有准备什么渔叉什么的?”   阿宁说道:“我们是考虑到过这个情况,准备了一些潜水用枪,但是这些枪体积很大,而且一次只能打一发,如果有紧急情况,恐怕也没有什么大作用。”   我瞥了一眼那把枪,脑子里立马变成了教科书模式!压缩气体击发的,有效距离大概才4米不到,幸好还可以当长矛用。不过这枪的长度确实太长,在狭窄的墓道里可能施展不开。   胖子不理会这些,大叫:“甭管有没有用,枪这东西不嫌多,能带的都带上,明天下去,我就打头阵,小吴同志就跟在我后面,你和那个秃子就在最后,如果我一看到不对劲的东西,就摆摆手,你们就马上停下来,如果我摆摆拳头,你们就什么都别管,逃就是了。”   我头就重的不行,几下子睡了过去,一直到下午才醒了过来。反正明天醒来的时候到东差不多就能找到了,何苦劳烦自己的脑细胞~~~其他几个人比我早醒,已经都在准备了,我用海水洗了一把脸,这个时候,几个娃人已经从水里浮了上来,一个摘下呼吸器就说:“找到了,肯定就是这个地方,盗洞也找到。”   阿宁一听,忙问:“有没有进去看看?”   那人摇了摇头,说:“有,但是那盗洞很长,我潜进去一段,没看到底,不敢再进去了,就出来了。”   阿宁点点头,又问了那个娃人几个问题,转头对我们说:“行了,我们准备一下,他们清理完洞口就会叫我们,那洞口里有塌方的迹象,他们会用支架固定一下。”   我们各自去穿潜水衣,我和其他几个都很合身,就胖子肚子包不进去,露了肚脐出来,虽然不太雅观,但是好歹是穿上去了,我们检查完装备,把该带的都带上,就一个接一个倒摔进水里。 作者有话说:高中真的太忙,这篇《轮渡》都快把我写绝望了,脑洞都用在做题上了。所以才导致出现了大量的原文内容,有的时候我真的都想直接就删了这个帖子!我知道我写的很烂次,这个从人数上就可以看的出来。最近压力真的很大,很对不住各位。我可能无法再造出一个和《迷局》一样程度的文来了。虽然迷局写的也不咋地。 但是我还是老规矩,我不会弃坑,既然开了坑,无论多苦我都会坚持把它写完。现在唯一支持我的就是这篇的结局。双结局没商量! 自从开了这个坑以来,我一直在避免不写虐的,可是我发现我好像除了虐文就不会写了。但是我还是尽量写甜的。 注:如果有哪天晚上我没有更文,甚至都没有冒泡,原因多半是我已经“死”在教室里了…… 再次对你们说声抱歉! I'm very very so sorry!!!   【16】   海底炸出一个大坑,洞就在坑的底部,周围没有任何坍塌的迹象。   大概找了5分钟,胖子对我摆了摆手,意思现在要不要进去了。阿宁看了看潜水表,点了点头。   最后在洞口核对了一下装备和约定好的暗语,胖子定了定神,第一个猫了进去,我们几个打开探灯跟着,一下子潜进去五六米。   盗洞很不规则,时宽时窄,游了有二十多米,洞口进来的光线已经照不到了,前方盗洞方向突然一变,垂直挖了下去。   我们在这垂直的洞口休息了一下。胖子对我做了一个小心的手势,我蹙了一下眉头,对他点了一下头。然后胖子就先游了下去,我看他的灯光一 直下去一直下去,直到变成一个小点,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心知肚明。当然,胖子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在下面晃了晃探灯,我们马上一个接一个也潜了下去……自从我的身体经受过蛇的费洛蒙以后,肺部和鼻腔就不能接受太大的水压了。我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撑的住……   现在也没有闲心想这些,就算是我跟几十只海猴子斗个你死我活,我也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古墓的墓墙上面破了一个大洞,而且破的十分的不规则,胖子看看我,我也看看他,两个人一起吐了几个泡泡,他指指那几块破砖头,又做了个猴子的样子,我知道他是想说:这洞可能是海猴子挖出来的,不是盗洞。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指了指他背上的枪,他拿了下来,拉开保险,就往洞里游去。   我打高探灯的亮度,转开手里的防水手电,跟在胖子屁股后面,我们几盏灯光非常的亮,一下就照出去老远,我一眼就看到了墙壁上的人脸浮雕!赶忙拉住胖子,让他不要往前走,然后拿出水下画板,在上面写道:“切记墓墙上的人脸眼睛在睁开,有问题!”写完指了指墙壁。   胖子摸了摸那脸,脸色有些难看。   显然是他也想起来前面有……便把枪端了起来,不一会儿,我就看到那块相同的浮雕出现在前面,那张石脸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了,整张脸面对着前方,眼神正视,看上去有点呆滞。   我们又继续往前游去。突然胖子停了下来,我伸出头一看,墓道到头了,前面被一块石头板当住了去路。   阿宁写着问我:“怎么会是死路?”   我摸了摸石碑,本来想找到那个让整个墓道都闭合的机关。但我手刚碰到石板瞬间,我脸色大变!我看到一缕细细的头发丝……从石缝里渗了出来。   “快走!危险!”   我赶紧在画板上写下这四个字给他们看!   “为什么?”   阿宁写着问我,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解释!早知道我就不应该为了那个机关铤而走险跟他们进来!   我推搡着阿宁,告诉她快点儿走!   她却一脸戏谑的看着我,好像是在嘲笑我是胆小鬼一样。   “咯啦~”   身后传来了石板轻微的跳动声。   我反射一样的回过头,只看见那挡路的石头板突然向上升了起来,一团黑色墨汁一样的东西从底下逐渐增大的缝隙里渗了出来,我急退几步!转身就在胖子和张秃子的肩膀上,一人拍了一巴掌!告诉他们快点儿走!我看阿宁他们反应这么慢,忙游回来拉他们,他们这才醒悟过来,慌忙逃命,这在水下面,越紧张越消耗体力,游的就越慢,慌乱中没办法把握好节奏。我示意胖子和张秃子用手划着水,蹬着墙走,虽然不雅观,但是速度飞快。   后面的墓道里全是头发,黑漆漆一大团一大团,我看得喉咙发紧。不得不说,禁婆是让我对女性隔绝开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我用尽力气往前游,只要到了那个转弯处应该就差不多了。我忙招呼张秃和阿宁跟上去,我看到那胖子还在那里抱怨我们反应慢,立马就给他屁股上来了一脚。   手上的氧气记震动起来,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我们氧气消耗过度。氧气已经剩的不算太多了。   我刚想闭气,就看见张秃像只螃蟹一样,拉住我们身上的背带,手忙脚乱的窜到了最前面。我知道他要去干什么,赶紧窜上去拦他。   我胡乱的摇着头,告诉他不要。我不能再让他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不想再看见他那种表情!否则……我怕我的计划会没有办法实行下去……   谁知他根本就不理我,一把把我推开。一只肥手直接按在了墙壁上。   我一口她妈的没说出去,一股巨大推力直接从我背后冲过来,把我狠狠推进了墙上的洞里。   等我晃晃悠悠清醒过来,感觉浑身都散架了,脖子疼的要死!上下左右都是黑漆漆的,胖子他们在我的下面,看样子也晕的不行了,特别是胖子,到现在还在转圈子,好象在跳芭蕾舞一样。我蛇精的笑了一下。心说:还是胖子出糗的时候最好玩。   我脚一蹬向上浮去,突然头一暖,脑袋就此升出水面。   四周是一片漆黑,我关掉探灯换成手电让他们陆续出水,阿宁爬了来后问道:“这是盗墓贼留下来的吗?”   “不是。”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   “你先别管他是大是小,这脚印本身就不正常。”   阿宁蹲在地上仔细端详,用刀刮下来一层黄黄的东西一闻,不由咋舌:“这是什么东西?”   “尸蜡,一般都是浸在水中或埋在水分充足、潮湿的泥土里的尸体,所谓的蜡就是它体内的脂肪和矿物质凝结而成的”   “咦~”   果然,这就是女人的天性。看到恶心的东西,会下意识离的远一点儿。但我没想到她居然直接把那把刀扔在了地上。   胖子指了指前面的一个瓷罐儿,对我轻声说:“那东西,还在后面躲着呢。”   张秃装备脱了一半,腰上的带子没脱下来,现在索性不脱了,提了氧气瓶凑过来,问胖子道:“什么东西?”   胖子下意识的跳开一步,因为他知道这身体的正主是谁。他也知道,绝对不能惹到他!索性根本就没有理他。   胖子说:“过去看看,不然就是祸害,这斗倒的心里也不舒服。”说着就端起手里的,向我招手,我点了点头。两个人成包夹之势,向那清花大瓷罐走过去。早就知道那里没有东西,所以我们两个人走的飞快。那棺身上被打了几个洞,有一道黑色的痕迹从洞里一直到地上。   阿宁他们也走了过来,想去翻那棺材,我急忙拉住她:“这棺材和别的棺材不一样,绝对不是单纯放死人,还是不要碰了。”   阿宁笑了笑笑道:“尸体都没了,怕他个熊,你还怕这棺材跳起来咬我?我们来这里的目的虽然不是倒冥器,但说不定会有线索。”   我摇了摇头,无奈的和胖子回去整理背包。突然那只大瓷罐,咯哒一声翻倒在地上。那罐子先是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然后竟然咕噜咕噜地向我们滚了过来。   我忙急退了几步,那罐子晃晃悠悠滚了几下,就改变方向朝俑道的石门滚去,最后“铛”当一声撞到门框上,停了下来。   我看他们都吓呆在原地,叹了一口气。心想,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估计也是吓成这个熊德行!“我们的主要目的还是进主墓室,不要在路上浪费这种时间,我看我们还是能避则避,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什么出路。”   我看了看阿宁的表情,也十分的坚决,张秃子索性一句话都不说,他们三个人一齐看着我,好象在征求我的意见。   “走一步算一步,我们四只梭子枪在手上,来一个杀一个,还怕他不成。”   胖子拍拍我,我拿起枪熟练地打开保险对准那罐子,胖子打头阵,四个人小心翼翼的贴着那门的边往里走去。   突然一声骨碌,那罐子打了个转。远处的罐子里,爬出来一只白毛旱魃。迅速的钻进了左边的石门里。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张秃子直接跟着罐子跑了过去。甚至连阻拦他的时间都来不及!   我心里苦笑,整了整背包就第一个往前走去。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把手里的匕首插回到背包里。大概走了三五分钟,突然脚下一振,我回头一看,阿宁脚下一块石板已经陷了下去,正一脸惊慌的看着我。   一声呼啸,一支弩箭已经贴着她的耳朵就飞了过去。我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支箭也到了,直射她的胸口。阿宁眼神一变,闪电般的转身甩手,凌空一把就把那箭给握住了,同时我脚下一连串振动,我忙大叫:“猫腰,还有暗弩!”   话音刚落,又是十几道白光射来,我低头躲过一支。然后又接连有第二只第三只射过来!   胖子用他的背包当盾牌,一下子冲到我们面前,帮我们挡着了几箭。   我往后退了一步,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衣服,硬拽着我往那前走,回头一看。   “阿宁……”   我阴笑的看着她,然后迅速抓住她的手毫不留情的一膝盖顶在后腰上,她全身一软,人就倒了下去。我这次把她当成了挡箭牌,眼看着她被射得像只刺猬一样。我心里竟然说不出的畅快!   【他娘的,终于报仇了!】   我看她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顺手把她扔了出去。她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一个就地打滚翻到墙边,然后高高跳起,在墙上一蹬,闪电般翻到了安全的区域,整个动作在电光火石之见完成,十分的干净利索。我本来也只是想让她吃点儿苦头,没想让她丢了性命。就算是丢,也应该丢在蛇沼鬼城,而不是这里。她要是知道我怎么想的话,估计会气死。   我一撑地翻到那条灯渠里,只听着头上的箭嗖嗖的飞过去,撞在甬道墙上发出金属的撞击声。没关系,反正,这玩意儿射在身上又不疼。全当是挠痒痒了~这个时候张秃咬着牙站了起来,当然他的身手肯定是一箭都没中,见胖子被射成这样,突然说了一声:“放心,没事的。”   他已经恢复了本来的声音,只见他突然把身子一挺,就听咯哒一声,他的身高竟然长起来好几公分。接着,他又向前伸出手,同样一发力,又是哒一声,手也长出去几寸。他长出了一口气,抓住自己的耳后一拉,又撕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张起灵甩了甩胳臂,似乎很久没活动了一样,胖子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小哥,你终于把那玩意儿撕下来了。”   【17】   “你怎么知道……”   张起灵皱了皱眉头,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们两个。   “你不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我们对你不感兴趣,你只要知道我们两个,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就行了……”   我恢复了以往的冷淡。   再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说过,你不用知道。”   “但是我想知道……”   “如果我偏不告诉你呢?”   我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寒光。   “怎么想杀我吗?没关系,反正我这条命是你的,早拿晚拿也都是你的。如果你想杀我,用刀朝着这里用力捅下去。只是我很好奇,疼的到底是谁的心?……”   我指着自己的心口。脸上流露出一种玩世不恭的表情。胖子眼看气氛有些不对,急忙出来缓和!   “你俩先打住!现在主要问题是怎么出去!”   胖子说完偏了偏头,看了一眼墙角。突然瞪大了眼睛!   “我草草草草草草草草!!!氧气瓶呢?!”   “早没了!”   “我操!天真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说!”   “我妈又不在,她怎么说?”   “……操!你个蛇精病!现在这种时候少他妈给老子装蒜!”   我抚了抚额,又抬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咱们现在已经不在原来的那个石室里了。” 作者有话说:明天有吴邪的身世大揭秘,有关老九门和张起灵和海底墓的。构思我已经想好了,明天记得抢沙发(⊙o⊙)哦 ~~~~~ 大家猜猜吴邪是什么人呢?(联合《迷局》里的那些好好想一想) 注:迷局是第一部,轮渡是第二部,但是这两部书是我在同一时间想出来的。但是迷局字数比较少我就把迷局先写了,轮渡是重生文。只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是…… 在第一部《迷局》里,吴邪不是吴邪,这仅仅只是一小部分的身世解密,真正的绅士是在第二部也就是一会儿要跟的文章里。 吴邪不是吴邪,其实真相……根本就没有这么简单……   【18】   “胖子,你还真是老了”   我起身走到俑道石门处,摸了摸门框说:“这么简单的机关也就只能骗骗小孩子,吴三省二十年前看不出来,二十年后就能发现。”   胖子闻言一拍脑门!   “电梯!”   我点了点头走进俑道,拿起手电照了一下,对面只有一面汗白玉的砖墙。   “我们离海面也就十几米,这个墓室为了容纳这个电梯的机关,必然要造的非常的高,墓顶离海底也不会太远,实在不行,可以直接挖上去,这海斗上面的水并不是很深,如果在退潮的时候做,我估计只要上面的沙子不塌下来,还是有机会出去的。沉船葬海底墓,大部份的砖头都是空心的,能压不能砸,找几个金属的东西,用力敲几下,肯定能搞出个洞来。”   这时候张起灵说道:“离退潮还有很长时间,这里的空气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一切还要看天意。”   “可以的,废话少说,赶紧动手!”   我心里非常焦急的找着金属的东西,我只想在那水蔓延下去的时候赶紧走出海底墓。因为我不想让他在知道20年前发生的一切。这样于他于我,都将会是灭顶的灾难!   我们三个整理一下东西,就往俑道走去,刚出那甬道的石门,三个人同时一停住了脚步,在我们面前,本来还是那一堵砖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门。那门里面,那只巨大的金丝楠木棺就静静的躺在那里。   张起灵对我们摆了摆手,轻声说:“别说话。”   他拔出气枪,轻声说道:“这不是一般的棺材,这是养尸棺。”   说着就像往里面走。   “别去”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眉头皱起来一个川。他看着我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   但他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伸出一只手来把我的那只手拍了下去。然后头也不回的一猫腰就走进了放棺材的耳室。   我呆在原地,好半天才对准地面狠狠的跺了一脚!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天真,走吧~有些事情早晚是要面对的,这种东西不能躲。”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也一猫腰走了进去。刚进去就看见张起灵抽出军刀,直接插进棺材缝里,慢慢的划起来。   “哎哎哎!小哥!慢着慢着慢着!”   胖子急急忙忙的跑到他旁边,拦腰把他往后拽了一下!当然了,张起灵是绝对不会让他挪动半步!   胖子一看阻止不了他,就拿出个蜡烛跑到角落里想点。   我一看气的大骂:“他妈的我们就这么点空气了,你那个鸡鸣灯还点个鬼!”   这边张起灵已经找到了那棺材的八宝玲珑锁,拿出百宝盒,用里面的两个钩子在棺材缝里一勾,喀嚓一声,机关破解,同时整个棺材盖子往上一弹,一股黑水就瞬间涌了出来。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张起灵皱了皱眉头。他呆呆的看着那堆尸块,看了很久,突然好象看出什么,吸了口凉气。他眉头紧皱的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棺材,足足沉默了有五分钟,才转头对我说道:“这里面,其实只有一个人——” 他说完这句话,又转过头去看那具尸体。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抬起头来看着我。我被他吓了一跳,有些疑惑的问他:“怎么了?”   他双唇紧闭,目光如炬般看着我。我有些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   “到底怎么了?”   “没事”   说完又低下头去看那具尸体。   胖子吐了下舌头对我们说道:“我估计这东西不是人,就是一只虫子!”   他这话形容的贴切,就是比较缺德,我说道:“我们隔着水看不清楚,下结论还为时太早。按道理上来讲,这么严重的畸形,简直就是一个妖孽,刚生下来的时候必然会被父母弄死,绝对没有机会养的这么大。”   张起灵说完就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凡事无绝对。”   胖子在一旁的角落里,不知道干些什么。估计是想把那鸡鸣灯灭掉,我刚走过去想把张起灵有些不对劲儿告诉他。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我一个趔趄向前扑去!但身体已经条件反射的做出了应急动作,曲轴弯腰弯腿,我一个打滚儿后就稳当当的停在了地上。结果再转头一看,只见背后一片漆黑,胖子已经不知所踪。   我深吸了一口气,用手电照了照前面三个黑洞洞的门洞。不由得咂舌,隔了20多年,兜了这么大一圈儿,来来回回前世今生,我居然又走了老路!   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永远是在自己的心里。对于某些事情,我永远都无法释怀……   我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和脚腕,心里开始默默的倒计时。   结果刚数到四就突然听到了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从耳室里传了出来,只看见一只巨大海猴子正从泉眼里钻出来,半个身子已经爬上了岸,那张张满鳞片的狰狞巨脸,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的非常淡定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过身拔腿就跑!如果跟他硬碰硬,我肯定不是对手!跑到了玉门的地方,我就势一滚坐了起来,回头一看,那只海猴子已经径直向我冲了过来。   我举起枪向他脚的旁边打了一抢,那海猴子反应非常快,看我有了武器,也不硬冲,马上就转向跳到甬道顶上,我趁这个机会,回身一蹬墙壁就转到了左边的玉门里,一下子就把那玉门重新推上。   我记得玉门下面是有一个自动的石栓,门一合上那石栓果然就自动弹了上来,海猴子在外面撕叫了几身,狠狠撞了几下门,我倒是一点儿也不含糊,直接对着门缝就是一梭子,不知道打在它什么地方,只听海猴子惨叫了一声,一下子就跳开老远。   我转过身拿手电照了一下,这是那个圆形的墓室!我的脚就站在水边上。这个时候,突然咕咚的几声从水池里传了过来,我急忙跑过去,还没跑到地方就看见胖子从水里钻出来一个打滚翻到墙边上,大口的喘着气“他——娘的,我——差点就——憋——憋死了”。   他一语未了,脚边上又是一个人出水,张起灵也翻了上来,也裸着上身,他仰起头大大的吸了一口,看见我说道:“这里是左边还是右边?”   我说左边,他松了口气,也坐了下来,捂住自己的手腕。   “被旱魃抓了?”   他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我用刀划破自己的手指坐在他旁边,把血滴到他胳膊上泛黑的那一块细细的揉搓起来。   却突然看见他眉心猛的一收!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痛苦,我再低头一看他的胳膊,刚才被我血液涂过的地方突然像被烧伤一样变得通红!我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那池子里捞水,想把他胳膊上的血洗掉!   “吴邪……”   “?”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用这种语气来叫我的名字,就像是久违的老友,称呼对方一样熟悉。   “怎么了?”   “我是不是来过这儿……”   我楞了一下,下意识的环顾四周。   这里并不是主墓室,他怎么会想起这些来?   “……我三叔二十年前的一张老照片里,有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   “我是说……”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下胖子。   “我好像……来过这个地方……和你们两个一起……来过……”   这回不只是我,连胖子都急忙从地上滚了起来。我们两个人对视一眼,又把目光同时转到了张起灵身上……   “我来过这儿……不止一次……”   他紧捂着刚才被我血擦过的那只手腕儿站了起来。   我看他好像是想问我这边走,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结果脚踝一下子磕在了水池的边缘上,我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往后倒去!我本以为有那些水在我并不会出任何的事情,可谁知道我身体刚一接触到水面全身上下就传来电击一般的痛感!   那种感觉麻痹了我的大脑,麻痹了我的身体。我想伸出手,但是我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么做,但潜意识里肯定还是想伸手划水的。   我拼了命的挣扎,拼了命的挣扎!就觉得手脚好像被什么东西锁住一样,越挣扎就越紧!我不知道我的身体居然可以这么沉重,几乎是在一瞬间我就沉到了水里。   四周突然涌起了一团像墨汁一样的东西,我瞳孔猛的一缩!   【他娘的!这是禁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了一张白的甚至已经透明的脸!   那张脸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些头发捆住我的手脚,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一样!   我以为我会像那些潜水的人一样被这只禁婆活活的困死,结果那只禁婆居然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她的手在我的脸上摸了又摸,滑腻腻的感觉让我不禁作呕!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突然惊讶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我在水下……居然能呼吸?!!!   就在我还在发呆的时候,那只禁婆已经把我的身体沉到了水池的最底下。   我伸出手想去摸匕首,结果在那一瞬间。我的耳边突然传出了一道女人的声音。   “小邪~”   我一怔!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禁婆没有别的东西。   我有些惊讶地看了眼那只禁婆,居然真的看见那只禁婆的嘴一张一合的……   “小邪……”   一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铺天盖地的包裹了我的全身……   【19】   我看着那只禁婆,那只禁婆也看着我……   幽暗的水底下,冰冷的池水环顾在我的身体四周。我甚至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从心脏处蔓延出来的一种极其冰冷的感觉。   恐惧……   恐惧……   满满的恐惧充斥着我的神经,现在除了恐惧我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   “你……你怎么会……”   饶是我再怎么淡定,但面对著眼前的这只禁婆我是彻底的慌了神!   我活了三十多年!马上就是一个奔四的人了!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地上地下天上海底,什么没见过!但是……   “你……”   “小邪……”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你到底是谁?!”   那只禁婆听到我这么说,苍白的脸上居然流露出一丝……像是有些悲感的样子。   “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不指望有人能认出我。但是……”   她朝着我的方向又往前游了一下,却让我连连后退!   “但是……一个母亲是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孩子……”   即使是在水下我也能感觉得到,我周围的水随着我的身体猛地一颤!我能感觉得到我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全部都起来了!   “不可能……我妈她……”   对呀……我没有妈,我只是一颗从小被利用到大的棋子而已。我甚至连原先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又何来有母亲这一说……   ————————   “你不是我的替身你是吴邪的替身!你不是你爸妈亲生的!!!”   ……   “我就看见小邪的身体泡在福尔马林里,他们在你脸上划了那么多刀,又把他的脸转移到了你的脸上。我一直认为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毕竟你不是吴邪,毕竟……毕竟你不是我亲生的……”   ————————   我紧了紧双拳,不知道午夜梦回的多少个晚上。我就会想起这些噩梦,这是我永远也会不掉的梦魇!是我心里永远也不想再去揭开的伤疤!   可是为什么眼前的这个怪物会说她是我的母亲?!!!   那只禁婆看我眼带疑惑,便问我,“你不信?”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的母亲怎么可能会是一只……禁婆……”   “你要是不信,就跟我走。”   “你觉得我会跟你走吗……”   “小邪,我这是为了你好,所有的人都不能信……”   “我唔!!!”   突然有一缕头发直接裹住了我的嘴,我强压下心里的恶心。就感觉身体继续下垂,眼前的事情越来越黑。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感觉有人在我脚下一推。我整个人就像上冲去,突然感觉头一暖。耳边哗啦一声!我出水了!   这里根本就不需要用手电筒,这是一个我从来没有来过的墓室。有些天圆地方的感觉,墓顶是圆形的。上面还镶嵌着北斗七星,有九条巨蛇的浮雕盘旋在周围。   地面上的布置有些像地图,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好像是在墓室的中心。   身边又有一大堆头发涌了过来,我心有余悸的往旁边靠了一下。申手撑了一下台面,我一个翻身滚了上去!   突然间水面上又是哗啦一声!那只禁婆像女鬼一样从水里冒了出来。   等她爬上了岸,我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高大约在一米六五到一米六八左右,虽然已经变成了禁婆但是身材凹凸有致。要不是看到她那张惨白的脸,乍一看还真像是一个美女。   那禁婆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又把视线放在了我身上。   “你还记得这里吗?”   听她这样说我又仔细的看了一下,摇了摇头。她神情有些落寞,往前走了两步想靠近我。但是我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往前走几步我便往后退了几步。   “这里本来不是墓室……这里是家族里每个男人成年时要来的地方。”   “成年礼?”   “嗯”   她点了点头。伸出手指,向前指了一下。   “那个蛇形的祭台,就是咱们家的图腾。你去看看吧。”   听他这么说我半信半疑的往那里走去,果然在前面的墙上有一个很大的蛇形图腾。只不过勾勒蛇形的每个线条都是一个个互相连起来的凹槽。   仔细的看那里面还有黑色的凝固物,我一看便知道那是血液凝固以后的状态。   “你要是不信,大可以用自己的血来试一试。如果你是本家的人,血流到槽里就会在蛇眼处汇集出一个绿色的光点。如果你只是普通人,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听完他的话,我有些半信半疑。不过试就试一下,老子上辈子吸了那么多蛇的费洛蒙,害怕这个蛇图腾不成!   我用匕首划破了手指,把血滴在凹槽里。那些凹槽虽然多,但是很细,应该不会让我失血过多。   我有些急不可耐一下子划开的手掌,又是很多新鲜的血液流了进去。   血液全部汇集在蛇眼处,那蛇眼眼却没有什么反应。   我甩了甩自己有些麻木的手,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些怨怼。   “什么反应也没有,禁婆要有做一只禁婆的道德,你这是存心消遣我玩呢?!”   我紧张到极点的心情,突然放松了下来。什么反应都没有就代表她的一切都是谎话,我母亲之类的什么更是无稽之谈!一放松下来,我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蛇精病的本质暴露无遗!我的口袋里还有几只防水的打火机。如果她一会儿要是缠着我不放,直接放一把火就什么都干净了!   我看她呆愣愣的看着那蛇雕,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我本想借机赶紧离开,却被她一句话打断了去路。   “你等一下。”   我回头刚想朝她扔打火机,结果就看到那蛇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一样,瞬间发出了幽绿色的光!   如鬼火般的绿光,映在了那只禁婆的脸上。等到那绿光消失,我不经意的又看了一眼那只禁婆。却惊讶的发现她的脸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女人的脸!虽然犀角灯的灯光不算太明亮,那我可以看得清她的脸,那是一张极其清秀的脸,清秀的……甚至超过了当年在蛇沼鬼城的陈文锦!   她转过身来看着我,眼睛里似乎有些泪水。只是那双眼睛,怎么看怎么眼熟。   “小邪,你现在还不相信吗?~”   她的声音里有些哀求,似乎还有些绝望。   等等!绝望?!   我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   怪不得……怪不得我会觉得这双眼睛这么熟悉……   我想起来了,当年在长白山回来的时候。镜子里的自己也是这种眼神……那种绝望到灭顶的眼神……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她的眼睛,和我的眼睛,一!模!一!样!   “难道你还不相信?”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小邪,你从小怕猫对不对?”   她说的我心中一颤,我的确是从小最怕猫!那是很小的时候了,我记得当时解雨臣和霍秀秀都在。那年在长沙过年,年初二那天早上,我一睁眼睛就看见霍秀秀和解雨臣抱着一只花猫趴在我旁边的火炕上玩。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抽了哪根筋,就觉得大脑嗡一下,眼前忽的一黑!我极其惨烈的大叫了一声!然后吓得直接抱着被缩到了墙角!还有一次,小时候家里人经常把抓住偷鱼的野猫掉死在树上,任其腐烂,我那个时候小,不懂那是什么,结果有一天在树下玩的时候,上面一具猫尸脖子腐烂的断裂,猫头一下子就掉在我手里,我一看到那獠牙和眼洞就吓得尿了裤子,几天魂都没回来。   “你怎么知道?”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禁婆……   “因为家族的血统……其实你不是怕猫,你是怕猫獴。猫獴和蛇是天敌!……你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想过?当年在老槐树下那条银环蛇,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盘上你的腿?!”   “因为我有读取费洛蒙的能力,那条银环蛇才会找到我。”   “ 你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想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读取费洛蒙的能力?!”   “我……”   对呀,一个普通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能力?!当年是张起灵用自己的麒麟血滴在了银环蛇的蛇头上,银环蛇受到刺激才会寻求主人救他……   等等……主人……   银环蛇在遭遇灭顶之灾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寻求主人的帮助……   “真不知道到底是要惩罚谁?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家族里每个人都拥有读取费洛蒙的能力,你虽然从小不在族里。 可你……可你怎么能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什么?”   我被她说得有些晕头转向,我上辈子加上这辈子活了这么多岁。扪心自问,还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情……   “什么事情?”   她看着我,竟然流下了泪。   哽咽了良久,她才看着我。   说出了一句……   我一辈子也接受不了的事实!!!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帮着张家……灭了本家?!你不姓吴!你……你姓汪啊!!!”   这只禁婆……不!这个女人,此刻满眼是泪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十年,整整十年!我曾经几乎花费了十年的光阴!我为了解决这个家族,为了老九门为了张家为了张起灵!也为了我自己……我牺牲了那么多的人,牺牲了那么多条命!我牺牲了所有!牺牲了一切!   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得到一个这样的事实?!!!!!!   “不……不……不,不会!不是这样,不会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我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有一种灾难般的感觉,像一张大网一样,渐渐地把我缠的越来越紧!又像是洪水一样让我渐渐灭顶……   我的步子有些踉跄,胸口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上面一样。憋的我喘不过气来!   “小邪,你……?”   她伸出手来想扶我,却被我一把推开。   “我……我是汪家人。我是汪家人……我怎么可能……”   手在抖,脚在抖,心脏在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没有一个毛孔不在颤抖!   我曾经以为,我身世揭开的那一天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天。但我没想到我万万没有想到!重新来一次,这结局竟然同样是这么的恶心!!!   “不可能!”   我一把推开她的手,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可能,你骗我……你肯定是汪家派来的,你肯定是汪家派来的!”   “小邪!……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这么叫你,你原来的名字并不是这个。只是都过了这么多年,我要是在叫你原来的名字你肯定不会习惯的。你听我说,我都不知道我在这西沙海底呆了多少年。我盼天盼地,终于把你盼来了。我今天要把一切都告诉你,我一定要让你知道。你当初,到底是怎么被他们一步一步的推进那个局里的!”   “不,我不想知道,我不需要知道!我不想知道……”   “小邪,妈对不起你……”   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用了很大的力气把我拽到了一块大石头面前。   她抓起我还留着鲜血的手,一把按在了那石头上面!血液从我的手为圆心开始向四周蔓延……   “浮生石?!”   我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块石头,上辈子为了找鬼玺在玛雅古国也有这样的石头!   只是它怎么会出现在海底墓?!   “你……呃!!!!”   那块石头像是濒临死亡的人抓到了一线生机一样,拼了命地吸着我的鲜血!巨大的痛苦蔓延着我的全身,我条件反射的想把手抽回来。突然从旁边伸出了一个更大的力道又把我的手按了回去!   同时我感觉到有些水滴滴在了我的手上。   那女人哭了,她闭着眼睛好像不忍去看。   抓着我胳膊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好像受到痛苦的人不是我而是她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鲜血还在源源不断的流到石头上,女人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突然紧紧的把我抱住!刚开始的小声呜咽居然变成了嚎啕大哭。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要接受什么东西?只是觉得意识在一点一点的抽离,我感觉女人的手覆在了我的脸上。同时还有眼泪滴落。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我童年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母爱……   意识消失之前,我像是解脱的努力的朝着那个女人的方向笑了笑。   “妈,我不怪你……”   紧接着,眼前尽一片漆黑!!!   【20】   视线,猛的一下清晰起来!   耳边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眼前的这个屋子被雷电交加的天空映衬的有些恐怖。   “宝宝要乖……宝宝不会死的,宝宝会很安全,宝宝不会死,永远不会死……”   耳边像是一个女人的在说话,仔细一听!这竟然是那只禁婆的声音!   不……应该是……这是……我母亲的声音……   我挣扎的抬起头来,才发现她满脸都是泪痕!我又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破旧不堪的房子,屋子里的东西倒的到处都是。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一般。   母亲抱着我的身体在抖,好像怕我被人抢走一样。   “哐————!!!”   房门突然一声巨响过后,从门口挂进来一阵大风。母亲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杂乱,外面依旧电闪雷鸣。雷电把她的脸映的有些骇人。但却是掩盖不住那满脸的泪痕和充血的双眼。   小小的我抬起手来抹去了母亲脸上的泪痕。   “妈妈,妈妈不哭……”   “真是个乖孩子~”   门口有人说话,声音十分的耳熟!但我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的声音。   母亲听到声音回过头去,却同时用她的手覆盖住了我的眼睛。   “宝宝不怕……宝宝不要害怕……”   母亲的鼻音非常的重,很明显是大哭了一场。   “先生,算我求你。你要我的命没关系,只是这孩子还小。你就放过他吧……”   “你让我放了汪家的余孽?”   “余孽又怎么样?!他还是个孩子,他也是条命啊!”   “孩子,也是汪家的孩子。我接到的命令就是斩草除根。”   “呵~斩草除根?~你们老九门还真是顽固不化!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过我告诉你……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绝对不会!”   我被捂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我真想把母亲的手挣开时,耳边就传来了母亲极其惨烈的叫声,她搂着我的身体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勒得我简直喘不过气来!   在这期间母亲的惨叫声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妈妈!妈妈!”   叫声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禁锢着我的手臂突然松开,她的身体就那样……在我面前倒了下去!   而在她的身体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张异常熟悉的脸!一瞬间我感觉我的意识再次被抽离这个身体,整个人像被绳索拽着一样,不断的往后退去! 我拼了命地伸出手想去挣扎!却一点儿用也没有!   “爷爷——!!!!”   那是吴老狗的脸!那是吴老狗的脸!!!   那是我爷爷的脸!!!!!   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   我的身体瞬间又像一个魂魄一样,飘飘忽忽的不知所措。   ————————   还没有从刚才的打击中缓过来,视野便再次明朗,这里好像是一个山洞。我和一群小男孩儿同时挤在这个山洞里。空气里混杂着鲜血和泥土的味道,闻了就叫人作呕!   “所有五岁的男孩都在这儿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这是最后一个机会了。”   说话的人声音都在打着颤,很明显是有些害怕。   “应该没问题。”   我心里一惊!这是张起灵的声音!   我下意识抬起头想往声源的地方看去!却什么东西也看不到。   “都起来!从山洞里出去!”   这是一个很粗矿的男人声音。   我跟着大约能有二十几个孩子一起站了起来,人群推搡着向外涌去。我的身体应该算是比较矮小的,只有被推的份儿。   山洞外面倒是阳光明媚,氧气充足。   只是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我们赶出来,还有我现在是在哪里?……   我打量着四周的景物,这里有一个很古老的院落。院落旁边有一口井,井地边上还有一棵挺立的老槐树……老槐树?!!!   难道这是……   “诶?那怎么有条蛇呀?”   汪家的孩子从小就和各种各样的蛇接触。对于蛇这种生物,他们早就已经免疫了。   只是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我连忙挤开了人群去看。草地里有一只黑白相间的小蛇在那里疯狂的扭动着!   我一呆,转身拔腿就跑!刚跑了没有四步,就觉得小腿上一紧!我一下子栽在地上,银环蛇的蛇牙已经刺进了我的小腿里,好像是在拼命的吮吸着我的鲜血。小腿上传来的麻痹感让我根本就动不了。   紧接着我看到一群人朝着我的方向跑了过来。我大惊之下只好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往前挪着,我想逃离这里,我真的很想逃离这里!!!   但我知道这是一点儿用也不起的,衣领被人猛地一拽!差点儿把我勒得直吐舌头!   “就是他……”   人群瞬间沸腾起来,竟然还有的人更夸张的大声的呼喊!   我看着眼前这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心里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张起灵……”   他的眼睛看着我,手上却是没有任何的松懈。我只觉得他的手指往我的后颈上一搭,下意识就知道他是想要把我弄晕!   我身体太小,根本就无法反抗!   我的意识被抽走之前,我竟然看见了他……从未有过的微笑……那一种……发自心底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在我看来,那么的恶心!!!恶心的无与伦比!   ————————   我的身体被人死死地按在一张小床上,只是这一次我却没有任何的挣扎!可能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觉得无谓的挣扎,除了能大量的消耗体力以外,一无是处!   针头刺激我的皮肤里,我感觉得到冰冷的药液正在推进我的身体里。   全身上下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了,但我的意识仍然是清醒的……   “这孩子的眼睛没闭上。”   我心下大惊!这是吴二白的声音!   “那就让他睁着吧。”   这声音淡漠的不起一丝波澜,是张起灵。   我心下明了,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是要进行换脸手术!   冰冷的手术刀停滞在我的脸皮上,只感觉刀锋微微的用了一下力,一股温热的东西便滑进了我的耳朵里。   这种感觉连续持续了多久,连我都不知道了。他们拿着手术刀围在我周围,他们一刀一刀的划在我的脸上!一刀一刀的割在我的心里!!!   大概过了30多个小时,我这才听到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声音。   “哎我的天!累死了,终于完事儿了。”   “可怜小邪了……”   这是吴二白的声音!听到这里,我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吴邪可怜?你们有谁怜悯过我吗?!   “这可堪称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黑瞎子走过来摸了一下我缠满了绷带的脸,墨镜盖住的脸上,仍然流露出那种不可察觉的痞笑!   只是那笑容映在我的眼睛里,让我心寒!   泪水再次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我又回到了海底墓。只是,这是三十多年前的海底墓。   “这就是汪家人的祭坛?”   “应该是,只不过为什么要把它建在海底?”   “谁知道呢~赶紧把这些东西处理完就走吧。这地方怪慎人的。”   我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一切,大概三四十个人,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大背包。   拉开了拉链,竟然从背包里拽出来了一个一个的人!   有的是男人有的是女人。不过他们的脸部和身体都发生了一些变化。那些男人的身上开始变得发绿,甚至有些地方开始长出绿色的鳞片来!我认出了一个身体刚刚有些发绿的男人,那是汪家的人!难不成这些人都是?!我的目光又在那些人群中搜索,有些女人的身体开始变得苍白苍白。甚至有的已经开始尸化。   “这些废弃的实验品就这么丢在这里。确定没有问题吗?”   “上头都不急,你他妈的从这儿杞人忧天干什么?!再说了这是汪家的祭坛,这些人也算是死在本家了。有什么好抱怨的~”   “就是!他娘的就你小子磨磨唧唧!赶紧干活儿!”   “知道了!”   那男人有些不服气。但还是老老实实的低下头来去干活。后来他们把这些人分别扛到了不同的地方。接着就离开了海底墓。   我却还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变化。刚开始还好,直到后来他们的身体疯狂的扭动着!身上好像有烈火在焚烧一样,他们嘶吼着伸出手去抓着自己身上的皮肤!一把一把地撕掉了那些皮肉!那些皮肉里竟然是一个一个绿色的鳞片!他们的眼睛也开始由黑色变成了绿色,这已经有些海猴子的样子了。他们的牙齿变得尖利!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身旁的人就一口咬了下去!相比之下女人更甚!头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长,身体的透明度在一点一点的增加!那种香气,那种禁婆的香气在偌大的墓室里飘荡来飘荡去。整个过程可谓是苦不堪言!后来的过程就连我这个能把人活活肢解的人看了也是心惊肉跳!   他们到底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   下一个场景好像是我们在张家古楼的时候。张起灵在和我说话,只是这个场景我好像不记得了。我再仔细一看才反应过来,那并不是我,而是齐羽。看来当初的那个鬼影真的是他!   “你要进青铜门?”   “这是我的职责,我必须进去。”   “你进去进去那汪家怎么办?!”   “我管不着。”   “管不着,你他妈的现在跟我说管不着?!当初老九门,为了你们张家损兵折将!我承受了那么多的费洛蒙,你现在跟我说你管不着?!”   “你想怎样”   “当初把吴邪带回来,你们就应该想到今天。”   张起灵皱了皱眉头,“你要做什么”   “让吴邪帮着你们张家灭了自己的本家。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你们张家和汪家将近几千年的斗争不就可以结束了~”   紧接着我便再也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感觉整个身体往下坠去!   ——————   耳畔突然响起了青铜铃声,周围的景物突然转换了一下!这好像是……巴乃山洞里!   难道是……   “小三爷,有我潘子在,还能让你受累?”   “小三爷,潘子我没力气说别的话了,最后再为你保驾护航一次吧,我去见三爷了,你机灵点,给我和三爷有个好的交代。”   “你想干什么?”   “你往前走吧。小三爷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别回头。”   枪声在身后不停地响起。   这一次我就站在潘子的旁边,我走了以后。就看见解雨臣……拿着一支枪,从旁边的石壁后走了出来。枪口直对着潘子。潘子却有些戏谑的看着他。他拿着枪的手有些颤抖,他的呼吸很急促。我第一次看见他这个状态,他下不了手。   “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哇。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从此后,你搭起那红绣楼呀,抛撒那红绣球呀,红红的高粱酒呀,红红的高粱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嘭——!!!”   雾气已经逐渐笼罩了整个洞穴,我几乎无法呼吸,忽然一声枪响……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潘子!!!”   ——————   “啊!!!!!!”   “小邪!小邪!小邪你冷静点儿!小邪!”   眼前虽然忽明忽暗,但我知道我这次是彻底的醒了过来!我的胸口剧烈的浮动着,我的呼吸异常急促!!!刚才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我好像……根本没有办法接受!   【我被人利用了三十多年,我帮着自己的仇家……灭了本家!!!我姓汪……我姓汪!!!!】我躺在她怀里,她抱着我的身体一直在哭,而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来接受这个事实。   心再痛也没有感觉了,麻木了……   墓室里的犀角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突然灭了,我感觉她抱着我的手突然紧了一下。   “小邪,时间到了……你该走了……”   她突然松开抱着我的手臂,把呆滞的我拽起来带到了水池旁边。她有些不舍的看着我的眼睛,即使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神色。   “小邪,妈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你出去以后千万不要再相信你身边的人。妈的身体见不了日光,只能在这海底苟且偷生。你以后一定要多保重……这一别,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妈……”   她还没有等我说完一句话,就伸出手来把我推进了水流里。我摔进水里的那一刹那,并没有屏住呼吸。我现在的状态可能和当年张起灵从陨玉里出来的时候差不多是一个样子。   那些水流毫不客气的涌进了我的五官里,我随着水波上下漂浮。   我不知道我吸了多少的水,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死是活。只是觉得全身上下蔓延着一股无力感,那种累到虚脱的无力。让我有那么一瞬间想彻底的昏睡过去。   心脏,大脑,神经。   这些感官早就已经不是我的了。   我的脑海里好像定格了一般,只有那几句话:“我是汪家人”“我帮着敌家灭了本家。”   “是张起灵害我家破人亡,走投无路。”   ————————   “张起灵……张起灵……”   “小哥!天真醒啦!”   模糊的视线由胖子那张肥脸转换成了另一张有些苍白的脸。他的手覆上了我的胸口,只是轻轻一按,我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全身上下像是过点一样不断的颤动。   我的上半身被人扶了起来,张起灵蹲在我对面用手帮我平息着胸口。   我目光呆滞的向他的方向伸出了手,他似乎是愣了一下,刚想抬起手来就被我下一个动作给打断了!   电光火石般,我一把抽出了他放在身旁的黑金古刀,反作用力直接把胖子给往后推了好几米!   张起灵的反应速度当然不用说!在我抽出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迅速的跳开原地!   这一次我没有任何的迟疑,就算那黑金古刀有七八十斤的重量,我也不再觉得有任何的沉重感!我轮圆了胳膊冲着他的方向就劈了过去!   “卧槽!吴邪你他妈的疯了!!!”   胖子在一旁吓到大吼!   我几乎是用尽了我毕生所学!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浓厚的杀意!七八十斤的黑金古刀第一次在我手里舞的虎虎生风!我的眼睛甚至连眨都没有眨过一下,我的目标除了张起灵再也没有任何的东西,我的目的除了杀他再也没有任何杂念!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竟然可以跟张起灵周旋这么长的时间!事后胖子跟我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脸色都是瞬间变得煞白!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张起灵一脚蹬在墙壁上,一下子翻到了我的身后!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觉得后心处被人猛的砸了一下!   胸腔一空,紧接着就觉得喉咙发紧!   还没等反应过来后心又是一下!这次我再也忍不住嗓子里的腥甜,一口血涌了出去!紧接着胸腔就撕裂般的疼了起来,这应该是我刚才憋了太长时间的气伤到了肺叶。我张着嘴巴拼命的想要呼吸空气,可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我忘了我本身就有肺气肿,这下算是交代了!迷离中感觉自己被按在了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我的嘴上,巨大的气流一下子冲过了我肺部最梗塞的地区,我的呼吸道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   这一番折腾,我的力气已经所剩无几,我却仍然还在原地不断的挣扎着。   张起灵死死的抱着我的头,他的嘴唇贴在我耳边,温热的呼吸弄的我耳朵发痒。   “吴邪……相信我……相信我……”   我顿了顿,他以为我听到了他的话起了作用,结果刚一放松我突然大吼一声:“滚!滚开!滚!!!!!!”   我像是逃避瘟疫一样躲着他,他三番四次的想过来拉住我,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心脏和头同时穿来了剧烈的疼痛!疼的我在地上直打滚!我的手胡乱的摸着!突然摸到了一个好像很硬的东西,我实在是忍受不了那种痛苦!太疼……太疼了……   我紧握着那个硬物狠狠的往我的心脏捅去。   “哐——!!!”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砸中了我的后脑!我身体就势往前一傾,就被揽进了一个怀抱里。我仍在挣扎着试图逃脱他的桎梏,却反被他紧紧的锢在怀里。   “相信我……相信我……”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归于沉寂,我伏在他的背上。连动都不动,像是个死人一样。   实际上,我与死人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   “这儿不能久留,快走!”   “卧槽!吴邪这是发哪门子风?!居然敢往你身上招呼!”   声音渐渐远去,我的心里,已经形同死灰……   ——————   我再一次清醒的时候。好像已经躺在甲板上了,海浪把船摇的一晃一晃的。现在应该是将近傍晚,天上一大片的火烧云。   旁边有人帮我拉了一下被子,我偏过头去看他。他也停下动作看着我……   “还难受吗?”   很难想象这四个字会从他的嘴里蹦出来,但是这一次,我却没有任何的回答。我只是在看他,我直直的盯着他。   他好像有些尴尬的咳了一下,又帮我拉了一下被子,就转身走到离我不远的地方背对着我坐了下来。他静静的看着海面,应该是在发呆。   我自嘲的笑了笑,没有理会从眼角划出去的水珠。   其实很多时候,你不说,我也不说。就这样,说着说着就变了,想着想着就算了……算了……算了……   海上的天空依然是那么的干净,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若是人心也能如此,那还有多好?……我侧过头去,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你让我相信你……可你还有什么资格怎么再让我相信你?!   上辈子我想挽留,你却渐行渐远。   这辈子我想回忆,却是苦不堪言!   张起灵,你知不知道自从十年前你离开,我的生命里就剩下了两样事情可做,寻找你和等待你……可你呢……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已经不相信我自己……不相信我自己还能相信你!!!   【21】   海风还在我的耳边不断的吹着。天上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什么都没有,一片漆黑,很像我现在的心情……   我就像个迷途的孩子一样,在感情这条道路上走了好久好久,总以为有自己的信仰,有自己的方向,就什么都可以。可是却在某个血色的黄昏,我却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那张泛黄的地图丢了……没了……   以前在墨脱的时候,解雨臣曾经告诉过我,他说:人生就是这样,难免有痛,难免有伤,无论我是否曾经抓住抑或远去,那些东西都不可能离我而去,虽然有些事不能回首,有些回忆不能梳理,有些人只能永远埋藏……不能想起……   我记得我当时还非常蛇精的问他怎么这么煽情?我只是苦笑了一声,便再也没有说什么。   知道现在我才体会了那种痛苦……那种永远也不能用语言表达的痛苦……   那条轮回的渡船把我从黄泉的彼岸载过来……是不是嫌我上辈子受的苦不够,想让我再多承受些痛苦……   ————————   后来听胖子说,刚开始他们两个人都以为我是一不小心摔进了水里 。结果我掉进去半天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两个人觉得不对劲儿就下去找我。结果一下到水里,连个影子也看不到了!我估计我那个时候已经被她拖到别处去了……   后来两个人在谁底下不断的找不断的找。就在他们两个决定要从水下的小口原路返回时,我的身体突然出了水下浮了出来。   两个人二话没说就把我从水里捞了上来!胖子说我当时眼睛瞪得比灯泡都大,脸色更是白的像张纸一样。他们把我拖上岸不断地拍打着我的脸,我就根木头一样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两个人不断在给我做心肺复苏,可对于我来说还是没有任何的起色。到最后还是张起灵直接用黑金古刀在我的指肚上划了几个口子放血,十指连心,我这才终于醒过来。   胖子以为我醒过来就没事儿了,结果我突然发疯抽出黑金古刀就朝着张起灵砍过去!幸好他反应快,尽数躲了过去。我没有伤到他分毫。到最后他们才发现我的眼睛还是直勾勾的,无奈之下只好把我打晕。还是张起灵一路把我背出了那个石室,爬出洞口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劲儿。   “天真,你到底儿咋的了?你当时怎么掉进水里就没影了?”   胖子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们现在正在返回北京的火车上。做不了飞机的原因是因为其中的一个人没有身份证买不了飞机票。说实在的,我真的很想把他留在这里转身就走,但我知道那毕竟有些不道德,于是还是好心的买了三张火车票。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掉进水里就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看见眼前站着一个海猴子。习惯成自然,我直接拔刀就冲他去了……”   胖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张起灵。他躺在自己的卧铺上看着他上铺的底板,不知道我们说话的内容有没有听到。   胖子的嘴角抽了一下。   “你说的那只海猴子好像是小哥……”   “都一样,差不了多少。”   “……差太多了好吗!咱们家小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那海猴子和禁婆长得恶心吧啦奇形怪状的,还不知道是哪个怪物变异过来的。”   “够了别说了!”   我腾地一下从床铺上站了起来,脑袋哐的一下磕在张起灵的床边上。不过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那里可能已经起了一个包。   胖子的好像是有些被我吓到了。   “天真,你咋的了?”   “没事,我出去透口气。”   胖子还没等说什么我就已经抬身走了出去。我感受到了那人看着我异样的眼光。我却没有任何的理会。   车厢和车厢之间的衔接口处,我就像是一个吸毒的人一样狠命的吸着嘴里的烟。   【那海猴子和禁婆长得恶心吧啦奇形怪状的,还不知道是哪个怪物变异过来的。 】“哐——!”   我一拳头砸在火车皮上,我不知道我使了多大的力气,骨节已经被磕的泛红。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我心里总觉得有一块大石头压在那里。压得我喘不上气来,就像是一个濒临溺水的人,拼了命的想抓住能抓住的东西,哪怕是一个稻草也好。可关键时刻所有的东西都离你而去,留给你的只有渐渐灭顶的洪水……   习惯性的抽出烟盒来,里面还剩下两支烟。我抽出一根来点上,尼古丁的味道让我的太阳穴有些发胀。我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脑袋里就像是有人拿着一个小锤子一样在那儿帮帮帮的敲。疼的很有节奏,疼的我心烦意乱!!!   紊乱的呼吸一下子没有控制好,烟气直接从我的鼻腔涌了出来!呛的我直咳嗽,胸口都有些闷闷的疼。   正咳的昏天黑地,突然觉得一只很有力的手掌在拍着我的背,应该是在帮我顺气。   等我稍有些缓和抬头刚想和他道谢的时候,却瞬间改变了表情。   我把烟重新叼在嘴里,他的表情有些奇怪,黄金二指一伸就夹走了烟。   “你肺不好,少抽烟。”   “不關你的事,把烟给我。”   “……”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你管?”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   “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是不是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指定的?只要你不喜欢,你就可以让任何人付出任何的代价,甚至是不惜性命你要达到一切。”   “……”   他待在原地没有说话,甚至连动作都没有改变。我从他的手里把烟拿过来就直接走了过去。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表情,跟我无关,我也不会在意。   上辈子我对你如何待你怎样?全部都只是过去。老天给了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在对你有任何的怜悯!因为真正需要怜悯的人从来都不是你,从来都只是我这个脸仔细,名字也不知道的不归人……   人都说吴家吴邪,温润出尘,可后来呀,后来无邪仍在,不见了天真…… 作者有话说:从第三部开始,我就好好的给你们展示一下大邪帝的演技!我非得让他把张起灵的心全部都勾过来!我要让张起灵好好的尝一下,被自己最爱的人从头骗到尾是什么样的感觉?!哇哈哈哈哈哈!!! 今天差点儿被我们班同学给炮了,原因是我告诉他们我写的梗是:吴邪姓汪。 然后她们呆若木鸡的呆在那里将近一分钟。然后……我就没有然后了…… 在这里我需要声明一下:《轮渡》是取“轮回的渡船”之意。并不是平日见到的轮渡码头的那个轮渡。 因为这条渡船渡过的是幽冥河畔……   【22】   火车还有三个小时就到达杭州了,我有些心烦意乱的把手拄在下巴底下有意识无意识的看着窗外的风景。行程安排是先把我送回杭州,然后他们两个人再回北京。   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过几句话,张起灵更是不用说。胖子估计是被我的那一声怒吼给吓到了,到现在看着我的眼神都有一种异样感。自从从海底下出来,我的脑袋一直昏昏沉沉。非常有一种想往后躺下去的感觉,我心里盘算着离杭州的路程,太阳穴还是有些涨疼。   “我说的吴邪,你到底是咋的啦?这小脸儿蜡黄的~那家伙那色儿比屎都黄!”   “……去你妈的,你脸才比屎黄。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股风直接冲进了我的嗓子,呛得我只咳嗽。胖子那一双大手伸过来狠命地拍着我的背,差点没把我肺给拍出来。   “我靠!你这晚上是打飞机了还是干吗去了?!怎么就一晚上就像打了好几个通宵的麻将似的?!”   “我没事”   我冲着胖子摆了摆手,告诉他我没事儿。   “我上去躺会儿。”   我指了指我在最上面的床铺,完全无视胖子的目光,直接爬了上去……   我以为我能很快就睡着,但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的睡眠质量。我翻来覆去把床铺压的吱吱作响,我却还是没有半分的睡意。   【你怎么能帮着张家灭了本家?!你不姓吴!你……你姓汪啊!】“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我不能闭眼,我也不能睡觉!   我感觉要是再这样下去我的神经早晚有一天会被折磨疯。胖子看我咳嗽的实在厉害,赶紧递给我一瓶水,让我好好顺顺。可是我现在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喝水了。胖子看我半天没有反应,这才反应过来我是因为喘不上来气儿,顺手一撇就把水瓶撇在了我的床上,赶紧帮我顺气!   一阵咳嗽下来,我憋的脸都紫了!拧开瓶盖儿就往里猛灌了一口水!冰凉淡水暂时缓解了我的呼吸道。我躺在床铺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刚准备伸手搁在床头上,这才突然想起来我是在最上层!不过动作还是比大脑的反应要快得多,等我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的手指已经全部松开,瓶子一下掉了下去!   我趴在床栏上往下看,那个瓶子根本就没有掉在地上,从下铺伸出来一只胳膊把它紧紧的存在手里,也许是用的力气太大了。瓶子瞬间被他捏变了形,里面的水全部都喷了出来,洒了他一脸。   他从床板底下探出头来看着我,我从床铺上面探出头去看着他。他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我也没有动。场面有些尴尬,直到胖子端着一桶泡面从外面回来,看见我们俩的姿势吓得一声卧槽!   “我说我就出去泡个面,你俩这是干啥?行为艺术?!吴邪不是我说你!你都多大个人了还往小哥脸上泼水玩儿!小哥儿,还有你,你也是过了从心所欲年龄(七十岁)的人了!还跟这小屁孩儿没大没小的!”   说着他还想伸出手来拍我,被我一个巴掌给拍了下去。   我有些尴尬的重新躺回到床铺上,脑袋还是晕的很。我的背朝外面,被子盖在身上也是挺暖和的。我强制的压迫自己赶紧进入睡眠,希望一会儿再跟他们道别的时候能有一个好的状态。   可是天时不如人愿,我还是睡不着。胖子坐在下面抱着一桶泡面吃的满身是汗!抬起头来满脸黑线的看着我的被子一会儿弓起来一会儿扒下去。   “天真,你要是实在睡不着就起来跟我锄大D!我看你实在是睡不……哎哎哎!小哥你干啥!!!”   ??????   我刚才回过头去看看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到底在干什么?关键的是我连头都没有回过去,脖颈上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摁了下。这下倒是方便,我直接睡过去了……   ————————   不可以做朋友,我们彼此伤害过……   不可以做敌人,我爱过他……   所以,我们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   “天真~天真!火车快到站了,快醒醒!”   我是被人摇醒的。   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胖子那张肥脸在我面前直晃悠。我撑起身子想坐起来。结果却发现我怎么也动不了,甚至连眨眼睛都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情。脑袋里又出现了那种感觉:就像有一只小锤子在敲我的脑仁一样。   “天真!起床了!火车快到站啦!”   “知道了”   我掀开被子跳了下去,交一站到地面上就觉得好像没了支撑,我整个人像团泥巴一样拍在了地上。还好,包厢里就我们三个人,要不然丢脸丢大发了。   “诶卧槽!天真!你这是咋的了这是?!”   胖子一把把我拽了起来。   我现在头昏眼花的,刚才睡觉的时候睡得并不平稳,海底墓里的一切大大的丰富了我噩梦的内容。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背上了我自己的包。对着两个人挥了挥手,火车停站的时候我就马上走了下去。人流很是拥挤,其间的呼吸,让我的呼吸道有些贫乏!嗓子眼儿里直发紧,我连呼吸一下都觉得很困难。火车停站的时间有五分钟,也许是看我走的很慢,胖子一把打开窗户冲我吼:“卧槽!吴邪你他妈的从那儿发什么愣啊?!”   我回过头去瞄向胖子的方向,视线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前进的方向,但我知道我并没有走了几步。   我反而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炙热的目光在看着我。我心里有些像猫抓一样的感觉,我想回过头去看。却觉得那样有些太没有面子。我往前走了几步,故意把步子放得慢了一些,给人的感觉有些站不稳。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胖子的一声吼直接证实了我心里的想法:“小哥你干什么?!”   我的反应还是比较快的,将计就计!我顺势往后一倒!我以为以她的速度会接住我,结果我的脑袋却是硬生生的撞在了地面上!颅腔被磕的直响!不过还好我的身体有自卫的条件反射。我故意微闭着双眼,看着他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这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医院,这在我意料之中。之前我故意把脑袋磕在地上,就是为了让他跳下车来。我要把他带回杭州,我绝对不会再让他从我的视线范围内消失。如果这是在上辈子,我可能还会有些尴尬。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有任何的顾忌。   脑袋上绑着纱布,他就站在我的床边背对着我看着窗户外面。听到我醒来,回头看着我……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怎么在这儿”   “……你高烧,晕了”   “你不会是从火车上跳下来的吧?!”   我故作惊讶的问他。他点了点头,算是默认。我深吸几口气,这些空气呛的我有些喘不上气来。恢复了嗅觉以后,我明显能感觉到鼻腔接受的味道比以前加重了好几倍。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味儿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这是我比较讨厌这些味道。甚至可以说对这些味道很敏感。   我心烦意乱的掀开被子就要下地,突然才想起来一个问题。   “胖子呢?”   如果他在这里胖子没有理由不下来。   “窗户太小……”   四个字,我瞬间秒懂!原来是因为窗户太小没跳下来。我掀开被子,迅速的跳下了床。后脑的钝痛非但没有因此而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剧烈。只是我强忍着把疼痛压了下去,连身形都没有晃。   完全无视他看着我的目光,我直接推开病房的大门走了出去。   “去哪”   “跟你没关系”   我走了好几步,却完全不见他有追上来的意思。我停住脚步晃了一下身体,伸出手去扶着墙,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身后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他还是上来扶住了我。   “你做什么”   “回家”   我一把推开他扶着我的手,踉踉跄跄的往外走。还没等走出走廊就被一个小护士拦住了:“先生!您还没有付医药费!”   我回头看了一眼张起灵,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抬头望着天花板。也对,反正住院的人不是他……   “我现在身上没带钱,我把他压在你这儿。我现在马上就回去拿钱来付医药费。”   我把张起灵往护士的方向推了一下,结果他却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不过那个小护士倒是挺主动的走了上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张起灵一眼。连居然不明不白的红了起来。   就算是再来一次,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样貌的确是万里挑一。还记得上辈子在新月饭店的时候,他西装革履简直惹眼的要命!那个时候我和胖子走在他身后,享受着无数的百分百回头率和小姑娘抛来的媚眼,都觉得自己走路带着风!虽然有些狐假虎威,但是那个时候有她们两个人在我身边陪着我,就算是面对着几百只血尸我也不会害怕。只不过现在……物是人非……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东西。既然上天给了我一次再来的机会,我就一定要把握好所有的时机!   “这位小哥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这位小姐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我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却看见那个小护士的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了。我身上还穿着从西沙海底墓回来的那身衣服,脑袋上绑了一圈儿的纱布。看着觉得的确有些奇怪。只是现在根本顾不了那么多,我得赶紧把医药费付了才行。   我一路小跑跑出医院,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有七八个未接电话。全部都是胖子打来的。于是我非常鬼畜的给他回拨了一个电话……   “喂!天真!”   “怎么了?”   “我操你急死胖爷了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我笑了一笑,有的时候逗逗胖子也是一件不错的业余爱好。   “……你个蛇精病!胖爷我现在没空跟你扯这咸蛋!你知不知道小哥他是从火车上跳下去的!那家伙他跳下去的时候我也想跳来着,不过我觉得这么有伤风雅的事情我还是不要做了。”   “我看你是被卡住了吧……”   “……操!你就不能不嫌我老底儿?!”   “不能……”   “……说正经的,小哥现在在你那儿,你准备怎么办。”   “让他自生自灭”   “啥?!别介啊!好歹人家也救过你的命,你们俩上辈子人鬼情未了,你可不能就这么抛弃相公啊,天真你这可不厚……”   “你他妈的才人鬼情未了!你个死胖子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挂了!”   挂断了电话,我抬手拦了一辆计程车,直奔吴山居……   推开吴山居店门的那一瞬间,我以为里面养了一头猪。仔细一看原来是王盟那小子趴在柜台上打呼噜!我现在还在气头上,直接上去就给了他一个爆栗!直接把他敲醒了。   “老……老板?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在不回来你是不是准备睡死在这儿。”   “没没没……没有啊!我就是……小睡了一会而已。”   我看了一眼柜台,上面的口水已经流成河了。这小子居然还敢说只睡了一小会儿。   “很好,睡了那么长时间,精力肯定很充沛。现在去西泠印社给我买一份儿龙井虾仁和西湖醋鱼。然后再去西湖对面儿的那家店里买一份儿凉粉儿。加糖不加醋,多放辣椒少放油。然后……”   我拿起一张纸扇了扇,“天气现在还挺热的,去帮我买一份儿冰水。不过你老板我胃不好,帮我买一份热的冰水就可以了。冰块要六颗,不多不少。水要恒大冰泉的水,温度要保持到100度。不许高也不许低……”   我一脸好笑地看着王盟,他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儿色,甚至比那个更难看。   “老板,你能不能不要那杯热的……”   “再废话扣工资……”   “是!保证完成任务!”   王盟咬了咬牙,转身一路小跑跑出了吴山居。电脑上扫雷还没有玩儿完,九十九颗雷现在至少到了六十五颗。不能不说王盟这小子还挺有进步的,以前从来都没有玩儿过五十。不过他比我强,我连三十都没玩儿到过。随手在鼠标上点了几下,眼见着那个小笑脸儿突然被画上了一个叉,我都能想到王盟一会儿抓狂的表情。大约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那小子才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把我要的那几样东西全部都放在了我面前。   “老……老板,你要的……都在这了……”   “嗯,不错不错。”   我装模作样地拿出一支温度计来就往水里面插,温度刚好停在100那里,不多不少。王盟拿出一个小塑料袋,把里面的东西往水里一倒。冰块儿上下浮动着,相互间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多不少,刚好六块儿!   “你小子还挺聪明的。”   “那是~”   我笑嘻嘻的把那杯水往旁边儿一放。   “等冰化了以后把水它倒进花盆里。”   “昂?”   “昂什么昂,我又没说我要喝。这种冰水混合物浇花还是不错的……”   “老板你……”   “我很好,牙口倍棒,吃嘛嘛香。”   我笑着拿起那些东西往楼上走,结果刚走到楼上就听见王盟一声哀嚎!   “我好不容易玩儿到六十五颗呀!!!”   我笑了笑,把那些方便袋直接打开。房间里顿时香气四溢。我这一顿倒是吃的很嗨皮,就是不知道王盟怎么样了。吃饱喝足以后,突然感觉有些困。直接站起来伸了几个懒腰,往床上一躺,随手拉过被子裹在身上,脑袋刚碰到枕头我就迷糊了……   大概睡了三四个小时,我才醒过来。外面的天阴了,仔细一看居然已经下起了雨。我这才想起来某个人还在医院里面等着我去送钱把他赎回来。急急忙忙的拿了上次从鲁王宫里获利的钱打着出租车就往医院开……   我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医院的大门,就看见张起灵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抬起头45度,看着天花板。   “小哥!”   我心里很是痛快,这种任你折磨,还一声不吭的人现在的确是不多了。我晃了晃脑袋把头发上的水珠全部都洒在了他的身上。   “小哥,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资金有点儿紧张。”   不用看我都知道,我现在肯定笑的一脸欠扁。他看着我并没有说话,只是我居然在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一种深深的幽怨感。也许是错觉吧。那个小护士又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个茶壶。看见我很热情地跑过来跟我打招呼。   “先生你回来啦!诶呦你是不知道这位小哥在我们这里喝了将近能有十几壶的茶水也不见你来。他就一直坐在这儿,不说话也不动!旁边的杂志他连看都不看。”   我往他旁边的书架上瞅了一眼,几乎全部都是“维多利亚的秘密”。难道他对这些大波美女不感兴趣?   小护士接过我递过去的钱,很快就办完了手续。我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小哥,走了。”   他看着我却没有动,我有些奇怪。难不成生气了?如果这是上辈子的我,我绝对会跟他拗到一直等他站起来回答我的问题为止。只是现在为了我的计划,为了将来所有的一切。我只能暂时先接这些隐忍,所以,我凑到他身边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他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都没有打算搭理我。   我知道他肯定是不喜欢这种被人利用了的感觉。只不过……他在我面前没有任何的资格说这些被我利用的话。   我见他仍然没有反应,就伸出手去拽了拽他的袖子。   “小哥,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昂……我明天更肉文。刚开始是强制性压迫,后来就都失控了。注:明天的文文是属于无邪和闷油瓶的肉肉。有人要约吗?   【23】   只不过这一次他有了反应,他突然打掉我拽着他袖子的手站起来看着我,眼睛里好像显得有些疲惫。他也没有跟我说话,就直接从我旁边走了过去。旁边的小护士有些尴尬的看着我,我对她笑了笑:“他就是这副冰山脸,别见怪。”   “啊,不,不会的。”   那小护士怀里抱着一个本子,脸色还是有些发红。这张起灵果然是万人迷,能迷倒万千少女。我咋了咋嘴,径直跟了过去。   “诶!小哥!小哥你等等我啊!”   我朝着他的方向一路小跑,他却好像根本就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走的越来越快。我看他不等我,气血瞬间上涌!雨越下越大,根本就没有顾及我们两个现在的处境有多么的艰难。我感觉我后脑上的伤口好像又被雨水给冲刷开了,我以为我的自愈能力够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结痂了。关键的是适得其反,现在好像更严重了。我正往前跑着,突然觉得脖颈里一热。伸手一摸,居然满手的鲜红。我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多言。接着雨水把手上的血冲掉,继续往前跑。他的速度并没有因为雨水的原因而有一丝一毫的减慢。自从重生以来,我感觉我的体能和病痛没有任何的减弱。反倒是头脑有些不灵光,身体的条件反射也有些缓慢。我不仅上和手臂上的伤疤,并没有跟着这些伤痛一起回到我的身上,毕竟现在这个身体还是曾经的天真无邪。其实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追赶他,但我仍然觉得我们中间隔了一道怎么也跨不过的沟壑。雨越下越大,他的背影在我的视线里变成了一个迷迷糊糊的小点,我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事物还是依旧的模糊。我虽然是近视,但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我心有不甘地闭上眼睛又敲了一下自己的天灵盖,这才终于又看清了东西。只不过眼前是一片白,也可以说是一堆雪。一片白茫茫的,白的刺眼的雪!!!我以为我不会再看到这个场景,只是它永远就像一个噩梦一样永远也毁不掉!长白山是我最不愿意回忆的地方,那是我心里的禁区,也是我唯一不想再涉足的地方!我在那里没了天真,葬了无邪,没了性命……甚至,甚至连我曾经以为最珍贵的东西都没有留住!!! 我说他这种决绝的身影,怎么看着这么似曾相识。原来他这是又要离开的身影……   “别,别走……张起灵!!!”   我冲着他的背影还是喊出了这三个字,就算没有任何的反应,我还是要赌一把!不过,重要的是我赢了。   还是这三个字比较管用,他马上就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三十米,但我却是用了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他旁边。   “你又要去哪儿”   “……”   “别用沉默回答我,你这招对我没有用。”   “……”   “如果你不说话,我绝对不会放你走。如果你愿意在雨里面站着,我奉陪到底。”   我可不是那种光说不做的人,我说完这句话就直接站到他对面,与他来了个对视。我们两个就那么站在雨里,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就像是小时候在玩木头人的游戏一样。如果不是现在情形不对,我估计以我蛇精病的体质又要大吐特吐一顿槽了。我眼睛瞪的比灯还大,反正比沉默我肯定是比不过他。他看着我那我就瞪着眼睛看他,看看谁能跟谁拗到底!   雨水还在不停的下着,旁边经过的人都像看神经病的眼神一样看着我们两个。我就那么瞪着他,他也那么看着我。但是看着看着我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他的五官在我眼睛里面逐渐变得有些模糊。我努力的眨了几下眼睛,竟然发现我的眼睛模糊一片,除了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我什么都看不清了。   “你……”   最终我还是没有忍住,开口说了话。   “……你把我丢在医院不就是想让我离开这儿吗。”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想让你离开。”   “……”   “呵~算了,你还是走吧。我这的地方太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我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虽然眼睛前面一片模糊。我迅速转过身去想离开这个地方,也许是转身转的太快了血压跟不上来。原本模糊的视线突然变得一黑!那种黑暗的程度简直就是什么都看不见,完全没有任何的光线。我下意识顿住了脚步,抬起手在眼前晃了晃,我却什么都看不见。   “吴邪?”   张起灵的声音,他没走吗?……   “你眼睛怎么了?”   “我……”   正说着,突然又是一股热流流进了我的脖颈。我抬手一摸,手里一片粘稠。我的手在空气中胡乱的划了几下,突然有一只手拽住了我的手。掌心微凉,但我知道是他……   “小哥,帮我拦一辆车。我眼睛出了点问题……”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明显地感觉到握着我的手收缩了一下。   ————————   我摸索着推开吴山居的大门,今天我给王盟放了一天的假,店里冷冷清清的。   我摸索着走到了柜台旁边,熟练地从下往上摸到第三个格子打开。那里面是我以前放急救药箱的地方,我把纱布从里面拿出来。又苦于没有剪子,只能徒手去撕。   刚要用力手中突然一空,随后撕啦一声。一双冰凉的手把纱布一圈儿一圈儿的缠在了我的头上。手法非常熟练,一看就是经常受伤的主。他的手不经意间碰了我的伤口一下,痛觉神经一下子变得异常敏感。   “啊~”   我抬起手捂着后脑的伤口按了按,眼睛好像又能看到一点儿光线了。我晃了几下脑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能看清东西,虽然有点儿模糊,但是比刚才已经好多了。   “谢谢。”   “……”   他仍然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眼睛恢复了神色。紧接着他就做出了一个让我非常惊讶的动作。他往大门的方向走去,抬手就要开门。   “诶!你要去哪儿?!”   “……”   “外面在下雨”   “……我知道”   “那你还要出去干什么?!”   “……”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   “你让我走的……”   “你……好,那你就出去。什么时候淋够了你再进来……”   我以为他会就此妥协,结果他根本就没有理我,直接推门就走了出去。   我气得跺了跺脚,直接冲出去把他给拉了回来。   “你还有完没完了!”   他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好像是在说:明明是你让我出去的,我听你的话,难道还有错?……   “真他妈是欠你的……”   我死啦硬拽,连哄带劝的把他拽了回来。只是两个人的身上都跟落汤鸡一样,从里到外湿的彻彻底底!   热水器里应该还有储存的热水,我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手里。   “先把水喝了,一会儿赶紧洗澡。你可千万别感冒了,要不然我一个伤员再加上你个病号可真就活不了了……”   “……”   他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走进了浴室。我则是回到房间里把我湿的衣服脱干净,披上浴袍坐在沙发上冲了一杯热茶。脖子上有些痒,我挠了两下也不见成效。沙发正对着浴室,透过磨砂玻璃可以看见一个影子。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了哗啦啦的水声。   室内相对来说还是很暖和的,只是冷热交替,我的脸上有些发烧。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红了一大片。过了十来分钟,浴室里的水声才终于停了下来。可是过了五六分钟,却还是不见他出来……   “小哥?”   “……”   “小哥?”   “……”   “喂!你吱一声行不行?”   “衣服”   “怎么了?湿衣服放在筐里就行。”   “……干的衣服”   我这才恍然大悟,差点儿打了一个趔趄!感情是他没有换洗的衣服,我抱着手臂站在浴室门口。看着紧闭着的门,不由得感觉很是好笑。上辈子在青铜门前的时候,我和胖子还就着他会不会光着身子出来而大做文章,想不到上辈子看不见的事情却可以在这辈子看见。   我们两个的体型和身材都差不多,我就给他扔进去一个背心儿,一个短裤,外加一个浴袍。我靠在浴室的门框上等着他出来好进去洗澡。结果等的我快睡着了他才走出来。不得不说我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比我自己穿更合适,毕竟他就是个衣服架子,穿什么像什么。无论多么离谱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床已经铺好了,只有一个双人大床。另一张床在杂货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今天晚上先跟我凑合一晚,明天早晨我收拾一下那张床。”   他点了点头,就径直地走进了卧室。我则是反手关上了浴室的门。   褪掉浴袍,习惯性的抬手擦掉镜子上的水雾。镜子里的自己仍然还是曾经的那个自己,真是现在的眼睛里面看着十分沧桑。   他刚才洗过澡,浴室里还是热气腾腾的。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冲在身上很是舒服,全身上下的肌肉都跟着放松了很多。我洗澡还是比较快的,三下五除二的冲了一下全身就基本上OK了。重新穿上浴袍,感觉全身上下都焕然一新。   我去刚想关掉加热器,就突然觉得脖颈上一阵顿痛!那疼痛虽然很短暂,但是却让我疼得一缩脖子!我以为只是抻到了筋,并没有在意,本以为忍忍就能过去,可谁想到那疼痛居然在我脖颈上开始肆意的泛滥。我把手捂在脖子上,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再去摸脖子的时候,竟觉得皮肤凹凸不平。我急忙站起来跑到镜子前面去看!却惊讶的发现我的脖颈上好像有一条蜈蚣在伸展它的身体一样,异常的狰狞!   我再仔细一看,尽量的发现这居然是我当年脖子上的那道疤痕!   “小邪,你为了张起灵毁了整个汪家,这道疤也算是给你的惩罚。你一定要报仇!你要报仇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我耳畔响了起来。   “妈……”   这是在西沙海底墓里那只禁婆的声音。不,这是我母亲的声音!!!   “你为了张起灵毁了整个汪家,他是在利用你。你要报仇啊……”   那声音就在我旁边 ,可我却根本找不到声源在哪!   “小邪,你不能再这样。否则你的惩罚会更深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极其胆小的人走在一条经常有鬼魂出没的夜路上。就算不是鬼混,周围各种各样的,风声都能吓得他神魂颠倒!   “报仇啊……”   我现在可以说是异常的暴躁!两只手胡乱的挥舞着,直接把那些洗漱用具全部都扫落到了地面上。   敲门声随之响起,我抱住头,不知所措的瑟缩的墙角。   许是见我许久不开门,门突然被一脚踹开!我没有看他做了什么,只觉得他好像是站在了我面前。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抬手捂住了脖子!   “出去!别过来!”   我不停的往后缩着身子,即使后面仅是一道墙。   “吴邪”   “我让你出去你聋吗!”   我把身子缩成一团,手依然紧紧地捂着那道伤疤。我不想让他看见这些东西,因为有些东西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伸出手臂来直接把我圈在怀里。我虽然想抗拒,但是却一丁点儿的力气也用不出来。 我目光涣散的像是一个植物人一样,他的手掌磨搓着我的后背,就像是在安慰我一样。   我紧缩在他的怀里,连动也不动。这种感觉是何等的熟悉!又是何等的陌生!   只要有他在,无论有什么样的危险,我都不用担心,因为我知道他会让我躲在他身后,他会永远保护着我。   “……吴邪”   “闷油瓶?是你吗……你回来了……”   我并不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只是隐隐约约的好像听他说……   “我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我就像是魔怔一样死命地环住了他的身体。   我曾经以为候鸟飞不过大海,是以为候鸟没有飞过大海的勇气。直到十年以后我才发现,不是候鸟飞不过去,而是大海的那一头,早已没有了值得我向往人……   你走的那天,我迎着长白山满天的风雪撑着眼帘用力不眨眼,因为我怕眼泪会留下来。我昏昏噩噩的回到了你来找我的地方,却发现我竟然什么都没有剩下。   直到那时我才发现输的……彻彻底底!   不过也多谢你的绝情,让我最后学会了死心……   闷油瓶,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你……我以为我能忘记,但流下的眼泪,却没有骗到自己…… 我曾经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自己错了……错了……   【24】   身体接触到了柔软的床垫,但是手上的力道却完全没有放松。他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也没能让我放松下来。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让我用那个动作抱着他。刚开始还好,后来我的动作就开始极其的不安分起来。   【张起灵利用你毁了汪家,是他让你家破人亡,是他让你一无所有,是他在你脸上划了两千多刀,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报……仇……”   “吴邪?”   “我要……报,仇……”   我的呼吸开始极度的不平衡,我像是得了哮喘一样大口的呼吸着。脑袋在他的胸前不安分拱来拱去。   “吴邪”   我的手在他的后背上一通乱摸,突然觉得手感有些不太对劲儿。他的后背升上应该是平滑的才对,就算是有伤疤也不会这么凹凸不平。   我借着微弱的光线,一把掀开他后背上的衣料。可是我看到的,却是一大片凹凸不平的痕迹。可是……那是炸伤的痕迹……那是炸伤的痕迹!!!(上辈子张起灵为了救他,替他在湖边挡下了齐羽扔过来的那颗炸弹!还有人记得吗?)   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我眼前的这个张起灵,根本就是和我跟胖子一样……都是重新来过的人!!!怪不得在西沙海底墓的时候他会说好像和我们两个来过这里,怪不得……怪不得!!!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浑浊的眼睛了全部都是泪水。我的嘴唇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胸口,他的肌肉瞬间紧绷了起来。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他怎么会有这种反应?难道……不,不会的……   我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心脏简直痛的无法呼吸!虽然现在神智有些不清醒,但眼前那只套火的麒麟显得狰狞无比!那黑色的纹身在他身上,慢慢的浮现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体温正在慢慢的上升,这还说明什么?……说明他对我有……   我把手指和在他的皮肤上仔细的摩擦着。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却发现他好像是在躲着我的目光故意不看我。   ——————   “在你眼里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联系……”   ——————   那波澜不惊的语气仿佛就在我耳边徘徊,想上辈子我苦等了他十年,空待了他十年!到最后我居然就只换来这么一句话……一句连朋友都算不上的话……他不是对我没有感情吗?你不是只把我当成兄弟吗?……可你怎么会对我有这种反应?!!!   【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说!!!你一直都再骗我,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承认这份感情?!】“悶油瓶……你……心裡有……我”   这一次不再是疑问﹐而是一句肯定。否则他的体温绝对不会上升﹐他的身体也不会有这种反应 。   “为什么……你﹐总是要在握知道﹐一切以后你才……告诉我……”我断断续续的说着。   这是我上辈子一直想问他的话﹐只是一直都没敢问出口﹐是因为我觉得他对我的感情﹐仅仅是 兄弟而已……   他的动作一顿﹐随后动作又加快了频率﹗   彻骨的疼痛在我的身体里爆炸开来﹐我溷乱的晃着头。试图想减轻一些痛苦﹐结果却是一点儿 作用都没有。   【张起灵利用你毁了汪家﹐是他让你家破人亡﹐是他让你一无所有﹐是他在你脸上划了两千多 刀﹐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我努力的伸长胳膊去勾他的脖颈﹐他也很配合我的低下了 脖子。我死死的抱住他的身体﹐全然不顾我的身体已经成了对折的形状。这对嵴柱来说是一种非常 大的伤害﹗“闷油瓶……别﹐走……你走了﹐这裡﹐疼……”   我指了指心脏的位置﹐他伸出手臂紧紧的搂着我的腰。   期间﹐那道如同鬼魅般的声音仍然在我耳边环绕﹐与此同时他直接又往前狠狠地顶了一下﹗我 浑身一抖﹐全部都射在了他的胸膛上﹗他也加快了速度﹐有快速地动了几下﹐也一股脑的射在了我 的体内﹗我只感觉到有一股热流直冲击我的前列腺﹐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快感还是痛感。我直接张开 嘴巴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同时狠狠的用力﹗嘴巴裡还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高潮过后﹐我已经筋疲力尽。我知道他也累的够呛﹐他连地方都没有动﹐抽出软掉了的分身﹐ 直接伏在了我的身上。   我则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身后撕裂般的痛正在我身上一点点地蔓延。   “吴邪……”   他的气息也非常的繁乱﹐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呼吸这么沉重。   只是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听他说什么。我只记得我在他耳边不断的说着一句话……   “闷油瓶……我疼﹐我……好疼……”   闷油瓶﹐我爱你……   我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爱你……   张起灵﹐我恨你……   我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恨你。   因为你亲手埋葬了我的闷油瓶……   闷油瓶啊闷油瓶﹐你又不是张起灵﹗既然爱了﹐为什么不说出口﹐你有什么好顾虑的﹖﹗你也 知道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怕只怕这辈子你许下的承诺会变成你对他欠下的债﹗﹗﹗ 因为情债二字﹐是永远也还不清的……   【25】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我是被疼醒的。后腰像是被什么撕开一样的疼。我甚至连动一下都费劲,但是起码比昨天晚上起来的时候已经强了太多。只是腰部还是酸痛,后面更像是像火烧一样。   我根本用不上一丁点儿力气,只得重新躺回到床上。身旁空空如也,我这才反应过来……张起灵不见了……   如果这是以前,我肯定会非常暴躁的想把他找到。这是我现在已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失踪,要是不失踪就不是他的性格了。不过我到时真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想到这我条件反射的掀开被子看了一眼里面。   呵呵,果然一片狼藉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各种翻云覆雨。甚至觉得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我挣扎的站起来按照往常的习惯撕掉日历,刚准备把那页废纸扔进垃圾桶里,电话就响了起来。我费劲力气拿起电话……   “哪位?”   “小三爷?”   “是我。”   接电话的应该是吴三省的伙计,那个伙计迟疑了一下,说:“盘口来了一个怪人说是你的兄弟,非要我们告诉他你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他什么来路,不过看他滑头滑脑的,不像是个好东西,就给你打发了,他临走的时候留了个电话号码,你要不过来看看?”   我心下一惊,在看一眼日历,这才反应过来,老痒应该出狱了……   “那个人是不是和我差不多年纪,但是比我看着老成,板寸头,三角眼,鼻梁挺高的,架着副眼镜,戴着个耳环,看着不伦不类的,而且说话还不太利索。”   “对,对,对!他娘的,那家伙一句话要结巴个十几次才讲完,差点没把我憋死。   我揉了揉眉心,心说:就不能让我好好的过个假期吗……   我把电话号码要了过来,又打了过去,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谁——谁——谁啊?”   我沉默了一下随后大叫:“你女乃女乃的蛋,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啦?”   他愣了一下,发出几声兴奋的声音,也大叫:“你——你女乃女乃的蛋,三——三——三年没听你说话了,当然听——听不出来了,你看你那嗓子,还真发育了。”   “你他娘的晚上没事吧,哥们我为你接风,咱们去搓一顿,喝个痛快。”   “那——那感情好,老子三年没吃过大块肉,这次要吃个爽!”   我胡乱洗了个澡,把家里收拾了一番,尤其是浴室和卧室。简直是一片狼藉,又不好让王盟来收拾这些,谁知道那小子会往哪里想。   晚上九点,我到约定的酒店等着老痒,把菜单上所有大块肉的菜都点了一份,不一会儿老痒就来了,脸肿得像个猪头。   我们见面,二话不说就先干掉了半瓶五粮液,直喝到酒足饭饱,桌面上盘子底朝天,才发现已经说得无话可说了。   “你实话告诉我,你当年到底他娘的倒到什么东西?你那江西老表竟然还被判了个无期。”   “不是——是我不告诉你,就算我告诉你了,你也不明白。”   “你拉倒吧,老子可不是三年前的毛头小子了,告诉你,老子现在也算小有名气,唐宋元明清,只要你能说出形状来,我就能知道是啥东西。”   老痒看我一本正经的,大笑:“就——就你那熊样,你还唐宋元明清!”说着说着,他就要用筷子蘸着酒,在桌子上画了个东西,“他——他——他娘的,你见过这东西没?”   他画的东西我当然知道,就是秦岭的那棵青铜神树。但还是不耐烦的说:“你个驴蛋,蹲了三年窑子,画画一点也没长进,你画的这个叫啥?整个一棒槌!”   老痒自己看看也觉得画得不像,说道:“你——你——你就凑活着看吧!就你那——那眼神,也就只配看这种画!”   我又仔细看了一下,实在没有一个很有把握的结论,对他说:“这玩意好像是一根流云柱,你看这几个分叉,你的意思是花纹吧,画得和树叉似的,我看不出来!”   老痒压低着声音,很神秘的对我说:“你还别——别说,这就是树叉,我倒的那东西就是棵树,不过不是棵真树,是青铜树!你见过没?”   “这东西得多重呀,你小件的东西不倒,倒个宠然大物,这不找逮吗”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剥了一个葱爆大虾,丢到嘴里说道:“我哪有这么蠢,我——我就带了四只陶——陶盘子,还——还有两块玉出来,是我老表非要把这青铜树搬走,说这是宝贝!他娘的,我两个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发现这树是长大地里的,我们往下创,创下七八米都看不到树的底,你说怪不怪?这树不知道插到地下有多深!我估计这玩意不简单,插在那边肯定有什么用意。”   老痒神秘的笑了笑说:“其实我——我也不算是啥也没捞——捞着,你看这东西——丁?”说着就指了指他的耳环!   我邪魅一笑,凑过去一把楸住他的耳朵,这只六角铃铛无论外形,颜色,除了小一点以外,与我在尸洞和海底墓中见到的那种一模一样。我不得不说他那还真是煞费苦心,为了引我入局。连解子扬都难逃虎口。我也趁机撇了一下他的耳根,只一眼就更加坐实我心里的想法。   【果然是你……】   他被我楸的咧起嘴巴,大怒:“你--你--你他娘的喝多了,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楸我耳朵,你再--再楸我就和你急!”   他一把拍开我的手,赶紧捂住他的耳朵。   “这玩意也是从那墓里倒出来的?”   他揉着被我楸红的耳朵,说道:“还能从哪来?老子--老子现在就剩下这--这家当了!你帮我瞅瞅,改天给我卖了!改天我也过好生活!”   他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说道:“这玩意是我--从那粽子身上扒下来的,我老表说那斗是满清初的时候一个总兵的,这东西就戴--戴在他耳朵上,我看不错就顺下来了,怎么,这东--东西还有来历不?”   我叹了一口气,随后把鲁王宫和海底墓里的事和他讲了一遍,只见到他听得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被我说的一楞一楞的,半晌才感叹到:“我的姥姥,本来我还以为我的三年牢也够我吹一辈子了,和你一比,就啥都不是了。你干的这事逮住就得枪毙呀,真是三年不见,刮目相看。”   我呵呵一笑,指着他说道。   “不过奇怪了,这种铃铛诡异的紧。只要一发声,就能蛊惑人心,怎么你戴在耳朵上却一点事都没?”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问我我问谁去?说不定物有类似。我拿下来让你瞅瞅!”   说着他便把耳环摘了下来。   我拿着耳环闻了闻味道   “里面灌了松香,这铃铛已经响不起来了,你小子命大,要是没有灌,你早疯了!不过——这东西既然是耳环,就应该是一对,还有一只呢?”   “另一只在我老表那!”   他把耳环又戴了回去,说道:“你要真喜欢,我那斗里还有四五只棺材没开,是一个家族墓葬。埋得很深,我们可以再去看看,说不准还有类似的东西。”   我摇头道:“我这人命寒,这两次要不是我运气好,早就交待了,我劝你最好也别动这心了。这年头,还是安稳点过日子好啦!”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还执迷不悟,到时候我让你死的连渣都不剩。   我的语气十分的强硬,本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却没想到老痒闷哼了一声,说道:“话——话不是这么讲的,你他娘的有家里给你撑——撑着,干嘛都可以,我已经浪费三年时间了,你看我现在连手机都还没有用利索,家里老妈还指望我给她买套房子呢,我不动——动歪脑筋不行呀!我已经想好了,先在杭州待一段时间,接着还得去秦岭,怎么样也得先倒个十几万回来,这次我学得乖点,到时候倒——倒到了些东西,你也帮我出手点。”   我说道:“你他娘的,你三年窑子白蹲了,我可告诉你,出来再犯再进去可是二进宫,可是从重罚,你要是一不小心,说不定就直接被毙了。”   又喝了几口酒,我随口问道:“你娘现在怎么样?三年没见你,现在你出来了,她老人家肯定开心极了吧?”   本来是想吓唬吓唬他,只不过我还是低估了他的反应能力。同时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只见他稍微愣了一愣,紧接着双眼一红,哽咽道:“别提我娘,一提我就心酸,喝酒喝酒!”   本来想和他扯开话题,聊点儿别的。谁知道他一直在那儿跟我嘚嘚这件事没完。我被他说的烦了,只能一口答应下来。   心里却有些皱眉,这个死皮赖脸的劲儿还是没改。   老痒一听我肯帮他,大喜过望,忙不喋的点头,“你说的我也懂,但那汉墓哪里有那么好找,我就不信你能找得到!”   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说道:“难找也得找,想发财哪里有这么容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下去之后任何事都得听我的,放屁也得先通知我一声,听到不?”   老痒一边给我添酒,一边拍马屁道:“那是那是,你老吴是什么人呀,你放个屁都是香的,只要能倒到四百万,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不要说不放屁,你让我做牛做马都行!”   【给您这么个大人物做牛做马,还再生父母~就你那年龄当我爷爷都不为过,我可真没有那个福气给你当再生父母……】吃完饭我们两个各自回去,经过一个广场的时候。我绕道去了假山,在假山的石头缝里拿出来一块黑布。抽出里面的东西别在腰间,又把那黑布做了简单的处理。这才放心的走回了家。   我不再是十年前的天真无邪,即使再来一次。即使一切从头开始。我也不会再有心慈手软的一面。   毕竟,老痒是我儿时的伙伴……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毕竟……   呵呵呵,毕竟这个人他不是老痒……   对于我来说,也算是个故人了吧。   用钥匙打开门后,身体下意识的紧绷。总觉得房间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我顺着墙摸到灯的开关,光线立刻充斥着整个房间的角落!   那人静默如水,像一个石雕一样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抬起头45度望着天花板。   “你不是走了吗?”   “没有”   “你去哪儿了?”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几个盒子,并没有说话。我走过去拿起其中的一个看了一眼。   老脸刷的一红!   我楞在原地呆若木鸡,他却只是撇了我一眼就走进了房间。   我拿着的盒子,上面赫然印着三个大字!   “润——滑——剂”   【26】   我放下润滑剂冲到门口,一脚踹开了房门!他坐在小沙发上,抬头看着天花板,根本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好像我踹门进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简直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你买的什么东西”   “……你后面有伤,这些应该能愈合伤口。”   “你……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我简直想把那管润滑剂拍他脸上!   可他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低下了头,看样子好像是又去发呆了。   我有些怒不可遏的一把关上了房门,坐回到沙发上猛灌了一口茶水。茶水是隔夜的,有点儿凉,不过现在喝下去倒是能灭灭火气。还没等喝完一口,手机铃声响的那叫一个干脆!我他姥姥的一口水没喝完直接喷出去了!   “他娘的谁呀!”   “呦——呦呵,大,大晚上,发这么大火气,不怕,起——起痔疮啊”   是老痒。   “没事儿,刚才火气有点儿大而已。”   “啥——啥事,能把你给——气成这样儿?”他的语气倒是有些像是在嘲笑我。   听到这里,本来我的火气就没灭,让他这一忽闪更大了!   “老子让狗把屁股给咬了!你奶奶的蛋!有事儿放屁没事儿滚一边儿去!别扰老子清梦!”   我直接撂了电话,也根本没有听他到底要说什么。我把电话直接摔在沙发上,一屁股坐在上面!知道平静下来的时候,我才有些发愣。   脾气怎么会变得这么暴躁?这根本就不是我一个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人所拥有的情绪。直到现在我还在想这是不是一场梦,只是……我抬起手摸了摸脖子上那道凹凸不平的伤疤,也许现在只有这个能证明我重新来过的存在……   泡了杯咖啡准备熬夜查一下资料,可是查着查着眼皮就开始打架。果断的把资料往茶几上一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准备往卧房走。刚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张起灵一个晚上都没有出来过。   悻悻的缩回手来,认命地回过头看了一眼沙发,紧接着长叹一声。   “我果然还是跟你有缘呐……”   直接躺在沙发上,把资料往脸上一盖。不到几分钟就感觉有些困倦,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我刚才整整喝了一杯的咖啡。现在居然一点儿作用都不起,看来是个冒牌货……   不过……老痒也是个冒牌货……   怪不得上辈子我就觉得他不太对劲儿,从小到大书没读过几天居然有那种头脑。要不是那天凑近他耳朵边上发现他脸上附着人皮面具,我估计到今天还没有办法解除你心里的这个疑惑。那张人品面具虽然很薄,但是我还是能一眼认出来。毕竟这十年,我也曾经易容过不少的人……   想着想着就入了神,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迷迷糊糊的正睡着,突然感觉脖颈下面一凉!我猛地睁开眼睛,条件反射的冲着那人就是一拳!我自认为我的反应速度很快,但是我这一记拳头却是被那人成功的躲开,还被他反握住了手。   稍一偏头,就对上了那一对儿深邃的眸子。他的眉宇间有过不到半秒钟的微皱,但是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你做什么”   我问的平淡如水。   “……”   “我知道你不是哑巴,说话。”   “你睡着了……”   我看他没了下文,说话简直比老痒还慢半拍儿!这急得心里像猫挠一样。   “然后呢?”   “……沙发,凉……”   “你说话超过五个字会死吗?”我咬牙切齿地问他。   “……”   意料之中,又没有屌我。   不过对此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算是栽在他手里了。   看了一眼半开着的卧室门,我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径直走向卧室。   笑话,既然舒服的大床就在我面前,老子何必睡沙发!   后来的事情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张起灵一天晚上都没有进入卧室。我就这样一觉睡到大天亮,行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我忙着收咯这次要去秦岭的东西,根本无暇顾及张起灵。期间还给胖子挂了几个电话,他在那边鬼鬼祟祟的说什么在饭店陪朋友吃饭。我估计他肯定是在哪儿泡妞,找个借口来搪塞我。   老痒后来又来找了我几次,问我应该准备些什么东西,我写了张条子给他,让他去办齐了,还特地交待他:“咱这是要命的买卖,可千万别贪便宜。凡是就挑最好最贵的买,你要是给我弄些水货过来,大家一起完蛋。”虽然早就知道他肯定是挑残次品买,他这种人一肚子坏水儿。原先我就已经见过太多次了!只是这一次主角是我,这情形可就大不一样了~“小哥,我出去一趟,时间应该会很久。你先在这住吧。最长一个月以后我就会回来,冰箱里有吃的物资每三天王盟来换一次。千万别到处瞎走,到时候还得找你。”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后把身子靠到了沙发上,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   我习以为常的没有任何的反应,开门关门一气呵成。到古董店嘱咐了王盟几句话,我这才往火车站赶去……   开往西安的长途卧铺汽车上,我和老痒并排两张床,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后来换了私人承包的大巴。这车一会儿上高速,一会儿下高速,在山沟沟里转来转去,无聊的紧,我就和老痒瞎侃,说那地方可能有个汉墓,这地方可能有个唐陵,说的老痒恨不得中途下车去挖。   老痒问我要不要去三年前倒的那个斗看看有什么东西剩下,说不定还能找到点线索,我笑嘻嘻的说:“你要是还能找到那斗在什么地方,我就和你去看看。”   老痒也朝我贼笑,说他早就留下了记号,我大笑:“三年了,在那种深山老岭里,什么记号能保存三年?”   他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就瞧好吧,我那记号别说三年,三十年都还管用。”   后来也不知道聊些什么,干脆懒得理他,晕晕沉沉的,就睡了过去。起码要用现在的时间赶紧补补觉,到时候可就有的苦吃了……   到了西安后,我们找了个小招待所过了一夜,吃了当地的酸菜炒米和芙蓉汤,顺便逛了逛夜市,直逛到十二点多,老痒惦记着炒米的味道又嚷着要去吃夜排档,我们就在路边随便找了家排档坐了下来,点了二瓶啤酒,边喝边吃。   他对着大排档倒是非常的感兴趣,死拉硬拽的非要把我拽过来。   我启开一瓶啤酒,递到他面前。他伸手来接,我却没有松开酒瓶。   我抬起头冲他贼笑了一下:“你家教挺严的哈~”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实际上充满了试探的意味。   “啊?”   他被我问的有些愣神儿,尴尬的笑了两下,有些敷衍的意味。   “唉,瞧——瞧你说的,我爹死——死得早,俺家——家就俺娘一,一——一个人。那家叫可,可,可算是严了”   “说实在,我还真替你感到悲哀,以前在家里你都没来过这种地方吧~”   “可——可不咋的,这种地方我——还真没来——过,我说你他娘的,喝个酒,婆婆妈妈的,把着——老子酒瓶子也不给——我松——松手!”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耐烦,我这才笑嘻嘻的把手松开。心里更加肯定,是他……   我也没有任何的忌讳,边喝边聊起明天倒斗的事情。聊着聊着,就听边上一老头说道:“两位,想去啊答做土货买卖勒?”   我们正聊得起劲,他这句话没头没尾,口音又重,我虽然知道他在问什么,但是老痒不知道。老痒“啊”了一声,问道:“啊答是什么地方?”   那老头子看我们听不懂,便换了口音很重的普通话问我们:“俺的意思是两位想去啥地方做买卖?是不是来挖土货的?”   “我们是来旅游的,对土特产不感兴趣。老爷子是卖土货的?”   我笑的一脸纯真,倒把那老头子笑得一愣。随后对我们摆摆手就走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去,那老头子对他几个同桌轻声说道:“没事没事,俩个青头,哈也不懂,不用搭理。”   老痒听了脸色一变,招呼我快走,我们丢下十块钱,就快步离开这个路边推。直走到一个转弯处。   老痒鬼鬼祟祟的往后看了一眼,说道:“那——那老头子不简单,刚才他对同桌说我俩是青——青头,我在牢里听那几个走江湖的人说过,这青头就是指我们不是道上的人,这一班人可能也是来倒斗的。”   我心说我当然知道,接着笑了笑:“那也不至于要走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老痒拍拍我,说我不懂,这黑道上的事情说不清楚。我心说你不清楚,我到是清楚,我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儿小事我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只不过……刚才那个人的眼睛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猛拍了一下脑门儿,告诉自己不要瞎想,这可能是我的后遗症。   自从重生回来以后,总觉得每个人在我面前都是一样惺惺作态的假象来诱导我。不过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   第二天,我们不到七点就出发了,每人负重十五公斤的装备和干粮,秦岭之中山溪众多,不需要带太多的水。   经西宝高速大约三个小时的车程到达陕西宝鸡的常羊山。然后又转向嘉陵江的源头,这个时候,突然间听到一声爆炸声从远处传来,震得车窗玻璃翁翁作响,全车一阵骚动,我往窗外一看,只见对面山上漫起满天的尘烟,老痒吓了一大跳,问我:“咋——咋回事?地——地震啦!”前面一个当地人样子的中年人回过头来说道:“两位外地来的,这都不知道?那是有人在炸墓。”   老痒道:“我滴个——乖乖!这光天化日——之下,这盗墓的胆——胆子这么大?”   我到是淡然一笑:“对面那山和这山可不一样,别看中间只隔着一条嘉陵江,我们这边还有盘山道,那边可是连走路的地方都没。你就算现在报警,警察赶到那边最起码要一天一夜,除非你能长翅膀飞过去,不然就只能干瞪眼。”   老痒点点头,又问:“那就没个啥好办法?”   “需要你想办法还要警察干什么?你别咸吃萝卜淡操心,好好管好你自己的事儿。”   “你——他娘的——还教——教训起我来了——你……”   “行啦”   我嫌弃的冲他摆了摆手。   “就你现在的这个语速,明天早上你也说不完。”说完我不在理他,而是转头看向窗外,只见一片莽莽森林,成片的树冠之下所发生的情景根本无法窥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那一伙人……   车又开了个把小时,总算到了太白山脚下,我和老痒下了车,他晕车晕得厉害,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的。但是这丝毫都不减少他对秦岭里面的期待感。背着个包还摇摇晃晃得要往大山里走,我一把把他抓了回来。直接把他拉到了边上的农家乐小旅馆,起码也得先把向导等过来。要不然仅凭我们两个人现在的这些经济力量,说不定还真的进不去秦岭……吗?   我看着老痒熟睡的脸,露出了一丝阴笑。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老痒把我推醒了,轻声叫:“老吴,快——快——快起来看,这人是谁?”   窗下楼外地天井里,站着五个人,为首的一个就是我们在西安路边摊上遇到的那个老头子。他正用一根树枝在地下划着什么,然后另外四个人不停的点头,就走了出去。他们走远,老痒紧接着就跑下楼去看他们刚刚站的地方。那老头子在地上划了好多四四方方的方块,老痒问我:“这——这老家伙划的是啥?怎么像俄罗斯方块?”   我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啥俄罗斯方块,这是张平面图,这两排是石人石马,这里就是封土堆。这条是整个墓区的中轴线,看样子他们是有计划的在找一个大墓。”   老痒问我:“啥朝代看得出来吗?”   “你以为我是神仙呀,快去把帐结了,我们跟着他们,有大墓的地方边上肯定有陪侍墓,咱们捡他们吃剩下的也够嚣张也。”   我们两人匆匆忙忙的买了几个烧饼,一路急赶,只往山里追去。跑了大约十五分钟,总算看到那内个人正蹲在地上休息,老痒拉着我躲进灌木从里,轻声说道:“我——我俩别跟太紧,你看他们昆股兜里都鼓鼓囊囊的,说不是有——有枪,现在这里还有点游客,再进去点人就少了,我们想躲也没有这么容易,要是被他们发现了,那就麻——麻烦了。”   我听了觉得有理,点点头就先等那群人走远了再谨慎的跟了上去。幸好这里转弯多,跟踪他们也不是太费劲,只是皮肉糟了点委屈,被锋利的杂草和灌木刮的东一道西一道的,又疼又痒。只不过着这和我当初受的伤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老痒喘着气对我说:“老——老吴,我看就这么算——算了吧,他们倒他们的,我们倒我们的,再跟下去我就要歇菜了。”   我白了他一眼,知道他的实力根本就没有这么一点儿,二话没说就直接把他拎着领子拽的起来!一直跟到半夜,前面那批人才停下来。老痒一下子软倒地在地上,只说:“我的妈呀,可把我累的,要是他们再走下去,我就和他——他们拼了。老——老吴,他们停下来是不是到地方了?”   “不是,这里还是太浅,这里要有墓,早就被人倒了。估计是走累了休息了。你看他们生了火,估计晚上要待在这了,我们也别浪费时间,先填饱肚子睡觉再说。”   老痒叹气,只埋怨我出的馊主意:“这半夜我们也不能生火,一生火就被人发现,身上衣服鞋子都湿了,就这样睡觉鬼才睡得着。”   我把粮食往他怀里一塞:“那就干嚼。”   老痒郁闷了半天,突然说:“我们这样被动的跟——跟踪也不是办法,现在这么黑,我们偷偷的摸过去,听——听听他们在说些啥吧,要是能听到点线索,我们就不需要这么辛苦地跟着了。”   我点点头,两人三口两口的把干粮塞进嘴巴里,就向那堆篝火摸了过去。我一路走得蹑手蹑脚,不过这山里静的厉害,我们走不了多远就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们听的非常清楚。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老痒拉着我,示意躲在这里就行了,不需要再往前摸了。我两个蹲了下来,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耳膜鼓了起来。这是黑瞎子以前教给我的方法听说可以,能听到平常人听不到的声音。不过这方法还的确是很管用只听一个年轻的声音道:“泰叔,你给俺们估计估计,这还得走几天才能到?老子今天腿都快断了。”   泰叔说道:“叫你平日里修生养性,你奶奶的只知道吃喝嫖赌,泡在女人堆里,这趟有你受的。俺告诉你,这有路的还得走上三天,没路的那俺可就说不准了。你要受不住,现在就下山去吧,别再拖老子的后腿。”   老痒听了这些话,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轻声说:“听——听见没,再跟下去跟——跟到猴年马月我们都不知道,幸好没听你的。”我拍了拍老痒,示意他安静点。   那年轻人显然对泰叔有点忌讳,说道:“最近我是虚了点,你放心,这趟买卖做成了,俺们再也不用到这山沟沟里来了,俺们跟着王老板和李老板到香港去见识见识,也过过上等人的生活,对不?”   这时候,有一个广东口音的人就说了:“嗨啊嗨啊,没问题啊,我们说好的嘛,你们把东西搞定,有多少我们要多少啊,这次是一辈子的买卖,做好了大家都可以退休了。到时候香港的花花绿绿的大世界,有的是地方大把大把的花钱,这么点辛苦还是值得的嘛。”我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儿,抬起头通过树丛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个人。一看之下,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泰叔就说道:“王老板,你话别先说得这么满,可这斗在不在那地方,可就你一张嘴巴说的,话说回来,俺们合作这么多年了,俺还从来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你要是没啥忌讳,就和俺们兄弟们说说。”   王老板回道:“哎呀,我说你这个老泰嘛,就是心眼太多了,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告诉你也可以,但是说出来恐怕你还不信。”   那王老板眉飞色舞的跟他形容了起来,我则是连听都懒得听。   可老痒一听顿时兴奋起来,“那我——我们这次还真跟——跟对了。可——可这帮人精神气这么足,这一天我们还——还能跟跟。再过——过几天恐——恐怕被他们甩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   他这话因为紧张结巴的特别厉害,有几个字就说的特别的响,我忙捂住他的嘴巴,让他别激动,那边突然间就静了下来,显然已经发觉了附近有异样。   “二麻子(那年轻人),好像后面有动静,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我听到两声清晰的手枪上膛声。   正在犹豫不决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我向那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只见一排四五只手电正在向我们这个靠拢,是巡山队过来了。这时候就听到泰叔轻声叫了一声:“有鹰爪孙,扯呼。”说完几个人匆匆忙忙的把火踩灭,背起装备就往森林深处跑去。   老痒刚才还吓得半死,现在一看人跑了,又急起来,忙问我:“怎——怎么办?追——追不追?”   “不行,你看这黑灯瞎火的,我们这么个跟踪法,说不定能跟到他们前面去,我们先歇着,明天跟着他们的脚印走,相信他们也不会走太远,还得停下来休息。”   老痒心里干着急,道:“这地——地上还能有啥脚——脚印?现在不——不追就没——没戏了。”   我说:“没戏就没戏,没戏比没命好。”   我们两个在树林子里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老痒急着要跑回昨天待的地方,我直接一把把他拉住。   “得了,我估计连那就篝火的痕迹都找不到了”老痒对我很有意见,一直在我耳边唠叨:“所以说——说,昨天让你跟——跟上去嘛,你看——看,现在倒好,煮——煮熟的鸭——鸭子都飞了。”   “他娘的,哪来这么多意见,你看这里就一条山路,他们能走到什么地方去。一直往前,我就不信找不到。”   我们延着山路快步追赶。走了整整一个上午,石阶路都已经走完了,还是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再往前去就是一条被人们踩出来的小径,七拐八弯的。只通到森林的最深处。我看着心里有点发悚,这说明这后面的路连巡山队都不会去走,那算是真正进入到深山老林之中了。   我们从背包里掏出军用匕首挂在腰间,两个人各折了一根大树枝。   “这山里面有不少采药人搭的临时窝棚,里面有炊具,柴火和风干的肉类,我们如果能找到一个,那今天晚上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下,然后再做打算。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虽然已经远离旅游区。但是离真正的秦岭深处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距离,我相信前面应该还有一些村庄,等到过了那些村庄之后。才有可能找到没有被人盗过的古墓。”   我把我的想法和老痒一说,他脸都绿了,问我:“还得往里走——走?你——你看这四周连——连个鬼影都没,要——要不我们先在这——这附近找找,说不定,我们运气好,真能给我——我们找——找到一两个漏网之斗。”   我嘲笑他道:“刚来时那股雄心壮志哪里去了,你他娘的,就是一个纸上谈兵的。你看我们脚下不是还有路嘛,有路的地方就不算凶险。我们的目的地,是要到没路的地方去。再说……”   我贼兮兮的看了他一眼:“你的任务不是还没有完成吗……”   “啊?!啥——啥任务啊。行,你——你是行家,我全——全听你的,那我们快走吧。”老痒懒得和我费话,或者是直接扯开了话题。一边拿树枝敲着路边的草丛,一边就带头走去。走了不远,我们就看到一座破庙,庙前庙后有几个当事人模样的中年妇女,老痒跟我说他上去骗骗她们肯定能套出点儿话来,我则是直接把他推到一边,啪一张一百块递到这中年妇女面前,说道:“带我们过去,这一百块是你的。再啰嗦半句,老子剁了你。”   这中年妇女看到这钱,马上笑眯眯的接过去,瞬间变成一个和蔼可亲的农村大婶,说道:“别生气,别生气,俺和你们开玩笑呢,你们往北看,顺着这个路口一直往前走,直到看见一个三岔路口,走左边那条,再过一条溪,就到俺村了。”   老痒咧咧嘴,又问道:“刚——刚才有没有五个人经过?一个老头加几个年——年轻的!”   那中年妇女警惕起来,问道:“你们该不是公安吧?咋啦?那五个人犯啥事了?”   老痒看了看我,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就装腔作势的说道:“你哪里看出我们是公安?”   那中年妇女以为她猜对了,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说道:“公安同志,这俺还猜不到,你们这个月都来了七八拨人了,都住在俺村里,俺看刚才走过的那五个人不像是个好东西,那个老头是熟面孔,每年都会在俺村待上四五个月,俺早就怀疑他们了。怎么?他们确实犯事了?”   “你别多事。这事情对谁也别说,知道不?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   那中年大婶说:“那俺这算不算是提供线索?是不是会给俺写封表扬信啥的?”   老痒有些哭笑不得,一边推着我快走。一边说:“你——你放心吧,等回去了。一——一定记你一功。”   那中年妇女还想啰嗦,我们不去理她,快步往北跑去。不过我幸好我留了一个心眼儿,知道这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跑着跑着,我跟老痒说我要去方便一下,让他等我一会儿。穿过灌木丛直接跑回了刚才的那个庙。我躲在树干后面,就看见刚才那个中年女人背对着我站在门口。好像在和里面的另一个女人说着什么话,然后就见她开始脱外套,然后是头巾,最后是围脖和手套之类的东西。我清楚地听到另一个女人对他说了一句:“是”   我立刻皱起了眉头,果然让我猜对了。   直接那女人把头发上面的发簪拿了下来,发丝如瀑布一样散了下来,手一挥,脸上的人皮面具直接被她撕了下来抓在手上。她转过头在那一刹那,我吓得眼珠子差点儿瞪了出去!丝毫没有注意到手上发了狠力,直接把树的树皮给抓下了一块儿!   “哑……哑姐……”   那是哑姐,那是哑姐的脸!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不,不会的……   【27】   我失魂落魄的原路往回跑去,我尽量控制着我的表情。老痒一见到我就抱怨我怎么去了那么久!我没有说什么,只是任由着他拉着我往前走。   跑到三岔口,我故意要往那左道走去,老痒突然一把拉住了我,说:“不——不对,不应该走这一条,我——我们往中——中间去。”   “干啥,刚才那婆娘不是说走左边吗?”   老痒看了我一眼,问道:“你——你是真不知——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婆娘有问题。其实你不知道也不能怪——怪你,我——我也是在牢里听那些老大说的,这山区里有山姑子。就守在路口帮人指道,看到有油水的就骗,你看左——左边这条道。再过去哪里会有村子,就一直通到山——山上去了。那——那里面肯定有诈,说不定早埋伏着人等我们入套。”   我们背着夕阳又往里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前面有一个采药人的木头窝棚。老痒推开门走进里面,转回头对我说道:“过来看,这里还有灶台,我们今天晚上能吃顿烫的啦。”   两层的窝棚,由一只梯子相连,上面是个阁楼,里面没家具,但是铺着几块大木板,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土坑,里面都是炭灰,相信是用来生火取暖的。我们放下装备,在外面胡乱捡了点柴火,赶紧生火取暖。然后从包里掏出干粮,直接烘烤着吃。等我们吃完,外面已经黑压压一片了,四周传来野兽的叫声。   老痒点了一支烟,朝着窗外苦笑,说道:“看来今天晚上我们两个每人只能睡半宿,得有个人看着这火不让它灭掉,不然恐怕外面的“朋友”要进来了。”   这一觉睡的不太安稳,老痒的为人懒散,很可能坚持不住自己也睡了,我翻来覆去的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就自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土坑里的火还烧着,老痒已经不在屋子里了,我不经意的抬了一下头。突然看见二楼的阁楼地板夹缝里,有一只眼睛,正呆呆的看着我。   我恶毒地笑了笑,金丝猴是一级保护动物,平时很害羞,难道是被我们烘烤干粮的香味吸引来的?   我走到二楼把头探出气窗,这外面的视野非常开阔,在月光下,我可以看到一大片森林的轮廊,呈现出一种凄凉的龙色,树冠在风里摆动,好像海里的波浪一样,发出树叶摩擦的声音。【诶呀~我用的一手好比喻呀~~~】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在森林里,有一点手电光,在一片黑暗里面若隐若现。   我知道那是老痒,就走下阁楼披上外衣,向他所在的那个地方摸了过去。足足走了十分钟,才听到上风口传来的声音,是一种有节奏的敲击声,似乎有一个人在缓慢的打鼓一样,我矮着身子,慢慢地走近,很快就看到了一个人,正在前面弄着什么东西。我放慢速度,继续靠近,大概离他还有十米不到的地方,有一堆茂盛的灌木,我躲到后面,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打鼓的声音,其实是工兵铲刨地的声音。老痒光着膀子,正在地上挖着什么,那只手电被他架在树上,充当了路灯的作用。 作者有话说:看我的文章,随时要准备好,三观崩塌的准备。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的脑洞到底能开到哪里。貌似是……∞大 脆弱的人只会到处去说自己的不幸,坚强的人会默不作声的完成自己心里想完成的事情。我相信,吴邪会成功的 风雪飘摇的那个晚上,长白山上一如往常的下起了雪。挂在帐篷顶端的风灯还在不停的摇晃着,熟睡中的吴邪却不知道。那人悄悄的欠起身在他的脸侧,轻轻的印下一吻。对你而言,这也许什么也不算。但对他们两个而言,这或许是他们一生之间做过的最美的动作…… 如果你去了长白山,请你在那里驻足片刻。因为那里曾经有一场离别,一别十年…… 而今十年之期已到,有人应该回家。而有人已经苦等拾年…… 为什么吴邪明明这么恨张起灵还会这么迎合他呢?…… 相信看过迷局的孩子们应该都知道其中的原因吧:答案就是那句:“我从来都不认识什么张起灵,我心里装的从来都只是那个让我带他回家的闷油瓶……” 张起灵是张起灵,他是张家的起灵为了张家的利益而活。 闷油瓶是闷油瓶,是那个遇到危险可以让吴邪安安心心躲在身后。是铁三角里最坚不可摧的那一角。是那个和胖子跟吴邪出生入死赴汤蹈火的人。管他张家的起灵什么事?!张起灵,从来都只是一个代号,无数人都用过这个名字。闷油瓶还嫌他恶心呢! 还有,无论吴邪是否是鞋底,在闷油瓶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被他保护的天真无邪……   【28】   我看到在他的裤腰带上面,插着一把仿苏的tt30/33式托卡列夫手枪,我在采购的单子上列出了这个东西但是他和我说的是没有买到。只不过幸好有些事情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所以这一次我做了十足的准备。他的心机其实非常的缜密,简直是深藏不露。而且他的演技绝对要比张起灵还高!   老痒非常的警惕,他每挖三下,都要停下来听听周围的动静,我经验丰富的站在下风口,风声把我发出的一切声音都吹到了另一个方向,他始终没有发现我。   他挖了足有半个小时,突然,他的铲子似乎插到了什么金属的东西,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他停止了挖掘,俯下身去,我看到他从坑里拿出了一根棍状的物体。我当然知道那是青铜树的枝杈。否则他也不会带着一个胶皮手套。   老痒略微擦拭了一下,并没有仔细看,而是急忙将这个东西用布包好,塞进自己的包里。山风逐渐弱了下了,有点改变风向的迹象,我偷偷的起身,开始向后走去,我加快了脚步,顺利的回到窝棚里,不动声色地睡了下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不一会儿,老痒蹑手蹑脚的走了回来,他看我还在熟睡,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开始往篝火里加柴。   他轻声将他包里的那根棍状物体拿了出来,开始用布擦拭。   老痒的脸上也出现了疑惑的表情,他把这个棍子颠来倒去的看着,脸色变得很难看,看样子,他只是知道有一个东西被埋在了那个地方,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我装成刚睡醒的样子,翻了个身,半睁开眼睛,咳嗽了一声,问他:“老痒,几点了?”   老痒正在聚精会神的研究那根棍子,我突如其来的一问,把他吓了一跳,他慌忙间把这根东西放到了自己背后,然后看了看表,说道:“三……三点多了。”   “哦!”我装做没有看见他的窘迫的动作,揉着鼻子坐起来,说道:“恩,那我们该换岗了,你睡觉吧。”   老痒支吾着应着我,手放在背后,偷偷的想把那根铜棍往背包里塞,我心中暗笑,装成想活动手脚的样子,站了起来,一边打哈欠一边向他走去。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上紧张,怎么努力也无法将那根棍子顺利的塞进去,我悠闲的晃到他的边上,装作想去他的包里拿东西,他看见我附下身子,一下子过于紧张,那铜棍脱手就滚了出去,一下子滚到我的脚边。   我装做很吃惊的样子,问他:“这是什么?哪里来的棍子?”说着,就要弯腰去捡。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大吼一声:“不能碰!” 说完竟然像疯了一样冲了过来,我往后一撤步就躲过了他的进攻,他把铜棍拣了起来,迅速用布包了,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这…这是我们家传的宝贝,你们外人不能碰的。”   他看我不说话,以为我不信,又尴尬的笑了笑:“真的,不骗你,这东西…是我家祖传给我的…”。   “呦~你张家的祖宗是闲到蛋疼把一根青铜棒子埋在秦岭?!”   “你……你说什么?!”   “海上的来客~好久不见了……”   我的瞳孔在一瞬间紧缩!双掌成风直接将的面门袭去!他的反应速度也是极快的,以我的身体素质,竟然占不到任何上风!我只能把他一下一下的逼退到篝火旁边,打斗之中他似乎是就没有留意,裤腿一下子蹭到了火苗!火舌席卷而上,他分神的时候我奋力飞起一脚把他踢出老远,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心理准备我会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躲闪不及。那就没有任何的准备,下意识的抬起手来错住我的胳膊,我随劲儿把他的手压了下去!抽出军刀直接冲他动脉划去!他下意识的闪躲,反身别住了我的手!我右手一松,直接用左手在底下抓住了刀柄,这刀柄是我事先设计好的。刀柄有一个按钮,只要一按就会喷出蛇毒!我用力的按了下去,青色的烟雾瞬间曾经的那个人的鼻腔。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痛苦,我也再也没有犹豫,直接抬起手来朝他的耳后借着巧劲儿快速的用力一划!   “嘶啦~”   ……   ……   手中抓着的一层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手里紧握着的匕首或许是因为过度的惊吓已经掉在了地上。我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张面具之下的脸。   那人星眸朗目,但是穿着老痒的衣服,怎么看怎么别扭!但是却完全掩盖不住他那嚣张的气势!或者说是杀气。他吸入了蛇毒,现在全身上下处于麻痹的状态。整个人半依靠在墙壁上,就是没有倒下去。   这张脸完全颠覆了我整个人生观,以及世界观。我以为和青铜铃有联系,不是张家人就是汪家人。之前的种种迹象都表明……我以为他是张海客。毕竟真正的老痒早就已经死了,就算是上辈子骗我的那个,我只能相信他是一个被物质化出来的……复制品。只是我没想到……   “小三爷可当真是厉害呀~真没想到,居然被你发现了……”   语气中有些惊讶是肯定的,但也有些不屑一顾,好像是在嘲讽我能发现他不是老痒只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而已。   那人冲着我邪魅一笑,笑容中是低挡不住的杀气。我苦笑了一声,抬起头看着那张熟识的面孔,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儿,我重重的深吸了几大口气。这才和不容易恢复了语言系统……   他看着我的眼神似乎是认识他,他皱起了眉头看着我:“你……认得我?”   “呵~”   我冷笑一声,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小花妹妹,别来无恙~~~”   “你……你怎么……”   难得会见到他语气结巴,惊讶的同时我心里还是有些暗爽。   “我怎么知道你是吗?”   我扔掉手里的人皮面具,面对面的与他对视着。我努力的平复着自己惊讶的心里,尽量不把它流露在脸上。   “因为这个”   我指了指他眼睛下面的泪痣。   【我记得上辈子的时候,有一次我从外面处理完堂口的事回来,当时他正在化妆准备唱戏。黑瞎子在旁边拿着眉笔给他描眉,他说解雨臣脸上这颗泪痣长得是最漂亮的。黑瞎子贼兮兮的笑了一声,然后就低下头去,一下子吻在了那颗泪痣上。当时是彻彻底底的闪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哪有一个正常的男人会长泪痣,也没有哪个男人会像你一样长得这么妖孽。”   “呵~十几年不见,你的变化倒还真是大。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涉世尚浅的人。”   他的语气中有一些不屑,似乎是在嘲讽我。   “你解家小九爷老谋深算,还不允许别人长进了?我记得我小时候还说要娶你呢,怎么也不见你到了我家来提亲呢?~”   “我没有时间跟你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你撕下我这张面具意味着什么?”   以前开玩笑开习惯了,现在倒是有些不太适应这个跟我“刚认识”的解雨臣。   “利用都被利用了。大不了一死,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如果你要杀我,绝对不会站在那儿废话。以你的性格,你早就动手了”   “别说的你好像多熟悉我似的。我不吃那一套”   “你想多了,我也没打算请你吃。”   我们两个人针尖儿对麦芒,剑拔弩张的好像马上就要打起来一样。   你老谋深算我也不是涉世尚浅,斗心眼儿你还不一定能斗过我。   “你们这次有几个人?”   我一句话说出来就见他眉心猛的一收!他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着我,我当然知道他在怀疑我不是吴邪。我笑了笑走到他面前,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看的我倒是饶有兴趣地调了调眉,这情形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猥琐的大汉,把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逼到深巷里一样。我用手揪起我的脸皮来,故意捏了捏。   “纯天然的,用不着怀疑。我就是吴邪”   “世界上长得一样的人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长了一张跟吴邪一模一样的脸。”   听到他这么说我倒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长得……一模一样?!!!   “先别跟我废话,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到底来了几个人?”   “我知道的就我一个”   “哦~这样啊”   我有些开玩笑的语气让他很是不爽。他这种心狠手辣的人,肯定是不喜欢听这种语气,但是我就是要用这种语气来气他。   “你相信我说的话”   “其实有的时候你这种人说的话是最可靠的。”   他脸色很阴沉的看着我,然后坐在地上从背包里取出两瓶烧酒,丢给我一瓶。自己喝了两口,才说道:“本来这次是想一个人来的,但是又觉得没意思,然后就找到你了。不过装成你这个发小还真是不容易,躲在人皮面具底下弄的我很不舒服啊~”   说完他还象征性的撑了撑懒腰。   我感觉出他话里有一丝讽刺的意味在,听了让人窝火“你以为我心里舒服吗?我可告诉你,我从来没像信任过别人一样信任过老痒,你竟然用他的身份来利用我,不得不说你真太不是东西了。”   他失笑道:“利用?你说的未免也太复杂了,其实我说出来也不怕你生气,我就是觉得一个人来秦岭太没意思了,然后就去杭州把你找出来了。这完全是我个人的事情。不过也可以说算是我解家的事情。”   我在心里默默的发了个白眼儿,先说如果这是上辈子的我发发火也就过去了。只不过我是重新来过一遍的人,现在要是还能信你这些话,那可真是大白天活见鬼了。   我喝了一口烧酒,接着讽刺道:“什么个人目的,就是在这里挖出一根棍子吗?”   我的嘴巴很缺德,心里虽然在想不要逼他太紧,刻薄的话却还是忍不住丢了过去。   不过他却很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是”   我心里有点儿打鼓,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我还是保持着平静。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这件事情的原委给勾出来。   我冷笑道:“这种事情,为什么要一个人偷偷去做?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你竟然用他的身份把我引出来,就应该有十足的把握。不然你以为我会和你抢这根棍子吗?”   他沉默了很久,才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这根棍子,其实是老痒的江西老表,从那个清墓里倒出来的,其中的过程,我上次已经和你说过了,只不过有一个细节,我没有告诉你,当时他们试着移动那颗铜树没有成功,但是老痒的老表坚持说这个东西很不一般,然后他就用金刚锯把一根枝桠锯了下来。”   “你是说,那根枝桠,就是你刚才挖出来的那根东西?”   解雨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解子扬的老表把这根东西锯下来后,天天贴身拿着,当成宝贝一样,连看都不让他看一眼,还说其他东西都归老痒,这个东西给他就行了,后来他们被抓进监狱。刚开始他的老表只是突然变的有点神经质,逐渐的……他整个人好象越来越失常起来…”   解雨臣好像想到了什么低下了头,过了将近能有一盏茶的功夫才抬起头来,重新看着我:“吴邪,你相信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阴人?”   “哦,你是说那种在阳间给阎王爷办事情的人,表面上和普通人一样,需要吃饭睡觉,但是能和鬼对话。睡觉的时候,鞋是放在床下的,而且鞋尖朝内?”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献丑了。”   我朝着他抱了抱拳!心里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解雨臣继续说道:“老痒那个老表,自从拿了那根铜树的树枝之后。开始变的有点神经兮兮的,老痒说他自己听到…身边有人在讲话,但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个鬼地方,绝对不会有人讲话,老痒听不见他却能听见。这个情况越来越严重。直到他们两个人走出大山的时候,老痒的老表已经不仅能听到人讲话,而且还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甚至还断定,自己被阎王爷选中变成了一个阴人,他所看到听到的,都是在阳间的孤魂野鬼。”   他表情很是严肃的看着我说这些话,我们我默默笑,顺便抽了抽嘴角。   【你台词背的倒是挺全呐】   “幻听和幻觉。是严重的精神分裂的现象。”   “其实他在入狱之前,已经很不正常了。经常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会和空气对话,有一次在酒店的餐厅里,他一个人叫了一桌子的菜,硬是要服务员上了四套餐具,说是和三个朋友吃饭,然而实际上,另外三个位置上却根本没有坐着人。他在那里聊的兴高采烈,把服务员吓得半死。”   “所以这就是你来找这根棍子的原因?”   “这毕竟关乎解家,我又信不过别人。只能自己亲自出马。”   我又喝了一口烧酒,突然冒出来一句:“那就是说他们两个那次回来的时候,最后一站就是这个窝棚,老痒半夜里起来方便,发现他的老表不见了,后来出去找,就发现他正在你刚才站的那个地方填土?”   他顿了顿:“你怎么不早点儿说你的推理能力这么强?害得我口干舌燥的说这么长时间。”   “因为你声音比较好听。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我看他的表情明显是被我的话噎一下,心里一个小人儿仰天长笑!得瑟的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准备冒险碰一下这根棍子吗?”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黄鹤楼塞在嘴巴里,摸了一下裤兜……   【尼玛!忘带打火机了!】   这个时候解雨臣露出了一个非常古怪的表情,轻声说:“我不知道,虽然我带着手套,但是只要我的手一碰到这根棍子,我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好像这个窝棚内不止我们两个人……但是,你难道就没有听过……知道的越多就死的越快吗?”   电光火石间,说是迟那是真的迟了。他已经把腰间的那支枪顶在了我的太阳穴上。   我身体下意识的一僵,转过头笑盈盈地看着他。然后按住他的手往回一扣,扣动了扳机。枪口冒出了蓝色的火苗,我把黄鹤楼往火焰上一放,吸了几口,顺利的把烟点上。   “谢谢啊,你怎么知道我没带打火机。”   我回过头,冲着他报一个亲切的微笑。但我明显可以看得出来,他要不是淡定,估计现在已经气的吐血三升倒地而亡了。   我明显看着他握着“枪”的手都有一些微微的颤抖,应该是气的。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我那个时候两个星期就去看他一次,他就会把他的事情都告诉我。我也只好帮他打点一下监狱里边的事情。你也知道那种地方,他那种性格难免会受欺负 ”   我在心里呵呵一笑,先说你要骗我这个早就看透一切的人还是太嫩了。真正的老痒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他怎么会去跟你联……系?!!!   我吸了几口烟,又吐出来几个烟圈儿。刚准备放松一下,突然脑袋里像是短路一样紧绷了一下!   我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瞪着解雨臣!   “你干什么”   “你……你和老痒是什么关系?”   该死的,大脑短路现在才想起来这个关键的问题。老痒的原名是叫解子扬,解雨臣也姓解!他刚才又说要来解决,自家的事情……   那就是说老痒是……   “他是解连环的私生子。”   “就这些?”   “他应该比我大一点儿”   “然后呢?”   “解连环也是我爸”   “啥?!”   “对呀,他是我哥哥。有问题吗?”   “……”   我这一次是彻底的被他吓着了,准确的说是我的心跳跟的上血压跟不上。   然后我的世界观,就在我发小的几句话过后再一次彻底的崩塌了!只是我不知道的是,刚让我帮他和崩溃的事情……还在后面……   【29】   解雨臣没事儿人一样一脸看好戏的看着我。看我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   “他的确是我哥哥,不过是同父异母。我也是前几年才知道有他这一个哥。”   “怪不得他从小到大都说没见过他爸,一直都是单亲家庭。不过他妈……”   “别说他没见过,我都没见过解连环几次。”   说着从包里拿出那根棍子,吹了一下,说道:“不过我不知道带着手套有没有作用,说不定我已经中招了,刚才你要拿,我吓坏了,所以才撞了你一下,要是你疯了,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家里交代。”   他话说到一半,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的身后,喉咙里发出一阵莫名其妙的声音。   我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眼睛半睁着看着他:“你也太无聊了。”   解雨臣一边笑一边站起来,对我摆手道:“他说他老表碰到这根铜棍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还是正常的,我想这个铜棍发挥作用,还需要一段时间。”   “一根青铜棒子就让你解当家出马?”   解雨臣从包里取出了一个信封,递给我。   “阿解,千万别回去,那墓里有恶鬼!”   “怎么,这是老痒的老表寄给他的?”   他点点头,说:“笔迹是。”   如果是二十七岁以前的我,是从来都不相信鬼神之说,现在我只知道这人心似鬼。比如眼前的这个……   “怎么,难道你认为老痒的老表是个阴人,能够养小鬼来探听消息?”   解雨臣看我不信便摆摆手,表示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我们一时间没话说,都静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他正把那张人皮面具往脸上贴,等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又变成了老痒的样子。他换了一张脸对我笑,我倒是有些不太习惯了。   “他现在人在哪里?”   解雨臣收拾背包的手明显顿了一下,表情捉摸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知道,他出狱的那天我本来打算去接他,狱警说他提前一步先走了。从那以后,我就没见过他。直到前几天给我寄了这封信。关键是上面还没有地址,应该是他直接扔在信箱里的。”   “那他……”我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儿,因为我了解他,这个本就不是他的性格。   “好了,废话少说。你把我脸上这玩意儿撕下去暴露了我的身份。害得我一点儿新鲜感都没有了,作为补偿……就当是旅游陪我走一遭怎么样”   他把手拄在背包上,在征求我的意见。我则是呵呵一笑。   “你根本就不用把陈述句说成疑问句。走就走,我也当旅游了。”   【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这次舍身犯险再陪你走一遭。我到要看看你们老九门到底要干什么……】我们决定绕过那个村庄,直接出发。我们原路回到岔口,一路向右,过了一条山溪后,看到远处有几座小瓦房,我们绕了过去,就看见那个村庄,同时还看到里面有几个老大爷在村口吃着大饼油条。我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下意识的想逃开这个地方,结果却被他一把拉了回去。   “这边近,走这边。”   说着便把我拽了进去,“你对这个村子还挺熟悉的”   “他以前来过这个村子。还请过一个向导,不过时间太久,给忘了,这一次回来,正好去问问。”   我当然知道这些都是设计好的,现在我身边所有的人我都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的信任。上辈子的结局已经给了我很大的教训了,打死我也不想再来一遍!   我跟他在村子里四处转悠了几圈,来到了一户两层的瓦房子前面,他指了指在那里晒太阳的一个白胡子老头,说:“就是他,老刘头。”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只对我们摇说:“不中不中,这个时间不能进山,我不带队,你们也别去。”   “怎么不能进山啊,现在秋高气爽,正是好打猎的好时节,这个时候不进,那什么时候能进啊?”   “我不是说整个山不能进。是你们要去的那个地方不能进。”   解雨臣愕然:“刘爷,我们其实还没决定去哪个地方呢,你咋就给我们自作主张了呢?”   “啥?”那老刘头笑道:“你回来不是要去上次去过那地方?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和那几个人一样,想回那夹子沟去。”   那个地方,地貌非常特别,我们走上了那条矮山脊,顺着山势向前走去,这里的北坡树木很稀,很快就到了夹子沟。   “前面就到地方了,抓紧点儿,马上就到。”   眼前的流水哗啦啦的流着,解雨臣一脚迈了进去。走了几步发现我没有跟上去就回过头来看我。   【30】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呀。”   我两只脚已经踏在了河水里,看着前面黑得看不见底的山洞。心里突然泛出了一股恐惧。好像我进去就会发现什么骇人的秘密一样。   “吴邪!”   “啊?!”   “你在那发什么愣!赶紧过来!”   “哦!”   我急忙往前跑了几步,脚踩着水花啪啪的响。我紧赶慢赶的追到他旁边,两个人顺着逆流一路往里走去……   刚开始底部底部并没有远看的时候那么狭窄,而且光线很好,起始处的山势并不高,天上并不是一线天,而是一根天。   “过这个夹子沟最起码要一个下午时间,而且里面过堂风大,生火很不方便,咱们俩直接在这吃点东西。吃饱睡足再进去”   “这个倒是用不着你提醒”   我的动作比他更快,我们就在入口处停了下来,点上篝火,开始吃午饭,我们把老爷子带给我们的菜放到吃剩下的罐头食品里,然后用火加热,象吃火锅一样的吃。   我看他熟练地架起锅来往里面放东西,然后点起篝火,调到了适度的火候。   想当初黑瞎子训练我野外求生的时候就曾经手把手的教我怎么能把篝火调到最旺,怎么能调节火的大小。我当时跟他学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手法很眼熟,好像以前在哪里看什么人弄过。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是他先教的解雨臣。因为我那个时候脑袋迟钝,居然根本就没有把这解雨臣和解子扬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去。   我看他在那儿做饭做的很是开心,完全没有解家小九爷的样子。突然又想起那些山鸡炒笋待一会儿要被猴子偷走的下场,索性赶紧把那个袋子放在身边,免得被猴子偷走。关键的是天时不如人愿,做好的饭菜我刚吃几口就差点儿把嘴烫破了皮,我把碗放在一旁,准备拿凉水漱漱口。结果漱完口回来碗就已经不见了。我无奈的扶了扶额抬头一看,只见十几只金毛大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我们的头顶上,其中一只还像模像样地端着一只碗,那表情真是吃的津津有味儿!   它们吃东西的速度很快,把东西吃干净以后就爬了下来,眼睛死死盯住我们的背包。   “它们要干什么”   “这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明显是要抢咱们俩的吃的”   解雨臣一脸嫌弃的看着这些猴子。   “这些猴子可能以为我们包里全部都是吃的,想来抢了,这可麻烦了。”   我们两个各自拿起一根顶端燃烧着的柴火顺着风舞动,将冲上来的猴子逼退,有几只动作慢了一点,屁股就被我狠狠的烧了一下,疼的它尖叫着逃到很远的地方。   但是有几只特别机灵的猴子,正在偷偷的靠近我们的行李,等我看出苗头的时候,为时已晚,还没有放入背包的几个放水袋被一只小猴子一把抓了过去,我忙上去抓,可等我一走开,我的身后也窜出了一只猴子,想要来抢我的行李。   只不过我的行李非常沉重,为了防止这件事情发生,我特意往里面多加了好几块儿石头。它拖了几下,发现没有办法很顺利的拖走,只好作罢,转而把手伸进行李包中,想将里面的小件东西拿出来。   虽然是第二次看见,但是我心里仍然还是吃惊不已:这些猴子的行动非常熟练,这样子围攻人类,肯定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他们的目标明显就是想抢我们的行李,这简直和人类没有啥区别。   “我去,我认为猴子就算再聪明也有个限度,现在看来,如果只算抢劫这一个职业,我们还不一定能比的过他们。”   “你现在还有时间贫嘴。”   【没办法,蛇精病犯了】   我这里一分神,那只猴子已经朝我飞扑过来。情急之下,我来不及侧身,只好抡起柴火棍去挡,那猴子一下子就在我手上抓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我疼的一龇牙,柴火棍脱手掉了出去。   它速度很快的躲过了我的攻击,但是我比它更快,听着声音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   猴子的尾巴非常重要,打斗中被抓住尾巴或者说屁股受挫等于被判了死刑。   【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才不会说是黑瞎子跟我对打的时候经常踹我屁股,最后把我给踹怒了】它一下子也慌了,发出一声嘶吼,不顾一切的朝我面门扑来。   我心里杀心已起,一个侧身躲过它的最后一击,抡起它的尾巴就用力往地上一摔,又用力一甩,将它狠狠的拍到一棵树上,它被我甩出去好几米,一下子跳了起来,爬到一棵树上。   “不行,在老林里和猴子抢东西,我们根本就没有胜算,时间耗下去,说不定还会有别的损失。冷光棒就用火把代替”   他的声音十分的冷静。完全听不到任何的慌张。   “你说的对,这里面不晓得有多深,一旦天黑下来,我们的路就更难走。”   我们两个绑紧背包,大声呼喝着赶开猴群,继续往窄路里走去,那些猴子看我们走了,以为我们逃了,纷纷跳上两边的山壁撵了过来,一边撵还一边向哦们发出嘲讽的声音。   我们一路狂奔,跑了足有半只烟的工夫才停下来,我们现在已经完全进入到夹子沟里,上面的“一根天”已经变成“一条天”,两块山壁之间的距离更窄了。   “对了上次那老头子有没有和你说过这夹子沟里的阴兵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个传说,是什么年代开始有的?”   解雨臣说道:“阴兵就是阴间的兵呗,你以为他们那种老人家,能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东西来,我看他们也都听上一辈的人说,反正代代都这么传,这种传说,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版本,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的,早就无法考证了。”   “那他有没有说离现在最近的事情,是在什么时候?”   解雨臣笑道:“那我可没问这么多,吴邪,你该不是给他吓到恶劣吧,你放心,别看这些个人都说的信誓旦旦,真见过阴兵的,一个人也没有,我看也就是个以讹传讹的事情。”   我心里不以为然,说道:“那你可不能这么说,这深山老林子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说不定就不巧给我们遇上了。”   果然,以为和其微的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用几句话把我敷衍的过去。   我们继续深入,逐渐走的有点麻木,越往里面光线就越暗,温度也降了下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走在前面的解雨臣停了下来,我一时反应不及,撞在了他的背上。   “怎么停了?”   他转过头来,脸色有些不正常。伸出手指指了指前面。   “前面,好象有只手”   前面的山缝已经被一块奇怪的东西堵住了,人只能从上面爬过去,而堵住我们去路,是一只巨大的人手。   “淡定,以后的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只巨手不是“肉”的,是用石头雕刻成的,只不过他的雕刻手法比较写实而已,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才会被误会成真的巨手。”   “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是专业建筑系毕业的,采光可是最基本的。”   上面坍塌的地方其实是一座依着山势雕刻的半身人像,胸口到脑袋已经被翻数炸掉了,只剩下一只手和半只肩膀还能分辨出来。在塌口的中间,被炸出一个蓝球大小的黑幽幽洞口。   我们两个决定进去,他比较瘦,打头钻进洞里,这洞在里面的位置偏高,他脚踩不到底,只好贴在壁上,我把手电递给他,他接过一照,说道:“里面有积水,应该不算太深。你在这等着,我下去看看。”   “唉唉唉!别仗着自己水性好。出了事我可不救你啊”   他瞥了我一眼没说话,一松手就跳了下去,一下子水就没到了他的胸口,他吓了一跳,差点滑倒。   我看着咋舌头:“你踩踩水底,怎么样,下面是泥还是石头?”   “是石头,整平地。这水真是够凉的。”   我将两个背包里的防水布都拿出来,把背包包起来,一个仍给他,另一个自己背上,然后小心的滑进水里。   我们打着手电向里面走去,才走了几步,就看到一个矮石门开在最里面的石头壁上,解雨臣想也不想就猫腰走进矮门,直招呼我跟上,我表示我很是无奈,但也只好跟了上去。   “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墓虽然挺大,但是修得很粗糙,人看这些石头茬子?一块比一块难看,根本没修过”   我说道:“这怪石嶙峋,简直就是----防空沿,我看这里可能不是个石墓。不过我也只是一个推测,具体是不是,要走进去才能知道,不过按我的经验,这里应该不是古墓,这里可能是个矿道,再往里去,如果看到直下地深井,那就绝对错不了了。只可惜这里积满了水,就算有深进吼是在水下,我们想看也看不到。”   自从进了这里,我心里一直都不踏实。却又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就在我们再一次通过那个转弯口的时候,听到后面黑暗里,传来了几声沉闷的水声,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正在水里潜行。我脑袋里像是一道闪电劈过一样!我死攥着解雨臣的手狠狠一拉!   “快跑!!!”   【31】   我们弓在齐脖深的积水里,根本跑不快。那只哲罗鲑闪电般冲过来,转眼便到了眼前,电光火石之间,我拔出横插在皮带里的匕首,将背包背到前面当成盾牌,矮下身子,眼前突然炸开了一大团水花!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朝我袭来!我双脚猛一蹬的,一下子窜出了好远。不偏不倚,刚好躲过了它的攻击。我趁着它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往水花的地方狠狠的捅了一刀!那家伙吃痛,猛地在水里一扭。   四周光线非常差,解雨臣的手电在后面直晃。但是这些微弱的光根本照不出什么来,反而把水片照的反光,影响我的视野。   我回过头去看向解雨臣,突然他整个人一歪,一下被扯进了水里,水花四溅,同时水里拍出一条大鱼尾巴,绿水扑了我一脸。   我抽出匕首,看着水花扑腾的地方。竟然一时间犹豫了……   不行,如果他现在出什么事儿。根本挺不到青铜树那里,所有的秘密我也不会知道真相。不行……   想着,我飞身就扑进水里,向那个方向游了过去。我随手一抱就抱住了一个滑溜溜的东西,我知道我抱对了,直接捅下去七八刀!哲罗鲑中刀后身体狂扭,我再也抱不住,被甩的撞出水面,但是有了上次的教训,我的手死死拽住匕首不放,刀的倒钩卡在他身体里,它一用力气往前,整个儿在它身上拉了一条大口子。   等我再探出头来的时候,绿色的水面上已经全是红色的鲜血,两种颜色混合在一起,刚向前一步,突然一只巨大的鱼头冲出了水面,一口密集的獠牙向我的脑袋扑来。情急之下一个后仰,那鱼就扑在了我的身上。一下把我压到了水下。   我在水下迅速地翻过身体划出水面!解雨臣抓住了我的手,猛的将我拉了出去。   “怎么样?”我忙问:“你刚才给咬到什么地方了?”   他从水里拿出半只背包,苦笑了一声。   水里一片浑浊,那条哲罗鲑已经肚皮朝天的浮了上来,两只鳍还在不停的抖动,但看来已经不行了,我等了一段时间,看它确实僵硬了,才把它翻了过来。   “这是条哲罗鲑,淡水鱼算它最狠,如果说起这种品种,那这条鱼还算是小的。”   我把匕首拿出来捅进了它肚子里,顺着刀刃的方向用力的拉了下来。那根青铜树枝竖在它的胃里,很有可能是把它给扎死了。但是想起它胃里的那些东西,我还是有些想作呕。虽然我上辈子也曾经割过十几具尸体,但这里面的那些东西味道我到现在都忘不了。看来恢复了嗅觉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   “找个干的地方把它胃拿出来,那青铜枝卡在它胃里了。”   解雨臣拍了拍我的肩膀:“那里有台阶。”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矿井的台阶已经露出了一点儿小头。我们两个人现在急需休整,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到没水的地方,把伤口处理一下。   我们将衣服全部脱光,用角落里的烂木头堆起一个火堆,开始烘烤衣服。   我从他的半只包里翻出一些药品来,先给自己的手指消了毒,然后用创口贴包好。   解雨臣把哲罗鲑的胃刨了出来,一刀划破胃囊,顿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简直能把我熏死过去,我的脑袋不由自主的转过去一看,只见一团稀烂的东西从它的胃里淌了出来,其中一个圆圆的东西滚了几下,到了我的面前。   我嫌弃地捂住了鼻子,那血淋淋粘满胃酸的人头,下意识和鱼头火锅的情景重叠在一起,一股反胃直翻上喉咙……   我用匕首将人头反转过来,   我走到那鱼尸边上,一手捂住鼻子,一手用匕首将从鱼胃里淌出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拨开,找到了被它吞下去的半个背包,里面的东西已经和胃里事物残渣混合在了一起,那些干粮都用塑料纸包的好好的,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把那些干粮推到一边。这些东西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恶心恶心他。不过我确实是无法说服自己去吃。   我继续用刀翻找,终于,一块黑色的东西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   “‘拍子撩’”   ※※※ (土制的手枪,这种枪真的非常土,就是把小口径双管猎枪的长枪管给锯了,然后把枪托修成手枪的样子,有两个枪管,能打两次。但是不能自己退弹壳,得像装子弹一样,将空弹壳拿出来,所以用来打那些没有攻击力的小野兽还行,要是碰上猛兽,一枪没打死的话,等你上完子弹开第二枪,脖子早就被咬断了。另外,这枪近距离威力惊人,但是如果超过二十米就连狗都打不死,其实用性和正式的手枪根本不能比。)   我点了点头,继续把它周围的残渣都拨到一边去。   我把枪拨出来。在地上把上面的东西蹭没了拿起来,拨开枪管子,里面有两发猎枪子弹,在手枪枪管下面还一个装子弹的铁匣子,里面大概有八发子弹,四蓝四红,类型不明。   解雨臣把那人头拨到一边的水里,说道:“这也算是恩人,可惜只剩下个脑袋,我们想要什么作为也做不了。看着太刺眼,还是眼不见为静。”   我抬起一脚就把那颗头踢了下去,那头滚的很溜,一下子就掉进了水里。   “掉到水里反正也看不见,踩到就当是石头,这水下面说不定五脏六肺多着呢。”   我说完这句话,四周就好像死一般的静。我们两个也没有想到说话就各自闭上眼睛靠在石头上,准备休息一下。   “下雨了”   “嗯?”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在看我。   “外面下雨了……”   “是吗……流血的天气……”   他一下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对他笑了笑,举起受伤的那只手来晃了晃。   “伤口裂开了。”   突然,就看见他眉心一收!我看他看了一眼我手指上流血的地方,脸色变得有些不对劲儿。我转头去看人头落水的地方,然后……然后我就看到,又有一条背鳍迅速划出水面,在水里搅动了一下,又潜了下去。   “呵呵呵,这是天要亡我们呐……”   “这篝火也烧不了多少时间,等灭了,咱们就摸黑抱着取暖吧。”   “小花妹妹,你现在难不成还想像小时候一样脱光了跟我抱着取暖?”   他瞪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我则是淡然一笑:“放心吧,天无绝人之路,肯定能有法子。”   我回头看了看边上几个矿洞深吸了一口气:“别慌,刚才那口子是被人给炸出来的,说起来也不算是正规出口,这几个矿洞,必然有一个出口,我们从这里走,说不定能走出去。”   我这话一出他也没话回我,但是一刹那,我好像看到他的脸上闪现出一股奸计得逞的神色,心里一凉,但是随即看他,又看不出什么异样。真不愧是我师娘,演技比我师傅还好。终于要把我忽悠到正确地点了,心里还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儿呢。   衣服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我马上套上,然后将所有必须的东西装进口袋里。   解雨臣打起手电,在前面开路。我们两人一前一后,挑了个最大的矿洞,就径直走了进去。   走了很长时间,解雨臣的手电突然开始闪烁起来,电池用的差不多了。我停下脚步 ,打起手电给他照明,他从口袋里掏出干电池,蹲到地上开始拧开手电的后盖,突然他的脚就踢到了什么东西,发生一声咯哒生,我把光移过去一照,就照到一只生锈的铁环嵌在地上。   那只铁环,是连在地上的一扇活门上,铁环锈的非常厉害,但是有很多铁锈剥落在四周,显然近期肯定有人打开过这个活门。解雨臣吹开地上的灰尘,露出了一个块石板,铁环就嵌在这个石板里,他敲了敲,里面是空心的。   “奇怪了,这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不要打开看一下?”   他话虽然这么说,手已经去提那个铁环,似乎我肯定就会同意一样。   “咔嚓——!”   我拉开保险直接把枪口顶在了他的头上,他的动作顿住在半空。   “小花……不用演戏了,这个地方你早就来过了……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解雨臣听到我这么问他,楞了一下,似乎想笑,但是慢慢的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他皱了皱眉头拍开我的手:“小邪,你什么时候疑心病这么重了?”   “疑心病?”我冷笑一声:“这么长一条道,你什么时候不停,非要现在停,一停就给你发现个暗道,你要是以前没来过,就是脚上长了眼睛了,说出去有人会信吗?”   “这东西本来就在这里,路就这么一条,是人都有可能踢到,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没什么好怀疑的?你堂堂解家小九爷,道上叱诧风云的解当家这么无动于衷的让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用枪指着你的脑袋,而你连动都不动一下吗?!你说你不是故意的,那你起来我们继续往前走,别管这暗门。出去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怎么样?”   他听到这话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双明目与我对视着。   “你听好,我吴邪虽然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我不喜欢别人用感情来利用我做任何事情。”   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心里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抗拒,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每进一步,自己其实每时每刻都被人骗着。无论是计划还是阴谋,我都是被排出在外的那个人,在那些人眼里,我已经被他们利用习惯了,被骗了无可厚非。但是重来一次,这一次和我……曾经最信任的人在一起,我仍旧还是这样一个角色,我不想承认我对于别人,只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   虽然,这是一个事实。   一个我永远也无法接受的事实!   解雨臣默默的看着我,脸上逐渐露出一股黯然的神情,最后叹了口气。   “其实当年,子扬的老表根本没有和他一起进山,他其实是我们两个的远房,没干过这一行,本来以为子扬是说着玩,后来看他认真,也就不跟他拼命了,他是跟着另外几个临时碰到的辽边佬进去的,一共有二十二人,那条路实在太凶险,一路上死了不少人,最后还遇上落石,几乎所有人都被埋了,他被埋在石土堆里,被一块石头压着肩膀,怎么也爬不出来,后来他趴着的那个地面整个陷了下去。”   洗成伸出手指指了指地面:“下面就是那个古墓。我那天去监狱里看他,他用手捂着话筒跟我说了这些,还嘱咐我三年以后无论他出了什么事情都要让我到秦岭来,帮他完成他没有完成的事情。本来我是不想帮他的,后来他以我们两个的血缘关系求我,我实在是不忍心回绝……”   “所以,既然他老表没去,那……”   解雨臣点了点头:“是,老表其实就是解子扬自己。因为他自己就是……阴人”   我脸上显露出一副被吓到的表情,楞了足有一分钟 。   “那么,这暗门下面是什么?你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他笑了笑:“既然已经被你识穿了,有些事情我可以告诉你,这里是解子扬三年前出来的地方,那个时候古墓的出口被石头堵死了,他没有办法,只好另外打洞,那斗是开山出来的,他碰巧就打到矿眼里去了,这下面,通到那古墓里。这条路相对起来,比我们碰到山崩那条要好走一些,所以我才选的这条路。”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卷儿湿漉漉的烟点上,打了好几次火才好不容易有点儿火星。在四周一片漆黑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眼。   “你居然抽烟?……你嗓子不要了”   “心烦的时候算是解压了。”   我隐约又感觉到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怪感觉。我叹了口气,正在思前想后的时候,有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说道:“不用考虑了,我替你们考虑好了。”   一把冷冰冰的东西顶住了我的后脑勺,我冷静的把枪塞进了口袋里。   从黑暗中走出几个人,刚才说话的声音,正是我们先前跟踪的那个泰叔。   我身后那人用枪顶了顶我的头,让我靠边蹲着,说道:“你他妈的别乱动啊,动一下我打烂你的脑袋。”   我转过头去看他,只见一个脸上有一大块刀疤的大个子很很瞪了我一眼,一把把我按到地上。   泰叔打量了我们一眼,摇了摇头,对那个大个了说道:“我说二麻子,你就不能说话客气点,这两个小娃娃比你可能干多了,你在他们那年纪他妈的还什么都不知道捏,把枪收起来。”   二麻子咧咧嘴巴,把手枪插回到裤腰带上,走到一边。   我看了看那个泰叔,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样,他却不来看我们,蹲下去摸了摸那只铁环,对边上一个人说道:“王老板,你看是不是这个地方?”   一个有点胖的中年人,吃力的蹲下来,拿出一本簿子看了看,说道:“对嘛,就是这个地方啦,想不到藏的确良客观隐蔽。”   泰叔给二麻子使了个眼色,二麻子点眯头,就去开那个石门,泰叔转向我们,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给我,问道:“小娃娃,你刚才说什么天大的好处,是啥玩意啊?”   我把烟接过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些瓷器和铜器……”   “哦?”那个泰叔给我点上烟,又问道:“那墓是啥年代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说看上去是清朝的。”   我只了只蹲在旁边的解雨臣,果然泰叔把目光转向了他:“那粽子身上,套——套道个斗笠一样的帽子,还有根辫——辫子。”   我满脸黑线地看着他顶着老痒的那张脸,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我真的很想吐槽!   “哦。斗笠一样的帽子?”泰叔站了起来,若有所思的来回走了几步,问另一个人:“凉师爷,清墓里有这样的地葬法吗?”   那个人躲在黑暗里,我伸长脖子去找他的方向,但我看不到他的样子。   上辈子就觉得他是一个怪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喜欢站在暗处。   只听一个颇年轻的声音说道:“没有。”   “没有?那小娃娃说的这墓是哪个年代的?”   凉师爷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晓得,得去看了才知道。”   泰叔站了起来,走到二麻子边上。那地上的石头门已经被翻了起来,里边黑幽幽一片,有一道十分陡峭的石阶一直通到下面。这时我突然闻到一股古怪的气味从下面弥漫了上来,有点熟悉。脑袋一阵忽明忽暗的头晕,我赶紧晃了晃脑袋恢复清明。这味道很是熟悉,但是想不起是什么。   二麻子用手电照了照,就想爬下去,被泰叔拦住了,他用下巴指了指我,对二麻子说:“你没脑子?这没名没姓的地方敢随便闯?让这个小娃子先下去。”   解雨臣朝我点点头,轻声说:“没事,尽管下去。”   我从地上捡起绳子来放到手里掂量掂量,然后递给了二麻子。那二麻子过来拉我,我一摆手,对他们说:“别碰我,我自己下去!”   我把手电绑到手上,双手撑住一边,用脚探了下去,下面的石阶颇稳这条路是安全地。那泰叔拍了拍我的头,递给我一只哨子,说道:“到了低,就吹一下,半个小时要是听不到声音,俺就宰了你哥们。”   【这老家伙居然还怕我自己跑了~】   他怕我自己跑了,心里冷笑一声,把哨子接了来,就缩头下了坑道里。   十分钟之后,矿道走势一改,逐渐开始出现角度,阶梯也好爬起来。又走了几分钟,周围的岩石明显变成了红褐色,照上去还有很多细小的反射。   “岩精”   这种石头是花岗石,里面有一些云母,非常驻的坚硬。我知道马上就要到有水的地方了,赶紧往前蹭了几步。   双脚蹬在了一个牢固的支撑点上,我从口袋里掏出事先放好的耳塞子塞进耳朵里。   刚才我在那绳子的底端塞进去一个小型的窃听器。我不相信,这伙人会平白无故的跑出来。我现在才不会相信这些事。怎么可能所有的事情都那么巧?!每次出来到斗,都会遇见跟我们一起抢斗的人。   周围的一切开始慢慢变得寂静起来,耳麦里传出了几声像是摩擦的刷刷声后。突然听到有人模糊地说:“你——下去探——题吗?”   “没——事…塔…完——相——我了。”   “千——到了——步再——篑。”   “伞——放心——他不会——到你”   我到是忘了这个年代的窃听器音质不太好,但是大概的话我还是能明白的。   应该是:“你让他下去探路没问题吗?”   “应该没事,他已经完全相信我了”   “千万别演砸了,别到这一步功亏一篑”   “伞塔(应该是地方话:得了)你就放心吧,他不会想到是你的”   ……   ……   我的心里一瞬间变得冰凉一片!   “解雨臣……你终究还是骗我……”   不过……和他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隔得太远噪音的声音又太大,我完全听不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把耳麦重新塞回到里。我顺道逐渐变缓的矿道继续下行,我麻木的往前走着,没有方向,也没有终点。我原以为秦岭神树,只会是我儿时伙伴对我的一次诓骗,可我万万没想到。最后面居然会有这么复杂的一层关系……   走着走着,我隐约听到矿道貌岸然的更下面似乎有水声,经过几个弯后,那水声大了起来,再往里去,哨子的声音可能就传不到上面了。我拿出哨子先吹了几声,矿道的传音效果非常好。声音一路盘旋上去,很快,上面也传来一声哨音回音。我知道这些个人会马上跟下来,立即转头,继续向下走去。   往下又十几米之后,矿道已经完全平缓下来,这里的水声已经很大,不时有一股暖流从矿道的底端吹来。带着一股很浓的硫磺的味道。突然,前面地矿道边宽阔起来,我疾走几步,前面吹来了一股强风,几乎把我吹的跌倒,我想我应该已经来到了那个天然的洞穴里面了。   整个洞底是一条地下河,水流非常湍急,我用指尖碰了碰水面。依旧还是非常的热,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我也不再莽撞。现在我需要做的,就是停在这里等着他们下来……   “我操,这么烫!”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二麻子怪叫着从矿道里走了出来,一脚踩在水里大叫!   我回头看去,那个凉师爷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第三个出来的是解雨臣,后面跟着一个有点发福的中年人,然后就是泰叔。   他们几个全部都打起手电,几条光柱在岩脉里来回扫荡,那凉师爷低叫了一声:“哟何,这里不是岩脉嘛,还是条暖的,这少见。”   二麻子往水里走了几步,也皱了皱眉头退了回来,对那几个人说道:“他娘的还挺深,泰叔,这里难走,不好淌。”   泰叔看了一眼老痒,笑道:“小娃子,你说你是从这里出来的,你是怎么出来的?游出来的?”   解雨臣依旧是一副装作害怕的样子说道:“那水下面有两条铁锁,一直摸着那铁锁就行了!”说着忙跑到前面,在水里摸开了,马上他就将一条大概手腕粗的乌黑铁链拉出了水,叫道:“就是这个。”   二麻子走过去拉了几下,拉不动,有点不安的看了一眼前面的,说道:“泰叔,这样走水路,恐怕不太妥当吧,刚才琵琶死的那么……要是再碰到那东西,我们全部都得交代了啊。”   凉师爷摸了摸水,说道:“没事,这里水这么热,绝对不会有鱼,有也焖熟了。”   “鱼?”   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   “没什么,你们继续。”   看他们继续往前走去我坏笑着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找到了一个突出的石壁,整个人猫着身子躲在下面。   【等会儿有你们好受的】   二麻子咧了咧嘴巴,似乎不太相信,问道:“真的?”   凉师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说什么,突然二麻子背后的水里炸起了一个巨大的浪花,几乎是一瞬间,他们几个就被冲的摔进水里,浑身湿透。一道水柱冲出水面,碰到洞顶,滚烫的水变成雨一样的洒落下来。   凉师爷吓个脸色惨白,坐在水里直发抖,泰叔到底是见过风浪的人,站起的时候一手已经将枪拨了出来,对着凉师爷大叫:“他妈的这是啥玩意!”   我一个人躲在旁边,听着那些水滴噼噼啪啪的打在石壁上。心里还是说不出的痛快!   【耍老子?你们还不够格儿……】   【32】   地下河水水流湍急,水温极高,原来以为里面肯定没有生物,没想到话还没凉,水里突然冲出一股白色的木柱,直腾上洞顶,将所有人全部冲倒在浅滩上。   混乱之下我也没看清直接给水柱冲到的二麻子情况如何,只听到泰叔大声的问凉师爷水里是什么东西,后者给吓得屁滚尿流,连话也说不出来,根本无法回答他,我转头去看,也只看到一大片水花,水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连个形状也分辨不出来。   那水注子冲上洞顶片刻也不见衰落,反而有越来越凶猛的势头,这时候二麻突然扑腾了几下从水里钻了出来,不知道为何浑身通红,才走了几步就跌倒在水里,一动也不动,泰叔不知道什么事情,狠狠踢了我一脚,让我去把他拉回来。   “不用了,他已经烫熟了”   这时候,忽然又是一声巨响,水柱子那里又喷出到一道白气,解雨臣冲我大叫:“你他娘的发什么愣呢,快潜到水里去,这是间歇性的热喷泉,烫死人不偿命的。”   滚烫的水开始向瓢泼大雨一样洒下来,我对解雨臣打了个招呼,一马当先游在最前面,后面几个也不管我是谁了,全部跟着我游了过去。   【看一会儿老子不摔蒙你们!】   身后传来了轰鸣的水声,前面不远处水花翻腾,赫然是一个大的断崖,水流从断崖处倾斜而下,悬崖的下方是打雷一样的轰鸣,这肯定是一个巨大的瀑布。   我赶紧游向水道边缘,用力扒住洞壁,一连给水流带出去三四米才将自己停了下来,突然那个凉师爷就一边叫着救命一边从后面撞了上来,一下子把我撞了出去,两个人在水里滚成一团,我火到了极点,我管你这张皮下面的正主是谁!一脚就给他踢了出去。   我再探出头来的时候已经给冲到瀑布边上了,我拼尽全力地伸出手抓到跌链,一咬牙扑过去死抱住铁链,终于在瀑布的边缘停住了身体,向下望去,双脚已经荡在悬崖下面,下面水声隆隆,漆黑一片 。   我的脚下突然动了动,我嫌弃地又踩了两脚。凉师爷正挂在另一根铁链上,我的脚正踩在他头上,我用力踹了他两脚,把他踹到一边。   前面一片蒸汽腾腾,沸水已经到了,经过几百米的冷却,这水丝毫不见降温,我在几十米外已经能感觉到热浪冲了过来。   “烫水是漂在冷水上头的,潜水下去等上头的烫水漂过去了,如果能闭气熬得过那段时间就还有一线生机!”   当下我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按住解雨臣的头就把他往下压!随后我也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拉着铁链条一直往下,这地下河非常深,我一直潜到二米左右,感觉四周的温度谅了很多,当下屏气宁神,准备等上面的热流通过。   我把自己潜到水下用手电照着那具腐烂的尸体,最后终于在铁链上找到了。那尸体身上的肉已经泡烂了,两只眼洞直勾勾的瞪着我,十分的狰狞诡异,我用嘴巴咬住手电,伸出手一把拽下他脖子里面的挂坠,我记得那是一只穿山甲的爪子。   我把那爪子握在手里,随后转过身用力踢了解雨臣一脚,指了指瀑布那边,意思是潜水没用,要烫死了,不如跳下去痛快!   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回应,突然一股沸水涌来,我一咬牙,一松手就顺着水流滚下了断崖……   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四周一片漆黑,我摸了摸手腕,绑在上面的手电已经不知去向。   身上是一块冰冷的平板。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我刚才顺着水流直坠下断崖,然后就掉进了下面的水池里。   不再想其他的,我知道我现在肯定是被困在了棺材里。我用手一撑,嘣一声,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光。我顶起膝盖。轻轻的将上面的木板移开,坐起身子来。   这里是一个汉白玉的石室,四个角落里都点着火把,将这个周围照的通亮,我看了看头上的宝顶,是两条互相缠绕的蟒蛇,我坐在一只棺材里面,棺材的盖子被我翻在一边。   我身上换成了一件类似于潜水服的橡胶衣服,就是那种八十年代潜水员穿的衣服。我拔起墙角的火把,从这个墓室的门口走了出去。汉白玉的直甬道,一直通到尽头的三道玉门,和海底墓一模一样!!!   【我到底是入了谁的回忆里?】   我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手里拿着火把往前面走去。   甬道之上架着一个木头架子,就像脚手架一样,上面铺着木板,成为通过甬道的一道简陋的天桥,可以防止触发机关,不知道是谁架在上面的,我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走到了甬道的对面,中间后殿的玉门里亮着火把的光芒,左右两个配殿一片漆黑。我又转了几个弯道,突然眼前有光线传过来。亮光相当明亮,从玉门下面的门缝下透出来。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了一下咳嗽声。   接着,便是一个人的声音道:“怎么办?开不开棺材?”   这是张起灵的声音。   “三省说暂时不要动这里的东西,我们还是听他的吧。”   这应该是文锦。   “吴三省现在还在睡觉呢,我们只是打开看一下,又有什么关系,我站在小张这一边。”   【霍玲……】   我趴到门缝里,所能看到范围有限,我只看到一个女人的背面,穿着和我一样颜色的潜水服,身材很娇小,梳着一条大辫子。   【是陈文锦……】   “齐羽怎么办?这小子也真能耍,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难道我们就将他丢在这里吗。”   【这是谁的声音?】   我忽然感觉到非常地不自在,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   这是又听到一个男人说:“这座海底墓这么大,我们想要找到他谈何容易,我看还是算了,我们沿路刻下记号,他看到了自然会跟过来。”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那既然没人反对。我就开棺材了,看看这个墓主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张起灵举起橇杆,就要下手,这个时候,突然从左边的配室里 传来了一阵轰鸣的水。   后殿里的人全部都转过头,一个男人问道:“什么声音,好象是从隔壁传来的!”   “走!去看看!”闷油瓶放下撬杆,向门口跑来,我一看不对,忙一个转身,躲进了右边的配室里,将火把放在地上踩熄灭,几乎是同时我就看到一行人跑出了后殿,接着就有一个女人惊叫道:“快看,这里有个水池!!”   我上辈子就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张起灵和我描述的,他们在吴三省睡着之后发生的故事,只是我……我总是感觉亲身经历一样。知道,后来吴三省失踪我也没有搞明白这个问题。   我正专心致志的想着,突然一股力道一下子掐住了我的脖子,轻声说道:“原来是你跟着我!”说完突然手一紧,死死扣住了我的喉管……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齐羽……我不是。我也不是吴邪,我……我到底是谁?!】“老吴,醒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打了一个激灵,突然眼前一黑,周围的东西突然都消失,解雨臣正在抽我巴掌。   我正躺在一个鹅卵石滩上,边上点着篝火,凉师爷正在篝火边上取暖,看见我醒了,很尴尬的朝我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丝的苦涩……   解雨臣从边上一只不知道是谁的包里掏出一把信号枪来,指了指后面,对着悬崖的上方“砰”一声打出一发信号弹,将悬崖下面的情景显现了出来。   悬崖下面十几尺的地方,是一个天然的大洞穴,里面密密麻麻排满了棺材,一片挨着一片,有些地方还累了起来好几层,足有上千只,简直可以说是壮观。   “按照我的经验,这里可能是一处高坡苗人洞葬洞。”   凉师爷摇摇头,说道:“这里在解放前,附近有不少的小村庄,里面生活着很多少数民族,其中有很少一部分的苗人,说明在历史上,这里曾经有过苗人聚居,你看这些木头棺材,都是随便用木板定起来的,和汉人用的棺材有很大的不同,我相信我的判断没有错。”   他说话间,在空中的信号弹已经滑行到了弧线的尽头,在光线熄灭的一刹那,我好象看见在这些棺材的中间,还有一些特殊的东西。 老痒重新装填了一发信号弹,朝刚才第一颗信号弹熄灭的地方开了一枪,将那里重新照亮,我看见那是一块没有堆放任何的棺材的空地,位于整个洞葬的东北角,大概有二三十平米,信号弹的光线不足以让我看清这块区域是否有特别,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块空地是向下凹陷的,应该是一个坑。   解雨臣指着那地方对我说道:“他就是从那坑里出来,坑底上有一个窟窿,是他出来的时候打的。下面就是那个墓室。”   此时照明弹的光线衰竭,洞穴里又恢复到一片漆黑。解雨臣还想再装填一发,被我拦住,现在该看的我们已经看的差不多了,无谓浪费不必要的资源。   我们两个回到篝火的一边。正看见凉师爷缩手缩脚想往黑暗里逃去,我喀嚓一声给手枪上了膛。   “再往后走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然后把你丢下去。”   凉师爷一听到他的声音,吓的拔腿就跑,我朝天开了一枪,霹雳一样的枪声顿时响彻整个山洞。   凉师爷给枪声吓的停了下来,缩着脖子转身说道:“别开枪!!别开枪!!我不跑还不行吗?”   我骂道:“鬼才信你。给回来好好蹲着,再跑一次。我就把你料理了!”   凉师爷灰溜溜的走了回来,蹲到篝火边上。哭丧着脸对我们说道:“两位小哥,你看在下只是一个知识份子,跟着老泰混口饭吃,糊弄一下那广东客人,按判起来也是个次犯,你们还是放过在下得了,你们现在要去做大买卖,在下手无缚鸡之力,跟着你们也是累赘,万一一个手脚不利索,连累你们就不好了。”   解雨臣见他手里正拖着那只背包,用枪指了指,对他说道:“你要我们放过你也行,把那包留下,你爱上哪儿快活去哪儿快活。”   凉师爷为难的看了看那包:“可这包是在下的…有道是君子——”   我扬了扬手里的枪,说道:“我不是君子,我是畜生,甭跟我讲道理。”   “别别,有话好商量,既然两位这么看的起在下,那在下也不便推辞,其实以在下的学识,能和两位的经验配合在一起,实在是珠联璧合。”   我掏出藏在衣服内袋的拍子撩,打开保险插在皮带上,然后又烧了一罐水擦拭自己的伤口,我手上的烫伤很严重,如果处理的不好,肯定会造成感染。   等这些都处理好了,我叫醒了解雨臣,自己才睡了下去,这一觉睡的极其不舒服,浑身酸痛,伤口又痒又疼,醒过来的时候,鼻子都塞住了。   我们吃好早饭,拾起散落在卵石滩上一些树枝,一头缠绕上衣服,然后浇上烧酒,点燃之后当成火把使用。   我们一步一步,缓慢的将自己的身体放下到悬崖下面,向漆黑一片的洞底爬去。   我把凉师爷从悬崖上扶了下来,他一个蹒跚就叭到了一只棺格上,将早已经腐配的棺材压塌了一个窟窿,被我拉住才没陷进去,他好不容易站稳了,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真是让你们见笑了,在下自小就体弱多病,见风就倒,就我这身子骨,这倒斗的买卖恐怕是没有下次了。”   我懒得理他,继续往前走去。我们沿着小径向前走去,两边是一排又一排的棺材,洞穴的底上是泥土,我们又向前跑了一支烟的工夫,前后都只能看到棺材,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黑蒙蒙的。   “不用跑了,我们中招了……”   一直沉默的解雨臣突然说道。   解雨臣拿过火把抬高,边上有一只棺材,上面有一个窟窿,是他爬下悬崖的时候压坏的那一具,回头一照,果然后面就是那块悬崖。   僵持了几分钟,火把上的火焰扑腾了几声,逐渐虚弱了下来,凉师爷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有个点子。不如我们把一人的眼睛蒙上,我们跟在他后面走,这样总行了。”   这个时候,手上的火把突然闪动了两下,终于坚持不住,扑哧一声熄灭了。   火把一熄灭,本来就不甚明亮的空间突然漆黑一片,凉师爷胆子更小,当时就怪叫了一声,撒腿就跑,才跑没几步就听到“嘣”一声,大概是撞在了棺材上,疼的嗷嗷直叫。   我上去把凉师爷扶起来,只见他面色惨白,给吓的不轻:“师爷,您还真是逗,就您这胆子,还想摸黑走路,现在过瘾了吧?”   凉师爷见火把又烧了起来,松了口气,说道:“两…两位别误会,在下不是怕黑,是刚才,他娘的好象有啥东西在我脖子后面吹气,凉嗖嗖的,我以为粽子出来了,一下子给吓的没魂了。”   “还凉嗖嗖的,一只耗子就能把你吓成那样儿。”   “耗子?”   “对呀,我刚才看的很清楚,就是一只耗子而已。”   当下我们架起凉师爷,我们上一次走过的时候留的痕迹还在。我拿着火把走在前面,心里知道这是耗子在捣鬼。心里没有感到任何的恐惧,其实……这种感觉早就已经离我远去了……   凉师爷怔了一下,转过头来,对我说道:“了不得,给这耗子一捣乱,倒是错打错着,给在下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凉师爷让我们蹲下来,拿起一根骨头给我们,问:“两位,看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来?”   “这根骨头是人的锁骨,这一道缺口,叫做陈旧性骨伤,是死前造成地,切口尖锐。一点骨头愈合的情况都没有,说明这道伤口地时间和这人死亡的时间是非常接近的。这道伤口应该是这个人死亡的原因,之所以是在这个位置,大概是被人用刀,从锁骨上方切断了颈动脉,下刀太快,所以划到了骨头上。”   我说的行云流水,完全就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脸的目瞪口呆。   我直接无视他们两个,站起身来诡异的笑了笑:“不止这一具,这里所有的尸体,都是这样死的,这里不是苗人的洞葬,而是一处屠杀地堆尸地,这几千个人,全部都是被割喉而死。”   凉师爷听我说完这话,目光如炬的看着我,他的嘴唇有些颤抖。   “对,是屠杀。几千个人都死于……一刀割喉……”   我给他看的直发毛。   解雨臣倒是不耐烦到了极点,瞪了凉师爷一眼,似乎是想让他闭嘴。   可凉师爷接着说道:“清朝的官帽分暖帽和凉帽两种,你看这一片,没有衬里,是凉帽子,这人死的时候是在夏天”   他从那片官帽的碎片里小心的剥出一片东西:“你看,这一片东西虽然不起眼,但是却是关键啊,小吴哥,你是明白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解雨臣当即拍了我一下,问道:“那个,正题说好了没,我们真没时间了,你们这么投缘,回去慢慢再聊吧。”   凉师爷看了看解雨臣,又看了看我。突然满脸十分委屈的样子。我看他欲言又止,好像想对我说什么?但是现在如果再不逃出去的话,我们三个估计全部都有死在这个地方,毕竟现在我们所站的这片土地里全部灌满了火油! 作者有话说:你们猜猜凉师爷是谁,你们绝对不会猜到。   【33】   解雨臣又来招呼我们快点上路,我也不想再费唇舌,于是对凉师爷说边走边说,三个人起身,踩着碎裂的棺材和人骨走到另一条小径之上。   蒙头又走了十几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了洞壁,此时火把已经非常微弱,燃头小的只有半个拳头大小,我们的可见范围也缩小到无法形容的地步,凉师爷算了算方位,对我们说,如果按照方向来估计,那块空地应该就在我们四周了,只是不晓得哪个方向。   我举起火把,想借此照的再远一点,可是四周却更显得昏暗了,解雨臣说这时候别指望火把了,咱们还有高科技呢,说着掏出信号枪,抬手对着头上就是一枪。   “别开枪!”   可怜我刚吼出这三个字,他就已经扣响了扳机!   【解雨臣,你他妈揣着明白装糊涂!!!】   流星一样的信号弹射上半空,我踢了他一脚,骂他没脑子,只见刚才起小火苗的地方,突然窜起来一条火墙,这道火墙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顺着棺材之间的小径蔓延,一时间只见一条贴地而行的火龙在漆黑一片的山洞里游走,所到之处,小径两边的棺材无不发出爆裂的声音。   “你个笨蛋,这泥里火油!”   远处的火龙丝毫不见懈怠,火焰窜起一人多高,没时间考虑了,我对他们大叫:别在这里傻看了,那个坑在那里!他娘的冲过去,下到地宫里去再说!!   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管不了那么多,我一手拽一个。一起跳了出去!我们所处的空地已经给火墙阻隔,外面乱成一团,热浪袭来,身上所有的毛都发出卷曲的声音,六七只大耗子给火烧疯了,竟然蹿过火墙,直奔我的面门就咬了过来,我一猫腰躲了过去,解雨臣不等它们再次扑来,一枪将一只打飞,我举起熄灭了的火把,当成武器也将扑过来的几只敲飞,思索间已经退到土坑旁边,地上有一个黑幽的洞口,依稀可见土表下面的砖层,我随手把凉师爷塞进那个洞里,手一松,凉师爷就掉了下去,接着解雨臣也一猫腰,双手撑着地跳了下去。   他的身板儿,从小跟二月红学戏长大。柔韧度不知道比我好了多少倍!这个洞对我来说太小了,横三竖四的取法,不过现在管不了这么多,没塌就行了,当下学着解雨臣的动作单手撑地跳了下去。   只见一条阶梯斜斜向下,光线有限,再深就看不到了。   我拔下一边的一根火炬,随着老痒走到坑里,很快,一幅非常壮观的景象逐渐在我的面前清晰起来。   注意:坑中间竖着的,是一根直径十米左右的大铜柱子,乍一看还以为是一道有弧度的铜墙,直上而去,高不可攀,底部直直插入到坑底的石头里,非常稳固。   解雨臣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几只橡皮劳工手套,递给我们,说道:“带上这个!这铜树不能随便碰,带上这个,爬的时候保险点。那棍儿多,和爬楼梯似的,不用使多大力气。”   我回过头看了凉师爷一眼,自从看见他开始就觉得跟他有很熟悉的感觉,虽然知道他早晚会背叛我。但我还是觉得跟他的感觉,非常熟悉……   凉师爷已经把手套给带了起来,用力揉了揉脸,然后一拍我:“没事,最后一关了,怎么也要去看看!”   我举着火把又看了解雨臣一眼,凑到他耳边说:“小花妹妹,一会儿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吴邪哥哥可以保护你的……”   “……”   “你少在这恶心人,我不吃你这套。”   当下第一个踩着铜树的上的枝桠,开始攀爬。我看着他往上爬的背影,诡异一笑。我和凉师爷跟在后面,跟着他落脚的顺序一路向上。   上面的枝桠不紧不密,爬起来相当顺手,他一边爬,一边提醒我们千万不要让皮肤碰到铜树,要把这树当成一大块通着高压电的金属块,时刻注意下一步的动作。十几分钟,以后我们第一轮休息。往嘴里嚼了几块压缩饼干,又喝了几口水。吃完之后,力气恢复了不少,解雨臣就催促着继续赶路,正往上爬着,突然其中的一个火把灭了。   我心里暗叫不好,赶紧把手掌从手套里拿出来,在事先准备好的小刀上一划!   ……   这时整棵铜树轻微的震动了一下,好象给什么撞了一下,凉师爷吸了一口凉气,忙问怎么回事情?   我眉头一皱,知道麻烦又来了。   “快走……”   我尽量压低声音,但却能让三个人都听到。他们两个听到了我得声音后,出乎意料的没有问为什么?这个时候性命要紧,谁管得了那么多?!   我们三个人便心照不宣的往上爬着,但是你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   比鬼神可怕的是人心,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等死……诡异的气氛,在周围徘徊着,就像是死神的鬼手,来扼取魂魄一样……   来者行动非常迅速,毫不犹豫,转眼已经来到我们身下。只是还没进入火把的照明范围,我只能隐约看到几个模糊的影子“我操!!上上上!!!快上去!!”   凉师爷似乎看到什么,发出了一声非常凄凉的惊叫,两个人见了鬼一样的向上飞快逃去。   我到是悠然自得的往上爬,【老子身上有宝血,老子什么都不怕!】“吴邪!你他妈的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跑!!”   两个人都不断催促让我十分的恼火,我无奈之下拔出火把,咬紧牙关就跟了上去。   足爬了半只烟功夫,前面的凉师爷终于停了下来,我爬到他的身边,发现他不是不想爬,而是实在爬不动了。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已经到了极限。   “他娘的你快点儿!怎么跟个女人似的!一会儿那猴子上来第一个咬的就是你!”   他一把抱住我的腿,对我说道:“等……等一下!!别……别丢下我,我……我只歇一下,就和你一起爬!!”   “不能歇!你一歇就爬不动了!”   我给他拉的一停,只觉得腿一软,顺手将火把递给凉师爷,同时甩出拍子撩对着下面,对他说道:“算了管他娘的是什么,和他拼了!”   凉师爷听我这么说,脸孔都扭曲了起来,几乎就要晕倒从青铜树上摔下去,我赶紧将他扶住,四处一望,发现老痒不知道哪里去了,忙问他:“老痒呢?刚才是在我们上面还是下面?”   这一照之下,只见下面的黑暗中,有一个人象猴子一样趴在青铜树上,一张惨白的大脸,毫无表情的看着我们。这人脸足有普通人的一个半大,五官犹如石头雕刻一般,一点人气都没有,凉师爷将火把探下去的时候,它忽然向后缩了一下,似乎忌讳着靠近火焰。然而同时它的脸上,却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极端的诡异。   凉师爷看到这张脸,魂飞魄散,怪叫一声向上飞快的逃去,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回头再看下面,猛然就发现那张怪异的巨脸已经贴了上来,几乎就到了我的脚下。我条件反射般的甩手就是一枪,就听“乒”一声巨响,拍子撩吐出一条火舌,正中巨脸的面门。   这一枪距离太近,铁沙弹直接将整张巨脸轰的粉碎,牵扯力将巨脸的身体扯落青铜树,跌落到了黑暗里。   “妈的,恶心死老子了!”   凉师爷已经将火把带远,光线逐渐昏暗,这时候突然听到解雨臣不知道在哪里叫了一声:“躲开!!”同时乒一声枪响,一道火光呼啸而过,打在我的脑袋边上的铜树上,溅起漫天的火星。   我的脸上竟然给子弹的气流划出了一道血痕。解雨臣继续在下面开轻,一时间子弹乱飞,到处都是火星,可惜没有一枪打中目标,几乎全部都打到了铜树上,有几颗子弹还反弹了好几下,象弹珠一样在我眼前飞来飞去。   我气得只想去挠他:“你他娘的还不如让你老公来!”   我再也无暇顾及那些怪人,左躲右闪,一边心里暗骂,解雨臣这家伙枪法太差了,再这样下去,他娘的今天搞不好会死在他手上。不过这几枪却给我赢得了时间,那些怪人给子弹打得忌讳这些子弹,纷纷退后,我乘机从拍子撩枪管下的铁盒子中取出两发子弹,塞进枪管子里,甩了一下上膛,对准最近的那张怪脸就是一枪,将它打的飞了出去,掉下铜树。   我眼前的威胁解除,马上低头去看解雨臣,却发现更多的怪物从黑暗里探出了头来,能看到的就已经有十几张巨脸,这些东西似乎看上我一样,几乎同时一动,犹如鬼魅一样向哦饿包抄过来。   【老子又不是包子,盯着我干嘛?!】   转眼间两只怪物跳到了我的边上,一只抓住了我的脚就向下拉,另一只直接趴到了我的脖子上,我知道不可能再有换子弹的机会,当下变枪为锤子,朝那贴上来的怪物脸就是狠狠的一下。它只是后仰了一下,马上又贴了过来,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那张巨脸喀嚓了一声,出现了一条裂痕。 同时一道黑色的影子闪电般落下,狠狠撞进三颗枝桠之间,一股腥臭的液体溅了我一脸。   我举高火把招呼他们两个人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那人给卡在了青铜树桠之间,身体非常不自然的扭曲着,眼睛瞪的老大,满脸是血,肋骨破体而出,一看就知道是高空摔下来摔死的。   “是泰叔……”   “难怪之前没看到他们。”   我靠过去,看了看上面,又按了按泰叔的胸口,一股血从尸体的嘴巴和鼻子里涌了出来,他叹了口气,说道:“高空坠死,内脏都碎了,怎么会摔下来这么不小心?”   他的脚骨头已经戳了出来,浑身几乎都是很不自然的扭曲着,应该是摔下来的时候不停的撞到那些青铜枝桠造成的,凉师爷又按了按他的四脚,吸了口凉气道:“这位痒哥,你…实话告诉我,这上面还有多高…,你看泰叔,全部都长骨头都断了,没百来米摔不成这样。”   解雨臣看了看我们,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好,想了半响,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又没拿尺量过,上一次我爬了能有一天呢。”   从这里的高空坠落,一路下来必然会撞到不少突出的青铜枝桠,没有直接掉到底下摔成烂泥巴算是运气不错了,我抬泰叔的尸体的时候,发现凉师爷说的不错,尸体全身都软得离谱,似乎所有的骨头都碎了,一动之下,大量的血从他折断的身体里涌了出来,顺着枝桠流进青铜树上的纹路里,然后沿着纹路中间的沟壑向下面流去。   凉师爷马上让我们停住,打起手电往沟壑里一照,又看了看那些青铜树桠,说道:“两们,在下大概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了!”   “在下只是大概推测,这棵铜树可能并不是关键,起作用的可能是树上面这些沟壑,当时祭祀时候,这东西可能是用来收集一些液体,比如说雨水,血液,或者露水之类的东西。这些人可真他妈是够残忍……”   凉师爷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现在灯光太暗。他的眼睛应该也是很不好受。   接着用自己的钢笔在那些里沟壑里挂出一些黑色的积垢,“你看,这些枝桠下面也有象刺刀放血槽一样的东西,一直通到云雷纹路中,这枝桠在祭祀中必然也有功用。有可能,真是和血祭有关系。”   我们停留了片刻,再无其他,解雨臣就不耐烦催促我们快点起程。我一直很奇怪,他的性子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急躁?不会是让凉师爷给烦的吧?……(注意!)   刚才泰叔的血液顺着青铜枝桠,流进青铜树上的云雷纹中,一路流下,这样一来的一条线路,如果不是事先设计好的,根本无发运行的如此流畅,加上青铜枝桠上面那些刺刀放血槽一样的痕迹,事情就很明白了,这里必然是用来进行血祭地祭器。   如此巨大的一个工程,竟然只是用来做一件杀人的工具,实在是愚蠢之及。   “我们还是走快一点,不然等一下泰叔的血流下去,说不定那司木之神以为又有人来献祭了,老人家出来遛遛,说不准能把我们当祭品。”   解雨臣根本没把凉师爷的话放在心上,对我说道:“你也别尽相信他,中国那时候哪里会有这么多人给你杀着玩,我看这里叉着放血的说不定都是猪头羊头什么,咱们再爬上去点,说不定还能看见几千年猪肉干插着,况且就算是人又如何,一个人死了之后,血很快就会凝结,人家也看不上啊,以前人家多天然啊,吃的是无农药的食物,喝的是无污染的水,那整一个就是农夫的血——有点甜,所以说这就是一糊弄人的东西。”   “我操你个蛋,什么归什么,我的血怎么就有毒了?你他妈嘴巴能不能消停点……”   我们上来的时候,照明仍旧用的是火炬,因为泰叔包里的那只手电,电源并不是很充足,我们不想浪费,但是我现在想要看清楚远处的东西,用火把是做不到的。   解雨臣打起手电,将光束集中起来,往上照去,只见我们头顶上,青铜枝桠有一个逐渐密集增多的趋势,往上七八米处,已经密集的犹如荆棘一样,要继续上去,只有先倒挂出去,然后踩着这些枝桠的尖头爬上去,而这样做是比起我们贴着铜树攀爬,要危险很多。又过了十几分钟,前面攀爬的两个人突然停了下来,我直到撞到凉师爷的屁股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只见在上方,出现很多那种带着面具的猴子,就和我们刚才在下面遇到的一模一样。   我拍了拍凉师爷的屁股:“这些猴子已经死了,淡定”   凉师爷指着一具干尸说道:“等一下,我觉得这些猴子的姿势有点古怪,我好象在哪里看过,等我仔细看一下。”   解雨臣对他说道:“就你麻烦,什么都要看,小心点,等一下该下面的猴子觉得你的姿势古怪了。”   凉师爷没有理会他,小心翼翼地爬近最近的一具干尸,按住它的面具,脸部皮肤随即开裂,凉师爷轻松地将面具撕了下来,他凑近那干尸的脸看了看,转头对我们道:“:两……位,这……好象不是猴子,这是张……人脸啊。”   解雨臣呆了一下,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情,小邪,你刚才不是说这是猴子吗?这…这…摆明是了人啊。”   “刚才我打裂那面具,那的确是只猴子,还是只黄毛的大猴子。”   凉师爷摆了摆手,自己小心的站直身子,将他手里的面具翻转过来,我看到面具的后面,嘴巴的位置,竟然有一个拳头大小犹如蜗牛壳一样的螺旋突起,上面有一个小洞。凉师爷那面具对着自己的脸比画了一下,转头对我们道:“这面具好象得张着嘴巴才能带。”   “看来这面具不会是自愿带上去的。”   凉师爷咳了一声,似乎很懊悔的样子。又是挠头又是捏眉头,说道:“在下真是惭愧。怎么就这么笨呢,早先怎么就没想到,这…铜树,这祭祀的方法,摆明了就不是咱们汉人的东西,哎,我真是蠢货,蠢到家了!这是……”   “螭蛊,可以将人变的非常的有攻击性,而现在藏在面具背后嘴巴位置空腔里的,那种深入人喉咙的虫子,可能就是古老的螭蛊原形,这种虫子也许可以影响动物或者人的神经系统,攻击外来的陌生人。所以将他们的面具击碎之后,那只猴子就恢复了本性,开始本能的远离我们。”   “你……”   “不要奇怪我什么都知道,来之前我可是查足了资料的。”   螭蛊能够在宿主的体内繁殖,等到宿主死亡之后,他们会依附在某个地方,比如说这种面具的空腔里,等待下一个宿主的靠近,然后通过某种方式寄生过去。   解雨臣说:“说的有道理,你等一下,我打一发照明弹,看看上面有什么埋伏没。”   说着拿出信号枪,对着上方,笔直的开了一枪。   信号弹飞到顶端,并没有撞到头,信号弹烧了起来,向上看去,果然再往上不远的地方,枝桠又稀松了起来,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设计,而且从下面看上去,200米的范围也不是无法目极,我还是可以看到一些东西的,虽然无法说出那是什么。   信号弹落下来,解雨臣注视了一段,说道:“看样子那胖广东老板没埋伏在上面,说不定就泰叔一个人活着进到这里来了,毕竟外面那棺材阵不是那么好…哎,那些是啥东西?”   整个足有十米的一段距离,青铜树杆上,附满了一张又一张的面具。 信号弹坠落下来,划过这一段区域,这些脸动了起来,纷纷避开灼热的光球,看上去,就像一只又一只长着人脸的甲虫。   “这些应该就是螭蛊的正身”   凉师爷颤抖着对我说道:“两……两位小哥,这些都是活的,那些螭蛊在面具底下附着呢,怎么办,我们怎么过去?”   “别慌,你看它们对信号弹的反应,这些东西肯定怕光怕热,我们把火把点起来,慢慢走上去,他们不敢碰我们。”   我摇了摇头:“别绝对化,信号弹的温度和亮度非常高,他们当然怕,火把就不一样,你别忘了刚才那些猴子,碰到信号弹都逃了,但是你用火把吓它们,它们只不过是后退一下而已,我估计你打着火把上去,不但通不过,还会给包围起来,到时候要脱身就难了。不过……”   我指了指几十米开外的岩壁,说道:“直接这么上去太危险了,如果真的像凉师爷说的。这些活面具肯定有什么法子能爬到我们脸上来。硬闯肯定会有牺牲,我们不如绕过去,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荡到对面的岩壁上去,上面这么多窟窿,也不难爬,我们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凉师爷看了看我指的方向,叫道:“这……么远?荡过去?”   我点点头。解雨臣拿下盘回腰间的绳子。这是从泰叔身上扒下来的装备之一,我将接好的绳子递给解雨臣,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只水壶,用一种水手结绑好,用来当做重物体,用力甩向对面,失败了好几次后,终于绕住了对面的一根石笋,一拉,绳子绷紧,固定得非常结实。   “行了他妈的总算搞定了,老吴,这绳子不去说它,对面这些石头挂得住?”   “我不知道。”   一切准备就绪,我最后扯了绳子,确认两边都已经结实了,自己先走了上去。   【我自己以身犯险。我心里清楚这根绳子早晚要断,发生的事情,我也早晚要面对!我知道我不会有任何的事情,因为我还没有被利用完。我还有利用的价值。但是我就算半死不活也要拉上你们两个给我做垫背!累不死你们,我吓死你们!】脚离开绳子的一刹那。绳子的两端发出了一声让人非常不舒服的“咯吱“声,那是两边的结突然收紧发出的声音。   我深吸了一口起,移动手脚,开始向对面爬去。这种绳子有一定的弹性,每走一步,都会发生非常剧烈的抖动,我爬得万分惊险。   火把在我这里。我点起来插到一边,看了看他们两个人,看见凉师爷正抖抖梭梭地爬到绳子上去。   解雨臣拍了拍凉师爷,让他先走,后者用里揉了揉自己的脸,爬上了绳子,向我移动过来。   最后就是小花。他深吸了口气,将手电绑在自己手上,又把那边的结检查了一遍,才小心翼翼地爬上了绳子,他爬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绳子的中段,这个时候,我这里缚绳子的石笋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声。三个人同时不动,解雨臣一脸惊恐地看了我一眼,我回过头一看,石笋上面出现了一道裂痕。   “快爬!这里顶不住了!”   我叫了几声,解雨臣却一动不动,直勾勾看着我,然后开始后退,一边退还一边打手势,让我也回去。   解雨臣拼命的指着我们头顶,一边小声叫道:“快跑……”   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岩壁上,现在已经爬满了那种人脸面具,相互簇动着,一边发出悉数地声音,一边潮水一样向我缓慢的围了过来。咋一看下去,就像无数的人帖着墙壁俯视我们。   解雨臣看我们发呆,大叫:“别发呆了!回来!把绳子割了!”   我几步跳回到石笋边上,用力一纵,跳上绳子,利用冲击力将绳子猛地往下一扯,石笋发出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开裂声,没等我抓稳,凉师爷也跳了上来,绳子一下给拉长了十几公分,绷到了极限。然后啪的一声脆响,世界上最结实的绳子,也终于晚节不保,断成两段。拖手的那一瞬间,我像解脱一样张开手臂。享受着失重带给我的刺激!耳边充斥着凉师爷鬼哭狼嚎的尖叫,解雨臣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淡定的。   八毫米的绳子果然无法承受三个人的重量,随着一声脆响,铜树那一边的打结处拉断,我们象荡秋千一样划过一道大弧线,重重撞到了一边的崖壁上,我也不在得瑟的双开双臂,反而死死的抓住绳子。到最后还是给撞的七荤八素的,几乎吐血。   最下面的解雨臣撞的最厉害,一时抓不住绳子,向下滑去,他慌忙扒住了边上的石头缝隙,才停住身子,我和凉师爷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的脑袋划过一道岩棱,给磨出一道口子,鲜血之流。凉师爷垂直吊在那里吃不住力气,绳子在手心里打滑,一下子就吱溜到底,幸亏下面还有一个老痒,才没掉下去。   上面石笋继续的开裂的声音,随时有可能断裂,我赶紧伸手,抓住边上的钟乳柱,跳了过去,然后把凉师爷也拉了过来,凉师爷吓的够戗,抬头就直说谢谢,才说了一句,突然一张面具就从上面蹿了下来,一下子抓在了他的脸上。   我见势不好,一把就着石棱划破了手掌!一把把手按在面具上把他脸上的面具揪了下来!   我一边后退,一边开枪一直把子弹打完,形式一点改善都没有,潮水一样的螭蛊从我们两边直围过来,转头一看,四周岩壁上面已经爬满了这种东西,互相触动,一时间满耳都是诡异莫名的声响,简直让人头疼欲裂,一个分神,就有几只窜起来,直往人脸上扑,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中招。   “老吴!!我掩护你,你快把嘴巴包住,然后去拿火把!”   火把还卡在当时我顺手找的一处突起上,我知道这东西怕火,所以故意把它卡在了距离较远的地方。   解雨臣又一次甩开身上的螭蛊,想爬到我的身边来,可是在抬头看我的时候,他突然呆住了,叫道:“吴邪,你身上一只面具都没啊!它们怎么不爬你身上去!!不可能啊!”   说完,我将手向上扬起,向已经在抽搐的凉师爷爬了几步,几步而已,那些地方的螭蛊潮水一样地退了出去,刚才那些整齐的面具触动声,突然间乱成一团,被一种惊恐的吱吱声压了过去。   解雨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好象在看着什么怪物一样,我不去理会他,爬到上面,把手往凉师爷脸上一放,那只面具就拱了起来,我马上抓住,用力一扯,将面具扯了下来,只是面具里为什么没有舌头伸出来?我今天得看了凉师爷一眼,蛊虫为什么不会往他的身体里跑?!难不成他跟我的血……麒麟血?!!!!   “你是……”   我刚说出两个字手里的螭蛊剧烈的挣扎,我几乎抓不住,我只好用力往石头上一砸,砸出一手的绿汁。   身边的螭蛊退了开去,但是却不走远,在我们身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不停地收缩,解雨臣赶紧把火把拔了回来,扫了一圈,将它们逼的稍微远一点。这时候凉师爷咳嗽了两声,似乎恢复了知觉,解雨臣又去拿了水壶,回收了剩余的绳子。   我把水倒在手里,给凉师爷润了润嘴唇,他总算是缓了过来,看见我,竟然两行眼泪流了下来。那表情就像是一个怨妇,看着自己出轨的丈夫一样!弄得我心中一阵恶寒,一把把他推到一边。   解雨臣将火把插到我们中间的一个地方,马上问我道:“老吴,怎么回事情,啥时候你变这么牛了?也不早点使出来,弄得我们这么狼狈。”   我看着自己的手,摇了摇头。   凉师爷听他一说,啧了一声,说道:“小吴哥,你有没有吃过一种东西,那是黑色的,这么大——”   “你管他是他是小,现在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我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把手里的血在我们周围又挤了挤。   “现在抓紧时间休息,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后面儿有我们受的……”   我转头去看他们时,凉师爷已经睡着了,他累得够呛,现在呼噜都打了起来,解雨臣也眯了过去,不过睡得不深。他这种从小浅眠的习惯,大概是因为家族里的琐事。这个小洞虽然潮湿阴冷,但是比起吊在外面要舒适很多,我一看他们睡得这么香,无尽的倦意袭来,虽然心里逼着自己不能睡,但是还是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其香甜,醒来的时候,浑身酥软,一种舒适的刺痛传遍全身,这时候火把已经非常微弱,显然我睡了比较久的时间,探出头去一看,外面的蛊虫已经不见了,只有零星几只还趴在那里。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片空地。凉师爷果然已经不见了……我没有叫醒解雨臣,自己拿起火把就走出了山洞……   一踩出洞穴,眼前就突然一晃,一团黑影子从上面荡了下来,一脚踢在我的胸口,我只觉得一股气上来,结实地倒摔回了洞里。我看到一个叼着香烟的大胖子正猫进洞里,手里拿着一杆短步枪,凉师爷一脸铁青的跟在他的后面。   “哟,这不是王老板吗~”   “老凉,边(哪)个后生吃过麒麟竭嘛?”   王老板从背包里拿出了固体燃料风灯,点燃放到地上,接着他又掏出几块压缩饼干丢给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手里的短步枪,枪口始终对着我。   王老板瞥了我一眼,狠狠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我和老泰他们不一样的,我是个生意人,生意场上,没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二话没说把绳子缠到了他的身上。我们两个一直跳到青铜树的顶端看到了,那尸茧里和老痒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凉师爷说道:“王老板。你不如和他们直说了吧,这两小子脑子都拐不过弯来,姓吴的小子还比较好说话。等那睡觉的小子醒过来,恐怕还要折腾一番。”   王老板笑了一声。又对我说道:“好吧,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就说的直白点,我呢是个做生意,不喜欢动刀动枪的,现在这种情况,你们自己也看见了,就算不落我手里。你们也很难出的去,老泰已经死了,要对付你们也没什么意思的,你考虑考虑,要不要和我合作,我保管你们不吃亏,还有的赚。” 他说道:‘第一,为什么矿洞里会有这么大的鱼?这里的食物结构,水温,完全不适合这种鱼的生存,他们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第二,为什么地下河里会有间歇性喷泉,我们是在山体内,温泉就算有,温度也不应该这么高。况且这里也不是火山地带。   第三,我们一路过来这么凶险,你的朋友当年是怎么出来的?这棵树这么高,他一个人上的来吗?为什么他爬上来的那次没有碰到蛊虫?你们却碰到了?   第四,最离谱的,千年之前少数民族的炼丹用的琥珀里的尸体。竟然会和千年后一个盗墓贼长的一模一样,这不是活见鬼了吗?‘我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前面几个疑问,我还可以用我的常识勉强解释一下。但是最后一个疑问,实在是奇怪的过头了,任谁,恐怕也兜不过来。   王老板看了看头顶,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也很奇怪,我听你的描述,你们好象是为财而来,但是你朋友上来过一次。知道这里什么都没有,琥珀尸茧这么大一个东西,你们两个又搬不走,那他千方百计把你引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先不管这个,王老板,你们来这里。又是为什么目的,我看你们,好象也不知道这上面有什么东西?”   王老板的表情变了变。说道:‘是,李琵琶一直没说,他只对我们说,到这里来,我们要什么都有。他这个人喜欢玩神秘主义,经常这样搪塞我们。‘‘等一等,他说什么?‘我听到这话,突然灵光一闪,好象想到了什么。   王老板愣了一下。重复了一遍‘他说,只要到这里来。想要什么,都有。‘我突然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大叫:‘我知道了!!!‘王老板给我吓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话音未落,突然就有一只章鱼一样巨大触手卷了上来,一下打到琥珀上,我们像空中飞人一样荡了一圈,撞到青铜壁上,琥珀撞了个粉碎,里面的尸体直接给分了尸,随着琥珀的碎片天女散花一样的掉了下去。   我看着王老板的脸直笑:“小花,现在这种情况你是怎么有时间易容的?”   王老板表情一滞!突然笑了起来,一把撕掉了脸上的面具。   “不愧是吴邪。”   上辈子老痒用物质化的能力在我面前大变活人,我又何尝不知道这王老板根本就不是真的。只是现在的情形,让我觉得很是不妙。尸茧既然已经全部都碎了,那么这个青铜树也就没有什么大用处了。   我觉得越来越不妙,回头让解雨臣快爬,说要不然咱们就要步老泰的后尘了!他一听猛打了我一个巴掌,打得我耳朵嗡一声。   我大骂:“我操,他妈的打上瘾了你?”   他听了大叫:“不打你行吗,管住脑子,千万别乱想啊——”   “我乱想什么了?”   话还没说完,“蹦”的一声巨响,我们回头一看,整只淳室突然鼓了起来,裂开了好几条缝,一条黑色的巨蛇探出头来,那条触手就是蛇的尾巴,但是这条独眼巨蛇,鳞片非常细小,看上去更像一条巨大的虫子。   独眼巨蛇爬出来之后,巨大的眼睛马上转向我们,老痒一看不妙,猛的从我腰上拔出长柄猎刀,用力一挥,将登山绳砍断,我们人猿泰山一样划过一道摆线,撞上一边的栈道,这一次我有了经验,就地一滚,缓冲了很多撞击。   解雨臣落地之后,抽出背包边上跨着的短步枪,对着那巨蛇的眼睛就是一枪,子弹打进去一个大洞,那巨蛇疼得猛的蜷成一团,尾巴一扫,将我们头上那一排栈道全部扫飞。   他避过砸下来的木头碎片,站起来对着那蛇,一边开枪,一边拉着我往下跑,我知道这种枪能装5发子弹,但是解雨臣拿在手里,子弹流水一样打了出去,根本不需要装弹。   “他娘的现在不是在你解家堂口!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子弹你不要钱的打!”   可惜这枪的口径还是太小,这蛇刚才中了一弹,现在学乖了,缠绕起来,用身体护住自己的眼睛,子弹全部打在它的尾巴上,鳞片犹如铁甲一般,毫无用处。   我一看枪对它没用,招呼老痒就快跑,一路跑到了栈道的断口,我刚想爬上悬壁,老痒一把拉住我,说:“什么时候,还爬?”说着拉着我往下一跃,我们从断口直接落下了下一层的栈道,就听底下的木板咯嚓一声,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撞击,立即裂成几十块,我们透板而下,又撞破一层,摔在栈道地上的平台上。   这一次摔得十分严重,我起来的时候,嘴里鼻子里全是鲜血,老痒一把拉起我,说到:“好象估计的太乐观了,你没事吧?”   我只觉的天旋地转,也不知道回答了他些什么,黑色巨蛇已经闪电一般顺着青铜树爬下来,老痒说到:“打是打不过,逃也逃不掉了,我们到下面找个岩洞躲一下。”   我往下一看,再往下走已经没有栈道,只剩下我们刚才休息过那种小岩洞,密密麻麻的有很多,那蛇体积很大,我们随便找一个进去,应该可以暂时避一下,再想对策。   当下被他拉着就往下爬去,就着最近一个直径一米都不到的岩洞爬了进去,还没爬到底,突然巨蛇的眼睛就出现在了洞口,朝我们看了看,然后猛地一冲,试图像钻进来。   解雨臣打了好几枪,想将它逼退,但是子弹打在蛇头上,只蹦飞了几片鳞片,一点效果也没有。   黑蛇的巨头有解放卡车那么大,钻了几次钻不进来,突然甩着脑袋往洞口一撞,一时间乱石纷飞,我们赶紧往后退去,免得给塌下来的石头压住。   黑蛇见我们退到洞的内部,大为恼怒,又是一撞,整个岩洞一阵震动,只听到岩石开裂的声音,从洞口一直传到我们头顶上。   这里的玄武岩,因为里面的地下河道过度的开挖,已经十分不稳固,给这么一撞,岩石内部的细微平衡被破坏,里面缝隙发生连锁反应,一条裂缝突然出现在我们头顶上,解雨臣一看不好,拉着我就往洞的底部退,我惊魂未定,才往里爬了几步,就听一连串轰鸣,一时间沙尘满目,碎石四溅,不知道哪里塌了。   出于本能,我发射性的蜷成一团,护住脑子,石头下雨一样从上面掉下来,身上和背上连中了十几下,慌乱间,解雨臣一把拉住我,将我拖到他的那一边,同时一声巨响,一块写字台一样的石头塌了下来,将洞口完全塞住了。   这下子黑蛇不但进不来,连看我们也看不到了,然而它似乎并不死心,又连着撞了十几下,石头不停的塌下来,四周的岩壁也开始出现裂缝。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家伙不弄死我们恐怕不会罢休,再撞几下,山都要塌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条裂缝碎了开来,一段岩壁不堪重负,整个塌了下去,我们往边上一贴,勉强留的全身,却看见岩壁塌了以后,后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岩洞。   解雨臣一下子拦在我的面前,说道:“不能进去!”   之后我还是进去了发现了老痒的尸体,发现了他的日记。解雨臣被我隔在外面,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人缓缓的往后靠,想紧贴住石壁,可是我的背一靠到后面,我马上发现那不是石头,而好象是,一片一片的鳞片…,我甚至能感觉到鳞片下面筋肉的蠕动。   天哪,我在胡思乱想什么,背后怎么会有鳞片?我赶紧闭了闭眼睛,紧紧抓着自己的手电,举到自己面前,刚想打开,突然听到解雨臣用老痒的声音惊叫了一声,‘老吴!怎么不开手电啊?我帮你照照!‘接着他的手电就亮了,我猛的看见就贴我鼻子尖,一个巨大的蟒蛇头昂了起来,它犹如水筒一样的身体盘绕在洞穴里,我的头顶,背后的岩石全变成了鳞片的墙壁,黑的犹如宝石,被老痒的手电一惊扰,四周鳞片搐动,身体缓缓摩擦,发出令人胆寒的嘶嘶声。 贴着鼻子的巨大蛇头,满眼蠕动的鳞片【我有密集恐惧症……】   封住通道口的巨石,只相对于巨蟒脑袋一样大的石块,根本挡不住它,我听到解雨臣骂了一声,忙缩回石头后面,喀喳一声关了手电。   四周一下子黑了下来。巨蟒两只黄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荧光。我仍然大气也不敢出,隐约看见巨蟒轻轻顶了两下,见石头没动静。忽然缩起了脖子,做了一个攻击的姿态。他的蛇头慢慢的蹭过我的脖子,信子在我的脖子旁边伸来伸去。却丝毫没有攻击我的意思。我伸出手去在他眼睛前面晃了晃,他就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往后闪了一下。突然石洞外面传来了一声巨响!刹那间,蟒蛇缩起的脖子犹如子弹一样撞了出去,就听见一声闷响,整个山洞一震。堵门的巨石像风筝一样给撞飞,我听到解雨臣一声惨叫,接着就是石头混想撞击的声音接连不断的传了过来。   虽然他也曾经……但是这一声惨叫还是让我我条件反射的心里一紧。巨蟒发现石头后面的空洞,但是它的脑袋太大了,怎么也钻不出去,它的身体在缠绕着中不停的弓起俩,我左躲右闪不给它卷进去,不然给它两边的蛇磷一夹肯定骨头尽断。   几次尝试不行,蟒蛇开始烦躁起来。甩着脑袋开始撞那洞口边上的石壁,蟒蛇的身体盘起来看上去已经非常吓人,如今龙一样舞动起来更是壮观的离谱。几下子那洞口给它撞裂了一个口子,巨蟒用力一转,脑袋便钻了出去,鳞片摩擦着石壁,把整块石头都挤出了裂缝。   巨蟒将前面挡路的石头尽数向外推去,我跟着蟒蛇出去,看到解雨臣躺在碎石头堆的后面,几乎全部的身体都给压在石头后面,气息若微,看到我,咳嗽了几声,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嘴巴一开,血就从嘴角流了下来。   他看了我一眼,咬咬牙,从岩石缝里撤出了他从王老板那里弄来的背包,甩给我。我接过背包,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咳嗽了几声,吐出很多血,然后也不再说话,闭上眼睛。我虽然知道他不会死,但是这一次的撞击,肯定会伤到他的根基。   想起以前的种种,我心里确实说不出的难受!   “小……呃……”   心脏猛的一收!左手手臂上突然传来了尖锐的刺痛!我一下子跪到他身边,他惊讶地睁开眼睛看着我!   “小邪?”   “不……不要……”   我捂着我的胳膊,我知道接下来可能又要发生我不想看到的事情。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的胳膊上。突然像是变魔术一样,鼓起来了十七道凹凸不平的道子。随着心脏不停地抽搐,胳膊上的伤疤越来越明显!   “吴邪?”   “不……不要!”   我捂着胳膊上的伤疤,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曾经如梦魇一般折磨我的伤疤,整整十七道!全部展现在了我的胳膊上!   “小邪,妈不是告诉过你,你不能对这些人动感情……是他们让你家破人亡……你不能对他们动感情……”   那如魔咒一般的声音又在我耳畔响起!   我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不行……我不能对你动感情……”   像避开瘟疫一样远离了解雨臣!   我知道肯定会有人来救他,他也不会出事。可是谁能来救我?有谁怜悯过我?!   忽然“轰”地一阵巨响,整个山洞狂震,我几乎连站也站不住,撞到岩壁上,地上又是悠长地一连串石头裂开地声音。   几个翻滚避开落石冲到洞外,正赶上一团黑影又撞了过来,我赶紧往边上一翻,黑影撞到了山体上,整块山壁都给撞德震动起来,石块纷飞,山体裂出了一条裂缝,一直从我站的位置延伸下去。   刚才爬出去的那条黑色巨蟒已经和从青铜树中爬出的细磷巨蟒缠绕在一起,斗得难解难分。那细磷巨眼蛇体形比蟒蛇大出不少,但是打斗起来却四号占不得一丝上风。加上两条蛇都是黑色得,一时间也看不出谁是谁,只见两团黑色得旋风在青铜树上不停得缠绕,尾巴乱扫,将四周的石笋石乳拍的炮弹一样乱飞。   忽然一条尾巴扫到我得狡辩,我站得整块石头给扫成了石粉。情急之下,忙着往四周一抓,却发现边上得石头全部斗已经给撞得松动,什么都没抓牢,整个人向下面得深远栽了下去。   忽然听到了隆隆得水声,接着浑身一凉,耳边一静,整个人摔进了水里。   我一直刺进水里六七米才停了下来。浑身用不上力气,人直往水里沉去。   一个人影从背后游了过来,将我托起,把我往上带去。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一直躲在下面岩洞里得凉师爷。大概也是给不断上涨的水逼了出来,看到有人掉下来,过来拉了我一把。   冲出水面一看,之间我们刚才爬上来的深渊不知道何时变成了一个水潭,水里有水流涌动,不知道由哪个地方涌进来。水位还在迅速上升。   水位不停的上涨,我们越来越靠近烛九阴的身体,凉师爷紧张的要命,我看了看头上,这岩洞的定上应该有一处出口,只要水位升的够高,我们就能从那上面出去,只是不知道这水位能上道多少。毕竟这里非常靠近山顶,过千棺阵的时候,棺材没有给水浸过的痕迹,水位不可能高过那一边,具体能高到哪里我也不知道,只好浮一点是一点了。   凉师爷吓得要命,二话不说就往青铜树上爬去。我知道在水里呆着也不是办法,也滩头出水。回头一看,烛九阴已经发现了我们,巨大的蛇头对着我们的方向,那只紫色的眼睛已经闭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直血红色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张了开来,怨毒的注视着我们。   【34】   这只红色的眼睛里布满了跳动的血丝,看上去诡异异常,我一给它对视,突然有一股灵魂给抽离的感觉,只觉得强烈的恶心和头晕,马上把脸转过去。我回头一看凉师爷却好象中了邪一样,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只血眼,一动也不动。嘴巴却不停的动着,好像在对那条蛇说话。我朝他叫了两声,没有反应。凉师爷说过“烛九阴”的阴眼通着地狱,我知道肯定不对,忙掬起一拨水就扑向他。可不知道是烛九阴突然往前探了探还是如何,那拨水竟然没有泼到凉师爷身上,而是泼到了烛九阴脑袋上。烛九阴给我扑起的水花吓了一跳,眼睛一闭,蛇头往后一缩,就想发动攻击,我赶紧贴到铜树后面,蛇头撞在青铜树上,将那些枝桠全部都撞弯了。烛九阴在青铜树的一边盘绕过来,我一边移动不让它看到我,一边爬上去,蛇头已经探了过来,看见我又突然折起蛇脖,又做出了攻击的肢势。   蛇的平均攻击速度只有四分之一秒,这条虽然大了一点,估计也慢不到哪里去。我就直接往水里跳去!   不过我落下的速度还是太慢,突然黑影一闪。射出的蛇头一下子凌空将我咬住,然后蛇身一卷。就想把我缠绕进他的身体里。   等的就是现在!   我一把掏出信号枪往它的蛇嘴里扣响了扳机!那颗信号弹马上就弹了出去,直接射进了它的嘴里!那只烛九阴一松嘴巴,我“啪”一声又落到水里,浮出水面,回头一看,烛九阴嘴巴里的信号弹正发出炽热的白光,空气中竟然弥漫着一股蜡烛的味道,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它的全身都开始冒出青烟来了。这种蛇本身体内的油脂就非常容易燃烧。   烛九阴极度痛苦。再也管不了我们,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巨大的尾吧拍打着岩石。那一边本来就已经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给它继续拍打着,一条裂缝扩散出好几条小裂缝,整块山面不停的开裂,似乎整个岩洞都可能要崩塌了。   这个时候,突然水下激流一滚。潭水竟然向烛九阴撞出来的裂缝涌了过去。   水不知道涌到哪里去,我最后看了一眼青铜古树。心有不甘的想着,这一次居然又没有弄清秘密!我回过头四处去找凉师爷,已然不间了踪迹,眼看着上面的石头开始给涌出的水冲的大块大快的塌下来,烛九阴更是发了狂一样乱舞,忙往后一仰,顺着水流就给卷进了缝隙里面。   缝隙极深,里面一片漆黑,因为是坍塌出来的通道,里面石头很不规则,水流撞出不少旋涡,我打着转儿在里面东撞西擦,勉强感觉到自己因该是在往下游漂去……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前方有些暗暗的亮处。我眨了眨眼睛仔细看去,惊喜的发现那是一块平地。旁边还拴着几条铁链子,要不是我的夜视力好,恐怕还根本看不到这些东西。水流继续把我的身体往下带,我抓准时机一下抓住了那条链子,顺带着把自己的身体往前一荡!整个人就平稳地落在了平地上。水流还在不断的响着,我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在我的印象里似乎并没有来过这么一个地方,即使我上辈子是同样从这个地方冲下去的。脚底下还很湿滑,为了防止摔倒我抓紧了链子。 链子磕在石壁上,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的……的……的的的……的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听,我好像听到了,刚才在青铜树那里同样也听到的声音。难不成这里也有蛊虫?!   我急忙把手里的血又往外挤了挤,一会儿万一碰到什么也有个准备。   我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发现这里的石头平滑的出奇。就算是涨水也不可能涨到这个位置。这样的高度都已经快到我的眉梢了,冰冷的空气让我有些心烦。脑子也是乱的,但我知道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我把拳头往墙上狠狠的一砸!准备想让自己冷静冷静,结果这不砸还好,这一砸下去,突然听到了像是在敲一个空木板的声音!我不可思议地收回手,看着后面的这块石壁。   “空的?”   我屈起手指在那石壁上敲了又敲,果然让我猜对了!这绝对是空的!   我翘起了嘴角,伸出手指在石壁上一顿摸索。不经意的划过某一处,突然觉得那里凹凸不平。怪异的手感,让我忍不住去看那一块儿。只是周围的光线太暗,加上我又有些近视。想要看清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的手在上面摸来摸去。   突然又摸到了一个凸起的小点儿,那东西被我一摸突然发出了幽绿的光!   只听见嘎啦一声!那面石壁竟然从中间直接裂开了!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面血呼啦的也看不清什么东西。我是在奇怪,我什么时候拥有一双张家的手?能让我这么轻易的就摸到了机关。我往里面走了一步,突然一阵风吹来,直接把我身上的热量全部带走。我被风吹的打了一个冷战,这好像是一个通道。说长也不长,说近也不近,只是人要是一旦被逼到了绝路上又有一颗想活着的心,那处境就绝对不一样了!   以前那么多的危险,我都挺了过来,我就不相信这一次阎王会把我收走。   我紧了紧湿漉漉的衣服,继续往前走去……   大约走了五六分钟,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光点儿。保持我再也没有任何的顾虑,直接朝着那一处光点跑去!   越来越近的光源带给我无限的力量,等我跑到光源处时才发现这是一口水井,应该是枯井的下面,上面的光线透过枯井洒了下来!我目测了一下,高度大概能有七八米,不过这倒是难不倒我。我摩拳擦掌的让手心升起了温度,双手一拉,两只脚就势一蹬……   眼前焕然开朗的一片!这里好像是一个很是普通的农家小院儿,只是这布景怎么看怎么眼熟。好像来过一样……   现在的时间应该已经接近中午,太阳正是当头挂!烟囱里已经飘出炊烟,我一只脚迈出井沿,伏下身子趴在上面好一顿喘气。刚才肌肉全部都处于紧绷的状态,现在一松弛下来,就感觉一瞬间有无数的疲惫一起涌了上来!我闭上眼睛,真想在这里直接睡过去,但是出于好心的想,万一要是把人家吓到,以为我是贞子,那就不好了。我现在蛮深的,你一满生的土人不人鬼不鬼,说不定还真能吓到人家。万一老太太抡起一个擀面杖把我掴下去,那我不就得不偿失了。   我把身子用力往外一歪,整个人滚到了草地上。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但全身上下是说不出的暖意。我贪婪的享受着阳光,解脱般的闭上了眼睛……   “赶紧把药箱拿来!快呀!”   这声音很是熟悉,但是却因为剧烈的嘶吼有些分辨不清。我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把身体一紧,整个人滚进了齐腰深草丛里。   就听见门口有脚步声传来,我通过草丛之间的缝隙看向门口,一看之下…… 只觉得胸腔猛地一滞!只看见李琵琶扛着浑身是血的凉师爷像被狗追了一样往屋里跑!   没过几秒钟,就看见另外几个人也往这小院儿里赶!   我眼睛瞪的更大了!那几个人,是泰叔,二麻子,王老板,李琵琶,还有……老痒……   也可以说是……解雨臣……   【他们不是都死了吗?!】   但是事与愿违,我觉得我再也不能相信我的这双眼睛了。他们几个人全部都是好好的,现在都是焦急的神色,都进了里屋。   “别乱动!”   我在这里的视线刚好可以看见他们把凉师爷放在了炕上。那个李琵琶好像是想给他做心肺复苏,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刚要往他胸腔上按,就被一道清亮的女声给打断了。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我以为我听错了,全身上下下意识的一颤!我看向门口,就看见……哑姐手里端着一个像是药膏的东西跑了进来,她身上穿得仍然还是我之前看见她易容的那身衣服。   【哑姐……那,那里面的人……】   我转动着已经僵硬的脖子,把视线调整回了屋里。只看见哑姐急急忙忙的跑了进去,点燃了一个像是熏香的东西亡灵往凉师爷鼻子旁边一放,他突然弓起身子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哑姐顺势把手里端着的东西往他嘴里一塞,然后又给他灌了一口水。又看见凉师爷得身体反反复复的翻了好几次这才平静下来。   哑姐投湿了手巾,准备给他擦擦汗。结果一转身就停在了那里,又抬头看了看其他几个人突然笑了出来。   “行了,都已经没事儿了。把那玩意儿摘了吧。留着长痱子啊?……”   其他几个人互相瞅了一眼,就看见泰叔第一个抬起手放在了耳后轻轻的一撕……   “嘶啦~”   人皮面具应声而落,泰叔转过身来把外套扔到一边,抬起了头……   我一下子呆住了!!!一股极度的寒意从我脚底一直冲到我的脑门!!!   “吴……吴三省……”   那苍老的面孔,虽然布满了皱纹,却还是有着非常刚硬的神态!不是吴三省又是谁?!!!   “这女人还真是没用,让他装个师爷都不会装。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汪家人,女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哑姐听闻直起身来瞪了吴三省一眼,继续低下身子给凉师爷擦身体。   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只得苦笑了一声。   【泰叔是吴三省,那其他几个……】   我把头抬起来,看见那个王老板把手伸到了耳朵后……   耳边又听到了一声人皮面具撕下来的声音……   “憋死我了!”   说话的人还穿着王老板的衣服,他把身体往外一挺,整个人长高了五六厘米!随手从兜里拿出一副黑墨镜戴在脸上,那一脸的痞笑,在阳光下竟然显得那么刺眼!   他四处环顾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一把把胳膊搭在了二麻子身上。   “哑巴,戏都演完了你还从这耍什么酷?来来来,我帮你。”   黑瞎子说完就伸出了手,还没等伸到地方就被二麻子一下拍了下去!黑瞎子回了回拳头,就一屁股坐在了老痒的身边。老痒瞪了他一眼,也撕掉了脸上的面具。那双桃花目倾国倾城,西府海棠解语花……   这戏演的可真是,天下无双!   “刚才被石头砸到了吗?幸亏你里边儿穿着垒甲,要不然你这小身板儿还真是不经砸”   “我到是没事,只是吴邪好像……”   “他能怎么样?”   “没事儿,他还以为我死了呢……”   “那咱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你是不知道我看见他的时候有多么兴奋,我多想上去捏一下那张脸!那可是我最满意的作品。”   黑瞎子说话的时候满脸放光,我却听得心如刀割。   【师傅,原来你徒弟在你心里就只是一个最完美的作品……仅此而已】解雨臣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就怕你到时候舍不得让他死”   “那还真是舍不得。”   解雨臣笑了笑,那笑容,看在我眼里……简直太刺眼了……   那双桃花目倾国倾城,西府海棠解语花……   这戏演的可真是,天!下!无!双!   旁边的二麻子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直接把自己脸上的束缚给撕了下去!   指甲直接刺进了我的肉里,那冷漠如冰山一般的面孔。我这辈子也绝对不会忘掉。   原来你根本就没有缺席过任何利用过我的机会,原来你一直都在……   李琵琶看凉师爷没事,便直起身来。他的人品面具已经撕了下去,他转过身的时候,我看到了跟我一模一样的脸。   “族长,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也请你遵守承诺。”   【张海客……】   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实在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我刚开始居然还以为老痒就是他,结果却是解雨臣。从头到尾我一直都有一种感觉,就是当年在墨脱的感觉。我总觉得这威胁一直存在于我的身边,却从未想过正主居然在这儿……   那凉师爷又是……   我看哑姐根本就没有让其他的人碰他的身体,还以为他身上有什么毒素。结果哑姐起身去换手巾的时候,我才看清了那人的……胸部。有着明显的凸起!   【他奶奶的是个女的!怪不得老子怼她屁股的时候觉得手感不一样!(??邪帝你污了……)】这是那人的样貌,一看之下,竟觉得非常的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怎么会这么眼熟……   我把身子又往前探了探,就看见哑姐把她的衣服解开。她的身体已经留了很多的血,但是她的体温应该下降才是,为什么脸看着那么红?这就说明体温有上升的趋势……   哑姐把她的肩膀露了出来,用的手巾帮她擦着血迹。不一会儿,突然看见她的肩膀上……蔓延出了一片墨色的图腾!   这是!凤凰?!   我与他们的直线距离不算太远,再加上黑瞎子曾经教过我眼睫毛神功!集中注意力,就可以把视线投得更远更清晰!   现在眼前的一幕我全部揽入目中!   【墨色,女的,凤凰……梁湾?!!!!】   那个人是梁湾?!这个年份她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怎么会在这里?!   对了,我想起来了……   黎簇曾经说过,梁湾的身上,温度达到一定热度的时候。会出现一只墨色的凤凰,汪家人只听信于身上有墨色凤凰的人,那梁湾也是……汪家人?!   怪不得那些蛊虫就算是已经爬到了她的身上也不会钻进她的皮肤里,怪不得那副面具已经扣在了她的脸上,却没有舌头往她的嘴里钻!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把她带上?……   我还未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就感觉草丛旁边有东西走过来。我下意识往声音的地方看去,之前突然窜出来一只大花猫!它全身上下的毛都已经立了起来!现在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我脑袋嗡的一声,一把咬住了虎口。好悬没有叫出声来!心脏在胸膛里越来越快的跳动!我的脸上已经升起了温度,竹屋的那几个人功夫都不浅,我如果再出一点的声音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喵~~~”   眼前的这只花猫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近,我努力克制心里的恐惧。可身体的本能还是让我下意识的往后倒退。   “碰!”   我的脑袋一下子磕在了井边上。   “谁?!”   只听吴三省在屋内大喝一声!   我见识不好一把撑起身子,纵身一跳又跳回了井里!!!   冲击的力度让我的脚踝一阵剧痛!但我顾不了这么多,我只知道如果被他们发现就是死路一条。我捂着身上备注九阴咬伤的伤口,还在流着血。拼了毕生所有的力气往来时的路跑去!!!   等我跑到平台的时候,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我随手掏出信号枪冲着后面就是一枪!我虽然不知道身后跟着我跑过来的人是谁,但是我论是谁我都恨他!就算是他死在这里,我也无怨无悔!   炙热的火浪在我的周身徘徊,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一个鱼跃猛的扎进了水里!!!   周身一片凉意袭来,我在水流中浑身一震,只觉得自己刚刚跳进来就已经被水卷出了将近能有一百米的距离!接着我就听到了隆隆的水声,我的速度非常快,只是几分钟的功夫,我的眼前突然一闪,然后一片白光,什么都看不见,那一刹那,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从我身下传来。   又是自由落体!又是一个瀑布!   我的耳边一片呼啸,电光火石之间,没等我的视力恢复,我已经一头栽进水里。   那一刹那我手往下一伸,马上摸道了一块石头,只是这水太浅了!而且我好像和上辈子是同一个地方摔下来的!我刚意识道这一点,脑袋已经磕到了什么上面,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凉师爷是梁湾!!! 凉===梁 下章预告: (解雨臣自述): 秦岭神树谜底揭晓。   【35 解雨臣视角】   药液还在不断的流入吴邪的身体里,一滴一滴……已经是第四天了……   医院的医疗设施虽然不算太好,但毕竟还是五脏俱全。我站在窗口看着窗外不断下着的雨,就像身后在病床上躺着的人一样,丝毫没有要醒来的的意思……   果然,下雨天,从来都只是会流血的天气……   ————————   一个月前接到任务的时候,我就很期待这次的秦岭一游。虽然目的是去……但还是很好奇我这个多年未见过面的发小。虽然时不时就会在监视器里看见他,但这毕竟是和面对面交流是一个不一样的感觉。   小时候被五爷爷和霍仙姑指派我和秀秀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抱着那只花猫跑到吴邪的房间里玩。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他在睡觉,我和秀秀就直接抱着那只猫爬到了炕上。他醒的时候我刚想把猫往他怀里塞,结果他直接就吓得像见鬼一样抱着被缩在墙角惨叫一声!我偏过头就看到五爷爷站在窗外皱着眉头看着吴邪。那个时候还小,根本就什么都不懂。后来接掌了解家的时候才知道这根本就是在试探吴邪到底有没有失去那些所谓的“天性”……   真到三年前得到消息,解子扬在去秦岭的时候被捕入狱,我每两个星期去看他一次,他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我。   对于这个解家从小就安插在吴邪身边的人,虽然是解连环的私生子,但是也终究躲不过卷进这个局里的命运。   本来准备到时候“封了他的嘴”,可是他出狱那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一直在以各种各样的途径找他的行踪,但仍旧是一无所获。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不知道是在哪儿学的这么奸猾。也许是受了吴邪的影响,毕竟吴家加上五爷爷一共三只狐狸(吴一穷除外),我就不信会培养出一只绵羊。直到我见到他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错的离谱……   电话打到手机上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面前坐着的这几个人,从这个张海客开始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谁——谁——谁啊?”   我变了声音,等着对方的回话。   对方沉默了一下,“你女乃女乃的蛋,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啦?”   “你——你女乃女乃的蛋,三——三——三年没听你说话了,当然听——听不出来了,你看你那嗓子,还真发育了。”   “你他娘的晚上没事吧,哥们我为你接风,咱们去搓一顿,喝个痛快。”   “那——那感情好,老子三年没吃过大块肉,这次要吃个爽!”   ……   那个女人笑的有些不怀好意,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但是看着根本就是一个笑面虎。   撂下电话,我长出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开始?”   吴三省:“不出意外的话,后天……”   黑瞎子:“你不是说他现在有点不对劲吗,不用再观察几天。”   张海客:“用不着了,青铜铃的至幻能力就在这几天才能达到极致,要是想验证他脑子里还有没有那些东西的话,只能在这几天动手了……”   我与他一路走向秦岭,他一路上看着我的眼神都很是不对劲儿。他把人皮面具从我脸上撕下去的时候,蛇毒钻进了我的鼻子。我全身上下无力的倒在了墙上,我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他。我起码也是在道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被一个未出茅庐的小子给摆了一道?!他眼睛里的狠戾根本就不是一个从未见过杀戮的人所该拥有的。但更让我惊讶的,是他居然认出了我!   这怎么可能?!!!   我跟他至少也有十多年,将近二十年没有见过。他怎么会……   不过我及时应变,借着解子扬把这个话题牵引开。他似乎是知道一切一样,不再像是我们主控着整个局面,而是他……   那支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我以为会吓住他。结果他却是转过头笑盈盈地看着我。然后按住我的手往回一扣,扣动了扳机。枪口冒出了蓝色的火苗,他把黄鹤楼往火焰上一放,吸了几口,顺利把烟点上了。   他的动作很快,甚至能和黑瞎子媲美。我把墙顶到他太阳穴上的时候,他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这足以证明他的定力非常好,但是他对手枪的了解不多,却可以一眼看出我那是一个高仿的打火机来。这也足以证明他对枪支很是了解。只不过这完全超过了我们的预料范围,接下来的路只能不断地临时改变……   吴邪的身手和反应能力,都已经完全超过了我们的预计。我们必须在到达青铜树之前对他实行至幻,否则万一被他发现出什么猫腻。后果不可想象,而且这个局也没有办法再推下去……   进入夹子沟之前,吴邪在那里停顿了很长的时间。我回头去看他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面但神色像极了我当年第一次接手解家时无可奈何的神色。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弄得我心头一愣。下意识的把血袋又往衣服里塞了塞……   【难不成被他发现了】   之后他却是当做没事人一样跟我走了进去。我故意用食物引来金丝猴,那猴子是吴二白亲手调教出来的。从小吃蛇长大,自然而然就往吴邪的身上抓,金丝猴的爪子上涂了毒液,那种毒液会麻痹人的神经,只是吴邪感觉不出来而已。   我故意点燃篝火又把烟往他那边扇了又扇,见他毫无反应。我这才放心的他的嗅觉已经失灵了……   我知道他是汪家的人,汪家的人鼻子都特别灵敏。一会儿万一把血袋弄破,他如果一旦闻到血腥味儿,却又看不到身上有伤口,定会起疑。所以只能以这种方法让他的嗅觉失灵,对于之后的事情我们才会有完全的把握。走下水潭的时候我把血袋划开,哲罗鲑会顺着血腥的味道一路尾随而至……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实行的。吴三省假扮的泰叔和黑瞎子假扮的王老板,还有张海客,张起灵和梁湾。全部依次登场。我为了把吴邪的事情告诉他们,只得暗示瞎子让吴邪下去探路。   “你让他下去探路没问题吗?现在已经到这一步了,必须让他想起以前的事情。如果计划失败,所有人都会遭到反噬!”   “应该没事,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我了。”   “千万别演砸了,别到这一步功亏一篑。”   “伞塔(其实是……三爷)你就放心吧,他不会想到是你的。哪有人会想到自己的叔叔会出卖自己。”   ————   这条路我们已经探过无数次,这里的地方我闭着眼睛都能摸出去!地下泉的水很烫,我们都知道!所以我们身上原先都已经涂过了烫火膏。可哑巴张却还是不要命的直接就往喷泉里跑,我知道他一直在回避这件事情,商量计划的时候他就一直一言不发。原本制定的计划是由他来给吴邪实施至幻,毕竟的青铜铃铛是他张家的东西。   只是任务出了一个很大的意外,他被当做是一具烫死的尸体直接消失在了整个计划当中!剩下我们几个人不得不按照第二个计划来执行……   ——————   凉师爷独自跟着我们,梁湾这个女人很是不老实。一路上都在向吴邪透露着什么,尽管我用很不耐烦的样子来威胁她。关键是丝毫作用都没有起到!   被水流冲下瀑布时,其实瀑布的内侧有一个隐蔽的山洞。上面有蔓延下来的藤条,我们下滑的时候,只要抓住藤条便可以荡进洞里。张海客在下面接住了吴邪,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用石头把他给砸晕。我们几个人依次进入山洞,在山洞里点燃了蛇胆油,目的就是为了让吴邪放松神经,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药性便开始发挥作用,我从衣服里抽出事先准备好的针管儿。把一条蛇的费洛蒙推进了他的身体里……   “你是齐羽,不是吴邪……你是他的替身……你在西沙海底墓里,都做了什么?……”   我在他耳边轻轻地引导着他的思绪,他的表情突然很痛苦!他皱起了眉头,双拳紧紧的握着。   “别……”   “不要进去,你就在门外。你没有进去,你只能透过门缝看见门缝里的灯光。你看到了谁?……”   “霍玲……文锦……张……起灵…… ”   “你……”   “吴三省,我不是……齐羽,我是,吴邪!!!”   “遭了!快把费洛蒙撤出来!”   我又把血清注入他的身体,他这才平静下来。只是思绪万万不能断开,我骑在他身上,双手用力的拍着他的双颊!   “老吴,醒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吴邪的表情有所缓和,“小花……”   他的口中喃喃地叫着我,我知道他已经从那个梦境里撤了出来。便开始对他实行下一个至幻。   “你现在躺在一个鹅卵石滩上,边上点着篝火,凉师爷在篝火边上取暖……”   其实秦岭神树,其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我们把吴邪带到了蚩尤后裔的青铜神树边上。这棵青铜树,本就是用于巫蛊祭祀的,有强大的致幻能力。我们利用古青铜的这种能力,给吴邪进行催眠……   本来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但是在对他进行催眠的过程中,他却有些反客为主的在控制我们的思绪。到有些是我们被他控制的感觉。   “凉师爷转过头来,对你说道:‘了不得,给这耗子一捣乱,倒是错打错着,给在下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梁湾既然扮演的是凉师爷,就必须用凉师爷的身份给吴邪进行催眠……   “凉师爷让你蹲下来,拿起一根骨头给你们,“两位,看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来?”   梁湾语气非常的生硬,那感觉就像是一个第一次演戏的演员照着剧本儿念台词一样,一点儿真实性都没有。要不是张海客用枪抵着她的后脑勺,我怕在这么下去,迟早会穿帮!穿帮是小,但是一旦吴邪自己醒过来,我们所有对他实施至幻的人都会遭到反噬!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所以在这过程中,我们不允许有任何出错的地方!   “这根骨头是人的锁骨,这一道缺口,叫做陈旧性骨伤,是死前造成地,切口尖锐。一点骨头愈合的情况都没有,说明这道伤口地时间和这人死亡的时间是非常接近的。这道伤口应该是这个人死亡的原因,之所以是在这个位置,大概是被人用刀,从锁骨上方切断了颈动脉,下刀太快,所以划到了骨头上。”   吴邪说的行云流水,我们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还没等我们反过神来,就见吴邪躺在那里像是说梦话一样诡异的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不止这一具,这里所有的尸体,都是这样死的,这里不是苗人的洞葬,而是一处屠杀地堆尸地,这几千个人,全部都是被割喉而死。”   梁湾听完这话,目光如炬的看着吴邪,像是要把他看出一个洞来,她的嘴唇有些颤抖,虽然那几千个人都是汪家人。但是现在,她绝对不能出错!   “对,是屠杀。几千个人都死于……一刀割喉……”   张海客的枪又往前用力的抵了一下,梁湾这才止住了话,我趁机又瞪了她一眼。用眼神警告她闭嘴!   【36】   之后的催眠过程耗费了我们大量的体力,不仅是我,就连黑瞎子的额上都开始溢出汗来,所有人的身体都开始透支……   在这期间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差错,几个人的神经全部都是崩的死紧!否则前功尽弃,我们全部都会遭到反噬。   ……   “你站脚的整块石头给蛇尾扫成了石粉,边上的石头已经给撞得松动,你什么都没抓牢,整个人向下面栽了下去……”   吴邪的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手把地下的土层给抓的起了槽子。张海客把蛇胆油点燃在他鼻翼旁边熏了熏。他的手才渐渐的松开,但是手上的伤口全部都已经崩开,血流了一地。   吴三省:“可以了”   张海客自觉的背上吴邪,我们几个顺着藤蔓离开了瀑布……   到达瀑布截断口时,梁湾已经在下面了。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着我们,但她马上就看见了昏迷中的吴邪,又转过头看了一下那两条巨蟒,突然脸色大变!   她的血现在已经成功的让烛九阴苏醒,现在正和另一条巨蟒在青铜树上斗的天昏地暗。这条烛九阴是用成千上万汪家人的鲜血饲养长大的,杀伤力极其强大。又因为是用汪家人的血液喂养,所以尤其是对汪家人血腥气味特别敏感。吴邪的身上现在全部都是血,他和梁湾的血液不同,梁湾毕竟是杂血,吴邪却是纯正的血。这血量应该足够能有让烛九阴睁开眼睛的能力。   只要把吴邪的身体顺着瀑布的水流往下放去,他摔进水里的那一刻就会马上清醒。只要他能和烛九阴的眼睛对视,那一层禁锢就会有被打破的可能!   此行的目的除了让吴邪进入齐羽的视角来回忆当年在西沙海底墓里的所见所闻。   重要的是第二个,就是让吴邪被封住的那份记忆全部恢复!都说烛九阴的眼睛连同着地狱,其实是连同着终极。汪家人的先祖几千年前把终极所有的秘密都用银环蛇的费洛蒙不断的传输进这条烛九阴的费洛蒙里。只要知道了这些秘密,老九门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毁掉终极,连带着和汪家人几千年的斗法也可以画上一个句号。   这几千年来,汪家以其族人的血来祭祀青铜树,其实就是打着神明的旗号来饲养青铜树下栖息着的烛九阴。只有汪家的每一任拥有纯正血种的族长才可以毁掉青铜门后面的东西,终极因汪家而起,就得由汪家人亲自灭掉。   所以……吴邪这把钥匙,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二十多年前(吴邪五岁那年),老九门对汪家进行了大面积的屠杀!其中利用了无数个男男女女来与这条烛九阴进行对视,结果都是一无所获。可才短短的几天那些人就开始想鬼附身一样神情恍惚,半个月后那些女人的身体开始变得苍白,头发也开始莫名其妙的变长。男人的皮肤开始变得发绿,甚至有的人还长出了鳞片和尖利的爪牙。那些人开始不分青红皂白的弑杀能呼吸的所有生物,老九门渐渐开始力不从心,最后只好把那些发生异变的汪家人全部都送到了西沙的海底墓里。   后来以银环蛇覆上烛九阴的蛇身,获取了一些费洛蒙后才得知需要用汪家人的血液才能让烛九阴睁开眼睛。   结果……结果老九门又不惜一切代价疯狂的砍杀剩余的所有汪家人,那千棺阵里的上千具棺材,其实根本就是汪家人的屠杀积尸地。张家人后来为了防止有人发现这个秘密,干脆就直接把把穿衣年代给换成了清朝。又把火油全部都洒在泥土里,如果有盗墓者闯入,一旦有火星沾染。那这里的一切就全部都可以烟消云散。可是他们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却完全忽略了那些人的死法全部都是张家人惯用的一刀封喉!   梁湾在催眠的时候特意强调了这些,张海客在后面用枪抵着她的后脑勺。她才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还好吴邪没有任何的不对劲。   三年前解子扬传来消息,他冒死以物质化的代价弄清楚了能让烛九阴睁开眼睛的方法。汪家先祖为了防止族人知道这个秘密,竟然狠的下心来在青铜树上施下蛊虫,本族人若是私自想窥探秘密,蛊虫就会施蛊,让本族人变成怪物,但还留有一条命在。要是换做是其他人,立刻暴毙而亡!青铜门后的终极,到现在为止除了汪藏海没有人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而要毁掉终极的办法一共有两个,一是:掌握汪家所有的秘密,找出他们的薄弱点。只要断了源头,那活水就自然而然变成死水了……   二是:汪家拥有纯血的人自愿献出的心头血,至于到底要怎么用,我想除了那条烛九阴,应该没有人会知道……   第二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达成的,所以我们自然而然选择的前者,那条烛九阴是唯一的希望。可现在却被吴邪亲手毁掉了。当年吴老狗把他从汪家带出来,那条银环蛇又主动盘在了他的腿上的时候,老九门的人就已经可以确定,他就是毁掉终极的那把钥匙。所以这把钥匙,从头到尾都要被利用的特别完美!   我们飞奔到青铜树那里,把吴邪放在瀑布口,他顺着水流很快就砸进了水潭里。结果他入水的那一刹那,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梁湾竟然也跟着跳了下去!   吴邪从水里冒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清醒了,梁湾从旁边游过去把他拽上了岸。   吴邪与蛇眼对视的时候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梁湾却好象是中了邪一样,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只血眼,一动也不动。嘴巴却不停的动着,好像在对那条蛇说话。我知道她应该是想用自己来吸引蛇的注意力。吴邪朝她叫了两声,没有反应。烛九阴突然往前探了探还是如何,吴邪那拨水直接泼到了烛九阴脑袋上。烛九阴给我扑起的水花吓了一跳,蛇头往后一缩,就想发动攻击,吴邪贴在铜树后面,蛇头撞在青铜树上,将那些枝桠全部都撞弯了。烛九阴在青铜树的一边盘绕过来,吴邪却直接往水里跳去!吴邪没了踪影后梁湾直接就成了烛九阴的目标,直接把她拍在了山洞的石壁上!她直接就被甩晕了过去,现在的情形绝对不能让她死!我们几个拼了老命,才把她给救了下来。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光是给她止血就用了大量的纱布。那条烛九阴发狂的把山洞给撼的碎石飞散!有好几块飞到了我身上,要不是我里面穿着垒甲,肋骨早就折了不知道多少根儿了。我们从水流一直逆向往回走,回到竹屋的时候,张起灵那个面瘫就站在门口“晒太阳”,看见我们回来也没有说话,直接跟我们进了院子。哑姐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了……   安置好梁湾,我们几个人撕掉人皮面具坐在那里面面相觑。互相叹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时候吴三省突然大吼了一声,门外有人偷听。张海客在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到最后,是捂着差点被刺瞎了的眼睛回来的。人也没有抓到,事也没有完成。这一次任务彻底失败!看来必须要把吴邪带去云顶天宫,才能实施下一步计划……   ——————   我转过身看着病床上仍然昏迷的人,窗外的雨已经停了。病床上的人手指微微的动了两下,我叫来护士帮他料理,嘱咐了一番后,我走出了房间……   【吴邪,我们长白山上再见……】 ————————解雨臣视角,完 作者有话说:   《云顶天宫》   “你曾经对我说的再见,到底是再次相见?……还是再也不见?……你我之间到底是情,还是孽?……” 说实话我自己的脑洞都能把我自己给埋了。我也是醉了…… 对了,这个脑梗亲们还满意吗? 张起灵的确也是和吴邪还有胖子穿越过来的。但毕竟都是魂穿。他只是失忆了,现在对于所有的一切就算是感觉熟悉也不知道原因,对于吴邪。只是下意识的想保护他,可吴邪毕竟是……他家族的敌人。他觉得他对吴邪的这些做法和想法都可能都是错觉而已,所以在帮助老九门的同时,也是在下意识的回避着吴邪。但他毕竟是主谋,结果还是伤了吴邪…… 不过我可以跟你们保证:他恢复记忆之日,就是他这个强如神佛的人彻底崩溃之时……   【37 云顶天宫】   恢复吴邪视角…… (预告:耸立的青铜大门若无鬼玺只能十年一开,但可知青铜大门从来只迎不归人……昔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被按在俎上任人宰割,真相离我愈来愈近,却为何又变得扑朔迷离?……那轮回的渡船既将我载至重回的渡口,却为何又要让我承受这些本不该是我该承受的一切?……张起灵,你心中可曾真正有过我,你曾对我说过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这句话到底是发自肺腑?还是当初的一句敷衍之词。连到现在,前世今生……我对你到底是缘是孽,连我都早就分不清了……) ——————————   我昏迷了三天时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给人送到了医院里面,刚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只觉得天旋地转,止不住的恶心和头晕。直到两天后,这种情况才一点一点好转起来,但是我的语言能力全部丧失,无论我想说什么,我发出来的声音全部都是怪叫。眼睛也是忽明忽暗的一片,有的时候甚至一片漆黑…   我知道这是剧烈脑震荡的后遗症,我从那么高的瀑布上摔下来。不死,留了条命,也真算是我的福气了……   我全身大概断了二十根骨头,应该是从高处坠崖导致的。   武警说是有几个村民在蓝田的一条溪边找到了我,我是给放在一个竹筏上,身上的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了。   不过……我最后的记忆是落进水里的那一刹那,按道理最多也是应该给水冲到河滩上,怎么给放到竹筏上去了。   二来,蓝田那里离夹子沟那一带有七八里路呢,我们在地下河走过的路,不知不觉已经有这么长一段距离了?……   “烛九阴”是生活在极深地脉里一种蛇类,因为长期在陡峭的岩石缝隙中生存,它几乎没有正视的机会,所以两只眼睛像比目鱼一样变异了。如果不是用什么特殊的东西洒在它的身上,它是绝对不会睁开眼睛的。可是那天,烛九阴到底眼睛上撒了什么才会睁开眼睛?……   我记得古人用鲜血将其从极深的地脉中引出来射杀,做成蜡烛。那个时候,持久光源是极其珍贵的东西,特别是对一些晚上活动或生活在漆黑一片的岩洞里的人来说,更是如此……我记得那条烛九阴被我用信号弹点燃的时候仅仅只燃烧了一点儿皮肉就已经差不多能照亮整个山洞,如果整条都被烧了起来。那……那么强的光亮,在古代根本就用不到。古人到底要做什么才需要这么亮的东西?   ……   我抬起手来摸了摸耳朵,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   不会是……   一个月后,我出院回到家里,整理了一下后,在信箱里我找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快件。   “老吴:   猜到我是谁吗?你在山洞里应该看到了我的尸体吧……很抱歉,其实这一次陪你去秦岭的人应该是我。   对,我没死,或者说。我又活了。   我很抱歉把你卷进这件事情来,不过毕竟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我只能让雨臣带着你去做那些事情。我没有其他选择。现在整件事情已经完成了,我们的关系,也必须到此结束了,我很高兴能和你做过朋友,但是现在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三年前,我收到命令,命令我去秦岭的夹子沟里找到一棵青铜树,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并不知道那会对我产生什么样的后果。直到后来我物质化出来一个替代品的时候,我才知道这种能力是多么的可怕。同时我也为解家感到心寒。我恨他们的狠心,我妈怀我的时候就已经被勒令必须搬出老宅。 我的确知道自己是给复制出来的,但是我潜意识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所以我选择了一种受破坏的状态,我把本我杀了,然后告诉自己,我只是杀了一个替代品。青铜树给人的能力,时间很短,所以我取下了一根青铜枝桠,从表铜树底上的暗道出去,希望带上青铜树的一部分,能够使我的能力持久一点,这样我才有可能逃到外面去,可惜的是,我在古懂摊上给便衣给抓了。当时解家又不能出面救我,因为如果救了我就会暴露青铜树的事情。后来,你也知道了,我回到家里,我妈已经走了。这些事情,我相信雨臣已经告诉你了。其实我出狱的那天看到他来接我,但是我不能再踏入解家。我不想再变成他们的棋子,毕竟我妈曾经因为这些被逼的不得不搬出解家老宅。   对了,你身上也有那种奇特的能量,我不知道对你会不会有影响,你要多保重了,按照我的计算,这种力量也许会在你身上残留好几年,但是十分微弱,几乎感觉不到。   ——————老痒”   我长出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信封里面,还有一张照片,是他和他妈妈坐在船上照的,后面是大海,应该是到国外去了,她妈妈很漂亮,很年轻,和他站在一起,反倒是像情侣,我仔细看了看,却总觉得,她妈妈的脸上,有一股妖气,一种说不出的狰狞……   直到后来,我才终于明白我所经历的一切,只不过是被催眠过后的一场梦境……   秦岭之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相信物质化这种能力!并且让我认为自己也具备了这种能力。为了解释让我掌握物质化能力的动机,以及相信这事,并不再去深究,所以他们精心编造了这一封信:老痒的妈妈死了以及死而复生,都是信里说的。而且照片完全可以是PS的,这张照片只是想让我进一步相信他有重生的能力。他说他出国了,就是让我不再深究他的行踪……   其实,老痒……他一直都活着……   ————————   “吴邪”   身后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思路,我赶紧把手里的信封团成一团。   “怎么了?”   我手上还打着石膏,行动起来很不方便。前几天我回到家里,推门进去的时候。他背对着大门。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着我浑身的绷带,好像是皱了皱眉头……   我完全忘了他在我家这回事儿,可我现在一看见他就马上想起我在草丛里看见的那一幕。依稀记得当年那一碗燃着篝火,他把我递过去的那碗酒放在旁边,并没有喝……   我记得他说过:“吴邪,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   “小哥,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对吗?”   他背对着我,动作微乎其微的僵了僵,然后点了点头,并不言语。可是殊不知他这一点头,几乎让我晕过去。   【我曾经是多么希望你就在我的身边,可我却没有想过。他连一次利用我的机会都没有错过……】“你一直在家?”   他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沙发。   应该是想告诉我,他是从沙发上度过了这些天……我发现我现在的语言能力完全是跟著他的眼神走。   他又看了一眼我缠满绷带的手臂,   “不小心把胳膊摔断了。”   “你去哪儿了”   “秦岭……”   “……”   “你想问什么?”   “……好好休息。”   【你大爷!!!】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直接回房间蒙上大被准备睡觉!好好休息才是王道,到时候云顶天宫肯定够我受得……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晚上。周围一片漆黑,连点儿光线都看不到。但是周身却是暖和和的,像是被笼罩在阳光里一样。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记得床头上有一杯水。伸手去够,结果却只摸到了台灯。我按了按开关儿,却一点儿都没有反应。   【原来是停电了,怪不得这么暗……】   我掀被下床,一路摸索到客厅。摸摸茶壶竟然还是热的,我拿起杯子准备倒点儿水。结果却一下子到在了自己手上,条件反射的松开手,茶壶和水杯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脚步声随即响起,他一把抓起我的手来。我现在手上已经没有知觉了,虽然停电了看不清楚,但我知道手上肯定又红了一大片。   “不好意思啊,把你吵醒了。”   我把手抽回来,低头吹着伤口。   “蜡烛在抽屉里,帮我拿一下。”   “做什么”   “照亮。”   “……”   只是回答我的是一片寂静,那一瞬间我连呼吸的声音都已经听不到了。唯一能听到的是他突然加快的心跳。   我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一股极其糟糕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呵呵……”   我强撑着笑了两声。   “小哥,我好像瞎了……”   话音刚落就感觉肩膀被他猛的按住,他的手力气极大,差点就直接把我肩胛骨捏碎了。他抓起我的手把我拽到了一个应该是阳光很充足的地方,那地方很暖和,但我的眼睛前面仍是一片黑暗,视线里完全没有一丁点光照进来。   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我的眼睛突然一阵胀痛。我知道那是瞳孔受到强光所导致的结果。   “啊~”   我低下头捂着眼睛,脑袋里一阵发涨。   “视神经……”   “应该是那里出了问题,我在秦岭从十几米的瀑布上摔下来。醒来的时候完全说不了话,眼睛前面也是忽明忽暗的一片。应该是颅内淤血压迫视神经了。”   我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眼睛瞎了的人不是我一样。他把手抚在我的眼睛上,掌心平凉冰凉的,像个死人手一样。   “算了,瞎了就瞎了。又不是缺胳膊少腿,我已经挺幸运的了。”   我拍拍他的手背,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   手一下被抓住,手心比以前更凉了。   “小哥,你怎……”   他直接把我顺带着往前一拉!我直接被他的手臂禁锢在怀里。   我完全没想到他会来这种动作,下意识徒劳的挣扎。结果连一点儿作用都没有起到。   “小……小哥”   (你要干什么)   “……”   他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这次秦岭之行完全出乎意料的弄瞎了我的眼睛。   “行了,与其在这儿上春悲秋。还不如想想今天晚上吃什么,我现在看不见。晚饭的重担可就放在你身上了。”   我笑了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嗯”   他把我领回卧室:“先休息,我去买……”   “你真的会买东西?”   本来打算让王盟送来的。   “……先休息。”   随后就是关门的声音,四周一下又恢复了宁静。我摸索着周围的饰物,按照记忆一路摸到了书房。   说不难受,那是骗人的。   我现在完全看不见任何的东西,所以一切都要事先有准备。我把药瓶从抽屉里拿出来,又一路摸回房间……   【小哥,对不起了……】   药片入喉,我直接干咳了起来!干涩的感觉实在是让我难以忍受。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我身体往前一傾,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这次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一旦失败,我的肺气肿马上就会复发。   可是,我还是失败了。胸口一抽一抽的根本喘不上来气来。我像个蚯蚓一样在地板上匍匐前进,药片撒了一地。我去茶几上摸茶杯,结果是茶杯摔在地上,满杯子滚烫的热水全扣在了我手臂上,玻璃碴子碎了一地,我的胳膊直接合在了上面。   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我在地上蜷成了一团……   【终于等到我利用你了……】   “哐——!”   门板被人直接踹开,脚步声一步一步朝我逼近,我现在很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只可惜,我现在完全就看不见。   “吴邪!”   我听不见……   “吴邪,吴邪!”   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吴邪!”   我什么都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我胸口难受至极,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嘴角流了下来。   我还来不及反应,脑袋里一空,直接撅了过去……   张起灵,再不送我去医院可就不够意思了……   熟悉的消毒水味,浑身上下像木乃伊一样的僵硬感。睁开眼睛,眼前仍然是漆黑一片,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昏迷还是已经清醒了。   “吴邪……”   “小哥?”   “呃,我现在是清醒还是说梦话呢?”   “……醒着。”   他握住我的手,绷带捆的我手臂差点儿都不能回血了。手指冰冰凉凉的似乎已经麻木了,我勾了勾手指他顺带着攥住我的手指。   “我在哪儿?”   “医院,你有肺气肿……”   “我知道,我小时候在西湖游泳的时候呛水伤了肺叶,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儿。有的时候甚至一激动都可能复发。”   我撑起身子来伸手拔掉了手上的针头,也许是因为躺着的时间有点长。脑袋里还是晕乎乎的。   【我这次冒险做了一个很大的赌注,我托人帮我买了一瓶促进呼吸道呼吸的特效药,对于哮喘有很大的作用。但是如果患有肺气肿的人服用了这种药,就会马上发病。我也知道张起灵就算再怎么绝情也不会看着我就那么死在他面前。他只要把我送到医院,我的第一次认证就已经完成。我不需要知道别的,我只要确定一件事情:他现在只是失忆,我只想知道,他还会不会站在我这边?……我只想知道,他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不过我更想知道,他为我守那十年的青铜门,到底是真的想护我天真无邪,还是……真的像我在至幻里看到的那样……他的消失只是为了让我变得坚强,从而利用我毁掉我自己的本家……不过我的却是希望距答案是前者,如果是后者的话……恐怕连我都不知道,我以后还会怎么面对这个人……】他走过来扶住我的上身,在我的后面塞了两个枕头。   “起来做什么……”   “你不知道,我从小最恨医院的味儿。赶紧回家吧。”   我揉了揉鼻子,没想到恢复嗅觉还是这么受折磨的一件事。   “小哥,你把我鞋藏哪儿了?”   我往前走了两步,一下子拌在了一个很硬的东西上,我以为他会伸手接住我,结果迎接我的居然会是一个硬邦邦的桌角。   “哐——!”   那一声闷响声音很大,我整个人的体重砸在了上面,伤口的程度可想而知。   我吃痛的捂住额头,他这才过来扶住我。   “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就那么倒下去你都不来拽我一把?!”   “……走神了”   【你奶奶的吻!!!】   出了医院,拦了一辆计程车。我们两个人并排坐在后座上,都没有说话。我发现其实当一个瞎子的感觉也是很不错的,眼前一片黑暗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十分冷静的面对一切事件。   “现在几点?”   “八点”   “上午还是下午?”   “上午”   “怪不得这么冷,杭州一月份的早上时候是最冷的。其实北方比南方还冷的多……”   我象征性的抬起手向掌心哈了一口气,还搓了搓手。   “好冷啊……”   其实,冷的应该是心吧……   ——————   到达西泠印社,我们两个付完钱下车。   一步一步的迈上石阶,大老远就听到了一口浓郁的山东腔,听着有点耳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那姑娘嗓门很大,一听就是个地道的东北人,其中还夹杂着王盟的声音。两个人似乎是在争吵。   “小哥,王盟在和谁说话?”   身旁的人伸出手拍了怕我的手背,应该是想告诉我没有什么事。   “老板!这丫头非说认识你还在铺子里闹事!”   “吴大哥!”   脚步声随后便朝我的方向赶了过来,来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结果她抓住我的手却又不说话,我知道她应该是发现我眼睛没有聚焦。   “吴大哥,你眼睛怎么了?”   “没事,短暂失明。”   我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下意识的向旁边偏了一下头。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看看张起灵是什么样的表情。   “啊?!怎么搞的?!你伙计说你失明了我还以为他逗我玩儿呢!”   “我才没逗你!老板,这丫头片子刚才还差点儿把我脸给挠了!!!”   王盟也跑了过来,不过这一番话说的我都替他不好意思。   “王盟,你连个丫头都躲不过去我要你何用啊。”   “老板别呀!分明是这丫头片子……对了你谁呀?!”   “我凭什么告诉你呀!吴大哥知道就行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这话说的我好像知道她是谁似的……   “吴大哥,你上次那鱼眼石海叔帮你兑完了,他让我把支票给你带过来……”   !!!!!!!!!   “啊,海婷啊。麻烦你了,还让你跑一趟。”   我终于想起来了,这是英雄山老海的那个小侄女,我上次去英雄山还见过她呢。   “行了,有什么事进铺子再说,现在正是最冷的时候呢。我说你也真是会挑时间。”   “诶~本来还以为杭州一年四季都不会降温,特意过来想玩儿的。比基尼都买好了,结果杭州这么冷,扫兴……”   【孩子,真不是我想打击你。杭州只有西湖,没有大海。你要是穿上比基尼,跳进西湖里游泳的话,我敢保证你不出一分钟就得被打捞队给当成神经病给送到医院去。】进了西泠印社我叫王盟去泡茶,张起灵则是直接上了二楼。应该是去补觉了吧……   我自己问她道:“怎么,丫头,海叔让你来的?”   她说道:“是啊,可是谁想到你们杭州比我们北方还冷呢。早知道就不穿的这么少了。”   王盟:“南方那是干冷天气,感觉刺骨一点,而且你们济南也不算太北啊。”   我听到她不断哈气的声音,赶紧把她拉到到内堂,里面空调暖和,我摸索着把躺椅上的热水袋递给她,问道:“你也太怕冷了,这么样,暖和点没?”   “好多了。”   那就直接开门见山吧……   “你叔叫你来啥事啊?怎么也没个电话通知一声啊。”   “当然是正事,我这次给你带的是现金支票和那块鱼眼石的钱。”   我现在眼睛不方便,只好让王盟帮我把钱收起来。   “那替我谢谢他。”   她又从包里窸窸窣窣的好像一顿翻找,最后塞到我手里一个信封:“我海叔后天也来杭州,参加一个古董鉴定会,他说让你也去,有要紧事情和你谈。可是你的眼睛……”   “古董鉴定那种事情是真是假,几秒钟就看出来了。关键的是,我现在就是一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   秦海婷凑到我的耳朵边上,小声说道:“俺叔说,和那条青铜鱼有关系,不去自己后悔。”   “怎么说?他查到什么消息了?”   秦海婷笑了一声,有点奸诈的感觉。   “俺叔说,到时候再告诉你,俺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情,你别打听咧。”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   【老奸商!!!】   秦海婷走后,我直接给老海挂了一个电话。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要跟我说什么赶紧说,过时不候。”   对方似乎是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个老奸商……”   “彼此彼此,你不也一样。”   ……   (中间各种勾心斗角省略……)   ……   “行了跟你说正事,你知道不知道一个人,叫做陈皮阿四?”   “老长沙有名的土夫子,老瓢把子。现在已经九十多岁了,在十年浩劫的时候眼睛瞎了,之后就一直没出现过,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老海听我好长时间不说话,说道:“这报纸上的这条铜鱼,就是他从那佛塔地宫里带出来的,事情还真没这报纸上说的这么简单。”   然后他又不厌其烦的给我讲起来“剃头阿四”的那些光荣史……   我在话筒这头听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思绪都不一定飞到哪儿去了。   想当初老子也是翅诧风云的吴小佛爷!   打碎了陈皮阿四的鼻梁骨,割了霍老太太的脑袋……也算是风光无限好了~~~我晃了一下脑袋,还是把注意力重新移回的话筒里,老海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外面火光熊熊,他站起来四处一看,自己竟然从一处断墙里撞了出来,看来隐蔽的浮屠地宫入口竟然是一面墙里,正在诧异,几把苗人的苗刀已经夹在了他的脖子上,同时手里的东西也给人接了过去。陈皮阿四体力到达极限,也无法反抗,一看不好,踉跄跑了几步,给人一脚踢了后膝盖,跪倒在地上。抬头一看,那几个他骗下来的苗人小伙子举着火把围着他,为首的首领有点恼怒的看着他,看样子他们找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已经知道自己被骗了。陈皮阿四知道要糟糕了,这解放初期,在苗人的地盘上犯事情,是要给处私刑的,这下子自己的处境极端不妙。苗人首领看了看从陈皮阿四手里拿来的宝函,又看了看断墙里黑漆漆的暗洞,心中已然知道了怎么回事情,面露厌恶的神色,给其中一个苗人做了一个遮着双目的动作,又用苗语说了几句。陈皮阿四喘的厉害,这倒不是装的,但是他为了麻痹别人,加重了自己的表现,还不停的咳嗽,看到苗人的动作,心中一凉,他在广西生活这么多年,知道那是要挖他的眼睛。受命的苗人点了点,折下边上一种锋利的草叶,蹲到他面前,用苗语问他问题,陈皮阿四不停的摆手,装成自己气太急的样子。   苗人看他如此疲惫,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如何是好,另几个苗人好奇他出来的地方,打起火把探头进去看。陈皮阿四缓了几分种,不见那妖怪一样的白面罗汉追出来,不由心生疑问,这时候他体力有一定程度的恢复,见有两个苗人上前要按他的双手,知道再不反抗就完了,一咧嘴角,突然翻出了一把铁弹,跳起来啪啪啪啪,一瞬间便把所有的火把打落在地。苗人一下子惊惶失措,陈皮阿四冷笑一声,杀心已起,一脚踢翻面前的苗人。同时另一只手翻出王八盒子,就想杀人,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边上冷风一响,自己手里一凉。一摸,扣扳机的手指头已经没了。陈皮阿四何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心里大骇,可没等他反映过来,接着又是一道冷风,他最后看到的就是那苗人首领淡定的眸子和他身上的舞动的麒麟纹身,这是他最后看到的景象了,因为下一秒他的两只眼睛已经给一刀划瞎。苗人首领的土刀自左眼中间横劈进去,划断鼻梁骨头,横切过右眼而出,两只眼睛一下子就报废了……”   “什么?!!!”   我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   “怎……怎么了?……”   老海好像是被我给吓到了……   “你刚才说那苗人首领身上有什么?”   “麒麟纹身啊,苗者见麒麟,万事皆从之。你不会连苗人这个规矩都不知道吧。”   一瞬间盘马和张起灵这两个人在我的脑海里一起出现。   “万事……皆从……”   【万事皆从是什么概念?……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吗?……】我打了两个哈欠,眼角顿时水雾弥漫。真是分不清那是眼泪还是眼泪?……   “我说你他妈的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老海有些怒不可遏。不过他这一吼,顿时把我给喊清醒了。   我鄙夷的听着电话筒里的声音,心说你还想跟我装到什么时候。我现在心如火焚,一心只想赶紧结束这次通话……   我装作极其不经意的不经意的问了他一句:   “先不用跟我掰扯别的,你那对耳环卖了多少钱?……”   “他娘的那对耳环……啊呸!啥耳环?”   这一瞬间,我彻底印证了我心里的想法。   “你女乃女乃的蛋!你他妈的当老子2B呀?!你骗老子上瘾啊!!!”   我吼完这句话,完全不听对面到底是什么反应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我就知道你小子命大,根本就没那么容易死……】   我挂下电话,就直接跌跌撞撞的往楼梯那里走,一路上不知道撞了多少东西摔了多少次。   我又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那人迅速跑到我身边把我扶了起来。我一把甩开他的手,直接把他按到沙发上开始扒他的衣服,我现在看不见,但是我完全忘了这件事情,像一个疯子一样急切的想要证明什么……   “吴邪!”   他一把攥住我的双手。   “万事皆从……万事皆从……小哥,你还记得一个叫巴乃的村子吗?那里面有一座山,山前有一条河, 离河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座独角楼……”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我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心口上,有些轻微加快的心跳就像一把锤子一样,狠狠地敲在了我的心上。   【我们两个在一起,到底是谁会害死谁?……】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我现在眼前一片漆黑,更不用说有任何的防范。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不是吴邪”   声音犹如寒冰,我听的出他杀心已起。毕竟从七星鲁王宫开始我的表现就实在太反常了。但我就是要用这种反常的动作来不断的刺激他。   但是这几个字一出口,我的心就已经凉了半截。我记得上辈子我去接他的时候,他也对我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没想到隔了一个世界,我又听到了这句话,以就是出自他的口。   我闭上了眼睛微微一笑。   “杀了我吧……”   杀了我吧,杀了我我就不用再这么痛苦。   杀了我,我就不用在张起灵和闷油瓶之间徘徊,甚至有的时候根本就分不清你到底是谁……   我本来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结果他却突然松开的手。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他咳嗽了几声,突然我听到了有液体滴在地面上的声音……   我胡乱地在地面上挥了挥手,果然碰到了一摊温热的液体。   “你怎么了?”   “……”   回答我的是一片沉默。   “说话呀……”   我又往前够了够,结果却完全没有碰到他。   “小哥?……啊!”   他突然倒在我身上,吓了我一跳,我下意识的抬手去扶他。   “为什么……”   他的声音像是死一般的绝望,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孩子被自己的父母遗弃以后举目无亲的孤苦……   我又往前探了探手,这才碰到了他的身体。而且我的手刚好又放在了他心脏的位置上,只这一下我便感觉到了那里面剧烈的跳动……大事不好!!!   “你……想起来什么了?”   “……”   “……我下不去手……”   ……   我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一样,我的手有些颤抖的顺着他的脖颈一路摸上了他的脸。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没有反抗。   这个强如神佛的男人以前都是以自己的沉默来淡化所有的伤痛,在我的印象里,他从来就没有如此狼狈过。就算是有多大的痛苦,他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可是这次怎么会?……   我有些尴尬的帮他顺着额前的碎发,手上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抖动。   他的呼吸声就在我的耳边,明明离我这么近,却又感觉那么远……   “……我……下不了手……”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着我,反正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这里就是第一次猜不到他的表情。   “……这……”   他把手压在了我的手背上,双重压力之下我更加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心跳竟然越来越快。   “这里怎么了?”   我感受着手下越来越快的心跳,我的心跳竟然也跟着加快了起来!   他可能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或许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心竟然会有那种感觉……   “……疼?”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   他再一次用沉默回答了我的问题,只是又无意识中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那一瞬间,胸口憋的我实在是无法呼吸!我好不容易深吸了一大口气,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扑过去抱住了他,他的身子很不稳,我这一扑竟然让他的身体晃了晃。   “……我那里也疼……我陪你”   【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就一次……就一次……】 作者有话说: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不不不!张起灵没有恢复记忆!他就是去伤害吴邪的时候这个身体和他的心都会下意识的去组织他。他拼尽全力却还是抵不过心里的抗拒!他的心不允许他伤害吴邪!就像当初在长白山上吴邪想杀张起灵,结果两只手一起用力还是没能下去手的原因。所以张起灵伤害吴邪,他的心会很痛的,只是他自己不敢相信也不想承认罢了……   【38】   我抱着他的身体,他的身上很热,但我知道他的心是凉的。也许第一次有这一种感觉,是个人都会觉得很奇怪。   “小哥……”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把我的手从他身上拿下来紧攥在手里。   “……你都知道什么……”   “……我根本就不需要知道什么,我只要知道我心里有你就够了。”   【张起灵,我这么直接你要是再不给出点儿反应可就太不是人了……】我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他的反应的确是没有出乎我的意料。那就是完全没有反应,他可能无法接受这么肮脏的感情。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我的手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   “吴邪……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呵~~~是吗?”   ……何等熟悉的话!同人不同时,再一次听到这句话,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酸涩。   你不记得,但是我记得,你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也给过我同样的承诺。   可是……我和你,却注定殊途……   “怎么个站法?”   “……”   【你是能保证永远不骗我?还是能保证永远不再利用我?关键可笑的是你前者后者全部都办不到……】只不过更出乎我意料的则是:我虽然没有听到他的回话,但是却直接听到了收拾东西的声音……我攥紧了拳头,心里已经了然。   大约又过了三五分钟,他把我重新扶起倒沙发上。   “又要走?”   “……”   “……去哪?”   “你不需要知道”   “如果我想知道呢!”   我怒瞪着双眼,虽然看不见,但是却努力朝着声源的方向瞪着他!   “……你不会有事”   “什……呃~”   熟悉的感觉再次攀上我的脖颈……   “你,他妈的……能不能……换一招”   晕过去之前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的眼皮上轻点了一下,我不知道是什么。   或许是错觉吧……   醒来的时候掐了掐自己的脸,感觉到痛楚才知道自己已经醒过来了。   “小哥!”   我徒劳无功的喊着这两个字,明知道不会有人再回答我。可我还是觉得这样喊出来,或许也是一种安慰吧。只要有他在的时候,我就会觉得非常安心。无论何时何地……   一路摸索到阳台,我感受到了手上的温度,现在应该是下午……   回到茶几上喝了一杯茶,忽然觉得家徒四壁很凄凉……我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突兀的手机铃声直接把我吓了一跳。我有些奇怪,我的警惕性何时变得这么差了?难道是和张起灵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有了依赖感?吓得我赶紧拍了一下自己的脸!不会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我伸出手一顿瞎摸。这才感受到了震动的源头,接了电话……   “喂?哪位?”   “吴邪”   “……二叔?”   “你小子还能听出来我是你二叔啊,到茶馆来一趟。”   “啊?现在吗?”   “对,赶紧过来。”   “二叔我眼睛最近……”   “王盟跟我说了,我可不管你用什么方法,40分钟之内赶不到。后果自负……”   “哎!二叔!”   “嘟嘟嘟嘟嘟……”   我还想说什么,结果电话的那一头已经是一片忙音……   我直接把手机摔在了地上,朝着楼下大吼:“王盟!!!”   ————————   这茶馆儿是吴二白一时兴起建起来的,以前我经常从他这里弄一些花花草草回去养,结果我还不会摆弄,没到几个星期就全部都死了。后来试着养几条金鱼,一共四条,结果没到三天就全都死光了。   王盟那个时候很无语的跟我说:“老板,这个铺子里除了咱们两个能之外,你是不是容不下第三个能喘气儿的?”   我记得当时敲了一下的他脑袋:“你信不信我让你也不喘气儿?”   服务员把我扶到给我特订的包间里,又从外面的公共杂志栏上给我递了一本杂志。   我刚想说她眼睛瞎,随后手里就被塞了一个茶碗,原来是怕我把茶水撒到桌子上,特地给我垫了一本儿杂志。我闻了闻茶叶的味道,竟然是毛尖儿。   我心情极其烦躁,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那个服务员说:“你这有没有烟灰缸?”   “有啊”   “递我一个”   “您稍等。”   服务员的脚步远去,我拿起那本杂志随手翻了一页。然后把烟点燃放在杂志下面让烟熏着表面……   忽然闻到了一股焦臭,我抬手去摸。果然有三个地方都已经“烫”出了一个洞,我赶紧把烟头掐了,按照那个洞的位置闻了一下。只一下我就闻到了一股非常刺鼻的味道,我虽然是学建筑专业的,但是我的挚爱是化学,学建筑,也是因为被逼无奈。所以只这一门我就闻出来一股白磷的味道。白磷的燃点是在40度左右,我的烟离杂志的距离那么近,只要在事先固定的地方涂好白磷,肯定能把它熏出三个洞来。   【好个如意算盘!如果这三个洞被我烫出来,那接下来的一切都全部都好说了……】“老狐狸……”   【看来“我”堂堂吴家,是名副其实的狐狸窝啊。】   我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将杂志还了回去,刚放下。就感觉有一只干瘪的手把杂志拿了过去,我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皮肤,那种像是树皮一样的感觉,我记忆犹新……   【陈皮阿四……】   他应该是站在那里翻起来,没过多久他轻声笑道:“谁给烫出了个风水局在这里,真缺德。”   【缺德的人是你吧……】   我把自己的茶端了过去,坐到他们身后的位置上。不就是想引发我的好奇心让我来偷听你们的谈话内容吗。好啊,我成全你们就是了……   只听陈皮阿四道:“对了,来来来,让你们看件有趣的事情。”   我听到他翻开杂志的声音,应该是翻到了我烫坏的那一页。   “你们来看看,这张地图有啥特别的,考考你们。”那几个老头叽叽喳喳的说了好长时间,说的是苗语,反正我也听不懂。就直接在旁边品茶听他们在那儿演戏。直到陈皮阿四低下声音来用方言说了一句话,我这才站起来走到他们一边,装成好学少年的样子,问道:“几位老爷子哪里人呢。怎么我觉得这话听起来这么怪呢?”   那几个老头子大笑起来,紧接着我就听到陈皮阿四说:“小娃子,你听不懂是正常的,这是老苗话。全国加起来能说的不超过千号人了。”   “那几位都是苗人?”   “苗人的特征都很明显,怎么你看不出来吗?”   “老爷子你说笑了,我眼睛看不见”   我一语说出,紧接着就是一阵死静……可能是没有想到,计划社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的眼睛瞎了,这无疑是一个最大的败笔!   “怎么年纪轻轻的就瞎了?”   “ 这个倒是不必担心,我眼瞎心不瞎,刚听这位老太爷说,什么风水局,这杂志是给我烫的,我都不知道烫到哪儿了?难不成还烫出了啥噱头不成?”   “小伙子也对风水感兴趣?这学问你可懂不了啊?”   “能懂。”   陈皮阿四好像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你烫出的三个点,位置都很特别,把他们连起来,然后横过来看。”   我装模作样的拿起杂志用手在那三个我烫出来的洞上摸索……   “祁蒙山,广西的卧佛岭和西沙……”   我用手虚画着曲线贴着中国海岸线连起来,又装模作样的用手量了又量摸了又摸。   “这是……龙脉?……”   我听到那几个老爷子好像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能力,只可惜你的眼睛……否则前途无量啊。这是条不太明显的‘出水龙’……”   陈皮阿四欲言又止,我则是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您的意思是不是……还缺个龙头?”   “孺子可教也,那么依你之间……你觉得龙头应该在哪个位置?”   听他的声音里,还对我有几分赞赏。   我今天用手摸索着那三个洞,然后慢慢的顺下来……   “如果按这个走势龙头应该是在……吉林……莫不是……长白山?”   回答我的又是一片无声,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眼睛前面晃了一下。   “您老不用试了,我真的看不见”   陈皮阿四呵呵一笑:“这叫横看成峰竖成岭,连着长白山脉,秦岭,祁蒙山系,昆仑山脉入地的地方,这叫做千龙压尾,中国的几条龙脉在地下都是连着的,这整合着看风水,整个一条线上聚气藏风的地方自然多不胜数,你下的这几个点,都是很关键的宝眼,因为这一条线一头在水里,一头在岸上,所以叫做出水龙。”   我大功告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多谢老人家指点。”   “哪里哪里!这一趟,倒是让老朽开眼了!”   随后他们便出了茶馆,我坐在沙发上捧着那本儿杂志发呆。这几个地方汪藏海全部都已经去过了,他的目的显然是为了要建造云顶天宫。只是这一群人……到底要干什么?……   我正想的出神,突然那本儿杂志猛的被人从手里抽了出去,紧接着就拍在了我的脑袋上!   “你小子干啥呢,我好好的杂志让你给烫出来三个洞!!”   我这才反应过来……   “二叔,你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和我知道,这是你收藏的,大不了我陪你一本就是了。”   “你这个败家小子! 我这杂志可是个顶个儿的宝贝,可不是你说能找着就找着的。”   “你……”   “二叔,我眼睛现在不方便,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回去了。”   我完全不顾他的反应,直接一路摸索着跑出了茶馆儿。其间还撞到了好几个人,又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只是心里觉得很奇怪这陈皮阿四是什么时候跟二叔联系上的?就算要联系也应该找三叔才对,跟二叔联系,又能起什么作用……想着想着,突然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寒气直接窜到了我的颅腔!一种从未有过的寒意,让我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陈皮阿四……不是瞎了吗……】   不过我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心里已经舒服了很多,那种阴糜的感觉也一扫而空,我回到西泠印社,舒服结实的睡了一觉。   醒来是第二天中午,三叔那边的店里打来电话,又说有人找我。   “小三爷!”   “……潘子?!!!”   我和潘子在三叔的铺子里坐了一个下午,互相讲了一些自己的情况。   “小三爷,你……眼睛”   “去了趟秦岭,弄瞎了。”   “我这可怎么跟三爷交代。”   “这又不关你的事儿,是我自己作死。”   后来潘子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让他等消息,五分钟就都回了电话。潘子听完之后,皱着眉头对我说道:“小三爷,恐怕你得跟我走一趟了。三爷在长沙找一个人,给你留了话。不过得亲自和你讲,那一边的人叫我带你过去。可是你现在……”   “三叔留了话给我?”   潘子声音非常严肃,也没想给我解释,对我道:“那边很急,关键是你现在这状况……”   “不用担心我,今天晚上就出发!”   反正该来的躲不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假的真不了,真的受不了……   火车从杭州出发,先到了杭州的另一个火车站,三个小时后到达金华站前。我和潘子挤到窗边。他把手搭在我肩上,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我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我没事,放心。   车一停,潘子就拍了我一下,示意我跟上。我双手扶在窗框上,往下一按!一个打滚,从车窗跳了出去。   我下来翻了个跟头,摔进一边的路枕上。由于看不见东西,我脑袋直接磕在了石头上。伸手一摸,一片黏糊糊的液体!   潘子一把把我扶起来,拉着我就跑。   一直跑进边上的田野里,到最后好像是翻上大道,我知道那里有一辆皮卡在等我们。潘子拉我进了皮卡,车子马上发动。   车开到金华边上一个小县城里,我们下了车付了钱。然后又赶到火车站,买了我们刚才跳下来那辆车的票,那车临时停车到现在才到这个站。   我们重新上车,这次买了卧铺。潘子声音放松下来,说道:“刚才那些警调子应该在金华站就下了,现在高速公路省道两头都有卡,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重新上火车。”我点了点头,异常的冷静。三四个小时后才下了火车,潘子带着我下车后直接开始跑了起来。好像是通过一个地方,我听不到有人声。但是脚步声回荡,应该是一个小巷子里。后来我听到了一声推开铁门的声音,我们好像进到了一个房间里,紧接着一股非常浓郁的烟味儿扑鼻而来!就听见潘子叫了一声:“楚哥”   那人说道:“怎么现在才到,等你们两天了。”   潘子把路上的事情和他说了,不等他反应,急着问道:“楚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哪里招惹号子里的人了?”   楚哥不紧不慢,说道:“先别慌,没出事,这是你三爷的意思。他让我把他前几年做的一些买卖的消息放出去的,给号子里来点刺激的。现在厅里已经立专案组侦察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不过看样子他是在给另一批人设置障碍。”   “另一批人?”   “对。因为这一招,现在整个古董市场都受了牵连。凡是和你三叔有生意关系的人全部都给监控了。这样一来,没提前做准备的人,现在就很难开展活动了。你三叔在给你们争取时间。”   潘子问他道:“那刚才听外面的九四说,什么装备准备好了,说是您安排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楚哥道:“这就是你三叔给你带话的原因。”他让我们坐下:“其实你三叔的那些装备,刚开始没算上你的份,也就是说,他准备了五份装备,其中一份是留给他自己的。”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他当时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也说了,他做的事情,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做,还有人在和他‘抢胡’。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如果他回不来,这份装备就给你用,无论如何,你要把他的事情继续做下去,不能让另一批人登先。”   “我知道了。”我冲着声音的方向点了点头。   潘子问道:“三爷有没有说另一批人是什么人?”   “没有。不过我想现在三爷有可能是已经落在他们的手上了,不然他早就应该出现了。可惜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我想对方来头再大,我们也不至于摆不平。你们要去的那个地方,是吉林长白山脉的横山山脉,具体地方只能用坐标来标。不过我已经准备了当地的向导带你们过去。不过说实话我也很迷惑,不过我自己也仔细想过,唯今之计,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三爷准备好的计划走下去,才能找到线索。不然,我估计你三叔恐怕过不了这一关。”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他老奸巨猾的,肯定能逃过这一劫。”   潘子拍了拍我:“那,三爷计划里,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样?”   楚哥道:“你们一共五个人,先上火车去吉林,行李我们会通过办法托到那边,然后那里有车带你们去下一个点。人都是三爷给我联系好的,基本上都到了。”   楚哥说他会负责我们全程的所有细节,所以我们不用担心,只管上路,只要小心路上别给警察盯上就行了。时间安排的很紧,在长沙休息一晚,明天就直接送我们上火车,车票连同洗漱用品都全部打包准备好了。所有的细节问题,另三个人都知道了,有问题只要明天问他们就行了。   他把我们送到门口,跟我们道别。我转头问潘子:“如果有人出卖我们怎么办?”   我这话显然是说给那个楚哥听的,我知道他肯定会出卖我们,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你什么意思?!老子好心好意给你们铺平前路!你他妈就这么怀疑我?!”   “哦~是吗~”   我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要把三叔的行踪告诉条子。”   “我告诉条子是因为……你!”   呵呵~说漏了……   “噗——!”   我随手抽出潘子腰间的刀,一把捅进了楚光头的腹部!   “你要知道,吴家堂口,容不下背叛的人。”   抽出刀来,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把刀还回去。半晌,都没有人来拿。   “潘子!”   “小三爷,你……”   “三叔让我清理门户,不用谢。”   “三爷?”   “对,三叔本来是想让我跟你说他信不着这个楚光头。他肯定会防范你,但是未必会防范我一个瞎子。要是让条子找到尸体肯定又是惹麻烦,直接一把火烧了就省事儿了。”   为了不引起大火灾,我们用水在他身周撒了一圈儿。直接把豆油洒在他身上,一把火点着!烈火烧焦皮肤的焦臭味儿充斥着我的鼻腔,看来恢复了嗅觉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事儿……   我嫌弃地捂住了鼻子,和潘子一起离开了小巷……   ————————   街上晚上冷起来,我们两个吃完饭后二话不说就回潘子以前住的房子里睡了。早上起来吃了早饭,车就来接我们。我背起自己的贴身行李,走进了车里。只是我感觉到座位上好像已经坐了个人。   “潘子,是不是还有人?”   “呦~年轻人,你也来了。”   我详装着皱了一下眉头,   “您是在杭州茶馆儿的那位老先生?”   “正是”   “怪不得底气这么足,我应该称您一声四阿公才对。”   “你怎么会知道是我?”   “道上的年过半百的人凤毛麟角,你能一眼看出风水局来就说明你肯定是一个老手。能跟我三叔和二叔联系到一起的高手,除了陈皮阿四,我还真是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小娃子!你的脑袋还真不是白长的,老五生了个好孙子啊!”   我们坐在车上,由伙计开着车一路奔往车站。陈皮阿四身体很硬朗,潘子帮他拿着行李。我们为了便于应变,还是选了比较差的卧铺,一个房间可以睡六个人,正好一个床可以放行李。   一推开门,就问到了一股浓郁的方便面味儿,熟悉的红烧牛肉味儿,我额头有点儿发紧。   “胖子?”   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果然听到了胖子那粗壮的声音!   “天真!胖爷就知道你肯定来。你看!鲜虾味儿的!小鸡炖蘑菇的!红烧牛肉的!你要哪个?哥们儿给你留着呢。”   我尴尬的笑了笑,冲他摆了摆手。   我知道他也在车上,只是不想跟我说话而已。我就装作不知道他也在的样子摸向我自己的床……   手臂突然被人猛地抓住!我知道是胖子。   “你眼睛……”   “没事儿,瞎了而已。”   “诶我去!咋整的这是!”   “被人给骗了去趟秦岭,从十几米的瀑布上摔下来就变成这德行了。”   “卧槽!你他妈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拍了怕他肩膀,告诉他我没事。   刚想回到自己的床铺,火车突然一个转弯!我一个没站稳,就直接被甩在了床杆上!后脑勺一阵尖锐的疼痛瞬间袭来!突然一道强光照进了我的瞳孔!   我好像隐约看见一双紫红色的蛇眼在看着我的眼睛!好像是秦岭的那一条!   一阵极度的恶心和眩晕感瞬间传了上来,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39】   脑袋虽然是空白的,但是我却可以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声音。   “天真!天真!喂!吴邪!!!”   “小三爷!”   这是胖子和潘子的声音,我就知道如果我一旦出事,第一个冲上来的肯定就是他们两个。   这是我现在眼睛疼的厉害,从里到外像是被烧焦一样。我按住眼睛,简直想把它抠出来!突然眼睛上好像被滴了什么温热的东西。眼球的温度突然达到最高点,我直接一声惨叫!像是玻璃体里有两个心脏在跳一样,突然从眼角流出了什么东西。   “卧槽!中邪了这是!大潘!赶紧把水拿来!”   “哗啦!”   眼睛上一阵清凉,我抹掉眼睛上的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刚开始视线还是有些模糊的,我又赶紧眨了几下眼睛,所有人的轮廓这才开始清晰起来……   【我……能看见了……】   胖子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天真!你能看见了?!”   我到现在还有些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刚才……什么东西洒在我眼睛上了”   胖子和潘子相视一愣,两个人同时回头看。于是我就看见张起灵拿出一张创可贴贴在了自己的食指上,可能是感觉到我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直接单手一撑就翻上了床铺,睡觉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把两只手在眼睛前面翻来覆去的看,一时间还无法接受我眼睛能看见这个事实。   “小三爷,你先别睁眼睛,好好休息。”   “……嗯”   我点了点头,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翻过身去,脸朝着里面,闭上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我一醒来,胖子和潘子就过来嘘寒问暖。连我发呆的时间都不给我,为了防止眼睛再受伤害,我直接架了一副墨镜,看样子有点儿像阿炳。不过,倒是更像那个人……   算算时间,我们也快见面了吧……   陈皮阿四自从上了车后就一直没讲过话,潘子跟他套近乎他也是只恩一声,车一开就自顾自走了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陈皮阿四也太拽了吧~”胖子低声说道。   潘子赶紧压住他的嘴巴。轻声道:‘你他娘的少说几句,老家伙精的很,给他听到了没到地方就把你害了。咱们现在都是三爷夹来的喇嘛,不管是小沙弥还是方丈。现在都给三爷夹着呢,这是江湖规矩。他要分这杯羹就得按规矩来,他来头再大都没办法。‘他想了想,又道:‘不过他娘的我们是得小心着这老头,表面上他是一个人,其实他这样的人,肯定有安排自己的人在四周”   胖子有些不满:“吴三省没事整这么个人出来干什么?这不存心添乱吗?要这人真这么邪,我看着咱们得先下手为强,要么绑了要么做了。‘潘子看了看门口,说道:‘我警告你别乱来啊,三爷提这个人来肯定有用意,咱们就买他的面子,反正他这么一把年纪了,年轻时候再厉害也没用,到时候要真--哎呀!”   他话还没说完,张起灵的手突然从上铺子垂了下来,一把捏住了潘子的肩膀,力气极大,几乎把他捏的叫起来。   潘子给他弄的呲牙,后半句话就没说出来,我们都楞了一下,我知道潘子对他没什么好感,突然门嘎吱一声,陈皮阿四走了进来。   老头子看了看我们,也不说话,回到自己的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他在这里,我们也没办法商量事情,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第二天晚上将近零点,我们的车停靠在了山海关。   我们要转的下一班车还有两个小时才到,我们几个人跟着同样转车的一大批天南地北的人走向到车站侯车室。   眼看着前面的把我堵住,后面的警察也到了,一不做二不休!我一把举起枪来啪一声,候车室大厅头顶上的一盏日光应声而碎!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紧接着,潘子那边啪一声又是一盏,我乘机猫腰从两个人之间钻了过去,在人堆里挤来挤去,想重新挤到门口的位置。头上的日光灯啪啪啪啪连续碎掉,候车厅越来越暗,破碎的玻璃直掉下来,一下子吵闹声,小孩子的哭声,惊叫声乱成一团,很多人都往进口处挤,我们顺着人流又挤了出去。   我远远看见胖子朝我们打手势,朝他靠了过去,潘子挠着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又来看我,我皱了皱眉头,道:“跟着陈皮阿四走。”   我径直朝他走了过去,陈皮阿四看到我们走过来了,给傍边几个人带了个手势,那几个人一下子就散开在了人群里。他自己也一转头往人群中走去。我们在人群的掩护下,摸黑逃出了山海关火车站,摸黑来到一处公园里停了下来。我们蹲在草从里休息了一会儿,陈皮阿四看了看我们,突然冷笑了一声,用沙哑的喉咙道:‘就凭你们这几个货色,还想去挖东夏皇帝的九龙抬尸棺,吴三省老糊涂了吗?”   胖子呸了一口,破口大骂道:“老爷子你这话说错了,这他娘不关我们的事啊,是那个什么三爷他眼光有问题啊,妈的这事情能怪我们吗?老子我混了这么久,第一次给雷子撵的满街跑,真憋气。”   我听完一巴掌拍的他后背上,胖子这才反应过来潘子还在身边,他最听不得别人说吴三省的不好,胖子赶紧闭上了嘴。点上一只烟狠狠的抽起来。   潘子转头问陈皮阿四道:“陈家阿公,咱们也算打过交道,现在也不是批评我们的时候,你是这里辈分最大的,现在夹喇嘛的筷子断了,您看这事怎么着吧?我们听您的。”   陈皮阿四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潘子,沉默了很久,说道:“算你懂点规矩,我就提点你们几句。这火车是不能坐了,我安排了其他车子,想跟来的等一下跟我上车,不服气的,哪儿来回哪儿去!不过我事先告诉你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没那么简单,吴三省当初找我,就是要我这个老家伙给你们提点着,那地方,当今世上,除了我,恐怕没第二个人能进去了。”   陈皮阿四古怪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潘子问道:“陈家阿公,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是先找个地方落脚,还是……”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长两短的汽车喇叭声,陈皮阿四说道:“我的车来了,是来是去你们自己考虑。要上山的,就跟着我过来。”   说着直起身,迈步就向喇叭响起的地方走去。   “还是跟他走吧,他早就有准备,是他卖了光头。现在敦化那边接头的人肯定也没了,装备趁早也别指望了,要弄清楚怎么回事,咱们非得跟着他不可。这一招真他妈狠。”   潘子已经站起来,向陈皮阿四走去。   张起灵看了我和胖子一眼,似乎是在征求我们两个的意见。看到我心里有些打鼓……如果他完全把我们两个当成陌生人的还好办,如果他要是记起了上辈子的事情,那于我,于胖子,都不是有利的条件……   我拍了拍胖子,也站起来追了过去。   来接我们的是一辆解放卡车,我们上了车斗后,外面就堆上了货物,车子一直开出去山海关,上了省道,直开往二道白河。   这一路睡的极其的不安稳,秦岭的那些大大的丰富了我的噩梦。醒过来的时候我浑身上下都是冷汗,身上盖了一件衣服。居然是胖子的,转过头看胖子在前座睡的天塌不惊。但是外套已经没了,就知道肯定不是他给我盖的……我转头看了一眼,在我旁边闭目养神的张起灵,皱了皱眉头……   后来到了第二天中午,汽车没火车那么方便,到现在还有大半天的路程。我们商量了进山的进程,按照陈皮阿四从光头那里得来的消息,到了敦化后,我们也是通过汽车进二道白河,然后那里有当地的向导和装备在等着我们。我们从那里再进一个叫栗子沟的小村子,在那个地方,他会透露给我们目的地的信息,然后向导会带着我们去那里,找到地方及出来的事情就是我们自己的了。   “栗子沟肯定不能去,雷子已经守在那了,而且那地方离二道白河还太近,直接进去,里面还有几个村子,开到没路为止。”   陈皮阿四突然冷笑一声:“小娃子,想当年我还去喝过你爹的满月酒。真没想到你老吴家竟然出了你这么一个精细鬼。”   “四阿公,您过誉了。要是比起来,老奸巨猾,耍心眼儿。我可是连您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了……”   我抬起头看了看他的鼻子,莫名其妙的冲他笑了一下。想当初我也是直接一拳就挥掉了他的鼻梁骨,只是这陈皮阿四怎么现在怎么看怎么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弄得我一路上都很纠结……   一切按计划进行。到了二道白河。陈皮阿四的人弄来了装备。   四天后,我们来到横山林区比较靠里的营山村。跟我们一起来的,陈皮阿四有三个伙计,郭风,叶成,和华和尚。想到这些人的命运,我还是攥了一下拳头,算了~听天由命吧,毕竟他们早晚都是要折在这雪山里的。毕竟要死的人,终究还是会死……   想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潘子,他被我莫名其妙的目光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的冲我笑了一下。   我们付了钱安顿了下来,在村里呆了几天,租好了马。我负责去找导游,出了门儿直接往前走,往左拐,找到了一个那个朝鲜族退伍兵顺子,毕竟他在我心里还算是在安全范围内的人。   我们商量好了价钱,事情就拍板下来,整顿了装备,又按顺子的要求买了不少东西,九个人十四匹马浩浩荡荡就往林区的深处走去。   第二天我们就快越过雪线了,“阿盖西”湖已经在我们的下方,我们由上往下俯视,刚才若大的湖面就犹如一个水池一般大小了。眼睛酸酸涨涨的,有可能是因为刚刚能看见的原因。我坐在雪地里揉了揉眼睛,刚才为了方便,直接把护目镜塞在了背包里。现在眼睛又开始出现老毛病了,一见光就死涨死涨的疼。脑袋上突然一紧,我下意识的去摸。结果是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我知道是他,不用语言,不用解释。只有自己的动作想证明他要干什么……   胖子拿出望远镜,朝下面看了看,然后递给我道:“我们有麻烦了。”   “阿宁到了?”   “可不是嘛!一切都是按原来的事态发展进行,完全没有变化……”   胖子有些无奈的捶了捶头。   我回头一看,张起灵正坐在雪地上,望着远处的雪山发呆。我想起他曾经对着雪山跪下磕头,就直接坐在他旁边。   “谢谢”   “……”   “你怎么知道你的血能治好我的眼睛?”   “……”   人家完全就没有要理我的意思,我这一张热脸还往他的冷屁股上贴。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的雪山,突然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冲着三圣雪山跪了下去。   双手合十,又虔诚的磕了一个头……   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他诧异的目光。   我面无表情的经过他身边,那种感觉就像是监考老师抓到了作弊学生一样的成就感。虽然是没来由的……   胖子他们那边儿还在研究阿宁的队伍,陈皮阿四看了一眼,轻藐一笑,说道:“来的好,说明我们的路没走错,继续走,别管他们。”   我们继续往上走。直看到前面出现一些破旧的木头房子和铁丝门,上面还写着标语“祖国领土神圣不可侵犯”。   当夜无话,我们在这里凑合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继续赶路,起床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雪,气温陡然下降。   再往上过了雪线,我们终于看到了积雪,一开始是稀稀落落的。越往上就越厚,树越来越少,各种石头多起来。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四周已经全是白色,地上的雪厚的已经更本没路可走,全靠顺子在前面带着马开道,我们停下来休息。吃了点干粮,几个人四处去看风景。   休息了之后就开始赶路,就这样一直跑到天黑起来,风越来越大,马越走越慢,我们不得带上风镜才能往前看,到处是白色的雪花,不知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雪山上刮下来的。满耳是风声,想说句话,嘴巴张开,冰凉的风就直往里灌,用胖子的话说,骂娘的话都给冻在喉咙里了。   我们穿上雪鞋,顶着风,自己拉着爬犁在雪地里困难的行进,这地方是一风口,众人哭丧着脸,跟着顺子继续往上走,天越走越黑,顺子拉起绳子让我们每个人都绑在身上,因为能见度太低了,根本看不到人,叫也听不见,只能靠这绳子才能让我们集中在一起。   顺子已经晕过去了,陈皮阿四现在也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我把手按在地面上,雪层太厚了,什么都感觉不到,难道还要用跳崖的方式才能到温泉吗?……   我一边儿往前走,一边儿发呆,突然听到叶成大吼一声:“不好!解绳子,有人塌进雪坑里去了!”   我赶紧回过头去看,叶成一把割断了自己身上的绳子。他后面连着的人是胖子那这么说就是胖子滚了下去。   “别!”   我话还没说完,身体就已经扑了出去!千钧一发之际,我一把拽住了胖子身上的绳子!突然手中间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已经有红色渗了出来。   “死胖子!从鲁王宫开始你就说减肥,到现在为止也没看你减!”   “你他娘的,少废话,这他妈什么地儿啊!赶紧把我拉上去再说呀!”   胖子都快哭了,我心里气的只想骂娘,你好歹也是经历过一次的人,也用不着这么不冷静!我又试着往上拽了拽绳子,结果发现我根本就拉不动他。反而现在事态更糟糕的是,我的身体开始被胖子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下拉。   “天真,快松手!”   “不行!”   “诶呀胖爷我又死不了!哎哎哎!”   说话的期间身子又往下坠了一大段!   “王胖子!你要是不想让云彩守寡就给我闭嘴!”   我直接往他痛处上戳,果然看他脸色一变。还真是重色轻友啊……   我转过头朝着那几个人大吼:“他妈的都从那傻站着干啥!还不过来帮忙!”   张起灵已经我这边儿赶过来,我又提了提力气把胖子往上拽了一下!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着他敢过来把胖子救上来。   雪地非常难走,因为雪层实在是太厚了。   好不容易等到他赶了过来,结果就听见我身下咔嚓一声。随后就听到胖子一声妈呀一声!我们三个人直接从雪崖上翻了下去!老天爷,我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什么倒霉事儿都能让我碰上,我这开棺必起尸兼并机关自动触发器的体质又发挥了一个淋漓尽致!   还真是到哪哪死人,踩哪哪塌方啊……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   铁三角,又在一起了……   【40】   我拍掉眼睛上的雪珠,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我好像是晕了过去,等到我再醒来的时候,感觉好像被人背在背上。我下意识的动了下身体,就感觉身下的人动作一僵。   “醒了……”   “小哥?”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人的后脑勺,的确是张起灵没错。只不过他怎么会背着我?周围的光线很暗,我眨了眨眼睛刚想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结果就听到了胖子的声音:“我去!天真你他妈的可算是醒了!”   我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示意他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他松开手臂我就直接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这是哪?”   “咱们三个从悬崖上摔下来,你脑袋直接磕在冰石上晕了。小哥带着咱们两个从裂缝里进来的。”   我揉了揉太阳穴,这才听出了关键。   “现在不会已经在……”   胖子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张起灵,示意我不要说话。我知道胖子是唯恐我说漏什么,张起灵对于上辈子的事情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唯独记得的只有我跟胖子两个人。而且这期间又不能让张起灵听出什么,这种心理非常的折磨人。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却又非要在重新来一遍,还要装作一无所知。这是一种非常折磨人的周围一片黑暗,我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只是隐约闻到空气中有一股硫磺的味道。   我们只能靠手电在黑暗中前进,给环境影响,所有人都不说话,似乎怕吵醒了这灵宫里的什么东西,四周静的吓人,空气中只剩下我们的脚步的回声和四周人沉重的呼吸声。   “现在只是在什么地界儿?咋这么渗人?”   “嘘!”   张起灵突然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我和胖子下意识闭嘴。虽然他是我现在已经信不着的单位,但是在墓里,他的话无疑是最高指令。   前面好像窸窸窣窣的好像还有人声,我正支起耳朵去听,突然一声轰炸耳膜的爆破声随之响起!!!四周又黑又静,突然响起那么一声爆炸,就连张起灵都被吓了一跳。只是他不过就是稍微的愣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在我们前面大约三四十米的地方只能看清一个小亮点儿,大概应该是爆炸后的火光。这个位置看的不算太清楚,但是声音确实听的非常真实!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郎风已经被当做人肉炸弹光荣死球了。   我没有多想,直接拍了一下胖子。下一秒我就像一支箭一样从原地窜了出去!   ……   前面的火光逐渐熄灭,这里的木头板子都经过长年的冰冻,空隙里面全是空气中水分凝集的冰颗粒,越烧就越多。越多就越烧不起来。我和胖子向着那个地板上炸出来的坑走过去,我的脚步迈的十分的沉重。   我现在离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一下就听到潘子的声音。我心里有些惊喜,朝着方向大喊:“潘子!”   那里面好像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大概是一两秒钟以后,我才听到了潘子很惊喜的声音:“小三爷!!!”   我疾步往前跑去,只一眼就看见了潘子他们几个人。潘子也像是饿狼一样扑到我旁边,抓住我的胳膊上开一下看左看右看,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没伤着吧?!”   “放心,我命大着呢!”   “卧槽!吴邪你他妈的就不能慢点儿!”   胖子从后面跑过来,可能是没有刹住车,直接推了我一把。我差点整个人砸在潘子身上,还好让潘子一把给拦住了!   “我说大潘!你们也忒不仗义了!我们哥儿三个掉的悬崖底下也不说下来找我们,害得你胖爷我身上擦秃噜多少皮才赶过来!”   胖子说完还非常夸张的把手举到潘子的面前,他的手上被擦破了很多皮。   “正好,减减你那身肥膘。”   “胖爷我那是神膘!神膘!我跟你说,要是没有我这身神膘你家小三爷跟小哥都不知道折了多少次了……卧槽!小哥呢!!!”   胖子回过头来看着我,很明显,一脸的懵逼!【咱俩好像又把他给弄丢了】我往身后的黑暗看了看,然后习以为常的挥了一下手。   “这种专业失踪的人口就不要去管他了,潘子,你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我们掉下悬崖以后你们怎么回事儿?”   “这可说来话长了……”   听完潘子的话,我若有所思的抬起头看了陈皮阿四和顺子一眼,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陈皮阿四并没有说什么,似乎我出现在这里是意料之中的事一样。顺子看着我,好像解脱似的长舒了一口气。我知道吴三省要他有话带给我,我要是一旦失踪了,这个任务就完不成了。   我举着手电走到地板被炸出的破洞处,用手电往下面一照,木头的地板下面的砖头给炸飞出了一个大坑,地下用黑色的石条做了加固的廊子,也给炸裂了,露出一道缝隙,下面是空的。   我知道下面是什么地方,因为这座灵宫的这一部分是修建在陡坡上,但是地板是平的,下面肯定就会产生用梁柱撑起来的一个三角形空间,所有修建在陡坡或者悬崖上的建筑。缝隙中不时有冷风刮出,刮的我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里四周显然有什么问题,地面上布满了蚰蜒。   胖子跳入炸出的坑中,下面的洞还不能容纳一个人通过,要挖大才行,华和尚也跳了进来帮忙,胖子和华和尚腰里系了绳子,另一头系在一边一根巨大的柱子上。我们全部把扣子扣到绳子上,这样一旦发生坍塌,可以互相照映。   这时候另外几只手电都给挖了出来,一下子四周全亮了,这灵宫大殿地下的陡坡悬崖上,给修成了一层一层简陋的梯田一样的突起,在这些突起之上,几乎整齐地坐满了这样的冰冻青紫色古尸,一层一层,看上去好像庙里的罗汉堂,缩在一起,密密麻麻的,面目狰狞,看体型显然都是冻死的,全部都是像和尚盘捏一样打坐在这里,黑影错错看不到头,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叶成是这里胆子最小,发抖道:“我操,这里是和尚的堆金身的藏尸阁?”说着竟然有点混身发软。   陈皮阿四按住他,摆了摆手,对他道:“不用怕,只是尸体而已。”   说着指了指我的脚下。我低头一看,只见我们的脚下的砖块中,有一具已经被踩成粉末样的木乃伊。   我用手电向四周照去,这里是大殿之下的。空间很大,因为尸体排的很密,我们也看不到尽头。不过除了尸体之外,倒没有什么其他令人起疑的物体。   潘子问华和尚:“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老子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看情形应该是个殉葬的隔层,这个……我完全看不懂了,没有任何朝代的皇陵是这个样子的……这些死人到底是什么人?”华和尚自言自语道。   我想起在小圣山谷扎营那一晚,看过的冰葬坑,道:“这些尸体是汪藏海挖山修陵的时候,挖出来的冰葬的先人遗骨。”   我想起秦岭之中的尸阵,突然觉得一股异常熟悉的感觉裹住了我的身体……   尸体排的极密,每一排中间并没有留下供人行走的空间,我们几乎都是从尸体和尸体的缝隙中挤过去的,尸体有老有少,全部都已经冻的犹如青紫色的岩石,我看到有些人还带着铜制的法器,都已经完全锈绿,几乎所有的尸体的下半身都和下面的岩石溶合在了一起,你要搬动他,除非将它敲碎。潘子殿后,走的很是小心。关键是天有不测风云,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还一脚踩在了一块松动的石头上,整个人往后一仰,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只巨大的胎头从洞里探了出来,满嘴是血,一下子咬住了潘子的脚,潘子根本没反应过来,猛的就给拖进那个洞里去。   我冲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潘子已经跌的没影子了,洞里有转弯,手电照不到最底下的情形。我直接一把扯住自己脚上的绳子拔出军刀就跳入了洞里,我下滑的速度很快!但是也不耽误我的动作,我看准时机一把抓住了潘子!反正咋下去一刀割去了那个大头尸胎的头盖骨!我两只脚撑着双壁,朝着上面大叫了一声:“拉绳子!”   我们两个人很快就被拽了上去!我爬出洞口反过去看他,潘子还在不停的踢脚,显然那尸胎还是没松口。   陈皮阿四让我们让开,自己皱起眉头,翻出一手一颗铁弹,对着潘子的脚踝猛就一颗,狠很就打在尸胎的大头上,尸胎这才尖叫一声松口,但是松了之后马上就想冲上来。陈皮阿四就不给他机会了,又一颗铁弹,把它打了个跟头,它翻身再冲,又是一颗这一次把它打的滚了下去。   华和尚轮起工兵铲,就等在一边,果然不出几秒,这东西猛的又窜了上,华和尚“铛”一声活活把它拍了下去,我们就听一声惨叫迅速就跌落到了石洞的深处。   潘子吓的够呛:“小三爷!多谢!”   我在一旁瘫坐在地上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潘子掉进了洞口,我会下意识的去救他,不需要任何理由。我这条命,是曾经用他的命换回来的。就算是我替他去死,我也心甘情愿,绝不后悔!!!   我回头看了一眼顺子,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是干什么的,现在闷声不响的站在一边,也不说话,他这个人不笨,我一直看着他的手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的刀超过两尺,他已经在戒备我们了。   我走过去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我。但显然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恐惧。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没事,你放心。后来几个人商量一下,权衡再三,意见却不统一,叶成怕那尸胎坚决不赞成下去,潘子也觉得玄乎,华和尚就去请示陈皮阿四。   陈皮阿四一直坐在那闭着眼睛听我们说话,华和尚问没几遍,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似乎是睡着了。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心里自然明了。我朝他做了个手势,就走了过去……   反正该来的还是要来……上辈子我没有留意的事情,这辈子我都是要弄个清楚!   华和尚脸色一变,猛跑过去一抓老头子的手,一下子脸就白了,随后一摸老头子的脖子脸上顿时变色道:“死了!”   老头子像是僵直了一样。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的坐着,犹如冰雕一般。   我摸了摸陈皮阿四的手腕,也摸不到脉搏在什么地方,他的皮肤又干又涩,里面的肉似乎都僵了。   华和尚皱着眉头,掰开老头子的眼睛。用手电去照后。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叶成,摇了摇头。   潘子轻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死的?”   华和尚叹了口气,不知是说不知道还是不想说话,阴着脸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胖子就拉了潘子一下道:“这么大年纪了,怎么死都行啊。”   我并没有动地方,就蹲在陈皮阿四面前,他该过了一两分钟,忽然他的身体一颤!随后“啪”一声!我的脖子就给他死死的捏住了,同时他人猛的一直,眼睛睁了开来!   叶成就直接一滑摔下去五六米,胖子和潘子也忙往后一退,胖子惊叫道:“诈尸!”   这老头枯萎树枝一样的手力气极其大,像老虎钳子一样,连动也动不了。我被他按在墙壁上,他的手越合越紧!像是马上要把我的气管儿掐断一样!   我勉强睁开眼睛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脑袋里翁的一声!我终于知道我到底忽略了什么细节,怪不得他会这样掐我的脖子!原来这是为了证明某些事情……   我脑袋里逐渐缺氧,整个人都混沌起来,陈皮阿四突然就松开我的脖子,把我一推,骂道:“胡扯什么?”   陈皮阿四明显人的精神也上来了,呼吸也恢复了。除了我和胖子其他几个人一脸疑惑的看着陈皮阿四,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下子陈皮阿四好像又恢复了正常一样,一点也看不出刚才脉搏停止跳动过。似乎刚才的那一刹那看到的都是幻觉。   华和尚呆了半响,才反应过来,问道:“老爷子你没事情吧?你刚才这是……”   陈皮阿四似乎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死过一次了,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点上一只烟,说道:“什么?”   华和尚看着陈皮阿四的表情,也有点犯晕,不知道说什么好。陈皮阿四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放心,老头子我没这么容易死。”   华和尚虽然奇怪,但是一看陈皮阿四没事情,也就放下心来,于是把刚才我们讨论的事情又说了一次,陈皮阿四看着那洞口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有点道理,似乎值得试一下。”   说着他整个人就站起来往那边走,我跟在他身后。有可能是接近火山口的原因,前面的烟雾中都带着灰尘。陈皮阿四的肺可能有些不太好,他捂着嘴巴轻轻的咳嗽着。等着所有的人都走过去以后,我走到他旁边把水壶递给了他。   “都说了没事儿别抽那么多烟,你不知道你不会不好吗,三叔~”   “没事~”   陈皮阿四接过我的水壶喝了一口,突然眼睛睁得死大,同时一口水呛进了气管儿!   【真没想到叱咤风云的吴家三爷还真是老了,反射弧这么长……】……   ……   人的下意识反应是最真实的,果然……我这次放了条长线,钓了条大鱼啊!!! 作者有话说:你们就没有注意到陈皮阿四是……   【41】   “怎么?堂堂吴家三爷敢做不敢认?三叔,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啊。”   我一脸戏谑的看着这个就差把肺咳出来的老头儿。其他人都已经走远了,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间隙趁机跟我这位三叔会会面。   “三叔~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你大侄子这么好骗吗?让你当个傻子一样从那儿玩儿来玩儿去的?”   我抱着双臂看着他,笑的有些不明所以。   “你这个小娃子瞎说个屁!你以为老子是吴三省?那小子满月的时候我还去看过他,长得一脸怂样儿就知道以后就知道没什么大作风…亏你还是老五的孙子,吴三省有这手?”   他抬手扬起三个铁蛋直接飞了出去!发出三声闷响后,那三个铁弹已经镶在了墙里。我皱了一下眉头,吴三省的右手无名指骨节在早年下斗的时候受过一次伤,伤好了以后在两年的时间里面那根手指根本就使不上什么力气,无名指发铁蛋的时候虽说是用来控制方向的,但是所承受的力道和冲击都不小。他能这么轻松地把铁蛋毫无偏差的射进墙里,而且射完之后面不改色。足见他的手上力道之强,难道……真的是我猜错了?……   “那我刚才叫你三叔,你怎么会有那么大反应?”   “人老了,肺不好。”   “……”尼玛币!!!   “原来是这样,四阿公,晚辈得罪了。”   陈皮阿四并没有搭理我,而是直接朝着他们刚才走的地方赶了过去。他走后,我冲着他的背影笑了一下。   【暂时给你个台阶下,吴三省,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也快不敢了上去,毕竟不能拉的距离太长。我虽然已经来过好多次云顶天宫,但是这里的陷阱三步一小个五步一大个,脱离了群体,总归还是不能的。   而陈皮阿四似乎一点也不想提起刚才的事情,眼前出现了一个冰洞,我们围到这个洞边上,讨论下洞具体的问题。潘子甩下去一根荧光棒子,黄色的冷光迅速滚落,在很远的地方弹跳几下,消失不见。   不过既然是人工挖掘出来的通道,那就不用担心氧气的问题,潘子刚才被那个大头尸胎拖下去很没面子,这次我们主动把趟雷的任务交给了他。临走之前我递给潘子一把手枪,潘子在手上吐了口唾沫就掏了登山绳子。一边系在胖子的腰上,一边就扔下洞口。一马当先爬了下去。   过了一只烟的功夫,才听到他的叫声,让我们下去。   他们陆续地滑下洞口。胖子和我最后一个下来,胖子满脸通红地看着这个洞口,我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他瞪了我一眼,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脚踏了进去!没成想整个人卡在了洞口,瞬间叫的像杀猪一样!我只好把手搁在他肚子旁边的那堆肥肉上帮他疏通,结果我好像是不小心挠到了他的痒痒肉,他咬住嘴唇儿,憋得满脸通红,但就是没笑出声来。胖子这一身的肥膘也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左摇右摆了老半天才终于窜了下去。我直接坐在洞口,一个挺身就滑了下去。一下子一堆人挤在了上面石道斜坡的尽头。这里有很多尸胎的体液,可能是事先去准备鬼打墙了。   这条排道到了这里竟然已经到了头了。到了前面急速收缩变窄,最后前面只剩下一条大概只能供一个人侧身进入的石缝隙。犹如一道不规则的剑痕,更新深深刺进山岩里面。   潘子问道:“不是说这是工匠逃生的秘道吗?变成条瞄人缝了?这还走的过去嘛?”   华和尚想了想。忽然做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我猜对了,我想这一条排道可能是利用了天然的火山溶洞,火山洞在火山地带的岩层里面非常常见,四通八达,最长的火山溶洞全长可以达到几千公里,就像蜘蛛网一样密布地下,可能这一条火山缝隙能够一直通到对面的三圣山,正因为这样,他们才可以挖通这么长的一条秘道,原来是利用了大自然预先设好的通道。”   大家休息片刻,整顿装备,由胖子打头,继续朝着缝隙内爬去。   一个接一个收着腹部进入了缝隙之后,我们侧着像螃蟹一样走。深走着走着,我们就逐渐发现了一些人类活动过的迹象。比如说废弃的铁锈工具,篝火的痕迹,都非常古老。看来在我们来之前的很多年前,还有另一批人进来过……我们没有多想,就直接我前走,只是吓吓这一点让我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谁来过这里?……   【42】   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奇怪的东西。缝隙里面非常干净,走了将近六个小时,我们到达了隧道,这里面的缝隙已经非常的宽阔。我回头看了眼胖子,明显看他松了一口气。我们在原地休息,顺便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然后马上再次起程,这里面惊险万分,所有人都耽搁不起这些时间。不过这一次,路走起来就没有这么顺利了。我们几个都用登山绳子互相连起来,然后尽量贴着一边的峭壁,踩着开玩笑一样的“石阶梯”,一点一点走上去。随后这几个小时,我们越走越高,最后都无法判断自己是在哪个位置,也无法判断时间,几个人进入到一种茫然的状态。走着走着,四周传来了水声。   “温泉到了。”   我小声的提醒着胖子,他点了点头,往旁边儿靠了一下。我记得这些温泉旁边有蚰蜒,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温泉边上的岩石上,一条一条的手臂粗细的蚰蜒,扒在上面。这些蚰蜒的颜色和边上的琉璃火山石一模一样,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这边的石头上面几乎爬满了这些东西,一动不动的,似乎都死了一样。   华和尚轻声道:“怎么回事,咱们怎么进虫子窝了?”   顺子轻声道:“雪山上的生物一般都集中在温泉边上,所以不要一看到温泉就想着下去舒服,有些温泉里甚至都是蚂蟥。不过现在气温还偏冷,这些东西扒在这里是处于半死状态,没有特别强烈的刺激,他们是不会醒过来的。我们快走,过了这一段就没事了。”   话音未落,顺子突然摆了摆手,又让我们全部都别动。我关掉了手电,把整个前胸都贴在了石壁上。   马上关掉手电,转头一看,几乎四周整个峭壁,目力能及的地方全是大大小小幽幽绿色的光点,数量之多,浩如星海。这底下蚰蜒的数量,恐怕要以亿万来计。   我凝神看着那些绿点儿,忽然从下面的光点中,闪出了几点巨大的红色荧光,那几点荧光扭曲着,在星海之中挪动,一下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黑暗中传来顺子的声音:“这种虫子在我们这里被当成神来膜拜,因为它可以活很长时间,而且一只蚰蜒死了之后,它的尸体会吸引很多很多的同类,所以我们走的时候要特别小心,千万不要踩到它们。”   说着他打开手电,手电一开,四周的绿色星海马上便消失了,一下子又变成无边际的黑暗。   我没有往上爬了将近一个小时,所有人都开始有些体力透支的现象。关键屋漏偏逢连阴雨!忽然就是阵乱风从峭壁的一边吹了过来,吹的我们几个几乎摔下去,看着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去!我赶紧不管不顾地伸出手去扯住他,把他拉回贴到悬崖上。缝隙到前面到头了,阶梯已经到了缝隙的尽头,终于到了……   几个人不再说话,蒙着头向着边缘的极限靠拢,那里有一个突出的山岩,我们爬了上去。华和尚先打起一个冷烟火,四周照了照,除了我们站的地方的峭壁,前面什么都照不到。   然后他把冷烟火往峭壁下一扔,冷烟火直线坠下,一下子就变成一个小点,看着他一直变小一直变小,掉落到地的时候,几乎都看不到了。   “照明弹。”陈皮阿四说道。   “砰!”   一声,马上,流星一样的照明弹滑过一道悠长的弧线,射入面前的黑暗里面,直射出去一百六七十米,开始下降,然后一团耀眼的白色炽球炸了起来,光线一下子把前面整个黑暗照了起来。   一个无比巨大,直径最起码有3公里的火山口,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巨型的灰色玄武岩形成的巨大盆地,犹如一个巨型的石碗,而我们立在一边的碗壁上,犹如几只小蚂蚁,犹如沧海一粟般渺小。   “看那里。”   继续有人叫道,接着又是两发信号弹打了出来,飞向火山口的上方。加强光线的照耀下,是一片宏伟的建筑群,我这么多年来都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云顶天宫,虽然每次都是走裂缝,但是我仍然没有忘记这个座石城在最初给我留下的惊讶感。它位于火山盆地的中央地下森林的深处,黑幽幽的巨大黑色石城,无法看清楚全貌。有一次我和东子还有黑瞎子三个人来云顶天宫,我特意带着黑瞎子来看了一眼。他当时还调侃我说:“到时候把哑巴接出来,你就跟他在这儿定居得了。”   我记得我当时好像什么都没有说,不过甩了他一身的蝴蝶镖就是后话了。   我曾经怀疑过这是万奴皇帝万世的陵寝,亦或是云顶天宫的地宫,既然会是在火山口之中,那肯定就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重新打出的信号弹都熄灭在了黑暗里,黑暗重新包围过来,我们的光线又变成手里几盏明显电力不足的手电。   陈皮阿四对华和尚道:“把没用的东西留下,准备绳子,我们轻装上阵。”   华和尚马上开始准备,我们整顿了一下装备,把抛弃的一部分没有必要的东西,放在这里的平台上,免得负重攀岩,产生不必要的风险。接着我们全部带上防毒面具,然后用标准登山的步骤,一步一步的用绳索爬下悬崖去。   下面是大量死去的树木,弥漫着奇怪的气味,就连防毒面具,也无法过滤掉,所有人下来之后,就听到潘子说道:“这里是个死坑子,我们得快点,呆久了,可能会缺氧而死。我在部队的时候听过,这种地方鸟都飞不过去。”   我在旁边抻了抻绳子,检查一下质量,听到潘子的话随口说道:“那是火山活动所挥发出的含硫毒气。不仅能毁坏人的呼吸道,而且毒性很烈。最好在手上也做点儿保护措施。要不然硫气上来,皮肤都可能被融掉。”   旁边的胖子看着我咂了咂舌:“天真,说实在的,你化学这功底儿还真不是盖的,学建筑系还真是可惜了。”   听他说完这话,我双手一颤!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滑了下去!   “小三爷!!!”   对于我的急速下坠,潘子估计是吓了一跳。我这才缓过神儿来,拼尽全力抓住绳子,差点就掉下去了。   “天真!天真!你没事儿吧?!”   “死不了……你他妈的个死胖子!有事儿没事儿别瞎说话!爬你的绳子!”   我又把绳子在手里转了两圈儿,攥紧了拳头。双脚一登石壁,整个人继续往下爬去。   【我化学是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学建筑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当初他的那句话……】我们大约又往下滑了五六分钟,华和尚打起照明力度很强的冷烟火,照亮四周的环境,脚下是石板子铺成的两车宽的石道,几乎是笔直地就通向前方,这是陵墓的神道,直通向陵墓的正门。   华和尚问陈皮阿四:“咱们怎么走?”   “顺着神道,先进皇陵再说。”陈皮阿四回道。   翻过很多倒塌在神道上的死树,很快来到了一处石门处,这是皇陵的第一道石门,叫做天门,过了石门之后,神道两边便会出现大量的石头雕刻。   经过石门的时候,陈皮阿四就道:“出来的时候,记得倒走,免的撞了断头门。”   过了天门,神道两边每隔五米就是白色石人石马,我一路看也不看,就直奔前方而去。跑着跑着,潘子突然就停了下来!潘子转头看了看身后,脸色苍白,轻声说道:“好像路边站着个人。”   前面几个人发现我们停下来了,都折返了回来问道:“怎么回事?”   潘子把他看到的一说,其他几个人都有点不信,道:“是石头人吧,你看错了吧?”   潘子摇头,“一闪就过去了,我刚反应过来。”   “有没有看清楚?”   “好像是个女人,也不能肯定。”潘子道:“跑的太快,我没看清楚。”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   “是……”胖子欲言又止   我点了点头,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   华和尚问:“老爷子,要不要回去看看?说不定是那帮人里面的那个女的?”   华和尚指的是阿宁。   “不可能,他们走的是云顶天宫的正门,就算他们已经成功的越过边防,那现在也应该是在我们头顶上打盗洞,绝对没有我们这么快的。”我矢口否认。   胖子也道:“那肯定不是,要是那娘们,老子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陈皮阿四犹豫了一下,马上对华和尚道:“你和其他人先过去。”   然后拍了顺子一把:“你陪我去看看。”   顺子一愣,竟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有一种我完全读不懂的眼神……   顺子抬起手来好像要去拿什么东西,结果手在半空却又停住了。他的手有些僵硬,好像很不愿意跟陈皮阿四走一样。   我心说他又不能吃了你……   这一次不同上一次,我有了之前的经验,对所有人心里都有防备。当然,顺子也不例外……而且这一次从刚开始就觉得他不太对劲儿。对云顶天宫,我实在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想到十年的时间里,一年起码也得来个两三次。最后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接他回家而已。想到此处,不禁又是一阵心酸,我对他们说要去方便一下。随后沿着反方向迂回到陈皮阿四和顺子去的地方。他们两个人就站在那儿,我离得距离较远,听不太清他们说什么。但是我却可以明显看见陈皮阿四拍了拍顺子的肩膀,那感觉就像是两个关系好的不能再好的朋友一样。我显然有些被吓着了,我紧闭着呼吸,努力把全身上下的力气都集中在耳朵上……耳膜一鼓!声音瞬间清晰了起来!   “……郎风是我打晕的,你把磁龟挖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出了内奸,点燃磁龟肯定会引来蚰蜒。我就在后面帮了你一把……”   这是顺子的声音,他是……   “裘德考那老不死的根本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之前安排楚光头,然后又把郎风插了进来。其他人……”   顺子:“这点你可以完全放心,华和尚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至于吴邪……”   我呼吸一窒!   陈皮阿四……不!是吴三省:“这个更不用担心,我已经试过了。我用当年在海底墓掐齐羽同样的力道同样的手法掐吴邪的脖子,他完全没有反应,还以为是我诈尸了……”   顺子长出了一口气。   “……对于你这个久未谋面的大侄子你还是小心为好,在鲁王宫的时候就觉得他有点不太对劲儿。”   “他是我看着长大的,老二也派人在他身边监视,这么多年,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动作。”   顺子:“那就好……现在他应该已经差不多进去了吧?……”   吴三省:“应该差不多,出去之后分头行动。如果不出意外,就按原计划走。”   顺子:“我尽量拖住潘子,必须阻止裘德考和“它”的队伍进入青铜门。那些东西在找到毁掉的方法之前,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吴三省:“用不着你提醒。”   ……   我想是没魂儿一样“飘”了回去。   胖子看见我直接爆了一句粗口:“卧槽!你他妈的放个水都能放这么长时间!”   “……”   “咋的了这是?!放水放成傻?了?”   我抬起头来双眼无神的看着胖子,给胖子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   “呵~胖子,这次你还真说对了。我TMD还真就是个傻?……”   我这一声粗口把潘子和胖子都吓了一跳!两个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   我深吸了几口气,努力控制着情绪!毕竟我只能在这两个信得过的人面前流露一下。不一会儿陈皮阿四就和顺子一前一后的走了回来。   我抬头看了两个人一眼。   【意见讨论会开完了……】   我现在心里都是很好奇,除了马上要到来的鬼打墙和我目睹着张起灵进入青铜门之外,到底还有多少迷局在等着我……   我知道躲不开宿命的纠葛,因为那些名为宿命的丝线穿过青铜铃在我周围交织成了一张又一张的网。困的我动弹不得,眼睛被布蒙住了一般。我看不见任何东西,我不敢动也不能动。我从未想过再揭开这些迷局之后,轮回的渡船会再一次把我再回到黄泉彼岸。   就像这些丝线上的青铜铃,一旦触碰,便是灭顶之灾!只能眼睁睁的被这些丝线勒住我的咽喉,没有丝毫的犹豫,只会……越来越紧……   【43】   我们马上回头,顺着神道继续向前跑去,身上的装备幸亏放掉了很多,不然这样的运动强度,恐怕没人能坚持住。   我跑的飞快,不由的已经有点晕眩的感觉,身上裸露的皮肤可开始瘙痒起来,四周的空气实在是不妙。   手电的光圈中已经可以照射到一些黑色残檐断壁,很快神道尽头的祭坛到了。祭坛的后面,六十阶破败的石阶之上,便是皇陵的正门。   我们踩着巨大的可以并驰十辆马车的陵阶,走入皇陵的正门之内。巨大的陵门早已坍塌,打满乳头钉的巨大门板倒在地上,我们踩着门旁若无人的就走了进去。   才走了几步,忽然胖子脚下一滑,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哎哟”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门殿地板上全是碎瓦片,这一跤摔的他就要了命了,疼的直吡牙。   “你别不是鬼绊脚了??”潘子问胖子。   胖子摇头,招手让我们停下,自己蹲了下来,翻起了自己的一只鞋。他那登山鞋的鞋钉里面,卡着一枚子弹壳。   【这绝对不会是阿宁他们留下的,就算他们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直接到这里。那我一的解释就是之前有人来过云顶天宫,就在我们前面不远处……】我冲着潘子眨了下眼睛,他马上向我点了点头。潘子回头看胖子,结果一下就看见他脸色大变,冲着胖子就喊了一句“小心!!!”随后一把拔出枪来指着胖子!   胖子正郁闷的看着那些弹孔,随手抽出了一根烟。正琢磨着怎么把烟塞到防毒面具里去,一下子给我们的动静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回事情。但是一看潘子的枪指的地方,是他头边上,就知道瞄的不是他,他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就往肩膀后看去。趴在胖子背上的是一张犹如禁婆一样的脸,鬼气森森的缩在胖子的肩膀后面,也没有因为胖子的转头做出任何反映。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含情脉脉的看着。   “我靠!你他娘的这个时候还有时间出窍!”   胖子被我这么一喊已经反映过来,人倒是没有动。他的手缓缓的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势,多年的默契让我秒懂!他是让潘子开枪。潘子摆了摆手,让他把移过去点。胖子脸上的汗就像瀑布一样,一边还在让潘子开枪,一边手开始往腰上的匕首伸去。我忙向胖子一摆手,让他别动。   胖子朝我疵牙,表示抗议。   结果他才一露牙齿,背上人突然似乎受了刺激一样,一下子凹陷的脸扭曲了起来,人往后一仰,突然嘴巴就张了开来,我靠!一口的二寸长的獠牙,而且越张越大,很快就超过了人类所能张的极限。   而我却在那最重要的一瞬间,走神儿了……因为我想到了当年在蛇沼鬼城,我之后在梦里看见的阿宁……似乎也是这个样子……   不要的情况,一个出现在云顶天宫,一个出现在百里之外的蛇沼鬼城。果然,我走的每一步路都是被人算计好的。否则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联系……   我正发呆,潘子猛把枪托就压进自己的肩膀,一瞄那嘴巴,刚想开枪,突然“嗖”一声,一道劲风在我面前飞过,一个东西就从门殿外面扔了进来,一下打在潘子的枪上,枪头一偏,一连串子弹就贴胖子的耳朵扫了上去。胖子吓的大骂:“你他娘的打哪里啊?”   我转头一看,陈皮阿四和顺子冲了进来,陈皮阿四对潘子大叫:“放下枪!”   上面那东西一口已经朝胖子的脖子咬下来了,胖子脑袋一撞,把家伙的脑袋撞开,然后扭过身子就用反手掰住后面那东西的嘴巴,想把它给甩下去,但是那东西不知道是怎么趴在他背上的,怎么甩都甩不掉,胖子大叫:“他娘的,快来帮忙!”   陈皮阿四猛一甩手,一颗铁弹子就打在胖子脚上,胖子“哎呀”一声吃痛,脚一松一滑,胖子一下子就平衡不住了,人一倒就从坡上摔了下来。   我赶紧冲把胖子的后背翻过来看:那东西不见了,什么都没有!!!   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我当即大叫一声:“那东西没掉下来!当心头顶!”话还没说完,头上一个影子闪点般掠过,一边的顺子一个就地打滚,左肩膀上已经多了三道血痕。我一把端起五六枪,朝着那个影子的方向就来了一梭子弹!   我的枪法虽然比不上潘子和黑瞎子,但是和胖子相比还是绰绰有余的。那影子好像被子弹打中了,紧接着我就听到了一个极其凄惨的女人一样的叫声,然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我放下枪,回过头去问胖子和潘子有没有事。不看还好,一看就直接退上了一双没有眼球的眼洞!那张怪脸,从潘子的肩膀后面探了出来,幽幽的看着我们,而潘子自己也一点都没有发觉。   还没等他回头,肩膀后的那东西猛的就张大嘴巴,一下子一口的獠牙。   胖子抬枪一个点射,砰一声那东西半边脑袋就给轰飞了,顿时绿水四溅,溅了我们一身,一股极度难闻的味道弥漫了开来。   那张半个脑袋的巨大的嘴巴里面,还隐约有着一张小脸!   “该死!”我听见一边的顺子轻声叫了一声,一个飞扑就撞到了潘子身上,潘子给撞的飞了出去。他倒地后一个转身就坐了起来,军刀已经在手,反手就往身后捅。   他身后的东西却已经不见了,坐在他后的是刚撞他的顺子,那一刀就直了过去。幸好顺子反应快,一把压住他的手,把他手给扭了过来。同时大叫:“刚才谁开过枪?!” 胖子马上举手“我!”   “还有我!”潘子也举起了手。   “还有我!”我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好不犹豫地举起了手。   顺子一甩手:“开过枪的人留下!其他人跑!一直往前跑!绝对不能回头!”   “来不及了,还不走!”顺子大叫。   陈皮阿四看了我们一眼,一甩手,对华和尚他们说:“走!”说着三个人快速跑出了前殿。头顶上的瓦片碎裂声越来越多,胖子甩出自己的子弹袋子给潘子,两把枪都上镗,我们围成一个圈。   潘子问顺子:“上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怎么办?”   顺子沉声道:“不知道。”   “那你让他们跑什么?”潘子掉眼睛。   顺子道,“我只是想让你们和那老头子分开来,这不是我的主意,你们三叔的吩咐。”   潘子就问道:“那你是什么人?”   “别问这么多了。”顺子道:“我现在带你们去见你们的三叔,到时候你们自己去问他吧。”   门殿之外可以看到神道的衍生殿,我们才跑出几步,后面劲风就起,我们几个全部就势一滚,胖子回手就是一个无目标的点射,黑暗中听到一声轻微的嘶叫,不知道打中了什么东西,一团东西就摔进了桥下的深渊里。   我们爬起来继续往前跑,头顶一阵一阵,似乎有东西在贴着我们的头皮盘旋,我甚至怀疑是人面鸟。胖子对着天上边跑边扫射,很快我们便跑到了桥上,突然我就感觉背上被什么东西带了一下,一下子就摔了出去,我一个反身爬起来,还没反应过来,胖子一个枪托就从我耳朵边上砸了过去,我就感觉一个东西从我背上摔了出去。回头一看,只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正挣扎的爬起来。潘子抬手就是一枪把它打成两截,接着胖子就对着天上狂扫了几枪,子弹的曳光闪过,无数的影子盘旋在我们头上。   “你们三爷应该在地下玄宫了……不过地宫的入口……我不知道。”   顺子非常镇静,一边跑一边对我道:“你三叔说,这里是‘玄武拒尸’之地,他说告诉你这话,你自然就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你想想有没有印象。”   他停顿了一下,又突然强调的大喊:“是玄武拒尸之地!”   “玄武拒尸之地?!去他娘的玄武拒尸之地!是沿河渠水至底!这个老狐狸又打的什么哑谜?!潘子!我三叔跟你说过这种东西吗?”我故作不懂的表情看着潘子。   潘子一边又是一个扫射,将逼下来的东西逼开。   “沿河渠水至底?!三爷没说过!”   我们已经退到了石桥的末端。再过去就是皇陵的广场,黑暗中可以看到石桥的末端的地方竖了两块并排的石碑,都有10米多高,一块已经断了,底下由黑色的巨大赑屃驮着,石碑后面的不远处。是一片高耸的巨大黑影。   “皇陵界碑……”我喃喃自语。   石桥的末端已经坍塌了,石桥和对面‘皇陵界碑’之间,出现了一道大概三米多宽的深渊。我下意识的看向胖子,却发现他也在看着我。他咽了一口唾沫,用口型问我:“你还打算摔下去?”   我攥了攥拳头,冲着他点了点头。   【为今一事,除此之策,别无他法。摔一次就再摔一次!想当年老子在墨脱被人割喉从悬崖上推下来都没事儿。更何况重来一次,我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那就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为了准备这次高空坠落。我还特意在自己的衣服里穿了一层防弹衣,要说防弹衣的功能还真是够全面。防的了子弹也防的了冲击。只是这皮肉之苦,我是受定了……】胖子长出了一口气,把枪交给顺子,然后自己退后几步,助跑一段后猛的一跃,在空中漫步而过,滚倒在对面的石地上。顺子子把枪再甩给他,然后把我们身上的装备也先甩过去。接着顺子也跳了过去,潘子要给我殿后,我后撤几步猛的一阵加速,潘子突然就在后面大叫:“等——!”   我高高跃起,猛的向对岸跳去,我回头看了潘子一眼。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子从我左上方俯冲了下来,凌空就抓住我的后领子,一下子爪子勾住了我的衣服,把我往边上一带,我在空中的姿势就失控了,接着爪子就一松,我整个人就翻了一个跟头,就往深渊里掉去。   而我转过头的那一瞬间,我彻底看清了那个黑色的影子到底是什么!   是……蛇雕!!!这种鸟类以蛇为食,怪不得一路上追着我不放!   下落的过程极快,我在空中打了几个转,我的背就撞到了一根类似于铁链的物体,整个人差点给拗断了,疼的我眼前一花,接着身体绕这铁链打了一个转,又往下摔去,还没等我缓过来,又撞上另一跟铁链,这一次因为刚才的缓冲,撞的不重,我伸手想去抓,但是抓了个空,我继续下落。下落的姿势,我完全控制不了!接着我就脸朝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自己都听到我全身的骨头发出一声闷响,接着耳朵就嗡的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了。 接着就有一股辛辣的液体从喉咙喷了出来,倒流进气管,我不停的咳嗽起来,血从我的鼻子里喷出来,流到下巴上。足足花了半只烟的功夫,我才缓过来,感觉一点一点回归到身上,我颤颤悠悠的坐起来,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防毒面具已经裂了,算是完全已经没用了。我艰难的扯掉后扣,小心翼翼的把它从脸上解下来,才拿到手上,面具就裂成了四瓣,再也带不起来。   没有了面具,四周空气中的硫磺味道更加浓郁,我暗骂了一声,把面具扔到地上,吐掉残留在嘴巴里的血,抬头去看上边……   一股撕裂的剧痛就从我的胸口扩散到四周,声音一下子就变成了呻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来。   不一会儿,从上面就扔下一根绳子,晃晃悠悠垂到河床底部,胖子背着自动步枪开始往下爬……   我捂着胸口,轻轻的咳嗽着。刚拿起碎裂的防毒面具想用声音告诉胖子我在哪里……多年的警惕性告诉我身后有人!我还没等来得及回过头,就感觉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捂住了嘴巴,紧接着整个人就被往后拖去!!!我现在已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想要挣扎,肯定是徒劳无功!倒不如冷静下来,看看这个人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我把手伸进衣兜里,把那两条蛇眉铜鱼给用力地抛了出去!   我听到了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我知道肯定是胖子跳到了地面上!我听得到他在很着急的喊我,但我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吴邪!吴邪!!!”   胖子的叫声渐渐远去,这护城河里居然还另藏玄机!不知道被拖了多久,突然整个人停了下来。拽着我的手一下子就松开了,我毫无防备地倒在地上。一下子就震到了我的伤口!我捂着胸口猛的咳嗽了起来!那可真是叫一个撕心裂肺!   那个人把我的上身抬了起来,伸出手按了按我的胸口。   “疼吗?”   “噗——!”   被这声音一吓!我直接一口血喷了出去!   “小哥?……你怎么在这儿?……”   我努力的扭过头去,一下子就对上了那双淡然的眸子。这么眸子的主人,除了张起灵,还能有谁…… 作者有话说:既然有人不喜欢盗墓原文,那我就跳过这一段。不过事先要有一个注意:你们一定要好好看原著,然后再来看同人文。因为上次居然还有人问我潘子不是死在蛇沼了吗?……心冻上了…… so,请各位一定要吃透原著!这样我就可以安心的写我自己的思路了,谢谢。   【44】   虽然身上有防弹衣护着,不过掉下来的时候还是免不了磕磕碰碰。我这一次尺度把握的不是太好,一下顶到了肺叶。现在别说是说话,就连轻咳都能渗出血来。我坐在地上单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捂着胸口。肺部又闷又重的感觉坠的我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正咳的眼冒金星,后背上突然被一股适中的力道拍了两下,我知道他是在帮我,所以没有抗拒。只是我的咳嗽并没有就此好转,反而更加剧烈起来。他拍着我后背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我感觉得到他的两只手指在我的后背上不知道在摸索着什么东西。我艰难的扭过头,刚想开口问他,结果就就看他直接朝我的后背打了一拳!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是被一把锤子狠狠的砸了后心一样!整个胸腔随之一空!我一口老血就直接喷了出去!只是这口血喷出去以后,肺部竟然没有之前那么沉闷了。我捂着胸口深吸了好几口空气!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捂上了我的口鼻。   “……少呼吸,有硫磺。”   我被憋得满脸通红,抬手把他的手从我的口鼻上抠了下来。   “你……咳咳……你怎么会在这?”   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根本就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他把黑金古刀拿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就要往他身上架。   “你干什么?”   我硬生生的把手臂从他的手里抽了回来,【张起灵,你不对我说明原因,别再妄想我会跟着你的意愿走……】见我抽回了胳膊,他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反而又抓住了我的胳膊要往他身上架,我又故意犯别扭把手抽了出来。他的耐心倒还真是好,我一连抽出来六次,他依旧还是面无表情,还是想把我的手臂架在他的脖子上。直到第九次,我实在是忍无可忍!   “你到底想干什咳咳咳!!!”   “你不该来这里……”   我抬起头怒视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咧起嘴角呵呵一笑。   “你张起灵管天管地还管得着老子拉屎放屁?你未免也管的有点儿太多了吧。云顶天宫是我自愿来的,是走是留我自己决定,用不着你替我操心。”   我坐在地上仰视着他的双眼,我看不透他的眼睛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只见他慢慢的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然后又慢慢张开。这个极其微妙的动作,我倒是似曾相识。当初在新月饭店,他用那根棍子砸琉璃孙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   就算我心里再怎么恨他,也绝对不会傻到用自己这点儿拳脚功夫跟他硬碰硬的来。更何况我现在受了内伤,一点儿力气也用不上来。不过就算是我有力气也绝对干不过他。无论再过几个十年,这还是永远也不变的真理!   一时间变得很尴尬,不过真正尴尬的貌似就只有我一个人。我咳了两声缓解一下气氛。这才重新抬起头来看着他。   “你不想让我留在这儿,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危险”   “危险?就算是有再大的危险,我也不能把他们几个留在云顶天宫里,就我自己出去吧?”他一句话彻底惹火了我!就算是不管别人,最起码胖子和潘子绝对不能丢下不管!   “……”   “我不需要你来救我,我不想欠你什么。”   我艰难的撑起身体,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吴邪”   我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他。   “又怎么了?”   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更多的还是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我记忆里的他就算是遇到再大的困难,也绝对不会这么犹豫不决。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我,这个样子 是我在他身上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我咽了一口口水,转过身刚想往回走。但是面对著眼前的那一片黑暗,我还是停住了脚步。   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中上一条丝线一样,缠住了我……   心脏不由自主的加快,这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就算是当年在墨脱,面对着那么多的……汪家人。我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我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张起灵,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心里有些奇怪:这是再给我行注目礼送别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往前走两步。   “啊~”   心脏突如其来的抽痛让我一下弯下身去。那种感觉,我根本就无法形容。但是那种感觉就像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被剥夺一样。身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我回过头狐疑的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只看见他背着黑金古刀的背影,正在往与我反方向的那一片漆黑中走去……那种感觉,就像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一样。虽然我心里很清楚,过不了多久我会在格尔木再次见到他,但是……我身体像触电一样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眼前像是放电影一样,放过一幕一幕的过往……有些微不足道的早已忘记,有些却深刻在脑海里,只是我不愿意提起罢了……   初年,他抢走了本应该是属于我的龙脊背……我与他擦肩而过,我转过头,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次年,鹿角声响彻了整个谷底,烟雾缭绕,我和胖子躲在裂谷的石缝里,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了青铜门……我再一次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我面前……   经年,他消失在陨玉,我明明离他那么近,结果却是遥不可及!   那末年……   末年……   末年他消失在长白,我像个被他丢弃的垃圾一样,再一次被他遗忘在身后……   我苦笑一声,原来无论何时。我都从未和你并肩过,我看到的,从来都只是你的背影……   “张起灵!!!”   我的嘴巴显然超过了我大脑的运转,在我完全没有用大脑组织的情况下,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这三个字!   结果吼完我就清醒了,完全的清醒了。   只不过局面变得更加尴尬!   他回过头,脸上仍然是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从他的眼神里,我可以看得出他是在用一个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咳咳咳咳咳……”   我找不出任何的理由来解释我的失控。我用手按了一下胸口,刚才吼的太猛,又扯到了肺叶,我捂着嘴又是一顿咳嗽。   最后终于不咳嗽的我长出了一口气……   重新抬起头来,对上了他那双淡然的眸子。我攥了攥拳头,重新对他淡然一笑。   “等等我,我跟你走……”   【45】   我说完这句话笑了笑,因为我明显看到了他眼睛里的……对于他来说,算是开心的神色……   我朝着他的方向跑了两步,一激动就忘了我肺叶有伤。第三步还没迈出去就感觉一阵撕裂一样的疼痛传了上来。   “嘶~”   我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轻轻地揉了两下,慢慢的直起腰来。确定无恙之后才继续走过去……   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他好像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看着我。就像是在问我:你不是不跟我走吗? 反悔了?   我又冲他扬了一下嘴角,随后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如果前面有危险,也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吧。你别多想,胖子和潘子有顺子带路,他们我不用担心(其实是因为有胖子在,我才不担心)。关键是你第一次来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再加上你又是个生活九级残废。虽然说这是在斗里,但是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嘛~哈哈哈。”   我虽然表面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绝非这么想: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鬼才信你!   我尴尬的笑了笑,转过身往前先走了两步,他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我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很好笑。那种眼神就像是小孩儿在被陌生人给糖时的表情。   “喂,不是你让我跟你走的吗。我现在过来了,你在那发什么呆呀?”   他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他们眼睛眨得异常小孩子气,我一个没刹住闸就直接笑了出来。   “死瓶子,不装会死啊?”   我笑了两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一脸犯错求原谅的表情看着他,果然看见他眉头有些微皱在一起。   “瓶子?”   “啊……那个……就是我……你听错了,我叫的是……灵子!……小灵子乖,跟哥哥走,有糖吃。”   蛇精病再次复发的我,用当年调戏黎簇的话来调戏……闷油瓶。可是我话一出口,说完之后才想起来开玩笑的对象是他。他一脸吃了“翔”的表情看着我,我也不能再说什么。别扭地伸出手去用手指夹住他的袖子,轻轻的拉了两下。   “回回神,走吧。”   他低头看了一眼我抓在他袖子上的手,抬起手来放在了我的手上。我刚以为他要干什么,结果手就直接被他拍了下去。   呵呵,感情是我自作多情了,原来人家嫌我恶心……他经过我的时候,我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看来装天真无邪这招已经不管用了,是我记错了吗?他不是最在乎天真无邪吗。怎么现在这么一脸漠不关心。看来要适度改一下计划了……】可能是顾及到我的身体,他不快不慢的走在我前面。只是我永远也跟不上他的脚步,总感觉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墓道倾斜向下,角度越来越斗,手电直射下去,看不到一点到头的迹象,尽头处永远是深沉的漆黑一片。走了很久,墓道终于到了尽头,走出墓道。突然就是一阵暖风吹来,这里是一处修建在悬崖上的廊台,脚下的地板是用廊柱架空在悬崖上的,廊台的中间立着一只巨大的黑鼎,鼎的一脚已经陷入到石头地板中去了。我们两个人小心翼翼的经过平台,我的胸口是不是还是闷得慌。现在想休息,是绝对不可能的。平台的边缘都是悬崖,上面也是一片漆黑。看不到头顶,我们走到廊台的边上。走在前面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   我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眼前仍然是漆黑的一片。张家人的夜视力一直都是强势,这一点,我估计连黑瞎子都自愧不如。   脸上时不时有暖风打在上面,如果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山体裂缝,我们应该就站在廊台上。   我闭上眼睛仔细的回忆着当时来云顶天宫之前事先画好的地图……   【廊台修建在一边的裂缝峭壁上,对面两百多米处,是巨缝另一边的峭壁,廊台下面是深不见底的裂谷,里面有无数碗口粗细的青铜的锁链横贯两边,将裂谷连在一起……】我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那个模糊的背影,抬起手来搭在他的肩上。   “你要做什么?”我明知故问。   他侧过头几乎只是用余光瞟了我一眼,就直接又把我的手从他的肩膀上推了下去。   他走到悬崖旁边,在背包里一顿翻找,最后找出了一根攀岩用的尼龙绳,绑在了廊台的一端。那根绳子的长度,足够可以垂到下面的最近的一根青铜锁链上方。系在了那里。   “等着我……”   “我……你小心点儿”   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答我。   其实对他的身手我绝对不用担心,其实我现在是有些担心我自己的身体。因为现在身体各处都有些酸涩的疼痛,那感觉根本就不是肺气肿带给我的。还是我在上辈子非常熟悉的一种感觉……是蛇毒……   我单膝跪在悬崖边上,额上全部都是汗。眼看着他下到锁链上之后,像单杠运动员一样,挂住自己的身体,轻松的就跳到了下面的另一根锁链上。两条腿叉开,站了一个十分稳定的交叉点。他举起手电来冲着我的方向晃了晃,我要不自己的舌尖儿,血腥的味道和刺痛感让我一瞬间恢复了清醒。我定好方向,顺着他之前绑好的绳子滑了下去。他一把接住了我,把我拉到了他踩住的青铜链子上。   “跟我走”   仅仅只撇给我三个字,也完全不给我任何的反应时间,他就直接跳了下去。青铜锁链十分密集,他重复动作五六次,整个人已经下去了十多米,每到一个地点找到稳固点后,他就会举起手电冲我晃两下。告诉我,那里很安全,让我下去。   只是明明是很想达到的结果,我却没有勇气去面对……   他这是在帮我?他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儿来?他是在以身涉险帮我铺平道路吗?   【不!他是不会对我有感情的……】   ……   如此这番的折腾了将近两三个小时,眼看着还有十多米就到达谷底了。底下全是极度不平整的黑色的火山岩块,和从上面跌落的尸骨,层层叠叠也不知道有多少骨头和黑色的粪便,几乎又把这些岩块都覆盖了。而在裂谷地下一边的崖壁上……   我抓着青铜链子的手下意识的攥紧,那扇青铜门,又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46】   底下的碎石都像小山包一样,放眼望去,裂谷中间的地方,一块巨石山给整个儿打成一个平台,就像一座小形的金子塔一样,一条长长的石阶修造在石头的一边,每一节阶梯两侧都有一盏小灯奴。顺着这些灯一路看过去,石谷裂缝里有一具巨大的棺材。 石台上摆放着一只巨大的犹如轿车大小的白石棺椁,九条“石雕”的百足龙盘绕在棺椁的底下,形成莲花的形象,四周还立着四个黑色的石人,面朝四方,做跪拜状。棺椁之前,有一只盛放祭品的大鼎,后面有一座影壁,我这个角度看不清上面雕刻了什么。只不过一想起那些十几米长的百足龙和那位英俊潇洒的万奴王,脊柱不由自主的就涌上来一股恶寒!我抓着链子的手都抖了抖。正想的出神,突然脖颈后面一股暖风就吹了过来!我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单手成风就朝着后面袭去!手腕被轻而易举的抓住,我侧过头对上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现在这个姿势非常的尴尬。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他的左手居然环在我的腰上,右手抓着我的手腕,却没有用力。这个姿势很像是泰坦尼克号的船头深情相拥。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我一把推开了他的手,结果却忽略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我们现在站在青铜链子上,本身着力点就小,被我这么一推,形式更是雪上加霜!我们两个人的身体几乎是同时栽下了青铜链子!有机会是同时条件反射的伸出手去勾链子!结果呢?……结果是……他稳稳当当地挂在了链子上,而我在伸出手的那一瞬间彻底撕扯到了肺叶!不仅是手失去了知觉,整个胸腔都感觉不到任何的存在感,应该是已经疼的麻木了。   身体的失重感却让我更加清醒!恍惚间,我看见他的手在链子上荡了一下,然后就突然松开了!   松开了?!!!   我现在生死一线去,还有心情吐槽!   【他奶奶的张起灵你他妈的是真疯了!】   我离地面越来越近,下面的那些凸起的石块儿足以把我顶成肉饼!就在我马上要与地面亲密接触的那一瞬间,我的领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拎住了一样!领子嘞的我差点儿窒息!突然一声尖锐的鸟叫声在我耳边想起!看来我今天是要变成人面鸟的晚餐了!但是如果认为我现在是一个听天由命的主,那这只鸟,就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我抽出绑在腰间的匕首反过身冲着它的爪子就是一刀!它又尖锐的叫了一声,爪子一松,我整个人又掉了下去!   这一掉可倒好!我直接挂在了悬崖上凸起的石头上。身后是深不见底的裂缝,外面你是不是有暖风吹来。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这个黑呦呦的裂缝,不由得大喜!这是那条通往外面的裂缝!   “吴邪!!!”   他的声音在空谷中异常的响!完全可以媲美河东狮吼。是谁现在没有心情开玩笑,我艰难地举起手臂上绑着的手电,冲着声音的方向晃了两下。   对面也有微弱的光线闪了闪,看这个距离,我们两个应该已经离得很远了。   我用手电照了一下,虽然这光线微不足道,但是还能看清一点儿东西。   我们两个之间隔着一个大裂谷,大概能有二三十米长。不过在这中间连着一座石桥,只是看着有些不太对劲儿……   这个时候他已经从裂谷的那一边快速的跑上了石桥,向我的方向赶来。我也不能像个肉干儿一样被这么挂着,于是直接抬手划破自己的衣服,整个人顺着石缝滚了下来……我一路护着头,下意识的把自己团了起来。但是接近地面的时候,脑袋还是被磕了一下,这是这一下彻底把我磕清醒了!我也滚不上肺叶到底有多疼,声嘶力竭的朝着他赶来的方向大吼:“小哥!那不是桥噗——!!!”   我一口血喷了出去,与此同时那座石桥疯狂的扭动了起来,只是那个座石桥的一端好像被什么所在裂谷下面了,张起灵在上面犹如沧海一粟般渺小!我想过去帮他,可是我现在连动一下都费劲。眼前是一片黑暗,我看不清战局也不知道战况。只能听到黑金古刀在空气中划过的声音,心脏好像被什么揪住一样被瞬间揪住了!   突然黑暗中一亮!两个紫红色的“灯笼”出现在了黑暗之中,与周围的黑暗,相较之下异常的诡异!   【烛……烛九阴?!!!这里怎么还会有一条?!!!】“碰——!”   面前沙土飞扬,呛的我直咳嗽。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手臂就被人抓了起来!那人抓着我一路往裂缝里跑,身后的“嘶嘶”声突然响了起来!声音至多就像是马蜂倾巢出动一样,根本都不知道有多少蛇。   脚踝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划过,那感觉就像是蜗牛爬过你的皮肤一样。但是闷油瓶抓着我手臂的手就是一紧!我知道他肯定是被蛇咬了!   “你是不是被咬了?”   “……”   “说话呀!”   他并没有回答我,黑暗之中,我也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看来是好不了。   见他如此,我也不再问他,因为至少这样也不会分心了。我们两个一路跑,一直在跑,一直在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眼前一亮!他却突然停住了,我在他后面没有刹住闸,直接抱住他的身体滚了出去!   眼睛太长时间没有接触的光线,现在一看到光我的眼前瞬间一片白茫!过了三四分钟我才重新看到了东西,只是眼前的一幕吓得我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   闷油瓶的身上爬满了蛇,那些蛇黑白相间,每一条都有拇指肚那么粗!   【银环蛇?!!!】   我脑袋里一空,也管不了那么多!举起套在身上划了一个大口子,然后整个人扑在了他的身上。我抱着他的身体,和他面对着面。那些蛇突然像是遇到自己的同类一样,全部从他的身上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但是那些蛇并没有咬我,而是在我的身上,绕了几圈儿以后竟然爬到地上,原路返回到裂缝里了……   他被咬的全身都是伤口,血更是不要命的往外流。其中一个最大的口子能有五厘米那么长,我心头一紧,就赶紧用手去捂住他的伤口。这是我的手上也有血,我一按之下他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皮肤瞬间变得红肿,突然想起在海底墓的时候,我也是用我的血去帮他治伤,结果却是适得其反!   我把他的身体架起来又往外面走了走,我知道马上就要到温泉了。那是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必须要抓紧!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热,走到温泉边儿上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快软成一滩泥了,闷油瓶也强不到哪儿去,身上被蛇咬了无数个伤口。我的外衣上全部都是血,现在也就只有里面的衬裤是干净的。我把外面的裤子脱下去,又把衬裤扒了下来。用刀划成一小条一小条的形状,包扎在他的伤口上。我脱掉自己的防弹衣裹在他的身上,他现在身体需要固定一下,以防止蛇毒再往上走,我只能用我的血把那些蛇毒给引出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把自己的血吸出来用温泉水稀释以后滴在他的伤口上,他抓着我的手又紧了紧!我知道,这肯定是很痛苦的。我必须要让他活下来,他现在不能死!!!   “小哥!小哥!你醒醒!你清醒一点儿!把眼睛睁开!看着我!”   我拍打着他的脸,连续拍了好几下他才睁开眼睛。我慢慢的帮他褪掉外套和衬衣,把我的血滴到他的伤口上。其间他紧闭着双唇,但是他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珠可以看得出他现在十分痛苦。等到所有的伤口包扎完成后,连我都是一身的汗。   他现在还在昏迷当中,我坐在旁边守着他。打开过了两三个小时以后,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他的脸色有些红,我用手触了触他的额角,烫的我直接把手缩了回来!   这瓶子发烧了……   现在完全没有任何的保暖措施,唯一能用的就是人体取暖。我捡了几根儿干树枝,用我们之前进入云顶天宫的时候留在这里的睡袋把我们两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我的身体贴在他的皮肤上的时候,他身体的温度烫的我一抖!我在旁边点起了篝火,周围的空气更是暖上加暖。我紧紧地环着他的身体……突然一种异常的苦涩感涌上了我的心脏,这片刻的温存,对于普通人来说什么都不算。但对于我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宝贵……   “小哥,你清醒一点儿,你千万不能睡……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遇到我的,你抢了我的龙脊背,你还没有还给我……千万不能睡……千万不能……”   我在他耳边不停的说着话,希望他能听得见。可是结果就是……我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的预兆,我睁开眼睛就看见他的脸在我面前不足三厘米的地方。我们两个现在还在睡袋里,都不太方便动作。   “好……好点了吗?”   “……”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的脸。我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还有点烧……”   “吴邪……”   “啊?”   “吴邪……”   “我在”   “吴邪……”   “我靠?!你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我立马从睡袋里钻出来,想去拿水给他擦擦脸,来我也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刚走感觉胸口有些闷,又深吸了几口气,突然觉得连呼吸都十分困难。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膝盖一软,我整个人像一摊泥一样摔在了地上!   “吴邪?”   是厚的睡袋发出了嘻嘻簌簌的声音,他从睡袋里钻了出来,似乎是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儿,把手放在了我的后背上。   “我……我……我透不过气……”   眼睛前面都已经憋着一片金星,但是好像依稀看到了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把手放在我的喉结上方,轻轻的往上推。我被迫抬起了头。   “用力吸气,吸到不能再吸再吐去。”   虽然不知道这方法管不管用,但是毕竟死马当活马医。我竭尽全力地吸着气,我以前肺气肿发作的时候也经常这么做,只是这一次不同以往。这仅仅只是简单的肺部换气,我居然弄得满头大汗。这次应该是因为空气里混有硫磺的原因。他的手很有力度的在我的胸口上帮我平复着呼吸,等再一次能自主顺畅呼吸的时候,我已经浑身上下都是汗了。   “我……不行……”   我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儿巨石一样!眼前突然一黑!唇上一片火热的柔软,一股强劲的气流直接冲进了我已经痉挛的肺部!   他不断的往我的嘴里吹着气,在这期间他居然没有重新呼吸。   他的肺活量可真是……   他的嘴唇一直贴在我的嘴唇上,我连我自己什么时候能自由呼吸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从救我的初衷一下子改变成了……连我也不知道的反应……   我们两个人估计是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但是我很清楚,我是在跟着自己的心走……   我们两个人在地面上滚的很是精彩!我们两个谁也不服谁,争相抢夺着上面的位置。突然周身一暖!耳朵里什么声音也听不到!我们两个人竟然直接滚进了温泉水里!我的手臂不受控制的环住了他的身体,他也死死的抱着我,力道很大!   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我们两个人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裂开了。周围的水也已经被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我……是在做梦?……   我正在发呆,对面的人强势的压了上来!   “唔!”   我刚想张开嘴,突然感觉一个湿滑的东西顺势滑进了我的嘴里……   【不是梦,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各位,肉肉先开个头,今天作业太多了。明天更血肉,虐梗,微虐,真的是微虐!相信我!!!真哒!!!   【47】   我脑袋一歪躲开他的进攻!紧接着反客为主的合了上去!我完全没有给他任何的反应时间,就一口咬在了他的下唇瓣上!然后顺着唇瓣一路向上,先是嘴角然后是上唇。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他迎合着我的动作,居然没有一丝的反抗。既然给了我免费的午餐,我就没有不吃的道理。他这种人估计是从来都没有碰过女人,男人应该是更不可能。接吻的技术,可见是差到了极点!这倒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在武力值和体力值上我想赢他的门儿都没有,但是在这一点上我却完全可以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来给他好好的上一节课。   我攀住他的脖子,张开嘴咬住了他的耳垂,然后又不老实的伸出舌头又舔了一下。我抱着他的身体一阵抖动,周围的水一阵极大幅度的波动!紧接着一只手顺着我的身体就攀了上来,他的手指像夹子一样死死的捏住了我的双颊!我一张嘴,嘴里一下进去一大口水!我之前咬破的舌头被温泉水一刺激便更加的疼,眼前忽的一暗!他一手掐着我的双颊,另一只手挽住我的身体,一个犹如泰山压顶的激吻就压了上来!他的手越来越紧,我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迎合着他的动作。他的舌头灵巧的撬开了我的牙齿,一下子滑进了我的口腔。勾起我的舌头便开始缠绕,不过我们两个玩儿的太过火,都忘了这是在水下!水流冲进了我们两个人的口腔,我这才一把推开他的桎梏,他拖住我的身体,两个人一起向上浮去……空气算不上清新,却让我的肺部重获新生!我用手扒住温泉池的边缘,想逃出温泉池。我甚至还没等完全站起来,就被人拽住了脚踝猛的往后一拉!我毫无防备的摔在地上,左肋骨一下子磕在了石头上!紧接着就是就是一阵疼痛。膝盖和胳膊肘全部都已经渗出了血。我快速的转过身体,还没等反应过来他就像泰山压顶一样压了上来,完全不给我一点儿的空隙时间,他的身体虽然不算重,但是他的肌肉密度十分的大。   我嘶哑着喉咙想让他停下,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儿的。我试着抽动双腿,可是被他控制的死死的,只有小腿能动弹,而且我的膝盖以下还浸泡在水里,我拼命的挣扎,只能溅起无数的水花,就像下雨一样,铺天盖地的洒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   他的眼神变得像是一只饥渴的野兽,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突然放在了我的裤带上猛的一拉!下体忽的一凉!我低头看时,裤子已经被他攥在了手里,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着有些可怖。他扔掉手里的裤子,双手拎起我的双腿就直接折叠了过来。我的腿筋经在秦岭的时候受过很严重的刀伤,现在还没有恢复完全,被他这么一压,更是撕裂一样的痛!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褪去了所有的衣物,单手捏住了我的腰,没有任何预兆的往前猛的一冲!紧接着他冰凉的双手一下就握住了我的分身,快速的上下抽动着。   “呃!!!”   我大脑里一片空白,早已经分不清是痛感还是快感?   “住……住手……快停……下”   “唔!唔!!!!”   我咬住自己的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在我的正上方不断的冲击着我的下体,没有任何的润滑,也没有任何的扩张!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我能明显的听到我的下体发出了“噗”的一声轻响!随后便是火辣辣的疼,我知道下体肯定已经撕裂,鲜血成了我和他之间最好的润滑剂。我的手从未间断的死扣着地面,我能感觉到指甲已经断裂!满手的粘稠,血应该流了不少。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已经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我现在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是我的身体被他撞击的在地面上一上一下的快速抽动着。这让我不禁想起了之前在吴山居的那一次!只是这一次的疼痛比上一次不知道翻了几倍!我撑起上身来用尽力气一把把他推到一边,可是我的身体被他抓着坐了起来!我们两个人的体位来了个彻底的调换,我上他下!我的脑袋昏昏噩噩的,眼睛前面直冒金星,刚才的速度太快了,我的血压有点儿跟不上。   我现在整个人骑在他身上,他抓住我的腰往上一提!然后又突然松开了手,重力的作用下,我直接坐了下去!他的分身在我的身体里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突然蹭到了某一个点,全身上下像是过电一样传来了彻骨的酥麻感!   “呃啊!”   我眼睛前面疼得发白,被他这么一个深入,我直接伏在了他的身上。他趁机又一个转身,我又被他压在了身下!   他的双手这一次压在了我的肩膀上,像是把我固定了一样。下体抽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中间的间隙时间也越来越少!   我双手抓在他的两条胳膊上,指甲尽数陷进他的肉里。生理盐水早已流得一塌糊涂,就连他的样子在我的视线里也是模糊的。   “小哥……停……下,停下~”   他的头发还没有干,胸口墨色的麒麟踏火而来!现在张牙舞爪的姿态更加是栩栩如生!   “不要……停下……快,快停……下……”   “啪嗒!……啪嗒!”   我的脸上突然落了几滴水,我胡乱的用手去抹,结果又有一滴滴在了我的唇边,顺着我的唇就滑到了我的舌头上……我惊讶的发现……那滴水,居然是咸的!   我刚才是因为是汗水,可是当我和他的眼睛对视的那一刻,我竟然发现他的眼睛是湿的……   “你……哭了?”   惊讶的感觉大过了我的疼痛,他这种人居然会流眼泪?!   “我……控制不住……”   我颤抖地抬起手来,用已经伸展不开的手指头去擦他脸上的泪水。我忘了,我手上还有血,一抹之下,他的脸上更是血肉模糊。   【48】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速度却没有丝毫的变慢。突然他又是一个深入!小腹里骤然一暖!接 踵而至的便是肠道里火烧火燎的如爆炸一般的疼痛!!!   “啊!!!!!”   我想是被一条扔进油锅里的活鱼一样!   我完全用不上力气,只能溷乱的摇着头,而且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居然已经被石头划破,现 在连头发底下都是一片粘稠的血液。我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臂,我的手背上已经青筋暴起,却不自觉 的把双腿开到最大。我的喊叫声,似乎是叫醒了他。他的动作慢慢的变慢,直到最后完全不在动。 他分身从我的身体里抽了出来,滚烫的精液从我的穴口流出,流经伤口,又是一阵尖锐的疼。他把 我从地面上抱起来揽在怀里,我想推开他,可是现在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力气。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 抗了……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他身上的绷带和我身上的绷带已经完全被血染红。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的身体突然往后栽去……他的身上现在十分的烫手,我就着他的力气和他一起摔进了打着滚儿滚 进了温泉里……   周围水花四溅,我们两个人不断地在地上翻滚,说经过的地方,留下的都是一滩一摊的血。翻 滚的惯性一直延续到了水里。温泉的水温让我的伤口更加剧烈的疼痛!   在水里,我们两个人抱作一团,仍然在不断地翻滚着……血液不断的涌进嘴水里,整个温泉水 ,已经彻底被血染成了红色……   【49】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从水里出来的,那个时候应该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除了疼,就没有任何的感觉。 我的身上还有他的味道,我伤口上还缠着绷带,后面的某个地方更是火烧一样的疼。显然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假的。我像乌龟翻身一样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整个身体反过来,腿上的大筋和小腹还是一阵一阵的钝痛,看得出来他是下了狠力。可以说他的每一次撞击,都势要把我刺穿一样。 身上被什么东西束缚着,我用手指摸了摸。能感觉的出来,自己是在睡袋里,耳边传来了哔哔剥剥的火苗燃烧木头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只能微微的看到橙黄色的火光。我试着动了一下身子,结果刚动一下下,仅一秒钟全身上下所有的关节就像报复我一样让我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下油锅的感觉。喉咙里像是有火在烧一样,尤其是后面传来撕裂般的痛感更加让我难以忍受。我下意识的抓紧了身上的睡袋,接踵而至的便是手上传来的一阵钝痛。我摸了摸手指甲,有的竟然已经整半个劈裂开了。我眯起眼睛努力地想看清周围的东西。正看着,突然有一个东西盖在了我的眼睛上,吓了我一跳。我抬起手去摸那个盖住我眼睛的东西,我一摸,那个东西居然抖了一下。   “……小……小哥”   他没有搭理我,甚至都没有说一句话。   “把手拿开……”   他也没有动,完全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我强硬地覆上他的手,一下子把他的手扯了下来,火光刺的我眼睛一阵骤疼,我尝试着睁开好几次,结果短时间内,只能看到橙黄一片。我现在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要用手盖着我的眼睛了。   我把手搭在眼睛上给自己的两个眼球做了一下按摩,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能看清一些东西的轮廓了。   我睁开眼睛,他就侧坐在我的头顶上方。他说在这个位置,如果我醒过来,他能第一时间察觉。   我拉开睡袋的拉链从里面爬起来,我不能坐在地上,只能微微的欠起上身。他坐在我前面,挡住了部分的火光。暗影勾勒出了他分明的轮廓,他坐在那像一个迟暮的老人,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堆篝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蹭到他面前,他的样子把我吓了一跳。   他的眼睛完全失去了平常的光彩,那根本就是一双完全没有聚焦的眼睛,他的目光很是涣散,就像一个失明的人。我只能看得见我的脸倒映在他的眼仁里。   “……我控制不住”   “啊?”   他的嘴唇一张,突然说出了五个字。只是听着他亲口把这五个字从嘴里说出来,胸口仍旧不能风平浪静。   “呵呵~控制不住,什么叫控制不住?这世界上还有人能困得住你张起灵?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特别好骗。”   这一次他完全没有搭理我,只是闭上了眼睛,把头转到一边。   “你……”   “吴邪,你不该来……”   “那你呢?!你别告诉我你来云顶天宫就是为了进那扇青铜门!”   他突然睁开眼睛,侧过头看着我。他的眼神又恢复了以前的那种神色,算是无声的肯定吧……我踉跄着从睡袋里钻出来,然后又蹲在他面前。   这个时候,闷油瓶才看向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和他对视了将近能有三分钟。突然,他像是用有些无奈的语气对我道:“我必须要进去,那是我的使命。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这么做,根本就不值得……”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拒绝的这么直接。而我在发愣的同时又有些想笑,是自嘲,而又自讽的笑。   【吴邪呀吴邪,你到底还是载在他手里……】   这一幕,是何等的熟悉,又是何等的相似……那年长白风雪飘摇,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所有的办法想阻止他离开的脚步。可他却毫不顾忌的直接把我掐晕在暴风雪里……   我勾起嘴角邪魅的笑了一下,“青铜门里面的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我问他。   他点了点头。   “所以,你为了你最重要的东西可以放弃一切。我为了我最重要的人,我也可以放弃所有的一切……”   我丝毫没有避讳的直接说出了这句话。他看着我,眼神里居然有些惊讶的神色。   “不值得……”   “我说值得就值得!张起灵,你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我的事情你也管不着。你想进去是你的想法,我想拦住你有我的自由。但是如果你非要进去,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否则……”   我笑了笑:“你想都别想……”   我眼睛里闪着寒光,就像猎豹看着食物一样看着他。可是他原本有神儿的目光,突然又变得涣散!我以为他又要神游,于是赶紧又跟他说了好几句话。   结果呢,结果他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脚已经完全蹲麻了。我刚才从地上站起来,右小腿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我惊呼一声身体直接就往后倒去!   他被我的声音叫的回的神儿,他直接伸出手来捞我。我借机拽着他的手用力的一拉!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如果他不想倒的话,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把我拽起来。可是现在他的力气好像还没有我的大,我十分了解他。如果仅仅只是受了伤是绝对不会这么虚弱的,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大脑属于卡机状态,还是最先着地的……臀部提醒了我。与地面亲密接触的那一瞬间我直接一嗓子嚎了出来!!!闷油瓶刚想从我身上起来,我直接抬起自己还酸疼的胳膊直接环住他的脖子,他的身体软的像一摊泥一样。我这才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当初在尸道水洞,青铜铃响起来的时候他割破了自己的手让那只女粽子下跪,之后就晕了过去。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他失血过多……看来并不是这样……怪不得他说他控制不住,原来是他被人控制了。可是,又有谁能用青铜铃控制得住他?!   “小哥,你是不是唔!!!”   这场面实在是太惊悚!之前我和的血吻已经让我对他的认知重新翻了一番!只不过这一次……   “唔!张……唔!!!”   他的唇瓣,让我没有任何能反抗的机会。我刚要开口说话,突然觉得一个东西滑进了我的嘴里,那东西在我的口腔里入口即化,还带着一丝丝的苦味儿。   我一把推开他,他喘息着从我身上爬起来。我刚要坐起来,突然发现,身上竟然一丁点力气都用不了……   “你……你把什么东西……”   “吗啡……”   【吗啡,精神科药物,分子化学式为C17H19NO3,分子量为285.34,以口服形式为主。因为吗啡具有梦境一般的镇痛效果,所以科学家就以希腊神话当中的梦境与睡眠之神。但是如果正常人吃了吗啡,使用的正常会很有效的止痛。使用过量则会染上毒瘾,但是如果和血液不小心混在一起,会产生比麻沸散还要强烈的麻痹作用……】“张起灵……你……你……”   我的眼睛里全是血丝,目眦尽裂,甚至要渗出血来。   “这里很安全,那些人早晚都会找到这里。这些吗啡的剂量不大,但一个小时之内你动不了……吴邪……你不会有事……”   “回来……”   那种恐惧感,从心底一直涌到颅腔。青铜门是我永远也无法抹去的梦魇,而他进入青铜门的背影,这是我永远也不想触碰的疤痕……也许你永远也不会懂得那样的痛苦,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你眼前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你明明可以救他,却被人控住了手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你面前死去,你却没有任何的办法……更何况……那是你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闷油瓶,别走……   他在我面前拿起了黑金古刀。钻进了裂缝里,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离我越来越远……那脚步声让我渐渐的感到绝望……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想起了当年在古潼京的时候黑瞎子对我说的话。   “你的血里本身就有麒麟竭,现在又混有蛇毒。蛇闻到到你的血都得把你当同类了……”   ————————   “蛇……”   我凭着自己仅仅只有的最后一丝力气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血液滴在火苗上。发出了次次的声音,不一会儿,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就蔓延在空气中……   “嘶嘶……嘶嘶嘶……”   我听到了蛇吐信子的声音,便加快挤压着自己的手指,让更多的血燃烧起来……   不一会儿,大约有五六条蛇嗅到了血腥的气味儿一路来到了我身边。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我必须要拼尽最后的时机!   那条银环蛇爬上了我的手指,然后在我的手指上停留了片刻后一下子把它的毒牙插进了我的伤口里。   “啊!!!”   毒液流进了我的血液里,我的后脑猛的传来一阵刺痛!这是我以前摄取费洛蒙的时候留下的后遗症。太多的信息压迫我的神经,每次接受费洛蒙的时候,全身上下就痉挛一样的疼。当然了,这次也不例外……   我咬着下唇,爆炸一样的疼顺着血管流到全身各处!我身体的温度越来越热,我试着握了一下拳头。身体已经能动了……   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路磕磕碰碰的钻进了裂缝里……   如果这一次他又在我面前进了青铜门!我将永远也无法释怀!!!   我一路踉跄的跑到了青铜大门所在的位置,青铜门上的人皮还在。看来他还没有进去,一切都来的及……   “张起灵!出来!”   我朝着空旷的四周大吼了一句,结果没听到他回答我的声音,却听到了一声鸟叫!   我说才意识到我好像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我赶紧往旁边退去,我记得那里有一个裂缝,那是当时我和胖子为了躲避人面鸟藏身的地方……   可是身体的各项机能还没有恢复完全,裂缝离地面很高。我踩住几块石头,然后一个虎跃就往上跳去,可是高度却完全没有达到裂缝的边缘。我的身体马上往下坠去,突然手臂被人拉住。随后就被那股力量拉进了裂缝里……   我被他死死地摁在凹凸不平的墙上,他的手上暴起了青筋。   “我说过,你想进去除非踩着我的尸体……”   手上的力道一松,他松开了手。我一下顺着墙滑坐了下去……他蹲在我面前,用手梳理了一下我额前已经被汗淋湿的头发。突然移动到我的脖子后面。我身体下意识一僵!用手挥拳成风朝着他的面门袭去!他轻松的躲过,反把我按到地上。我想反抗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别怪我”   “你……”   脖子后面突然一疼,我彻底没了知觉……   我被地面的震动晃醒!四周剧烈的晃动着。我顾不上刚醒来时的晕眩感,抬头看向左边的方向,只见青铜门上面封门的人皮已经全部爆裂脱落,两扇巨大的青铜门向外挪开了一点,一条黝黑无比的细小门缝隙,出现在了两扇门的中间。 石头缝里还在不断的冒着蓝色的烟雾,慢慢的遮挡住了我的视线…… 心里突然一空,就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生生抢走一样。   “别……别进……”   我把手撑在地面上,用腹部擦著着地面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底下的石头咯的我生疼,可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想阻止他……阻止他,进入青铜门!   “回来……回……来……”   【闷油瓶……回来……】   我艰难的爬到裂缝口,还没等喘过气来,突然一连串的鹿角号声从裂谷的一端传来,那声音悠扬无比,在裂谷中环绕了好几声。我朝着熟悉的方向看去,无数的幽幽的黑影,随着鹿角号声,排成一列长队,出现在了裂谷尽头的雾气中。我知道大事不妙,心跳霎时间加快!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想烧开了一样,在我身体里不断的翻滚沸腾。我昏迷的期间被他塞在裂缝里,新伤加旧疾,刚才的停顿让我彻底的卸了力气。想要再用力是根本不可能的,我现在甚至连动一下手指头都不能,沉重的脚步生从裂缝外面不断地传来。我抬起头,努力让视线看的更远。我看到闷油瓶把头转了一转,正好与我的眼睛对视。他又像上辈子那样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动了动嘴巴……   “再见……”   【我不用你跟我说再见!我用不着你进去帮我守什么终极,那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你不能进去……】可是重来一次,仍是事与愿违!   我依旧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一点一点的离我越来越远。在进入青铜门的那一瞬间,他就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炸裂的感觉,在我的脑袋里蔓延开来……   整队的“阴兵”走入了青铜巨门之中,地面猛然一震动,青铜门瞬间合紧,成了一个整体。四周的雾气逐渐散去,我马上听见了零星的人面鸟的叫声,从裂谷的尽头传了出来,越来越响……   这是现在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想笑,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我就是想大笑!!!   【第三次……第三次了……】   心里有一股火气直冲到我的脑门上,原来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的位置。原来我在你眼里根本就什么也不是。我不奢求你对我有那种感情,但是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利用它……重新再来一次,我本以为你会有所改变,但是你却完全没有任何的改变。可笑!可笑!   笑你心如铁石!   笑我一厢情愿!   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意……   【张起灵,下次见面……我不会再有任何的顾忌。】   复仇的火焰让我重燃了生机,我撑着地面想把自己退回到裂缝深处,只是刚想往回退就依稀听到了,远处的裂谷中传来了几声枪响……应该是胖子他们到了……   我重新用双手扒住裂缝的边缘,看了一下我现在离地面的高度,大概只有五六米……   远处的枪响声离我越来越近,我双手用力往后一撑!整个上半身就探出了洞口,可我的力气已经彻彻底底的耗尽。   还没等到我再做什么就觉得眼前一黑,我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山壁上打了一个滚儿,然后脑袋后面被重击了一下!之后的事情,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后来在医院听胖子说,我被他们发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处于极度昏迷的状态。胖子背着我,他们那群人跟人面鸟轰轰烈烈的大干了一场之后所有人朝着裂缝撤退……成功出山后,我被风风火火地送到吉普车上,潘子用一脚把油门儿踩到底的速度把我火急火燎的运到了最近的医院做简单处理,只不过主要的症状还是解决不了,然后我又被极速的送到了吉林大学第三医院。听潘子说我在鬼门关上闯荡了七八个小时,才保住了命……   只不过这些都是我醒来之后的事情了,胖子说:我醒来的那一天发生了一件除了我以外让所有人都崩溃的事情……而且因为这件事情,彻底的改变了所有的一切……   ————————   木头对火说:“抱我”   火拥抱了木头,木头微笑着化为灰烬!   火哭了!泪水熄灭了自己……   当木头爱上烈火,注定会被烧伤……   可是,我呢?……   ——————————《轮渡》上卷完   作者有话说:从下一卷开始切换第三人称视角!!!事先给你们提醒,千万不要冲动给我寄刀片!无论看到我写了什么,发生一切结果概不负责…… 《下卷》    【1】庄生晓梦迷蝴蝶   庄周曾迷梦不醒,在梦里……   他曾变成了一只翩翩起飞的蝴蝶。   它在花丛之间遨游天地,随风而舞,好不自在……   可忽有一日大梦初醒,庄生却已不知身在何方……   那,到底是庄周变成了蝴蝶,亦或是蝴蝶变成了庄周?   我相信,可能连庄周自己也分不清楚……   这世界如此多的痴男怨女,历经艰辛来这红尘世间走一遭。说到底,无非是为了:“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罢了。   可是……有人与子同袍,也有人江水中冰冷……   当你苍颜白发垂垂老矣,当身边人终于庸碌终去,想起生死与共的扶持,想起曾经的以心相交,想起曾经自己执拗的一个十年化作的一个“等”字……   他噙着笑打开遍布尘埃的记忆,看他们比肩而来,看他们曲终人去……   其实时光,是最让人心疼的东西,心疼的,让所有的记忆都离他而去……   白色的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阳光透过窗格照进病房里。那青年抬起手来,有意无意的挡住了自己眼前的阳光。他的手指往前碰了碰,却摸到一处虚无。   原来透过手指的阳光,是永远也触摸不到的……   这是顶层的vip病房。所有享受到的服务也全部都是顶级的。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而那青年好像完全也没有听见似的,仍旧坐在病房上,“触摸著”眼前的光线……   “小邪,吃饭了……”   解雨臣端着医院刚配置的营养餐走到吴邪旁边,吴邪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的继续朝着阳光发呆……   “小邪,你这样对眼睛不好。你身体刚恢复,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吴邪仍然没有说一句话,解雨臣无奈的叹了口气,把餐盘儿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了病房……   ————————   医院餐厅包房……   “咋样了?还是不吃?……”   胖子放下手里的猪蹄,擦了擦油乎乎的爪子。只见解雨臣摇了摇头,随后用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这儿出了问题,一时半会儿还是治不好的……”   胖子皱了皱眉头,又在那油了嘛花的猪蹄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当家的,有人找。”   解雨臣回头看了一眼皮包,皮包把手机递到他的手里……   “哪位?”   ……   胖子一边吃着猪蹄儿,一边看着解雨臣的脸由红到白,由白到紫。说难听了就像京剧变脸谱,那叫一个丰富多彩。   解雨臣撂下电话,脸色有些难看的看了胖子一眼。   “潘子来了……”   “啥?!在哪儿了?!”   “马上到医院。”   “……”   胖子没有说什么,实际上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吴邪出了这种事情,潘子应该是最不好交差的人。吴三省把吴邪托付给他,可是现在吴邪却……   胖子把猪蹄儿放在盘子里,也没有心情再吃了。解雨臣坐在大沙发上将面前的咖啡一口饮尽。眉头不经意的皱起来一个好看的程度,一顿饭,一桌子极品佳肴。胃口如胖子,两个人却仍旧是吃的胃味同嚼蜡……   随后的饭菜,两个人也没有心情再吃下去。刚撂下筷子,就看见一个小护士风风火火的跑过来还喘着粗气。   “俩……俩位先生,你们快回去!你们那个vip里的有一个人好像是要伤害病人!保安的已经拦不住了……”   解雨臣急忙站起来:“饭桶!七八个人连一个人都拦不住!”   回头看了一眼还抱着猪蹄儿发呆的胖子,解雨臣气的一把的拍在他肩膀上!   “走啦!”   胖子这才回过神来,抱着猪蹄就往那边跑……给那服务员儿吓得一愣一愣的!   两个人一路跑回vip,刚拐到走廊里就听见有人在那儿喊:“小三爷!小三爷!小三爷你说话呀!小三爷!”   怪不得他那些伙计拦不住,是潘子到了……   解雨臣推开病房走进去就发现满地的狼藉,其中一个他安排在病房门口的保镖捂着胳膊躺在地上,手腕弯曲成为一个非常不自然的角度。应该是被打折了……   在看主角那边,好家伙!潘子两只手跟晃波浪鼓的节奏晃着吴邪的肩膀。   吴邪的头侧到一边,看样子根本就没有想理他。   “大潘!”   潘子回过头来看着胖子。   “这怎么回事儿?从长白山出来的时候不就是说是血过多吗!”   “你先冷静点儿……吴邪那个时候的确是失血过多,后来到医院检查的时候,他身上有多处骨折,而且颅内以前有淤血。伤口多处感染,现在能醒就已经不错了……不过虽然醒了,但是……”   解雨臣看着吴邪叹了一口气。   “医生说他丘脑顶叶受损,部分脑细胞处于假死状态。而且后来检查的时候发现他整个后脑的大脑皮层全部被刮花了。他醒了以后也不怎么说话,每天就坐在那儿发呆。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最关键的是……他什么都忘了……”   “什么都忘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不仅仅不认识所有的人,就连他自己他都不知道是谁……”   潘子挠了挠自己的板寸。   “三爷那边刚醒过来,我刚把盘口的事情处理好。怎么小三爷又……”   “行了大潘!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谁也不想……”   吴邪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三个人,突然蹦出一句话:“我不想呆在这里……”   “小三爷!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潘子抓着吴邪的胳膊晃了晃,我写看了一眼潘子,就直接把他的手扒了下去。   “我为什么要认识?……”   “那你还记得你自己叫什么吗?……”   吴邪低下头迟疑了片刻……   “我叫……小……三爷?”   胖子无语的扶了扶额。   “还是先别跟他说话了,要是再把他刺激了,估计他是真的好不了了。”   我写抬起头看了眼胖子,那种眼神就像是没睡醒一样……   “我……我不想待在这里”   “你想去哪儿?”   吴邪摇了摇头。   “哪里都可以,这里的味道……难闻。”   “好,你在这里,再睡一个晚上,明天……”   解雨臣一愣,还真是不知道送他去哪里好。   “那我就把他带到北京,住在潘家园儿也能好好养养。再说了,你不是也在北京吗,出了事儿影响护照应。”   解雨臣点了点头。   第二天,潘家园……   解雨臣和潘子把吴邪送到胖子这里,各自交代了几句。胖子回长沙去照顾吴三省,解雨臣则是立马赶回了自己的堂口……   第二天中午,太阳正毒的时候……   吴邪坐在沙发上,手里装模作样的倒拿着一本儿杂志,两只眼睛空洞洞的,看着杂志封面儿。脑袋里已经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胖子刚卖完一个扳指,正坐在他旁边儿点钱。点完以后,心满意足的把它放进了自己的保险箱里……   肚子咕噜的叫了一声,胖子回头看了一眼吴邪。   “天真!”   “……”   “吴邪!!!”   “……”   胖子一不做二不休,走上前去把他手里的杂志抽走……   “本来好好一个出水芙蓉弱官人,清新脱俗小郎君。怎么给折腾成这个熊德行了。好歹你吴家小佛爷当年也是叱诧风云,结果现在可倒好。重新来一次,居然还变成了……智障风云……”   正说着,肚子突然又咕噜的响了一声!   胖子老脸一红,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找胖爷带你去全聚德大吃一顿!”   说完也不等吴邪回话,直接把吴邪从沙发里扣出来塞进了车里。就踩着油门儿一路轰到了全聚德……   全聚德的烤鸭,绝对是北京美食里首屈一指的。只不过这一整只烤鸭有四分之三都进了胖子的肚子里,吴邪拿着鸭腿儿,时不时的咬一口。咬完了就从那儿发呆,也不知道咀嚼。   害得胖子吃几口就得拿着手在他面前晃一晃,吃几口就又得晃一晃,以防止像上次一样直接睡过去……   之前在医院吴邪也是看着窗户发呆,胖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也没有反应。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结果他直接就往后倒。吓的胖子妈呀一声!差点儿把医生给揪进病房里。他最后才反应过来吴邪只是睡着了而已……   又过了几天,王盟在杭州打来电话,说是有人给吴邪邮了一件东西。   署名是:“张起灵”   胖子一听到这三个字儿全身上下的汗毛直接立了起来!直接联想到之前吴邪提到过的那盘录像带,心知这件事情兹事体大。便赶紧让王盟把那些东西邮到北京来,他知道那里面是录像带,只是不知道现在放出来,能不能帮助吴邪恢复一点记忆……   只是当把录像带拿在手里的时候他却犹豫了。让吴邪看这些东西,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那天下午他听到敲门声时,还以为是有客人。结果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进入视线……手里的烟头直接掉在了手上,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吴邪正巧从卧室里出来,看见胖子站在门口用见鬼一样的眼神看着门外,心里好奇。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让他走了过去……   门口的青年双眸淡如平湖,看见吴邪走过来,便抬起头看着他。胖子看着张起灵的视线变了方向,便也回头看去。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却不知所言……谁曾想过千帆过尽,竟已是生死无话……   胖子看着这两个人,又抬头看了一眼对面镜子里映出的自己。   心里的狂喜,已经让他感觉不到手上被烫到疼,或许也是因为他皮厚。不过,他倒是更愿意相信前者。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铁三角的再一次聚齐……居然,是在这里……   胖子默默的把录像带藏到身后,张起灵的突然到来,彻底让他打消了给吴邪看录像带的这个念头。   有些人,有些事……   有的时候,毕竟,还是忘掉的好……   多年后,双鬓斑白的胖子再一次拿起三个人的合影时。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在北京的那段日子。其中最难忘怀的……就是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而那时,一向不靠谱的胖子却突然发现了一个最靠谱的问题: 原来兄弟这两个字……   比命都难写…… 作者有话说:其他人在背历史,然而我背完就直接去赶稿子了……然而……我把自己写哭了……没错,你们没有听错,虐点高到离奇的我居然哭了。除了潘子死的时候我还从来没哭过,不过我是被累哭的……你们不要误会。《轮渡》是甜文哒!!!只是接下来的蛇沼鬼城和阴山古楼……我在想我把谜题解开以后,会不会太狠……   “你……进过青铜门了?”   青年点了点头。   “那……你见到终极了?”   青年又点了点头。   “你记得你是张家人吗?”   “记得”   “你记得你的使命吗?”   “记得……”   “那……”   胖子顿了一下,指了指身后。   “你记得他吗?……”   那青年抬起头来淡漠的看了一下胖子手指的方向。   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你,你还真是……”   那少年离开以后,胖子站起来回过了头。点燃三支香插在香炉上,又朝着那牌位拜了拜。   “天真,他回来了……只不过,他把你给忘了。你可以放心了”   ——————   “我死了以后,还是让他忘了我吧。”   “为什么?”   “天天想一个人,却又见不到他。这种感觉实在太累了,还是让他做回道上的那个哑巴张吧……”   ————————   胖子抬起手来在吴邪那两个字上摸了又摸。   “天真,他记得一切,就是不记得你。你说你……何必呢……” 【2】   佛说:“六道轮回,永无之境”   这世间的万物,均在轮回之中。   我们,当然也不例外……   前生的人,旧时的事,   忆往矣,叹今昔。   想记的记不起,该忘的却忘不掉……   即便是重新来过,也无非是相看两无言。   你曾在菩提树下欲度成佛,却无法了却这尘世在你心里的最后一缕牵掂。你心知这世间本无双全之法,但你说你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负如来,不负卿?……   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前世的你虽不知情由何起,却固执于他一往情深。而今生的你怎知情有缘起,缘由天定!   情之所问:“缘因何起?”   缘之所叹:“汝知奈何?”   是啊,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   中式的晚餐,应该是一天之中最丰盛的一顿!只是这个餐桌上的气氛,现在不免有些尴尬。   胖子手里举着高脚杯,看着面前的这两个故人。又看了一眼杯子里新酿的葡萄酒,摇了摇头,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现在就他一个人在那胡吃海塞,剩下的两个人都像是有心事的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发呆。胖子把高脚杯放在碗边儿上看着这两个人 :“两位,这酒是用来喝的,饭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看的。照您二位这速度,再看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胖子真心表示他心里已经郁闷到了极点!   自己满怀热情准备的一桌子饭菜,还想准备跟这两位兄弟好好喝一顿。结果三个人里,两个人一个面瘫一个失忆!胖子在第n次劝诫无果后,抬起手来捏了捏眉心:“我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呀……”   吴邪听闻抬头看了胖子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张起灵。然后拿起筷子就开始往嘴里扒饭,只是吃了半天却没见他往碗里夹菜。张起灵在旁边一直看着他,这时候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却没有说话。   吴邪现在的智商,就像是一个刚满三岁的幼儿。胖子有些不忍的拿筷子给他夹了几块儿鱼肉,吴邪连头都没有抬,动作十分机械的把那些肉和着米饭送进嘴里,然后又开始机械的咀嚼。好好的一顿晚餐却吃得平静的吓人,张起灵不要说吃饭吃菜,就连筷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一下。胖子味同嚼蜡的吃完这一顿饭,就开始收拾碗筷。吴邪吃完最后一个米粒,把碗筷放在桌子上,就直接回了卧室。胖子从厨房拿了一张很大的塑料布把那些没吃完的菜整个扣住……   “吴邪自从云顶天宫回来就变成这样儿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胖子看着张起灵,这才终于决定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他。张起灵听闻抬头看着胖子,眼睛里却是有些疑惑不解的神情。胖子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丘脑顶叶受损,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整个大脑皮层全部都被刮花,醒了以后就变成这个样子。天天就自己一个人坐在那儿也不知道想什么。”   “……伤重么?”   突然从他嘴里蹦出来三个字,胖子着实被吓了一跳。   “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满意的看到张起灵眉心一收!胖子用我抹布把桌子擦干净,就去厨房刷碗了。   只留下张起灵一个人,坐在位置上一动也不动。那天他把吴邪安置在裂缝里,本以为可以护他周全。可结果,事与愿违……   ——————————   第二天早上,天气朦朦亮的时候。胖子就直接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给吵醒,拿起手机来没好气儿地冲着里面吼了一嗓子。   “谁呀?!”   “王……王老板,我是王盟。”   “啊~萌萌啊,啥事儿啊?”   “昨天晚上有一个女人和一个自称是老海的人来找老板。可是老板跟您在一起,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占线。我就只能今天早上给您打了……”   胖子皱了皱眉头,“哎妈呀,真是一天都不让人消停……萌萌啊,那女的是不是短发,高个儿,那里很大?”   “昂……是。”   “……那女的在哪儿?”   “昨天晚上来找老板没找着,我就直接告诉她老板在北京,她好像直接去北京找老板了。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到了……”   “啥?!她来北京啦?!”   胖子直接从床上蹦到了地上,还没等他惊讶完,突然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胖子穿好衣服直接从卧室里冲出去……只留下王盟还在话筒里喊:“还有那个海叔给老板把钱打过去啦!还让老板收到钱的话给他回个信!王老板!喂!王老板!……”   ————————   “阿宁小姐,您怎么有空到这儿来?”   阿宁喝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茶,从包里掏出了一个装着录像带的盒子。   “我这次是当邮差,听说super吴在你这儿,我这不是要给他送东西了吗……”   胖子接过那两盒录像带,手有些颤抖……   ————————   第三天晚上,张起灵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正想的出神儿,吴邪突然从卧室里出来进了浴室。张起灵侧头看了一眼窗外,外面已经天黑了。把浴室的门拉开,隔着帘子能听到哗哗的水声。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影子,应该是吴邪在洗澡……   第三次放在帘子上的手,还是缩了回来……   听胖子说他身上的伤很严重,自己在云顶天宫里的失控让他懊悔不已。他就想看看吴邪身上伤的重不重,可是却一直都没有勇气……张起灵悻悻的收回手,转身走出了浴室……   胖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播的居然还是《西游记》,胖子手里拿着一只香蕉,啃的不亦乐乎。看见张起灵走过来,胖子下意识的愣住。鬼知道他想干什么,张起灵站在胖子前面,胖子十分有眼力见往旁边挪了一下,给他留出来一块很大的地方。张起灵转过身,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   胖子有些尴尬的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不断地吃着手里的香蕉,吃完了香蕉又拿起来一个苹果,吃完苹果又拿起来一个桃子。胖子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孙悟空在电视屏幕里蹦来跳去,心里一个小人儿默默流泪:“怎么还没演完呐,演完了我就有理由睡觉了。”   都说人在紧张和恋爱的时候智商为零,胖子现在显然属于前者。当然了,他也不敢属于后者。等到果盘儿里所有的水果都被他扫荡干净只剩下了一堆皮以后,四处看了一眼,实在是没什么可吃的。就直接拿起那一壶凉水来一杯一杯的倒,一杯一杯的喝。张起灵本想问问他吴邪的近况,看他吃的开心,以为他饿了,就没有出声阻拦。而是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本来想等到他吃完再问他,结果胖子这一吃起来就没完了。胖子的嘴一直都没有消停,等到这一集播完以后,还没等张起灵说出来一句话。胖子就果断的关了电视,还特意站起来抻了个懒腰,张大嘴巴夸张的打了一个哈欠!   “小哥啊,天色不早啦,我去补个美容觉。你也早点儿睡啊……”   胖子说完直接溜回了房间,随着关门的响声。看着四周恢复了寂静的客厅,张起灵默默地站起来,看了一眼见底的水壶和一大堆香蕉皮以后。并没有回卧室,而是体贴地打开了厕所的门,把马桶垫儿放下,又把那一筒卷纸放在了触手可得的地方。这才回了卧室……   ————————   凌晨两点钟,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响声!张起灵本来以为是胖子冲进了厕所,结果仔细一听才发现这是吴邪的房间传来的声音。推开门的一瞬间,正好撞上从厕所里“爬”出来的胖子。两人对视一眼,直接冲到了吴邪的房间。只不过房门紧锁,怎么拧都拧不开。   “吴邪!吴邪!开门呐!!!”   胖子一手拧着把手一手敲着门板,可是里面却没有传来任何的回声。   “躲开……”   胖子往旁边一闪,突然眼前一花!随着哐的一声巨响!门框连带着门板一起倒在了地上,两个人冲进房间里。一股乙醚的味道扑面而来,两个人捂住口鼻。窗帘被风吹的呼呼作响,窗户大开着,窗户上的窗伐已经掉在了地上。床上的被子乱作一团,水杯已经摔成了碎片……   冷风吹的胖子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偌大的房间里,哪里还有吴邪的影子?…… 【3】   北京现在正值盛夏,晚上的空气异常的闷热。只是从窗外吹进来的那股热风全让胖子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床上的被子有一半搭在地上,玻璃杯的碎片崩的地上到处都是。胖子随手捡起来一片,那上面居然还有斑驳的血迹。窗帘被风吹的哗哗作响,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电光火石。 从听到声响到两个人破门而入,这期间的时间,甚至不超过20秒。房间里这么一个大活人,居然就这么没了!!!胖子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像凶杀命案现场一样的房间。自己还没从思维里解脱出来,就觉得身边一阵劲风刮过!他整个人被刮得往前一倾!胖子稍微一抬眼,就看见张起灵几步窜到窗边跳了下去……我操,就那么跳了下去!!!胖子心想你大爷个张起灵,我日你仙人版!你跳下去之前能不能先跟老子说一声,这他妈三楼啊!!!   胖子吓得张牙舞爪的跑到窗边,脑袋探出窗户就看见张起灵蹲在地上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小哥!!!”   张起灵蹲在地上听见声音抬起头看着胖子。抬起手里的东西冲着胖子晃了晃,胖子心里只想吐槽:深更半夜的距离这么远,你他妈的就直接拿起来让我看,你当你胖爷我视5.0还是葫芦娃老二?!好像我能看得见似的。胖子咂了咂嘴,奈何对方是道上的哑巴张,他这些吐槽也只是在心里说说。给他九百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对张起灵说出这种话来。   “你等会儿!我下去!”   胖子脑袋一热,单手撑起双臂就要往下跳,结果身子在空中愣是晃了两下,又跳了回来。自己还是没有那个能力,最后只能悻悻的把头从窗户外面硬是缩了回来……   手里的铜钱掂量着沉甸甸的,一看就是这铜钱的主人经常把这铜钱拿在手里。胖子急急忙忙的从楼上冲了下来,在张起灵面前大约30厘米处楞是刹住了闸!张起灵把手里的铜钱递给胖子,胖子接过来一看。总觉得这铜钱看着十分的眼熟,突然脑袋里一闪!他突然想起来上辈子他们就是顺着这些铜钱标记在沙漠里找到了阿宁和吴邪。那这铜钱的主人应该是……阿宁……   胖子眉头皱了皱下意识想到了那两盘录像带。难不成是阿宁的小娘们儿没看着吴邪就直接把他给掳走了吧?!   胖子一拍脑门儿!   “坏了!肯定阿宁那小娘们儿把天真给带走了。”   “阿宁?”   张起灵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因为他和黑瞎子还有阿宁以前都是裘德考的手下。虽然不在同一个地方,但是具体的计划还是知道的。裘德考根本就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说实在最近九门那边也根本就没有风吹草动……   “小哥,现在怎么办?”   “……先回去”   “阿?!可天真已经失踪了!”   “……”张起灵没有再搭理胖子,干净利落的转身回了房间。只留下胖子一个人站在原地,无数只羊驼在他身后呼啸而过……   回到屋子里也无济于事,胖子是彻底没有心思再睡觉了,虽然他平时看起来是最大大咧咧的那一个,但是一旦自己的兄弟出事儿他会比谁都着急。   刚想跟张起灵商量一下对策,结果就看见人家了一把关上了房间的门。胖子,顿时觉得自己身后火冒三丈!!!   就差直接上去踹门大吼一句!   【他奶奶的你媳妇儿让人拐跑了你都不着急!!!】   胖子气呼呼的一把端起茶几上的水壶直接灌了下去!!!灌下去以后不到三秒钟,突然脸色大变,连滚带爬的滚进了厕所。   听着厕所里时不时传来的“哗”“啦”   “哄”,张起灵这才放心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指在键子上熟练地按下去。   忙音过后,那头便传来痞笑的声音……   “什么时候开始?”   “你猜猜~”   电话的那一头那人故意的卖了一个关子。   “……”   张起灵就那么拿着手机,也不说话。电话那头十分没趣的打了一个哈欠。   “咳咳!后天……”   “嘟嘟嘟嘟……”   张起灵知道时间以后直接结束了通话,黑瞎子眉毛抽搐的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   “你大爷……”   把纸条压在茶几上,胖子现在睡得天塌不惊。张起灵的目光透过落地窗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外面的天才蒙蒙亮。抬头看了一眼钟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分钟。   轻轻的掩上门下楼,楼底下早有一辆车在等。给他开车门的人戴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那人冲他邪魅一笑。   “哑巴,现在可就等你了。”   预料之中,张起灵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车上都是老熟人,张起灵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阿宁的身上。阿宁被他看的身上寒毛直立。   “阿坤,你……”   “吴邪呢”   “啊?”   “……吴邪在哪”   “你是说super吴?”   张起灵看她一眼,眼睛微微的眯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我,我已经把那两盘录像带给她送过来了,当时他不在,是王胖子替他收的啊!!!”   张起灵闪电般的抓过她的手腕,阿宁的手腕上面绑着一串铜钱手链。张起灵从兜里掏出来那枚铜钱递到阿宁面前。阿宁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手腕。   “之前在西沙的时候丢了一枚,你是在哪儿找到的……”   张起灵死死地看着阿宁的眼睛,便松开了她的手腕儿。   “你最好别动他……”   阿宁还想说什么,张起灵却直接闭上眼睛,靠在车座上闭上了眼睛……   ————————   到达格尔木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透。 张起灵和黑瞎子两个人背着包下了车,这是一个80年代的老楼。张起灵抬眼看了一眼楼前的门牌: 青海省格尔木市昆仑路德儿参巷349-5号。   楼外有围墙。墙门是拱形的红木板门。张起灵伸手推了几下门开不开,后面应该是有铁链锁着。只不过这里也不能直接把刀拔出来把门砍开。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后退几步。几步助跑,双腿用力一蹬地面!两个人犹如黑夜里的夜鹰一般,连落地的声音都没有很大。里面的院子里全是杂草。两人走到小楼跟前打开打火机照了照。到处是纵横的蜘蛛网,大门处用铁锁链锁着,而且贴着封条。直接用手指把那锁硬生生的掰了下来,里面厚厚的一层灰。 两个人直接走进去直奔目的地,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木楼梯的他班呗,两个人踩得咯吱咯吱响。走到二楼的时候,这才发现二楼的走道口给人用水泥封了起来,水泥工做的很粗糙。墙上还留有缝隙,显然是匆忙之下把水泥糊在了上面。   张起灵抬起自己的黄金二指在水泥墙上摸了又摸,眉头突然皱得很紧。虽然四周一片漆黑,但黑瞎子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表情有些不对。两人一路走到306,越往里面霉变的味道就越是重。毫不费力的开了锁,两个人走了进去……   “哑巴,你说这地方原先住的都是什么人?”   黑瞎子拿着手电在四周胡乱的照了照,很显然这是一个人的卧室。只有一张小床放在角落里。   “哑巴,哑巴?!”   可以,下次一回头就看见张起灵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张角落里的小床。霉变的气味就是从这床上来的。被子已经腐烂成黑色了,味道极其难闻。黑瞎子很是嫌弃的捂着鼻子。   “这被子鼓鼓囊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裹着个死人”   这仅仅只是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只是话音刚落,张起灵疾步走到床边,也不顾那难闻的气味一把掀开了被子!霉变的黑水从被子里流了出来,味道更是难闻。   “哑巴,你没事就鼓捣这玩意干什么?”   “……”   张起灵如遭雷击般看着这床被子,那些流出的黑水好像掀了一些他不该想起来的东西……被子里直冒黑色的黏水,还有虫子在里面。张起灵猛地站起来,身形居然有些踉跄,要不是黑瞎子在后面扶了他一把。说不定他真的能一屁股坐在地上。   “抓紧时间”   黑瞎子拍了一下张起灵的肩膀,直接走到柜子前面。一把拉开了柜子,露出了柜子遮住的水泥墙。水泥墙上,有一个半人高的门洞,连着一道往下的水泥阶梯。   “这地方还真是古怪,竟然能把你给刺激成这样儿。”黑瞎子一边说一边把柜子里面的东西拨开,清理出了一条较为干净的道路。两个人没有犹豫,张起灵回头看了一眼那张小床,这才走进了楼梯。两个人顺着楼梯一路往下走,一直走到了地下室。那是一个类似地窖的地方,窖的中央。停着一只巨大的纯黑色的古棺……   既然已经到达目的地,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开工干活!黑瞎子从包里拿出来一个撬棍,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口纯黑的棺材。 转过头冲着张起灵笑了笑:“哑巴,这寻龙点穴的事儿还得你来呀。”   张起玲没有搭理他,还是直接伸出两根手指在那口纯黑的棺材上摸来摸去,自从进入这个地窖以后,他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儿,但又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不对劲儿……   手指头不经意划过一个较为薄弱的地方,上下触点确定了位置,黑匣子直接上前用撬棍撬住了棺材的边缘。猛的一用力!随着吱呀的一声,那口棺材应声而开!   还没等黑瞎子松开撬棍,突然被张起灵一把推到旁边!   “铮——!”   张起灵一把拔出黑金古刀,刀锋直指那口棺材。   “怎么了?”   “有呼吸声……”   “什么”   黑瞎子屏住呼吸,耳膜鼓胀的同时,他果然听到了除了他和张起灵之外,第三个呼吸的声音,而且就在这口棺材里。   两人对视眼,同时走到棺材旁边。黑瞎子竖起三个手指默默地倒数,最后一根手指收回,两人同时抬腿,同时踹向了那棺材的盖子!棺材盖儿应声飞了起来,砸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可见这两个人的腿力是有多么的恐怖。   张起灵手持着黑金古刀走到棺材旁边,可里面的情景竟然让他的身体颤了一下。   黑瞎子有些奇怪的往前走了两步,等到目光落进棺材里的时候。吓得他大叫了一声!   “小三爷?!!!”   棺材里,吴邪紧闭着双眼,脸色比纸还白。嘴上被人贴了一张黑色的胶布,双臂交叉着被绳子捆绑住,交叠在胸前……   张起灵把黑金古刀插回刀鞘,上前一把把吴邪的上身从棺材里给抬了起来。   双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脸颊。   “吴邪,吴邪,醒醒,吴邪。”   本来紧闭着双眼的那个人,似乎是被它叫醒了。半睁开双眼,张起灵抬手刚要帮她撕掉嘴上的胶布。怀里的那个人脑袋一歪竟然又晕了过去,张起灵的眉头简直要隆起一座山。张起灵直接把他从棺材里抱了出来。他的身体轻的有些异常,张起灵把他半抱在怀里,撤掉他嘴上的胶布。解开他手上的绳子。怀里那人的脸色越来越白,简直就像是完全失去了血色。   “吴邪,吴邪!醒醒!”   …… 【4】   吉普车队飞驰在一望无际的苍茫戈壁上。气候干燥。车子与车子离的很远。用以逃避上一辆车扬起的漫天黄尘。   这种集装车的车容量很大,几个成年人躺在里面都完全不成问题。黑瞎子坐在第二排车座上扬起脖子灌了一口水,顺便回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张起灵。他们两个人自从把吴邪从格尔木里救出来,他就被张起灵轰到了第二排,现在整个后座全部都让这两个人给霸占了。只是吴邪的情况很糟糕,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队医的初步判断是高烧外加脱水,给他喝点葡萄糖就好了。想到这儿,黑瞎子没来由的咂了咂嘴。   “嘎嘣!”   声音在格外宁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突兀。黑瞎子回过头,满脸黑线的看着张起灵用磨轮划开第十一支葡萄糖倒进水里稀释后,正准备往吴邪嘴里喂。   “哎停停停!”   黑瞎子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的水瓶子,张起灵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哑巴,你再这么补下去。小三爷迟早得让你补出糖尿病来。”   张起灵的眉头似乎是皱了一下,但是不明显。低头看了眼被他圈在怀里的吴邪,又抬头看着黑瞎子。   “可他没醒……”   “葡萄糖又不是神仙药,不可能吃下去就有效果。你起码得给小三爷一个恢复的时间。葡萄糖这种东西只是能帮助他恢复体力,不是能让他马上就醒过来。”   话音未落,只见怀里的人脑袋微微的动了一下。   “吴邪?”   本以为吴邪已经清醒了,可他的脑袋只是动了一下,随后又歪到一边睡着了。张起灵抬起手来擦掉刚才不小心洒在他脸上的水。那动作轻柔地就像是一个温润的小学生,把黑瞎子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身体的各项机能应该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吴邪醒来的时候,黑瞎子和张起灵都不在,是那个高加索人第一个发现的,只是高加索人看见他醒了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跑了出去。   吴邪睁开眼睛有些蒙的看着周围,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现在在哪里。帐篷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帐篷帘被人一把掀开。吴邪根本都没有看清那个人是谁,就被人把上身抱了起来。眼睛前面有些模模糊糊的,应该是还没有恢复聚焦。   “吴邪?”   张起灵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似乎是在帮助他恢复清醒。吴邪轻咳了两声,眨了两下眼睛,这才完全恢复了聚焦。只是那苍白的脸色,似乎是还没有恢复好。   “小哥?”   “是我……”   “这是哪儿啊?”   “你被人打晕在格尔木,没有时间把你送回去就把你带到这儿了。还是我跟哑巴把你从棺材里拖出来的。”   黑瞎子一边说一边递给吴邪一碗水。吴邪刚要伸手,突然胳膊垂了下去。   “啊~”   “怎么了?”   “没事”   张起灵有些怀疑地看着吴邪,一把他的胳膊拖了起来,掀开衣服一看。不只是胳膊上,就连肩膀上都是一大片的淤青。   吴邪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把衣服盖住了伤口。   “我没事”   他嗓子都快干裂了,他现在只想喝水。除了喝水,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让他去干其他的事情了。颤颤巍巍的把手抬起来,好不容易碰到了碗边儿,结果就被另一只手给拿了过去。   “张嘴……”   鸦雀无声ing……   慢慢的张开嘴,那程度简直能塞进去一个灯泡。吴邪抬起头看着黑瞎子张开的嘴有些无奈,其实黑瞎子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十分纯粹的被吓到了。   “哑,哑巴你……”   张起灵抬起头来撇了他一眼,从黑瞎子的角度来看,他似乎是在说:你有意见?   黑瞎子把自己的下巴推回去,然后悄儿没声的退出了帐篷……   “张嘴”   “……”   “张嘴……”   吴邪默默的把头偏到一边,从张起灵的角度看他的脸色有些发红。那既然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黄金二指一伸,一把捏住吴邪的脸。强制性的把他的脸掰回来。全然不顾吴邪怒瞪着双眼抗议这些举动,只不过人家张大族长眼不见心为净。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自顾自的把水灌进吴邪的嘴里。满意的看着吴邪很是妥协的把水一口一口咽进去。   把碗搁到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再躺一会儿,出发我叫你。”   说完张起灵起身就要走,却被吴邪一把拉住了衣袖。   “你去哪?”吴邪睁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眼睫毛忽闪忽闪的眨着。那模样,要多招人疼就多招人疼。张起灵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回答他什么好。若说这世上有一个人能牵绊住他的脚步,除了吴邪,便再无第二个人。他曾无数次想过他对吴邪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曾经他以为的那些兄弟情意,似乎早已经在云顶天宫就已经消失殆尽。那剩下的感情,又是什么样的?……   张起灵抬起手来把吴邪抓住他衣袖的手推了下去。无论他和吴邪之间有什么样的感情,结果都是会早晚害了他。他既然已经失忆了,又何苦再对他说这些东西惹他烦,倒不如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呵呵,没发生过?当年西子湖畔擦肩而过你当做没发生过。西王母国他等你七天你当做没发生过。他为你在青铜门外苦等十年你当做没发生过。那是不是他上辈子为你葬身长白,你张起灵也可以完完全全的当做没发生过?!!!既然如此,你们当初便不应该相遇,从头到尾看来你们两个人,仅仅只适合擦肩而过……】天上繁星点点,地上篝火闪烁。   营地里现在很是安静,除了守夜的,剩下的人早就已经睡的天塌不惊。   张起灵端起酥油茶喝了一口,又用木头戳了戳火堆。入耳的只有烈火舔舐木柴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吴邪坐在他旁边,刚想跟他说话,就为他这个动作给打断了。拳头攥起来又松开,攥起来又松开。连续几次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放弃了。扎西看了看营地方向,用藏语和定主卓玛轻声说了什么。定主卓玛点了点头。突然开口就用口音十分重的普通话对这两个人道:“我这里有一封口信。给你们两个”。   定主卓玛看了两人一眼。又道:“让我传这个口信的人。叫做陈文锦。相信你们都应该认识。她让我给你们传一句话……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从现在算起。如果十天内她等到不到你们。她就会自己进去了。你们抓紧吧。”   定主卓玛说完挥了一下手,那个小媳妇伸出手来把老太太扶起来。等到两个人走远了,吴邪这才又看向张起灵……   “陈文锦是谁?”   吴邪失忆了,胖子又没有给他看录像带。对于这个名字,吴邪是完全陌生的。张起灵没有说话,而是用木棍捅了一下火堆。   “这些都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你还是回去吧……”   张起灵的眼睛一直看着那堆篝火,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吴邪一眼。吴邪只觉得很是恼火,眼前的这个人把自己救出来,却又让自己回去。他连路都不认识,怎么可能回得去?!   “你把我救出来,我又不认识路。我怎么可能回得去。你到底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   张起灵淡淡道:“其实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有些真相。也许是他无法承受的。”   “能不能承受应该由他自己来判断。也许别人不想你保护呢。别人只想死个痛快呢?你了解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痛苦吗?”   “我了解。”   张起灵抬头目视着前方,然后看向吴邪:“而且比你要了解。对于我来说。我想知道的事情。远比你要多。但是我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像你一样抓住去问。”   他继续道:“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淡淡道:“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吗?我有时候看着镜子。常常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人幻影。”   谁想到话音刚落,吴邪就像是魔怔一样抓住了他的手。“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明显感觉到手里攥着的手抖了一下,张起灵的眸子看起来异常深邃。说着就站了起来。   “我的事情。也许等我知道了答案的那一天。我会告诉你。但是你自己的事情。抓住我,是的不到答案的。现在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同样是一个迷。我想你的迷已经够多了,不需要更多了。”说着就往回走去。   “你能不能至少告诉我一件事情。”   吴邪就叫了起来。   他停住,转过头,就那么看着他……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张起灵的眼睛微微的闭了一下。   “你的以前?”   吴邪点了点头。张起灵心里觉得很是怪异,他总是觉得和这个世界没有联系的人只有他自己。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曾经的那些过往。或许会这么问他的,也就只有吴邪一个人吧……   “你……很干净……”   “啊?”   对于他这个答案,吴邪完全的出乎意料。   哪有形容男人干净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吴邪还想问他,却只见张起灵冲着他的方向淡淡笑了一下,摆手让他别问。只是他走了两步却又转过身来对吴邪说。   “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还有……”   似乎是第一次听到他说出这么多个字,吴邪有些不知所措。他骨子里,还是那个天真无邪,在闷油瓶的面前,从未变过……   只是最后那四个字,他却是听的如梦如幻。 似乎有些虚无缥缈,只不过更多的是他不敢相信这个闷油瓶子会对他说出这种话来……   他说:“……我心里有你……”   等到吴邪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早就已经走远。只剩下吴邪一个人,一下倒在沙子上……紧紧闭着的双眼,还是挡不住眼角滑下的那一滴晶莹……   第二天早上,找到那三个失踪人员之后。只剩下吴邪一个人躺在帐篷里,外面时不时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好像还夹杂着很诡异的笑声。只是那笑声笑得吴邪脑仁直疼,刚开始只是轻微的有些发涨,到后来就像是有个小锤子在里面敲一样的疼。直接把吴邪从梦里给敲醒了。吴邪晃了晃有些阴沉的头,不耐烦的走了出去。一抬眼就看到乌老四他们几个在几辆卡车前面砸罐子。走近一看,有十几个罐子已经给砸碎了。乌老四正在一个一个往外倒里面的东西。吴邪刚往前走了几步,就听见乌老四怪叫一声!一把把手里捧着的那个人头扔在了地上。然后连滚带爬的爬回来了人群。那颗头骨被他扔在地上,泥土已经裂了开来,人头在晃动。   “格拉~”   轻微的一声,头骨上的泥土一下子裂开了。而泥土开裂的地方,有两只血红色小虫子爬了出来,每一只都只有指甲盖大。 突然其中的一只一下飞了起来,停在了一个人的肩膀上,那人条件反射一抓,“啊”的一声惨叫,就像被烫了一样,马上把手缩了回来,紧接着只见犹如一片潮水一般的红疹瞬间在他手上蔓延了开来。   吴邪站在原地紧皱着眉头,眼睛微眯着看着那个人手上的红疹。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他竟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被吓傻了。   四周的人都尖叫起来,纷纷后退。他看着自己的手迅速地好像融化一般地变成红色,惊恐万分,就大叫:“队医!队医!”一边摔倒在地上。有人上去扶他,有人就往队医的帐篷跑去。   其中一个人跑过他身边的时候猛的拍了吴邪一下!吴邪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转身想往帐篷里跑。结果没跑出十步就被一大群尸蹩王给围住了,他条件反射的往回退了几步。其中一只突然向他飞了过来,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抓。结果却什么都没有抓到,睁眼睛一看,竟然发现那只尸蟞王已经落在了地上,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其他的那些是别往停滞在空中,也不前进也不后退。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吴邪。现在离帐篷只有几步之遥,吴邪只要跑进去就可以平安无事,只是他刚一动弹,其中一只尸蟞王竟发出了很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用食指敲击玻璃的声音。   “咯咯咯咯咯……”   只是这声音一出,吴邪的脑仁像是被箭刺穿一样!所有的人都听到他极其惨烈的大叫了一声,吴邪双手捂着头。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往后退了几步,突然一脚拌在石头上!身子往后一栽就滚进了沙海,整个人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   张起灵原本躲在卡车后面,看见吴邪消失在视野里。也没有顾忌手上被划伤的伤口,直接纵身一跃,跳下了沙海……   【5】   时间过得很快,几乎都不能用弹指一瞬来形容。吴邪从来没有觉得时间会过得这么快。他再一次回复意识的时候,竟然已经整整过了将近四天的时间。脑袋一阵发胀,脑仁除了胀痛,便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从医院醒来以后,他一出门就会时不时的晕倒。这种异常的感觉十分奇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身体到底出了什么毛病。最近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昏过去之前还是在沙漠,怎么一觉醒来就在森林里了?这是哪里?发生什么了?……   睁开眼睛映入眼框的,是成片成片的绿荫。艰难的支起上身来,有些懵的环顾一下四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处境。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睡袋里……大致的整理一下脑子里的记忆:【看见有人在砸罐子,罐子里面飞出来了好几只红虫子,然后就摔倒了……】“我摔到了哪里?……”   正发呆,突然一张大手带着一阵清风就落在了他后背上!“啪”的一声!响的那叫一个干脆!!!吴邪被那只手打的身体直接往前一倾,差点儿没吐出一口血来。   “哎我操,小天真你可终于醒了!”   吴邪被他拍得眼冒金星,侧过头看着胖子那张肥脸,他自己也是一脸的蒙圈。   “胖子?你怎么来了?”   “你胖爷我早就过来了。你晕过去了你不知道,原本都跟小哥定好了在戈壁滩汇合,结果在戈壁滩看见你们俩的时候。你整个人晕在小哥身上,那家伙可真是不省人事!要我说你这次可得好好谢谢人家,那沙漠里的天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都能把人蒸熟了,亏得小哥还背着你走了那么远。要是我就直接把你扔地上拖着走了。”   对此吴邪只是瞪了他一眼,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胖子连忙在后面扶了他一把。   “就你这小身板儿要多虚有多虚,那家伙可真是比肾还虚。”   策划又得到吴邪的一大枚白眼。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吴邪踉跄着步子走出山洞,这山洞的外面是一个瀑布。最近好像下过大雨,现在水流很是湍急。吴邪从缝隙里下来,踩进水里,胖子就用矿灯探到瀑布外面,照了几圈。说:“大蛇也不在了,安全了……”   吴邪皱了皱眉头:“什么大蛇?”   “一条跟你胖爷我腰差不多粗的大蟒蛇,你睡的是挺安心,把我们给折腾个够呛。就连小哥都让他给咬了。其实进来之前,本来是想把你安置在雨林外面,关键是没有人能照顾你。到时候万一你死在外边儿可就没办法跟你那三叔交代了。”   吴邪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所以呢?……”   “所以我们就轮流把你给背进来了,从不能把你一个人放在沙漠上挺尸吧。”   “呵呵,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咱俩这交情,也用不着说谢。以后摸着明器,记得给我分点儿就行。”   胖子拿手接了几滴瀑布的水,回过头用着一种无可奈何又带有惋惜的眼神看着吴邪。   “只可惜你现在摔傻了,是玩意儿不记得。你要是能记得的话,穿过这片雨林。靠,咱们两个根本不成问题。”   说着又吁了一口气,吴邪用很是懵懂的眼神看着胖子。显然是一脸的我听不懂。   “你刚才说小哥被咬了?”   “可不咋的。不只是小哥儿,连大潘都被咬了。耨,就在那边儿。”   吴邪微微侧过身子透过胖子那肥硕的体型去看那边的情况。最后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朝那边走了过去。   潘子半靠在石壁上,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睛,看到是吴邪,竟然还笑了一下。   “小三爷,你没事了。”   吴邪点了点头,反问潘子。   “胖子说你被蛇咬了,你怎么样?”   潘子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说没事,就是摔得有内伤了,不过还死不了。   吴邪抬头看了一下,几个人衣衫不整浑身是泥,阿宁的胸口几乎露了出来。她若无其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遮住。   吴邪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哥呢?”   潘子随手指了指后面,吴邪顺着他的手势才看到那被石壁挡住的部分。有一条腿露了出来。再往前走几步,才发现张起灵,一如往常那样安静的靠在石壁上。   吴邪直接径直走到他面前,也没顾及会不会打扰到他发呆。直接伸出手摇了摇他的胳膊。   “你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出乎意料的,张起灵竟然没有丝毫抗拒,反而把望向天空的目光移到了吴邪的脸上。然后摇了摇头,应该是想说我没事。   吴邪长叹一口气,一把把他肩膀上的衣服往下拽了一下……   张起灵看着眼前的这个有些呆萌的人微微张大了嘴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肩膀。他也下意识低头一看,肩膀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孔,给蟒蛇的牙齿咬的,比较严重的就是自己刚才硬挣脱出来的伤口,很多都豁开了。   “真是没有想到一条蟒蛇就能把我们搞得如此狼狈。”   潘子在前面发出了一句由衷的感叹。   现在接近凌晨,雨已经停了,天光已经亮起,峡谷的边缘树木稀疏一点。能够看到黎明即将到来的那种晨曦,一边是瀑布。一边是丛林,四周传来鸟叫。   吴邪皱着眉头把手轻轻地放在张起灵的伤口上:“我帮你包扎一下。”说着起身就要去拿纱布,结果手腕一下子被人拽住。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微微用力的抓住吴邪的手腕。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不用了~”   “你伤成这样不包扎会感染的。”   谁想到张起灵只是拍了拍吴邪的肩膀,便把头侧到一边,闭上了眼睛。   胖子整理了一下背包,对潘子问道:“现在怎么办?”   潘子吸了一口烟,朝着空中吐出一个烟圈:“现在走是肯定是凶多吉少,等到天亮了再走。”   胖子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毕竟天亮了再走也是一个保障。   阿宁走到瀑布边上,接了点冲下来的雨水,洗了洗脸,又卷起自己的袖子,把头伸到瀑布里面草草冲洗了一下。   吴邪正往那边走,突然回过头来要对啊宁说什么,只是两个人离得距离较远。吴邪想了想,还是往她那边走去……   “阿宁!”   “怎么了?”   阿宁回过头,对吴邪淡淡的笑了一下。就在那一刹那,一条火红的蛇猛地从瀑布里钻了出来,吴邪大叫一声就直接冲了上去,那只野鸡脖子盘在阿宁的脖子上,吴邪一把用手捂住她的脖子,结果重心不稳,两个人齐齐的倒在水里。不知道水下的情况是怎么样,吴邪和阿宁都没有上来,只是那条野鸡脖子却贼心不死的猛地从水里蹿起来,犹如一支箭一样朝几个人飞了过来。胖子侧身一躲,野鸡脖子扑了个空!却被张起灵凌空一捏,一下就把蛇头给捏住了。蛇的身子立刻盘绕到他的手臂上,想要把蛇头拔出来,张起灵直接干脆利落的用另一只手卡到蛇的脖子上,两只手反方向一拧,咔嚓一声,蛇头给他拧了三百六十度,然后就往水里一扔,那“野鸡脖子”扭动了几下就不动了,慢慢浮了起来……几个人赶紧往瀑布那边跑,只听见哗啦一声!吴邪挣扎着从水里站了起来,直接把阿宁抱上了岸。   “阿宁!阿宁!”   吴邪用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脸颊,只是她的眼神却是慢慢的涣散了,不到两分钟整个人软了下来,然后头也垂了下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似乎都有些接受不了一个生命在自己眼前就这么逝去……   吴邪闭着眼睛,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的抱起阿宁的尸体,就直接往山洞那边走去……   阿宁的尸体被装进了睡袋,此地不宜久留,把她装在睡袋里拖带着,能到哪里算哪里。如果有机会能出去,最好能把她的身体交给裘德考处理。那样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整理好一切物品,几个人便朝着森林的深处走去……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当空挂。阳光下,前方的黑沼比较深的地方,现出了密密麻麻的巨大的黑影,似乎沉着什么东西。看上去似乎是石头。潘子用望远镜看了一下,说是沼泽里有什么东西。几个人拿望远镜人流看了一番。那是一些类似于建筑的东西,有些完全隐藏在水下。在沼泽水下地影子,全部都是一座座残垣断壁,一直连绵到沼泽地中心去……   张起灵放下望远镜淡淡的说到:“这座山谷之中应该有一座十分繁茂的古城,西王母国瓦解之后,古城荒废了,排水系统崩溃,地下水上涌,加上带着泥沙污泥的雨水几千年地倒灌,把整座城市淹在了水下。看来西王母城的规模很大,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凤毛麟角。”   几人一路长途跋涉到沼泽地带。胖子的肚子在第n次发出抗议之后。几个人便选了一块比较干爽的石滩上休息。潘子用背包和里面的东西搭起一个遮挡阳光的地方,潘子负责放哨,几个人便钻进帐篷里睡觉。一路的激战下来,就算是张起灵也是筋疲力尽。这一觉几个人均是睡的天昏地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天空已经黑透了。远处的燃料罐头还燃烧着,给雨水打得发蓝,也照不出多远。这是在这夜晚,显得有些诡异。那如鬼火一般的火苗,似乎就像是死神的手!在一点一点的扼住他的喉咙,越勒越紧…… 作者有话说:明天告诉你们吴邪的失忆到底是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预告: 那些蛇不攻击那个帐篷,是有原因的…… 他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唯一能救他的方法就是好好的静养。只是以现在的条件,很难办到…… 火光星星点点,周围寂静的像是死了一般,他跪在他的身边。**的像个孩子一样,你说你呀,何苦呢…… 至于阿宁吗~相信我的脑洞!一定要相信我,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   【6】   阿宁的上半身从睡袋里露了出来,犹如安静的睡在那里一般。吴邪手里拿着手电筒,表情很是让人琢磨不定。权益再三,吴邪转身叫醒了潘子,潘子睡不深,一拍就醒了过来。潘子睡眼朦胧还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吴邪,吴邪示意他不要出声,潘子凑过来看了看就摇头。吴邪的眉头则是皱的更深了,他刚才起来防水,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太对劲儿。四处看了一下才知道阿宁的尸体不见了。他们几个人经历了一番激战,一旦全身心放松下来就连张起灵都睡得很沉。更不用说其他的三个了。在这期间要是真的有人上来在他们身边做了什么?只要稍微放轻脚步,就完全不会有人发现。   “妈的,看来以后打死都不能睡了。”   天上已经开始下起了雨,吴邪蹲在阿宁旁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帮阿宁擦着脸上的水,那动作看旁人起来有些骇人。尸体给雨水打湿了,潘子蹲下去。把她脸上的头发理得整齐了一些,阿宁被咬的地方的伤口已经发黑发紫,开始腐烂了,身上的皮肤也出现了斑驳的暗紫色。吴邪去叫醒胖子和张起灵,张起灵一拍就醒。与之相比吴邪连扇了胖子三个嘴巴,胖子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吴邪暴躁的踹了他一脚,胖子却仍然没有任何反应,打了一个响鼻翻了一下身,现在是睡得更熟了。   “死胖子……”   潘子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张起灵蹲在阿宁身边检查她的尸体。显然是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做了个手势,让我们都把矿灯打开,他要仔细看看四周水下的情况。   “现在打开灯,万一周围有活物一旦吸引过来,可就不好对付了。”   潘子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可人家张起灵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似的。有重复的一遍:“开灯!”   潘子无可奈何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打开了矿灯。潘子经过胖子身边,被他的呼噜声吵的心烦。回身猛的一脚就直接踹在了胖子的屁股上。只是这一脚下去也是惊奇,呼噜声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停止了。胖子睡眼朦胧的揉了揉眼睛,然后打了一声很长的哈欠。刚坐起上半身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周围,就吓得妈呀一声!   “我靠!大半夜的你四个不睡觉从这开个灯装鬼吓人呐?!”   “妈的你个死胖子!老子连踹你身四脚你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睡得跟头死猪一样,你还好意思说。”   “搅了我的美容觉,胖爷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你们……”   “妈的死胖子闭嘴!别站那装傻充愣,过来帮忙!”   胖子也不忘骂骂咧咧,还一脸朦胧的问潘子发生了什么事儿?潘子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胖子捣鼓了一句“窝草!”就直接举着矿灯跑到了阿宁身边,光线很是刺眼,把阿宁的脸映照有些诡异。   “这水里肯定有东西,说不定是蛇。”   胖子难得的正经,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吴邪看。眉毛间更像是隆起了一座山。吴邪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回头瞪了他一眼。   “看老子干什么!”   “嘿嘿,没啥……”   四个人打开矿灯分四个方向,开始扫射水里,才扫了没几下,忽然身后的胖子惊呼了一声。我们马上转身,顺着他的灯光看去,只见一个浑身污泥的人,站在齐腰深的水里,犹如一个水鬼直勾勾地看着我们。   “狗日的,这是什么东西?”潘子喊道。   张起灵却在一旁惊叫一声:“天哪,是陈文锦!”说着一下冲入了沼泽,向那个人奔去。 吴邪看张起灵冲进了沼泽,二话没说,甩开膀子就要去追。刚跑了三步,就被人从后面一把锁住了胳膊。   “潘子你干什么!”   “小三爷你不能去,沼泽里面太危险了。”   “那小哥怎么办?”   “他本事那么大,肯定没事儿。这沼泽地里不一定有什么,万一你进去了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三爷交代。”   他的语气在中间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似乎是犹豫了片刻,才又说出了后面的那八个字。   “三爷?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三爷是什么人,可是现在小哥有危险,难道我们就在这袖手旁观吗?”   吴邪说着就要挣脱开潘子的禁锢,胖子把他的胳膊锁的紧紧的。那架势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让吴邪去,眼看着人已经跑远了。要是再不追就根本来不及了,吴邪冲着潘子肩膀上的伤口拍去!   潘子下意识一躲,吴邪直接把手抽了出来!刚想拔腿去追,突然感觉背脊上好似泰山压顶一般,大场小肠盲肠,甚至十二指肠都差点儿给压出来!吴邪直接一个狗啃式摔在了地上,有那么一分钟感觉眼前全是一闪一闪的小星星。好不容易侧过头一看,胖子竟然骑在他腰上。两只眼睛里看着吴邪竟有些目露凶光!   吴邪回头看向张起灵跑过的地方,安静如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自知追上去是完全没有可能了,心里好一番感叹!【好一个天蓬元帅下凡!】“天真你冷静点儿,胖爷我向你保证小哥绝对不会有事儿。他身手那么厉害,万一要是有什么事儿一个人就搞定了。咱们几个这战斗力。去了不是给他添乱吗……”   胖子从吴邪身上下来,还冲着吴邪伸出了手。吴邪趴在地上好长时间还没换过劲儿来。废话!你被一个如母猪一样的生物压在地上能好受的了?!   吴邪几次想要站起来都没有成功,只得挺尸一样趴在地上。冲着潘子挥了挥手,“你们先去收拾吧,我缓缓……”   潘子处理完了衣服就来提醒吴邪,几个人也把衣服脱了去烤,一边加大了火苗,能让张起灵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们的位置。   胖子站起来说要去放水,刚走到帐篷后边就听见他一声尖叫!   “窝草!那娘们儿呢?!”   吴邪和潘子闻声赶了过去。果然,阿宁的已经不翼而飞,只留下了一个空空的睡袋。而更恐怖的,是在睡袋的旁边,有一串将近死十厘米的菱形脚印,一路延伸到沼泽里……   【7】   “此地不宜久留,抓紧收拾好装备。沿着这条水路应该能走出去。”   潘子说着,背起背包来打头往泥沼里面走去。我们三个人闯进灌木之中。行走万分困难。   据胖子后来的回忆,当时的天很黑,视线角度极其的差劲!所以当那条巨蟒发出袭击的时候,三个人均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潘子首当其冲替吴邪挡了那致命的一击!整个人被蛇撞出去以后,竟然在空中就被蛇咬住了肩膀,更是以极快的速度把潘子给拖进了丛林里。吴邪和胖子两个人举着火把往前一路狂奔!拖着潘子的那条蛇上了树,动静极大。胖子冲到树下,树上被什么东西刮出道道划痕。树冠上抖动的树叶朝边上的树移去。显然是要到另一棵树上。胖子喘着气。又追了几步。只好端起枪。朝着树叶抖动的方向瞄准。吴邪立即对胖子大叫:“小心打到潘子!”胖子咬牙道:“横竖是死!赌一把!”说完抬手就是一枪。枪声震耳欲聋。胖子的枪法极好。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瞄准的目标。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远处树冠持续抖动。这东西在树上比在平的上走的还快。正在飞快的远去。胖子急得闹了几下头发,把火把照到树上。树干上已经全是血迹。胖子啊呀一声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顺着血迹找!”胖子冲着吴邪叫了一声。立即把火把交到他手里。胖子倒出五颗子弹。三颗放到衣服的胸口袋里。两颗咬在嘴里。一甩头:“走!”   血迹一路延伸。树干上没有。灌木和蕨类植物上就有。这血迹是潘子的,只是这么多的血量,潘子只怕是凶多吉少。   血迹断断续续。越来越不明显。不知道是血止住了,还是血被放光了……   吴邪的脸色很是难看,那条巨蟒从胖子的身后垂了下来。似乎是因为视线不佳,蛇头左右摇晃,有些举棋不定。胖子看吴邪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大喝一声就转过了身!与此同时,吴邪突然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胖子之前冲了出去,一把挡在他身前,火把的光线一下照亮了那影子的真面目。那条水桶粗的褐金色巨蟒,浑身都是血。巨大的蟒头垂了下来。可以看到上面全是弹伤,血肉模糊。   可那蛇却好像定住了一般,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吴邪看。胖子站在吴邪的身后,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他竟想不到吴邪竟有如此的勇气!突然那蛇头一摆,蛇身猛的一晃!竟然一下子把吴邪给打飞了出去!   “天真!!!”   胖子的声音有些撕心裂肺!吴邪被撞得拿一下几乎是差点就抽断了肋骨!在空中打了几个转。一下子拍到了一根树干上!他竟然没有晕过去,反而爬起来吐了一口血沫子。正准备掏出枪瞄准,突然从树上传来一个咬牙的声音:“小三爷。枪给我!”   吴邪立即把枪抛了上去。他一把抓住。晃晃悠悠的往枝丫上一靠。瞄准了一边盘着蛇的巨大树枝。咬牙连开了三枪。   枝丫重重砸在的上。几乎像是一棵树倒了下去。这一下摔的极重。蛇摔的蒙了。猛的盘起来。一下也不知道是谁袭击了它。胖子趁着蛇盘起身子的一刹那。从蛇身中退了出来。滚到吴邪脚边。此时他已经被绞的面红耳赤。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吴邪拉住他的腋窝,把他往树后拖。   “你没……”话音未落。巨蟒又扑了过来。血盆大口一下绕过树干。咬住胖子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扯了过去。连同我一起用力一甩。我翻到一边的灌木中。胖子大吼一声撞到树上。滚到地下,巨蟒根本不停。一下又拱起头部。满是倒钩牙的巨嘴张开。准备给胖子来致命的一击。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一根小树枝从树上扔了下来。打在了巨蟒头上。吴邪眼见着那条蛇是冲着潘子去的,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两只脚蹬住树干猛地一用力!抢先在巨蟒到来之前一把把潘子从树上给冲了下去。潘子摔在地上,而且还是背部着地!吴邪明显听到他一声闷哼!仓皇之中也顾不了这许多,吴邪死命的把潘子护在自己的身下,就连他身上已经被树干上的枝丫给划破了无数条口子都浑然不知!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了……   “小三爷,快……跑。别管我……”   “要死一起死……”   眼见着蛇头越来越近,潘子干脆闭上了眼睛!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死个痛快!可等了半天那蛇头竟然没有任何的动静。潘子微微的睁开眼睛,竟看见那条蛇的蛇信子在吴邪的身上舔了两下,突然蛇头一转,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蛇形声,等到潘子睁开眼睛的时候。那条巨蟒,竟然已经消失了……长出一口气!刚才神经极度紧绷!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的作痛。吴邪禁闭着双眼,脸色煞白的趴在潘子身上。潘子急忙拍了拍吴邪的脸。   “小三爷,小三爷!小三爷你醒醒啊!”   可吴邪并没有搭理他,潘子不停的拍着身上用整个身体护住自己的吴邪。这才发现他似乎是晕了过去……   一边的胖子已经缓了过来。一瘸一拐的捂住伤口靠过来,问潘子情况。潘子摇了摇头,咳嗽了几声吐出来几口血沫子。   “大潘,你可真够行的。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把那蛇给赶跑。”   “不是……”   潘子摇了摇头,显然已经是没有力气了。“不是我救了小三爷,是小三爷……救了我……这个,你拿着……”   潘子把手里的指北针塞到胖子手里。   “小心……蛇,小三爷,交给你……”   “哎!大潘!大潘!”   胖子拍了拍潘子的脸,潘子已经完全晕厥过去。胖子用水壶清洗了伤口。给自己注射了一管抗生素。又给吴邪和潘子两个人各打一支。   胖子拍打着吴邪的脸,吴邪的脸白的像一张纸一样。潘子只是四肢都有脉搏,而且并没有虚弱的趋势。胖子不由得松了口气。但是不敢放松。现在三个人里,两个人全部都晕了过去。剩下他这一个,屁股被蛇给咬了两个大窟窿。现在行动也十分不便,胖子回忆着之前来蛇沼鬼城时的的路线,如果没有记错。吴三省的营地应该离这里不远了。   强忍着屁股上火烧一样的疼,胖子把两只鞋的鞋带儿系在一起 。两只手抱住一棵比较粗的树干,双脚用力往上蹭。鞋带借着摩擦力使上的劲,几下就到了树顶。   胖子用望远镜观察着四周的景物,突然看到前方大约五六十米处灰压压一片,应该就是大本营所在!   “得嘞!”   胖子顿时乐的手舞足蹈,双手合十正准备感谢上帝保佑!突然感觉哪里有点儿不对劲儿。零点五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双手已经离开了树干。重心在慢慢的往后偏移,“呵呵~╮( ̄⊿ ̄)╭”   胖子眨了两下眼睛,眼见着自己腾空而落!   “妈呀——!!!”   到最后只听见灌木丛里传来什么东西压在上面的窸窣声,这一声哀嚎才传上来!   “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呀~”   ……   不管什么人,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大家一定要记住!老祖宗传下来的那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老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老话又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老话还说……咳咳!老话说的多了去了,估计也就是在说那个爬九头蛇柏都跟玩儿似的胖子一不小心从八米高的树梢上摔进泥里,结果从天蓬元帅一下摔成老母猪的事儿吧。   这些暂且不提,胖子背着吴邪拽着潘子。一步一步的几乎是挪到了神殿之前的平地上,连绵了一片的十几个大帐篷,显然是一个野外营地。   胖子放下吴邪和潘子,就立即就往营地冲去,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脑子只想着休息休息。一路狂奔过遗迹之前的开阔地,这是一片巨石堆砌成的广场,胖子自知这营地里连只鸟都没有。快步穿过石廊,在营地的中间,找到了一个巨大的篝火堆,已经完全成灰了,在篝火堆里找到了烧剩下的发烟球,显然没有错了。只要从这儿等着,应该就能等到小哥了……   只在原地扫出了一块空地,帐篷里空气不太好。不太适合养伤。他们三个人这一路翻山越岭过来,几乎就剩下半条命了。吴邪情况还算乐观,他刚才检查了一下吴邪身上的伤口。胳膊上大腿上,包括后背上都有大小不一的口子。应该是蛇把他撞飞的时候,他的身体不小心擦在树枝上造成的结果。可潘子的情况,可就没有那么好了。他必须立即得到护理。如果再不治疗,估计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胖子在遮阳棚下的巨石上找到了一包烟,心痒难耐立即点上抽了一支,烟草在这个时候发挥的是药用价值。胖子连续抽了两支烟才慢慢舒缓下来。   空气应该换的差不多了,胖子立马开工。把潘子和吴邪抬到其中一只帐篷里进行紧急措施。简单的清理一下双手,快速的把把潘子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把剩余的草蜱弄掉。胖子翻动一人的背包,从里面找到了医药小盒子,用里面的酒精再次给潘子的伤口消毒,接着他就到营地的帐篷里逐个地翻找,找到了一盒针线,把潘子身上太深的伤口缝起来。潘子在这期间已经醒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神志有没有清醒。胖子一针下去,他的脸明显有扭曲,但是没有过大的挣扎反应。但是听见他迷迷糊糊的,好像在说什么。胖子把耳朵贴到他嘴唇上,这才听清楚了……   潘子说:“小三爷,快跑,他们要害你……”   胖子皱了皱眉头,有人要害吴邪?这里除了他就是潘子,充其量还有一个小哥,怎么可能会有人要害吴邪?!胖子也没有当真,只当是潘子烧糊涂了说胡话,继续帮他清理着伤口……   胖子一个人在那儿缝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两个人伤口全部缝好,他手上全是血,又给潘子的伤口消了毒。胖子才松了口气,只不过潘子又昏睡了过去,吴邪则是是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胖子打了个哈欠,想站起来去外面悄悄,结果干在原地动了两下,竟然全身上下一块肌肉都不听他使唤了。他现在已经油尽灯枯,就算现在有火烧眉毛的事情,恐怕也站不起来。无论是精神和肉体,已经超出了疲累的极限,完全就无法用了。   胖子休息了片刻,煮了茶水。吃了点干粮,然后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了,利落地找了几件在晒的换上。再看自己的腿,全是荆棘划出的血痕,所幸都是皮外伤,虽然碰到水刺痛,但没有什么感染的危险。   胖子喝了几口茶水,靠在帐篷门口的大石头上睡着了……   此时阳光普照,整个废墟全部清晰地展现在我们面前,四周无风安静,整个山谷安静得犹如静止一般。   吴邪的身体机能在慢慢的恢复,他自从在格尔木的棺材里,脑袋就一直处于混沌状态。上次被尸蟞王的“咯咯咯”声给刺激个死去活来!这一会好不容易能好好的睡一觉,好好的休息一下。却哪想到那死胖子竟发出了雷鸣一般的呼噜声。吴邪一旦被吵醒就打死也睡不着了。掀开帐篷一瘸一拐的走出去,才发现胖子靠在石头上,烟都没掐掉,叼着就睡死了。看来实在是累坏了……   吴邪苦笑着摇头,走回帐篷里拿了一张毯子盖在胖子身上。他则是抽过胖子兜里的那包烟抽了起来,之前被那条蛇甩在了树干上,五脏六腑差点儿全部都换了个位置。轻轻的咳了两下,竟然还有血沫子渗出了嘴角……   晨曦退去,太阳毒了起来,吴邪坐在潘子旁边,就在马上要睡着的时候,恍惚间听到一声幽幽的声音,好像是潘子叫了一声:“小三爷。”   吴邪一下子被惊醒了,以为潘子有什么需要。立即揉了揉眼睛,支起身子。只是四周安静得很,没有任何声音。吴邪下意识去看潘子,潘子就躺在他旁边,脸上的气色恢复的很快,现在已经有些红润了。恢复的还真是够快的。吴邪笑了笑,感情是自己幻听了…说着按揉太阳穴,却又听到了一声很轻的说话声,好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抱怨什么,从营区的深处传了过来。   吴邪跑出去在营地里四处转了几圈,突然!他看到面前的石头上,有几个泥脚印,从远处一路延伸过来。到他刚才坐的地方。这在刚才是没有的。吴邪往四周看了看,不仅仅是地上有。放着文件的大石头上也有很多的泥浆。   糟了!潘子!吴邪一排脑门就拔腿往回跑,万一这是一招引虎出山可就得不偿失了!顺着脚印一路寻找,那脚印一路延伸,果然是进了潘子的帐篷里。吴邪历时紧张起来,咬紧嘴唇朝帐篷走去。帐篷虚掩着,走到跟前,就看到帐篷的尼龙门帘上有一个泥手印。   “谁?!”   吴邪一下钻进帐篷里。果然看到一个浑身是泥的人正蹲在潘子面前。那人转过头来看着吴邪,两个人不经意间四目相对,那感觉竟是无比的熟悉!   “小……小哥?!”   一身的淤泥,几乎把全身包括头发全部都遮住了,肩膀上的伤口全都被烂泥糊满,也不知道会不会感染。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吴邪抬起手来挠了挠头发。张起灵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回过头去看潘子 。   “你……你吃饭了吗?”   本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可谁到他竟然回过头来摇了摇头。吴邪有些手足无措的点了点头,一把掀开帐篷帘子去给他煮点儿吃的。不一会儿张起灵就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吴邪给他倒了杯茶水,他一饮而尽。喝完了就一直盯着吴邪看,却什么话也没说,脸冷得犹如冰霜一样。十分意外的,吴邪竟然在一个背包里找到了一袋面和一罐午餐肉。   吴邪冲着张起灵笑了笑:“你可真是有口福,在这种地方还能有这么好的东西。你等着,等小爷我给你露一手!”   吴邪兴致勃勃的搓了搓双手,随便抽了一把匕首就开始挖午餐肉。吴邪的厨艺虽然不算太好,但是勉强煮点儿东西还是可以的,至少可以在饿的时候果腹。不至于像张起灵一样,生活九级残废,除了方便面和压缩饼干,估计也没有吃过别的东西了。   大约过了20分钟,已经煮的差不多了。没有碗,吴邪很是尴尬的直接把锅给端到张起灵面前。   “那个,小哥,不好意思哈。没找着碗,你先凑合凑合吃点。”   张起灵看着锅里的面,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吴邪这才反应过来没有筷子。   “你,你等我一下!”   随手撅了两根木头,用匕首削铅笔一样迅速的削出来两根木棒递给张起灵。   “你快吃吧,一会儿面陀了就不能吃了”   张起灵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筷子不太顺手,夹东西也有些费劲。张起灵夹了好几下才把一块午餐肉给夹上来。吴邪站在旁边想笑却不敢,憋的脸都红了。   好不容易等到张起灵把一块午餐肉送进嘴里,吴邪走到他对面低下头笑嘻嘻的问他:“这面好吃吗?”   突然张起灵拿着筷子的手一抖!猛的抬起头来看着吴邪!四目相对的那一瞬,记忆深处,好像有什么被封印的一幕,再一次被掀起……   ——————————   “这鸡汤好喝吗?”   眼前的人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嗯”   他自己似乎是笑着点了点头。   (出自迷局,真相那章)   ——————————   总觉得这一瞬间好像经历过,但他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从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一幕。只不过他刚才抬头的速度过快,两个人的鼻尖儿差点儿就碰到了,吴邪吓得赶紧站了起来!   “那个……你,你先吃吧。我去帮你打水,吃完饭洗个澡。然后再睡一觉。呵呵呵……”   吴邪面红耳赤,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张起灵吃完饭,很自觉的去洗了澡。   他拿起一个提桶,去营地外的水池里打了一桶水,然后脱光衣服背对着吴邪开始擦洗身子,把他身上的淤泥冲洗下来。   他洗完之后就回来闭目养神,头发上的水滴滴答答的落到他的肩膀上。吴邪找了一块干净的布,一下子蒙在他的脑袋上。张起灵只是刚开始回头看了他一眼,出乎意料的没有阻拦。吴邪更加放心大胆的在他脑袋上蹂躏起来。   “记得以后洗完澡要擦干,要不然很容易感冒。这一感冒了,头就会疼。这头要是一疼起来,你就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了。”   吴邪在后面不断地说着,估计张起灵也是左耳多进右耳多出。完全就没有当回事。吴邪给他擦干头发,他就去旁边闭目养神了。吴邪也洗了个澡,洗完之后感觉稍微有点恢复,又打了水回去,给潘子也擦了一把身。他的那些小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他的身上有点烫,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鼻子的错觉。吴邪总觉得这帐篷里有一股浓密的汽油味儿。也有可能是闻错了。潘子身上一直发烫,睡得有点不安稳,吴邪擦完之后,他才再次沉沉睡去。   吴邪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就在帐篷外面守着,一直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胖子才醒。蒙蒙■■地起来看到,“嗯”了一声。好久才反应过来,道:“我靠,小哥你终于回来了。”   张起灵立即就醒了,显然没睡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天,也坐了起来。胖子就揉眼睛道:“看来不是做梦。工农兵同志,你终于投奔红军来了。”   胖子递我一根烟,自己从水壶里倒了点水出来洗了洗眼睛,胖子就让吴邪去休息。其实吴邪身体的疲劳已经无法逆转,躺下不久也睡着了。这一次睡沉过去了,吴邪打心里觉得特别的安心,到了傍晚才醒来。   吴邪伸了个懒腰,鼻子好像闻到了香味儿。睁眼睛一看,果然是胖子在煮东西,双手双脚都没有一点力气,几乎是爬到篝火边上靠在石头上,手都是抖的。   胖子递给我一半劈开的水壶:“来来来,给你留着饭呢,趁热吃。”   吴邪也真的是饿了,完全没有顾忌胖子煮的是什么东西?直接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   吃完饭去营地的周围转了几圈,此刻天色已经接近傍晚。   吴邪走到营地的正中央。闲来无事,仔细的看着巨石平面上的文件。随手扒拉了几下,突然发现文件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再整理一下文件,这才看清楚平坦的巨石表面。用黑色的炭写了好几个大字。   那是一句话:   我们已找到王母宫入口,入之绝无返途,自此永别,心愿将了,无憾忽念。且此地危险。你们速走务留。   吴邪立马叫来张起灵和胖子,吴邪和胖子两个人面面相觑。张起灵突然说到:“恐怕西王母的入口,凶险异常。”   吴邪看了看四周的黑暗和沉入虚无的雨林:“这到底全是真的。如果今天晚上睡觉那些蛇摸过来怎么办?”   胖子道:“你放心,在你睡觉的时候,我和小哥已经搞来了几桶淤泥,等一下抹到帐篷上,守夜的人身上也抹上,就不用忌讳那些野鸡脖子。不过,这地方邪气冲天,说不定还有其他邪门的东西,而且变故一定在晚上发生,我们要提高警惕。且要记得,一旦有任何的动静,绝对不能离开营地。”   吴邪点头:“那我守第一班。”   张起灵摇头,拍了拍吴邪的肩膀:“你们警觉性太低,如果我们判断正确,那么这种变故将极其凶险,恐怕你们无法应付,今天晚上我守全夜,你们好好休息。”   【8】   胖子也没反对。只道:“我看一个人还不够。小哥你一人守不了这么大的的方。晚上我陪你半宿。熬过今天晚上。咱们明天换个的方再使劲休息。”   张起灵点了点头。   几个人都不说话了。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们。”   吴邪用木棍扒拉了一下火苗:“你们说的那个陈文锦和吴三省到底是谁呀?”   胖子眨了两下眼睛,又伸出手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这是真摔傻了呀,我说你从云顶天宫回来。就一直这个熊样儿,你以前可是最执着这些东西,你真的不记得了?”   吴邪摇了摇头:“那天在北京,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觉得鼻子不太舒服,然后我好像是被人从床上拽下去了。最后我被关在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连喘气儿都费劲。最后醒来的时候就在沙漠里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什么人那么有病把你给塞进地下室的棺材里。哎小哥,你说说是什么人?”   张起灵看着篝火的眼睛突然抬起来看着吴邪,沉默了良久才终于说出三个字:“不知道……”   胖子悻悻地回过头看着吴邪,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吴邪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胖子点起一支烟。抽了一口道:“那咱先说说文锦的事儿。要是想抓她这不是困难。这是不可能。她看到我们会跑。在这么大的的方我们也不一定能逮住她。”   胖子道:“不过她在泥沼的时候为什么要跑呢?难道。文锦逃走。是因为她看到那个它。就在我们几个人之中?”   张起灵点头:“恐怕就是这样。”   吴邪马上看向胖子。看向帐篷里的潘子。又看向张起灵说:“不会吧?”   “当时在场的是。小哥。天真。我。大潘四个人。这么说来。咱们四个人里。有一个人把她吓跑了?”胖子也看了看我们。“咱们中有一个坏蛋?”   张起灵很危险都不做声。胖子立即举手说:“胖爷我可是好人。绝对不是我。我对你们那小娘们一点也不感兴趣。”   “关键问题是。那个它到底是什么?”胖子道。“小哥。你也不知道吗?”   张起灵抬眼看了看他。摇头。   “会不会有人易容成我们几个的样子。我们其中的一个是有人假扮的?”胖子问道。说着用力扯自己的脸皮。表示自己的清白。“你看。胖爷我的脸皮是原装的。”   “我想到过这一点。刚才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检查过你和潘子了。”张起灵道:“没有问题。”   胖子就看向我:“那吴邪呢?”   吴邪立即拉自己的脸:“放心。绝对是原装的。”   “难说。你可是半路加进来的。说不定你就是假扮的。来。让我胖爷我检查一下。”胖子伸手过来。用力拉了一下。疼的吴邪眼泪一下出来了。胖子这才松手。道。“算你过关。”   胖子站起来。喝了几口水。把水壶递给张起灵道:“说起来。追踪他们的。不就是你三叔吗。会不会那个它就是你三叔呢?黑灯瞎火的。文锦看错了也说不定。你不就和你三叔有点像吗?”   “我……三叔?”   吴邪摇了摇头:“没印象”   胖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张起灵接过胖子的水壶。刚要说话。就在这时候。胖子忽然伸手过去。去捏闷油瓶的脸,一下捏住用力一扯。那个样子非常的搞笑。吴邪一个没忍住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张起灵纹丝不动。就坐在那里。看了胖子一眼。胖子什么都没扯下来。反而把自己手上的泥抹在了闷油瓶脸上。就尴尬的笑笑:“以防万一。小哥。你也是四个人之一啊。他娘的小心驶的万年船。”   张起灵喝了口水。也没生气。但是没理胖子。吴邪拍了拍胖子,对他说:“你也不用偷袭啊。”   胖子怒道:“什么偷袭。我这是动作稍微快了点而已。”   胖子站了起来。提起他们挖来淤泥的桶子。就往潘子的帐篷去刷。   吴邪看了看表。已经入夜了。天空中最后一丝天光也早就消失了。为了保险。确实应该先做好防护的措施。于是叹了口气。也过去帮忙。   两个人把淤泥涂满帐篷。又在上面盖了防水布。以免晚上下雨。吴邪去检查了一下潘子。他还在熟睡。体温又有些升高。胖子告诉说潘子醒过一次。神志还没恢复。就喂了几口水又睡死过去了。不过低烧压下去了。那几针还是有效果的。   胖子扇起了篝火。将火焰加大。然后把在营的四周的几个火点全点了起来。作为警戒和干燥之用。红色的火光。照的通亮。做完这一切。已经近晚上十点,周围起了薄薄的一层雾。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整个营的就没入黏稠的雾气中。什么也看不清楚。   鼻子里满是混杂着泥土味的潮湿的味道。胖子拿来几个防毒面具让他们带上,说这山里的沼气有毒,说不定还会导致人失明。   胖子和张起灵开始往身上抹泥。吴邪被推进帐篷躺下。却一直睡不着。脑仁里一直觉得有一把小锤子在梆梆梆的敲。那种感觉吵的吴邪心烦意乱。自己一个帐篷睡的很不踏实,吴邪折腾了半宿。最后还是决定去潘子的帐篷里,万一潘子晚上出事也好照顾他。潘子睡的很数,吴邪直接躺在他旁边。想起来半夜出去,可能需要用到手电筒。吴邪记得在帐篷的角落里有一个手电筒。那还是他之前特意放在那里的,也懒的开灯。双手胡乱的去摸索,突然摸到了一股冰凉的东西,好像是什么药膏之类的东西,吴邪觉得有些奇怪,就把手指收回来闻了闻。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儿刺的他鼻腔一收!   “什么东西?怎么一股汽油味儿。”   吴邪觉得这味道虽然难闻,但是却很熟悉,虽然有些象汽油但又不是汽油的味道。   “在哪儿闻过……”   吴邪用手摸了摸裤子,把手上的东西抹掉。翻过身去,意识在逐渐的朦胧,慢慢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寂静的可怕。吴邪静下来听。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的有些太过异常。摸到矿灯打开,矿灯不亮。去打打火机,连一丁点的火花都没有!吴邪在自己,眼睛前面晃了晃,连个虚影都看不见!明明戴了防毒面具,怎么还会变成这个样子?!   难道这防毒面具防不了沼气不成?……刚要把打火机收起来,突然觉得打火机烫的吓人!吴邪因为是自己的感觉被沼气麻痹,不甘心的把火机往自己手心一放,手心马上感觉到一股巨烫。立即缩了回来。   【9】   “潘子!潘子你醒醒!”   吴邪怕潘子也被沼气迷晕了,赶忙爬过去推他,推了几下,才发现他浑身很烫,显然低烧又发了起来。摇了半天也没醒。   想着立即去摸索帐篷的门帘,刚摸到。忽然胖子从门口跑进来一下把吴邪撞倒,立即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巴。   “是我~”   吴邪听到是胖子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我们不是已经戴上防毒面具了,怎么还会中毒?”   “是我大意了,这防毒面具在咱们戴之前就已经被人给弄坏了。你现在千万别大声说话,这营地四周全是蛇。”   吴邪听了立即点头,胖子这才把吴邪松开:“小哥被咬了,我得马上去救他,你待在这里千万不要动,到能看见了再说!”   胖子出了帐篷以后,吴邪一点一点朝潘子摸去。很快就摸到了潘子的手,温度正常了,去摸水壶想给他喝几口水,一转身忽然又看到眼前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几乎是同时,忽然一亮一暗伴随着剧烈的气喘声,胖子和张起灵直接摔进了帐篷里,胖子大叫:“关灯!关掉矿灯!”矿灯被他一把抢了去,灯一下关了,四周光线一沉。   “趴下,安静,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忽然“砰”的一声闷响,应该是蛇撞到了隔壁的帐篷下,撞得极重,紧接着,又是一下,能听到支架折断的脆裂声。接着就听到一声帐篷垮塌的动静,显然隔壁的帐篷被搞烂了。我们的帐篷忽然抖了一下,显然被那条蛇插了一下。那剧烈的撞击声出现在比较远的地方。   外面几下巨响,又是帐篷垮塌的声音,接着隔了几分钟,又是同样的动静,这样足持续了半个小时,远远近近,我估计足有十几个帐篷被摧毁。等了一会儿,胖子偷偷地撩开帘子,一撩开忽然就有光进来,原来是天亮了。我们几个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雾气退得差不多了,整只不过个营地全部都垮了,所有的帐篷都烂了,偌大一片地方,只剩下一个帐篷孤零零屹立在那里。   胖子骂了一声,坐到已经基本熄灭的篝火边上,   “哐——!”   身后一声肢体摔倒的声音,张起灵竟晕倒在了地上!   ——————————   张起灵醒来的时候,他的脑袋竟然枕在吴邪的腿上。身上盖了一张毯子,周围能感觉得到风声。只是一看才知道吴邪是用自己的背部帮他抵挡了风向,免得让他受风。   吴邪的手腕上缠了一圈纱布,纱布上还映出了斑斑血迹。显然是流了很多的血,察觉到张起灵醒来。吴邪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醒了~”   张起灵点点头,耳边隐约传来了呼噜声。偏过头一看,胖子在旁边睡得四仰八叉,那睡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张起灵还躺在吴邪的腿上,刚要起来,全身上下竟使不出一点儿的力气。   “你先别动,你手上被蛇咬了。毒血我已经帮你吸干净了,让你躺在我腿上是怕蛇毒往你的头部走……别误会……”   借着火光,我现在嘴角还残留着毒血的血渍。张麒麟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抬起手来帮吴邪擦掉嘴角的血。这种人工吸取的方法虽然会吸的很干净,但是危险性会非常的大!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送了命。   吴邪抓住张起灵的手指:“我没事,你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我再给你注射一针血清,你的毒能解得快一点儿。”   吴邪用手穿过张起灵的脖颈,把他的上身微微的抬起来。给他喂了几口水,然后把他的头放在事先叠好的一大堆衣服上。   找到药箱熟练地用磨轮划开药剂,熟练地吸取注射。把药液慢慢的推进张起灵的身体里。起身帮他盖好被子,坐在他旁边把篝火燃的更旺。   大约过了将近20分钟,平稳的呼吸传入耳中。确认张起灵已经睡着了,吴邪又走到胖子身边,胖子的呼噜打的震天响。   吴邪攥着手里拿着的那管儿药剂,又从药箱里吸取了一管儿麻醉剂。最后确定张起灵和胖子都已经睡熟了,这才走进了潘子的帐篷里。   潘子的伤势“很重”,从到这里开始他一直高烧不退。吴邪的表情非常的凝重,凝重的有些异常……   “你这些天一直装昏迷,都没有吃过东西,难道不饿吗?”   吴邪突然蹦出来这样的一句话,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有些突兀。   “你以为你半夜起来去背包里找东西吃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吗?……你以为你半夜把我的打火机偷走,把雄黄粉(蛇最怕的药品)点燃撒在我身上我不知道吗?……你把红霉素朴尔敏涂在你的伤口上,虽然这样不会对你的精神和食欲产生任何的影响,你可以在暗地里随时随地的保护我。但是它涂在人的伤口上,会导致人的身体持续发热。如果一旦使用过量会危及性命,你会死的……潘子,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果然,潘子原本平稳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说过你只是吴三省的伙计,又不是我的伙计。我只是一颗棋子,失去利用价值就会被扔掉。你保护一颗随时会失去利用价值的棋子,没有任何的意义。这样只会让你白白送命。”   潘子虽然还闭着眼睛,但是无锡能感觉得到他的呼吸猛的一窒!   “我曾经发过誓,绝对不会再让你跟胖子因为我受到半分的伤害。我刻意对你冷淡,我以为我可以救你一命。可你为什么……”   吴邪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表达他现在的心情,左胸口很痛。非常非常的痛!那种痛是无能为力的,就像你眼睛睁的看着你最重要的人在你面前慢慢的消失。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亡。就算你赎买了一辈子的罪孽,也再也换不回曾经的人。   黑夜里,眼睛却像是在发亮一般。潘子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的小三爷:“小三爷,你果然没……”潘子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吴邪。自从七星鲁王宫回来的时候,吴三省就说吴邪变了。他不知道吴邪以前是什么样子,这是跟他接触的这段时间。他知道吴邪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再加上他是吴三省的侄子。潘子会拼了命去保护吴邪。   “对不起……”   “呃~”   吴邪把手中的注射器刺进潘子的皮肤里,一点一点的推进去。潘子的眼睛渐渐的合上,吴邪抽出注射器。把它藏在自己的衣袖里。   吴邪跪在潘子身边。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它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他哭的很凄凉,他多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自从他从医院醒来,他就一直在假装失忆。自从张起灵把他扔在青铜门外走进去的那一瞬间开始,他的心就已经死了。   他唯一知道的只有报仇两个字!他要让那些所有伤害过他的人血债血偿!   但是他唯一后悔的就是重新来过,仍然把胖子和潘子搅了起来……   帐篷外的篝火依然在夜空下闪烁,吴邪跪在潘子身边。双手死死的捂住嘴巴,他不能发出一丁点儿声音,绝对不能!   “如果我早知道……早知道你的结局会是那样……当年我就算是身首异处,也绝对不会让你踏进张家古楼一步……”   昔日的强大如佛都是装给别人看的,他曾经的笑面阎罗。也是一个长在了脸上的面具,他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的发泄自己的感情了?……   他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哽咽无助的……像个孩子一样……   ————————————   口袋里的手机微微的震动,吴邪深吸了几口气。才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   “喂?”   “老吴!你那边搞定了吗?”   “搞定了。老痒,你先把阿宁放在冰库里。我在她脖子上注射了我的血液,你用我事先准备好的血清给她注射进去。”   “好嘞!”   “最近先别给我打电话,出了蛇沼我会主动联系你。”   “行,我等你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忙音,吴邪挂掉了电话。侧过头,能清晰的透过熊熊燃烧的篝火看到张起灵安静的躺在远处。   只是他之前看向张起灵的温柔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得如蛇一般……异常的阴冷! 作者有话说:其实不管是迷局也好,轮渡也罢。从最开始设定吴邪这个人物的时候就设定的是他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大的秘密。他本身就跟终极有着密切的联系。在这期间他回经历很多好的坏的悲的,喜的。尽管她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要只是想做能好好爱着自己爱人的普通人。但是他的命运,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这一辈子都不会安静。剧情越往后就会越压抑,望各位体谅。到时候的结局,有可能你们会接受不了。但是尽管如此,请喜欢的人继续看下去。谢谢你们的支持! 当初写迷局的高虐是有原因的。虐一共分几个等级的: 微虐,中虐,高虐,大虐,极虐。《迷局》也就属于中虐,《轮渡》不虐,就是为了让你们揪心。中间还有小甜蜜。 当初我本来想写微虐或者中虐的,结果一个不小心被她改成了高虐。   【10】   每天晚上的那一顿饭,都是吃的最好的一顿。三个人各有心事, 围在篝火旁边吃着胖子煮的乱炖。刚刚吴邪引着张起灵去看石城内的壁画。一看之下,果然张起灵对画壁上的内容起了疑心。两个人在那儿谈天说地的,就连胖子喊了他们好几声都没有听见。最后还是吴邪的肚子说现在打破了这凝重的场面……   虽说是乱炖,但胖子的手艺真的不错。吴邪喝掉碗里的最后一口汤,对这味道实在是回味无穷。这荒郊野外的,这就算是很美味的东西了。   “我说你们两个刚才卿卿我我的在那边干啥呢,胖爷我喊你们俩那么长时间你俩嘛都没听见!”   吴邪笑着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胖子,我觉得技术活交给我们两个。煮饭做菜这种活儿以后还是你来吧。”   胖子“啧”了一声:“诶,我说天真你这啥意思?!难不成你你胖爷我就只能给你做饭做菜?要凭实力,我可比你强的不是一分半点呐。虽然说……咳咳!”   张起灵和吴邪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抬起头来看着胖子。   吴邪:“虽然说什么?……”   “虽然说……虽然说夫妻搭配干活不累。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你们俩多少一点儿关注一下胖爷我这个单身光棍儿的感受是不是嗷!!!嗷吼吼!吴邪你大爷!!!”   吴邪顺手抄起放在滚烫的汤里的铁质汤勺一下子塞进了胖子的嘴里。烫的胖子直接嚎了出来!   “我让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跟他才夫妻呢。老子是男的!”   吴邪一脸愤怒的把勺子从胖子嘴里抽出来扔进他的碗里。   谁知道胖子听吴邪说完这句话,脸色黑的像吃了一摊翔一样,偏头看了一下张起灵有些发黑的脸,吓得连连摆手:“我可不敢呐!小天真你才是正房啊!”   “啪!”   “诶我操!”   张起灵眨了两下眼睛,看着吴邪手里拿着那个还冒着水蒸气的大马勺。刚才吴邪抽出来的速度很快,竟然连他都没有注意到。   而吴邪则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咚咚锵之势把大马勺从锅里抽出来直接贴在了胖子嘴上。   “小哥,咱俩还是去研究画壁吧。”   张起灵看了一眼满营地抓耳挠腮上蹿下跳去找水给嘴唇降温的胖子,又看了看吴邪,这才点了点头。吴邪把碗放在一边,站起来刚要走,张起灵却把手伸向了他。吴邪愣了能有两三秒钟。   “你要干嘛?”   “腿用不上力”   “麻了?”   张起灵点了点头,吴邪长叹一声,没办法,只能弯下腰抓住他的手顺着胳膊把他架起来。搀扶着张起灵走向壁画那边……   “整体来看,中心应该是蛇的生殖场景,四周是对于蛇的祭祀,蛇的饲养,和蛇与人的战争,以及很多其他关于蛇的场面,也就是说这是一块记述蛇信息的石壁。”   吴邪摸着墙壁上的浮雕,若有所思的说道。说完还确定的嗯了一声,条件反射地去看张起灵的反应,希望能得到他的肯定。   “嗯”   张起灵点了点头,对于惜字如金的他来说。一个嗯字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不过,如果那蛇母真的死了,为什么那些蛇还在收集尸体,他们收集尸体给什么东西吃呢?”   “可能是在喂食那些锦蟒一样的雄蛇”   “锦蟒一样的雄蛇?……那,那不就是蛇王了吗。”   “其实准确的说应该就是不死之蛇。那种蛇没有人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活下来,也没有人知道这蛇是大是小,甚至连蛇王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知道蛇王以尸蟞王为食,但是尸蟞王孵化必须要借助蛇王的血液才行。”   “……也就是说,蛇王以尸蟞王为食。但是蛇王又可以催化尸蟞卵。那他们两个应该是互相寄主的关系。”   “嗯,”张起灵又点了点头。   “对了小哥,我听胖子说你的血可以击退尸蟞。是真的吗?……”   张起灵回头看了吴邪一眼,只是那一眼里面,却包含着些许的怀疑。吴邪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心里早就已经起了波澜。 之前让王盟给老痒通信,让他带人从北京把自己假装劫走。再把他带到格尔木的地下室,埋进棺材里等着张起灵。哪想到张起灵和黑瞎子的速度那么快,自己躺在棺材里的时间还没有一天,张起灵和黑瞎子就已经找到了格尔木。吴邪心知肚明他们要去棺材里拿东西,但是他现在是处于失忆状态,当初是他自己主动去的格尔木。现在失忆了就根本没有任何的原因指引他去。但他心里清楚,就算他自己不去,那群人也会想尽办法把他引到格尔木。与其被动受敌,还不如主动迎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王盟通知老痒来北京把自己劫走。虽然王盟是吴二白派来监视无邪的人,但是吴邪心里还是很看重这个伙计的……   思绪回来,吴邪装作毫不畏惧的睁着她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张起灵。这两个人相识相知这么多年,吴邪岂会不知道张起灵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天真无邪。上辈子他去青铜门前接他,他未曾变过几分的容貌,却还是被他说做:你不是他,他不会有这样的眼神。所以吴邪就要用他最重视的东西来与他对峙,就算出了任何意外,他相信张起灵也绝对不会对天真无邪动手的。   “我的血能暂时压制尸蹩王,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的……”   吴邪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   心里实在是说不出的感觉:都说最硬的东西就要用这软得东西来破解,张起灵的心硬如铁石,或许只有这天真无邪才能融化他的心吧……【此处有伏笔】等看完了壁画,吴邪扶着张起灵往回走。张起灵身上的蛇毒还没有除干净,双腿现在还处于半麻痹状态,虽然能走,但是必须要有人搀扶才行。这一路虽然只有将近五六十米的距离,但是张起灵和吴邪却走的异常的缓慢。其实吴邪身上也有不少的伤口,手腕上的纱布还在往外透着血。自从他发现自己的血可以抵抗蛇的攻击以后,他就在蛇沼先后两次救了潘子,第一次他趁机压在潘子身上,就是为了帮他迷惑蛇。为此,他不惜把自己身上割了五六条口子,那知道那蛇停在那里那么久都不走,等那条蛇走的时候他已经因为血流的太多而晕过去了。后来为了救潘子, 他更是不要命的直接用刀把手腕划开,他知道潘子半夜起来用打火机把那些雄黄烧成粉撒在了他的身上,是为了防止蛇把帐篷掀开伤害吴邪。不过吴邪当然知道这不会管用,这蛇沼鬼城里的蛇,也许对雄黄完全没有半分的惧怕。以防万一,他直接割开自己的手腕儿把血涂在了帐篷上,又在自己差点儿晕过去之前把血洒在盘子身上一点。最后才脱力的倒在了帐篷里,或许他醒来时的失明,并不是因为中毒,而是因为失血过多没有缓过来。胖子倒是很机智的拉着张起灵直接钻进了他的帐篷里,因为胖子心里明镜儿似的,这顶帐篷绝对不会被蛇袭击。这就是为什么整个营地只剩下他们一顶帐篷还屹立不倒的原因……吴邪擦了擦脑袋上渗出来的虚汗,眼前一片一片的发黑。但他仍然还是搀扶着张起灵的胳膊,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似乎是发现了吴邪的不对劲儿,张起灵用手在吴邪眼前晃了晃。可吴邪的眼球却直直的盯着前面,完全没有半分的动摇。   “吴邪?吴邪!”   “啊,啊?怎么了?”   还没等反应过来手腕儿已经被张起灵抓在了手里。低头一看纱布上的血红的面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吴邪就看得出他眼中的担心。   【演技派的影帝张啊……】   吴邪苦笑一声,“没事儿,不小心划的。”   吴邪说着就要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却直接被张起灵顺势抬起了胳膊!整个人一阵悬空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吴邪只觉得眼前一花,大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张起灵抱在了怀里。而且抱着他的人脚步还十分迅速的往营地走去……   吴邪虽然失血过多导致有点儿头晕,但还是比较清醒的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腿。   “张起灵,你腿不是麻了吗?”   “……好了”   “……”   胖子的嘴肿的像个香肠一样,一脸幽怨的看着张起灵抱着吴邪从远处直接快步走了回来。   “小……”   一个字儿还没说完,张起灵就直接把吴邪抱进了帐篷里。胖子嘴巴大的能塞下一个鸭蛋。悄儿没声儿的蹑手蹑脚走到帐篷旁边,把耳朵轻轻地贴在上面。   “轻点!”   “……”   “嘶!疼啊!”   “……”   胖子的嘴巴慢慢从能塞进一个鸭蛋变成可以塞进一个灯泡。心里大呼:“SEX!!!”   正想着突然里面传来乒呤乓啷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吴邪一声惨叫!   “啊!!!”   胖子心里一沉,赶紧冲着帐篷里大喊   “小哥,你俩圆房归圆房!这是野外你别整的太狠了没有急救设备啊!”   这一句话吼出去,一瞬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静的吓人。   “咻——!!!”   突然有什么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来不及了。一把军用铁锹正中胖子面门!!!   与此同时里面传来吴邪的怒吼:“圆你驴蛋个二大爷的房!”   吴邪一把掀开帐篷帘子走了出来,捡起掉在地上的铁锹就要往胖子身上嚡(hai)!!   吴邪心说就算是天王老子来救你也没用了,都是你自己找死。不作不死你偏要作,那我就顺便成人之美了。   刚才张起灵把吴邪抱进帐篷里只是为了给他包扎伤口,但是一时又找不到纱布和药膏,只好吴邪亲自去拿。结果那药箱被压在一大堆东西底下,你把药箱抽出来上面东西全倒了。有一个狼眼手电直接砸在了吴邪的伤口上,这才导致他嗷一嗓子嚎了出来!   看着吴邪手里拎着铁锹满营地追着胖子打,张起灵竟然微微的勾起了嘴角,虽然微不可见,但他的确是笑了。并且对于胖子刚才在不知情情况下说出的话,它竟然没有丝毫的介意……   正想处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突然树林处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作者有话说:我出水了! 我不想这么对待吴邪,但是这是他的命,他躲不掉。 今天晚上我彻底揭秘终极,我告诉你们那扇青铜门后到底有什么…… 我也会告诉你们吴邪的真意,以及……以及当年张起灵替他守护青铜门的原因……还有……“吴邪”这两个字真正的意义…… ———————— 还记得当年他转身的背影吗?…… 困扰他们近百年的阴谋,今晚揭晓…… ※你们可能无法想象……吴邪的命运其实早在千百年前就已经定好了。你永远无法想象背叛吴邪的到底是什么人?…… 反正今天晚上这个写完吴邪也是彻底的崩溃了……甚至连他知道自己身世真相的时候,也从未有过这么痛苦…… 今晚有当年长沙九门集会出现。有怪莫怪,我已经事先跟你妈们打完招呼了,到时候不要(乃一组特)了我……   【11】   雨林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张起灵屏气凝神的听了两秒。突然朝着胖子和吴邪跑去……   再来说吴邪这边,显然已经被胖子刚才那句话了说怒了,现下手里拿着那把军用铁锹,抡圆了就要往胖子身上嚡!眼见着铁锹面儿里胖子的屁股就差几毫米远,手上一阵做力!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臂已经被张起灵抓在了手里。   “你别拦……”   却见张起灵皱着眉头对他使了一个眼神。心中顿时了然,手上也当下就撤了力。“先不跟你计较,这笔账秋后再算!”   扔掉手里的铁锹,吴邪气势汹汹的走进了帐篷。张起灵看了胖子一眼,也跟着吴邪走了进去……   “这夫妻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胖子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声 也掀起帐篷帘子走了进去……   三个人不知道在帐篷里面干些什么,只是丛林里的人却再也按捺不住性子。储备粮早就已经用完了,文锦已经将近三天没有吃过东西,整整三天的时间,她只能靠水源来维持体力。出此下下策才直接跑到这里,或许能找到一些吃的补充一下体力。之前她一路到这里,看着这三个人……或许只有两个人在那儿插科打浑,声音实在吵得她头疼欲裂。三个小时之前这三个人进了帐篷,她一直在观察里面的动静。她已经蹲在丛林里面将近三个小时,帐篷里面的三个人好像是睡着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动静,斟酌再三。还是走了出去……   锅子里面的东西还没有吃完,散发着一阵一阵的香味儿。蹑手蹑脚的走出了丛林,刚到锅子旁边。还没等站稳脚步,突然另一顶帐篷的帘子突然被人掀了起来!这顶帐篷离她的距离是最近的,所以说这顶帐篷里面的肯定是最有实力的那个人。吴邪和胖子从刚才那里帐篷里跑出来,还没等拔开腿,去追就已经看见张起灵追着那个身影跑进了丛林里……   “妈的!”   胖子大喝一声就要去追,结果被吴邪生生地拽住脖领子给拉了回来。   “天真你干啥?!”   “已经追不上了……”   其实吴邪是不想让胖子涉险,毕竟上辈子让那个蛇差点给弄死。你自己还得费九牛二虎之力把他给救出来。倒不如消消停停的在这里呆着,反正到时候也会跟陈文锦他们汇合……   只是吴邪没有想到,这会和的时间……竟然往后推迟了这么长……   本来以为会跟吴三省他们汇合,哦不对,现在应该叫解连环了……   但是等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也没有任何人来找他们,最后两个人实在是等不下去了。胖子和吴邪把营地里能吃的东西全部都装了起来,收拾好必要的装备,胖子直接拉着吴邪按着上辈子的一路闯过去的路一口气跑到了陨玉那里……   只是到那里的时候只见陈文锦身上绑着一根绳子,正在往陨玉的洞口上爬!   “完了!”   吴邪一把推开胖子,直接朝着那群人跑了过去!陈文锦似乎是注意到他这边,朝着吴邪笑了一下,突然双手双脚一用力!整个人便彻底的消失在了吴邪眼前。   “文锦……姨!”   眼见着陈文锦消失在他面前,虽然是第二次经历,但是心里还是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儿。把目光从陨玉上移下来,便刚好对上张起灵的眸子。吴邪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上前一把抓住了张起灵的胳膊。   “小哥,她怎么上去了?!”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突然两只脚猛的一蹬墙壁!整个人也钻入了陨玉当中!   “喂!小哥!”   陨玉里只剩下吴邪声音的回荡声,几乎是顷刻之间,便不见了那两个人的人影。   ——————————   “还好……来得及……”   与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吴邪和胖子有着充足的食物和水源,两个人便在着陨石这下等着……等着……   吴邪装作很是无聊的样子,拿起耳机来塞在耳朵里。里面的杂音声非常的大,但是逐渐的就变得清晰了……   吴邪闭上眼睛,靠在石壁上。表面看是在闭目养神,实际上在他抓住张起灵胳膊的那一刹那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他……   【我到要看看你在陨玉里到底干了什么?……】   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发出的杂音,现在已经可以听的很清楚了。   “吴邪的时间不多了,咱们的时间也不多了。你现在就得做出决断,到底要不要让他进青铜门……”   “……”   “你倒是说话呀,这件事情是你亲手做的!这场局也是你亲手给他设的!起灵,我不管你是不是张家的族长,你需要知道的是你如果想放下已经晚了。”   “你真的想让吴邪知道?”   “这就是我的顾虑,所以我才必须爬进陨玉里,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这些。如果小邪知道他会崩溃的!……本来想利用这个孩子,可到现在居然根本就不忍心”   “我下不了手。”   “你以为我就下得了手?!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他现在就在外面等你,我了解他的性子,等不到人他绝对不会走。”   “……那十年,我会替他进去……”   “你!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已经没有时间了,万一青铜门里面的东西都……你知道后果的……”   “我代替他十年,吴邪不能进去。”   “可是只有他才能完成那些事情,你进去了只能是治标不治本,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吴邪他迟早都是要进去的,你护得了他十年护不了他一辈子。”   “……”   “我的尸化现在已经开始了,我现在待在陨玉里能维持我的原状。但是你不同……你的体质让你永远也不会老。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   “我不会让吴邪进去……”   “你……”   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   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干扰,窃听里一下子全部都是杂音……   ——————————   吴邪把耳机拿下来,抬头看着陨玉的孔洞深吸了一口气……   “终究还是骗我……”   接下来的六天,吴邪和胖子就等陨玉下面。一直等一直在等……其间吴邪装作十分担心的样子问胖子:“你说他在里面会不会有危险?他还会不会出来了?……”   每到这个时候胖子就会拍着吴邪的肩膀说:“他出来是肯定会出来的,但是如果他要是……”   胖子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下去……   ——————————   第七天,一睁开眼睛便在意料之中。他躺在吴邪旁边,身上盖着毯子。嘴唇不住的发抖,目光呆滞,简直就跟疯子无异。   “小哥这是怎么啦?”   吴邪十分“担忧”的把张起灵额前的碎发拔到一边,一双大眼睛里全部都是担心的神色。   本来以为这一切都已经可以顺顺利利的,两个人架着张起灵往回走。不得不说他的演技真是数一数二的高,分明就没有失忆还愣是装作痴呆的样子。要不是经历过一次,肯定得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本来以为可以顺利地跑出去,但是经过那条河的时候。本来不想惊动那条蛇母,却还是把它给弄醒了。那条巨大的蛇母追着三个人一顿跑!最后的关头,吴邪猛地推了一把胖子,胖子抱着张起灵直接滚出了夹缝。吴邪刚想要逃,却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知道这蛇母绝对不会伤害他,但是面对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面对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他现在手无寸铁,却还是忍不住心里打颤。   他抬起头看着那条蛇,那条蛇的眼睛似乎是没有睁开。只是靠着鼻子闻着吴邪的位置,突然那蛇低下了头,竟然还用蛇头蹭了蹭吴邪的胳膊。正当吴邪想跑的时候,那条蛇突然睁开了眼睛!橙黄的大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吴邪!突然身上像被电击了一样,吴邪整个人沉进了水里……   【12】   吴邪……似乎是做了一个梦……   周围的景物瞬间扭转,再看之时,只看见十个人坐成了一圈……   仔细一看,这竟然是爷爷照片上的老九门当中的众人。不对呀,那应该是九个人才对……那第十个人是……吴邪把目光移向移向那第十个人的脸。   淡然的目光,熟悉的眉眼……   这……张起灵?!   “所以说那扇门后面真的有……”   说话的人身着一身军装,应该是张启山张大佛爷。却见张起灵点了点头:“我已经亲自进去过,那里面根本就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难道这方法只有一个吗?”   张起灵点了点头:“不死之蛇……”   【不死之蛇?!那个蛇王吗?……】   在这之前吴邪刚刚才跟张起灵在那边画上讨论过这不死之蛇的事情。   “所以说每十年就需要有人进去?……”   说话的人跟解雨臣有着几分相似,应该是解九爷……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给以肯定……   “都考虑的怎么样了?”   张启山突然发话,九门的其他人面面相觑后,似乎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能挽回了……”   说话的人是吴老狗……   只见他用手摸了摸怀中的三寸丁:“吴家应了~”   “解家应了……”   “霍家应了……”   “李家应了……”   ……老九门的众人都一一应了……   ——————————   周围的景物又在扭转,只不过这个地方很是熟悉,好像……是长沙的吴家老宅。他隐隐约约的……看见了,爷爷坐在桌子前面写笔记……突然,爷爷撕下了一张纸。看着上面的内容叹了一口气,把那张纸藏在了笔记的封皮里……   ————————————   “老板!老板!老板你醒醒!”   吴邪猛的睁开双眼,王盟拿着电话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怎么了?”   “胖老板电话……”   “哦~”   吴邪接过电话放在耳边:“喂?……”   “天真,你咋样儿了?”   “还好,那天让蛇给撞晕了。”   “可不是你沉水里还是胖爷我把你给踹出来了。”   “……对了,小哥恢复的怎么样了?”   “我说你好歹胖也对你也是有过救命之恩的,你也不能光顾着你老公把我给忘了吧。”   “滚一边去!我这边还有事儿,没时间跟你聊了。”   吴邪转过头看了一眼日历,点天灯的日子快到了……   “过几天……我去北京找你们……”   “得嘞!到时候胖爷,我带你去吃全聚德!”   “行了,挂了……”   吴邪挂掉电话,疲惫的躺在躺椅上发呆。   从蛇沼回来,吴邪就一直魂不守舍。也许是因为那条蛇给他传递的信息,有些匪夷所思,又或是……只是吴邪还没有想完,就被王盟打断了思路。其实盟盟也一直都以为是自家老板这次出去旅游撞了邪。但是在第n次用手在他脸前晃来晃去没反应后,盟盟是彻底的飚了!   “老板!!!!”   “……昂?”   “昂个鬼呀!你这次出去回来怎么魂不守舍的?”   吴邪目光呆滞的摇了摇头。   “我没事……王盟……”   “啊?”   “我饿了,你去……”   “一份儿龙井虾仁和西湖醋鱼。然后再去西湖对面儿的那家店里买一份儿凉粉儿。加糖不加醋,多放辣椒少放油。一份热的冰水。冰块要六颗,不多不少。水要恒大冰泉的水,温度要保持到100度。不许高也不许低…… ”   吴邪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的小伙计,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以前跟他开的玩笑。只得笑笑……   “对,去帮我买吧。今天给你加工资……”   “……”   “怎么啦?不愿意?”   吴邪看着王盟一脸吃了一摊翔的表情。谁想到王盟抬起手来摸了摸吴邪的头。   “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了?”   再一看吴邪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十分的……不耐烦?王盟立刻把手撤了下来。   “老板我去去就回!”   吴邪干笑两声,看着里外忽闪的大门。这才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抬眼看了眼楼梯。脚步缓慢的走了上去……   有的时候逃避是没有用的,只有面对才是解决的方法。只是有的时候面对也是一种残忍到不能再残忍的结局……   所有的一切都因这本笔记而起,那么所有的一切,应该都结束在这一本笔记里……   吴邪熟练地拿起裁纸刀,在封皮的上面轻轻的刮了两下。也许是因为笔记太过老旧,再加上吴邪经常翻看。所以变得异常脆弱,封面一划就直接掉了下来。   正如他刚才在费洛蒙中所看到的,这封皮之中,果然夹着一页纸……   吴邪的手有些颤抖,最后还是拿起了那张纸。在自己的面前,缓缓地展开……   吴老狗的笔记里缺少了一页,是在自己出生那天……他一直在想自己出生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吴老狗把这张纸直接撕掉?……那张纸上到底记载了什么内容?正想着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打开了那张纸……   “1977年3月5日,吾家终于有后了。用齐铁嘴先前的卦象命名为吴邪。谐音为无邪……真希望他干干净净的,只可惜我们这一行当,是不可能的。齐铁嘴的卦象一向奇准无比,断然不会有错……只是那卦象只到五岁为止。我的孙子,看来命浅福薄。卦象说会有人代他活下去。只是吴邪二字,却为何是这种意思……(后面揭晓)……”   心脏在胸膛里不停的翻滚跳动!吴邪努力的想去呼吸,却连一口气都吸不上来!   “不……不会……不可能”   接下来的内容,他再也没有心思去顾忌。只是等到王盟回来的时候,吴山居里已经空无一人……   外面倾盆大雨,街上的行人急匆匆的往家赶。却唯独吴邪一个人在雨中狂奔,没有打伞,没有雨衣。浑身上下被淋得透彻也毫不在乎。   一路到墓地,找到了吴老狗的墓碑。同样受着雨水的侵蚀,同样……凉的像他的心一样……   他手里攥着那张纸,有些痴傻的看着吴老狗的墓碑。   “爷爷,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给我取的名字不是这个意思……对吧……”   话一出口,就连吴邪自己也不相信了。   “咚——!!!”   地面被吴邪的膝盖砸的一声闷响。上辈子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同样也是在这墓碑,那天,他撕心裂肺前哭的。只是现在,他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   蛇沼鬼城,真是鬼城……但就算再怎么鬼的城,也鬼不过人心……   “吴邪……无邪?天真无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吴邪靠在墓碑上,看着手里已经被雨水淋湿的纸,他这才明白了……自己的命运……而这一切的一切,他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应该从何说起?…… 或许是他不知道,到底该从什么时候利用他开始说起?……   多年前,也许是蚩尤和黄帝的那个时候吧……时间隔得太久了,具体是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人会在意。汪家和张家,一直都是死敌。也或是因为命中相克,也或是因为其他的某种原因。张家和汪家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两大家族。夏朝末年,张家与汪家进行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战役。其规模之大,甚至超过了当年武王伐纣的牧野之战。战争历时一十三年, 到最后以汪家惨败作为了最终的结果。至此以后,汪家人沦为张家人之奴:男者世世为奴,女者代代为娼。为防止汪家人存有二心,若其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张家人必定措手不及……因此,张家人便在汪家人的脑中种下尸蟞卵子,这种尸蟞卵子会随着遗传基因一起遗传到下一代人的头脑里。若汪家人有背叛之嫌,张家人便会立即以麒麟血将尸蟞卵子催活,汪家人便会立即被尸蟞食脑而亡,其惨状苦不堪言。汪家人纵有千般怨恨,也无从反抗……   商末周初,汪家人于今秦岭无意中发现青铜古树,并触摸了青铜古树,拥有了物质化的能力。便以为,这棵古树是上天派来帮助他们毁灭张家的神器,便将族内的图腾神兽——烛九阴饲养于神树之下,以银魂蛇和黑毛蛇的蛇血祭之。每年以千百条蛇的血液祭奠青铜树,那些蛇的血液流到烛九阴的身上,烛九阴便得到了那些蛇的费洛蒙。也可以说那条烛九阴存载着汪家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来所有的秘密。这就是为什么秦岭神树之行他们一定要让吴邪与那条烛九阴对视的原因……后来不知因何原由,青铜树被张家人所发现。一怒之下,便将当年知道青铜树存在的汪家族人一并处死,皆是一刀封喉而死。处死后便直接把他们葬在了吴邪他们在秦岭发现那个千棺火阵的地方,至于那些人为什么身着清朝官服。是因清朝之时,汪家人为防止秘密被发现做的一种掩盖。让世人误以为这尸体是清朝时的,而不是几千年前的商朝,这样就联想不到青铜树的事情。   秦岭的青铜树被毁之后,汪家人曾有过一段时间一蹶不振。到最后,汪家人被逼到绝境之下,只得举家北迁。   最后竟然无意中在吉林长白山的地下发现了另外一棵青铜树,汪家族长自以为天不亡他,竟命令全族人将整个长白山地下遍地挖掘,最后又在门口之处造就了一个……巨大的青铜门,与此同时设置三枚鬼玺。   若问青铜门之中到底为何物?……   只能答曰:“长生”   汪家全族人的脑仁里都有尸蟞卵,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渐渐地学会如何控制它,甚至可以自己掌控尸蟞卵,不再受制于张家人。   直到周朝前期,周穆王领兵西伐,与西王母国展开了一场巨大的战役。最后从西王母处得到了长生药——“尸蟞丹”。   或许是张家人曾经的做法让他们自己自食恶果。汪家人这才得知,尸蟞竟然可以让人长生不老。于是他们就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他们要让他们的记忆永远的留存下去,他们要把千百年前的记忆一直留到千百年后,他要让汪家人在千百年之后复活,将张家一网打尽……   那青铜大门刚进入便是一片虚无。那是因为青铜古树与青铜门能互相产生的极强的致幻作用!让擅闯入者自己就先乱了心神,不敢继续深入……   青铜门内的中心便是那棵巨大的青铜古树,而青铜门内四周的石壁全都是由陨玉制成,陨玉的作用相当于玉佣,可以永远保持人的尸身表面不腐。汪家人死后便会将其尸身葬于陨玉的孔洞之中,头朝外脚朝里。然后再从青铜树上接出来一根可以插到尸体脑仁里的青铜枝杈,青铜树致幻的作用会一直保持他们的大脑永远不腐。从而保持人体大脑的鲜活,达到身死但魂不死的状态。 但是这种方法只能仅仅保住大脑,可人体一旦缺少血液,便无法存留。即使有陨玉在,也不能保证千百年后尸身仍旧毫发无损。   青铜树前的青铜台上有一个人形的凹槽,凹槽里面遍布着无数根青铜针,人躺在上面,那些针便会直接在他身上扎出无数个孔洞。血液会顺着那些针刺流入到青铜树里,再由青铜树的枝杈过渡到人脑中,让尸蟞吸食。汪家人为了这一点,曾经在吉林附近大开杀戒。数不胜数的人因为这一目的失去了生命,他们全身上下的血液都用来储存在青铜树中。那些血液会保持那些尸体大脑的鲜活性,但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即使一个人的血液可以过渡十年之久。可一旦到了青铜树内储存的血液全部失去人体鲜活性的那一天,尸蹩便会失去了食物来源,到那时它们便会咬破自己的卵壁,破壳而出使人脑复活……   汪家人便是算准了鲜血失去鲜活性的那一天,并且把这一天留到千百年之后。所以当青铜树内储存的血液失去鲜活性的那一天。便是他们汪家东山再起之时……为了这一刻,汪家人甚至已经等了千百年之久……   但是在这些血液即将失去鲜活性的时候,一场盗墓行动,却让张家人发现了这个惊天的秘密。于是便用他们自己的身体作为恢复鲜活性的容器,每隔十年便让一个活人躺在青铜树前的祭台上,以自己的身体作为恢复鲜活性的容器,让那些千百年前的血流重新经自己的身体,让那些血液重新恢复活性。但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除了能延缓尸蹩破壳而出的时间之外,根本就起不到毁灭的作用。   而那些人要是一旦复活,便是成千上万个活了千百年的怪物。一旦真的复活,那种毁灭性……真的无法想象……   所以……才有了那十年的约定,多年前张起灵找到老九门,也就是长沙的九门提督。他想让老九门的人一起守青铜门,所以有了那场九门集会,但是没有一个人会帮助他。因为他们都觉得这是天方夜谭,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无奈之下张起灵只得发动史上最大盗墓行动,为的便是要找到彻底毁灭那些尸蹩卵子的方法。果然,天不负他。他最终找到了那个方法。当时齐羽通过一条蛇的费洛蒙得知,当年汪家在设置这个机关的同时,早就已经想到了会有人阻止其族人复活,于是便用两百年的时间用百种蛇类交配出了一条蛇王————不死之蛇!   那条蛇的大小没有人知道,那条蛇的样子更没有人知道,那条蛇现在在哪里,更加不会有人知道……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那条蛇王的血液,可以在倾刻之间让所有的尸蟞复活!而在蛇王身上的血全部流光之后,蛇王品油尽灯枯了。当然这都是后话,总的来说,那条蛇才是关键……   可是当年他们走遍天南海北,却一直没有找到这条蛇。渐渐地老九门的所有人对这件事情失去了信心,也失去了耐性。再过了一年,便再也没有人问津了……   张起灵最终被逼无奈,只好自己只身前往青铜门。在那人形的凹槽里躺了十年之久,等十年之后青铜门再次打开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失忆了……   可是在这十年的期间里,老九门却无意之中得知了这终极的真正秘密。悔不当初,立刻派人查找张起灵的下落。却再也没有找到他……   所以事隔多年之后,当老九门的人,也就是霍仙姑再一次看见张起灵的时候。才会直接跪在他面前,当年的种种,无论是非对错,皆由他一人承担。 老九门众人愧对他,她霍家也不例外!!!   但是,这与吴邪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并非九门中人,也并非吴老狗之后。他只是汪家人,他是被吴老狗从汪家抱回来的孩子……   对呀,他到底是汪家人……   还是……汪家早就算好的一颗棋子?……   手里的纸已经被吴邪和着雨水揉皱成一团……   ————————   “就叫吴邪吧,取一个谐音,希望他无邪,干干净净的。”   ————————   吴老狗的话,他记得清清楚楚。这是那些年他无数次吸取费洛蒙当中最开心的一次,他透过蛇的眼睛看到吴老狗看着襁褓里的自己,老泪纵横。他看着爷爷那双浑浊的双眼,以为爷爷似乎已经看到了他未来的命运。   他还曾经……曾经一直痴傻的以为……以为这里的‘无邪’,是爷爷想要他脱离宿命的一种期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这不可能……不可能!爷爷,爷爷你出来!你出来你告诉我是我想错了!你告诉我是我想错了!我求你……你出来呀……”   吴邪的拳头一拳一拳的砸在吴老狗的墓碑上,纵使手上已经血肉模糊,顺着墓碑流了下来,他也没有停下……   直到今天,他才真正的明白了‘无邪’两个的含意,心中的寒意透彻骨髓,就算是知道自己是汪家人时都从来没有感觉过的无助和凄凉此刻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邪字拆开为牙耳,吴邪就是无牙无耳。   无牙为吞,是蛇的习性;易经里说耳为坎,坎为墓,无耳便是无坎,无坎即无墓,无墓意不死!   所以吴邪的意思就是……不死之蛇!!!   他吴邪才是那条不死之蛇!!!   直到今天他才真正的明白他自己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汪家人的血与张家人的麒麟血相生相灭。他这才真正的明白了当年为什么要引他去七星鲁王宫,他才终于明白……鲁王宫之行最大的目的,便是不择手段的让他自己吃下麒麟竭。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才是那条不死之蛇,一旦他的“蛇身”里流淌着麒麟血,那便可以以蛇血的身份让汪家人脑中的尸蟞王复活,在它们复活的那一瞬间,再利用他身体里的麒麟血把它们毁掉。而当着一切都结束以后,他的生命便也就此结束…… 当年他一路追着张起灵到长白山,张起灵说下一个该守的人应该是你。他一路拒绝吴邪,甚至到最后亲手掐晕了他。吴邪竟然到现在才明白他真正的意思,张起灵当年便已经知道吴邪一旦进入青铜门内必死无疑,所以才用自己十年换了他的十年……   那句:“用我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   原来这其中的无邪,竟是这个意思……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从头到尾,从生到死……哪里有什么本家和敌家之分,于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样……他只不过是一个让两边同时利用的棋子。汪家人生了他,是为了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让他用自己的生命换回那些千百年前人的生命。而老九门的人留他在身边,让他活到今天。也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有朝一日用自己的性命毁掉那些尸蟞王,毁了终极,让他们跳脱这个轮回……   到时候终极毁灭了,所有人都解脱了。千百年的困扰也可以彻底结束……所有的人都可以从这个轮回中跳脱出来……以他一人的性命拯救成百上千人的性命,如此划算的买卖,又有谁会抗拒?!好一个如意算盘……   可是……他呢?……   又有谁真正的顾及过他的死活?……   他活在这个世上,原来除了被利用还是被利用。那些人辗转往复,惺惺作态的做了那些假象,也只不过是为了引他入局,最后用他的性命来达到自己想达到的目的……   想到此处,吴邪苦笑一声。只是那笑容里还有些许的嘲讽……   【既然从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我只是一个早晚要死的“牲畜”,你们何必还把我与真的吴邪交换身份,你们何必还在我脸上划了两千多刀?你们何必……何必还费尽心思让我一步一步的走进陷阱……直接把我养大以后当个牲口一样放在那凹槽里岂不是更好……而我吴邪,又何必活在这世上?……】“呵……何必呢……”   儿时,少时,青时……   那些记忆,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们曾经给了我整片绚烂的天空,我曾痴傻的以为那是永恒。却不知那只是你们用谎言编制而成的一场大梦。当我一心一意沉睡的时候,梦碎了…… 作者有话说:第N次澄清:吴邪的名字那个梗非我原创,应该是南派三叔在贺岁篇写的。不过终极和长生的确是我的原创脑梗。   【13】   “咳咳咳咳咳咳咳……”   杭州吴山居内,一个很是苍老的身影微微的伏在书案上,即使已经把整个脑袋埋在了手臂里。但是那剧烈的咳嗽声却透着些许的撕心裂肺和说不清道不明的虚弱感……外面的雨声掩盖了屋子里剧烈的咳嗽声,杭城的雨夜一向是让人睡不安稳的夜晚……只是如今房间里这一片狼藉的状态,估计是个人都睡不着……   黄鹤楼的烟头扔的到处都是,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尼古丁的味道。纸张被吴邪撇的随处可见,甚至已经有几支铅笔都已经被撅断扔到了地上,看的出……吴邪现在异常的烦躁……   他已经整整把自己关在这个房间里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眼睛里血丝密布,甚至连呼吸都带着些许尼古丁的气息。这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能吃多少吃多少,能睡多晚睡多晚。一步一步的推算,一步一步的蜕变。一步一步的计划一步一步的演练,眼前的这些纸张被他写了又划划了又扯,扯完又撕。费洛蒙的痛苦已经折磨的他濒临崩溃,想他吴邪经历了那十年,还以为可以与这些东西彻底陌路两立。结果重新来了一次,他竟然还是走了老路……   “老板!老板!!老板你开门呐老板!!!”   王盟每天的必行功课,就是早中晚各敲一次门。已经连续一个月的时间了,自从一个星期前,吴邪背着一个大包去超市买了各种各样去野外才会吃的东西回来后。吴邪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王盟不知道吴邪在里面到底干什么,但他知道,如果再不去阻止他,迟早会出人命的。   房间里的吴邪对王盟的各种喊叫完全充耳不闻!太长时间没有休息的身体已经不能受他控制,手指费劲的够出去才勉强把那一瓶玛咖给攥到手里,玛咖一次的定量绝对不能超过三片。 只是那哗啦哗啦的声音实在是惹得吴邪心烦,干脆一抬手,那剩下的玛咖被他全部倒进了嘴里。眼睛前面已经开始有了重影,他完全够不到水杯,只能自己拼死咽下去。嗓子被药片儿拉的生疼,趴在桌子上小睡了15分钟,睁开眼睛的时候头脑已经比之前清醒了很多。吴邪抽出一张信纸和一个信封,把钢笔重新吸满了墨水。握笔的手已经有些颤抖,吴邪深吸了几口空气,颤颤巍巍的在纸上写着……有些事情,有些人,当面说不清楚,只能以这种方式在某些事情发生后告知。这应该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吧……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吴邪拿手背抵着自己的嘴,但还是有些压抑的咳嗽声从指缝间透了出来。早已充满血丝的眼睛看著桌子上的信纸,心里面也是说不出的感觉,一时间五味杂陈。很是难受……   吴邪想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的叙述,但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想平静的想想,只是这期间的咳嗽声就根本没有断过,在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时。肺部突如其来的抽搐,吴邪一下子趴在桌子上。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喉管儿一股脑涌进了嘴里,吴邪条件反射的紧闭双唇,却还是有一些流了出来,滴在了信纸上……吴邪直起身子烦躁的在那信纸上擦了两下,只是那血滴非但没有就此掉下去,反而模糊了一片。吴邪抽出信纸想再重新写一遍,只是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天24小时当中,他几乎有19个小时都是坐在这把椅子上的。没办法,只好就此作罢。吴邪把信纸折叠起来塞进信封里,在信封的封皮上用他自己熟悉的瘦金体书写了四个大字:“潘子亲启”。吴邪对这信封笑了笑,要是问他重新来过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我想他一定会说,希望身边的人都平平安安的……   只是,当潘子真正收到这一封信的时候……这个铮铮铁骨,在生死之间都未曾见过他皱眉的汉子,却跪在地上。凝噎的竟连话都已经说不清楚了……   “吱——!”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王盟生怕吴邪出什么事情。晚上就直接住在吴山居里,要是吴邪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也好第一时间知道。这天半夜他喝了一大壶咖啡以后,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听见一声门响,还以为是哪个柜子不小心被风吹开了,也没有在意。结果突然觉得身边的沙发一沉,侧过身看的时候就看见吴邪坐在他身边,萌萌下意识的勾起嘴角,冲着吴邪微微一笑:“老板,这么晚了还没睡呀……”   “……”   “老板!老板你出来啦!!!”   王盟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窜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吴邪。吴邪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不耐烦……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地面,根本就没有搭理王盟……   “我的天哪!一个月了!老板我还以为你在里边圆寂了呢!”   “……”吴邪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哀怨的看着王盟。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老板你还没死真是太好了!”   “……”   “啊不是我是想说你……老板你还活着我真是太开心了……”   王盟尴尬的拍了拍脑袋,他这张嘴…真是越描越黑!吴邪没搭理他,伸手把那壶咖啡拿起来一饮而尽。王盟看的目瞪口呆,伸出手刚要阻止,结果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咖啡就已经见了底儿……   “老,老板……你不烫吗?”   没想到吴邪竟然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茶壶……   “烫吗?……我怎么不觉得……”   “老板,你嗓子怎么变成这样儿了。”   “什么样?”   “这咖啡是我刚烧开的,100度的开水啊……你就这么灌下去了,嗓子还不得烫废了……”   “没事,你帮我把我的印戳拿来,我去洗把脸……”   “哦好。”   两个人同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王盟左拐吴邪右拐。只是刚走出去七步的王盟还没,等走到桌子前面就听见身后一声闷响!回过头的时候,就看见吴邪趴在地上,鲜血从身下大片地蔓延出来…… 作者有话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写了,这个局我从七星鲁王宫准备一直布到阴山古楼。邛笼石影就开始解密了。   【14】   “滴……滴……滴……滴……滴……”   心电仪上的曲线幅度渐渐变大,吴邪睁开眼睛……预料之中的纯白色,是在医院。   努力的摆动了一下脑袋,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脑袋旁边炸开!震得他脑袋嗡嗡直疼!   “老板你醒啦!”   吴邪稍微偏过头就看到王盟那张放大的脸摆在他面前。他呼吸了一下,这才发现脸上戴着呼吸器。   “房……芒……”(其实吴邪是想说:王盟)   这一张口连吴邪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像是一辆卡车在自己嗓子上压过一样,沙哑的像一个垂死挣扎的老人。对此,吴邪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伤感,反而笑了笑。   “老板啊,你是不知道你那天有多吓人。一回头的功夫你就趴地上了,那家伙那血量跟喷泉似的,差点没把我吓死!你说你也真是的,那么一大壶刚烧开的水,你看都不看就往嘴里灌。医生还以为是我虐待你呢,你声带受损,食道内粘膜破裂,还有胃粘膜也破了。就差直接把胃烫出个洞来了,老板不是我说你。你……老板?”   王盟伸手戳了戳吴邪,吴邪闭着眼睛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看着呼吸器上面的水雾均匀的扩散,王盟这才放下心来……   “睡着了……”   ————十天后————   吴邪撕掉日历上的日期,看了一眼日历上显示的日期。掐指一算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时间快到了……】窗外下着雨,吴邪站在阳台上。掏出手机,熟练地按下的一个电话号码。   忙音过后,吴邪并没有说话。他知道那边的人会先开口,果然那个粗矿的声音在话筒里传了出来。   “喂?哪位?!”   “胖子,是我”   “……呃,你是哪位?”   “在下姓吴,单名一个邪字。”   “……我擦!!!就你他妈这嗓音,还跟我装什么小天真?!小哥,吴邪让人给绑票啦!这人好像是来要钱的!”   “你他妈个死胖子!老子就是吴邪!”   吴邪的嗓子哑的已经不成样子了,能不说话的时候尽量就不说话。胖子和张起灵来到杭州看见他的第一眼,胖子就觉得他好像苍老了几十岁。上前熟悉的勾住吴邪的肩膀,像往常一样调侃了几句,结果吴邪一张嘴,吓的胖子直接往后倒退几步,差点儿踩在张起灵脚上。只不过张起灵的脸上面如平湖,对呀,他“失!忆!”了吗~当然对吴邪没有什么印象了……在杭州的,这几天胖子异常的兴奋,却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焦躁。有一天吴邪从外面回来,就看见胖子拎着大包小裹往回跑,仔细看的都是你居然都是女人的衣服。吴邪笑着调侃了两句:“你这是在外面包养了个女人,还是……准备自己去做变性手术?”   “我去你大爷的!胖爷我这是买给……”   话说到一半,胖子的脸色变了变。这脸色变得太突然,吴邪心里也是一酸。 但他现在处在失忆的身份里,绝对不能让胖子知道他没有失忆……于是便笑着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这次就是去旅游,没什么大事儿……”哪想到胖子发了很长时间的呆这才反应过来,冲着吴邪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都哪跟哪儿啊,胖爷我是那种怕危险的人嘛?!”   “是,咱胖爷这一身神膘。连天蓬元帅都得让你压的服服帖帖的。”   结果胖子一听把那些衣服往沙发上一扔,冲着吴邪就扑了过来。   “……呔!吃俺老猪一耙!”   吴邪非常轻松的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还特别欠扁的冲着胖子笑了一下:“八戒,休得无礼~”   ……   这一趟的“旅行”,无论吴邪是否能收获真正的结果,但是他只知道一点,他会帮着胖子抓住云彩,他绝对不会再让云彩……留在天边……   这一路上的路途可谓是……跌宕起伏!!!到了上思,转去南屏再进巴乃,坐一段车走一段路,正值盛夏,一路风光美得几乎让人融化,胖子趴在窗框上一直看着天上,似乎是看得满眼生花,就连张起灵的眼睛里都有了神采……   吴邪不经意的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那人双手抱臂坐在车座上,脑袋侧偏,目光显然是集中在窗外。吴邪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关注点到底在什么上面,但是胖子……吴邪回过头,看见胖子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天上。吴邪心里当然知道他在看什么……   之前喝多的时候胖子就一直从那儿云彩啊,云彩的叫。这么多年,胖子也算是个痴情种了。守着孤坟,忘不了伊人,后来还为了云彩留在巴乃那么多年……   吴邪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那里早已隆起的一个“川”字。来之前他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那条小溪,他梦见了被血染红的溪水,他也梦见了倒在溪水里的那个瑶族女孩儿……他记得胖子抱着云彩的尸体嚎啕大哭,他记得他说:“我从来都没有开过玩笑,我是真的喜欢……”   还记得上辈子张起灵进青铜门的第八年的中秋节,几个人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准备去歌厅K歌,结果黎簇点了一个最炫民族风。吴邪当时没看见,就没来得及阻止。在前奏响起来后的第七秒钟,黎簇后来跟他说,他当时只看见面前有个人影一晃!然后还没等他自己反应过来,被已经被吴邪一脚窝下了二楼……弄得黎簇一脸无辜加无奈,揉着屁股从楼梯底下上来直接扑在了黑瞎子身边。   “黑爷,你徒弟欺负我你也不管……”   哪想到黑瞎子竖起那根修长的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墨镜,冲着黎簇微微一笑:“该!”   到了巴乃,胖子直接拎着他的包冲下了大巴!吴邪在后面也没有叫他也没有喊他,算了,他压抑了那么长时间,就让他好好放松放松吧……手里的东西很沉很沉,大部分的日用品都放在了他手里的这个大背包里,飞行李的时候,一共就有两个背包。三个人当时很是尴尬的面面相觑,最后胖子直接霸占了一个大箱子!对吴邪和张起灵说:“你们两个还是用一个箱子吧?……”   张起灵看着胖子,好像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别说他了,就连吴邪都不太懂胖子心里的那些小九九。   “……呃……”   吴邪记得胖子当时支支吾吾了好长时间,最后才说:“小夫妻嘛,出门在外哪有用两个行李箱的……”   对于胖子的不着调,这两个人估计也是早就习惯了。两个人十分有默契的相互看了一眼。也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把行李塞在了一个箱子里……   ——————————   胖子当地土话说的特别溜,吴邪看他嘴里吐出的话一堵撸一串儿,听的脑袋直疼。   云彩和他的姐姐把烧好的饭菜和甜酒依次端上了桌子,味道很香,几乎是倾刻之间就在整个屋子里弥漫开来。胖子把之前买的衣服以一种十分委婉的方式送给了云彩,说是当做一个见面礼物。云彩也没有多想,只是再三拒绝之后还是接受了。云彩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好听,就像是被清风吹动的银铃。胖子当天晚上喝的酩酊大醉,吴邪和张起灵把他架回房间之后直接把他扔在了床上。   云彩很是懂事的端过来一杯水递给吴邪,示意吴邪把那杯水放在胖子床头。   两个人折腾的一身汗,走出高脚楼的时候正好一阵风吹过来,很是凉爽。云彩刚要回去,就被吴邪拉住了手臂。   “小姑娘,我问你啊。这个村子以前以什么为生啊?”   云彩皱了皱眉头,说道:“以前这里很穷,连饭也吃不饱,后来有人来旅游之后,情况才好起来,阿爹带了人过来住家里,赚的钱就够吃喝了,他也不用去上山打猎,可以买其他人打来地东西,这样一家就养活了好几家人。”   “那边是不是有一座山,叫什么……”   吴邪欲擒故纵的套着云彩的话。   “啊你说的是羊角山吧,那山有点远,路不好走,而且很奇怪,野兽很少,我们一般不去那里。不过那里有一道河谷,可以抓鱼,这个季节下雨很多,会有危险,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去那里玩。”   “你去过没有?”   张起灵突然在旁边问云彩,结果就看见云彩的脸好像是微微的红了一下。云彩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也没去过,我祖爷爷去过,说那里很危险,你们最好不要去。”   张起灵对她的顾虑并不理会。只道:“如果一定要去,应该怎么过去?”   “听我阿爹说要顺着溪走,路很难走。你们要过去我阿爹可以帮你们找个带路的,不过明天去不了,起码得过两天,现在猎户都没回来。”   张起灵侧头看了看吴邪,吴邪点了点头,两天的时间正好,正好可以好好的整顿一下。问完云彩话,云彩进屋里帮阿贵收拾碗筷,吴邪和张起灵两个人就站在台阶上。晚上有点湿热,吴邪手里拿着扇子扇着,顺便吹着山里刮来的带着树木清馨的凉风,突然在这里看天上的星星,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在乡下的感觉,十分的“自然美满”……   “吴老板!”   云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吴邪回过头就看见云彩手里端着什么东西跑过来。不得不说云彩是一个非常标致的小姑娘,即使是在这种乡村野地,也完全抵挡不住她身上透出来的那股灵气。云彩手里端着一个小竹篓,递到两个人面前:“这是我们这儿特有的盐笋,用山上的山椒和盐腌制成的。我们一般都用它下饭菜,味道很好的,不过就是有点咸。平常当个零嘴儿也是挺好的……”   云彩一脸期待的看着这两个人,张起灵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只是面对着盛情难却的妙龄少女,吴邪却没办法做到视若无睹。笑着道了谢,接过云彩手中的小竹篓,对着张起灵示意一下,让他跟着他走。张起灵也没有反对,两个人一直沿着小路走到了小溪边,席地而坐……   “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张起灵点了点头。   “过两天去山里应该能找到点儿线索。”   “嗯。”   吴邪心里呵呵一笑,心说:【不就是为了见齐羽吗,用得着装失忆装这么长时间嘛~】结果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正好,反正我之前的事情也想不起来了。咱们两个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吴邪抬头看着月亮,做出了一副十分无奈的表情。张起灵顺着吴邪的目光看向月亮,那一双眸子里深邃的吓人……   吴邪打开那竹篓递给张起灵:“没筷子,尝尝吧……”   张起灵抬起头有些迟疑的看着吴邪,最后还是伸手抓了一个塞进了嘴里。   “好吃吗?”   张起灵咀嚼的动作微不可见的停了一下,但点了点头……   吴邪也顺手拿起了一片盐笋塞进了嘴里。   汁多肉嫩,口感滑腻。还真是不错……只是这味道都能淡出个鸟来了,不说是盐笋吗?怎么这么淡?……   “小哥,你觉得这盐笋咸吗?”   张起灵仔细的品味了一下嘴里的盐笋。   “……还好,怎么了?”   “啊,没什么……”   吴邪又拿起一片盐笋刚要往嘴里塞,就直接被张起灵从指尖抽走。   “嗓子不好,少吃……”   “这么淡应该没事儿吧……”   张起灵很是奇怪的看着吴邪。   实际上这盐笋里的盐加过了量,这盐笋咸的就像是直接吃了一大块儿盐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在吴邪的嘴里,却跟在喝凉水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味道……   “其实……”   难得的,张起灵主动跟吴邪说话。吴邪倒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张起灵,结果张起灵刚说出来两个字,就被一阵突兀的铃声彻底打断了!是吴邪的手机,屏幕在黑夜里显得异常的刺眼。   “潘子?”   吴邪按下接通键,把手机放在耳边:“潘子,怎么了?”   “小三爷,我跟二爷现在正准备往广西那边赶,尽量跟你们汇合。”   前面的话吴邪没怎么注意听,只是中间的那几个字……却让吴邪的脑袋嗡的一下!   “别过来!”   “啊?怎么了?”   “我说别过来,尤其是你!”   “到底怎么了?”   “我……反正你不能来广西,这辈子都别来……”   “小三爷,你……”   “如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小三爷,这辈子别踏进广西一步!你让我二叔自己来就行了,他手下的人也挺多的。你在长沙也好,杭州也罢,等我回去……从长计议……”   “小……”   “别让我在广西看见你,看见你我绑也把你绑回去!”   吴邪一把挂了电话,直接关机。完全无视张起灵看着他的眼睛,只是胸口涌起的那股闷气,却久久不能平复……   【15】   “小三爷,前面的路,你就放心的往前走吧……潘子我就只能送到这儿了……”   潘子背着枪,笑着转过身……消失在了吴邪的视线里……   “潘……潘子……”   吴邪全身上下被无数根丝线紧紧的纠缠在一起,本就嘶哑的嗓子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这丝线上全部悬挂着青铜铃铛,他只要稍稍的碰一下,所产生的致幻便是无法想象的灾难……   “回……来……别……过去……”   吴邪张着嘴,双手徒劳的伸向潘子离开的方向。他想挣扎的扑向那一片黑暗,只是周围一条又一条的丝线,渐渐的勒的他连气都喘不上来……那黑暗的尽头,却什么都看不见。周围寂静的可怕。吴邪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他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他却一点儿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嘭————!!!”   ————————————————   “潘子!”   吴邪从梦中惊醒,心脏在胸膛里跳个不停!汗珠子像是滚瓜一样的从额头上落了下来……嗓子沙哑的衬托着呼吸的声音都显得十分的沉重。 周围万籁俱寂,一片漆黑。点亮夜光手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都说凌晨两点到四点,是人类,睡觉最熟的时候,只是刚才那一场梦,让吴邪现在睡意全无!胖子的鼾声如雷,只是睡在他临床的张起灵却动了一下。吴邪回过头,恰好对上他那双如墨的眸子,在这黑夜之中异常的闪亮……吴邪深吸了几口气,回头冲着张起灵,笑了一下:“抱歉啊小哥,把你吵醒了。”张起灵没说话,翻身继续睡觉。吴邪坐在自己的床上,连闭一下眼睛都不敢了。   吴邪抱着膝盖,就这么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眼睛底下熬出来两个厚厚的黑眼圈。胖子倒是睡得天塌不惊,反正无论他到哪里都是这幅样子,没心没肺的沾枕头就着!这让吴邪很是羡慕他……推开门,阳光照射在脸上。突然有一阵莫名其妙的眩晕感,吴邪用力的敲了敲一晚上没有休息的脑袋。打了个哈气,走出了竹楼……   只是没想到外面竟然已经日上三竿,云彩在那里烧饭,和她的姐姐有说有笑的。看见吴邪出来还伸出手热情的打着招呼。吴邪敷衍的回了个礼,走到后院抽了一根烟。只是今天的烟味儿有些呛人,抽了不到半根就撇在了一边的土地里。   回去的时候张起灵和胖子已经坐在餐桌上,准备开吃了。云彩笑呵呵的给胖子和张起灵递了两杯甜酒,看见吴邪过来也顺手给了他一杯……   这里的饭菜虽然说口感都很好,但是在吴邪的嘴里却是……什么味道都没有。这也不能怪别人,他那一壶咖啡倒进去,就算是铁打的嗓子也经不住这么折腾!估计舌头上的感受味觉系统早就已经彻底的坏死了,只是吴邪对此却毫不在意。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吃了中饭,几个人稍作准备,准备往竹楼进发!临走之前胖子依依不舍的看着云彩:“妹子,你可千万别瞎乱跑。谁跟你说什么话你都别信,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儿。我们三个马上就回来……”   云彩被他说的一头雾水,但最后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胖子也看着云彩笑的一脸褶子,吴邪转过身看向外面。心里的感觉可谓是难受到无以复加。他又何尝不想告诉胖子,告诉他:老子没失忆!……   他又何尝不想告诉胖子:我身边就只有你和潘子两个兄弟了……可是当吴邪再一次看见云彩的时候,当他再一次看见胖子看向云彩的那种不顾一切都想把她留下来的眼神的时候……他终究还是彻底的把这个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不能那么自私,命运是自己的,谁也帮不了谁。既然想护胖子和云彩周全,那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把这一切都承担下来,最好什么也不要让他知道……   “行了死胖子!云彩就在那儿又不会被抢走!干完正事再回来腻歪!”   吴邪详装作生气回过头,一把抓起张起灵的胳膊把他拉出了竹楼。就听见胖子在后面又跟云彩寒暄了几句,这才急急忙忙的赶了出来……   大约十几分钟的路程到达了那个山坡……古老的高脚木楼,黑瓦黄泥墙,十分地不起眼。木楼建在山坡上,窗户全破了,门锁得很牢,上面贴着褪了色的门神画,推了两把连门缝也推不出来。胖子在那边很轻易地就撬开了窗户,三个人陆续进入了竹楼。只是楼里面有点暗,有些东西看不太清楚,只是临近灶台的那个墙上挂着很多工具,都锈了。   胖子拿起一边的锄头好像是十分怀念的掂了掂,突然抬头看着看着张起灵和吴邪说:“锄禾日当午。小哥是锄禾,天真是当午。”吴邪忍住心里的一群草泥马呼啸而过,回过头一脸天真的看着胖子:“为什么他是锄禾我是当午?”   胖子笑笑没理吴邪,张起灵已经撩起帘子走了进去。空气很不好,房间里一股霉味,里面非常暗,什么也看不清楚。吴邪来之前就早已经知道这房间里没有窗户,但是为了防止身份暴露,并没有带手电筒。只是趁着张起灵尊到床底下的空档,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桌子旁边。他此行最大的目标便在于那些照片,最起码,他要在吴二白点燃这栋房子之前把那照片看个究竟!玻璃上的灰尘很多,吴邪只能用袖子在上面使劲儿的擦!很快,所擦的位置,有一张非常普通的黑白照片,上面是一个陌生的中年人,正和文锦说着什么,后面是考古队的其他人。中年人不是以往见过的照片中的人:非常白,非常消瘦,但是看着有些熟悉。   吴邪脑袋里灵光一闪,这不是吴二白给他拿出来的那一张最能说明问题的照片吗?……只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吴邪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擦拭着其他的照片……只是这玻璃放置的时间太长了,表面有很多部分已经被氧化。吴邪拼尽全力擦着那上面的灰尘,那些照片眼看就已经露了出来,身后却突然传来咣当的一声巨响!   吴邪回过头,就看见了那只黑色的铁皮箱被张起灵从床底下推了出来,只见他喘着气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张起灵眼神一片迷茫,显然是十分的迷惑不解:“我只想起一些片段,记得有东西在这下面……” 作者有话说:我觉得迟早有一天我会被自己的脑洞逼疯。不为别的,就为我这种挖了一个大坑,然后自己把自己踹进去以后还顺手埋了的二货!!!   【16】   “这箱子这么大,你把什么给藏里了?”   吴邪说着故意伸出手去要把箱子打开,但是张起灵的手却比他快了不止一丝半点儿!直接按在了箱子的面儿上:“不能打开!”   “啊?不打开怎么知道里面是什么?”   吴邪一脸迷惑的看着张起灵。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天真,小哥不打开自然有他的理由,先等等。”   吴邪“很是意外的”第一次看到胖子这么淡定的面对着这个箱子。嘿嘿一笑:“你个死胖子,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儿啊~”   哪想到胖子猪蹄子一挥:“你可得了吧!我要是敢把这箱子打开,小哥说不定马上就得劈了我。”   “小哥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   “……你个护夫狂!”   “你他娘的才唔!”   吴邪很是蒙b地看着张起灵,胖子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吴邪和张起灵这两个人,心里一个劲儿的吐槽:你们两口子秀恩爱秀到我胖爷这儿来了!   刚才吴邪正要说下去的时候,张起灵直接看都没看抬起手就捂在了吴邪的嘴上。吴邪睁着一双我见犹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张起灵,张起灵压根就没看他,这个动作只是想让他闭嘴而已。   吴邪乖乖的闭上了嘴,张起灵这才把手从他的嘴上拿下来。完全无视吴邪一脸的黑线,吴邪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对张起灵说什么,但是看了看那个黑色的铁皮箱子,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这里面既然是危险物品的话,那就先别开箱子,但是就把这箱子放床底下我要是有人来偷客就麻烦了!要不……咱还是先把这箱子带回去吧……”   张起灵点了点头,对胖子的意见表示赞同。胖子去床底下把剩下的箱子部分挪出来,张起灵拿起那些资料背对着吴邪看了起来。吴邪趁着这个时间赶紧去桌子上擦掉那玻璃上的灰尘, 只是吴邪现在还顾不了这么多,他的当务之急是看出这些照片到底都有什么?   桌子上的土块开始松动,吴邪干脆拿袖子一把把灰擦了下去。只是这桌子上的照片…… 吴邪用最快的速度浏览了一遍,大部分都是考古队那群人的合照。也没有楚光头说的那么吓人,正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楚光头告诉过他:“桌子表面是几张不起眼的照片,但是玻璃和桌子本身中间夹着一层隔板,那层隔板就是为了盖住那些照片用的,把隔板抽出来才能看到底下的照片。而且那层隔板被安置的非常好,应该是谁故意安装的一个机关。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和桌子连成一体的。”   吴邪右手晃了晃隔板,隔板有些松动,应该是之前楚光头来的时候松动的。 吴邪的手装做在玻璃上不断擦着灰尘的样子,一边顺着就就把木板抽了出来,只留了木板的四分之一在桌子与玻璃之间。灰尘散去,照片渐渐的清晰起来。吴邪定睛去看,只见刚刚露出来的那张照片上,好像是一个山洞。不知为什么感觉这么的熟悉,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他们三个人曾经被密罗陀困住的那个石洞吗!吴邪全身一抖,耳朵里下意识就回响起了那句话:“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吴邪的手有些颤抖,但是完全没有耽误他手上的动作。灰尘已经被擦得差不多了,下一张照片马上就要露出来的一瞬间!吴邪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如炬般看着自己。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胖子正用力的把箱子从床底下拽出来。张起灵背对着他翻看着刚才在桌子上拿起来的资料,似乎并没有人看着他……但是多年的生死经历让吴邪对自己的感觉完全没有半分的怀疑。刚才肯定有人在她看这些照片的时候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胖子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就只有……张起灵……   只是他现在顾不得这许多,吴邪用指尖按照照片摆放的顺序从上到下一一的划过……第一张照片是一个水洞的洞口,第二张照片上是一颗巨大的古树,古树下有一个玉台,台上躺着一男一女,均是身着古装,男子脸上覆着一副狐狸面具……   【尸道水洞……七星鲁王宫……】   吴邪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第三张照片,是一个古墓的结构图,是西沙海底墓……第四张,第五张,第六张,第七张,第八张……全部都是按照他这两年所经历的地点一一的按照顺序排下来的……山东瓜子庙尸道水洞,七星鲁王宫七星疑棺,西沙海底墓,秦岭的参天古树和千棺火龙阵,长白山云顶天宫和那张曾经在吴二白的茶馆儿里见到的同样的那张隐藏着龙脉的风水图,蛇沼鬼城的陨玉,水底的瑶寨,张家古楼的内部结构,密洛陀的石洞……而那最后一张照片,赫然是青铜门内所描述的场景。陨玉为天,冥河为照,古树参天,血流成河……而在桌子的右边的玻璃下面,是那张十个人的合照,还有很多张,其中有一张最为刺眼。吴邪认了出来,那是格尔木的疗养院里,那张床,就是他进入密道的那个房间角落里的床。那床上的被子裹着一个人,那个人头微微的侧过来正好冲向镜头。那人头发极长,有几根覆盖住了那人惨白的脸,吴邪又仔细的看了两眼,这才发现!那个女人竟然是霍玲!霍玲整个人被卷在被子里,好像是处于昏迷状态,身体连着被子被几根麻绳死死地捆绑在了床上。还有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尸体。死相千奇百怪,但是都有同一个特点:死的极其惨烈!其中甚至有一张,是一个穿着衣服的女人跪在地上啃食着另一个人的身体,而被啃食的那个人眼睛瞪的死大看相向镜头的方向,双拳紧握,显然是被生吞活剥。肠子已经流到了地上,而那个女人抓起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回过头冲着镜头笑。相当诡异的画面,吴邪这才明白楚光头当初为什么会吓成那个样子!吴邪也才明白过来,当年吴二白烧这栋房子之前留下来的那张所谓:“最能说明问题的照片”,应该是最不能说明问题的那一张,其他的照片无论拿出任何一张来,都会牵扯出更大的东西……吴邪眼前有些隐隐的发黑,这房间的主人显然就是设这场局的人。而这个人……吴邪深吸一口气说道,用手把桌子上的土重新抹的一塌糊涂:“小哥,真看不出来你这么邋遢!你这桌子上都已经结土块儿了,你也不知道好好清理一下!想看一张照片儿咋就这么费劲!”说着,低下头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继续用手擦着桌子上的灰尘。悄儿没声的用身体做掩盖,把那木板重新推回了桌子和玻璃之间……   “终于擦干净了!”   吴邪装作十分高兴的样子,像个孩子得到糖果一样拍了一下手!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胖子的一声暴喝:“有贼!!!”吴邪回过头去看时,只见一只灰色的手猛地抓住那铁皮箱子扯动,动作极大,那手一发现箱子被抱走了,马上就往洞口缩了回去。胖子立即上去抓,一下抓住那手腕,还笑呵呵的冲着吴邪说:“帮忙!”,吴邪一下就明白过来,胖子是在用那箱子引这个人上钩,上辈子没抓住,这一辈子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是谁?!只是这次也只有七八成的把握。吴邪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那人的手腕,结果只两秒钟,那手就已经挣脱,一下子消失在那洞里,接着就听到地板下一阵撞击声,那人往外狂爬而去。胖子从床底下钻出来一把拽住吴邪:“调虎离山,就从这儿守着!”   胖子信心满满的拽住吴邪趴在地上等着那个人爬出来,结果等了半天,愣是连个动静也没有。胖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大喝一声:“不好!!!”   说着就往外跑,吴邪急忙跟着他跑了出去。出了门就看见张起灵和那个人打在一起!那人的伸手也很是灵活,身高跟张起灵差不多……差不多?!!!   吴邪眉心猛的一收!胖子只觉得旁边一阵风刮过,反应过来的时候,吴邪已经从他身边冲了出去。吴邪的动作很快,助跑蹬地,在空中一个空翻,一脚蹬在了那泥人的后背上!那泥人被被吴邪一脚撂倒,张起灵趁机上前准备把那人治住!突然那人不知道在空气里撒了什么东西,好像是红色的粉末,张起灵动作一顿!突然倒在了地上,而且肢体完全没有任何条件反射的支撑。就像是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被抽走一样,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那个泥人趁着这个机会像个泥鳅一样滚进了草丛里……   “卧槽!小哥!”   胖子跑上前去一把把张起灵扶了起来,结果张起灵全身上下软的跟一摊泥一样。   “小哥!小哥!”   胖子拍了拍一张起灵的后辈,突然身体猛的一抖!一大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哎!小哥!”   吴邪完全无视张起灵晕了过去,而是抓起地上的那堆红色的粉末闻了闻……一股极其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脑袋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上辈子张起灵制止齐羽说出真相的时候,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吴邪用手捻了捻那些粉末,他的手上有汗液,那红色的粉末一遇到汗液竟然一下子就变成了像毒血一样的红黑色液体从吴邪手指上流了下来……   “麒麟血竭……”   【麒麟血竭,引之麟血。若遇麟血,两而断绝……】   “齐羽……”   吴邪的拳头攥的死紧,指甲刺进皮肤里的痛楚,也已经完全被他的愤怒所掩盖!   吴邪回过头看着已经昏过去的张起灵。胖子看着吴邪的眼睛,着实吓了一跳!那是一首犹如诗蛇一般的眼睛,阴冷的刺骨!   过去的种种,印在脑海里想忘也忘不掉!以他张起灵的身手,怎么可能制不住齐羽!!!他刚才是故意的,他是故意放他走的……   【17】   张起灵仍然处于昏迷之中,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张起灵已经昏迷了将近二十个小时,胖子和云彩一直守在他身边。反倒是吴邪,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自打回到竹楼就看着那堆红色的粉末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彩从外面回来,手里端着一个药瓶。坐到张起灵的床前,把药品递给胖子……   “这是我去赤脚医生那里拿的说是能醒脑的药,给他涂在太阳穴两侧应该能让他快点儿醒过来……”   胖子点了点头,又看看手里的药瓶。回头一看吴邪坐在门口发呆,直接走上前去拍了吴邪一巴掌,反倒是把吴邪吓了一跳!   “天真,你知道你胖爷我笨手笨脚的。你手细,给小哥醒脑的事儿我看还是你来吧……”   吴邪把视线移到了胖子手上的那瓶药上,即使心里有千般的不愿意,最后还是认命地把那瓶药拿了起来。坐到张起灵的床上,轻轻的把手穿过他的脖颈把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把药膏抹在手上,轻轻的涂开抹匀,然后两个指头恰到好处的按在张起灵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打着转按摩。只是吴邪的集中力根本就不在这上面,所以张起灵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吴邪的眼睛里布满了阴霾,似有神却无神的看着自己的脸……   “吴邪……”   “啊?”   吴邪回过神来,刚好和张起灵的目光对视。吴邪微微的笑了一下:“醒了~”。   张起灵有些发愣的看着吴邪的笑,时光荏苒,好像是回到了蛇沼鬼城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枕在吴邪的腿上,他低下头对着自己笑了一下。其实不得不说,张起灵那一瞬间眼里真的是只有吴邪一个人……   “那红色的粉末好像是能跟你身体里血起冲突,让你全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你是不知道你当时就跟个没骨头的人似的直挺挺的直接倒下去了,说实在的没毁容就不错了。差点儿没把我跟胖子吓死了,我说你下次拼命的时候好歹也注意一下周围,你……”   话还没说完,枕在他腿上的那人已经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吴邪见他睡着了,便把他的头轻轻的抬起来放在了枕头上……   第二天张起灵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只是那股闷热的气流,却仍然没有任何的消减。尝试着站起来,已经可以使上力气了。只是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走出竹楼,就看见胖子站在院子中间深吸了一大口气,顺便伸了一个懒腰!现在的时间,正是一天当中太阳最毒热的时候。张起灵的目光从胖子的身上移开,几乎是下意识地寻找着吴邪。只看见吴邪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远处的大山发呆,似乎这里的气候,并没有对吴邪造成什么影响。其实事实也是如此,这里的气候跟江南水乡的差不多,吴邪自小就生长在杭州,这里的闷热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可就要了胖子的老命。胖子呲牙咧嘴的把衣服兜起来扇了扇风,一回头就看见张起灵站在门口看着吴邪,胖子兀自啧了几声,走上前来,一把勾住张起灵的肩膀:“天真就在这又走不了,走走走走,咱哥几个出去走走,找条溪泡会儿,否则我非馊了不可。”   吴邪听见胖子说这句话的时候,便回头看了一眼两个人:“正好,我也想出去泡泡澡了。”说完还指着一个方向说:“我记得来这个村子的时候有一条小溪,好像就是这边……”几个人说走就走,带了几瓶水,沿着那个方向走。一路上胖子还在调侃,说如果要是带个澡巾的话,这架势就是直接去澡堂泡澡了……张起灵和吴邪十分有默契的对视一眼,都没有里胖子……   三个人毕竟还是人生地不熟,沿途问了几个村民,村民给指路,很快就到了那个地方。胖子摘了芭蕉叶挡在头上,那个样子看着很像猪八戒扛着芭蕉扇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有喜感。胖子一路骂太阳一路七拐八拐走出了寨子。寨子和溪涧基本相邻,山区的寨子建在溪涧的旁边,寨子和溪涧之间是石头滩子,下大雨的时候水会漫上来,这些石卵可以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我们在埂上眺望了一下,戏水的人还不少。碧弯弯的溪涧水比我们在下游看到时平静,走到溪边就感觉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游玩的大部分是孩子,十五六岁的女孩子都不穿内衣只穿着衬衫,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显出了曼妙的身材。胖子一下就来劲了,三两下脱掉衣服就往溪水里冲。吴邪笑着戳了戳张起灵的胳膊让他看胖子跑开的方向。   “小哥,你看胖子这怂样,像不像猪八戒看见蜘蛛精?”   只是张起灵却皱了皱眉头,吴邪才反应过来:他可能没有看过西游记……   意料之中的张起灵没有说任何话,吴邪没趣的摇了摇头,就往水里面走,走了两步看张起灵没有下来就直接回过头看着他的方向……这两个人一个站在岸上抱着手臂,另一个站在齐腰的水中仰视着站在岸上的人。   “小哥……”   良久,吴邪似乎是受不了对方的冷漠如冰,开口叫了张起灵一声。这一次张起灵倒是很给面子的把目光调适到和吴邪目光对视的角度。就看见吴邪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好像想说什么话却又不敢说。最后脸都憋红了,才终于说出了一句话:“那个……小哥,其实我在塔木托的时候就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你阻止我说话的时候总是捂我的嘴?”   “?”   张起灵有些皱眉的看着吴邪,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个人的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   “其实我是想说……你之前……洗手了吗?”   (??????……)   吴邪实在说不出张起灵到底是在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就像是警察看着精神病人一样。反正人家从始至终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倒是给吴邪弄了个大红脸。转过身一步一步的往水中央走,走到最中间的时候已经快没过了他的胸口。双腿一抬,整个人用力往下一沉!霎时间,冰凉的溪水涌进了他的双耳,周围一片寂静,什么都听不到了……   水温不凉不热,吴邪很是享受的闭着眼睛靠在石头上……胖子坐在他旁边的水里,非常的安静,安静的有些出奇,这完全不像是王胖子的性格。吴邪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就看见胖子睁着眼睛看着天空,似乎是若有所思……   “天真”   “啊?”   “你看天上那朵云彩……”   吴邪抬起头看了一眼悬在他们上方的那朵云彩,洁白无暇,像极了那个女孩儿的脸……   “她是你心中最美的云彩,你要用心把她留下来~~~”   吴邪闭着眼睛悠哉悠哉的唱出了一句最炫民族风,突然就感觉周围又静了,只不过这一次是安静的诡异!然后就听见哗啦一声!旁边水花四溅,再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胖子一下从水里坐了起来,吴邪恢复了他吴小佛爷的招牌笑容,一脸邪魅的冲着胖子笑了一下:“我帮你把她留下来……”那个时候凤凰传奇明明还没有出道。那么吴邪……   吴邪笑看着胖子的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红,正准备来一个革命式的拥抱!突然感觉脖颈上被一只肥手给死死的抓住,嘴里还没吐出一个字儿,就感觉那只手把自己的脑袋按进了水里!吴邪在水里隐隐约约听见胖子在上面骂:“他娘的你个没良心的!淹死你老子去偿命!”   吴邪挣扎着从胖子的手下挣脱出来,抹掉脸上的水渍。就看见胖子整张脸都在抖,显然是气急了! 只是吴邪马上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伸出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凑到胖子的耳边轻声的说道:“我只剩下你和潘子了,得答应我,无论我以后变成什么样子……不要救我……”   胖子看着吴邪的眼睛,这个心思一向十分缜密的男人第一次猜不透也看不透吴邪。什么时候开始……想当初那十年的光景,他是陪着吴邪一起走下来的,可以说吴邪的每一步蜕变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注意到……吴邪的眼睛,现在竟然已经变得比张起灵还深邃了……   没想到吴邪竟然笑着看了一眼,已经在树底下睡着的张起灵,又看了看高脚楼的方向:“要起火了……”   ——————————   果然,那场预料之中的大火如约而至。几乎只是经历了不到一分钟,就已经把整个天空都染成了红色,麒麟血还没有完全恢复功效,张起灵现在还躺在阿贵的竹楼里休息……吴邪和胖子站在火场外面,看着这熏天的大火,两个人倒是都没有什么反应……村民们各自拿着水桶往里面泼水,但是火势却仍然不见变小……   “你之前怎么不看看里边的东西,你明知道这房子早晚得被你二叔点着……”   “……我对这些东西早就已经不感兴趣了。”   胖子看着吴邪一脸惊讶的说:“我靠!浪子还真是能回头……”   吴邪看着胖子笑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是胖子上辈子在青铜门前跟他说的那句话。是啊,浪子回头金不换。只是他这一次,都说只要回过头,一切就还来得及……只是,吴邪这一次,根本就没打算回过头……   【18】   虽然说巴乃这个地方是穷乡僻壤,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地方还真是神奇,白天热的要死,晚上冷的要命。张起灵醒来以后胖子和吴邪对他说高脚楼被烧的消息,张起灵的眼睛里有过一丝惊讶的神色闪过,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傍晚时分,天上阴的厉害。看来马上就要有一场大雨濒临了……吴邪怀里抱着一个箱子,轻轻地敲开了阿贵的房门。阿贵睡眼惺忪的打开门,问吴邪有什么事?   “你这有没有剩余单独的房间?我想整理一下装备明天要用的东西,有些吃的怕变质,我用火烤熟带走。”   阿贵看了看他手中的箱子,然后点了点头。带着他去了隔壁的一个像是仓库的地方。吴邪道了谢,阿贵就先回去睡觉了。确认周围没有人后,吴邪从手机的夹层里拿出另外一张电话卡插进手机里。开机以后,熟练的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老吴,你可终于接电话了。”   “阿宁醒了吗?”   “早就醒了,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根本就没办法联系你。你那针血清注射的还真是挺有用,从蛇沼把她给救出来的时候她脸上都起尸斑了。我还以为你精神错乱,让我救一个死人……”   “她要是真死了我就不会让你救她了,现在没时间跟你唠叨。装备准备完了吗?”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王盟现在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就可以出发。”   “多谢了。从今天开始,每天给阿宁注射一针血清。你也注意点周围,万事小心。”   “得嘞!你也小心点儿,那龟息草也只能维持你一个星期的体力。你算好时间了再行动,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知道了,多谢。”   “……其实应该是我谢你。”   “不说了,我挂了”   吴邪把手机电话卡拔出来以后直接关机。   点燃篝火,把那箱子里的铁块儿拿出来和香炉绑在一起放在火上烧。这长满疙瘩的铁块里,应该是燃烧密洛陀尸体所留下的尸块儿。吴邪后来下过一个斗,斗里说这密洛陀尸块的尸液一旦要是进入人的伤口,人的身体组织会马上被尸液腐蚀吞噬,人也会变成和密洛陀一样的怪物。据说这是密罗陀是长生实验的牺牲品。   《异绛》中记载说:“长生有药,曰密罗; 乃形貌怪异之物,燃脂有异香。以尸覆油拋火焚烈,成乌丹。其液入肌理,人化异物。”   第二天中午,三个人吃过中饭,胖子去去化肥厂借浓硫酸。张起灵和吴邪去找由阿贵的带领下去找盘马,出乎意料的等待。两个人一直从太阳高悬到夕阳落山,愣是连盘马的影子都没有看到……盘马的儿子十分抱歉的看着两个人,说如果盘马回来一定去通知他们。阿贵很没面子,嘴里骂骂咧咧说这两父子太不像话,三个人一起走出来,正好碰到盘马的儿子急匆匆地路过,后头跟着一批人,直往山上去了。   阿贵抓住一个人问怎么回事,那人道:“阿赖家的儿子在山上发现了盘马老爹的衣服,上面全是血,老爹可能出事了,我们正找人去发现衣服的地方搜山。”   “是在哪儿发现的?”阿贵忙问。   “在水牛头沟子里,阿赖家的儿子打猎回来,路过发现的。”   “这么远?”阿贵显得非常惊讶。   “两位,水牛头沟子离这儿太远,要走大半天才能到。你们先回去,我得去看看。”   说着就跟了上去。吴邪和张起灵对看一眼,一个脚前一个脚后的跟了上去……   村民们聚合起大概二十人,举着火把和手电,带着猎狗往水牛头沟走。山路四周漆黑一片,这些村民一边叫喊一边让猎狗闻着衣服去。这里的林场都被砍伐过一遍,前路并不难走,巴乃现在正值雨季,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山上多有积水坑,里面全是山蚂蟥。一行人一直走到保林区,路才难走起来,只是这里的山路虽然难走,但是和塔木托比起来实在像是散步一样。吴邪和张起灵这两个人都是练家子,走的更是如履平地,倒是让阿贵他们很是惊讶城市里的人居然会有这么好的体力。一行人往大山的深处走去,吴邪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按照以前的记忆勾勒出了一副地形图:水牛头沟一带是大保林区和护林区的边界线,羊角山在大保林区,周渡山在护林区,中间是水牛头沟。羊角山后面是深山老林……那魔湖应该是在羊角山的斜下方偏37°,直线距离大约六十四米的位置……吴邪在心里定了一个坐标,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离虹吸效应的时间还有将近二十六个小时的时间。   时间过得很快,前半夜头上一行人才走进沟里,发现血衣的人指了指一棵树,就说衣服是树上发现的,村民领着猎狗在树的四周搜索了片刻,没有任何所得,只能勉强看到一些血迹,几个方向都有。带来的几只狗派上了用场,猎手们都带着枪,子弹上膛后兵分几路往远处去找,张起灵和吴邪两个人,跟着阿贵那一路往羊角山的方向走。   山狗相当剽悍很快就闻到了味道,一路引着我们往山谷深处走去。一路无话,走到后半夜月牙顶在头上,狗似乎找到了目标,我们在羊角山山口附近停下下来。那是山腰上的一个斜坡,因为泥石流的关系树木很稀,斜坡非常陡,且泥土湿滑,猎狗拉着众人前进,艰难地半爬着来到一处树下,之后就不再徘徊,而是对着树后的一大片草丛狂吠。   张起灵突然抓住了吴邪的手腕:“小心,有东西”。吴邪点了点头,也反过手抓住他的手腕。云彩在我身边,身体有些发抖,应该是害怕了,月光惨白照在山腰里,四周什么都看不见,但能听到坡下沟里密林深处发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前面发现了一个塌下去的坑,吴邪看了张起灵一眼:“有棺材”。张起灵脸色看着很白,接过吴邪递过来的手电,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跳了下去。阿贵则是显得更加惊讶,他应该是没有想到怎么城里人胆子这么大?这两个人也算是倒斗界的巨头了,想当年吴邪把整个江南的倒斗生意全部垄断,一年之内下过的斗不计其数,虽然说到后来家财万贯,但是让他愁的就是没有地方花。现在干这些东西可谓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更何况张起灵还在他身边。他心里比谁都有底,两个人轻车熟路的拨开那些杂草,张起灵把手电交给吴邪,让吴邪帮他照亮。然后直接把手伸到裂缝内,开始在烂泥里掏起来。   手拔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块粘满烂泥的塑料袋,上面也有血迹,只是塑料袋是空的。吴邪捻了捻塑料袋上粘着的血迹:“血液还是新鲜的,他刚从没多久。”   张起灵点点头,两个人顺着泥泞的道路往上走。张起灵几步就跳了上去,上去以后还不忘回过身来伸出手拽吴邪一把。吴邪的手被张起灵攥在手心里,心里闪过一瞬间的依赖。但那只是一瞬间,下一秒,吴邪就已经把手抽了出来。   猎人们把狗叫了回来,以古坟为中心,几个人各自到四处去找。一拨人往山上去,一拨人顺着山腰,张起灵和吴邪跟着阿贵父女向谷底走,吴邪已经把手别在了腰间的匕首上。一会儿要对抗那几只猞猁,得提前做好准备。正想着,忽然就听到远处另一拨人的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吠。阿贵喝问:“出什么事了?”   “当心!草里面有东西!”前面的人叫道。刚叫完一旁的林子忽然有了动静,阿贵端起他的枪开了一枪。吴邪屏住呼吸,隐隐约约的听到身后的方向好像有东西朝他走过来。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俗话又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吴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决定以身犯险,便悄悄地往前走了一步,结果却被张起灵一把拉住看着阿贵的身后,叫:“当心背后!”   三只猎狗不停地朝四周狂吠,烦躁不堪。几道波纹在不规则的运动中,逐渐靠近几个人所处的位置,吴邪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道:“这里草太多了,退到山坡古坟那边。”山泥全是湿的,几个男的上去了,一下云彩就崴了脚,滑下去好几米。吴邪拉了云彩一把结果自己也脚下一滑,脚下的泥全垮了。云彩崴了脚已经疼哭了,吴邪听着那声音离他越来越近,手上便一发力!一把把云彩推到了山坡上面,张起灵单手把她拉了上去!   “小心!”阿贵突然朝我一声大喝!吴邪往旁边一滚,就感觉旁边有风刮过。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两只碧绿的眼睛,那猞猁的眼睛里放着寒光,一张脸狰眉狞目。脑袋上一大堆烂泥滚了下来!张起灵从上面跳下来一把拽住吴邪:“踩着我的背上去。”   “快上来!”上面的阿贵大叫,满头冷汗。   吴邪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不犹豫的一脚踩到张起灵肩膀上,张起灵猛地一抬身子把他送了上去。上面的阿贵拉住吴邪的手,想把他拽上来。 张起灵已经踩着旁边的那些坑坑洼洼跳了上来,帮着阿贵去拉吴邪的另一只手。   忽然听到云彩一声惊叫,那只更大的猞猁从下面的草丛里纵身跳在山坡上借力!猞猁跟猫长得很像,我后背升起一股恶寒!阿贵条件反射的放了手,张起灵还没等抓紧吴邪,就眼睁睁的看着吴邪一下摔了下去!吴邪的肩膀凌空被猞猁咬住,一下子咬了个对穿!落到地面上的一瞬间!吴邪接借助身体的惯性滚出去好几米,借着机会狠狠踢了它一脚,把那只猞猁踢了出去。刚一抬头就看见张起灵拿着阿贵的猎刀从山坡上又滑了下来,吴邪的瞳孔猛的缩了一下!   “回去!!!”   四周所有的草都几乎在动,刚刚被踢飞的那只刚落地就已经恢复了攻击的姿势,再次朝着吴邪猛扑过来。在离吴邪只有三十厘米的时候,吴邪一个撤步躲过了他的攻击。眼见着张起灵已经马上朝他这边赶了过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张起灵远远的看见吴邪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捂着伤口转身朝着山谷的深处跑去!他这才明白过来,吴邪这是要替他引开那两只猞猁!   吴邪现在身上的血腥气味儿十分的浓厚,那两只猞猁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跟着吴邪往山谷的深出跑去!   吴邪拼了命的跑着,他知道盘马就在那里,但是如今这个状况。两只猞猁在后面穷追不舍,他能不能有命到达盘马所藏身的地点都是一个最致命的问题!   只是他现在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就是一个死!他不能死在这里,他大仇未报,怎么能死在这两个畜生的手里?!   正跑的全神贯注,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张起灵的一声急吼:“吴邪!!!”   很少听见他这种语气,所以听见这声音的一瞬间吴邪的脚步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停顿了一下,张起灵离他现在至少有将近一百米的距离,如果要是救他根本来不及。而且这里离盘马藏身的地点还有一段距离,电光火石之间,那两个黑影已经窜到了旁边…… 作者有话说:写着写着就把吴邪写成了我……第一卷的第一人称的笔法还没改过来,有的地方有瑕疵,请各位谅解。   【19】   忽然眼前寒光一闪,吴邪当时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见身后那只猞猁一声极其惨烈的嘶吼!身后有一大股温热的液体溅在的自己的脖颈上。回头看时,那只猞猁的脑袋已经被阿贵的那把猎刀整个劈开!眼睛突出眼眶瞪得死大死大,显然这只猞猁是在扑向自己的那一瞬间被人一击毙命,而另外一只看见同伴的惨死,低嚎了一声便转身朝山谷的深处跑去。吴邪回头看向身后张起灵的位置。他的右手还抬着,维持着一个平抛的动作!看见吴邪没事,张起灵长舒了一口气,眼睛里面少有的焦急平复了下来。喘了好久才一步一步有些艰难的走向吴邪……   刚才那只猞猁扑向吴邪的时候,他几乎是完全没有犹豫的就把猎刀甩了出去!长时间的训练,让他根本无需瞄准目标就可以直接顺从着肌肉记忆正确的瞄准!但是那是在七十米以内,刚才他和吴邪之间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九十米。如果稍稍有一个偏差,那把猎刀毫无疑问会要了吴邪的命。他之前本来想用这个方法把吴邪救下来,只是距离拉的太远。如果这是别人,他兴许可以放心大胆的尝试。可这个人不是别人,他是吴邪!又或者是……他的吴邪?…   他刚才几乎是在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在赌,他在和死神谈判。从未有过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心脏,他本来以为他在这世界上不会有任何的牵绊,不会有任何的软肋。但是猎刀离开他手的那一瞬间,他似乎找到了他自己的软肋。在这生死的瞬间,如果中招的是吴邪。如果倒在他面前的是吴邪……他该怎么办?……答案……或许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吴邪引开那只猞猁的时候,他的心就一直被揪着,直到方才看到吴邪完全安全才放下心来。他实在是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对吴邪有这样的感觉?那是他在这世上从未有过的。这感觉,让他想起了在吴山居的时候,那时他们刚从西沙海底墓回来。他的双手扼住吴邪的喉咙,但是无论手上怎么样的用力,他的心里却始终有一把手在制止他的行为,甚至到后来导致他直接急火攻心喷了血。他也终究没有下去手,因为他的心脏……有着从未有过的疼痛感……   四周寂静的可怕,吴邪满身是血的看着张起灵。张起灵一步一步的走向吴邪,只是那脚步在吴邪的眼睛里看着有些沉重,吴邪本以为是张起灵身体里的余毒没有清理干净,走路都有些踉踉跄跄的。刚才为了救了自己的命,人家一路狂奔过来差点儿余毒复发,自己也不好意思在原地干站着。于是他也朝着张起灵走过去,走过去了同时还热情的张开双手准备扶他一下。但是张起灵……吴邪有些懵,不是很懵,是非常的懵!!!张起灵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不对,这是他娘的不对劲儿啊!!!   “小……小哥,你怎么了?”   吴邪张开的双臂尴尬的停在空中,张起灵却是紧紧地抱住吴邪的身体。两个人胸膛吻着胸膛,吴邪能清楚地感受到张起灵的心脏在胸膛里快速的跳动,那跳动的速度,甚至超过了他自己的心率。张起灵的体力体能超过了吴邪不止十倍,这几步路就连吴邪都没有大喘气。可张起灵怎么会?……   “小哥,你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余毒还没清干净?你,你心脏怎么跳的这么快?……”   吴邪顺势把双臂往回一收!也轻轻的抱住了张起灵的身体。吴邪用自己平静的嗓音安慰着张起灵,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强大如神佛的男人竟然会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不堪一击。说实在的,吴邪十分讨厌对张起灵的依赖感,甚至有的时候这种感觉让他想杀了他。他身上所背负的使命和罪恶,不允许他在对这个在他心里最重要的男人,动一丝一毫的感情。可是,天不作美,甚至有的时候事与愿违……可是就算有再多的感情,他也绝对不能再动。对于眼下的情况,他只能把心里的那些情愫压下来,不着痕迹的转化成兄弟情……张起灵记得上一辈子的事情,他现在仅仅只是处于一个失忆的状态。重新开始了一切,他记得所有,记得使命,却不记得吴邪。不过忘了也好,忘了的话他就可以按照原来的计划把吴邪拉进那个局里。忘了的话,吴邪也可以继续恨他……   两个人的动作僵在这里不动,吴邪正想着怎么脱身。突然听到远处山谷里传来了猞猁的吼叫和呻吟声,吴邪趁着这个机会一下子把张起灵从身上推开,还故作紧张的看着山谷的方向:“什么声音?”   张起灵没有说话,反而握紧了吴邪的手, 隐隐约约的只见远处山谷走过来一个黑影。那黑影走到了月光下,才露出庐山真面目!一个干瘦的陌生老头,浑身都是血,手里提着一把瑶苗特有的猎刀,那只大猞猁被扛在背上,已经断气了……吴邪攥紧了张起灵的手,示意他看盘马身上的麒麟纹身。果然,十分满意的看到张起灵惊讶连带着疑惑的表情!盘马看着张起灵,鼻子动了一下。眉头皱的很深,用当地话问了两个人一句,两个人互相瞅了一眼,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便没有答话。张起灵把那只猞猁的尸体过到肩上。三个人一起爬上山坡,上面的人立即跑了过来。看到盘马后显得很惊讶,盘马和他们用当地话唧唧呱呱说了一通。吴邪凑到云彩身边,明知故问的说:“他不会就是盘马老爹吧?”云彩看着盘马点了点头。   一路无话,回到村里天已经大亮了,村里的干事都通宵没睡,带着几个人正准备进山,在山口碰上了。张起灵和吴邪在村公所里吃了早饭,只是两个人都吃的味同嚼蜡。吴邪的肩膀几乎被咬了个对穿,消毒后打了破伤风针,又敷了草药。盘马临走的时候,指着吴邪做了一个手势,阿贵说盘马老爹是让吴邪跟他回家。   两个人站了起来跟了上去,走出没两步,盘马老爹又摇头,指了指张起灵说了一句什么。吴邪心里顿时漏跳一拍,条件反射的拦着张起灵不让他往前走。   阿贵有点尴尬,对吴邪道:“他说,你想知道事情就你一个人来,这位不能去……而且,他还说……”   “说什么?”   “说你们两个在一起,迟早有一个会被另一个害死。” 说完就扬长而去,张起灵直接赶上去拦住盘马,同时脱掉了自己的上衣:“你看看,你是不是认识我?”   盘马看着他的脸,没有任何的反应便扬长而去……   吴邪拍了拍张起灵的胳膊:“我回来告诉你 ……”,张起灵看着吴邪点了点头,同时又不假思索地皱起眉头来,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吴邪和阿贵朝着盘马离开的方向跑去……   天色一下沉了下来,盘马的儿媳妇关上窗户后席地而坐,风从缝隙中吹进来,气温一下凉爽了很多。   阿贵在一边把吴邪的来意说了一遍,还说我是官面上的人物,盘马看着吴邪说了一句话,阿贵翻译道:“老爹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大概也能猜得到,他也早就料到有一天会有人问起这件事。你想问什么就问吧,问完就赶紧走,不要来打扰他。”   吴邪笑着点了点头,对阿贵说:“烦恼明天回去告诉剩下那两位,一个小时以后来这里等我……”   阿贵十分惊讶的看着吴邪,似乎不太明白他的用意。吴邪又笑了笑:“酬劳加倍。”   阿贵虽然不懂吴邪的用意,但是既然有钱赚,也不亏。就十分听话的出了门……房间里只剩下盘马和吴邪两个人,盘马的眼睛眯起了一个有些危险的弧度看着吴邪。吴邪侧过身体挡住自己的手,把手伸进自己的衣兜里……盘马也是一脸迷惑的看着吴邪,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吴邪要阿贵这个翻译给赶走?   外面下起了雨,雨声淅淅沥沥的很是动听。吴邪也不理盘马,反而闭上眼睛十分享受的听着这雨声……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盘马估计是熬不住吴邪这样的沉默,磕了磕自己的水烟袋。抬起身子就要走,刚走出没有两步,突然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了吴邪的声音,只是吴邪此时此刻用的,竟然是当地纯正的土话!   “向导老爹,别来无恙啊~”   盘马一听到这句话,身体就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吴邪睁开眼睛看着盘马抖像筛子一样,便慢慢的站起来走到盘马的面前。那老头儿现在完全不敢直视吴邪,似乎是自己的秘密被人窥探了一般……   “你……你是谁?”   盘马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显然他的心里已经是极度的恐惧。   “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怎么?向导老爹不记得我了~当初可是以你为首的五个人把我们领进了羊角山的。那天晚上,你把绳子勒在我的脖子上……”   “你……”   盘马的呼吸突然急促的像是刚跑完一个五公里一样。吴邪朝他走近一步。突然如鬼魅一般笑了起来:“我们回来了,他们让我来接你……”   一句话,犹如一个霹雳瞬间把盘马劈成了两半!!!他的身体都抖如筛糠,惊恐之下,盘马甚至觉得吴邪身上弥漫出来的味道愈加的浓烈!那,是死亡的味道……   盘马心里是崩溃的,不要以为做了坏事就没有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欠下的债,早晚都是要还的…… 作者有话说:盘马心里是崩溃的,不要以为做了坏事就没有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欠下的债,早晚都是要还的…… ……你们不知道盘马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们确定你们看过原著?!!!!   【20】   窗外惊雷闪过,大雨倾盆。屋子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盘马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或者说他的神经已经不受他控制。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逆流。眼前一片发黑,唯一感受到的嗅觉却只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那种死亡的味道……   吴邪端起刚才放在他面前的茶杯灌了一大口水,顺带着把藏在舌头下面的东西和着水咽下去。味道十分的苦,吴邪吐了吐舌头,在心里顺带着把老痒翻来覆去的问候了他祖宗十八遍!   “你是……”   盘马的眼睛不敢直视吴邪,只是直直的看着眼前的那炉火,那炉火正旺,盘马已是满头大汗。   “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如实回答,我可以向你保证,我马上离开这个村子。但是如果你要是说谎……”   吴邪顺手拿起旁边的麻绳套在了盘马已经僵硬的脖子上。那感觉就像是一条阴凉蛇盘在了脖子上,吴邪把脸从后面伸到了盘马老爹的脸旁,在他耳边轻轻的说:“老爹是个聪明人,你应该不会像你那四个同伴一样……被勒死在相同的地方吧?……”   盘马的身体又是一抖!   “他们四个……都是你杀的?……”   吴邪走到盘马的面前:“他们四个都不识抬举,其中有两个竟然还搬出了这个村子。他们以为只要远离这个地方,就可以没有报应。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他们。他们死的时候拼命的挣扎,他们的眼珠突出到眼眶的外面。就像当初你们把绳子勒,在我的脖子上……”   吴邪悄无声息的走到盘马身后,猛的拽紧了手里的绳子!   “就像这样!”   盘马被他勒的往后忽的一倾,一下跪倒在地上!其实吴邪手上没有使出多大的力气,只是盘马做贼心虚而已。   吴邪低下身子看着盘马:“向导老爹,不要以为做了坏事,就没有报应。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无论你逃了多少年,无论你逃了有多远。就算到了阴曹地府,我们迟早都会找到你……”   “我们,我们当时也……也是……”   “千万别跟我说什么你们当时一时糊涂那种话。你们把我们勒死以后扔进了湖里,拿走了我们所有的装备。但是当天晚上就在你们都离开的时候,我们就从那湖里爬了上来……因为我们心里有怨气,阎王不收我们,让我们在这里报了仇,再把凶手一起带下去……”   吴邪不停地在盘马身边慢慢的转着圈子,这是吴邪自创的逼供方法,用以扰乱人的注意力。如果你一直站在他面前跟他说话,他就只会注意你说站立的那个位置。但是如果你在他身边不停地转圈,它就永远都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就像这个时候如果你在身后轻轻的点一下他的脑袋,他绝对会以为你用一把枪指着他的后脑勺,心脏不好的人当场就可能吓过去。吴邪是在不断地探索着盘马内心的心魔,把那些他恐惧回忆的往事在他面前无限的放大!到达他崩溃的临界点,最后找到一个破绽,一击崩溃!!!   吴邪在他身边不停地走着,又从兜里偷偷的掏出一个东西,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下。   “你们都没死……”   “死了~你们当时做的那么的彻底,杀人的手法简直堪称完美。把我们勒死以后又把我们沉进湖里,我们怎么可能不死?”   盘马抖如筛糠,他不敢抬头看着吴邪,听到这句话却突然低下头看了一眼吴邪的脚。突然想到什么,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翻过身一把抽出的架在墙壁上的猎刀回过身来直指吴邪的胸口!眼睛里居然也恢复了几丝神色!   “鬼怎么可能有影子!”   吴邪看着盘马,戏谑的笑了一下。   “你还真好意思说自己是苗族人,借尸还魂没听过吗?这个身体本身不是鬼。只不过昨天在羊角山的时候,我借着他的阳气还了阴而已……”   吴邪唇角微翘,因为他明显又看到了盘马的手重新恢复了颤抖的模式。刚才这个问题还得的却是棘手,要不是他自己的反应能力够快,恐怕现在已经露馅儿了。   吴邪重新又站到他旁边:“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我不会为难你的家人。”   盘马的拳头紧紧的攥紧,心里的恐惧已经彻底的没顶。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濒临死亡,那种窒息的感觉就像是一根绳子在他脖子上渐渐地收紧,让他呼吸不上来。   吴邪的眸子有些黯淡,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盘马滩软的坐在他前面,身上不断的流出汗珠。   “卧佛岭的猫儿山有座庙里的塔塌了,那里面有一个镜儿宫。一九七四年的时候,我有一位朋友从里面偷出了一个宝凾,但是他没有安全出来,因为他的眼睛被人割瞎了……”   “你!你怎么!”   吴邪心里一颤!问对了……   “我的朋友说他最后只看见那个苗人首领身上的麒麟纹身。这么说,他的眼睛是你割瞎的?!”   吴邪装作很愤怒的看着盘马,而盘马的脸色早已经变得青白青白!   “不是!”   盘马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   “我身上的这个是假的!你朋友的眼睛不是我割瞎的!割瞎他眼睛的人是你身边的那个人!他身上的麒麟纹身有草药味儿!我身上没有,我只是一个替代品!他才是真的!”   吴邪尽力压住心里的浮动,表面上平静的看着盘马:“你确定那个人真的被割瞎了?”   “确定,是我眼见着他被割瞎的。”   吴邪只觉得脑中轰隆的一声!好像有什么没有发泄出去的闷气在胸膛里喧嚣着要冲出来!   【如果陈皮阿四真的已经在一九七四年就已经瞎了,那云顶天宫里的……真的是吴三省?!只是他什么时候会耍一手铁弹子?!那顺子是……】吴邪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脑袋里面慢慢的捋过一些曾经被他忽略过的细节……顺子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带着他们去云顶天宫的人不可能是真的顺子,这一点他早在上辈子就已经知道了。他记得非常清楚,他看见顺子牌位的时候,还跟胖子调侃了一番,莫不是顺子是那样的朋友?……顺子中途被陈皮阿四叫走,他躲在岩石后面偷听到的对话。很显然他们当时是在计划着什么……能和吴三省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的人……吴邪心中这才终于明了!这世界上除了解连环,恐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吴邪自嘲自讽的苦笑一声。   【吴家三爷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我吴邪当真是自!愧!不!如!】 吴邪的眼睛裡此刻必然是烧着熊熊的烈火,胸口已经开始火烧一样的闷,龟息草应该已经起作用了。低下头看了一眼手表,离虹吸效应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他必须在半个小时之内解决战斗﹗吴邪低下头看着盘马,开始实施下一步计划……   “你知道身上那个有麒麟纹身的人,现在身体裡住着谁吗﹖”   眼前的这个人笑的如鬼魅一般,盘马额头上的汗珠直接划过眼睛滴在了地上﹗在这异常诡异的 气氛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说来也真是巧了,我们两个都市死在你手裡的。你勒死他的时候……他拼命的挣扎,他说他 在你手臂上拽出了一道伤……”   盘马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手臂,呼吸变得更加急速﹗   其实吴邪的心裡也是在赌,他并不知道被他勒死的那些人有没有在他手臂上留下抓痕。但是结 果说明他赌对了……   “不可能,他昨晚上还来跟我说……”   盘马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下子断了,而且说了前句没后句,正卡在了节骨眼儿 上,对于吴邪来说这是最要命的﹗【张起灵和他说了什么﹖﹗﹗﹗】   就算是心裡再这么着急,吴邪也儘量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招放长线钓大鱼,每次都 会给他带来意外的惊喜。   “就他﹖他能跟你说什么~他那种三天说不出两句话来的人无非就是来吓唬吓唬你。”   “不是吓唬,那时苗人的礼仪。”   “礼仪﹖他跟你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他让你去死你还去死啊﹖”   “他事用他身上的麒麟纹身命令我,我不能不从。”   “命令﹖命令你什么﹖难不成他还命令你去羊角山自杀谢罪吗﹗﹗﹗”   “他命令我见到你们两个就说你们两个在一起,早晚其中一个会……”   盘马瞪大眼睛看着吴邪,不知不觉居然被他套出了所有的话。   而吴邪现在……五雷轰顶都不足以表达心裡的骇然﹗那是他视作他的闷油瓶唯一一句在乎他的 话,可到头来来竟然是他事先安排好的……都是安排好的……   吴邪感觉不仅仅是自己的拳头,连自己的心脏都在颤抖。如果连这一句话都是假的,那么那句 你是我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繫又算什么﹖还有那句……那句我心裡有你……又算什么﹖﹗“咳咳咳 咳咳咳咳﹗”   吴邪剧烈的咳嗽起来,手上被什么东西浸湿,借着窗位突如其来的闪电光线这才看清手上是一 片猩红,红的烧心﹗红的刺眼﹗突然,吴邪的脖子非常不正常的扭了一下,他的眼光看向窗外的倾 盘大雨和时不时响起的雷电。忽然转过头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盘马的耳朵如地狱中传来的催命符, 他支撑起颤抖的身子刚准备往后躲…… 作者有话说:吴邪要疯了……暴风雨前的宁静啊……诶,深深地觉得对不起邪帝……   【21】   “咔嚓!!!”   窗外,又是一道惊雷劈过!盘马吓的周身一抖,差点儿扑在地上。吴邪趁着这个天时,一把揪起盘马的脖领子!   “他们等急了,在催我了。时间到了……你该跟我走了……”   经过刚才的一番对话,盘马已经对眼前这个人的话深信不疑!他也更加的相信他眼前的这个人是他曾经杀了的那些人中的一个,他借尸还魂,来找他索命!!!   盘马的双手几乎是下意识的挥舞!突然一把拽散了吴邪的领口,只见吴邪的脖子上有一道十分清晰的紫色勒痕!而吴邪的嘴里全是鲜血,眼睛瞪得死大,几乎都要凸出眼眶!这正是他那天晚上勒死一个人的时候的惨状。   “你勒死我的痕迹还在,我呛出的鲜血还没有干。你在外面逍遥了这么多年,今天也该还了!!!”   吴邪一把拽住盘马的衣服,暴喝一声:“走!!!”   说着,手里紧拽着盘马的同时一脚踹开了大门!大雨倾盆而下,几乎是在几秒钟就浇湿了吴邪的衣服,盘马用尽全力想要摆脱吴邪的控制!但奈何吴邪的手就像一把钳子一样,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功!吴邪都有已经不是那个天真的吴邪,以他那十年里的经历和历练,身经百战的他难不成还怕拗不过一个年过古稀的盘马?!两个人在倾盆大雨中疾步而行,朝着羊角山的方向走去!眼看着马上就要越过第一个山包,突然身后飘飘忽忽的传来了胖子和云彩的声音!   盘马刚要开口朝着方向传来的声音喊,吴邪却比他更快的喊了一声:“我在这儿!”   这声音像极了一个被挟持的人在大声的呼救,这一次吴邪是用普通话说的。盘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听到吴邪这么放心的跟那边的人说话,心里大骇!回应他的人肯定是来帮他的,说不定也是他曾经杀死的那些人回来找他偿命!   吴邪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完全没有给盘马缓冲的机会,贴在他耳边继续用当地的土话说到:“他们三个马上就到,我们四个压着你,你今天死定了!”   盘马的身体你在那一瞬间僵硬的像是一根木头!吴邪心里明白,已经把他逼到了绝境上,果不其然。突然听见盘马暴喝一声!回身快速的扼住了吴邪的喉咙,把他的后背死死的抵在一块大石头上!在这个角度,吴邪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盘马浑浊的眼白里已经大量的充血,很显然是惊吓过度导致的!   吴邪心里暗自发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知道他自己……已经疯了!   趁着盘马全身关注地掐住他的脖子,吴邪猛的一抬腿!一下踢中盘马的后心,盘马下意识松了手,滚到了一边。   吴邪的耳力非常的好,就算是在滂沱的大雨中,他也可以清晰地听到三个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趁着盘马还没有站起来,吴邪抓住盘马的衣服就冲着三个人的脚步声喊:“救我!!!”   盘马听不懂吴邪在说什么,下意识的把吴邪说的所有的话都以为是在让他其余的同伴快一点过来,便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的不让吴邪发出声音!吴邪也正是利用盘马生性多疑和听不懂普通话这两个弱点,非常直接的操控着大权!   本来应该是吴邪拽着盘马往山上走,可是现在却变成了盘马“要挟”着吴邪往上山跑!这局势的变化简直太快,连吴邪的心里都忍不住惊叹他这次的计划居然能实施的这么快?!而且是还是朝着天衣无缝的完美境界去的!吴邪一边被盘马托着往山上拽,一边还有心思在心里面忍不住吐槽:到底是盘马太笨太容易入套?还是他设计局面的技术越来越娴熟了?……   不过他倒是希望是第一点,其实有的时候设计局面设计的太过娴熟,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得不说男人八卦起来连防火墙都挡不住,更何况是吴邪这种完全忽视时间地点人物随时都有可能发病的蛇精病!不得不说盘马被他刺激的实在是已经到达了一个可以叫做是巅峰的状态了!吴邪都没有怎么用力,盘马就这么一直拖着他往山上跑。目标,肯定是羊角山。吴邪,对于人的心理琢磨的十分参透!一个人越是害怕去哪里,越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去那里解决事情。这是黑瞎子曾经对他的一个训练,把他带到长白山,让他回想那个人进入青铜门前的那一幕,一遍又一遍。导致他的神经就一段时间都是麻木的,到了后来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就往长白山跑。每次都是待一到两个星期然后就如获新生!   这种方法虽然很有效,但是也非常的残忍。一个人如果不被逼到绝境是绝对不会使用这种方法来麻痹自己,曾经的吴邪被黑瞎子的训练逼到绝境。而现在的盘马,也已经被心里的恐惧逼到了绝境……   吴邪被盘马拖拽了一路,他这一路上不断的在喊:“小哥救我!”,“这老头疯了!”亦或是:“救我!!!”   后面那三个人里面,胖子和云彩跑的浑身都是汗,张起灵重伤未愈。那麒麟竭的粉末,让他身上的麒麟血全部失效!他现在也只能比胖子快半倍的速度,跟随着吴邪的声音不断的往前跑着……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吴邪“百忙之中”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现在离虹吸效应的时间还剩下七分钟……吴邪闭上眼睛,隐隐约约的已经能听到了湖水流动的声音。   【时间足够了~】   正想着,突然盘马停了下来,吴邪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撞在了盘马的身上!   这里是羊角山的半山腰,这山底下就是那片魔湖……现在的位置离湖面将近五十七米,下面的湖水已经开始慢慢的“沸腾”起来……   “你逃不掉的,等他们来你就完了。”   盘马抽出猎刀架在吴邪的脖子上:“闭嘴!”   吴邪听话的闭上了嘴,他肩膀上被猞猁咬伤的那个对穿的伤口似乎已经裂开了,刚才他伸手摸了一下,已经红了一大片了。   盘马手上用刀架着吴邪的脖子,眼睛却在四处寻找着逃跑的路线。以前因为他对这里有阴影,这里面的山路又因为雨水的多次侵蚀给改变了不少,上次来这里已经是三十多年前,这山路甚至已经经过了沧海桑田的变化。   最先冲上来的人是张起灵,看着眼前的这个局势。他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吴邪正想跟他说什么,突然一阵极其沉重的呼吸声破空而来!   “诶……诶,卧槽!你个……老头你把刀给我放……下!这人可不是你想惹就……就能惹的!”   吴邪心里赏了胖子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还能再逗比一点儿吗?】   胖子这种人,无论面对什么人物,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只要一句话出口,所有人肯定不出三秒立马破功!!!……除了张起灵……   最后上来的是云彩,她生在山里长在山里。体力自然是比城市里的女孩子要好的多,但是这一路的狂奔也是吃不消。   她一边喘着气一边走向两个人:“老爹,你这是怎么了?!”   吴邪:“云彩你别过来!这老头疯啦!”   云彩摇摇头,又往前踏的一步。   “老爹,发生什么事情告诉我好不好?你快把他放下,要是闹出人命来整个村子都交代不了啊!”   盘马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紧紧地用刀抵着吴邪的脖子。云彩近一步他便退一步……   “小哥……”   张起灵平静的出奇,胖子戳了他一下让他回神。张起灵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突发情况,黑金古刀丢在蛇沼鬼城。   “刀给我”   “啥?”   “腰刀”   “得嘞!”   胖子抽出自己别在腰间的匕首递给了张起灵,张起灵把刀放在手里掂了掂重量紧紧的攥在手里,伺机待发……突然,张起灵又皱了皱眉,把刀塞回了胖子的手里。   胖子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一头雾水的问张起灵:“小哥,你就这么放弃了小天真?”   张起灵:“……用不着我”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张起灵肯定都是所有人当中最冷静的那一个。所以,吴邪从盘马的禁锢中解脱的那一瞬间,他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觉得无吴邪有这个能力。至少不会被一个老头儿困住。吴邪的动作很快,快到只有张起灵看到了他的起始动作!等胖子和云彩反应过来的时候,吴邪已经把盘马服服帖帖的压在了地上。吴邪的手压着盘马的胳膊,他感觉得到手下的这个人在颤抖,虽然盘马已经晕过去了,但是这下意识的反应,足可以表现出他内心的恐惧。   云彩离吴邪的距离是最近的,但是她还没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吴邪就已经笑呵呵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吴邪看着胖子那张肥脸,冲着身后甩了甩头:“把这老头带回去的任务可就交给你了。”   胖子抽了抽嘴角:“卧槽!凭啥让胖爷我去?!再说……云彩!!!”   身后一阵风扫过,吴邪只听见云彩的一声尖叫,等再回过头看的时候。盘马的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老爹,我是云彩啊……”   盘马没有说出一句话,反而把刀架的更紧!   “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你再往后就是悬崖了……云彩,帮我翻译一下。”   吴邪在这边儿装着不会说土话的大尾巴狼装的正上瘾,突然云彩又是一声尖叫!盘马一把把云彩推了过来,云彩没刹住车,直接扑在了吴邪的身上!结果吴邪还没有接住她,雨还在不断地下着,云彩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滚下了山崖!   “云彩!!!”   胖子吓的脸都白了!而吴邪的反应更快!在云彩摔下去的那一瞬间抓住了她的手,但是由于泥土太滑,他的脚没有着力点。他也滚了下去!为了不伤到云彩,吴邪死死地抱着她,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做了人肉盾牌!他答应过胖子,会把云彩留在他身边……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云彩受伤!   不知道滚了多久,身上的衣服估计已经被尽数划破!突然耳边一静!吴邪赶紧屏住呼吸,他掉进了魔湖里……   更可怕的是:虹吸效应开始了……   最糟糕的是:吴邪和云彩掉下来的这个地方,正好是两个湖的交界处。这里的水是最深,也是水流速最大的地方!   只是这湖泊的奇异之处,便是在于有阴阳双河!就是说虹吸效应一旦开始的时候,就会从一个地方分出一个分界线来,分界线左面的水往左流,右面的水往右流。似乎是地下有一股巨大的气分开了这一段水流,像是一个地下的喷泉一样!   左边的水流一望无边,似乎是通到一个山谷下面的。但是右边的水流是流往上游,那是安全的地带。可是吴邪和云彩两个人好死不死的都落在了左面的水流里!   吴邪怕云彩被水流冲到与山谷下面,便掏出了一根草绳绑住了云彩的手腕,并与自己的手腕相连。这根草绳是他防止万一带出来的,草绳有十米长,就是怕万一有人跟他一起掉进了这湖水里。有长绳互相连着也不至于被水流冲走,如果中间碰到什么障碍物,这长长地草绳也可以做一下缓冲。但是这水流实在是太急了,吴邪可以勉强的站住脚,但是云彩很快就被水流冲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要不是吴邪拽着他,估计她现在已经掉进山谷深处了。远处传来了两成扑通扑通的声音!吴邪一抬头便看见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朝着他们的方向逆流游过来,吴邪把拽着云彩的草绳一点一点的收进,他拖住云彩的身体。云彩已经被冲蒙了,好像还呛了水。但是……她帮了吴邪一个大忙!   吴邪看着他们越游越近,便在水中努力的稳住脚。朝着两个人的方向大喊一句:“接住云彩!”说罢便拖着云彩的身体,用力的甩了出去!云彩在空中惊呼一声,等到再落入水中的时候,已经是在右边的安全水域里。胖子赶紧拉住了云彩,把云彩手中的绳子过到自己手里。   “小哥!快救吴邪!他肩上有伤,撑不了多久!”   张起灵顺着方向拉住了草绳,在右边的水域里一点一点逆流前进!他这是要跳进危险的水域里去救吴邪!   右肩的伤口已经完全崩裂开来,但是龟息草的功效让他感觉不到疼痛。吴邪奋力的扑打着水面,他尽力的往安全的区域游,但是他现在体力透支,外加逆流而行,想游到安全区域,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吴邪,绳子!”   张起灵死死的拽住草绳,但是吴邪那边的水流实在是太大,甚至已经超过了安全区域的水流。眼看着张起灵的身体马上就要越过那条边界线,吴邪大喝一声:“回去!我用不着你救我!!!回去!!!”   张起灵对这些充耳不闻,反而更加抓紧了绳子。草绳非常的粗糙,这么强大的摩擦力之下,张起灵的那双手就算是再怎么神,也抵不住这么强大的摩擦力。抓住绳子的地方已经被勒出了血,但他没有松手,他也没有放弃!胖子在后面帮着他使劲的拉绳子,两个人拼命的把吴邪往安全区域拽!可是眼见着吴邪就要把这两个人拖进危险区,吴邪下了狠心!反正这一次的目的也是要到这湖底下走一遭,也不在乎这些了。   说干就干!吴邪在水里抽出自己插在靴子里的刀,抬起已经几乎使不上力气的右手朝着草绳砍了下去!   “吴邪!”   “回去!我不用你救我!!”   吴邪一次又一次的抬起手,一次又一次的朝着草绳砍下去!草绳非常的坚韧,不是轻易能被砍断的。   胖子在后面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想把绳子往回拉,奈何对面的水流实在太大!吴邪的手臂又使不上力气,正想再加一把劲儿!突然手上绳子一松!胖子直接坐进了水里!   “吴邪!!!”   胖子赶紧从水里站起来往吴邪那边看,可是他却看见……吴邪像一片落在水流上的枯叶被极驰而过的水流迅速的淹没!   张起灵在胖子的前面,他看到了全程。他眼睁睁的看着吴邪,为了护他们三个人周全,竟然把自己深深的沉到了水底下。湖水仍然在汹涌的咆哮着,只是再也没有看见吴邪的身影!张起灵想越过边界线跳到水里去找他,却被胖子拦腰抱住!   “吴邪不会出事的……”   虽然胖子相信吴邪的命特别的硬!但是,真正让他揽住张起灵的理由,是因为他脑袋里响彻的是吴邪曾经对他说的那句话:“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记住……千万不要救我……”   【22】   水下的世界,是完全静谧的空间。吴邪把自己的身体沉到了很深的水下,现在他的四周除了漆黑一片的水域,便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吴邪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完全被撕裂。只是却完全不耽误他任何的动作龟息草的味道虽然苦了点,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能发挥重要的作用。老痒是这方面的行家,小的时候吴邪去他家里玩儿,他没少跟他鼓捣草药。甚至有的时候还为此被老痒的妈妈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当然了,只是在老痒的身上。   吴邪屏住呼吸,在水下像一条鱼一样穿梭自如。虹吸效应带给这片湖波的水流非常的大,吴邪几乎是放松了自己身体上所有的肌肉。即使这样,那水流也会带自主的带着他的身体一直冲到了山谷的下面……   那下面的水温异常的冷,只是吴邪现在像一个草人一样,封闭了自己的感官,不用呼吸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但是龟息草的功效只能维持五天的时间,他必须要在这五天的时间内,抓紧一切。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马上进入当年被困的那个玉矿洞里,他总是觉得那条玉矿里面有什么东西是被他上辈子忽略的……   吴邪潜到了很深的水下,张家古楼的形状已经渐渐的清晰了起来。吴邪在水下用力的划了几下水,便朝着那个地方游了过去。古楼还是老样子的古楼,这人嘛~还是以往的旧人。看着这些熟悉的景物,吴邪不禁在水下咋了咂舌,你完全没管那些水涌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么多年,他经历了人世沧桑,看透了世态炎凉。虽说当年的小三爷已经长大了,但是他骨子里的东西已经在渐渐的磨灭。有些事情,有些方面,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独挡,甚至每一次行动都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过,上天竟然会如此的“厚待”于他。既然给了他重新来过的机会,却又让他重新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吴邪在心里发誓:如果他要是早知道轮回会这么的痛苦,他可能完全不会选择再重新来过……只是前生放不下的人,今生放不下的事。让他不得不这么做……张家古楼太过神秘,神秘到一度夺走了他曾经最重要的一切。那就算是逆天而行,他也绝对不会后悔。这一次下来之前她走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当时在吴山居里,他忙碌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抽烟抽的啥点儿把自己的肺叶抽出一个窟窿来。他不断的规划,不断的推算,预测者任何一个有可能发生的结果。本来以为这下面会凶险万分,但却没有想到这一次的事,顺利得很。吴邪完全没有带任何的束缚,整个人轻装上阵,顺带着连精神也松弛下来不少。   周围的雕梁画栋,暗示着这座鼓楼千百年前的昌盛。或许这座古楼当年也是显赫一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变成了一个湖泊的形成地。整座古楼毁于一旦,曾经的那些繁华也都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这座古楼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幽冥一般的水下古寨,密集的大楼盖子一览无余。吴邪站在最高的高脚楼上,君临天下一般俯视着整个村子。看着这剩下的遗址都可以想象当时这个村子是多么的繁华!只是为什么这么大的一个古楼,会被大水给淹没呢?吴邪曾经不止一次猜测过,这水下的村子,应该是出自人为,并非是天然的灾祸形成。   张家应该也是曾经显赫一时的名门望族,怎么可能有人在不知不觉中下出这样的毒手?吴邪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游向了那些铁佣的位置。   这一次他有足够的时间观察,所有的铁俑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右手被人斩断。吴邪靠近观察这些东西,发现铁佣的表面全部都是凹凸不平的。如果是把死人放在里面的话,死人不会挣扎,应该不会有这样的现象产生,如果是把死人塞在里面,那这些铁皮的表面应该是平滑如镜的。那这种情况的答案看来就只有一个:“活祭”。这种残忍到异常的手法,除了在西王母国看到的人头佣之外,吴邪再也没有看到过比那手法再狠毒的活祭。   饶是吴邪定力再怎么好,大脑快速的回路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全身上下的一抖。那感觉,犹如是一条水蛇爬上了他的脊柱,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咕噜……”   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吴邪猛地一回头,他以为声音出现在身后。所以十分警戒的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只是等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吴邪以为是自己的耳膜在水下受到的冲击太久,刚想放松警惕,突然那声音又响了一下!吴邪赶紧回过头看着那些铁俑,突然那铁俑身上的铁皮动了一下!吴邪条件反射的往后一退,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从那铁俑的口部位置钻出来一条像绳子一样的东西!   吴邪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条蛇!!!   吴邪正惊讶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蛇出现的时候,突然那些铁俑又是咕噜咕噜的几声,然后……然后吴邪就看见那些铁俑的嘴里,全部都钻出了一条又一条的蛇!数量之多,大概有四五十条左右!只是那些蛇全部都站在他的对面,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吴邪有些尴尬的和那些蛇对视,他感觉得到,那些蛇对他并没有敌意。反倒是有一种皇上驾临,百官出来迎接的感觉!   等一下……吴邪一把捂住了自己的伤口,应该是因为那伤口流出的血液太多,所以才会把那些蛇全部都引了出来!   吴邪脑袋里面一片空白,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铁俑之所以会全部被砍掉右手,那应该是因为他们的右手上有什么特征。他记得这石碑上镌刻着张家楼主的落款,那很显然这是张家的地盘。所以那些右手的特征,应该是和张起灵一样,都有着奇长的发丘二指!砍掉他们的手指,就相当于斩断了他们的生命。   【张家族人,指在人在,指断人亡!】   如果他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当时应该是这个样子:张家族人遭到了灭顶之灾,闯进村里的人将所有人的右手削去,顺着手上的伤口,将蛇卵栽进了张家人的身体内部。再把那些张家人全部活生生的塞在铁俑里,每天给他们吃喝,但是不放他们出来。就像是圈养牲口那样,圈养着这些张家人。而那些水蛇在他们的身体里慢慢长大,然后便以他们身体里的内脏为食,张家人的身体就会变成饲养蛇的容器,直到那些蛇吃光内脏为止。那些铁俑上凹凸不平的印记,应该是张家人被那些蛇在体内吞食内脏时痛苦到极致留下的痕迹。这座古楼之中必定藏有什么巨大的秘密,才使得外人将这些张家人全部杀死!但是在当时那种地方,如果把他们的身体扔得慢山遍野全是,肯定会引发不必要的事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来了个沉尸!直接把这些装载着尸体的铁俑,全部沉到水下。然后又用某种特殊的方式,将这个地方与另外一个湖泊中间挖出一个巨大的渠道。只是两个地方海拔的差距实在有些过大,索性就用虹吸效应来把水引到这个张家古楼的地区。所有的东西就这样被大水淹没了,这个村子就好像不存在一样,彻彻底底的人间蒸发了……   吴邪拿着手电筒的手抖了一下,这个简易的小手电筒还是他事先塞在口袋里的。吴邪面色惨白的举起手电照着这些铁俑,这些铁俑的面部表情和在七星鲁王宫里面发现的那句千年的玉佣除了材质的不同之外,其他的地方,包括面部表情的构造,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看着眼前的这些条蛇,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面部表情差不多的铁俑。吴邪这才幡然醒悟!   其实这个性质和在秦岭发现的千棺火龙阵是一样的道理。千棺火龙阵是张家人对汪家人的屠杀,那么……这座水底的古寨,不出意外,必定是汪家人对于张家人的杰作……   说实在话,这剪不断理还乱的逻辑顺序。实在是弄的吴邪一个头九个大!想他上辈子为了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惜用了十年的时间改变了自己。拼死设计了一个局……到最后,自己还不是……灭了自己的本家 ……   只是这个本家,对于他来说……应该也是毫无意义的……吴邪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有些事情他实在是不想去回忆,那些结痂的伤疤,实在已经够疼了……   吴邪在水下重重的咳嗽了一下,突然感觉脖颈后面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碰他!这是在水下,他下意识的就想到了禁婆!   不得到任何的时候,吴邪都不得不承认,这种生物给他的心里,实在是留下太大的阴影。   吴邪左手死死的攥着手电筒,右手握成了拳头。突然在那篱笆上猛的一蹬脚,迅速的在水下转了一个180度的圈子!手电筒迅速往后照去,可是能当手电筒真的照到那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的时候,吴邪是彻底的懵了!!!   长长地头发在水里漂漂荡荡,那张脸惨白的像是一只透明的海蜇皮一样吓人。吴邪甚至可以看见那张脸下面的血管。   只是,吴邪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接受这里会出现一只禁婆!算了,出现就出现了吧。他这种遇到机关就掉坑,遇到棺材就起尸的体质。怕是这辈子也改不了了……   只是,吴邪在心里忍住想骂娘的冲动!显然惊讶已经大于恐惧!   吴邪有些不受自己控制的冲着那个禁婆说出了一个字……   “妈?!” 作者有话说:明天给你们解释你们一直困惑的,就是西沙海底墓那里,为什么明明是重新来过,吴邪的妈妈还会知道吴邪灭了汪家。 【终于可以把那个脑洞补上了,憋了这么长时间,我也是醉了。】 所以这个解释是和迷局里面连起来的,吴老狗在吴邪出生时老泪纵横的看着襁褓中的真吴邪,他不是激动的哭了,其实为这个孩子的未来感到心酸。所以吴邪他妈妈一直以为是邪帝害死了她儿子。所以一直都认为她养了一个害死她儿子的凶手,而吴一穷为了回避吴邪这个假儿子,常年以学术研究常年在外。其实吴邪什么都不知道,从来没有一个人怜惜过他。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我那么孝顺(他以为只要孝顺,爸爸妈妈就可以对他好,因此养成了天真无邪的性格),爸爸妈妈还是不喜欢我,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其实……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23】   吴邪的小腿有些抽筋。但他发誓他完全是被吓的。他的警惕性虽然不是说很好,但是那十年的生死早已经磨炼出了他的锐利。这个禁婆,哦不!他的母亲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他竟然完全没有任何的察觉!可以说,没有什么能比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更令他震惊的了。周围的湖水冰凉刺骨,一如当初在西沙海底墓时的阴凉。   这只禁婆和吴邪的直线距离完全不足五米,但是吴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毕竟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生身之母。   “你怎么在这儿?”   我写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感。   “我一直都在……”   “……你什么意思?”   “我在你的这里。”   禁婆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小邪,其实我一直都在你的意识里。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吴邪颅腔一空,突然想起他从西沙回来的时候和张起灵的那次**,在他几乎要被快感淹没,在他几乎马上就要沉浸在他和闷油瓶的世界里的时候。这只禁婆的声音却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他被折磨的走火入魔,他被折磨的冰火两重天!他一边沉浸在灭顶的快感里,而另一边却被那如魔咒一般的声音渐渐的淹没!   那一次过后,他整个人的神经就像是被完全抽离了他的身体一样。剩下的除了行尸走肉,便再无其他……   “既然你已经知道不死之蛇,再瞒你也没有意义了。的确,从你出生开始,你的身体就已经被植入蛇王的魂体。他慢慢的在你的身体和你的身体磨合,到现在为止已经将近四十年的时间了。当初老九门那个叫齐羽的人,通过一条银环蛇的费洛蒙知道了你就是不死之蛇的载体。所以在你五岁那年,计划就已经开始实施。真正的吴邪在树上玩儿的时候被他爷爷吴老狗放蛇咬了腿,他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脑袋撞到了石头。吴邪的死也是计划之内的事情,他只有死了你才能取而代之。”   禁婆冷笑一声:“他们以为那样就能操控你。帮着他们灭掉青铜门里的东西,但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你最后会知道自己是汪家人。不死之蛇早就跟你融为一体了,你现在的身体里除了汪家的本体血,还有麒麟竭附着在你身体里的麒麟血。所以小邪……”   禁婆游到吴邪的面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在你身体里的麒麟血失去功效之前,无论如何你不能进入青铜门。”   吴邪笑了笑,抬起手来她的手打了下去。   “别碰我……”   禁婆把手停在旁边,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但是完全没有影响她的思维:“小邪,我知道你不能轻易理解这些,但你是汪家人,你要多为整个家族想想,张家人把咱们族人屠杀灭尽。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你千万要……”   “要怎样?”   “这关乎到整个汪家的撅起……”   “哦~那就是说现在整个汪家的希望都在我身上了?……”   禁婆听他这么说,眼睛里突然有了一丝光彩!   却又听吴邪说:“汪家撅起……关我屁事啊~”   禁婆的脸色看不出的难看,为什么要说看不出呢?……因为她的脸色太白,几近透明的状态。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吴邪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眼前人的怒气!显然是是自己刚才说的话惹恼了她,但即便这个人是他的生身之母又能怎么样,他没有任何的怯懦,或者说……他早就已经麻木了。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在水下呼吸,但是这必定和不死之蛇逃不了干系。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会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你。但是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我没有跟着你,我一直在你的脑海里。自从……你上辈子第一次吸取那条黑毛蛇的费洛蒙开始。我就一直在你的意识里,我亲眼看着你灭了自己的家族,我亲眼看着你为了一个张家人把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小邪,以你现在的头脑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自身对于汪家的重要性。1000多年的计划,绝对不能葬送在你的身上啊!”   禁婆把手搭在吴邪的肩膀上用力的晃了一下!   “所有的希望都集中在你的身上!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呵~”   吴邪冷笑着抬起手来再一次毫不留情的打掉禁婆抓在他肩膀上的手:“我还真就不明白……既然你把我生出来仅仅就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那你们何苦把我当成一个人一样养活,直接把我推进青铜门里岂不是更好。何苦现在这样费时费力……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知道什么!”   没想到禁婆对于吴邪的动作并没有在意,反而是听到他说的话的时候摇了摇头:“你以为那青铜的凹槽是每个人都能躺在上面血祭吗?!它需要的是进行血祭的人心甘情愿用自己的血来祭,否则根本就没有用。当年秦始皇铸造兵马俑的时候,所有的陶俑都是要用处子心甘情愿献出的血混合而成,如果强行夺取,陶俑会炸裂崩损。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你的血液里含有大量的麒麟竭,在它失去功效之前,你绝对不能进入青铜门!他们处心积虑让你吃下麒麟竭,为的就是让你毁掉终极。汪家将近千百年的计划,绝对不能在你身上葬送!”   “所以……”   吴邪脸色青白的看着眼前的这只禁婆……   “无论我生在哪里,长在哪里……我到最后都是要被活祭的是吗……”   禁婆被他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顿时没了下文。见他表情如此,吴邪心里顿时明了。   这天下所有的母亲被揭穿谎言的时候,是不是都是这一副表情?   时光荏苒,这一幕是何其的相似!   ——————回忆——————   “妈~今天有人跟我说……”   “说什么?”   “……说……说我不是你亲生的”   “咔嚓——!”   那一天……天上下着大雨,他的心也在滴血。那茶杯掉在地上碎裂的那一瞬间,连带着他的心也一起碎的四分五裂!吴母的话其实过了这么久,他也仍然记得一清二楚!   “小邪,我承认,我承认我刚开始是对你不好,我不喜欢你!可现在不一样了,三十多年,整整三十多年了!这么多年,我变了,我真的变了。我现在对你是真心的!我现在是真心的,妈现在是真的把你当亲生的儿子一样啊!”   ——————————   “看来亲生的……还不如替养的……”   “你说什么?!”   吴邪笑了笑,抬起头看着他的母亲!   “我在西沙看见你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我想哭是因为我知道了我的身份…… 但是我早就已经不会哭了。我想笑是因为……因为我以为这世界上还会有人真心待我。我以为亲生的……亲生的总能比替养的待我好一点儿吧……可结果呢?”   “小邪,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可这是家族的使命,你……”   “使命?一个两个都为了使命不管不顾!好……好啊。你们想让我恢复终极,那我就把它毁了……”   “啪——!”   毫无防备,一个巴掌直接扇在了吴邪的脸上!   禁婆虽然面部表情模糊至极,但是仍能看得出她现在十分的愤怒!   “你敢!”   只是这一巴掌对吴邪完全是麻木的,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吴邪转过头来看着禁婆,看着这个生了他的身,并且自称“很爱他”的母亲。吴邪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变得如蛇一般,看的他的母亲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只禁婆估计是万万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儿子会用着一种看俎上肉的眼神看着自己。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就听见吴邪说了一句……   “我有什么不敢的”   是啊,事已至此……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敢的?……有吗?……恐怕是早就已经没有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早就已经不是……   不是那个天真的吴邪,不是那个古董店里的小老板,不是潘子的小三爷,不是吴三省的大侄子。他更不是……更不是张起灵么愿意用十年……换回来的那个……   吴邪苦笑一声,闭上了眼睛。天真无邪?……上辈子的事情,不提也罢……   【24】   倾尽一生的时间做了一场浮生大梦,殊不知那场梦有圆有缺。只是有的时候是好梦,有的时候是噩梦。好梦的时间不长,噩梦的时间却绵延至今……   如今好梦做完了……   噩梦,开始了……   —————————————   吴邪不知道那只禁婆对自己做了什么,反正醒来的时候。脑仁里像是炸裂一样的疼,周围的空气很是闷热。甚至闷得有些让他喘不上气来。吴邪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用手抚平了一下胸口的起伏。睁开眼睛,适应了好久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在那个山洞里。   “怎么会在这儿……”   吴邪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想极力的把这种不适感给挤到外面去。但是他的脑袋很是不给他面子,老毛病犯得非常不是时候!   吴邪心里很烦,虽然已经事先吃了龟息草,身体的各项机能可以维持一个星期不吃不喝。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头痛病会在这里犯了,他的心里本来就烦躁,被那只禁婆的话扰的心乱不堪。   “呃……”   “咚——!”   石洞的地面被吴邪的头砸的一声闷响!现在他的脑袋里就像一个锤子在那儿邦邦的敲,吴邪蜷缩在地上,不停的用头磕着地面,似乎这种方法能把他的头痛给治好一样。但是他现在这样做,也只是徒劳无功。长年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能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导致他现在身体机能大不如前。吴邪心里很清楚,重新来一次的并不是他吴小佛爷的魂体。而是他以前的身体外加着那些病痛再连本带利的往他身上倾倒!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排斥的力气,全身上下的最后一丁点力气都用在他抵抗自己的头痛上。   “嘶~嘶嘶嘶~~~”   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耳边突然传来了蛇吐信子的声音。只是吴邪现在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他极力的想分辨蛇的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虽然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的身体却没有动过一下。他的身体,应该已经熬到了极限了……   “呃……啊!!!”   手腕处传来了剧烈的疼痛直达心脏!全身上下不停地涌出汗珠,吴邪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他知道这不是幻觉!那条蛇已经咬住了他的手指,毒液正在顺着自己的血管儿一股脑的涌向自己的颅腔!   “不要……我……不要……”   吴邪胡乱的挥动着双手,甚至双手砸在地面上已经砸破了,但是于他现在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的感知。但他从心里往外的抗拒这些东西,他厌恶这些!如果早知道这轮回的苦楚,吴邪,可能真的不会再选择重新来过。如果不会重新来过,如果不接受这些蛇的费洛蒙。让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上辈子所知道的那些有限的范围内,他应该就不会这么痛苦。   但是如今,他不想再接受任何的费洛蒙。他知道这是那只禁婆在控制着他的神经,他的母亲,估计又要让他知道什么那些所谓的真相!他们从来都不会顾及吴邪的感受,他们只知道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无邪的身上找到能利用的价值点。从来都不会管那些真相,在他身上留下怎样残忍的痕迹!   比如……那十七道伤……   比如……那条贯穿喉管儿的疤……   比如……张起灵……   比如……比如……   ——————————————   吴邪被一阵打斗声吵醒,周围一片黑暗。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缠绕着一圈湿乎乎的头发……那冰冰凉凉的感觉,在脖颈子的后方传来。吴邪尝试着动了动四肢,却发现自己像是被人定在墙壁上一样!根本一动都动不了!   “你又要做什么?!”   “嘘~~~”   突然感觉一个又凉又湿的东西放在了他的脸上,吴邪嫌弃的把脸撇到一边。他能感觉得到那只禁婆在她身后,以一个强迫的姿势虚掩着捂住了他的嘴,并且把他的四肢固定在了墙壁上。让他动弹不得……   “不要以为张起灵真的对你们动了感情,那个胖子护着你,要他的命就是早晚的事情”   “你说什么?!”   “当初就在这条石洞里,张起灵点燃了篝火,引来了密罗陀。他早就知道密洛陀喜欢有光有亮的地方,张家人早就已经在这条石洞里准备好了木材。否则这里的温度这么湿,上一批来这儿的人起码是三十多年前,留下的木材,怎么可能这么干燥。”   吴邪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   “小邪,你以为张起灵真的在乎你吗?你以为他真的在乎你们三个人的这个团吗?……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偏偏要在你回杭州的时候和胖子一起下水,有什么事情不能等你回来,等装备齐全人手齐全的时候再下去?为什么遭到攻击的时候他让你待在原地不动,他和胖子去拼命?……你不会以为他是为了保护你吧?”   吴邪紧攥着双拳,没有说话……   “当初你们三个人从这条石洞里逃出去,胖子受了重伤,而他只是伤了筋骨。就算他比胖子厉害千倍万倍,在那种完全黑暗的情况下。谁也看不见谁,你怎么知道胖子到底是被密罗陀伤的……还是被……”   “够了!”   吴邪一声暴喝!回过身就想钳住那只禁婆的手臂。   “不管怎么样,他不会伤害我们两个。”   “小邪,你怎么会相信这种人?难不成他还亲口和你保证过不会伤害你和胖子吗?”   吴邪愣了,并没有说话。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刺入皮肤的指甲和死死握住而且还有些颤抖的双拳已经彻底的出卖了他的心理。   不可能,绝对不会!宁愿是相信母猪会上树,他也绝对不会相信张起灵会伤害胖子,尚且不管其他,他们三个人从七星鲁王宫初次见面,一直走到现在。从生到死,甚至连鬼门关都不知道走了几遭。他心里坚信张起灵绝对不会伤害自己!……但是胖子……不!不可能!他们是过了命的兄弟……   “绝对不可能。”   吴邪的语气很是决绝,眼神更是决绝!   “如果有人伤害我们两个,他走到天涯海角也会杀了那个人……这是他的原话,是他亲口说过的……”   “亲口说过又能怎么样?能证明什么?他不是也亲口说过他会站在你这边吗……”   这一次,吴邪是彻底没了下文。   差不多过了大概两柱香的时间,吴邪长出了一口气。   “他没有理由……他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要胖子的命?!”   “因为胖子护着你,他就必须要死。凡事所有保护你的人,都要死。胖子不例外……潘子,更不例外……”   【25】   “咳咳咳咳咳……”   醒来的时候,吴斜躺在地上。新鲜的空气一股脑的灌入他的肺腔,反倒是让他有些不太适应。头也没有那么痛,吴邪挣扎着坐起来看着周围。没有禁婆,也没有那恶心的头发,什么都没有……山洞还是那个山洞,他自己还是他自己。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乎那个禁婆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怎么回事?……”   吴邪抬起手揉了揉眉头,突然手指上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手指上好像有两个黑色的小点儿。   “黑毛蛇?!”   那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吴邪赶紧站起来看着周围,但除了光秃秃的墙壁,什么都没有。吴邪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禁婆呢?……   周围的一切平静但是透着恐惧,对于这种黑暗又压抑的地方。吴邪发誓,除了黑瞎子训练他的时候把他关进那个小黑屋里那次之后,他就再也不会进这种地方了。那是他的噩梦,永远也醒不过来的噩梦……那种压抑感,那种逼迫感,已经快要把他的最后一根神经折磨疯掉!   吴邪把事先藏在袖子里的小型手电筒打开,现在这种地方绝对不能点燃篝火。篝火的温度会加速密罗陀移动的速度,在胖子和张起灵下来之前。他必须要好好的研究一下这个矿洞,还有好好的研究一下这个里面到底有什么?!   两个山洞是连在一起的,没有出口,也没有任何的瑕疵。早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吴邪不再去理会。直接找到了那顶香炉,然后直接把香炉翻倒,把里面的香灰全部倒在地上、岩面上,开始用双手涂抹。很快,地面及岩壁开始出现更多细微的线条。上一次他没有看完,这一次他倒是要好好看看这石壁上的线条到底记录了什么?!   涂抹了好长时间,终于在指定的地点发现了记录汨罗陀数量的那段文字。   “十一月又七日。   东墙,自左七尺,有十六。   西墙,自左三尺,有七。   北墙,自左五尺,有十。   南墙,自左六尺,有四。   细数,须三日内掘出复工。”   吴邪在心里默默的把这些数字记清,然后拿起一旁的火炭。仔细一摸,竟然异常的干燥!心里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往下一沉!但是他很快又恢复了平常,不会的……绝对不会!   张起灵就算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伤害胖子和他的。   “不会的……”   吴邪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这三个字,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慰谁……   但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他想那么多,吴邪背起装着火炭的竹筐。在石壁上开始用手掌丈量距离……   “东,七尺,有十六……西墙,自左三尺,有七。北墙,自左五尺,有十……南墙,自左六尺,有四!”   吴邪的身体现在十分的灵活,双手扒着突出来的棱角,身体倒挂着把那些火炭一点儿一点儿地塞在那些密罗陀要出来的位置。   对于这一次的行动,他已经提前做足了准备!这一次他们的伤亡指数应该能大大的降低。   所有的准备完成以后,吴邪跑回到原先的炉子那里。用剩余的香灰在地上不停地涂抹,如果运气好的话,这里应该有记录这些工匠是如何被困在这里的……   第二天傍晚,吴邪看着自己手表上的荧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竟然开始有些希望张起灵和胖子能快些来。这种又压抑又黑暗的感觉,让他十分的不舒服。连续将近两天的涂抹,他还在一个上辈子没涂过的地方,发现了这些所有矿工人员的名单。涂到最后,吴邪还是没有发现他们到底是怎么被困在这里的。   吴邪坐在地面上喝了一口水,他的心情,却没有急躁。反而是异常的沉稳,脑袋里想着事情。手指便慢慢的放松下来,最后把他叫回现实的还是水壶栽在地上发出的咣当的一声!吴邪打了一个激灵,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水壶里的水不断的向外涌着,吴邪捡起水壶。突然发现地上的线条似乎又往深处多渗了几寸!   吴邪赶紧蹲下来用手去涂抹那些水,地面上,慢慢的呈现出来一些被刻的很深的字!   【十月末,一行共三十五人由他领导入矿洞,不知何故使吾于此矿中间一条甬道。通道之方,谓向湖中之一作。我在此下暗无天日之干了不知几何,其人每日必定之,自矿洞外携食予吾们食之。十一月又五日,其人不复。且出之门,不知何故,若为小也。盖错觉乎,石头不生,岂自在动?又越二日,其人竟不来,我在矿穴实饥渴,然后付看那门时,竟剩了拳头小也。十一月又六日,我持锄去门周围不止者椎。在一个有影者,打出一张了覆毛绿手,风中一股异味弥之。心觉不好,观吾大期将至,命未几矣。】吴邪眉头紧蹙,他对古文的理解深之又甚!   马上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看来这三十五个矿工是被人骗进来养尸的。怪不得一连那么多天给他们送吃的,原来是为了养肥以后变成密洛陀……吴邪拿着手电照了照那些文字,不由得有些奇怪……   【这是哪门子的祭祀方法?搞得这么行为艺术?】   后来的时间吴邪也没有多想,直接把他看过的东西毁掉。然后毅然决然的点燃了篝火,如果他们两个人真的在乎自己的死活,肯定会下来救他。下来之前,让王盟尽快把装备送过来。算算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现在把篝火点燃,应该已经是万无一失了。   星期是因为这栋洞里的空气太过潮湿,吴邪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点燃篝火之后用尽全身的气力抻了个懒腰。然后直接倒在了篝火旁边,闭上了眼睛……   【再不补觉,就真的没时间了……】   胖子的声音吵的他心烦意乱!同时心里竟然还有些小欣慰,果然还是来就他了……   “天真?天真?天真!!!”   “啪——!”   “嗯?”   吴邪睁开眼睛,那张肥得流油的脸离他的鼻尖儿不足五厘米远,吴邪呵呵一笑。   “呦,这是趁着我睡觉,要偷我的油?”   吴邪说完这句话愣了一下,自己的嗓子像是被几辆大卡车碾过一样,沙哑的像是一个70岁的老头儿。眼睛前面朦朦胧胧一片,隐约的只能看到胖子的脸和橙黄色的火光。   吴邪支起身子就要坐起来,结果还没等坐直就直接往后倒!胖子连拉他一把都来不及,脑壳撞在地上,咣当一声!撞得吴邪眼前直冒金星,不到三秒的时间,上身被人抬了起来。他靠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那人轻轻地环住他的身体。   吴邪抬起头,对上那双淡然的眸子,笑了……   “小哥,你们也死了?”   “死你个鸡大腿儿!你他娘的,要不是看在你把云彩给救了的份儿上,老子非剐了你!他娘的哪儿他妈有你这样的人,那家伙可真是大义凛然,我们俩手都快拉断了,你丫挺的自己把草绳给割了!你他妈是真不要命了!”   “啪——!”   胖子似乎是在表示自己的气氛,一巴掌拍在了吴邪的肩膀上!那被咬伤的伤口,直接渗出了血。   “吴邪?”   “……裂了。”   吴邪有气无力的说道,同时又有些无可奈何的闭上眼睛。真不知道这死胖子到底是不是过来帮忙的,还是帮倒忙的?!看来他的肩胛骨 ,这次是彻底好不透了!撕了又裂,裂了又撕!估计光是出血的量,都能让他失血过多直接晕过去!更别提胖子这一记熊掌拍下来,吴邪没有当场昏死过去已经不错了。   吴邪深吸了几口气,来缓解他肩膀上传来的疼痛。突然脑袋里一沉!他吃了龟息草,怎么会感觉到疼?!   “我睡了几天?”   “我们进来已经五天了,现在是第六天……”   【卧槽!】   吴邪忍住想骂娘的冲动!他吃的龟息草只能保持一个星期的药效,自己进来已经有三天的时间,再加上睡过去的那五天……龟息草已经失效了!!!   “你怎么不早点儿把我叫醒?!”   “我以为你晕过去了,你呼吸和脉搏都正常。我们还不知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不敢动你,要不是你刚才说梦话胖爷我给了你一巴掌,估计你丫还行不了!”   “说……说梦话?我……说什么了?”   “我哪知道!就听你一直说快跑快跑赶紧跑!鬼能听得懂你说的是啥?!”   吴邪心里一颤,下意识的抬头看着胖子。   烈火燃烧木柴的声音在这石洞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吴邪咽了一口唾沫,看了看火光。   “火一直点着吗?”   “我们进来的时候就点着了,一直都没灭!”   吴邪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看到胖子身后的石壁上,突然伸出了一只长满了绿毛的手!身体的速度快过了大脑的回路,吴邪猛地一扑把胖子扑到一边!抬脚踢起一支火棒冲着他自己放火炭的地方踢了过去,那种火炭是经过他自己处理的,遇到明火马上燃烧!   那只爪子被烈火慢慢的吞噬,一个极其凄惨的如婴儿一般的叫声同时刺激着几个人的耳膜!   吴邪顾不得这些,直接抓起那几跟烧着的木棒,准确无误的扔到了火炭上!惨叫声嘶吼声,顿时充斥着整个石洞!吴邪这边要注意密洛陀的动向,又要分神去关注胖子。   “胖子你小心点儿!”   但是胖子已经没有时间去回吴邪的话,现在这种关键的时刻,稍一分神就可能丢了性命!   地上还有矿工用的那些开矿用的工具,吴邪抄起其中的一个,冲着一个密洛陀就拍了上去!   刚要举起手来去砍另外一个,突然肩膀上被人一拽!整个人的身体就被一双有力的手给甩到了墙边!   “退到墙边上去!”张起灵冲着吴邪的方向喊。   吴邪听到他的话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服从。几步退到墙边。却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一次不能束手待毙!吴邪攥紧手里的凿子,脚一蹬墙刚要冲出去!突然感觉整个人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缠住,然后他的身体被那东西贴着墙面往上拉!自己的两只脚已经离开地面,慢慢的悬空。而那两只又凉又湿的手捂在吴邪的嘴上。头发缠在他的四肢上,他根本一动也动不了!但是黑暗中的一切,以他现在的这个角度,他看的清楚下面的战况,非常的清楚,异常的清楚!!!   那只禁婆贴在吴邪的耳边:“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解决的人,张起灵是这样,解雨臣也是这样。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你身边没有自己的人,如果你的身边没有人保护你。他们就可以没有任何的阻挠,没有任何的障碍,甚至是完全的监控你。别傻了,他们的心扒开全都是黑的,张起灵引你们到巴乃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铲除胖子,你当时回了杭州,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如果说他们两个人被困在同一个斗里。最后活着出来的人是张起灵,不会有任何人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毕竟他和胖子的战斗力,根本就是两个级别。只不过计划没有实施成功的原因,我不得不说张起灵的确是动了情。他没有对胖子下手,但他是在旁边看着胖子被那些密洛陀围攻的。”   “不,可,能”   “不可能?~好,那你自己看!”   禁婆头发捆绑着吴邪的四肢,他完全动弹不得。那只禁婆捂着他的嘴,把他的脸扭过去。从这个角度可以完全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已经开始血肉横飞。张起灵的声音出现在胖子的位置,随着话音落下,状况变得更加混乱,惨叫声、倒地声,胖子的叫骂声,混成一团。胖子撕心肺的惨叫,以吴邪对于胖子的了解,那绝对不是占据上风的,而是被逼入绝境的怒吼,听得人魂飞魄散。听的吴邪的心猛的一抖!   以他的这个角度,他非常清楚地看见了……胖子的身边被一群密罗陀围着,而张起灵的身边,却只有寥寥无几的三只。以他的武力值对付这三只,简直是易如反掌!   “唔!唔唔!你放唔唔唔唔!!!”   “看着下面!好好的看!用眼睛看用心看!!!看看你们这名震一时的铁三角内部是有多团结!”   胖子的惨叫声在吴邪的耳朵里异常的刺耳,那些密洛陀好像是有攻击目标一样,都不往张起灵那边去。全部围住了胖子,张起灵挥动着砍刀砍掉他身边的那几只,反过身停顿了一下。这才“跑过去帮胖子”!!!他没有用刀去砍那几只密洛陀,凡是用脚去把那些密洛陀一个一个的踹到一边,但是那些密洛陀根本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几乎是再被他踹下去的那一瞬间又站了起来,朝着两个人的方向张牙舞爪的挥动手臂!胖子腹背受敌,吴邪眼睁睁的看着密洛陀的爪子在他的身上划下一个又一个长长的口子!胖子的惨叫声似乎是一把刀在挖他的心!他不断地挣扎着想挣脱开这禁婆的禁锢,他想去帮他,他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胖子就这样在他面前倒下去!   “放开……”   吴邪被那只禁婆的头发勒的极其难受!似乎自己的肋骨,就要马上被崩断一样!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去管这只禁婆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旁边的,他也没有心思再去管其他的任何事情。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几乎就是在胖子的斜上方,他的眼睛瞪得比灯还大!胖子身上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那种感觉比窒息还难受!   胖子显然是已经杀红了眼,但是体力也渐渐的有些透支,身上有些血管儿已经被挑开!血液已经夸张的到呈放射状往外喷出!   【血……对了!血!】   那只禁婆捂着他的嘴唇让他没办法动弹没办法出声,但是他的牙齿还是灵活的。吴邪下了狠力,直接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微微一张口,鲜血顺着嘴唇就流到了那只禁婆的手上!   “啊!!!!”   耳边突然传来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硫酸腐蚀的声音!那只禁婆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吴邪趁机划破自己的手掌一下贴在了她的肩膀上!这只禁婆的叫声混杂在这一片混乱中,没有人会去在意。吴邪用自己血淋淋的双手拽住那些头发,那些头发顷刻之间就像是被烧着了一样,禁婆还在不断地嘶吼着!但是却松开了对吴邪的禁锢!吴邪扑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就地一个翻滚朝着胖子的方向扑了出去!手指穿过自己腹部的疼痛并不能替代他心里的疼,但是汨罗陀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也不会给他这个迟疑!攻击还在继续,随之而来的便是那些密洛陀在他身上疯狂的抓挠着!   “天真你起开!!!”   胖子身上的伤口虽然很多,但是没有吴邪身上的致命!这边吴邪拼尽全力把胖子压在墙壁上不让他动,尽可能的用自己的身体帮胖子挡住所有的攻击!那一边,砍刀划破空气的声音随之而来!吴邪是在用自己的命来逼张起灵出手!如果他真的要害胖子,是绝对不会救他的。但是为了计划的整个实施,吴邪的命绝对不能丢!张起灵势必会保吴邪周全,吴邪用自己的身体替胖子挡住了所有的攻击,三个人里只有张起灵的武力值能和这些密洛陀拼上一拼!吴邪在用这种方法救胖子,但是却完全忽略了自己是否还能活着走出这个山洞……   有了张起灵的拼尽全力,四周很快就恢复了安静……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从胖子的身上扯下来,我现在眼睛已经完全没有焦距的看着四周的黑暗。   “吴邪!吴邪!”   张起灵不断地拍打着吴邪的面颊,胖子也是一脸焦急。本来应该受伤的顺序彻底的调换。吴邪的肚子上被掏了一个窟窿,手虚掩在上面,要不是他的胸膛在起伏,似乎都已经以为他已经断气了。   张起灵的手托着他的后背,吴邪背上的鲜血不断地顺着他的手滴落在地上……   “小哥……带胖子走……”   “他娘的要走一起走!”   吴邪摇了摇头,偏过头看着张起灵。手却紧紧的攥着胖子:“我不想害死你……”   张起灵还没从这句话中反应过来,吴邪的手就已经垂了下去……   吴邪忘了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也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他二叔的帐篷里。   但是当那张脸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吴邪那一瞬间万念俱灰!他倒是宁愿自己死在的石洞里!他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在石洞里?!   潘子本来是想用春天般的美好来慰问一下小三爷,毕竟他十分英勇的从石洞里爬出来。虽然是被剩下两个人给拽出来的,但是吴邪伤的很重。他答应过吴三省,要护着吴邪。   结果还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一花!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吴邪一拳头砸在了地上!   吴邪的眼睛里被恐惧占满,吴邪抱着被子缩在墙角,身子不住的颤抖。眼睛里,甚至完全没有焦距像是一个盲人一样!   胖子在门外听到声音,赶紧跑进来!结果就看到潘子捂着脸倒在地上,吴邪抱着被缩在墙角发抖!这场面要怎么看怎么诡异?!   胖子有些莫名其妙的上前想问吴邪怎么了,结果吴邪却突然大叫一声!   “滚开!滚!别过来!滚开!”   帘子又被掀开,这一次进来的人是张起灵和吴二白。吴邪像是老鼠看见猫一样,瑟缩着抱着被往后躲!   “别过来,你们滚开!离我越远越好!滚呐!”   吴邪的眼睛一直看着地面,从始至终没有抬过头。   【求你……求你们了!离我远点儿,越远越好!我会害死你们的……】几个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吴邪直到这时才终于明白……   是他害的胖子失去了自己的挚爱,云彩!是他害死了潘子,是他……如果没有他,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如果没有他,那些不该死的人,不会出任何事情!   如果没有他……   云彩会依然含笑浅唱……   如果没有他,潘子绝对不会唱出那一首红高粱!他们的死吴邪在心里那么多年,却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害死了他们…… 作者有话说:对了,说一句。 所有的真相就是无邪,并不只是表面上看的那么弱。有些人就问我说吴邪怎么表面上看的那么弱呀?邪帝不应该是非常霸气的吗。 但是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吴邪无邪现在是要扮演一个天真无邪的角色,他必须要装的非常的弱,就像当初盗墓笔记里的吴邪一样。他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才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地完成他所设定的计划。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吴邪会一个非常不同的方式来回归。 所有的打压全部都是铺垫,真相越残酷,最后的无吴邪就会越能狠下心来对待伤害过他的所有人,才不会有其他的顾忌!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上帝遇让其死亡,必先使其疯狂!吴邪是一摊很温柔的水,但是在被逼到一个寒冷的冬天时,他会变成比世界万物都坚硬的冰!而当他变成冰的那一瞬间,会毫不犹豫的刺向所有人的咽喉!你们不是一直想看虐哥吗,到时候我会让吴邪把他虐的连气儿都喘不上来!   【26】   吴邪并没有在巴乃过多的停留,那天他突然发疯,不仅打了潘子一拳!而且还差点儿自残!最后要不是张起灵直接把他打晕了,指不定他还得怎么折腾他自己。   所以现在吴同志在哪里呢?让我们把镜头转到杭州的西泠印社的吴山居……   青翠欲滴的葡萄叶衬托着一串一串紫红色的葡萄粒,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安宁。这是吴邪可以在二楼的阳台上养的葡萄藤,不得不说他的确很会享受。把自己的躺椅放在这个硕大的葡萄架下,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喝喝茶水,晒晒太阳。实在想吃东西的时候,直接随手摘一粒葡萄塞进嘴里。过的可真是神仙的日子!上次潘子来吴山居的时候,还调侃过吴邪说:“小三爷你可真是太会享受了!我以后退休也养一个葡萄架,看你这样儿还真他娘的舒服!”   “潘子……”   吴邪伸出手摘下一粒葡萄扔进嘴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葡萄……有些莫名的酸……   吴邪直接咽下葡萄皮,灌了一口隔夜的凉茶!凉茶下肚,这才觉得十分舒爽。   从巴乃回来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了,他没有过多的去想那些事情。他一直在心里麻痹自己:“那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好了,那些都不是真的……”   吴邪不停的麻痹着自己,他一直认为自己所经历的只是一场梦。或许他只有以为自己是在梦里,才能忍住心里的痛苦……   “老板。”   我们的声音打断了吴邪的思绪,吴邪抬起眼睛看着王盟,十分意外地笑了笑。   “王盟,我要是没记错。你已经跟我四个年头了。”王盟点了点头:“我大学毕业就一直跟着你,到现在刚好四年。”   吴邪点了点头:“我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王盟呵呵一笑:“老板,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放心,给你办的稳妥的!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说……”   “你要那么多假币干什么?”   “……厕所没纸了,奢侈一次。”   “我靠!老板你疯了吧!你让我去买了将近几个卡车的高仿假币就为了干这事儿?!毛爷爷还在上面看着你呢!你……”   王盟把话停了下来,吴邪一脸玩味的看着他。这目光看的他毛骨悚然。最近吴邪的脸色十分不好,上次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个脸色,甚至比上一次更难看了。   王盟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蹲在吴邪的躺椅旁边,戳了戳吴邪的胳膊:“老板……你是不是便秘了?……”   吴邪默默地把目光调整到和王盟对视的角度:“让我看看你的舌头……”   “啊?为什么啊?”   王盟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做了。听话的伸出了舌头,乍一看像极了吴老狗的三寸丁。吴邪把嘴唇慢慢的凑到王盟的耳边:“再说一句话,信不信我让你内分泌失调……”   不用看,吴邪都知道王盟的脸色此时此刻肯定比酱猪肝还难看!片刻过后,只看见大门里外忽闪着,王盟溜的够快。吴邪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见王盟离开了吴山居,这才回过了身……   推开厕所的大门,打开水龙头冲了一把脸!然后伸手在镜框下面拿出了一个电话卡塞进手机里,播出了上面唯一的一个号码……   忙音持续的时间很短,几乎是打出去不到四秒钟就接了,很显然对方在等着这个电话。   “喂?”   “老吴,你可算是接电话了。”   “把电话给她。”   “谁啊?”   “别装蒜”   “好好好,你等着!”   中间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电话那边突然响起一道女声!   “super吴,别来无恙啊。”   吴邪的唇角不经意的往上勾了勾,这女人的声音仍然没变,看来伤势恢复的不错。   “Wie l?uft es War sie. ”   【别来无恙的是你吧……】   一出口就是纯正的德国语腔,阿宁表情瞬间变得异常的僵硬!她看了一眼话筒,又看了一眼旁边一脸无奈的老痒,显然是吓了一跳!但是吴邪的声音他她记得很是清楚,对方的确是super吴,不会有错……   吴邪在此之前查过阿宁的资料,上面显示她是十四岁从德国被裘德考纳入手下的雇佣军队伍的。除了中文和英语,她应该会说一口纯正的德语。吴邪会说德语,完全是因为他的师傅黑瞎子……那一段时间,对于吴邪来说简直是噩梦!黑瞎子用中文英文德语混加着广东话给吴邪强调那些动作要领。吴邪一天下来,一个头九百个大!后来还为了专门儿气黑瞎子,偷偷的在下面学德语!   阿宁:“Verdient der super - Wu, ich w?re wirklich dankbar, Sie haben Mir das Leben gerettet.Aber keinen Kredit von John, Komm schon.Du hast Mich für Was?”   【不愧是super吴,我倒真是应该感谢你救了我一命。但是无功不受禄,说吧。你救我有什么目的?】吴邪:“Ihre 14 - j?hrige in der Jude in herum zu Tun, mein ziel, sie sollten klar.Sie ist ein seltenes talent, IST, dich zu sehen, Dort zu sterben IST Schade.Bist du so ein Gro?es M?dchen, sterben an diesem ort.Sogar für dich sammeln die leichen sind es nicht, du Geist auch nicht entspannt.”   【你14岁就在裘德考身边做事,我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就是看你死在那里怪可惜的。你这么一个大美妞,要是死在那种地方。连个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你做鬼也不会舒坦的。】阿宁笑了笑,带着有些戏谑的意味说到:“Der chef so, dass sie M?nner, um MIT Mir Leben, für Mich ist ein geeignetes auf dem friedhof?”   【吴老板费劲千辛万苦让你的手下把我救活,就是为了给我找一块合适的墓地吗?】吴邪:“Ich habe jetzt keine Zeit, MIT dir Reden, das Ich dein Leben Retten, natürlich ersch?pft, IST es mein ziel.Ich habe nur eine Frage an sie, Jude Law Hat doppelten Prüfung der ring, was ist?”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说废话,我费尽千辛万苦把你救活,当然是有我自己的目的。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裘德考抢得到的那个双响环,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哈哈哈哈哈……”   阿宁笑的有些癫狂,只是吴邪现在顾不得这许多,他只想知道那双响环的真相!   “Nicht, dass du Wu der langlebigkeit von Superman, interessiert.Wenn du Wissen willst, ich w?re dir auch sagen k?nnen.Aber das Ding IST eine Lange Geschichte…”   【想不到吴超人你居然对长生感兴趣。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只不过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吴邪要不是中间隔着一个话筒,他绝对会拿着锤子直接抡死这个女人!他的耐心已经被他消磨殆尽,他想知道的,只有真相!   “Das mache!Ich H?r nicht Zu.”   【那就长话短说!我不听废话。】   等到阿宁说完了所有的来龙去脉,天都已经变黑了。吴邪就一直待在卫生间,有需要自己回答的地方就用一口纯正的德语回答。   等到聊完的时候,手机都发烫了。吴邪把手机关掉拿出电话卡重新粘回镜框下面。   然后从水龙头的背面拿出了一个十分小巧的像纽扣一样的东西,吴邪看着那个小东西笑了笑,深吸一口气!冲着那个东西喊:“喂!!!”   【卧槽你个蛇精病够狠!王盟耳膜不保啊!】   “五分钟之内给我回到吴山居,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语毕,吴邪手指直接发力捏碎了窃听器!   等到王盟气喘吁吁,赶回吴山居的时候,正看见吴邪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细细的品味着前几天刚买的龙井。看见王盟回来,吴邪把另外一盏茶放在了桌案上,又往前推了推:“二叔他老人家身体安好啊~”   一语说罢,吴邪拿开杯盖,轻轻地吹了吹上下浮动的茶叶。透过茶面上的水蒸气,他明显看到了王盟的身体,抖得像个筛子一样……   【27】   “王盟,你真的叫王盟?”   “老板,你在说什么啊……”   “没说什么…… ”   吴邪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里仍然端着那一杯茶,时不时还喝一口。   “盟字拆开就是明器,我家祖辈出身老九门,我的伙计怎么会这么巧?恰恰就来了一个名字里带明器的人。我一早就知道你是吴二白的人,只不过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个弱智能在我这干出什么事来。”   吴邪的身高比王盟多出一个头顶,吴邪把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肩上,从他身边经过。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王猛,这才是你的本来名字吧。”   明显感觉到手下抖了抖,吴邪悄没声的勾起了唇角。“怪不得我派人去查你的资料,所有的背景都像是被人提前做好铺垫一样。干净的不能再干净……”   吴邪抬起手来看了看手表:“这个时间,你妈她老人家应该已经睡着了吧,你说……”   吴邪从王盟的身后说:“老人家的睡眠一向不好,每天睡觉之前都会吃安定。那你说,你是想让他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还是想让我现在去把她吵醒?……”   一语未了,只觉得身前王盟的身形一晃!一道拳风冲着面门就挥了过来!吴邪身体条件反射的往后一仰!单手撑地,双脚朝上!在空中摆了一个轮摆!双脚夹住王盟的脖子,腰部一个用力,整个人如倒挂金钩一般用膝盖压住了王盟的脖子,居上临下的姿势压的王盟整个人身子往下一沉!   “嘎巴!”   一声清脆的骨头脱离滑膜的声音在两人打斗的过程中竟然显的十分清晰!王盟下意识的抬起手冲着吴邪的方向打去,吴邪顺势抓住他的手腕!直接像是跳交际舞一样,从他身上跳起来的同时把他的身体转了一个圈!飞起一脚,准确无误的砸中王盟后心!   王盟闷哼一声,身体的惯性直接让他撞在了墙上,眼睛前被吴邪那一脚踢得眼冒金星!还没等一口气儿喘匀,吴邪就已经抓住他的一只手绕过他的脖子 ,把他双臂反剪在胸前。动作快的,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吴邪单手压制着王盟,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攥着一把匕首,此刻正死死地抵着王盟的喉咙……   “跟我动手~你配吗!”   “你……你怎么会……”   “别说是你,就算他吴二白亲自来也奈何不了我一分一毫!你在我眼里顶多就是个跳梁小丑,我让你在我眼前蹦哒这么长时间,也该是把你卸了的时候了……”   手上的力气从未消散,吴邪反握着匕首的手一点儿一点儿的切进了王盟颈部的皮肤里……   王盟没有反抗,反而长出了一口气,吴邪还以为他会拼死跟他干到底,但没想到他却直接闭上了眼睛。   “我的命给你,别伤害我妈。”   王盟的身体整个放松下来,脑袋靠在墙上。双眼紧闭,那种给人的感觉像极了任人宰割的俎上鱼肉。吴邪的刀仍然抵在他的脖子上没有撤下来,但是也没有放松丝毫的力气,现在王盟只要稍稍动一下,刀刃就会切进他的颈动脉!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王盟紧紧地闭着眼睛,已经准备好了赴死的决心。哪想到脖子上突然一松,紧接着就听到自家老板的嘲笑声。睁开眼睛一看,吴邪手上的刀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脖子。王盟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紧绷的神经一下松懈下来,这种感觉让他全身发软,估计现在连走一步路都是很困难的事情。吴邪在手里转了个刀花,把刀重新插回刀鞘里。突然抬起头来对王盟笑了一下,王盟跟在吴邪身边起码也有四五年了,他这一笑,笑的王盟全身上下寒毛直立!那是吴邪从未露过的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带着无尽的压力,像一只无形的手在压着他的肩膀让他跪下!王盟咽了一口唾沫,心脏在胸膛里扑通扑通的跳个没完!王盟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把语调调整好,颤颤巍巍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说了一句:“你不杀我?”   吴邪拿起茶杯来灌了一口凉茶:“杀你?你配吗~”   王盟没有说话,但仍然是站在那里一动都没有动。吴邪像是看一个滑稽的木偶一样看着他:“孬种。吴二白难不成没告诉过你,人心似鬼,不战至最后一刻,绝不能放弃抵抗吗?”   王盟还是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抵抗?如果你拼一下,说不定还会有活命的可能。”   “没必要再反抗了,我没有爸。我妈把我从小拉扯到大,我受尽所有的嘲笑。后来大学毕业以后被二爷留着身边。他让我到你这儿来,任务就是汇报你的风吹草动。我本来只是想一心一意效忠他,但是你是除了我妈以外,唯一一个把我当成一个人看的人。我尊你敬你,虽然是被派来监视你的。但是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老板。你想要我的命我可以给你,但是老板……”   王盟往前踏了一步:“我妈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请您放过她……”   “用不着给我走这些温情路线,如果是以前的我会吃这一套。但是现在,我什么也不吃……”   吴邪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的走到王盟身边。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说的这些话,不仅救了你的命,同时也救了你妈的命?”   “什么?”   “你还记得英雄山老海身边的那个小丫头秦海婷吗?他来过西泠印社一次,那个时候我眼睛看不见,还是你帮我招待的她。”   哪知道王盟闻言,脸色突然爆红起来!   吴邪笑了笑:“早就看出来你对那丫头有意思。看来我还真是没猜错。”   吴邪拍拍王盟的肩膀:“月老也当了,红线也牵了,中间的思想工作也给你做完了。我已经派人去接你妈了,吴二白那边我替你交代。”   “老板,你……”   “其实我跟你差不多,你虽然只有一个妈。但是已经比我好太多,最起码你妈把你当成她的儿子……我小时候我爸常年在外,我妈也不怎么愿意理我。从小到大,我最好的朋友是我七岁生日那年,吴三省送我的一个带发条的木偶……呵~”   吴邪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挺幼稚的。本来是个男人,却活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王盟被他说的一头雾水,他实在不明白他老板的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东西?!   正想着,突然吴邪拍了拍王盟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走。王盟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选择跟吴邪进了书房。   这书房是吴邪的私人领地,王盟一般都不会进来。但是吴邪一旦叫他进书房,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只是这次的书房去跟上一次他进来的时候有很大的不同,书房的正中间地面上放着一个很大的箱子。像是装礼物的盒子,但又感觉不太像。只是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他的脊柱爬了上来!王盟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冷颤,突然有一种不想的预感,在他心里蔓延开来……   吴邪站在阴影里,让人琢磨不透。王盟站在吴邪身后将近三米的位置,便再也不敢往前走一步。他总觉得,现在的老板,自己已经不配再和他比肩而行了……   “我可以相信你吗?”   吴邪突然转过身来,看着王盟。他的脸始终隐藏在黑暗里,看不清,看不透……   “啊?”   王盟现在是彻底觉得吴邪这脑子天马行空了!   “我不想听废话,可以还是不可以?”   “当然可以!”   吴邪唇角微微的往上一挑!   “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吴邪叹了一口气:“跟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比,我有什么变化吗?”   王盟卡壳卡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从这个问题的坑里跳到了另一个问题的坑里!只是这转变的速度有点儿太快了,有点让他窒息的感觉!   “人倒是没有什么大变化,就是……”   王盟抬起手指的指自己的眼睛:“这里变得不像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样了。但是我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就是感觉你的眼睛变了,眼神也变了。”   吴邪心下一沉:“那你还当我是你老板吗?”   王盟点了点头:“老板……”   “足够了……”   “啊?什么足……呃!”   吴邪的手从王盟的脖子上移下来,看着已经晕在地上的王盟,吴邪嫌弃的把双手插在他的腋下,把他扔进了那个大盒子里,然后双眉一挑,精心包装起来……   所以等萌萌醒来的时候,感觉四肢像是被绳子捆住一样,活脱脱的一个木乃伊!他莫名其妙的被吴邪强制性的塞进了那个大箱子里。王盟尝试的动了一下身体,但这绳子绑的实在是太结实!在远处看简直就像一跟木棍儿在那儿不停的蠕动。自己好像是被塞在那个大盒子里了,他就知道吴邪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儿,叫他进书房肯定没好事儿!   “老板!老板!老板你干什么呀!”   耳边传来脚步声,吴邪居高临下的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但是他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和一管注射器,此时此刻正一脸笑盈盈的看着王盟。关键是那笑的,要多慎人就有多慎人!   “我的事情,不想再让你干涉。王盟,看在你跟着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不杀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王盟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知觉告诉他如果他现在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他还真的想不出来这个神经病会对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吴邪把手里的盒子放在王盟身上:“这是个很重要的东西,上面的锁可是我花重金从国外买下来的指纹解锁,我把它交给你保管,如果你敢把它弄坏,我就敢让你断子绝孙。”   王盟抖了抖,觉得自己裆下一凉!下意识把双腿夹的更紧!   吴邪:“把这个盒子交给潘子,但是……”   吴邪把嘴唇贴到王盟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话。王盟听完直接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吴邪:“老板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还不需要向你汇报。从今往后别再跟吴家有任何的联系,好好过个正常人的生活,你妈那边我都已经安顿好了,不出意外的话,秦海婷应该已经和你妈一起等你了……王盟,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没少扣你工资。这张卡里是你给我当伙计的钱,到时候你把这盒子交给潘子,潘子会给你重谢。”   吴邪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到了。”   听吴邪这么说,王盟突然拼了命的挣扎起来:“老板!你可千万不能唔唔唔唔唔!”   吴邪嫌王盟太吵,直接从他脚上拉下一只袜子塞进了他的嘴里。王盟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是两秒过后,王盟却挣扎的更加厉害!实在是不知道是被熏的还是被气得!   皮肤上传来一阵刺痛,应该是吴邪把那个注射器里的液体推进了他的皮肤里。他听到吴邪说:“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王盟还想挣扎!但是眼前的一切在慢慢变得模糊起来,吴邪好像把箱子盖上了。   在王盟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吴邪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喂,邮寄公司吗?……”   王盟心里大叫卧槽!自己这是要被卖了?!   【吴邪!我*你大爷!】 作者有话说:有没有感觉吴邪回到了蛇精病时代?   【28】   吴邪和胖子在北京王府井碰头,不出意外的……张起灵也在……两个人都穿着西装,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简直是胖瘦头陀。张起灵穿着一身西装,相当的惹眼。用现在话来说,回头率简直百分百!但是俗话说得好,红花都是要用绿叶配出来的,要说张起灵帅的话得看跟谁比。要是和黑瞎子,解雨臣还有吴邪站在一起的话,那毫无疑问是活脱脱的四朵鲜花!但是如果只有她和胖子站在一起的话……那绝对是铅笔和橡皮的比例啊喂!所以呢?所以……当吴邪看见这两个胖瘦头陀的时候,吴邪的嘴角下意识的抽搐,说一句心里话……他是拒!绝!的!   刚才在飞机上对这一趟北京之行的幻想浮想联翩。毕竟上辈子砸了新月饭店,点了一盏没付款的天灯,顺便认了两个亲戚,还拐带着霍家和解家陪着他下墓,弄得最后曲终人散!吴邪咋了咋嘴,心想老子当年也是风光一时啊~刚下飞机,吴邪隔着大老远就看见胖子笑呵呵的朝他招手!本来以为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胖子起码也应该换一身衣服了。但是……吴邪的嘴角抽了又抽,胖子这牛肉丸子的身材配这身西装相当不合身,领带打成油条似的,尺寸明显小一号,看着别提多寒碜了。   “其实我上次就想问你,这西装哪家店给你做的,我去把那店烧了。”   胖子那张肥脸抖了抖,顺带着拍了一下吴邪的肩膀:“看看你说那叫啥话!胖爷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穿成啥样的小姑娘也是信手拈来!”   吴邪没理胖子,低头看了眼手表。   “我现在可没时间跟你废话,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得嘞!走着!”   新月饭店门口是一条非常安静的大街,为什么说安静呢?因为除了车就是车,完全看不到一个人。这整条街都已经被新月饭店包了下来,目的无非两个字——“清净”   “这位小爷……小爷!”   门口的招待员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看着匾额发呆的年轻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但是能来新月饭店的都不是泛泛之辈,更何况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令人窒息的气压,挡都挡不住!   “嘿!天真!”   胖子从后面戳了一下吴邪的腰眼儿,吴邪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这个接待员。   “这……这位爷,请出示您的请柬。”   胖子屁颠儿屁颠儿地把手里的请柬递到了小伙计的手里,小伙计翻开一看,突然脸色大变!   “吴家小太爷?!”   新月饭店的伙计全部都受过非常严格的训练,是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的。吴邪皱着眉头,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叫啥!吴家小太爷踩着你尾巴啦?!”   胖子一声暴喝!吓得那小伙计往后退了一步!但是他恢复的很快,突然把两手紧紧地夹在裤线两侧,对着吴邪行了一个标准的四十五度鞠躬礼:“是我失礼了,小太爷请进。”   说着,便让开了一条路。吴邪并没有看他,直接走进了大厅。一入大厅,便有专人指引。进大堂,上电梯,到了三楼,入目都是重视的内设,雕花的窗门屏风。吴邪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物事,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折腾了一圈儿,都了那么多年,到最后该躲的还是躲不掉,还是转回来了】胖子熟门熟路的招呼来一个伙计,就对他介绍我,“长沙吴家小太爷。”   那伙计却突然脸色大变:“您往里请!”   胖子很是奇怪的回过头看着吴邪,又回头看了看那个小伙计,眉头皱的很深。胖子后退好几步,一直退回到吴邪的身后:“这咋回事儿啊,都给我整蒙了。你现在到底是吴家小太爷,还是……”   “咕噜~”   吴邪明显听到胖子咽了一下口水后继续说道:“还是……吴家小佛爷?……”   吴邪的眉头也从来都没有松开过,他以为这些伙计会对他嗤之以鼻,却从未想过会是现在这样的恭敬。   “不管是谁,反正都一样。”   “哦,对对对!”   胖子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几句,却又听吴邪,小声的说到:“还有……别叫我小佛爷。”   “啊?”   “我不想让你这么叫我。”   说罢,那伙计便从头前领路,吴邪和张起灵跟了上去。只留下胖子在原地眨巴几下眼睛,他没明白吴邪的意思,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最后又自己挠了挠脑袋。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说的话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没事儿发什么蛇精?吴家小太爷和吴家小佛爷不都是你吗~”胖子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随后跟上了吴邪的脚步。   到一个交接口,早就有一位身穿红色旗袍的侍女在前方等候。引路的伙计停在原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让吴邪跟着她走。吴邪对这里的规矩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完全忽视伙计的动作,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就直接走到了那红衣侍女的前面,那侍女显然很是尴尬,快走几步赶到了吴邪的前面:“几位这边请!”   转过一个回廊,临近采荷堂的时候,那侍女说道:“菱茎时绕钏,棹水或沾妆……”   “不辞红袖湿,唯怜绿叶香。取自刘孝绰《遥见美人采荷》……”   那侍女刚说完两句,吴邪就直接把剩下的全部都说出来了。饶是新月饭店的侍女再怎么受过严格的训练,就算你反应再快,在吴邪面前也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自取其辱罢了。   那侍女的手还停在半空中,表面上虽然看不出来,但是吴邪知道她心里肯定非常尴尬。   吴邪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不动的侍女,邪魅一笑:“还有事吗”   “……没……”   “慢走不送”   吴邪直接从她面前走过去,动作,语言,眼神,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把这位侍女打了个彻底懵逼!   “嘭——!”   看着采荷堂已经关上的大门,这位侍女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挫败感。   【自己惹到这位爷了吗?……好像没有啊……】   【29】   吊高的天花板,水晶的吊灯,铜色的老吊扇,雕铜绿色荷花的廊柱。空气中弥漫着藏香的味道,吴邪深吸一口气。他在西藏当喇嘛那一会儿,很是喜欢这个味道。现在闻起来,倒是有些怀念。屋子里面七八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吃饭,看到吴邪他们进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三个人身上。吴邪视而不见,直接走到了屏风前面:“霍婆婆,吴家吴邪拜见。”   “进来~”   吴邪回过头给两个人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跟上。等到两个人走近了,吴邪这才绕到屏风后面……   熟悉的景物熟悉的味道又看见了熟悉的人。吴邪突然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几岁!   霍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一下吴邪,喝了口茶漠然道:“果然和吴老狗有点相似,别人和我说我还不信,原来这条臭狗真没绝后。”   吴邪笑了笑,微微低下头说到:“是啊,要是绝后了现在在您面前站着的就是鬼了。”   霍老太太继续看着吴邪道:“我没时间跟你耍贫嘴,你爷爷吴老狗跟我也算是老交情了。你跟你爷爷有些地方还真是异曲同工,笑起来更像,看样子也不是好东西。”   “可不是,我要是个好东西也不敢贸然来见您呐。”   霍仙姑皱了皱眉,喝了口茶继续问道:“你那份东西到底是卖还是不卖,想好没有?这么简单的事儿,干吗非得见我?难不成是你奶奶让你来会会我,看看我这个老朋友老成什么样了?”   “我就是冲着咱们的买卖来的,我奶奶,您还真别说,我都好久没见她老人家了,爷爷去世之后,直在老家足不出户。这几年深居简出,来看您是我自作主张。”   “那是她眼光差,嫁了个短命鬼。”老太太冷哼了一声,“你说谈买卖,你是准备交货了?还是还想再讲价?”   “其实那东西对我意义不大,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您会出这么高的价钱买它,因为,我正在查一事情,可能和这层情况有关系,您要是告诉我,我这东西就白白净净地给您送过来。”   霍老太太思索片刻只道:“你想知道这样式雷里画的房子,是什么东西?”   吴邪点了点头,抱一个亲切的笑容。【老太太您太懂我了!】霍老太太往椅子里缩了缩;“行,我能告诉你,不过,不能由你来问,你让你奶奶来问我。”   “婆婆,咱不开玩笑,这事就不用惊动我奶奶她老人家了吧。”   “开玩笑?你打听打听,我霍仙姑做买卖,从来不开玩笑,我和你奶奶是发小儿,几十年了,也没来看过我一眼,窝在杭州那鬼地方,我让她来看看我,就叫什么玩笑?这事就这么着了,你回去,和你奶奶商量商量,你奶奶要是不肯出面,我估计你这事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事,你趁早歇了吧,走吧,你奶奶不来,你也不用来见我,你那东西,我是喜欢,但是我老太婆也不缺这么一件。”   吴邪长叹一声,心里暗骂吴老狗当年劈腿!要不是他和霍仙姑余情未了,自己现在也用不着这么艰难!   看来得走走温情路线了~   “婆婆,我小时候去长沙,我爷爷经常跟我提起您和他去天津的那段往事。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呐,你就算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赏我一个薄面。”   哪想到霍仙姑呵呵一笑:“就你爷爷那张长得跟包子似的脸,我可懒得给他面子。”   吴邪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一下。这霍仙姑已经年过古稀,这醋坛子的味儿还是蛮浓的~“是啊,我爷爷就是包子。但是……怨不得狗喜欢啊……”   “啪——!”   茶杯被磕的差点碎裂,显然是直接戳到了她的痛处!吴邪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年吴老狗喝多了酒,无意之中说:“我跟你奶奶成亲的那天晚上,我听到门外那棵老槐树上有哭声。我知道是她,但是我没出去,到了那个地步,我出去也没用了……”   当时吴邪还小,口无遮拦的就跟奶奶说的这件事情。结果就是她奶奶解连亭醋坛子大翻!将近一个星期没理吴老狗!   看她呼吸的幅度,显然是动了大气!吴邪心里还的确是有些惊讶,看来他真的跟吴老狗有一腿,自己误打误撞的还赌对了!   吴邪的目光从老太太的脸上移动到左边的椅子上,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刚要往前走一步,突然感觉被人拽了回去!   “你想干啥?这第二次了,再坐错我可不替你挨打了。”   吴邪笑了笑,伸手拍掉了胖子拽着他的爪子:“老子已经坐过两次,再坐一次也无所谓。反正又不能掉块肉。就算掉了块儿肉,放锅里搁点儿油扒了扒了还是一道下酒菜呢~”   不顾胖子的阻拦,吴邪一屁股坐在了左边的椅子上。剩下胖子的后面气的直咬牙!   【你个蛇精病!】   果然,吴邪的屁股坐在椅子上的那一瞬间,只听见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再看霍仙姑,老太太的眉头皱的很深!吴邪趁火打劫道:“婆婆,这事情对我很重要,您不能这么耍我,您要这么耍我,那我也赖了,我们三个待会儿就跟着您了,您要回家,我们就跟去您家,反正您去哪儿我们跟到哪儿。”   老太的脸色很是难看,根本没理会我的说辞,立即质问我道:“谁让你坐下来的?站起来!”   正说着,突然整个楼的窗帘一扇一扇被拉上了,一下四周全暗了,中央巨型吊灯一下打开,瑰丽的光影攒动,那些老旧的器具、地毯、窗帘一下子在这种光线下,变得非常昏黄华丽。   突然听到和老太太一声冷笑:“有胆子你就坐在这别动 ”   吴邪同样笑了一下:“奉陪到底”   下面的人开始躁动起来,霍秀秀发出一声欣喜的叫声,问老太太道:“开始了吗?”   老太太点点头:“开始了,你看着,今天咱们有好戏看。”   吴邪心说还不一定是谁看谁的好戏呢。下面的戏台上开始被摆上桌子和展示台,拍卖会开始了。   女司仪依旧还是那个长着奇怪耳蜗的女司仪,声音爽朗,让吴邪记忆犹新:“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闲杂人等请退场,我们马上就要关门了,场内保持安静,服务员可以开始分发拍卖名册和打手印。”   服务员端着花名册走到老太太面前,看到吴邪脸色一绿,整个人镇住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立即就问:“太太,您这个朋友坐错位置了吧?”   “没坐错。”   吴邪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自信,笑的比谁都灿烂。但是也只有胖子知道,吴小佛爷一旦露出这种笑容……肯定会有人遭殃。实际证明,他的预感是没有错的……   “得了!”服务员满是惊惧地看了吴邪一眼,立即转身,不久同样一份花名册到了吴邪手里,同时送上来的还有一壶极品的碧螺春,和四盘非常精致的小吃。   吴邪把这几盘儿小吃往后一推,小声的对胖子说:“先不充点儿体力,一会儿还得靠你。”   “卧槽!”   胖子低声骂了一句!   “你这么玩儿小心把棺材本儿都搭进去!”   “没事,你棺材钱我替你付了。”   吴邪说完这句话,悠哉悠哉的翘起了二郎腿。胖子的后面急得直挠头!【他娘的早晚让这小子害死!】“各位老板,现在开始走货,您们瞧好了,拍不着可就没下回了。”   一边有伙计从后面上来,拿起那灯,挂到一边的柱子上一个吊扣上。老太太在边上幽幽道:“还不给你的崇拜者致意,这饭店,很久没人敢点这盏天灯了,你也算是给你们老吴家长脸,以后江湖上可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你吴家小太爷的威名。”   她看着吴邪冷笑,继续道:“不过,这威风一时,恐怕你们老吴家这一次要被你这盏败家灯给烧光了。”   哪知吴邪闻言一笑:“霍婆婆此言差矣……”   吴邪转过头,冲着霍仙姑勾起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若这天灯,我真的能点亮呢……”   【30】   眼见着霍仙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比那只禁婆的脸还要白!吴邪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毕竟他的母亲大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   吴邪拿起那杯上品的碧螺春喝了一口,他这一晃神的期间,下面摇铃铛的声音已经变得越来越密集,每一次涨价,几乎都到了几百万。   胖子手里拿着一方手帕,站在吴邪身后不停地擦汗。吴邪似乎是注意到他的动作,回头看了他一眼,结果看见他大汗淋漓。他笑了,而且还笑得没心没肺!吴邪好心的把那杯碧螺春递到胖子的面前,胖子摇了摇手,把那茶杯推了回来。   “我说……”   吴邪用杯盖把那些飘在上面的茶叶撇开,连头都没有回:“你第一次来呀?怎么熊的还跟第一次那奶奶样儿~”   胖子深吸一口气,看着众人的目光都看着下面。但是又颇为忌惮底下的那个旗袍女,于是把双手拢成一个桶的状态,尽量有多小声就有多小声,这才小声地凑的吴邪耳边说:“说的倒轻巧,你现在是小太爷不是小佛爷。你以为你现在是放个屁都香的那个吴家小佛爷~你可拉到吧你!小天真,说真的。我估计你现在连个零头都付不起,这价马上就要叫到一亿了。”   “第一枚鬼钮,第二枚鬼冢,第三枚鬼鐏。上次我拍的是鬼鐏,你还记得价钱吗?”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   胖子伸出手指头摆了一个三六五。   吴邪:“记性不错呀~放心~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没有把握我从来不会轻易出手,我上次能把它拍下来,这次照样可以。别说是三亿,就算是三十亿,我也照样拿下。”   “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静观其变,不过到时候还得仰仗你呢。”   胖子闻言抱着胸口后退了两步:“胖爷我卖艺不卖身啊!”   吴邪翻了个白眼儿,回过头继续看楼下的形式。只不过胖子把那只肥手拍上他的肩的时候,吴邪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楼下,这一拍被他吓了一跳!   “天真,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无论出什么事儿,胖爷我就在你后面。”   “得……”   “啪——!”   吴邪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右肩上又被人拍了一下。吴邪还以为是胖子的另外一只猪爪子,结果还没回头,那只手就在他的肩上轻轻的捏了一下。吴邪轻咳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从心底往外泛上了一股暖流,霎时感觉整个身体都处于阳光之中。   多少年了?……他们有多少年没把手搭在自己肩上了?吴邪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依稀那个时候他天真无邪,第一次坐上这“龙椅”,说心里有底那是骗自己的。可是那个时候就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无形之中告诉他:“别怕,我在你身后……”   吴邪的呼吸莫名的变得有些急促,搭在他右肩上的那只手似乎是感觉到他的呼吸不稳。又轻轻地在他肩上捏了捏,胖子的手也没有离开。   这一次,谁都没有离开……   三角是三个点,无论经受了什么样的打压,都不会有任何折损。   ——————————   “胖爷我就待在这里,只有两个人可以让我从这里出去,一个是你天真,一个就是小哥。你们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当然,咱们一起死在斗里,也算是一件美事。如果你们真的有一天,觉得有一个地方非去不可并且凶多吉少的话,一定要叫上我,别让胖爷这辈子再有什么遗憾。”   “这是我朋友,请你们走开,告诉你们老板,如果我的朋友受到一点伤害,我一定会杀了他。即使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张起灵,这是你亲口说过的话。你到底是真心说出来的?还是用来敷衍我们两个人的?】虽然吴邪很希望是前者,但是事实……   ——————————   “啊~”   吴邪突然一声痛呼!整个人的身体就要往前栽,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看见他捂着脖子就往前倒,着实吓了一跳!胖子刚要去扶,张起灵已经快他一步一把扶住了吴邪。   “吴邪?”   吴邪的目光有些呆滞,眼睛显然是没有了焦距。张起灵蹲下去拍了拍他的脸,吴邪单手拄着桌案,另一只手捂着脖子,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下来。   张起灵皱了一下眉,见吴邪呼吸不平,抬手帮他拍了拍后背。胖子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这是小哥?这居然是小哥?这他娘的居然是小哥?!!!后来想想也没什么,毕竟……夫妻嘛~~~胖子刚用自己的脑洞让自己被吓的出窍的元神归位,还没从这个温柔的动作打击中走出来,就看吴邪一把把张起灵的手拍到一边。   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别碰我!”   这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毕竟胖子离吴邪不远,听了个一清二楚。但是吴邪刚才的动作刚好被张起灵的身体挡住,霍仙姑是看不见的。   其实霍仙姑看到了也无所谓,她只是以为胖子和张起灵是吴邪的保镖。保镖关心老板是应该的,但是别人不知道,胖子还能不知道吗?!他站在看得一清二楚,推了推自己差点儿吓脱臼的下巴。胖子咽了口口水,赶紧上前两步给吴邪拍了拍后背。   “咋啦这是?”   吴邪捂着脖子摇摇头,示意胖子他没事。   刚才脖子上传来的那一阵灼痛,打了吴邪一个猝不及防!伤口从里到外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又痛又痒。当初这伤口是被汪家人割的,当初王家人还不知道他是那条不死之蛇,只知道他是一个非常有危险的人,杀了他总归是没错的。吴邪捂住脖子,吐了好几口气,这才终于平静下来。结果这边他才好,就听见胖子在他耳边不断念叨:“不怕不怕,天真不怕啊~有胖胖和小哥在,天真不怕不怕……”   吴邪发誓他的脑袋绝对是抽筋儿了!   “别念叨!”   “诶呦喂,胖爷这好心还当驴肝肺了!我这不是怕你害怕,在后面给你壮胆的嘛~”   没想到吴邪听完他说这句话,表情一下子变得特别严肃。吴邪拿起摇铃轻轻的晃了一下,下面一片肃静。片刻之后,下面又一声铃响!无邪正襟危坐于高堂之上,脸上丝毫没有畏惧的神色,反而唇角微翘,拿起摇铃连续摇了三下!新月饭店上下顿时一片哗声,这连摇三下,可就是连翻三倍!胖子只觉得胸口有一只小鹿在不停的狂跳狂跳!看势马上撞出来了的时候,木锤落定!拍卖结束了……   吴邪笑着拍了拍胖子的手:“你们在,我有什么可怕的?……”   的确,有他们在,就算是在阴曹地府,恐怕阎王也不敢收他!!!   一时间,新月饭店里无数双眼睛,全部都集中在吴邪的身上。吴邪回过头瞥了一眼坐在对面包间的解雨臣,他竟然也放下了手机看向他这边,目光瞬间跟吴邪对上,解雨臣冲着吴邪笑了笑。但吴邪却皱了一下眉头,一种完全不认识的表情看着解雨臣。当然了,那是装的,毕竟他现在,还是失忆的身份……   “天灯起,铜铃闭。天灯一宴,已数十年不见。自上次老昌盛做过这个位置之后,没有三十余年无人再做过这个位子。吴家小太爷今日点这天灯,可谓是名满天下!”   吴邪站起来,走到栏杆之前。栏杆前自动从二楼伸展出一条扶梯直接通到一楼的里面。   吴邪从扶梯上慢慢的走下一楼,然后大方阔步的一步一步的走向拍卖台……   不知道是不是新月饭店的地板但有回声的效应,所有人眼中,这吴邪身上有一种极其强大的压制感。没走一步,都像是踏在了人的心脏之上。女司仪的额头上有些冒出了冷汗,吴邪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近,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好像唯恐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杀了她似的……   一时间,新月饭店上上下下,只听得吴邪一人的脚步声……那声音带着窒息般的压迫感,虽然很有规律但是让人琢磨不透。好似从地狱逃出来的索命亡魂,扼住了人的咽喉…… 作者有话说:你们猜猜吴邪想干什么? 嗯哼?猜不出来吗?你们以我的脑洞出发去想想,绝对可以想到吴邪这个蛇精病想干嘛。   【31】   那位女司仪往后倒退了两步,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人的架势就差提着一把刀直接把她砍了!   主持拍卖会主持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地痞流氓没见过,但是这一次双腿的确有些发抖。   由于这鬼玺的意义重大,为保证安全,鬼玺被放置在二楼。吴邪从二楼下来走到一楼,又从一楼走到二楼,不得不说……   【他很讨厌这种设施!】   有些阴冷的表情让那个女司仪打了个冷颤,但是过强的心理素质让她的脸上很快就恢复了笑容。女司仪迎着吴邪走下台阶,走到一半的时候停住,手往前一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露出八颗牙齿,一个阳光灿烂的标准微笑:“吴先生请……”   吴邪面无表情的冲着她点了点头,径直走上台阶,直接到达摆放玉玺的地方。   吴邪回头问那个女司仪:“我在新月饭店的担保金额,还剩下多少?”   “一百三十八万……”   吴邪有些惊讶:“就剩下这么多了?不愧是新月饭店,点一盏天灯烧掉老子小半年的收成(是他在吴小佛爷的时候,小半年的收成,当初垄断了整个南方的生意!也真是没谁了)……”   他刚才根本就没有在听到底价位到了什么地方。估计胖子要是知道的话,他那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本性,估计又得气的吐血三升了!   新月饭店上上下下一片寂静,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的清清楚楚。   “木柜下面……”   女司仪刚要出声提醒,便被吴欣一个手势给打断。之间吴邪把手指伸到木柜下面,那下面有一个五指梅花锁,吴邪把手指插进那锁孔里。左拧一下右拧三下,然后直接向上一推!   只听见木柜嘎啦一声,那层起到保护作用的钢化玻璃直接从中间分开,鬼玺被放置在一个突出平台上,随着钢化玻璃的打开而缓缓的上升。霍老太太在芙蓉堂里看的膛目结舌,这新月饭店的规矩和各种饰品的摆放规则,好像吴邪都事先知道一样,看他把鬼玺拿出来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那只死狗没事儿都教他什么东西呀?!】   霍老太太心里真心是郁闷的很,可以说是非常的郁闷!连带着站在一旁的霍秀秀,都觉得自己奶奶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儿!但是小丫头那个时候还是比较纯真,低下头伏在和老太太耳边:“奶奶,我们已经把他引到那个位置上了,不是说他点了天灯也付不起那些钱吗?~怎么现在……”   霍老太太没有回答,直接往后摆了一下手。霍秀秀立即闭上了嘴,往后退了几步。   “鬼玺只是个诱饵,他们已经咬钩了,但是不能让他们把鱼食吃掉。通知解子,把他们拦住……”   霍秀秀闻言点了点头:“是”   霍秀秀往旁边看了一眼,张起灵单手扶在栏杆上,那头胖子拿着手绢不停的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两个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吴邪的身上,霍秀秀鬼魅的笑了一下,心说一会儿有你们苦头吃的!抬起头来往解雨臣的包间看去,却意外的看见解雨臣有些焦急的看着下面。   “咳~”   霍秀秀轻咳,解雨臣没反应。   “咳!”   霍秀秀猛咳,解雨臣没反应……   “咳咳咳!”   这一次,解雨臣终于有反应了。听到声音看向霍秀秀这边,霍秀秀有些不满的跺了跺脚,眼神看了看张起灵又看了看吴邪,最后又看向解雨臣。解雨臣冲着霍秀秀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该怎么做……   吴邪手里拿着鬼玺细细的端详,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看了一眼张起灵。他记得上辈子张起灵把鬼玺拿出来之后仔细的端详过一阵时间,他在看什么?吴邪又把手里的鬼玺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吴先生,既已验明正货,那就请先将玉玺放回。等您付清款项后,我们立即交货。”   “哦?是吗~”   【既然已经到了手里,那就没有归还回去的道理。我的执念曾经害死那么多人,我有今天,全是拜那青铜门后面的东西所赐。鬼钮虽然不是最重要的那枚,但是能毁一个算一个。到时候再毁了鬼鐏,老子还赚一个。有利不赚猪头三,这生意倒也真是划算~】想着,吴邪手里托着鬼钮玉玺转过身看着新月饭店的一干人等:“我吴某人承蒙各位厚爱,今日在这里点下这盏天灯。这鬼钮龙鱼玉玺虽然弥足珍贵,但各位可能不止这其中缘由。这尊玉玺本是战国时期鲁殇王所有,这玉玺本是由一条巨蟒所化,用以阴兵借道!它本身是有灵性的。如今已经过了几千年,它仍然存在这个世界上,不会老,也不会死……”   说到这里,吴邪有意无意的看了张起灵一眼:“老而不死是为妖,既然是妖孽,那就留不得它。既然我已经付了款项,那这尊玉玺就是我的东西。所以,我吴某人今天替天行道……付钱归付钱,但是这鬼钮龙鱼玉玺……”   吴邪把手抬到空中微微一笑:“我不想要!”   “咔嚓——!”   一声脆响,鬼玺应声而落!直接摔在地面上,上面的龙鱼雕饰和下面的底座直接身首异处!显然吴邪动了狠力!   与此同时,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吴邪朝着芙蓉堂的包间大喝一声:“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张起灵从二楼的廊台直跳而下,四处瞬间惊呼一片,待他落地翻起来,竟直接向鬼玺冲去!突然四周又一阵惊呼!吴邪转头一看,只见他的亲亲小发小一手插在口袋里,一个狂拽酷帅的姿势也翻了下来,一下子拦到张起灵面前。在这期间相隔不到三秒的时间,只听胖子大吼一声,吴邪看的时候只见胖子抄起了一只凳子,一脚踹倒屏风就朝冲进来的酒店伙计扑过去。   “我靠!那不是海猴子,你轻点拍!”   “去他娘的爪!胖爷我不管了!”   话音刚落,吴邪就眼睁睁的看见一个保镖惨叫一声从芙蓉堂的观口像是被丢垃圾一样,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后直接摔下了二楼!   “你疯了?得罪了这儿的老板,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霍老太太拄着芙蓉堂的扶手,冲着吴邪的方向疾言厉色!   “如您所说,这饭店开的太久,老板当的太安稳,得有人给他点刺激了,咱们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天,今天就给这儿的大佬刺激刺激。”说着把袖子一挽,单手撑起扶廊就翻了下去!   估计解雨臣永远都不会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后背会被踹了一脚!   吴邪从二楼上翻下来,自己和张起灵打的正嗨!突然觉得胸膛里像发生了一场地震一样,后心被砸的一空!差点儿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回头看的时候就看见吴邪稳稳的落在地上,抬起头来像是调戏一样冲着他笑了笑~多说废话无虞,甚至还没等解雨臣说出一个字来,吴邪就已经从腿上抽出了一把弯刀直接冲着解雨臣划去!带刀上阵,而且刀刀致命!   解雨臣连往后退了六步,都没有躲开吴邪暴雨一般的攻击!   张起灵站在旁边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两个人,刚才他和解雨臣打得正不可开交。就在他正想把解雨臣解决掉去拿玉玺的时候,就看见吴邪像只鸟儿一样从二楼直接“飞”了下来,给解雨臣踹的一个趔趄!正想上去帮忙,吴邪已经到了他跟前:“这个交给我,那边的请你了!”话还没说完,吴邪就又操刀冲了上去!一连串的动作又快又狠又准!刀刀都冲着要害的地方去,解雨臣从小跟二月红学唱戏,身体的柔韧度好的不能再好!又交手了将近三十多个回合,吴邪到最后直接把刀扔了,赤手空拳的跟他打了起来。但是解雨臣的眉头却越蹙越紧!这招式……怎么看着越来越眼熟?!!!   不眼熟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吴邪这一身的功夫都出自黑瞎子,怎么可能不眼熟?!   这稍一分神不过一秒,吴邪的刀就直接冲他面门砍了过来!   解雨臣抬起双手别住吴邪的胳膊!   “吴邪!是我!”   “你谁呀?!”   “我们医院见过!”   “跟我没关系!”   吴邪的右手被解雨臣别住,手一松!刀落了下来,吴邪伸出左手接住,冲着解雨臣的腹部捅去!   解雨臣只好松开吴邪的手,往后退去!吴邪也往后退了好几步,两个人摆好架势正要往前冲!突然中间被一个“飞来横祸”的人给隔开了!   两个人同时看向这人飞来的地方,就看见胖子手里拿着一个门板,一路从二楼活生生的拍了下来!   合着刚才这人是被他拍飞的?!   吴邪看了一眼那个人,正在地上口吐白沫,已经人事不醒……   解雨臣看了吴邪一眼:“我不想跟你打,我没有想拦你。不认识我了没关系,这是我的名片,要是有事给我打电话……”   “你这算是勾引还是勾搭?”   “啊?”   本来吴邪想调戏一下解雨臣,结果手腕儿突然被张起灵拽住。回头看时只见张起灵手里拿着那尊玉玺的底部。身旁一阵风刮过,胖子手里拿着那块大木板子就冲了过来!两个人一人抓着吴邪的手腕儿,一手抓着吴邪的胳膊就把他往门口拽!   “停停停!”   吴邪强制性的才让两人松开手。   “哎呦我嘞个去!停你二大爷呀!现在不走,一会儿遭殃的就是咱们仨了!”   吴邪反抓住胖子的袖子:“要走也得气完人再走啊~”   “啊?”   胖子真心觉得心累,吴邪这脑电波频率,自己是越来越跟不上了!   只见吴邪从怀里掏出一张硬纸片,那上面是担保金额的支票,吴邪还没有交给新月饭店。   吴邪拿着那张纸回头看着干站在芙蓉堂上着急的霍老太太笑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打火机,像是故意给人看一样。直接把那张纸片点着了……   等到那张纸片化为灰烬的时候,吴邪冲着气得脸色铁青的霍仙姑笑到:“霍婆婆,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就要转身跑路!   “吴邪!”   吴邪脚步一顿,回过头就看见解雨臣手里拿着那鬼玺的上半截冲着他挥手。   吴邪回过头看了张起灵一眼:“那玩意有用吗?”   张起灵摇了摇头,同时一脚踹翻一个冲上来的保镖。吴邪直接无视解雨臣喊他的声音,拽着张起灵和胖子就往外面跑。都快跑出去了,又觉得这样对解雨臣,似乎有些太无情太冷酷太无理取闹!毕竟是自己的亲亲小发小~毕竟是自己师娘嘛~双脚停住,一下刹住了车!   回过头穿过无数个脑袋冲着解雨臣大喊:“青山不改了绿水长流 !咱们有缘再见!那玩意儿送你玩儿啦!!!”   解雨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得不说他被噎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连个鬼的影子都没有了……   所以呢?所以说这轮回也有轮回的好,新月这一战!铁三角以大捷告终!!! 作者有话说:算了,明天再更一章,以回忆的形式写吴邪关于这次救潘子的计划。嘻嘻嘻,敬请期待哦~~~ 小哥下一章就恢复记忆了。前世加今生,呵呵呵!你们还记得迷局的镇楼图吗?那是张起灵十年后从青铜门里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相视一笑。只是这一次,再次相视……生死无话…… 在水下的石洞里,张起灵没有忍下心杀了胖子,但也没有帮他,让他自生自灭。但是解雨臣却还是把枪指向了潘子。吴邪知道这些的时候崩溃了,我也崩溃了。(虽然这脑梗是我的杰作,但是我要被梗死了!!!) 吴邪能狠下心来毁了解雨臣的嗓子,还要了他的命,是因为上辈子潘子真的死了。可想而知,如果胖子也死了。吴邪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他才会对黑瞎子说出那句话:“我还你一个解雨臣,那谁来还我一个潘子?!” 吴邪折磨人的方法不会让他死干净,会把他最重要的东西在他眼前一点儿一点儿的毁掉!这种是最折磨人的,可想而知,我心里是有多阴暗…… 明天晚上大结局前卷开始!!!吴邪开始黑化……   【32】   “诶!天真!你等……等会!”   胖子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一把勾住了吴邪的肩膀就死也不松开了!   吴邪手里拿着鬼玺,在前面和张起灵跑的正带劲。胖子勾住他肩膀,他一下子刹住了车,整个人差点没蹿出去!还好张起灵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   “我说咱们这么跑得跑到哪百年去啊?!接应的人怎么还没到啊?!”   吴邪回过神来捞了他一把,拽着胖子的手就往前跑!   “能跑多远算多远!我就不相信他放着咱们这么大一块儿肥肉不管”   几个人从新月饭店里出来一直到现在,已经狂奔了将近六七条大街!张起灵脸不红心不跳,吴邪有些轻微的气喘,然而胖子……咳咳,直接跳过!然而有些事情还真是经不得念叨,三个人正往前跑,忽然听到一边的喇叭响,转头一看,一辆红旗车停在了路边,窗户摇了下来。   “快……”   霍秀秀冲着三个人做了个鬼脸,刚说一个字,就看见三个人瞬间翻过护栏,紧接着就听见后车门被拉开的声音!霍秀秀一脸尴尬的看着三个人丝毫没有顾忌的跳了上来!那简直就是毫不犹豫!   那头胖子坐到车上的时候,车子显然往下沉了一下!秀秀刚坐稳身子,就听见胖子在后面催促:“开走啊!再不走就撂这儿了!”   秀秀对此嫌弃的撇了撇嘴嘴:【你们脸呢?】   “回公主坟去大院。”   “秀……霍小姐,承蒙搭救今日大难不死!滴水之恩,我王胖子今后必当涌泉相报!”   胖子向秀秀抱了一下拳头。却把头转向了后面。不仅是他,吴邪也是,两个人的目光都透过后门的挡风玻璃死死的钉在后面越来越近的那辆车上。   “快……”   胖子眼看着那辆车离得越来越近,正想提醒那司机快点儿开!突然被吴邪抓住了手!有些奇怪的看着吴邪。吴邪微微的眯了下眼睛,拍了两家胖子的胳膊告诉他安心就好,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   胖子张开嘴,却欲言又止。他实在是不知道吴邪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正想着,忽然一声巨响,车子剧震,几乎是骤停,接着瞬间胖子那边的玻璃全碎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胖子的位置离车窗户非常的远!这一下倒是没有伤到他,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突然后面又是一下!吴邪光顾着把胖子往旁边推,自己一脑袋撞到了车窗舷上!   “哗啦!”一声!   张起灵眼疾手快的把两个人按到!紧接着后窗玻璃就全都碎裂了!   “看来拍卖会还没结束呢,还有人想出价。”   吴邪有些戏谑的笑了笑,然后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拍着驾驶员的座位大吼一声:“开车!”   话音未落车就发动了,有一个人跳上被撞扁的后备箱,从后面一抓住了吴邪的后脖子。吴邪借劲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把那个人的身体往突出来的玻璃碎片上一按!两只手同时用力往前一扯!   “啊!!!”   那个人的后背被划了一条又长又深的大口子,血直接溅在了吴邪的脸上,那人的双手因为疼痛而变得有些痉挛!那声音甚至已经可以说是嘶吼的变了声调!   吴邪松开手,那个人被极快的车速带飞!整个人滚下了后备箱!   吴邪刚坐直上身,突然眼睛上被一道强光闪了一下!吴邪抬头看向强光射来的地方,离之前设计好的位置还有将近三十米的距离!正想着该怎么停下来,突然听到一声枪响!继而整个车子一阵剧烈的晃动,直接在大马路上画了一个标准的s形!司机大喝一声赶忙踩紧刹车,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车子一下撞上了一边的隔离带,这一次引擎盖都被撞了起来。   司机尝试着调整了几下车子,但是轮胎显然已经被人打爆!再动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了!   后视镜里,从无邪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后面的人冲了过来,胖子大骂一声,吴邪直接抄起之前准备好的钢管一脚踢开旁边的车门:“开干!”   一语未了后面冲上来的人已经到了跟前,胖子双手挡住一记钢管,直接一脑袋把冲在最前面那人撞翻,然后抓住钢管,踩住那人的手就夺了下来。接着所有人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   场面彻底混乱了……   后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有三个人冲了上来。其中一个就直接冲到了吴邪的面前,二话没说,钢管就砸了过来。对付这些人渣,轻轻松松直接解决战斗!吴邪有些像赛前做热身一样躲钢管居然还躲出了广播体操般的节奏!   我觉得跟吴邪斗的那个小朋友肯定要疯了!自己的钢管儿耍的又快又准!关键是眼前的这个人像是斗鸡一样的节拍轻轻松松就躲了过去!自己怎么打都是打在了空气里!这他妈也太没面子了!小保镖义愤填膺!关键是这人怎么看着这么欠扁呢!!!   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小保镖心说自打出娘胎以来还没有人这么欺负过!突然大喝一声,轮圆了钢管儿就往吴邪身上砸!只不过吴邪这一下没有躲,抬起双手直接就势一错!直接抬起双手就把那钢管儿夹得动弹不得!   那小保镖刚才那一下好像砸在了一根钢筋上!正要往外抽手,突然眼前这个人冲他笑了一下!笑的他差点儿直接啃地上,一个冷颤还没打完,双手就被面前的这个人死死地抓住!   吴邪欠扁一笑:“邀请您跳支舞~”   天知道,这小保镖的脑袋已经被吴邪这大蛇精吓得处于当机状态!   还没等大脑重新开机,双手就被吴邪抓着“舞动”了起来~“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诶呦跳的不错嘛~来来来!跟着我的节奏走!”   小保镖被眼前这个男人气的脸红脖子粗!他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忍下这口气?!挥拳!勾拳!劈掌!踢腿!我踢!我踢!我他妈的踢死你!!!   小保镖认准目标下了死手!关键是没有一次打到吴邪身上,反倒是被吴邪当猴儿耍!关键是你自己从那儿跳的挺嗨,对人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影响啊喂!看着小保镖在自己面前拼尽全身的力气做了一套自卫性的广播体操,吴邪对此表示心情大好!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他从黑瞎子手下解放出来以后打的最开心的一次架!只不过这个场面看着有点诡异,霍秀秀站在车旁边拿着手机,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本来她想拿着电话求助。结果不经意的抬头,抱着春天性的温暖想关心一下这三位的战况如何,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直接吓的把手按在键子上都忘了拨出去。   这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就听见吴邪有些带着笑的说:“小可爱,你顺拐了~”   小保镖动作一顿,哪知道吴邪却勾起了嘴角:“我帮你正过来~”   说着伸出腿勾起小保镖保持平衡的那只脚!一声惨叫过后,吴邪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小保镖的肩膀:“标准的横叉,底子不错。”   “你他妈……”   “不用谢~”   吴邪安抚性的摸了摸他的头,然后直接从小保镖的手里抽出一根钢管儿回身加入了战斗!   小保镖一个非常标准的一字马姿势坐在地上,全部都靠两只手支撑着不让自己的身体往下沉!   吴邪在那边刚解决三个人,一回头就看见小保镖憋的满脸通红在那儿撑着不敢动,正想去调戏调戏他,突然有七八个人冲着他冲了过来!   吴邪躲过了两个,有重新回到了小保镖旁边:“哥们儿,不好意思啦!”吴邪蹲下身抓住他支撑着身体的那两只手往上一抬,直接像是把一个大锤子轮起来一样,用这个人肉铁锤给那七八个人来了个横扫千军!那七八个人躺在地上嗷嗷直叫,吴邪直接一松手把手里的小保镖直接扔进了灌木丛里!   几声窸窸窣窣的响声后,这一声哀嚎才传过来!   还没等他转过身,边就听到霍秀秀的惊叫,回头一看,胖子两手两根铁棍,脸上已经挂彩,对着其中两个家伙的脑袋打鼓一样地乱敲。一边敲一边对着张起灵大叫:“小哥,擒禽贼先擒王,我顶着,你杀过去。乱军之中取上将人头!”   吴邪听见胖子说这话,抬起头看了一眼在远处观战的琉璃孙!冲着张起灵喊了一声:“小哥!接着!”   说着便把手里的钢管儿冲着张起灵的方向扔了过去!几乎是没有停顿,张起灵拿住钢管儿的那一瞬间就直接扔了出去!   眼见着琉璃孙软趴趴的倒了下去,吴邪抄起钢管儿把周围围着的七八个,一个一个解决敲晕!   琉璃孙那边儿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几个人架着琉璃孙就往车里面退,那些保镖不到一分钟就像潮水一样退了回去!   胖子冲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突然眼睛被什么晃了一下!条件反射的跟着那小光点儿,一看之下瞬间大惊失色!二话没说就冲着吴邪那边撒丫子冲了过去!   “天真躲开!”   “啊?”   吴邪出乎意料的有些迟钝,然而这光斑的对面,那把狙击枪的主人却勾起了唇角:“拜~”   食指微扣,子弹穿过枪口带着不可阻挡的锐利直指目标!   “嘭——!!!”   血液涌出胸口,瞬间把西装变成了暗黑色!吴邪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推了出去,直到脑袋撞到轮胎才停了下来!吴邪的脑袋被撞得天昏地暗,花了好长的时间才终于撑起身体站了起来。只不过看着眼前的景象,吴邪咬了咬下唇。丝毫没有任何表情的冲着狙击手的位置摆了一个口型:“打错人了”   而狙击枪的另一头,阿宁有些无奈的摘下了瞄准镜:“super吴,这可怨不得我。我瞄准的可的确是你,是他自己扑上去的~”   再说另一边,吴邪快速的冲向张起灵把他推开的位置。不出意外的看见张起灵捂着胸口跪在地上,吴邪没有说话,直接上去扶住了他。   “快走……”   细如蚊呓的声音,似乎一碰即碎!   果然一句话没说完,张起灵就直接倒了下去。鲜血大片大片的从胸口渗出,瞬间染红了吴邪的西装……   霍秀秀看到事情有变也赶紧跑了过来,胖子急的眼睛都红了!掏出手机就要打120。吴邪却异常淡定的拦住了胖子。   而对于吴邪的这种淡定,胖子觉得异常的奇怪!   “你……”   “现在慌也没有用,对付这种事情……”   吴邪看了霍秀秀一眼:“他们家比较在行……”   【33】   ……北京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六个小时的抢救,六个小时的等待。不仅仅是躺在病床上的张起灵,连带着周围坐着的一圈人,脸色没一个是好看的。   小护士正在给一张起灵换着滴瓶,吴邪抬头看了一眼一滴一滴滴下来的药液,不经意间蹙紧了眉头。   “吴邪哥哥,我奶奶说……”   “霍小姐,我们三个人今天多谢您的搭救。我不管咱们两个到底是新识还是旧时,现如今我们三个人当中的主心骨受了重伤。如果是要让我们帮您霍家做事,也请等我这位朋友的伤好全了再议。”   霍秀秀瞪大的眼睛,连忙摆手:“不不不!吴邪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我们霍家安排不周,这才让这位小哥受了重伤。这样吧,你的朋友在这里养伤不安全。不如跟我到霍家的地盘,那样他也能安心养伤。”   吴邪坐在张起灵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听到霍秀秀这么说,突然俯下身子抓起张起灵的手握紧。这个动作毫无疑问的向霍秀秀宣示了主权!   “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这位朋友的身份非同小可。他醒来如果没有看见我们两个,估计整个医院的房顶都要被他翻了。”   霍秀秀被吴邪卡的欲言又止,眼神有些尴尬的转向了胖子,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   “吴邪哥哥,要不然这样吧。先让这位胖哥哥跟我走一趟,我奶奶那里我也好交代。”   吴邪笑了笑,把张起灵的手攥的更紧了。   “霍小姐,不是我吴某人不给你面子。我家里虽然算不上是像你这样的名门望族,但是我从小到大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躺着的这位小哥儿更是一个的生活九级残废。所有的饮食全部都要劳烦你的这位胖哥哥。缺了他,我们两个恐怕就得着饿死了。”   吴邪还想要说什么,突然被胖子打断了:“诶我说小天真!你啥意思啊你?!感情你丫是把你胖爷我给你当成保姆啦?!你……”   胖子还要说下去,就被吴邪转头一个眼神给瞪的一声不吭!   “吴邪哥哥,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总不能……让你跟我走一趟吧?”   “我?”   吴邪一脸玩味的看着霍秀秀,那表情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吴邪抬起另外一只手,两只手把张起灵的手攥的紧紧的抵在下巴上。   “我就更不行了,这位小哥虽然看着一脸面瘫,但是他离了我可活不了~”   吴邪说着说着眼睛不由自主的飘向张起灵毫无血色的脸,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异常的温柔!霍秀秀站在旁边看着吴邪的眼神,在她感觉,那种眼神,简直都要温柔出水来了!   秀秀小脸儿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读嘟起了嘴。看着很是俏皮,十分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那……等着被小哥伤好了以后我再来看你们。有什么需要随时通知我,这是我的名片……”   霍秀秀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烫金的卡片递到吴邪手中。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吴邪笑着点了点头:“恕不远送”   霍秀秀也回赠一笑:“不必……”   说罢便转身离去,任由高跟鞋敲击着瓷砖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   胖子走到窗边,眼见着霍秀秀上了车,顺带着走到门口把门关上。这才回到了病床前,吴邪见胖子回来,转过头问胖子:“走了?”   胖子点点头,吴邪邪魅一笑:“鬼狐狸~”   这鬼狐狸三个字是十年以后和秀秀的代称,依稀记得十年以后的她人称霍小仙姑,吴邪真正的见识到一个女人的心是怎么比海底针还海底针的。   胖子看见吴邪笑了,自己全身的肥油都跟着颤了一下!天知道他都快哭了。最近吴邪的笑容越来越频繁,胖子经常看着他的背影,恍惚之间觉得他好像回到了十年以后的那个吴小佛爷。当初吴邪从古潼京回来,胖子去长沙看他。那个时候胖子也是像现在这样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影子走在他前面,那感觉像极了一个苍老的老人拄着拐杖蹒跚而行。胖子长叹了一口气,还没等到他从回忆里跳出来,一抬头就看见吴邪抓着张起灵的手抵在自己的下巴上仍然没有松开。   胖子贼兮兮的笑了一下,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行啦,就你那贤妻良母的样儿没把霍秀秀吓死就不错了。小哥现在不是没事儿了吗~把手松开吧,他人就在这又跑不……诶卧槽!”   胖子一句话没说完就看见吴邪以一种十分嫌弃的动作把张起灵的手扔在床上。张起灵的手背上扎着针,吓得胖子赶紧冲上去把张起灵的手摆正!   “卧槽吴邪你疯了?!你这么把他手扔回去不怕回血啊?!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小哥其实把你扑出去,现在躺在这儿的可就是你啦!谋杀亲夫罪名不小哇!”   “谋杀个屁!”   吴邪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对着胖子:“我可没让他来救我,是他自己莫名其妙的扑过来的。”   “小哥可是为了救……”   “我用得着他救我吗?!”   吴邪不知道为什么起了一股无名业火,胖子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他气成这个样子了。自从吴邪上辈子奔那条黑毛蛇咬伤住院之后,吴邪的脾气大不如前,甚至可以说是性格大变!这其中的缘由胖子从来没有问过他,当然了,吴邪也不想说……   “好歹他是替你挨了那一枪,你总不能……”   “替我?替我挨枪子儿,替我进青铜门!他张起灵,还有什么是不能替我的?!”   吴邪回过头看着昏迷不醒的张起灵说道:“今天是他心甘情愿,如果我死了。在青铜门后面的东西永远也毁不掉,他为了那些东西不是甘愿付出一切吗~今天就算是他死在这里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你和青铜门后的东西有什么关系?!我看你是不是上辈子让汪家人给整魔怔了?”   “别给我提汪家人!”   “你……”   胖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吴邪兄胸腔里的火气越来越大。甚至他现在一张开嘴,估计就会有火气喷出去!吴邪咬紧双唇,捂着胸口细微的呼吸了几下,他现在绝对不能出有任何剧烈的呼吸,如果肺气肿在现在这种场合,这种时间突然发作。那事情可就变了性质了……   胖子看着吴邪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气,心想应该是他的肺气肿发作了。兄弟毕竟还是兄弟,胖子抬起手帮他顺了顺后背。   吴邪紧闭着双眼,但是额头上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胖子正帮吴邪舒顺着后背,却突然听见吴邪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死在长白山吗……”   胖子的手骤然一停,回过头来看着吴邪。发现他的眼睛已经睁开了,而且那眼睛没有聚焦,是不是在回忆着什么……   “我现在就告诉你……”   “吴邪,你是不是受啥刺激了?你……”   “我不是吴邪,真正的吴邪五岁那年就已经死了……”   “你……说啥?”   胖子后退几步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那天晚上,胖子至今难忘。都说黎明前是最黑的时候,他记得那时的吴邪似乎像一个临终的人一般,讲述着自己过往的故事。   吴邪说出了所有,道出了全部。但是他唯独省略了他自己是汪家人和在巴乃矿洞里的实情……   他不希望胖子最后对铁三角留下的,是一个残破不堪的印象。   “张起灵和咱们两个一样,也是重新来过的人,只不过他没有了记忆。就像是上辈子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你怎么知道小哥也是……”   “你还记得当初,齐羽为了杀我把我引到湖边,最后被送进医院的却是张起灵吗?”   “胖爷我当然记得!当初还是我帮你逃出解家老宅的。”   吴邪的眼睛慢慢的转向张起灵:“他后背的炸伤……这个身体上也有。”   “所以说小哥他现在是……”   “他没有了记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根据他当初的经过的重新再来一次而已。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引我入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对我,不像是上辈子他没进青铜门之前的那个感觉。”   “怪不得你最后选择死在长白山,你知不知道你死了以后,小哥直接抱着你进了青铜门!等我和花爷他们赶到的时候,青铜门已经炸了。长白山发生了一场巨大的雪崩,要不是我们离得远,恐怕也得给那个万奴王做陪葬了……”   “你是说……解雨臣和黑瞎子那个时候还活着?!”   惊讶占据了大部分,自己当初精打细算的计划竟然会出现纰漏!   “你师傅那么鸡贼怎么可能让花爷就那么死……诶?你怎么知道……”   “摘星楼的事情都是我事先算计好的。”   “你!解雨臣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他?!”   “……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重新来一次,我就会让他加倍偿还!”   吴邪错开胖子的眼睛看向窗外吴邪死死的攥着自己的衣角,似乎要把它扯断!   “我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一个不真实的温存里,那就像是一场梦。游园惊梦,一觉入梦。但是……好梦由来最易醒……”   正说着,天边竟然已经不知不觉的泛起了鱼肚白……   吴邪看着那抹白,闭上了眼睛……   “天亮了……”   所以呢?……所以,梦醒了……   【34】   汽车七扭八歪的进入到了一处神秘的大院小区内,小区里停着不少红旗车,最里面是那几幢熟悉的四合院。从公主坟一直开到了东四,转来转去,到了一胡同里很不起眼的地方,面前出现了一非常气派的老宅。车子一路上都没有停,到地方一刹车张起灵就醒了。   吴邪见他醒了,拍拍他的肩膀:“到地方了,下车。”   张起灵的伤刚好,脸色看着还是很白,但是由于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他醒来的第三天,吴邪就通知霍秀秀来接他们三个,三个人刚从公主坟大院见过霍老太太出来。吴邪跟霍老太太打了打了将近半天的太极,有些头晕目眩的。这才刚下车,吴邪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随手关上车门,靠在车上抱着臂看着这座老宅。不禁砸了咂嘴,他上辈子怎么没发现,这地方绝对是一个拍鬼片亦或是练胆儿的好地方。   正想着,霍秀秀已经走到他面前,指着一处二楼的房间:“你们住那儿,干净一些。卫生间在一楼,厨房在三楼,住的地方在二楼,这样不影响空气质量。”   吴邪莞尔:“真没想到霍家想的还挺周到的~”   “对待贵宾,我们总是要用最好的嘛~”   “那我们是屎壳郎等级的吗?”   “噗嗤~”   霍秀秀捂嘴一笑,然后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那么屎克螂三人组,请入窝吧”   房门推开的那一刹那,一股土腥的气味扑面而来!吴邪往旁边一躲,胖子首当其冲的受到了危害。   “吴邪你大爷!”   “我大爷就是我爹,他老人家安好,不劳挂心。”   “……”   (他娘的小天真这嘴是越来越毒了)   三个人依次走进门内,房门的地板显然已经经过了整修,不过整修的时间也有点长了,坚固不算问题……吧~这个吧,绝对是胖子踩到地板上发出的那一声“咯吱”以后吴邪才得出的结论。胖子满脸通红的踮脚站在地板上,看着吴邪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失误,失误,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说完抬脚又往前迈了一步。   “咯吱~”   “……”   “咯吱~”   “……”   “咯吱~”   “靠!”   胖子不服气的又踩了好几脚。   “咯吱咯吱咯吱!”   “你姥姥!”   胖子怒骂一声!   “噗!哈哈哈哈!”   秀秀笑直不起腰来,吴邪肩膀抖了抖,但是没有笑出来。   吴邪煞是怀念的看了看周围,墙壁上满是爬山虎,由于长久没人住的关系已经爬满了门窗,灰尘很厚,没有任何的家具。   霍秀秀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袋东西:“这是牙膏、牙杯、毛巾,我从家里找出来以前奶奶劳保发的,你们先用着,铺盖等下找人给你们送来。我是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这儿就劳烦你们自己打扫了?”   胖子做了个吃饭的动作:“吃饭怎么办?在这儿总不好意思叫KFC,外送的人肯定得吓死。”   秀秀做了个放心的动作:“送铺盖的时候会送热得快、热水壶和泡面过来,厕所在一楼,是个旱厕,院子里有自来水,刚开始可能有锈水,放点时间就没了,你们在这儿不能出去,窝个几天,我奶奶会帮你们想想办法。”   霍秀秀雀跃着离去,胖子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关上院门。后背靠着门板喘了一口气,一时间房间里三个人都没有说话。胖子看了眼吴邪,又看了看张起灵,颇为安慰的说道:“哥几个放心大胆的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阴谋阳谋。只要咱们哥三个都在,阎王爷来了都没问题呀!”   胖子拍了拍自己的猪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对付他们这群虾兵蟹将根本不足为惧。不过在这之前,我觉得咱们也得稍微打扫一下,否则这地方真没法住人,没被人砍死得个尘肺,老太婆也不太可能赔我们。怎么着?你们两个该不会啥也不会弄吧?”   吴邪用着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两个人。打扫卫生这种事情是个正常人都会,胖子肯定没问题。但是……   “这点你放心~你胖爷我以前处过一相好,为了讨好老丈人啥都学精了,最后被人家蹬了,从此就成一浪子,不过这些家务活倒是没落下。”胖子又拍了拍他那住猪胸脯!   “哦~是吗~”   吴邪挑了挑眉毛,不由自主的把眼神挪到张起灵的身上,那边胖子已经将毛巾撕开,递给吴邪一人一半当抹布。吴邪给了胖子一个眼神儿,便去院子打水,开始擦地打扫。   张起灵发呆了没有几分钟,就被胖子揪过来擦窗。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这才把里里外外收拾干净。三个人累的全身上下都是汗,屁股坐在椅子上还没热乎。一边忽然外面响了几声喇叭,胖子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得,故人来了,别琢磨了,收拾收拾该接客了~”   说着还拍了吴邪的后背一下,吴邪瞪了他一眼,顺带着把他的爪子从自己的身上扒拉开。   霍秀秀的人把东西放下就走了,霍秀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吴邪把东西放好回过头来看着他:“你不回去吗?”   秀秀摇了摇头,摆出了一个,运筹帷幄的表情:“吴邪哥哥,我跟你做个交换,要不要?”   吴邪笑了笑:“我知道鱼在你那里,霍家的事情我爷爷我奶奶,我爸我二叔三叔都跟我说过。历史遗留的问题也好,老九门的家务事也罢。这里没有人是需要回避的,想问什么你尽管问。我如果知道的言无不尽。”   霍秀秀被吴邪卡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想这吴邪难不成是妖孽?他怎么知道自己来这儿的目的?看来这潭水也不好淌啊……   霍秀秀尴尬的笑了两声,抓着包带的手紧了紧。合着自家奶奶教了她将近一个晚上的说辞就这么报废了?!   随后的时间,吴邪已经懒得再费唇舌去跟她说那些经过。胖子对此倒是乐此不疲,那话说的,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就从嘴里涌了出去。霍秀秀的表情都可以做成一个表情包了,吴邪对此扶了扶额:【鬼狐狸(???)?此人有毒】一语言毕,霍秀秀刚要感慨。忽然下边院子里的大门“咯吱”一声,开了。接着,手电光从窗口扫了过来。霍秀秀冲到窗口一看,突然就吸了口冷气:“不好,我奶奶来了!”   说着一脸惊恐的回过头看着三个人:“有没有能躲的地方,我不能让我奶奶知道我在查她。”   吴邪随手拿起鬼玺,指了指上面的天窗窗口。霍秀秀一笑:“多谢!明儿见!”   说着一脚踏上桌子,然后就蹦进了天窗里!动作快的就像是一只猫一样!来不及惊叹!门就被推开了,就只见“霍秀秀”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个人,拎着几套被褥和酒,看着三个人很惊讶道:“咦?你们自己去买了被褥了?不是让你们别出去吗?”   张起灵一下子坐直了上身,吴邪和胖子相视一笑。吴邪刚要往前走,突然被张起灵拽住了胳膊,贴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他不是刚才那个人。”吴邪心说:我当然知道还用你跟我说?!   但是为了不漏馅儿,吴邪装作一脸惊讶的表情看了一眼张起灵,然后邪魅一笑拍了拍他的手:“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吴邪冲着胖子比划了一个手势,胖子点了点头回身走到三楼。吴邪则是在脸上呈现出很惊讶的表情走到“霍秀秀”身边:“大……大变活人啊?!”   “什么大变活人?不是让你们在这等我吗?你们怎么都把装备买齐了~”   “霍秀秀”嘟着嘴巴,一副很是不满的样子。吴邪则是走到她身边绕着她转了几个圈儿。   “装备买没买齐我不知道,不过秀秀……你说用木棍打人疼?还是用铁棍打人疼呢?”   “呃……铁棍吧……”   “诶,说不定呢……”   “啊?为什么?”   “因为……”   吴邪绕到“霍秀秀”的面前,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   “因为,人最疼啊~”   ‘霍秀秀’双眼一瞪!顷刻之间便以光的速度侧身躲了过去!身后一个木棍就朝着他刚才站着的地方挥了过来!吴邪来不及闪躲只得抬起手来一把拖住木棍!   “你娘的往谁身上抡呐?!”   【35】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他能躲开?!”   吴邪手里托着胖子挥过来的木棍,只觉得脑袋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正说着,突然解雨臣用他本来的声音大吼一声:“抢!”   剩下的那三个人扔下铺盖就向三个人吃冲了过来!吴邪提起一脚把鬼玺踢到了张起灵那边!   张起灵凌空接住,在那三个人冲过来的时候又抛给了胖子。解雨臣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拿着一把弯刀朝着张起灵的方向冲了过去!   吴邪抬头的时候只看见张起灵踩起桌子弹到空中,闪电一般从半空中压了下来,瞬间用膝盖将解雨臣整个顶翻了出去!解雨臣滚到一边站了起来。整个人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舒展了开来,身形顿时变大,肩膀变宽,身高变高,同时撕掉了脸上的面具。同时门那边咯吱一声,霍老太太和霍秀秀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解雨臣边喘气边笑:“缩着被打疼好几倍,原来不是骗人的。”   “靠!花爷!你怎么在这儿?!”   “胖爷,上次在新月饭店你对我的手下可真是下了狠手啊~自从医院一别,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   “哪能啊!当时那场面实在太混乱了,胖爷我根本就没看是谁。那门板子一挥,打的连亲娘都不认识,我哪知道哪个是你?!”   (胖爷演技也不错呦~)   “啊我想起来啦!你不是那个……”   吴邪伸出手指,一脸“大为惊讶”的指着解雨臣!指尖都有些颤颤巍巍的在发抖。(邪帝演技爆发!)   “呃……在新月饭店被我踹一脚的那个叫什么?……哦!我想起来了!解雨臣!”   解雨臣扶额:“吴邪,你非得要踹我一脚以后才能想起我来吗~”   解雨辰摆出了一副终于解脱的表情,随即一笑:“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解语花,是现在九门解家的当家。我们两个互为外家,算得上是远房的亲戚。小时候拜年的时候我记得我们几个小鬼经常在一起玩儿,不过吴邪你不那么合群,性格又内向,又是从外地来的,所以可能并不熟络,所以记不得我了。”   “是啊,连我都忘了。”   霍秀秀在一边道:“连谁真谁假都分不出来,还不如这头胖子,真是令人心寒,亏人家小时候还想着嫁给你。”   却只见吴邪挠了挠后脑勺儿:“嫁给我?……不好意思,以前的事情我都忘了。你们小的时候就认识我吗?”   霍秀秀一脸蒙逼,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解雨臣。解雨臣这才反应过来,猛拍一下自己的脑门:“我说你小子怎么不认识我了,当时太乱了,把我都给弄忘了。你失忆了……”   “失忆?!”   秀秀大叫一声!突然跑上前去拽着吴邪的胳膊:“吴邪哥哥,你怎么会失忆了?!”   吴邪眼珠子转了几转:“我……我也不知道。胖子说我从长白山回来就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伤,已经在医院了。”   吴邪说完这句话,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张起灵,本是想看看他的反应。却发现张起灵整个人站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霍老太太手底下的人拿出了一个图样,在在地板上展开,等到图样完全展开,老太太才说话。   “我和解子最近会夹一次喇嘛。”   老太太拍了拍图样道:“我需要你们帮忙,如果你们答应,我保你们这次大闹新月饭店没事,而且还另有大大的好处。”   “不好意思,我宁愿曝尸荒野也不会去的。”   话音刚落,几乎是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抬头看着我。当然,除了张起灵……   胖子在下面拍了吴邪一下,立即道:“我们三个是一条心,共同进退,绝对不会被你们挑拨的,不过天真说不去,那是你们的诚意还不够。”   吴邪立即抬头瞪了胖子一眼,结果会如何,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胖子怎么可能会糊涂了这种程度?!难不成还要去送死一回?!   老太婆呵呵一笑:“钱的事情好说,主要是你们想去不想去。”   吴邪刚要作答,就张起灵说:“我去。”   “我也去!”胖子立即道。   “你呢?”老太婆看着吴邪:“快点决定,我们马上就要没有时间了。”   “好……我去。”吴邪道,“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太危险,我们会退出。”   霍老太太拍了拍手,解雨臣道:“那么,欢迎成为一伙,我来给你们说说,我们的目的地是个什么地方,听完之后,我们在三天内就会出发。”   “既然日子定好了,那么多说无益。我去补个觉,你们说你们的。”吴邪说完就上了楼,完全不顾任何人的阻拦。   等到和老太太一行人走了,吴邪已经一觉醒来了。看着张起灵坐在那里,盯着那几张纸看,吴邪深吸了口气道:“为什么?”   他抬头看我,没有任何的表情。   “你不知道你的伤还没好全吗?你今天答应了,明显就是上了他们的当。你这么精明,怎么可能不知道……”   张起灵又看了吴邪一眼,随后低头继续看那些图纸:“和你没关系。”   说完这句话,张起灵便皱了皱眉头。第一次没有经过脑子说出来的一句话,但是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本以为吴邪会发火,可是一抬头却看见吴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张起灵,我知道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但是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每一句话……”   张起灵还没从这句话里面反应过来,吴邪的脚步声就已经从三楼的楼梯上传了下来……   二楼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   吴邪气势汹汹的走上了三楼,一上去就看见胖子一个人在三楼的厨房里折腾的那是如火如荼!霍家给他们送来不少吃的东西,还送了一个微波炉和小型的煤气灶。胖子正拿着那个小型的煤气灶研究的火热朝天,吴邪拍他的时候给他吓了一跳!   “吴邪我日你个仙人板板!我说你怎么跟猫似的,你上了有点儿动静儿不行吗?!”   吴邪眨巴眨巴眼睛,摇两下头:“不行~”   胖子翻了下白眼儿,心说没被这个蛇精一下子气过去就是他祖上烧高香了!   吴邪也没闲着,蹲到胖子旁边问他:“怎么样啊胖大厨?一会儿准备吃什么呀?”   “三盒午餐肉罐头,我再下点儿挂面。吃上烧鸡,再喝点儿红星二锅头。啧啧啧~神仙日子~”   “我就说跟着你肯定饿不着。”   “那可不是!你胖爷我是谁?!厨师界的肥王子是也!”   “……不是说倒斗界的吗?”   “都差不多,万变不离其宗!”   “……这也差太多了吧~”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吴邪回过头就看见张起灵,从楼下走了上来。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没有任何表情。   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天塌不惊的性格。只是现在吴邪一看见他就火气直冒,完全没理张起灵。直接从胖子身边站起来,跟张起灵,擦肩而过就直接走下了楼……   胖子第一次看见张起灵这么尴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有些于心不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结果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用什么来拯救这位面瘫大神!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胖子把手里拿着的三盒午餐肉罐头直接塞到了张起灵手里。把他拉到了微波炉前面:“小哥,这是咱们今天晚上要吃的。小天真现在有点儿情绪,作为组织的政委,胖爷我现在有必要下去疏通疏通小同志的思想感情!你把这个放……呃……放那个大铁皮箱子里,然后按翻热那个钮,然后再按启动那个钮行了。”   张起灵手里拿着那三盒午餐肉,还没等说一句话胖子就跑下了楼梯。   胖子下了二楼就看见吴邪手里拿着一杯凉茶往嘴里灌!胖子上去就把茶杯抢了下来:“天真!不是胖爷我说你,虽然你是下面的那个。但是你也不能整天一副怨妇样啊~”   “你他娘的才怨妇!这不是第一次,你明明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去?!”   胖子一下被吴邪问的沉默了。   “因为……”   胖子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吴邪顿时了然……   “天真,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去。我这次去会保护好小哥儿,他现在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那张地图,你现在还记得吗?”   “就是因为我忘了所以我才不想去!”   “放心!大不了胖爷我这次再牺牲一回自己的肚皮!”   “……”   见吴邪还有些犹豫,胖子安抚性的用他那厚实的手掌拍了拍吴邪。   “不是你让着他,他就会领情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让你选择的余地了,你现在考虑的不是如何选择?因为你已经别无选择了,你必须要走下去。有些事情踏出第一步,就已经没有退路……”   “如果只有我自己,就算是死在那我也绝对不会后悔……但是潘子……”   胖子一下瞪大了眼睛!   “对呀,大潘……”   “咕噜~”   事情正考虑的到严肃的时候,突然一声十分滑稽的打鼓声打破了这个严肃的时段!   吴邪一脸黑线的看向胖子:“这次从巴乃回来我必须要帮你减肥!”   “得了吧你!要是没有我胖爷这身神膘,都不知道在斗里折了多少次了!有的时候强如小哥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吴邪笑了笑,突然一愣。   “他在楼上干什么?”   “啊,做饭呢……”   “……他做的饭能吃?!”   “特别简单,我就让他把那三盒午餐肉罐头放微波炉里热一下而已。就算他真的生活能力九级残废,开门关门按按钮这总会吧~”   吴邪给胖子说的话卡了卡,咽了一口唾沫。明显感觉到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你说……你说你让他把罐头放在哪儿了?!”   “微波炉啊,说实在这霍家还真挺讲究的。知道吃冷食容易闹肚子,还特意给咱们拿来个微波炉。”   “……微波炉”   胖子看着吴邪的眼睛瞪得死大!直勾勾的看着三楼的方向,脸从红到白从白到绿,那简直跟换脸谱一样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我说天真,你从这干啥……哎哎哎你干啥去?!”   胖子没说完话就看见吴邪从原地像只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与此同时大喝一声:“小哥不要!!!”   吴邪还没等跑到三楼的楼梯口,就听见楼上的厨房传来了轰隆的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在颤抖的同时有不少的灰尘从三楼的地板缝隙中洒落到二楼!   吴邪赶紧回过身来躲避爆炸带来的火烧火燎的热度!等到爆炸余波过后,吴邪直接三个台阶并成一个台阶跑上了三楼!   入目的厨房已经被炸的一塌糊涂,到处都是黑色的熏染。张起灵躲在厨房门口凸出来的一个水泥墙后面,但是脸上不免也多了好几片黑色的熏染!吴邪呆愣愣的看着张起灵,张起灵也一脸无辜的看向吴邪。似乎是有些蒙:这玩意儿怎么会爆炸?   吴邪伸出手指指着张起灵,指尖都在外面的颤抖。   “你……你……你!”   胖子紧随其后也跑了上来!就看到吴邪整个身体都在抖,以为是他被气急了。刚想出言安慰就看见吴邪“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你……你个九级残废!哈哈哈哈……”   胖子和张起灵对视一眼,显然两个人还没从爆炸的余威中反应过来。   看着吴邪单手拄着地面乐的像个傻逼一样。胖子心说这孩子是不是被吓傻了?!于是抱着春天般温暖的心情蹲在吴邪旁边戳了戳他的胳膊:“天真,你是不是给吓傻了?”   没想到吴邪回过身来指着他的鼻子,仍然是乐的喘不上气儿来:“你个……哈哈哈,你个二逼!你是怎么完好无损活到现在的?哈哈哈哈……”   吴邪自以为自己的把持能力已经在沙海过后已经是更上一层楼了,像今天这样笑的跟个二*似的,他还真是头一回!   怪谁?只能怪身边有两个比他还二*的人!不过笑归笑,这晚饭可就没了着落了……   废话!厨房都让倒斗一哥给炸了!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36】   那天晚上三个人吃着馒头加咸菜,和着凉水勉强下肚,第二天霍秀秀来看望三人组,吓得没把手机扔地上去!第二天采购,第三天装备就到了。三天之后,他们的装备到了,去巴乃的那只队伍整装出发。一时间只留下吴邪一个人住在这个空荡荡的大房子里。   出乎预料的,解雨臣在第二天晚上来陪他。折腾了一天,两个人都很累了。到了晚上不到十点钟就各自回房睡觉了。关键的是,这睡得早醒的也早。不过早就早了,早睡早起身体好嘛……   但是……吴邪看着自己荧光手表上显示出来的三点的字样有些无奈。重新倒回床上,大被蒙过头。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好长时间也再也没有了半分的睡意!   外面繁星点点,皓月当空。吴邪披上外套走出了房子,坐在台阶上望着天空……   不一会儿就听见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吴邪知道是解雨臣便没有回头……   “怎么?睡不着?”   “嗯”   吴邪点了点头:“你不也是吗”   解雨臣笑了笑,把手里攥着的两个酒壶递到吴邪的手里一个。   “高粱酒,新酿的。”   吴邪接过酒壶,若有所思的看着。   “酒是用来喝的,不是用来看的。”   解雨臣拿过吴邪手中的酒壶把它打开盖子重新递到吴邪手里。   “这可是纯粮食酒,一般市面上都买不到这么高纯度的了。”   吴邪举起酒壶喝了一口,味道果然很是淳洌!   “小……小花?”   “嗯?”   “我是应该这么叫你吗?”   “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不过这小花还是小时候你对我的称呼。很多年都没有人这么叫我了。”   “你以前经常倒斗吗?”   “小的时候都是跟二爷爷学戏,我第一次下斗是十七岁。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斗里都有什么,所以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二爷爷跟我说的。我第一次下斗的时候,还是我这身学戏的功夫救了我。”   “如果我是你,我估计早就已经厌倦这样的生活了。”   “压力这种东西,有着有着就没了……以前当回事儿的那些东西,现在再看什么都不是。第一保命,第二报家。有了这两个资本,起码倒下去的时候还有东西支撑着你。”   解雨臣抬起手来又喝了一口酒。   吴邪看着手里的这壶酒又发起呆来,解雨臣笑笑不说话:“你看什么呢?这酒又没有毒。”   “小花,你知道什么是忠诚吗?”   “忠诚?呵~我从小到大还没有见过忠诚的人。这世界上人心是最猜不透的东西,没有什么比人还复杂。如果你真的得到了一个忠诚的人,那么就比得到任何的一切都重要……”   解雨臣看向吴邪,却发现吴邪皱着一双眉头看着他。解雨臣以为是吴邪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又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很正常…像你这种不谙世事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忠诚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有多么重要。”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很简单的道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没想到吴邪莞尔一笑:“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解雨臣本想就此掐断这个话题,听吴邪这么一说却来了兴趣。   “好啊,那就说说你理解中的忠诚。”   吴邪的眼睛一直看着解雨臣,请不知为何,那里面突然一下变得异常的深邃,让人一眼望不到底!但是抓着水壶的手却抬了起来。稍微一倾斜,水壶里的高粱酒便撒了一地……   “这个,就是忠诚……”   “你……疯了?”   解雨臣一脸玩味的看着吴邪,显然是不知道吴邪这样的用意。   可吴邪却笑了笑:“没错,我疯了……”   “如果有人杀了你最重要的人,你会怎么样?”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再说了。我没有最重要的人……”   “真的没有?”   “……没有”   吴邪心里了然,刚才解雨臣的目光回避了一下!他在说谎……   “我说的是如果……”   “没有如果,如果有人动了这样的想法。我会在他动手之前把他杀掉。”   “如果那个人对你非常重要,你下不去手呢?”   “你有对我非常重要的人,也没有我下不去手的人。但是如果他真的对我有用,那我会想尽办法去牵制他的行动。”   吴邪点点头:“我跟你是完全不一样的,举个例子吧~如果有一天,你要是为了解家想杀我,我会毫不犹豫的把命给你。但是你只能动我一个人的命,如果你殃及了我身边的人,那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报复你……”   “哦?~这么说你现在已经有了最重要的人了?”   吴邪没有说话,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高粱酒……   “反正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的好奇心太重,关键是我现在已经很累了。我的执念曾经害死了太多的人,我不希望再有人因为我受到无辜的殃及。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亡。那种感觉我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吴邪点燃了一支黄鹤楼叼在嘴里。如豆的火光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刺眼!   “所以小花,咱们这种人对于平常的生活是永远也渴求不到的。安之乐之,就足够了。”   “你今天似乎感慨颇多?”   “……到了更年期了,容易伤春悲秋。哪像你现在正值……闪开!”   解雨臣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吴邪一下子扑在了自己身上!   “嘀~~~”   那是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响!   吴邪身子一抖,整个人软趴趴的摊在了解雨臣身上!   解雨臣撑起吴邪的身子:“吴邪!吴邪醒醒!吴邪!吴邪!”   “噗——!”   一口血自口中喷出,有些许溅到了解雨臣的脸上。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救护车的鸣笛声就已经响了起来!解雨臣眼睛都已经急红了,刚才要不是吴邪扑在他身上,估计现在躺在救护车里的就是他自己了!   还好事先安排了人在周围,出了事能第一时间通知。吴邪以最快的速度被抬上救护车急救!   “这不是普通的,这是霰弹枪!”   “什么?!”   普通的子弹从枪口里射出是一个弹丸,但是霰弹是沙粒状喷射出!中弹者受到的伤害面积扩大不止三倍!   鲜血染红了身下雪白的被单,那一大片用一大片的鲜血,在解雨臣的眼睛里显得格外狰狞!   这种突发事件实在是在意料之外!这是从未想到过的结果,看著隔离室里的吴邪脸上罩着一个呼吸器。全身上下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解雨臣一拳头砸在了墙上!   出发的时间定好了是明天,现在吴邪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又耽搁不得,到底是谁干的?!……   —————————   就算是吴邪身受重伤也完全不能耽搁行程,解雨臣无奈之下只得委托霍秀秀来照顾吴邪。他手下的那些人太过毛手毛脚,有秀秀在他起码放心一些。   “看好吴邪,我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霍秀秀坐在隔离室外面看着里面躺着的吴邪。跺了跺自己的鞋跟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突然有个护士过来说主治大夫让霍秀秀去办公室商讨一下吴邪的伤。秀秀跟看门的手下交代了两句,便走了出去……   只是在他出去没到五分钟,就有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端着一个药盒子走了过来……门口看门的人把她拦住:“不好意思,这里面的人非同小可。我们需要检查一下药品,请你配合。”   “好”   那护士的声音很是甜美,身段也非常的好。这是那一张脸被大口罩给盖住了,看不到。   “请进”   “多谢”   护士点了点头,便推门走了进去……心电图上的仪器不断地发出声响,护士疾走两步走到吴邪的病装前,一下子蹲在了旁边。   调整了一下各种各样的药液输送量和机器的数据,最后又把手搭在吴邪的额头上探了探他的体温。   一切无误以后,便拿起药盒子就要往外走。突然感觉身后的衣服被什么东西勾住了,小护士回头一看。就看见吴邪睁开眼睛抓着她的衣服。   小护士大喜过望,我要和扔在地上,就蹲在他的床边。   “你醒了!”   吴邪笑了笑:“总算等到你来了,梁湾……”   【37】   “小三爷!小三爷!小三爷你醒醒!小三爷!我是潘子,小三爷你醒醒啊!”   吴邪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是突然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耳边不断的说话,声音很吵。但吴邪知道那是潘子的声音,因为也只有潘子会叫他小三爷。   两个眼皮像是在打架,漆在一起死活都不分开。好像是有意在和吴邪作对,吴邪的意识很清醒,但他的眼睛就是睁不开!他能清晰地听到潘子在和他说话,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胖子就在他的病床边轻轻地摇着他的肩膀。可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却连动一个手指头都难如登天!吴邪心说: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就不让梁湾给他打那么多的麻醉剂了,这下可倒好,该见的人来了,他却说不出话……   “花爷,小三爷这是怎么回事儿?从塔木陀回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有人想杀我,吴邪替我挡了一下。”   “谁?!”   吴邪听得出潘子的声音怒的冒火!   “树敌太多,我怎么可能知道!吴邪中的是霰弹枪!现在还有弹片卡的要命的地方没取出来。不过已经回复了这么多天,一会儿麻药应该就没事了。”   吴邪听到这句话,心里美滋滋的笑了一下!一个小人儿得瑟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当初在蛇沼鬼城把阿宁救回来了,绝对是他做的最明智的选择!阿宁这王牌狙击要是第二次失手,脸上心上可都说不过去!如果中枪的是吴邪,势必会惹到解雨臣的怀疑。吴邪现在在道上还不出名,可以说根本就没有立敌,要是他莫名其妙的中枪,那才是不正常!但是如果瞄准的是解雨臣,而吴邪替他挡了一下。虽然说中枪的都是吴邪,但是这事件的性质可就大大不同了!这两个人虽然年龄相仿,但是从小到大的经历可谓是大不相同!解雨臣八岁成为当家,到现在有多少敌人他自己都数不清。无论是内敌还是外敌,估计都巴不得他早日登天!   吴邪就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些因素,才让阿宁把狙击点瞄到了解雨臣的身上。   思绪回到了那天……   “super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我救活了。看来你是想让我给你卖命啊。”   “心照不宣”   “上一次是你那位小哥自己扑过去的,可不关我的事。”   “那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好歹他也就救过你,没想到你这么无情啊!”   “如果他只是单纯的为了救我,我会比任何人都关心他。”   “那这一次呢?还是瞄着你吗?”   “不,老天爷有眼。有个傻子愿意跟我同居,你瞄准他就行了。”   “苦肉计?”   “大美妞,你知道杨修是怎么死的吗?”   阿宁干笑两声,继续说道:“我跟他不熟。不过刀枪无情,我可以保证瞄准点在他身上停滞的时间不超过一点五秒。如果你没及时扑过去,那我打中的就会是他的胸膛。你可要考虑好了。”   “裘德考没教过你话长的人命短吗?”   “……”   ————————————   看来每个大美妞堕落到家庭里都是个长舌妇!吴邪心里狠狠的吐糟!   “小三爷?你醒了?”   吴邪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大脑似乎已经能跟上自己的脑电波频率了。看来这麻药已经失效了……   吴邪学着电视剧里的主角醒来时样子动了动手指。眼睫毛颤动了两下这才睁开了眼睛……   “潘……子?”   “是我!小三爷你终于醒了!”   吴邪睁开眼睛一看,这才发现这已经不是隔离室了。应该是一个普通的病房,目光穿过潘子的肩膀看到站在后面的解雨臣:“小花……”   “我在这儿”   解雨臣赶紧坐过来抓住吴邪的手。吴邪刚刚醒过来,声音还有些有气无力的:“你没去巴乃?”   解雨臣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小邪,我已经从巴乃回来了。”   “我睡了这么久?……那边怎么样了?”   “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那边出事儿了。一共五个机关我只发现了四个,我们已经三天没有联系上了。”   吴邪听到这句话眼睛瞪得目眦尽裂!   “什咳咳咳咳咳!”   “你先别激动!”   解雨臣赶紧把吴邪按回到病床上!   伸出手帮他顺着胸口。   “小哥和胖子,他们两个呢?!”   解雨臣皱起眉摇了摇头。   “不行,我要去巴乃!她们两个不能出事!”   吴邪说着就要从病床上起来!背潘子一把又按了回去!   “小三爷你先冷静点儿!我跟花爷现在在想办法,凑齐人手了才行!现在去于事无补啊!”   吴邪躺会到病床上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终于把呼吸给挽回来!   “三爷现在那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手底下的那帮孙子往他的祖产上瞄!现在那边已经没有一个人会真的帮我们,如果实在不行……这一趟喇嘛我接下了,反正我现在闲人一个,能帮三爷解决一下家里的事将来到三爷那边儿也好交代!”   “不行!”   吴邪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胖子:“你不能去广西!”   “为什么?”   潘子有些惊讶,自己去一趟广西小三爷怎么会吓到这种程度?!   “有我在你就别想去!你想都别想!”   “小三爷!!!”   潘子以为是吴邪精神紧张过度魔障了,大喝一声!吴邪这才停下来。   “小三爷,无论如何这是吴家的事,吴家的事就是三爷没完成的事情。潘子我必须要去!”   “不!”   吴邪惊慌失措的抓着他的胳膊,身上不住的颤抖!眼神有些飘忽的四处转悠,突然定到了解雨臣身上!解语臣被他看的一愣,还不知道吴邪为什么那么看他的时候就听见吴邪说:“潘子你不用担心。你先回长沙……听着,我三叔没死,吴三省没死!我三叔回来了,你先回去等他,不到三天他就会回去。”   “三……三爷还活着?!!!”   潘子突然瞪大了眼睛,两只手捏着吴邪的肩膀!那力气大的甚至要把吴邪的肩胛骨捏碎!   吴邪咬了咬牙,尽量忽视肩膀上的剧痛!冲着潘子不住的点头!   “是,我三叔没死,他活的好好的!你过几天就可以看到他,你要是去了广西你就看不到了!我三叔让我通知你,他回去在老地方查账,让你看紧王八邱和老六。别让他们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如果出了事去找哑姐帮衬一下!他过几天就回去,你一定要在长沙等他!”   “好,我……我,我回长沙等着三爷!我现在就去!”   潘子激动的连平翘舌都不分了!但是从他的表情来看,他是真的非常开心!   吴邪这才撤了力气,刚才光顾着拽着潘子,手指都已经攥的发白了。   他清醒自己是重新来过一次的人,觉得两个非常有说服力的人物让潘子以为吴三省还在。至少可以拖住他去广西的脚步……   潘子离开医院以后,解雨臣一脸阴沉的问吴邪:“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治病的药”   吴邪面无表情的靠在床头,眼睛没有看着解雨臣反而歪着头看向窗外。不过整个人闲的异常的冷静!      “只不过这药缺了一味药引子。”      吴邪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转移到解雨臣的身上:“小花,你会帮我的对吗?”   “那要看你让我帮你什么事了”   “人皮面具借我一副”   “什么?!”   “我说,把吴三省的人皮面具借给我一副。”   “你疯了?!你该不会是想装成吴三省……”   “难道还有什么比这个还好的办法吗?”   “我还是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让潘子去广西,他去了起码也比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去的好!”   【我让他去广西干什么?让你去毙了他吗?!】   吴邪冷笑:“你没看过我的演技,怎么知道我演得精不精彩。”   解雨臣单手插在兜里,眉头皱了一下:“我可以帮你,但是如果一旦出了事……”   “我不会让你的解家受到牵连的……”   “好,既然有了这个前提……我帮你。”   “你的人皮面具保质期是多长时间?万一又是戴着戴着一下掉了,那可就废了~”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四个星期的保质期。专业人士给你戴上只需要四个小时。”   “那我就放心了,大恩不言谢!”   吴邪冲着解雨臣象征性的抱了一下拳头!解雨臣一笑:“事成以后再说吧”   “好啊,那就等着事成以后……一并算账。”   吴邪展开自己的笑容冲着解雨臣笑了一下,却把解雨臣笑的往后倒退了一步!他总觉得自从秦岭一别,到新月饭店的再次相遇。眼前的这个吴邪已经不是小的时候……那个拿着一朵小花哄他不哭的无邪了……   【38】   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一时间真是感慨颇多!给他换脸的那个女人刚刚走,吴邪打开衣橱,拿出了一套衣服。这还是那个帮他戴面具的姑娘给他的,吴邪脱掉了T恤,换上了那套衣服,非常合身。   这群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吴邪去赴约的期间,去了一趟花鸟鱼市。买了几个小可爱装在笼子里,外面用红布蒙上。一张老脸上美的满脸褶子!   ——————————   湘江咖啡馆……   和潘子碰头,潘子看到吴邪的那一刹那一下愣住了。他浑身发抖,看着吴邪几乎说不出话来。   吴邪的眼睛没有任何犹豫的目光,潘子进来看见他,全身上下一直都在发抖!   “三爷?”   吴邪点了点头:“是我”   嗓子十分的沙哑,但是那语气完全听得出来是吴三省!   意外的看见潘子的眼睛有些变红了,也许是太过激动。潘子的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吴邪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受苦了”   “不!三爷,我终于等到您了!”   “不用等了,直接走吧。”   潘子点了点头,回过身把门开开让吴三省先行。自己跟在他的身后, 没走几步,前面的路边忽然有人分别从几辆车上下来,全部朝两个人走了过来。   “三爷,是王八邱。”   潘子转过头只见吴三省那眼睛微微的眯成了一条缝!这是吴三省极度生气时的表情,潘子自知该怎么做眼自动往后退了一下。   王八邱带着四个人,看着吴邪笑: “三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兄弟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   吴邪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王八邱一眼。慢慢的走到他跟前,看着那张陪笑的脸,抬起脚冲着胸口就是一下!   王八邱被他踹的飞出去三米远!吴邪完全没有搭理他,慢慢的走过他身边。潘子用看着丧家犬一样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里充满了鄙视!   与解雨臣和霍秀秀会和之后,一行人来到了口中的老地方。茶楼外面的人很多,一看见吴邪从车上下来,一个个脸色都变得铁青!   “三爷来了!”   “真的是三爷!”   无数人叫了起来。   霍秀秀挎着吴邪的胳膊,解雨臣走在前面,潘子走在后面。所到之处,所有的人都自动让出来一条道,如入无人之境!   茶馆的二搂是一条走廊,两边都是包间,竹子做的隔墙,刷了很多遍漆,呈现出一种油竹的颜色,枯黄泛白。帷帐靠近了能闻到一股香烟的味道,也不知多少年没有换过了,陈年的烟味已清洗不掉了。   潘子走在前头,引他们到了走廊尽头的包间,撩起帷帐,一行人便走了进去。包间内空间很大,只有一张红木桌子,方方正正地摆在屋子中间,两边摆着六把放着盘龙丝绸靠垫的椅子,后面就是窗户。   潘子这一次精神气色非常的好!无邪就是把握了他这样的心理,只要让潘子相信吴三省亲临,那就什么都不是问题!正想着,就听见潘子喊了一嗓子:“各位爷,三爷请,交东西了。”   茶馆外的人群马上乱了,无数的声音骚动起来。声音一落,边上所有的包厢里都响起了拉动椅子的声音,一片混乱。片刻之后,就看到帷帐一撩起,各路牛鬼蛇神一个接一个地走了进来,很快这包间里就站满了人。   账本一个一个的交上来,一个一个的过目。联接著三爷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底下的人都禁不住一阵恶寒!账本全部都是用暗语写的,如果是十年前的吴邪,他可能只会认得一两个。但是不巧的是,这是十年后的吴小佛爷……   为了这场戏,吴邪可谓是做足了功课。从穿回来看见吴三省的第一眼开始,他就一直在观察各种各样的细节。语气,神态,甚至发怒的神情,黑瞎子都教过他怎么留意这些东西。他现在如果想要模仿他的三叔,简直就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查完了所有的账,吴邪拿起茶来喝了一口。 然后拿起其中的一个账本来,头也不抬的甩了出去!   “啪——!”   一声响!那鱼贩子老六的头上像下了一场纸雨!看得出三爷是真的发怒了,连把这些账本儿穿在一起的皮绳都给甩掉了!吴邪在心里暗暗一笑,这有些让他想起来当年他甩铁头三的场面。   “嗓子动了一个手术,是不是有些人认为我已经一只脚踏进坟里了~”吴邪单手放在桌子上,四根指头不停的敲打着桌面,那声音非常的有节奏有韵律!但是拿一声一声却像是敲在了人的心脏上一样!听的人心里发抖!   “是不是以为我早登极乐,所以有的人从了陈皮阿四了”   下面鸦雀无声……   “你们可知道,这陈皮阿四现在在哪里?”   下面的人东看看西看看,有人低声道:“最近消停了很多。”   吴邪冷笑一声:“你们知道他为什么消停吗?”   这下没人再说话了。   “四阿公先我一步早登极乐,我知道你们私下里有人跟他交情不错,可惜的是,你们见不到他了……”   有几个人的脸上顿时就变得毫无血色。吴邪心中冷笑,陈皮阿四的结局,恐怕全世界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各人做事有各人的方法,三爷的方法就是一劳永逸,再无后患,要做就做狠的,你们是知道的。”解雨臣突然说到:“当时三爷知道自己要动手术,就猜到四阿公会趁机来消遗我们。这手术凶险,为防万一,三爷将计就计,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不对你们说。是因为你们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现在,我们少了几个兄弟是伤心,但是值得。接下来,四阿公的那些盘口,我想兄弟们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干了。”   下面一阵骚动,那个地中海道:“三爷,您是说,咱们可以到四阿公的盘口上去……”   “这不合规矩啊,三爷,我们想是想,但是弄不好人家不肯啊。”另一个坐着的道。   吴邪的眼睛眯了眯:“总有人不肯,但四阿公不会回来了,我不接手,总有人接手,让你们做的,那是早就盘算好了的,你们去做就是了。”   “得!得!得!”地中海咧嘴就笑,“妈的,和老不死的抢生意多少年,终于有这一天了。常德归我,你们别和我抢啊。”   “哎!”其他三个立即跳了起来,“轮不到你挑,最好的地方你就这么挑走了,靠嘴快?”   “我不靠嘴快,我靠的是忠心,三爷当然把最好的地方给我。你们账都没搞清楚呢,一边侍着去。”   “账……”几个人为之语塞,其中一个立即道,“不行,再怎么样也不行,常德不能给你,我们……我们听三爷的,三爷说怎么分就怎么分。”说着他们便全看向吴邪。   吴邪却不着急说话,细细的的品着杯中的茶。等着那人说话,不到半盏茶,就听那鱼贩冷笑了一声。   所有人都看向他的同时他呸了一口:“三爷,您太狠了,四阿公是消遣我们没错,但您不能把兄弟们当幌子,您得让我们有防备啊!这么说,那些被弄死的兄弟,是您一开始就打算丢掉了?你们这些喇嘛盘好了,我们马盘累死累活,坐牢的是我们,被枪毙的也是我们,我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你们抢地盘,死的全是我们的人!”   “累死累活也是你自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王八邱背着我干了什么……”   “我!”   鱼贩一时语塞,看到四周一片安静,不由就有些慌了:“好嘛,一群没出息的,给别人当一辈子炮灰吧。老子不干了,反正我没账,三爷,我先走了!”   说着起身就要走。   吴邪回过头给潘子使了一个眼神,胖子几乎是闪电一般窜上去把那鱼贩给治住了。   下面的人只看见三爷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鱼贩。   “一个叫王八一个叫死鱼,果然是两条臭鱼搅和的一锅腥。”   吴邪用手指挑起那鱼脸,突然笑了起来:“这么着急走做什么,这次手术回来,我心情大好。有一份大礼,还没来得及送你呢。”   吴邪回过头问解雨臣:“解子,那只王八抓到了吗?”   解雨臣微微一笑:“按照三爷的吩咐,已经把他绑到鱼塘里了。”   “很好,那就请各位一同随我看一出……斗王八吧~”   说着潘子已经掀起了帐子,吴邪说着便走了出去……   等到所有人都出来的时候,这是茶馆儿的后院。那里有一个深约五十厘米的水塘。众人还好奇,三爷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几个胆子大的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吓的退了回来!   等到所有人都看清那鱼塘里的实况时,全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直见王八邱四肢和脖子都被铁环死死地扣在水里,他的脑袋底下垫着什么东西?鼻尖露出水面,嘴巴却在水下,只能用鼻尖儿来呼吸。   “养鱼可以时不时的陶冶情操,鱼饿的时候不能给他们太多的食。要循序渐进的给,这样才有意思……”   潘子已经端着一盒儿鱼食走了上来,吴邪抓了一把就往王八龟的脑袋上撒去!王八邱怒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吴邪,却说不出话来!这腥臭的池水涌进嘴里,那滋味儿可是够他受的!   可是,鱼食围绕在他的脖子周围,那些鱼,就是给他的脖子做鱼疗一样,不断的啃着他的脖子!   王八邱只坚持了不到十分钟,就开始不停地呛水!三爷站在岸上,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下面。这种折磨人的方式可是他的最爱~折腾了将近20多分钟,就看见王八邱渐渐地不动了。潘子趴在水塘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冲着吴邪摇了摇头,所有人额头上冷汗直冒,这叱咤风云的王八邱这么死了?!本以为会就会结束,可是无邪却让潘子拿上来了一个盖着红布的东西。   一掀开,底下的人又是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一个牙尖嘴利的食人鳖!   “三爷要干什么?”   只见吴邪把那些鱼食撒在王八邱身上,吴邪把那几只鳖扔进了水里。   那几只鳖闻到了血腥的气味儿,立马开始啃食王八龟的尸体。   其中一只鳖咬下了一大块肉叼在嘴里不放!吴邪低下身子把那只鳖抓在手里,把他嘴里的肉扯出来递到那鱼贩的嘴边:“如此盛情,你可不能拒绝呀……”   那鱼贩吓得浑身发抖,不停的摇着头。吴邪一脸无辜的说:“这可不行啊,这禽兽宴就得给禽兽吃。这肉可是极品的美味,很多人都吃不到的。”   鱼贩还要拒绝,吴邪根本就没有顾及他直接把肉塞进了他的嘴里!   鱼贩拼命的挣扎,把那肉吐出来连连作呕!不只是他,低下的人也有坚持不住到一边吐的!   吴邪把那只鳖重新扔回到水里:“今天就到这儿,三天之内把账整理好。但是如果你想去跟王八邱作伴,我绝对不会介意……”   “谢三爷!谢三爷!”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道谢,潮水一般在三分钟之内全部撤离!只剩下潘子,解雨臣和霍秀秀。三个人看着吴邪,脸色全是煞白煞白的!   “三……三爷”   潘子似乎也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残暴。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却没想到三爷回过头来冲他一笑:“是小三爷……”   【39】   “我说了不行就不行!”   “三爷!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巴乃湖边的晚上,本应该是非常寂静的。但是却被两个声音打破了,一个声音异常的沙哑另一个声音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自从把胖子从山洞里揪出来,看到他肚皮上的图案后,吴邪和潘子就一直在争执!   “你要来广西我已经带你来了。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下斗!”   “这是三爷的事情我必须要去!”   “你!”   吴邪实在是气结,深吸了好几口气后对潘子说:“跟我来……”   潘子有些疑惑跟着吴邪进了帐篷……   “你真的决定了?”   “要不然我就不会来这里了。”   “你为了我三叔还真是……”   “三爷在我最难的时候救了我一命,我必须要给三爷拼命到底!”   “不惜一切代价?”   “是!”   “好,那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   “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还有……别叫我三爷,前面加个小……再叫我一声,行吗?”   “小……小三爷”   吴邪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在了地上!   【够了!足够了!王盟叫了他一声老板,潘子叫了他一声小三爷。这两句话虽然微不足道,但是与他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温暖……】————————   解雨臣站在帐篷门口看着潘子出来背上行李。便向后面的队伍挥了挥手:“出发!”   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心中不禁感慨良多!这一行……隔了千山万水,但愿与你再见之时,不是人事全非……   只是,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转眼之间,时光飞逝如流水。   在他们进去的这几天,吴邪光顾着给胖子做心理辅导做的口干舌燥:“看见鬼影一定要hold住!到时候你想报仇我让你报,但现在时机未到,千万不能冲动!你们还得靠他进入张家古楼呢!”   胖子被吴邪气得直翻白眼儿,最后终于答应他的时候,是因为胖子跳进湖里游了好几圈儿爬上来才终于答应的!只是胖子这几天没看见云彩的人影,没事儿就喜欢看着天空发呆。   四天之后的晚上,吴邪和胖子经过一系列的辗转和磨难,在胖子看见那鬼影的时候。拼命地咬住了自己的肉才抵消了冲动!那鬼影给他们指路之后两个人便没有多待,直接进入了石洞。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解雨臣的手机……   尽管视频的内容已经烂熟于心,但是我先和胖子还是耐着性子又看了一遍。   胖子说道:“你说咱们上次怎么就没有见到那只四米多的巨怪?”   吴邪却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四周。胖子很是奇怪的也是随着他的目光也是看了看四周,发现什么都没有之后拍了拍吴邪的脑袋:“天真,你虽然戴着吴三省的脸。但是你别他娘的给我从这装深沉!小哥还在里边等着咱们去带他酷爱舟!”   哪想到吴邪微微一笑~   “那就酷爱舟吧~”   胖子听完这句话直接瞪大了眼睛!   “你……!!!”   吴邪眼疾手快的捂住胖子的嘴,把他抵到了墙上。   空气中弥漫着密罗陀血液的腥臭味儿,让人连连作呕。蝴蝶刀破空而出!视线之内的最后一只密罗陀被定在了石壁上。解雨臣瘫坐在地,汗水已经浸透了他身上的衣服,浑浊的空气更是毫不客气的钻进了他的鼻腔里,那去玩儿简直让他想吐!等着口气喘匀,解雨臣在心里暗骂一句!这才有力气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横尸遍地,已是一片狼藉。潘子和皮包互相搀扶着走过来,经过这一番激战,原本的十四个人,现在仅仅只剩下他们三个。周围石壁里的影子越来越清晰。三个人心里都是非常清楚。不出片刻,这里肯定又是一场恶战!皮包踢开一只密罗陀的头颅,把那些伙计的尸体一具一具的找出来。腿断的就重新把腿安回去。头掉的,就把头放回原来的位置。潘子坐在一边,一脸苦笑的看着皮包做着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摇了摇头。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顾情谊的”   潘子痞笑一声,换了个坐姿。这种地方他能不能靠着石壁坐,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从里面窜出来一只!   皮包并没有回答潘子的话,反而加快了速度。潘子歪着脖子看着他良久:“皮包,不是我打击你。就算你把这些部件儿摆回去也没有用,一会儿再打起来这儿全都得乱。”   皮包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潘爷,我只是尽全力给他们留个全尸。毕竟生死一场,也算个兄弟。再说……以咱们现在的身体状况,下一波攻击根本熬不过去。”   皮包捡起一个断肢刚要往回走,脚下突然被一个东西猛的勾住!皮包一个狗啃泥爬在了地上!   潘子反应奇快 !冲上去用匕首直接砍断了那只密洛陀的手把皮包从地上拽起来!   “有事没有?”   “没……后边!”   潘子条件反射的拿刀回身划去!正好斩断刚才那只密罗陀的脖子。腥臭的绿汁撒了他一脸,潘子毫无顾忌的拿手抹掉。解雨臣已经解决了两只往这边儿敢来,三个人背靠着背:“准备!”   话音刚落只见斜前方的洞顶上“咯啦”一声!一只浑身长满绿毛的密洛陀就从上面蹦了下来!这是皮包承担的方向范围内!皮包抄着刀直接冲着那只密洛陀跑了过去,潘子本来想上去帮他一把,但是时间不由他分身,他刚走出去两步,他的方向范围内又有一只蹿了出来!   那只密罗陀的爪子直接朝着面门挥来!潘子往侧面一闪,险之又险躲了过去!身子一矮,顺着这个劲儿直接一记鞭腿朝着密洛陀的脑袋就扫了过去!关键是那只汨罗陀非常的经打,这一腿过去也只是让它打了一个很大的趔趄!这要是换成了正常人,脖子都能直接干断!   那只汨罗驼被潘子踢的发怒!虎视眈眈的冲了过来,潘子尽管侧过全身把脑袋躲了过去,但还是还是被密洛陀撞出去好几米!好不容易停了下来,那只汨罗陀又不服输的猛的向前一个冲刺!那只锋利的爪子直接朝潘子胸前心脏的位置抓去!胖子大喝一声!向后退了十几步!双脚夹住密洛陀的手臂,猛的向前用力一带!那只密洛陀便被摔了出去,潘子站起来大喘了一口气,拎着刀冲到那只密洛陀的身边,趁着那怪物还没站起来之前,冲着他的脑袋捅了将近七八刀!知道绿水四溅!那只怪物渐渐地不动了,潘子把刀拔出来重新加入战局!   解雨臣的后背上被划了一条将近四厘米的口子。当然了,这和潘子身上的伤比根本不值得一提。潘子是吴三省下出了名的疯犬。发起疯来更是不要命一样!   眼见着那只密洛陀就要把爪子掏尽解雨臣的心窝里,潘子大叫一声:“花爷小心!”   解雨臣后撤一步的同时,潘子扔出匕首直接把那怪物定在了墙上!   那密洛陀大吼一声,就把匕首从自己的胸口上直接抽了出来!潘子向后一退,单脚跺地!一个锋利的刀刃从鞋底伸出,向那只密洛陀的腋下踹了过去!   那怪物躲闪不及,被潘子在腋下的位置捅出一个洞!趁着这个机会,潘子猛的冲上去,蹬住墙壁向空中一跳!以一个泰山压顶的姿势直接砸了下去,一下子骑在那密洛陀的脖子上!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见“铮——!”的一声,潘子已经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刀来一把插进了密洛陀的头顶!   “吼!!!!”   那怪物被潘子捅的一刀毙命,临死之前还不忘发出一声巨吼!   潘子从他的尸体上跳下来,把刀从头顶上抽出来。皮包和解雨臣那边也已经结束了战斗,三个人气喘吁吁的聚在一起。   解雨臣喘了两口气:“我要是没猜错,这些石壁里应该有这些怪物走动的通道。否则不可能移动得这么快,除非是在水里,但是排除这种可能性。”   潘子也点了点头:“那就等下一个探出头的时候直接把他拽出来,这里面应该有道能通向外边!”   三个人都点了点头,潘子拿出来随身的暖手贴来贴在其中的一面墙上:“花爷说的有理。我来之前小三爷告诉过我,这浑身绿毛的怪物喜欢往有温度的地方走,让我把这暖手贴带来。看来还真是有用处~”   潘子呲牙一阵笑,解雨臣从他手里接过暖手贴打量了一番:“这个东西确定有用?”   “死马当活马医吧,有这个起码也有点儿希望。总比在这等死强!”   皮包两只眼睛都有些发光了!这个小屁孩儿还是挺渴望活着出去的!   皮包拿出自己的暖手贴也贴在了那面墙上,十七八个暖手贴在墙上硬生生水贴出了一个圆儿!   三个人席地而坐,等待着愿者上钩!等待的时间非常的漫长,几个人又渴又饿又累,但是神经都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这关乎性命的大事,可绝对马虎不得!   四周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好在三个人的耳力都非常不错,都留意着石壁的动静。   六个小时过后,皮包正在守夜!   突然听见石壁“咯~”一声!三个人立马清醒,抄起家伙就蹲在石洞旁边一动也不动!   “准备……”   “咯啦啦~咯啦~咯啦~咔嚓!”   墙壁一声脆响!一只脑袋就钻了出来,皮包举起刀就要砍下去!被解雨臣和潘子同时拦住!   “它现在要是卡在这儿,怎么谁都出不去。”   也没有什么顾忌不顾忌的,潘子的声音很大,明显是在引这只怪物出来!没想到那只怪物被他的声音一次机,反而挣扎的更加剧烈!   又听见一声脆响,那是怪物整个脱了出来!三个人一人看准一个要害,同时砍了上去!   那只密洛陀瘫在地上,身体还时不时的颤抖两下。潘子直接用鞋底的刀给他做了一个了断!   皮包点起火折子往石洞里一扔!火苗依然亮着,里面氧气充足。但是这火光一照,又看见周围的墙壁多出来好多人脸!   “走!”   解雨臣大喝一声,第一个钻了进去!皮包紧接着跟上,潘子殿后。三个人在石洞里匍匐前进,但是速度却非常的快!这里面的通道非常的光滑,甚至你可以用双手双脚蹬着墙壁像条鱼一样往前游走。   大概又行进了将近三个小时,这期间他们只停顿了三分钟,绝对不能停留的过久!这周围的怪物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冲出来。   或许是这一股力量逼着三个人一直往前,突然解雨臣说在前面看见一个小亮点儿。皮包大喜过望,催促着解雨臣快往前走。解雨臣的身段柔软,在这里的优势最大。几乎是像一条鱼一样任意的穿梭!   越往前爬,那光亮就越大。最后爬出去的时候,三个人几乎都累的全身上下的肌肉抽搐。   只是这外面并不是所谓真正的外面,而是一个很大的洞穴,不同于刚才的玉石洞,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山洞。解雨臣往前走了两下,突然不知道碰见了一个什么东西。   “叮铃~”   “铃铛?”   潘子下半身还没有从洞里出来,听到这声音,突然脸色一变!那尸道水洞里的青铜铃铛让他至今都是心有余悸!   “不要动!”   话音刚落,突然整个山洞都晃了起来!   “小心!”   潘子猛的推了皮包一把,皮包一下被推了出去。可是这个一下就被上面落下来的石头砸中了脑袋,皮包直接晕了过去!但是潘子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整个下半身被身后的玉石洞紧紧的夹住,根本动弹不得!   这石壁好像是被算好了时间一样快速的愈合上!   “呃~”   潘吱一声闷哼,他感觉到自己的腿一阵刺痛,紧接着就感觉自己的一双腿好像是在石壁中慢慢的融化!甚至要与那玉璧融为一体!   潘子两只手撑着石壁想把自己的腿抻出来。   正使劲儿,突然只听见“喀嚓”一声,潘子全身一僵!那声音他简直再熟悉不过!那是拉枪栓的声音!   潘子甚至怀疑是否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当他抬头看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耳朵是正确的!   那枪口离自己的脑壳仅仅只有三厘米的距离!   惊讶大于慌乱!潘子眯起眼睛看着持枪相对的人……   “花儿爷,您这是做什么~”   “潘子,我解雨臣多谢你带我出了这个玉洞。但是,我今天要你的命”   “为什么?”   似乎是已经经历过了太多的生死,潘子十分的平静。   “既然你马上要死了,我也不忍心让你做个糊涂鬼。杀你,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但是你的三爷为了保你出局,竟然以自己的消失为代价。本来我们已经准备放过你,但是你因为吴邪又搅合了进来。只要有你在,吴邪就不能全在我那掌控范围之内。只要有你在,计划就不能顺利实行,所以……你的死是早就已经注定的。”   “三爷真的还活着?!”   解雨臣一笑:“你对吴三省倒真是忠心耿耿。只不过,你怕是再也见不到你的三爷了。”   “呵~我是真没想到,小三爷对你真情真意!你竟然这么背叛他。”   “何出此言?”   “你们为了能控制他不惜杀掉他身边保护他的人,这不是背叛是什么?!”   “这你可就说错了,我从八岁接手解家的那天起,就已经开始着手这个计划。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吴邪,是因为我从最开始跟他就是两个战线的人。”   “小三爷可真是太傻了!出来之前竟然还让我保护好你。真没想到!这保护竟然是这种!”   看过了人心的险恶,潘子对此已经屡见不鲜了。   “吴邪错就错在他太过天真单纯,一旦走进这个行业,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轻易的相信别人。但是吴邪犯了大忌。他如果不那么相信你,如果你不那么拼命的护着他。也许你还能留着一条命。”   “不必~事到如今,要杀要剐随你。只是苦了小三爷,身后只怕是没人了。”   “不,没了你还有一个胖子呢。不过他比你聪明多了,他懂得明哲保身。什么事情都知道的不多不少。这可不像你……你应该早就发现吴三省不是一个人了吧。”   “说没发现那是不可能的,我跟三爷抬头不见低头见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他们两个经常互换身份,到了最后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效忠谁?但是我知道效忠三爷是肯定没有错的。”   “可你为什么要护着吴邪?”   “他是三爷的侄子,也就是我潘子的主子。我也算是从小看他到大,心里早就把他当成亲人对待。谁要是敢伤他,我潘子第一个拿刀砍了他!”   “如果是以前你这句话说出来肯定会震慑一大片人,可是你现在可由不得你自己随心所欲。”   解雨臣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荧光手表:“吴邪马上就要到了,跟他最后道一次别吧。这是我能给你通融的最大限度了。”   “你就不怕我把事情告诉他?”   “如果你还想让他继续活下去,我相信你还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选择方法。”   解雨臣说着,回过头嫌弃的踢了两脚躺在地上的皮包。双手穿过他的腋下,把他拖到了石洞后面……   一时间,只剩下潘子的呼吸声在石洞里回荡……   潘子卡在石壁里,手里只有一只手电筒,偌大的石洞是不是传来滴水的声音。这空气里的强碱味道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呼吸道火辣辣的疼,呼吸一下,就像是肺叶被人拿刀砍了一下!远处突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潘子屏气凝神的听着。突然叫了一声 :“小三爷!”   “潘子?!”   吴邪声音从石头对面传过来,现在这个方位,吴邪没法靠过去看。潘子气喘吁吁道:“小三爷,快走。”声音相当微弱,这一句话刚说完,就连带出一连串的咳嗽声!   “你怎么样?,你怎么会在这儿?”   潘子在黑暗中笑了笑,继续说道:“说来话长了,小三爷,你有烟吗?”   “在这儿你还抽烟,不怕肺烧穿?”   潘子的声音异常淡定,就像是两个人在唠家常一样。   “哈哈哈,没关系了。”潘子道,“你看不到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吴邪的声音有些着急:“别磨蹭了,赶快过来,你不过来我就过去扶你。”   “别!千万别过来!”   潘子的咳嗽声传来,吴邪问道:“怎么回事?小花他们呢?”   潘子喘了几口气答到:“花儿爷应该没事,其他人都死了,那玩意儿太厉害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儿了。”潘子道。   “你等我,我过去帮你砸开。”   “千万别过来。”   潘子道:“小三爷,你不知道我在石头里的部分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过来也不可能救得了我,太危险了。小三爷,你有烟吗?你先把烟给我,我和你说几件事情。”   “小三爷,烟!”潘子虚弱的叫着,“我没时间了。”   吴邪把烟和打火机拿了出来,问潘子道:“你在哪儿呢?”   那边的手电亮了起来,吴邪找了一个丝线少一点的空当,把烟点着了扔过去。   潘子吸了一口烟道:“小三爷,你背上是不是有枪?”   “有!”吴邪的声音有些颤抖。   “把枪给我。”潘子道。   “小三爷,你不用怕!我得自己给自己来个了断。你走吧,如果有时间,我还想和你聊会。但是你也没有时间了,你也没工夫可怜我,等下你要是过不去,就会和我一样,你快走吧。如果你能上山,记得找人搜索整片后山,花儿爷出去后,一定是在后山。”   吴邪攥着手里的枪,最终还是把枪甩了过去,就听到潘子的笑声:“得了,小三爷,好家伙,想不到临死前拿到的是这种枪,这对着脑壳打斗不一定能把自己打死。”   吴邪颤抖着站了起来,就听到一声枪响,接着潘子就笑了起来:“小三爷,走吧。”   “别催我,我前面的路也不那么好走,等下要是挂了,咱们在黄泉路上还能作伴。”   吴邪深吸了好几口气! 那声音带着些哭腔:   “小三爷,别哭!有我潘子在,还能让你受累?”   潘子拉响了枪栓:“小三爷,潘子我没力气说别地话了,最后在为你保驾护航一次吧。我去见三爷了,你机灵点,给我和三爷有个好的交代。”   吴邪没有说话,潘子道:“你往前走吧。小三爷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别回头。”潘子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   突然叮一声传来!潘子抬起手,瞄准六角铜铃就开了枪!   “大胆的往前走!”潘子笑道。   吴邪拼命的捂着自己的嘴,忍住不让自己眼泪往下掉的冲动。继续往前走,一步一步的走着。就听到枪声在身后不停地响起……   “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哇。小三爷你大胆的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从此后,你搭起那红绣楼呀,抛撒那红绣球呀正中我的头呀,与你喝一壶呀,红红的高粱酒呀,红红的高粱酒……嘿嘿!”   “嘭——!”   枪声传来的那一瞬间,整个山洞的宁静瞬间被打破!同时还伴着什么东西的“丝丝”声。   胖子的脚步一顿,连带着拽着他往前走的吴邪也停住了脚步!   张起灵此刻昏在胖子的背上,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胖子却对着声音再熟悉不过!那是引燃导火索的声音!   身旁的吴邪似乎也听到了那燃烧的声音,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回头!   “不要!!!”   两个人正要往回冲,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把两个人的身体往外冲了将近七八米远!眼前的石头砸了下来!彻底阻断了两个人想要回去的道路!   ——————————   解雨臣捂着腹部被枪打出来的那个洞依靠在石壁上。   “你……”   吴邪走后他从掩体后面走出来拿枪指着潘子的头,扣下扳机的那一刻!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眼前人影一闪!潘子像只猫一样从石洞里跳了出来,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下了他的枪。与此同时,回身朝着他的腹部开了一枪!解雨臣直接被那冲击力冲得后退几步,一下撞在了石壁上!   恐惧大于惊慌!解雨臣头一次这么狼狈!解雨臣大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膛里因为极度的惊吓跳了个没完没了!   “你……你不是潘子?!”   “呵~”   只见潘子笑了笑,右手持枪指向解雨臣的同时,只见他把手伸到脖子后面一拉!   “嘶啦~”   一声,人皮面具应声而落!   那人邪魅一笑,一双眼睛里透出的目光,简直让人看了发寒!   ……   ……   “小花妹妹,你当真是骗得我好苦啊~”   “吴邪……”   轻如蚊呓的一声,却可以让人听得出那声音里透着的,是从心底里泛上来的恐惧!那种恐惧,甚至要把他整个人淹没灭顶…… 作者有话说:明天吴邪回归汪家,和张起灵还有老九门的正面战争正式开始!不过在此之前,请各位先猜一下,吴邪是怎么对待解雨臣的…… 你们以为解雨臣去四川的期间,吴邪就算是受了伤。他会真的躺在病床上安心养伤吗?……   【40】   吴邪的脸上满是戏谑的神情,那感觉就像是王者俯视着自己的手下败将……不过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解雨臣的脑门儿,解雨臣腹部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往外渗着血。吴邪的表情却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你想要我的命。为了你的解家我不怪你……可你错就错在不应该从潘子身上下手……你动了他就是犯了我的大忌。你触我逆鳞在先……”   吴邪低下头,把脸凑到解雨臣的跟前邪魅一笑:“我岂能饶你~”   分明是笑言笑语,却带着一种极其压迫的气势压了下来!   “你根本就没有失忆。”   “我不但没有失忆,而且我还是从新来过一次的人。说出来也许你不会信,我是十年之后的过来人。所有的一切,所有人的结局我都一清二楚。”   “你说什么?!”   “普通人肯定不会相信,但是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扮成潘子,你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   “呵~”   解雨臣有些虚弱的笑了笑:“你真的以为你发现了这些秘密能活着走出这儿吗?”   “难不成你还留了后手~”   吴邪的表情淡漠的没有一丝波澜,但是那语气听着越来越欠揍!   吴邪持枪的右手没有一刻放松,但是左手已经悄悄地摸到了身后。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愿闻其详”   解雨臣脸上原本浮现出的绝望,渐渐被得意所代替。他似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可能是在心里以为吴邪还是太嫩了……   “把枪放下。”   脖子一凉,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了脖子上。那是一把匕首,身后的人用胳膊环住吴邪的脖子,那把匕首就抵在了吴邪的大动脉上。   悄无声息的就像一只猫,连他何时靠近的吴邪竟然都没有察觉到。   突然站在吴邪身后的那个人把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就感觉十分的熟悉。只听见那个人说:“小三爷可真是威风啊~”   吴邪双眉紧锁!   “皮包?!”   “小三爷,我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吗?我只是晕过去了又不是死过去了,小三爷就直接把我给忘了。”   吴邪眯了眯眼睛,看向坐在地上的解雨臣:“这就是你的后手?”   解雨臣笑了笑:“不然呢~”   吴邪“啧啧”了两下,侧过头看着皮包哥是在他肩膀上的脑袋。   “也不怎么样嘛~”   皮包有些发愣,只是他还没等他参透吴邪是哪儿来的自信心能说出这种话来的时候。   面前突然冒出一股青烟!那股青烟好不容易的钻进了他的鼻子里,全身上下不到三秒钟就想被抽去骨头一样软了下去!   吴邪趁机把手挣脱出来用力把皮包的手肘往上一抬!皮包整个人就像后倒去,但是吴邪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反过身冲着皮包的胸口就是一脚,皮包后退几步直接撞在了墙上!吴邪反拿着匕首上去在皮包脸侧一划!人皮面具应声落地,意料之中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中的酸楚实在是无法形容!   吴邪事先吐掉含在嘴里的那个装着眼镜蛇毒液的竹管看着被他踹倒在地上的人:“黑爷,塔木陀一别,别来无恙啊~”   第一次直视黑瞎子的眼睛,吴邪竟是秉着一种非常有成就感的感觉!一直以来那副眼镜遮住了黑瞎子的眼睛,那个地方被黑瞎子誉为自己的禁区。估计除了解雨臣,他不会让任何人涉足!但是今天……   吴邪冷笑一声,干脆利落的直接把手卡在解雨臣的脖子上:“怪我当处一念之仁铸成大错,早在秦岭就应该亲手解决你们两个余孽!!!”   吴邪把手慢慢的往上推,解雨臣被迫张开了嘴巴。只那一瞬间,嗓子里就传来了火烧火燎的着痛!下斗之前他知道这古楼里有强碱气体,特意在皮肤上涂了中和液!但是却忽略了嗓子,他大名鼎鼎的西府海棠解语花,靠的就是这副嗓子!如果这嗓子废了,不仅是他从今往后上不了台唱不了戏,更相当于他到死都只有那个带着面具的解雨臣一个身份!强碱气体不断地钻进了他的嗓子,那里面如同火烧一般!   “吴……邪……你杀了我你走不出去的……”   解雨臣的喉咙被吴邪扼得死紧,奈何身上的伤口疼的他冷汗直冒,那伤口带给他的不仅仅是痛楚。从腹部蔓延出来的麻痹感让他全身上下都没力气!吴邪在子弹上涂了麻醉剂,想当初这么最近还是黑瞎子发明出来的。既能让人感觉到痛楚,却又让他动不了。今天这药倒是用对了地方!   “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   吴邪手上的力气没有松开,但是眼睛已经转移到了黑瞎子的身上。吴邪阴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扔到黑瞎子面前:“想救他,就把这个东西涂到你的眼睛上。”   “呦!小三爷这是要瞎子我自废双眼?”   “你这瞎子有名无实,今天我帮你坐实这身份岂不更好~”   吴邪的笑容就从来没有停下,只是那笑容呈现在吴邪的脸上。那感觉像极了解雨臣身上的粉衬衫,不可阻挡的杀气就扑面而来,而且还是挡都挡不住的那种!   “小三爷这话可当真?”   黑瞎子就算没戴眼镜但是脸上的痞笑还是遮不住,吴邪看得作呕!   “只是让你眼睛瞎了而已……你不吃亏~”   吴邪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不是你最满意的作品吗~看了这么多年早就看腻了吧,你扮成王盟在我店里装蒜的时候就看你一直盯着我的脸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弯的呢~”   吴邪说完就被自己的话卡了一下,顺便回头看了一眼解雨臣:“口误了,我忘了你就从来就没直过~”   吴邪心知肚明黑瞎子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心里最在乎的就是解雨臣!解雨臣心里肯定也有他,否则也不可能用一百只羊把他从当地换出来了。   “瞎……子”   听到解雨臣的呻吟,吴邪回过头来看着他。看见他眼睛都已经憋的通红,脑袋却在微微的摇着:“不……要……”   哪想到黑瞎子只是淡然处之,拿起地上的瓶子冲着解雨臣一笑:“花爷,以后瞎子看不见你那张俏脸了,你可得把欠我的那几场戏给我补回来~”   “瞎……”   解雨臣被吴邪死死地掐住脖子,竟然还能说出话来!   黑瞎子捡起地上的瓶子打开,盖子上粘着一团棉花,上面沾了绿色的液体。   “黑爷还在等什么~你再这么拖下去,你的花儿可就再也不能给你唱戏了。”   黑瞎子冲着解雨臣笑了一下,把那棉花在自己眼睛上涂了一条!   “呃!”   “哐——!”   黑瞎子一拳砸在了旁边的石壁上,想不到身上没有多少力气,居然还能使出什么大的劲儿!应该是疼坏了,那毒液可是吴邪从眼镜王蛇的毒囊里提取出来的精品,效果肯定非同一般!   “瞎子……不……要……”   解雨臣身上的麻痹感越来越重,身体都禁不住的往下坠!本以为吴邪可以就此收手,可吴邪却突然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在解雨臣的脸上划了划:“小花妹妹放心,吴邪哥哥怎么忍心让你跟他分开~”   “吴邪!”   两个字说出口,解雨臣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喉咙!刚才发出来的声音简直像一个垂死挣扎的老人,沙哑得如同卡车压过一般!   吴邪听他的声音心里十分满意,这才把手松了下来。解雨臣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气儿还没喘匀就拼尽全力的向黑瞎子那边踉踉跄跄的走去!   “小三爷,瞎子我已经自己毁了这双眼睛。出去的路不好走,烦劳你把他带出去。”   吴邪冷冷一笑:“我带他出去,那谁带潘子出去?!”   吴邪把手中的打火机点燃:“你们让它变成了密洛陀,让他变成了怪物永远困在这石头里……我还给你一个解雨臣,谁来还我一个潘子?!”   吴邪往后撤了一步:“师父,事已至此,您就和师娘在这好好安歇吧~明年的今天,徒弟我会带着好酒好肉来孝敬您的……”   一语说罢,手中的打火机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后飞了出去,似乎试点染了什么东西。   黑瞎子屏气凝神一听:“火药?!”   吴邪笑笑:“看来你的眼睛瞎了,对你也没有任何的阻碍。把眼睛闭上吧,很快就会结束的……”   ——————————   “轰隆!!!”   地面剧烈的颤抖,山洞的另一边。梁湾不停地走着圈!身旁一个男子抓住她的手:“到底会不会出事?!”   梁湾挣脱男人的手:“我怎么会知道!他这么安排的自然有他的道理,只不过现在还没出来……”   “出来了!”   突然一个伙计叫了一声,两个人急忙往洞口那边赶去。直接里面冒出来无数的烟尘,吴邪举着一把刀踉踉跄跄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梁湾赶紧上前抓住吴邪的手臂把他扶了过来。吴邪喘着粗气,偶然一见阳光让他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只是再一睁开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惊呆!   梁湾松开了她的手站在一边,刚才和她说话的那个男人往后倒退了三步。显然看见吴邪心情非常的激动!只见他看着吴邪大吼一声:“汪家全族!……跪!”   “跨啦!”   只这一瞬间,漫山遍野便传来了膝盖跪在地上的声音。   吴邪紧紧的咬住下唇抬起头看着天空,闭上了眼睛。没有人注意,他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水珠……   【到底,心里还是会疼啊……】 作者有话说:明天再更一章,以回忆的形式写吴邪关于这次救潘子的计划。嘻嘻嘻,敬请期待哦~~~   【41:老痒视角】   我叫解子扬,吴邪的发小,不过他一直都叫我老痒。听我妈说我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儿就差点儿打起来,不过那可能是她老人家记忆错乱胡乱说的。我跟老吴的关系,完全可以用:剪不断,理还乱。这六个字来形容。我们两个人的关系非常好,好到甚至能穿一条裤子的程度。他的家族很是庞大,我们小的时候虽然是邻居。但是每次看见他和他的家人在一起,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对于我的父亲……听我妈说,好像是叫解连环,对于这个在我生命中仅仅只出现过几次的男人。我只有很朦胧的记忆,大概是在四岁之前,他隔三差五的会来这里看我和我妈,不过都是在晚上。我现在已经完全忘了他长的什么样子。只知道他和我妈生下我后,回到解家又重新过继了一个儿子,叫解雨臣,小我两岁。   而自打我懂事起,我妈就一直在跟我说:“多跟吴邪玩儿。”那个时候太小,不懂什么意思。但是在我第一次接到去秦岭的任务时,我才知道这句话的用意。老吴的背景,好像不仅仅是吴家的长孙这么简单。   而我第一次见到我名义上的弟弟,是在三年前我接到解家给我的任务,去秦岭勘探古树的时候。只不过我真正见到他,我已经在牢里了。三年后我出了牢,但是我并不想回到解家,所以我把出狱的时间延迟了两个小时告诉雨臣。我不想和解家有什么交集,我在英雄山开了一个小铺子,大概半年之后来了一个应聘的小丫头。叫秦海婷,她充当我的副手。我在市面上笼络了几个买客,基金周转也算是有了一些绵薄的资本,我这个小老板当得也算是优哉游哉。   可是几年后的一天,老吴的出现却打破了我原本平静的生活。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的确是很惊讶。看见玉棺材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这里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我并没有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但是我非常的好奇他是怎么认出我来的。那句“女乃女乃的蛋!”是我们两个小时候的固定骂人称谓,他从秦岭回来的时候,眼睛居然还瞎了。我发誓我绝对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让秦海婷去杭州看望吴邪,我这才知道他的处境。   一个不留神就被他试出来我就是老痒。从那之后,我们中间的联系,就再也没有断过。而让我完全听从他的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们两个人都身不由己。你难道不想为自己活一回吗?”   我思考了良久,最终还是答应了他。我几乎是从小到大都在被人策划着每一分每一秒,为自己活一回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到真的是很想体验一把!   可是在之后的接触中我逐渐发现,老吴他变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变成了我的老板,一个完全把我当成下属的老板!他把我带去了长沙,那是一个很隐蔽的地方,但是里面的医疗设备和通讯设备都非常的齐全!他说从今天开始这里由我管。而我还在这种状态中没调整过来的时候,他就让我去帮他做一件事!他女乃女乃的蛋!居然是让我把他塞进棺材里!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真想不出是他这种人可以干得出来的。之后我尾随他去了一个沙漠绿洲,在那里救了一个中蛇毒的女人!只不过那蛇毒是老吴事先藏在衣服里的一个小针管。我趁着他们下河,把那个女人从帐篷里拽走。给她注射血清后,他身上的假尸斑才慢慢的褪去。我把她放在隔离室里,等着她慢慢转醒。而这个女人还真是个霹雳妹!醒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一脚踹在了我的下巴上,疾言厉色的问我是谁?!我他妈是谁,我是救你的人!没有我你早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把老吴的用意跟她说明,她听完之后竟然还笑了。三天之后我跟老吴通了一个电话,告诉他阿宁已经醒了。但是他的声音有些不太对,鼻音很重,有可能是感冒了吧。   他的语气异常的严肃,不带任何的感情。他的行程很满,又要去一趟广西。只不过临行之前他让我准备了好多东西,其中有一样就是龟息草。那种东西可以说是异常的珍贵,跑了好几家药店连蒙带骗才给拐出来。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但是给他肯定没有错。   只是这一次他去广西后,我们中间的联系又断了。过了将近两个月,我有一天从外面买早饭的回来,阿宁脸色有些沉重的跟我说:“super吴疯了,他让我打他一枪!但是不能打死,起码得半死。”   我一口豆浆差点没喷她脸上,被她嫌弃地躲了过去。其实这女人也没有那么难相处,就是有点儿太强势了。一言不合就开打,可最关键的是我打不过她!   先不提这些没用的了,阿宁第一次出去后满脸阴霾的回来。那个大提琴包里是她藏着的狙击枪,她说这次失手了,看来要等待下一次机会。   第二次,老吴成功的中枪进了北京大学附属一院。我按照他的嘱咐带着药箱易容成医生去医院替换他,而我再一次见到了解雨臣,只不过我脸上带着人皮面具。再加上我装成医生脸上蒙了一个口罩,他肯定认不出我来。而这一次,我认识了另外一个女人:梁湾。那是在雨臣走后的第二天,她以换药的名义走进了老吴的重症室。那女人蹲在床边看着老吴,含情脉脉的看着睡觉的老吴。靠!难不成是他相好被她抛弃了来找他寻仇?!可是那女人并没有多做什么,拿起药箱准备走的时候。老吴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那女人好像非常高兴,一把抓住了老吴的胳膊。我也没有停留,赶紧走了进去……   老吴从病床上坐起来摘掉脸上的呼吸器,他虽然中了枪,但是他中的是让阿宁特地准备的霰弹枪。这种枪打在身上威力非常大,但是老吴事先在要命的位置放上了防弹纤维,就算是中枪也是打中了无关紧要的位置,要不了命。   老吴看看我又看看那个女人,就像是唠家常一样让我们两个人做了自我介绍!气得我差点儿骂娘!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从这开玩笑!他没有说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只说是站在他这边的人。哦~那既然是老吴手下的人,那就是自己人了。我阳光灿烂的冲着那女人笑了笑,不得不说那女人可真是个尤物!前途后翘腿又长,关键是脸蛋儿好看!咳咳咳,重点不对!   按照事先的计划,我和老吴互换了衣服。我带着他的人品面具躺在病床上装死,他戴上我的人皮面具穿上医生的大褂和梁湾一起出去了。我脑袋里恶补,这两个人是不是到哪儿快活去了?!   先不想了,闭上眼睛睡一觉再说吧……没想到带着呼吸器睡觉,这一觉居然睡得异常香!梦里梦见阿宁拿枪指着我,醒来的时候吓得一身冷汗!   我再医院里面靠着葡萄糖维持了四天,四天之后老吴穿着同样的行头回到了病房。脸上有着挡都挡不住的疲倦感,我把呼吸器摘下来。下病床的时候甚至都不会走路了,这四天把我躺废了!   老吴坐在床上,换上病号服。开始嘱托我下一步的计划。我突然觉得我要参演一场大戏,而老吴则是这幕后的导演。他从衣服的夹层里递给我一个本子,翻开一看居然是台词!我一瞬间的有些发愣,他娘的这是真的要我演戏呀?!   看完剧本,我彻底的蒙了!看来这场戏,我又要和老吴互换身份了!   看着箱子里的人皮面具,我忍不住砸了砸嘴:“老吴,这场大戏你可得给我加盒饭!”   老吴似乎是被我说的话卡了一下:“到时候随你。”   我皱了皱眉头,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他自己说是开水烫的,但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我回到长沙,告诉阿宁下一步的计划。我和她练了将近一个星期的台词,最后才终于难道本子里的话都记得一清二楚!什么场合该说什么样的话,我心里都已经明了。   四天之后,我混在吴家的伙计里跟着已经带上三叔面具的老吴去了巴乃。我一直充当一个沉默的马仔,不说话只干活。终于在一天晚上,老吴把潘子叫进了帐篷里……   “你真的决定了?”   老吴的声音沙哑的非常厉害。   “要不然我就不会来这里了。”   “你为了我三叔还真是……”   “三爷在我最难的时候救了我一命,我必须要给三爷拼命到底!”   “不惜一切代价?”   “是!”   “好,那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   “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还有……别叫我三爷,前面加个小……再叫我一声,行吗?”   “小……小三爷”   我看到潘子很是犹豫的叫出了这三个字,但是老吴却笑了。笑的非常开心:“够了,足够了……”   老吴隔着潘子给了我一个眼神,我点点头。把手里的麻醉针射在了潘子的身体上,他闷哼一声就倒了下去!老吴接住他的身体,对我说:“老痒,剩下的计划都拜托你了。”   我点头:“你放心,同样都是身不由己,以咱两个的关系,我没有理由不帮你帮到底的。”   老吴听到这话冲我笑了笑:“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并不是在向我道谢,而是在向我道别……可我如果知道,我如果知道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他……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他戴上潘子的人皮面具出去!   我听到雨臣在外面喊了一声出发,等着他们的队伍全部进入山洞后。我这才换上了老吴的人皮面具,那头胖子那里,还需要有一个交代……   我甚至怀疑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是老吴安排的一场戏?!所有的人物对话都和他给我的剧本里的对话一模一样!就好像真的是在演一场戏一样。我以前装成结巴,现在偶尔不结巴的说话,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看着那头胖子在水里游了十多圈儿,不得不说实在是为他的那身肥膘感到疑惑?!这么爱运动的人,身上就然会有那么多的肥油?!我不过是照着剧本里的一丝安慰他几句话而已,至于吗~答案是……至于!这头胖子非常的重视感情,对那个假吴邪所有的话,这头胖子全部都一直否定!甚至绝对肯定带着吴三省面具的人,也就是现在戴着吴三省面具的我,就是吴邪!按照计划的一切实行,我以老吴的身份把胖子支开。那个假吴邪说手机在他裤兜里让我自己去翻,我永远了好久,明知道这是陷阱,但是不得不去跳!   【老吴,你可欠我个大人情!】   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裤兜,里面果然空空如也!看他朝我一笑,瞬间他反绑在身后的手已经脱开了绳子,随即一把捏住了我的脖子,同时双脚一下勾住我的脚,他一勾之下,我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在了他的身上,他于是一翻身就把我死死地压在了地上。我的喉咙被他死死卡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冷冷地看着我,酷似我的脸让我在心中抓狂。这他娘的到底算怎么回事?难道我要被自己掐死了?!剧本里没这么写呀!!!   “真被你说对了,我确实都在胡说。你虽然比以前长进了不少,不过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假老吴道,说着拿起边上我刚才扔掉的那块石头,对着我的脑门狠狠地敲了一下!   “只有一句话我没有胡说,我确实是站在你三叔这一边的。”   他继续说道:“可惜,你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重要。去阴曹地府的路上,猜猜我到底是谁吧!”   在我晕过去之前,我才突然的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人,的确是站在吴邪他三叔这边的!他的脸扯不下来,完全是因为那是原装的!她举起石头想砸第二下,胖子从身后猛的窜过来把他扑到地上!随后一个泰山压顶上去,那个人直接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卧槽!天真你行不行啊?!都第二次了,你心里还那么没谱!胖爷我要是再被扒光了非得让你陪我!”   只不过胖子说的这些话我都没有在意,我在意的是被他砸晕的那个人。他说出那话的恨意我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这人心里的确有恨,而且是对老吴的恨!或者说,他才是真的吴邪……真真正正的,吴老狗的孙子!吴一穷的长子!我五岁之前真正的玩伴!他,才是真的吴邪!!!   惊讶已经大于恐慌,我捂着脖子坐在地上喘气。这一切都太过电光火石,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真吴邪不是死了吗?!他怎么会在裘德考的队伍里?!这到底怎么回事?!最后打断我思路的是胖子拍在我脑袋上的一巴掌,彻底把我打回了神儿!就看见他拿着石头就要往那人的脸上砸,我大喝一声赶紧制止!我这才明白,老吴为什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这个人带回去。原来本尊在这里!   胖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示意他不要多问。按照老吴给我的地图,顺着指定的路线,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那个鬼影人……   我感觉的到胖子心情非常激动!或者说是非常冲动,我看见他咬着自己手上的肉,不停的颤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按照老吴给我的台词来看。估计是这两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按照鬼影人的指示,我们两个进入了石洞。找到了雨臣的手机……   我第一次看这手机里的内容,十分好奇地把它看完了。但是胖子却显得很不耐烦。胖子说:“你说咱们上次怎么就没有见到那只四米多的巨怪?”   我心说难不成你们还来过?但是我没有说话,看了看四周。胖子随着我的目光也看了看四周,之后拍了拍吴邪的脑袋:“天真,你虽然戴着吴三省的脸。但是你别他娘的给我从这装深沉!小哥还在里边等着咱们去带他酷爱舟!”   听到这话我微微一笑,就用我的声音说了一句:“那就酷爱舟吧~”   胖子你听我的声音立马变了脸!大惊失色的用手指着我:“你!!!”   我上前捂住胖子的嘴,把他抵到了墙上。把食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一个静音的动作。   “别出声,我是吴邪手下的人。他让我扮成他完成他这次完不成的任务。”   胖子眼睛瞪得像个灯,乍一看还挺有喜感的~   “你保证你不说话,我就把手拿下来。”   就看见胖子点了点头,竖起三根手指冲着天指了指!我嘴角抽了抽,把手拿了下来。   胖子靠在墙上不断地喘气,似乎是接受不了这转变的速度!   “你是谁?……天真呢?”   “在下姓解名子扬,吴邪的发小。绰号老痒。”   “?!天真说老痒是个结巴呀~”   我摇了摇头:“装谁不会呀~”   “那你这张脸是怎么回事儿?!”   “啊?你说脸呐~”   我抬手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你们小天真的杰作……”   “那你怎么会变声?!”   “算是天赋吧,我从小就会。”   “我靠!吴邪他娘的想干什么?!”   “我要是知道我也不会在这无动于衷了。他戴上潘子的面具和解雨臣下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   “大潘的面具?!……卧槽!要他妈坏事!”   胖子说完就要往前面冲,被我一把拦了下来:“老吴说他无论如何不让你去救他!”   胖子动作一顿,气呼呼的挥了挥拳头!良久才说出四个字来:“这个疯子!”   ————————   而这言简意赅的四个字,我也是在炸弹爆炸的那一瞬间,才明白老吴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也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让我装成他的样子陪在胖子身边。   一是因为我和他是发小,我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对对方的说话习惯动作,习惯都了如指掌。而且我们两个人的身材差不多,如果我装成他的样子肯定没有人会怀疑!   而老吴,他是希望用这场爆炸来恢复我的自由。我喊出不要的时候已经晚了!本来我拉着胖子往前走,他背着张起灵,走的非常的慢。   但是后来我听到他引燃导火索的声音时,我也彻底蒙了!   他这是要把自己折在里面啊!   可是,回去的路已经被隔断,无论我和胖子怎么样的敲打都没有任何的回声。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咳嗽的声音传来……   是胖子背上的张起灵,他咳嗽的非常剧烈。似乎要把肺咳出来一样,鲜血不断的从他的嘴角涌出把胖子后背上的衣服都染红了。   胖子赶紧把他放下来帮他顺着气, 他的眼睛睁开后有三四秒钟是完全没有聚焦的。   “小哥?”   胖子叫了他一声,可他没有任何的反应。突然胖子用手拍了拍我:“那个什么羊!你快用小天真的声儿跟他说句话!”   我皱了皱眉头,用老吴的声音说了一句:“小哥,我在这儿。”   我刚说完这句话,他就立即有了反应!他突然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腕,我一抬头就对上了他的眼睛。我浑身上下一颤,那双眼睛里透着极其的寒冷!深邃的让人看不透!   我笑了笑,抓住他的手:“我在这儿”他脸上完全没有任何的表情,声音却像寒冰一样冷酷的说道:“他不会有你这样的眼神……你不是……”   他的声音比他的眼睛还要凉!我身体又颤了一下!我还没暖和过来,就看见胖子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大吼:“你想起来了是不是!!!小哥!你想起来的是不是!!!”   只是这个男人并没有回答,反复的问这胖子同一句话:“吴邪呢?” 作者有话说:我给各位解释一下为什么吴邪要这么麻烦的到了巴乃才换上了潘子的人皮面具。有些人可能会问:先换上岂不是更好吗?既省时间又不用担心被发现。 但是,各位一定要注意了!一起来广西的人不仅仅是他吴邪的人,其中还有解雨臣和扮成皮包的黑瞎子。这两个人都是易容当中高手当中的高手!如果早就换了人皮面具,他们两个人肯定会发现。吴邪特意让他们在晚上下斗,就是为了能让晚上的暗光线,遮挡住他脸上戴人皮面具的痕迹。之后的事情吴邪就不用担心了,山洞里的光线非常的暗,再说了也没有人有心思去看他的脸。就算到时候真的被发现她脸上带着一层人皮面具,可能时间也已经来不及了。吴邪为了救潘子可谓是耗尽了所有的心思,从蛇沼鬼城回来他就开始计划一切。你们还记不记得他从屋子里出来之后把那一大壶刚烧开的咖啡直接灌了进去!正常人别说是一壶,一杯开水下去嗓子都会废!吴邪就是要毁了自己的声带,因为潘子不会变声,在这之前吴邪必须要做一个铺垫。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潘子的嗓子出了问题,所以早在蛇沼鬼城,吴邪就在潘子喝下去的水里放了能导致嗓子哑的药物,他要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潘子的嗓子就是这个样子。好方便他以后互换身份的时候不出纰漏。 所以,之后的一切才能那么顺利的进行。它把自己卡在石洞里,是为了让解雨臣以为已经大功告成!他也可以好好看看解雨臣到底是怎么样做的。吴邪是先含在嘴里的那个装着眼镜王蛇毒液的竹子喷管也是一个大筹码!黑瞎子是他的师傅,他身上所有的本事都出自黑瞎子。解雨臣是解九爷的后代,心细如发。黑瞎子在江湖闯了这么多年,警惕性更是不用提!都是一顶一的好手!对付这两个绝顶的高手,吴邪必须要趁虚而入,才能大获全胜。所以在解决解雨臣之后,吴邪就以解雨臣的命来引诱黑瞎子出来。吴邪做了一个很冒险的行为,他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了黑瞎子,黑瞎子心里认为胜券在握,他才敢把手臂环在吴邪的脖子上。吴邪就是知道他这种不务正业而且喜欢得瑟的性格,才以阴治印,趁其不备,杀之! So,潘子就这样被他成功的救了出来。他彻彻底底的替潘子,唱完了那曲红高粱!你们说,邪帝是不是很可怕呢?~ 这也证明了,我从来不都不按套路出牌。说实在我也挺佩服你们的,看我的文,其实也是一种挺累的活。因为我写的不算太明白,有些可能看不懂…… 还有何人记得?吴邪答应胖子帮他留住云彩时,对胖子说过的那句话? 吴邪给潘子的那封信里,全是看破了生死后的无奈……诶,苦了你了……   【42】   吴邪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这是胖子敢拍着自己的猪胸脯,举起三根手指头冲天说的话。但是如果他知道吴邪现在被眼前的这一番景象噎到,可能心里会别有一番风味。   吴邪当刚从山洞里出来,那里面暗无天日。冷不丁一受到强光,吴邪的眼睛发胀的疼。但是更让他疼的还是自己的视神经受到的冲击!眼前的山坡上山顶上山腰上黑压压一片全是冲着他下跪的人。吴邪虽然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家族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和身份,但是按照今天的这种形式来看,肯定低不了。   山上的风吹在他的脸上,刮起他额前的碎发。眸子里波澜不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驾驶带有一种“王者归来,君临天下”的感觉!吴邪握着匕首的手有些发紧,但他的脸上没有显示出任何的表情。转过头问站在一旁的梁湾:“汪家人?”   梁湾点了点头:“本来是按照你在医院给我的计划,让人去接应那个胖子他们的。但是被他知道了以后,他就把所有人都带来了。”   梁湾伸出手指的指刚才那个带头跪下去的男人:“有些事情你还是问他比较好,毕竟我不是从小在族里长大的。”   吴邪把目光从梁湾的身上转移到这个男人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没看出个之所以然来。上前两步站在他面前将近两米的地方:“你……”   吴邪刚说出一个字,就见那男人全身上下一抖!突然猛的抬起头来看着吴邪,他的胸口微微的上下浮动。显然情绪非常的激动,看着吴邪的那双眼睛,简直就像是探险家看见了新大陆一样。不得不说,吴邪对于自己的影响力,现在还处于懵逼状态……   “你是?……”   “属下汪海承。”   吴邪突然睁大眼睛:“是你啊~”   吴邪用一种老友重逢打招呼的语气说出了这三个字。汪海承心里有些惊讶,自己跟这位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梁湾更是不可能主动跟吴邪说他的身份,那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您认识我?”   “虽然不认识,但是我听过你的名字……”   吴邪眼睛微眯,思绪猛然间回到那天……   ——————————   “没错!我承认,吴邪的确是我的替身!本来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当年老九门内部发生巨变!以汪海承成为首的汪家人趁火打劫,对老九门进行了清洗。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我们派去的人,传回来的信息上说汪家人的死穴是银环蛇。只要能读取银环蛇的费洛蒙,掌握汪家的要害。我们就可以扭转这场危机的局面”   ——————————   齐羽的话,还萦绕在他的耳边。那天对于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所以当时发生的事,当时在场的人,在场人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当年带着汪家人去清洗老九门的人,怎么如今落魄到这个程度了?”   吴邪嘴里说着能把人刺激死的话,眼睛却用着一种无辜到极点的程度看着汪海承。果然十分明显的看见他喉结上下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有些羞愧的神色。   “当年……当年怪我一时疏忽。当年张启山从东北张家来到长沙,在长沙重振老九门。可是当时汪家的实力实在是太弱,根本就无法与之匹敌。为了铲除张家,我四处汪家全族蛇种的费洛蒙,希望能从中找到老九门的突破口。我准备了七年,整整七年!本来打算在长沙城被日军攻破的时候混入其中将他们一举歼灭。可是……”   “可是你没想到老九门里,有人能读取银环蛇的费洛蒙。从而得知了计划的所有过程,你们被打的措手不及,甚至导致团灭。”   汪海承瞪大了眼睛看着吴邪:“您是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你需要知道的是。既然我回来了,就不会让这个家族再任人宰割。”   汪海承闻言目光有些闪烁:“是”   “还有,以后见面别下跪。我阳寿本来就少,撑不起这么折寿。”   “呃……是”   汪海承说完便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后哗啦一片响!所有的人都跟着他站了起来,吴邪闭上眼睛揉了揉发紧的眉头:“无论如何,现在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梁湾,胖子他们就交给你了。”   梁湾点了点头:“放心吧”   “对了,那个鬼影和真吴邪呢?”   汪海承:“我们按照您的计划,那个胖子和装成您的那个人(老痒)进入山洞以后,我们就把那个鬼影人给绑起来了。至于真吴邪,那个胖子把他打晕以后,装成您的那个人就把他交给我们了。”   “他们现在在哪?”   “在羊角山山下,那是汪家的基地。三十多年前建成的。因为在两国的交界,又有猛兽。所以很少有人到那里去。”   吴邪笑了笑:“你倒是聪明啊~”   虽然嘴里说着这边,但是眼睛还不由自主的往羊角山那边看去……   不得不说,他倒是很期待变成两个人正式见面的场面……吴邪深吸一口气,顿时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都上涌了不少!   “这可是两位贵客,一定要好好招待才行。”   “我让你滚开!滚!!!”   吴邪站在监视窗口,透过双面镜看着这个真吴邪打翻了所有装着饭菜的碗碟!还冲着送饭的人大发脾气!   吴邪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摸上自己的脸:【这张脸的主人,看来脾气还不小啊。老九门可真是不开眼呐,怎么就让自己当了这个人的替身呢?~】吴邪嫌弃的摇了摇头:“海承”   “是”   “帮我准备一包茶叶,半斤红枣二两红糖,还有六颗冰块儿。”   “啊?”   汪海承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眼前的这位在三个小时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再让汪家人任人宰割,怎么这大展宏图的第一步居然是让自己去准备这些东西?!   “您这是?……”   汪海承表情有些纠结。   “按我说的去准备,不该问的别问。”   “是。”   汪海承走后,吴邪继续看着在里面撒泼的真吴邪。不紧啧啧了两声,虽然自己才是替代品。不过这本质还真是没法儿比呀~——————————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吴邪看了一眼手表,15分钟已经到了。   站起来关掉阀门,把锅灶上的红枣汤倒进装好茶叶的杯子里。带到茶叶全部漂浮泡开之后,把那六颗冰块往里一放!等到全部融化之后,在把茶叶全部捞出来……   整个过程汪海承在旁边看的直抽嘴角,感情这位大佛以前是厨房滴干活?!   “您这是给那个疯子的?”   “要不然呢~”   “他只不过是颗弃子,你用不着……”   吴邪倒水的手顿了一下:“就算是弃子,他也是个人。更何况故人当面,这待客之道,还是必不可少的……”   保温盒里的红枣茶冒着的热气蒸腾着吴邪的眼睛,这红枣茶是吴母最拿手的功夫茶,没有之一。而且以前听吴三省说过,吴邪还在哺乳期的时候,可以一天不喝奶,但是一天不喝红枣茶,那嗓门儿简直能把房顶掀翻!   虽然两个人互换身份的时候他只有五岁,但是这红枣茶的滋味儿,他必定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吴邪扣上盒盖儿,拿起了一个白色的面具扣在脸上。毕竟这是第一次跟他正式见面,用着他以前的那张皮,似乎不太好。   “吱嘎~~~”   “哐!!!”   吴邪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一个铁碗就冲着自己的面门飞了过来!要不是自己躲着及时,只怕是现在自己的脸上要遭殃了。   “咳咳~”   吴邪咳了咳,他声带之前被热水烫坏,声音本来就已经异常的沙哑。这么一咳嗽,换一个声音。估计就更听不出来了,吴邪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和自己一样的脸,但是这气质根本就没办法比!更关键的是……   “你能把花瓶儿放下吗?挺贵的。”   真吴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把手里的花瓶放在桌子上:“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老人家让我给你送一碗茶。”   “老人家?”   真吴邪皱了皱眉头。自己这么多年在裘德考的队伍里孤身一人,隐藏着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老人家来给自己送茶水?!   “你当我傻子吗?”   吴邪笑了笑,居然冲着他点了一下头。   “你!”   “这么多年在外,这脾气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下。都说吴家吴邪温润出尘,看你这状态……也不像啊~”   说着,吴邪伸出手去拧盒盖。   “第一,我不认识你。第二,我不知道你说的吴邪是谁。”   吴邪笑了,似乎是听到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要不是脸上遮着面具,恐怕他这欠揍的表情要把这个真吴邪给气死了。   “你不认识吴邪,那你总该认识这个吧~”   吴邪掀开盒盖,不是一股混着红枣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真吴邪看着红枣茶眨了眨眼睛,往前走了两步,却还是站住了。   “你……你到底是谁?”   “我也不知道。”   “我看起来很像一个白痴吗?”   “像这个字,不是很准确。”   吴邪摇了摇手指,把茶碗往前一推。   “你要是不喝,我可就倒了~”   吴邪抓起茶碗就要倒,突然被突如其来的一双手抢走……真吴邪的表情突然变得惨淡,嘴唇放在碗边轻轻地抿了一口。却再也没有喝下第二口……   “你……这个是你做的吗?”   “如假包换”   “你怎么会做这个?”   “我从小喝到大,我当然知道这个东西怎么做……”   真吴邪突然往后退了一步:“从小到大?……你,你是?!”   “用惯了你的名字,用过了你的脸。一时改过来,还真是不知道该叫什么……我霸占了你的父母,霸占了你的身份……”   吴邪站起身来摘掉脸上的面具:“包括这张脸,同样不例外……”   【43】   “你是……”   “我是从小代替你身份的人,抢了你的父母,抢了你的家庭,抢了你本该拥有的一切。但也承受了你本该承受的一切。”   “你已经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了?”   “否则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跟你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是真的?”   “因为你的脸。当初那场手术,他们只在你的脸上划了七刀。可是却在我的脸上划了两千多刀,或许是因为伤痕太多,我的整张脸上都是刀痕。这和千钉鞋是一个原理,在鞋底插上一千根钉子,踩在上面就像是踩在铁板上。所以他们把我的五官全部破坏,把我的面部皮肤组织全部打乱重组,也就是重新换一张脸。也只有这样我的细胞组织才能重新接受一张新的脸皮。可你不一样,我的这张脸是你的。他们只需要在你的脸上重要的地方划下七刀,就可以把你的整张脸取下来。所以你的鼻翼两侧,各有一道细伤疤。”   真吴邪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鼻翼,沉默了良久,这才说:“我五岁那年,在老槐树下面玩。本来约好了和老痒一起去他家里。可是出门的时候,妈看见地上有一只受伤的鸟。妈就让我把它放到树上的鸟巢里……可我爬到树上的时候,却看到那鸟巢里有一条蛇,我还没把那只鸟放回去就被蛇咬伤了手指。我从树上摔下去,头直接撞在了石头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醒过来的时候脸上缠的都是纱布。二叔抓着我的手……”   真吴邪抬起手来,又抬起另一只手握住。   “就像这样……他告诉我,他说小邪不怕!二叔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这才知道我回不去了。不仅回不去吴家,回不了长沙。我连我的父母也不能再见了。”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裘德考的队伍里?”   “本来是想把我送去德国,但是送我的那个人倒戈,想把我交给汪家。我知道了以后,当天晚上就把他杀了……”   真吴邪蜷缩在床上,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   “他喉管里的血溅到我的身上,那天晚上的雨下的特别大。可是我身上的血怎么也洗不干净,我在雨里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再后来,就被裘德考救了……”   吴邪换了个坐姿:“如果给你个机会,能让你见到父母……你会想吗?”   真吴邪一下子抬起了头!可是又马上恢复了暗淡:“怎么可能……就算是我现在回去,他们也不会把我当成儿子。他们早就已经把你当成是吴邪了。”   吴邪自嘲自讽的笑了一下:“儿子?……我现在连颗弃子都不是。”   “为什么这么说?”   “你还记不记得你五岁那年,你妈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真吴邪低下头,把脑袋埋在双膝之间。响了20多秒的时间,他这才抬起头来:“积木”   吴邪双拳紧握,突然瞪起眼睛看向真吴邪!   “那就是了。”   吴邪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他,还未等他走到跟前,就一把拽起他的领子!!!他的呼吸很剧烈,但是那样也缓和不了他眼睛里的血丝!   吴邪看着眼前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恨意!二话没说抡起拳头就朝着真吴邪的颌骨挥了下去!眼见着拳头过来,真吴邪想躲,但是领子却被吴邪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抓在手里!   “咯啦!”   颌骨软骨错位的声音在耳边响的异常清晰!他对吴邪揍的眼冒金星,嘴里直冒酸水!还没等他喘匀一口气,吴邪直接联系他的领子把他从床上甩到了地上!地面反弹给身体的反作用力让他的胸腔憋闷的想是要爆炸一样!   “‘我以后要当建筑师,我要盖一座大房子,让你和爸爸舒舒服服的住在里面!’……吴邪,就是因为你的这一句话毁了我三十八年!”   吴邪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甩到墙上!真吴邪在裘得考的队伍里呆了这么多年,功夫自然也是会的。只不过拼杀的几率很小,这一次与吴邪交锋!他简直是连吃奶的劲儿都用出来了!   吴邪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到最后就像是泄愤的沙袋一样被吴邪吊着打!   腹部,胸部,后心全部都无一幸免。   眼睛前面一片又一片的黑暗,意识在渐渐的离他而去……   吴邪单手把他推到墙上,看着眼前的人已经昏了过去。但他完全没有任何要放手的意思,随手抽出放在腰间的匕首冲着他的脸就要划下去。但是在刀尖儿离他的脸五毫米的地方,却还是停住了……   “当啷~”   匕首掉在地上,吴邪脱力地坐了下去,靠着墙的背部早已被汗水浸透。而真正的吴邪早已经被他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的昏死在旁边。   ——————————   “为什么是化工系?你不是想学建筑吗?!”   “我……我从小就是想当化工啊”   “改过来!马上改过来!你不能学化工,你必须去学建筑!该是什么人就是什么命!这是你自己的命,由不得你选择!”   ————————————   “还真是……该是什么人就是什么命啊……”   吴邪靠在墙上,任凭汗水顺着脖劲流进了衣领。他闭上眼睛,一点儿一点儿的回忆着童年带给他的“幸福”。   那可当真,是幸福啊。   吴一穷是高级工程师,常年在外面做学术研究。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不想面对吴邪,吴母就更不用说了……   吴邪睁开眼睛歪着头看向已经去过去的真吴邪……   “爸,妈。我马上就把你们的儿子还给你们……”   【44】   冷风一个劲地摇晃着院子里的槐树,原本在树尖已摇摇欲坠的几片枯叶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地落了下来。树下的两只老母鸡缩着脖子,从眼角溜出似有似无的目光,瑟缩中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老槐树下那口枯井旁边的井辘轳,被风吹的咯吱咯吱作响,像是马上就要倒下去。漏了窟窿的水桶躲在墙角……细细算来,这口井似乎是已经荒废好多年了……   “小邪,过来吃饭了。你在哪儿看什么呢?”   吴母放下手中的碗碟,看着自家儿子靠在窗框上看着窗外,虽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估计是又在发呆吧。这几年吴邪每次回家都变得沉默寡言,甚至只是回家跟父母说几句话就走了。明天就是正月十五了,好不容易吴一穷从外地赶回来,吴二白的茶馆也放了年假。这一家好不容易团圆。这可把老太太高兴坏了。这不,一高兴就差点儿弄个满汉全席出来。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吴一穷去外面买烧酒,吴二白在那边摆着棋局。眉头皱的很深,应该是自己博弈博到了难处。吴邪走到棋盘前面,看着自家二叔目光炯炯的看着这盘棋。   “二叔,我高一的时候你就在下这盘棋。不会到现在还没下完吧?”   吴二白落下一颗棋子摇了摇头:“哪有这么容易。下象棋,讲究的是智谋谋略。更主要是得心平静和!”   “啪——!”   又一子落定,吃掉了一个小卒。   吴邪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拿起一颗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马走日,象走田,小卒一去不归还。 炮打隔山子,车是一杆枪。 车直走,炮翻山……”   “啪——!”   吴邪又一子落定!吃掉了吴二白的车。   吴二白眉心一收!换了个坐姿,棋子在他手里转来转去,就是不落在棋盘上。   看到吴邪吃掉了他的车,突然笑了出来!   “你小子棋艺见长不少啊。”   吴邪也笑了:“不敢,我这一身都是拜您所赐。现在反过来玩儿我,那我不死定了。”   “不行了~”   吴二白摆了摆手:“老了,不中用了!”   “二叔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现在可是宝刀未老。我这棋艺在你面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可不敢跟您比呀。”   吴二白抬起头来一脸不屑的看着吴邪:“油嘴滑舌~真不知道你到底遗传的是谁的基因,你爹小时候可没你这么鸡贼。”   吴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拿起一颗车却举棋不定。吴二白那边都喝完一碗茶了,他这边还没有落子。   “小子!到你了!想什么呢!”   “二叔,你说……如果你要是使一招障眼法。您这帅能不能躲过我这趟车呢?”   吴邪意味深长的看着吴二白,吴二白手里拿着棋子却没有多想:“不能出九宫格,必要的时候可以找人替他牺牲。”   “所以二叔的意思是?……”   吴二白会心一笑,把自己的车挡在了自己的红帅前面。   “舍车……保帅!”   吴二白自信满满的撤掉吴邪的车,突然脸色一变!因为吴邪手里正拿着炮的棋子,冲着他笑得一脸阴森。   “炮打隔山子。”   吴邪举起棋子就要落下去,却一把被吴二白抓住了手!   “诶诶诶!你等会!”   吴二白抓住吴邪的手不让他把帅拿走。   “二叔,咱可不带悔棋的。”   “我刚才走神儿,下错了!”   “下错了也是下了,既然这棋子落下去,再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过……”   吴邪手下留情了一步,没有把炮隔山打在帅的身上,反而把炮压在了隔着“另一座山”兵上,顺手把下面的兵拿走:“您可以给他找一个替身啊。这样……帅就不用受苦了。而这兵啊,生来就微不足道。可以说……是一个最完美的替代品。他可以替他的帅挡住这一下,这样就可以顾全整个大局了。做出这么一点儿小牺牲,就可以反败为胜。二叔,你说这兵是不是牺牲的特别值?~”   吴二白脸色一变,没有抬头看吴邪。   一时间气氛十分的尴尬,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吴邪冲着二叔笑了笑:“我爸回来啦,我去开门……”   吴邪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大门,他没有看到吴二白的手在抖,有没有看到有一滴汗珠从吴二白的额头上滑进了衣领……   “爸我来吧。”   吴邪结过吴一穷手里的烧酒拎到桌子上,把瓶盖起开!倒了四个酒杯,吴母有些奇怪:“小邪,你知道你妈我酒量不好。”   吴邪拧瓶盖儿的手顿了顿:“妈,这酒可不是给你喝的。”   “?”   “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吴邪看着吴母一脸的懵,突然笑了。把酒瓶子放在桌子上,走到吴母跟前把手放到她的额头上:“妈,你老了……皱纹都多了。”   吴母似乎是没想到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可能是觉得儿子长大了,便抓住吴邪的手:“只要你好,妈就什么都无所谓。”   吴邪笑着点了点头,伸出胳膊抱住了吴母:“妈,你要知道你儿子我心里有你的,就算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可你一定要知道小邪是爱你的……你儿子以后会好好孝顺你的”   吴母不知不觉直接红了眼眶:“妈知道~小邪一直都很孝顺。”   “妈,吃饭吧,我饿了……”   “好……一穷!二白!过来吃饭了!”   吴母转过头冲着还在下棋的哥俩河东狮吼!这哥俩急急忙忙放下棋局就跑过来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子旁边。   “来!今天正月十五,一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今天可得不醉不归呀!”   吴一穷举起酒杯,其余三个人也拿起酒杯。   “来来来!吃饭吃饭!”   四个人一同下筷子,吴母的厨艺很好。今天的烧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觥筹交错之间,当真是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吴一穷已经微微有了一些醉意。还常年在外也不怎么着家,刚放下酒杯就突然发现旁边还有一杯斟满酒的酒杯,却没有人动。吴母喝的是自制的红枣茶,他们三个男人喝的都是烧酒。那这一杯是?……   “小邪,你这杯酒是给谁留的?”   吴邪放下酒杯,看着那杯酒……   “是想给三叔的。”   一提起吴三省,桌子上一下子沉默下来。   “大过年的提他干什么?”   吴一穷双手拄着膝盖,身体微微前倾。他一直在生吴三省的气,不光是因为他重操了老本行儿。更重要的是把他的儿子拉进了这个行当里……   “就算三叔他做了错事,他毕竟也是吴家的一份子。”   “他违背了父训,早就不是了。”   “那我也违背了祖训,我是不是也不是吴家的人了。”   一语脱口,吴母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小邪~”   吴母在下面狠狠地踹了吴邪一脚,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说了。吴邪抬头看了一眼吴二白,发现吴二白脸色也不是很好。   “我想下墓是我自愿的,不是三叔强迫我,是我在强迫他。他没错,他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而已。”   “你懂什么!你爷爷怎么说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你干这行不让你干这行儿!放着好好的研究生不念,非得出去跟你三叔鬼混!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败家子!老吴家的脸都要给你丢尽了!”   吴邪心里苦笑一声:“我是在跟着我自己的心走,我没有觉得我做错什么。三叔现在下落不明,但是我一定会找到他。”   “混账!”   只听见吴一穷怒骂一声!一把把筷子横拍在碗边上!毫不留情的抡起胳膊就给了吴邪一巴掌!   吴邪被他打得一个趔趄,差点儿从椅子上翻下来!脸颊火辣辣的疼,但是跟心里比那根本不值得一提!吴一穷那边儿的怒气还没有消,冲过来就要打吴邪,被吴二白拦住!   “老二你放开!这个逆子!今天我要是不好好教训他,我看他是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了!!!”   吴邪心下一空,拄着桌沿站了起来。   “是啊,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一句话说出,所有人都恢复了平静!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平静的可怕!能听见的,只有窗外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吴邪擦掉嘴角的血笑了笑:“我还真的很想知道,我被吴老狗抱回吴家之前……到底姓什么叫什么……”   【45】   “小邪,你,你……”   吴母放开抓着吴邪手臂的双手,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你们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吴邪眼睛通红的看着吴母和已经被惊住的吴一穷和吴二白兄弟俩。手有些颤抖的摸上自己的脸:“二叔,这么多年了。你看着我这张脸就不觉得很恶心吗?……你在这张脸上划了两千多刀,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谁跟你说这些的!!!”   吴二白背着强大的信息量差点儿冲昏了头脑!当年那些事情在场的三个人都绝口不提,吴邪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还用谁跟我说吗?……我爸妈的做法,足以证明一切了。”   吴邪强撑起一丝笑容看向吴一穷:“爸,我上一次见你,应该是在去年清明回来给爷爷扫墓的时候吧……我从小你就说你工作忙,你从我小时候一直忙到我长大,我甚至一年都见不着你几面。我本来以为你就是这种,我做的再好也不会让你满意的性格,所以我拼命的学习,拼命的孝顺你们两个。我每年生日许愿的愿望都只是想让你回来陪我过个生日,我只是想让你对我笑一下,可你从来都没有……”   吴邪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有些事情迈出第一步就永远也不能回头了。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把我当成你们儿子啊?那个时候我只有五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懂。 可你们为什么要在忽视我存在的同时,还要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   吴邪摇着头:“你儿子他不是我害死的,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你们总要觉得是我害死了吴邪?”   吴一穷的身形有些不稳,强撑住椅背才没有倒下去。当初自己的父亲吴老狗跟自己说这些计划的时候,自己跟他冷战了将近两个星期。但是到了最后还必须要这样走下去。真吴邪和假吴邪互换身份之后,他以学术研究为名常年在外不回家。实际上他是不想见到这个……这个害死他儿子的人!他一直以为自己躲着他,有十足的理由。可是他从来就没有认认真真的为吴邪考虑过,吴邪那个时候才五岁,那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年龄!他只不过是被人利用被人当成了一个替代品,替换掉了你的儿子!   吴一穷眼前的水雾濛了一片,抬起头看吴邪的时候。他才发现无邪的一举一动都这么的陌生,原来……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看过这个孩子。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吴邪见吴一穷用力的抓着椅背却没有任何言语。还以为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丧子之痛中无法自拔,心中就像打翻了酸醋瓶一样!酸楚到不能再酸!那种心累的酸席卷了他的全身,他现在很想仰面倒下去。但他知道,他绝对不能倒!他大仇未报,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倒下了……今天这最后一个牵绊他的亲情就此斩断后,他往后也不会再有什么顾虑了……   吴邪看着窗外,今天是正月十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今年八月十五是没有月亮的。老天真是弄人啊,俗话说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吴邪要赶在大雪来临之前赶回杭州,所以这件事情还是越早决断越好。毕竟拖泥带水,日后办事总是不方便的……   “今天是正月十五,我本来想回来再陪你们过最后一个节。不过看来是不可能了……爸,妈,二叔,我叫你们这一声,是因为我在心里认定了你们你们是我的亲人。”   “小邪……”   吴母虽然没有说话,并不代表她完全没有感触。实际上是因为她已经哭的说不出话来了。   吴邪侧过身,眼神突然变得像温柔出水一样。   抬起手触碰了一下母亲额头上的皱纹……   “妈,以后别再叫我小邪了。你知道的,我不是……”   吴母满眼都是泪水,抓住吴邪的手不断地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你是小邪!你就是小邪!虽然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但是你一直对我那么孝顺。妈……妈心里早就把你当成小邪了,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是妈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我欠你的太多了孩子……”   吴邪把吴母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拿下来:“你不欠我什么,母亲想孩子是天经地义的。是我以前想法太天真了,这是我的错……”   “小邪你……”   “叫我关根吧。”   吴邪偏过头看着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那里面装的是吴母珍藏了多年的积木。那是真吴邪,最爱的积木……   吴母看着吴邪的目光转移到了那个抽屉上,目光也跟了过去。   “那个积木,是吴邪五岁生日那年你送给他的。但他还没有来得及玩儿,就从树上摔了下去。我小的时候,碰一下你都会很生气。那个时候我一直都不明白,我的玩具你为什么不让我动。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小邪,你要是不喜欢妈现在就把它扔掉。”   吴母说着就要往抽屉那边走,却对吴邪一把扯住了胳膊!吴母的脚步停在原地,回头看吴邪的时候,吴邪已经拽着他的胳膊慢慢的跪了下去!   “小邪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   吴母用力的拖着吴邪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可是他怎么可能拖得动吴邪这样的一个成年人。   吴邪笑看着吴母,又看了看吴一穷和吴二白。   “妈,再让我叫你一声妈吧……不管你们最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儿子。不过你们毕竟是把我从小养到大二十多年……这么多年养育之恩,我无以为报……”   吴邪抬起头看着吴母:“那些积木,就别留着做念想了。我现在就把你们的儿子还给你们,就算是物归原主了……”   “你……你在说什么?!小邪他早就……”   “这件事情应该问你的二弟,吴邪当年到底死没死,他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二白!这是怎么回事?!”   吴二白攥着拳头:“大哥,大嫂……这件事情你们也别怪我,当初也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小邪没死,是短暂的休克了。我当时在医院工作,是我让那个大夫告诉你他已经死了的消息。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死心,我暗地里命人把小邪带到了国外,但是自从他们出了国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   “你,你是说我的儿子他没死?!”   吴母上前两步抓住吴二白的胳膊使劲儿的摇着!显然情绪已经激动过了头,所有的人就这么把吴邪晾在了一边,就连吴一穷那种天塌不惊的情绪都有些激动!   “吴邪没有死,他马上就回来了。我把他从德国救回来,就是想把他还给你们。”   “孩子,你要做什么?”   吴母蹲下去抓住吴邪的手,却被吴邪躲开。   “做我该做的事情,完成我该完成的使命。真正的吴邪在外面受了很多年的苦,但是他还有父母心心念念的挂着,真羡慕啊……”   吴邪闭上眼睛,冲着三个人磕了一个头!   “二十七年,养育之恩我无以为报。谢谢你们把我养大,我这就让真正的吴邪回来陪你。”   “孩子,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吴母一把抱住了吴邪,双臂箍的死死的不让他离开。但是吴邪去意已定,任凭谁都已经留不住他了。   吴邪扳开吴母的肩膀,从地上站起来。走向了房门,路经餐桌之时,把装着红枣茶的碗端起来仰起头一饮而尽!   推开大门的一瞬,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雪,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他的身上头发上还有心里……   忽视身后吴母撕心裂肺叫他回来的喊叫声,难得的,那里面还掺有吴一穷的声音……吴邪已经让梁湾带着真吴邪在赶回来的路上了。今天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之前,他们一家就要团聚了……   吴邪回过头望向大雪中灯火阑珊的小院和自己曾经爬过无数次的老槐树,无声的勾起了嘴角。   “再见……”   只是这一次,恐怕是再也不见了吧……   他曾经自称自己的笔名为关根,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关上的是一个叫爱情的根,因为他不会再有爱情。看来这一次,要顺带着把亲情这根,也要关闭了……   正月的积雪,不知不觉已经深到数尺。   吴邪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   他知道,他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夜色黑的如浓墨一般,雪地上空余下一串脚印。只是那脚印往何处?却无人得知……   【46】   吴邪还是比较幸运的,飞机已经飞到了天上,下面才下起大雪。吴邪靠在飞机靠窗户的那一边,脑袋里再穿框旁边,眼睛一直呈45度角,看着上方。也许是因为他的气压太低,旁边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愣是没敢跟他说一句话。最后空姐推着餐车走过来的时候,小姑娘出于好心,拍了拍吴邪。   “哥哥,吃饭了,你不饿吗?”   吴邪回过头,冲着小姑娘笑了一下。   “谢谢,我还不是太饿。”   “你还是吃点儿吧,路程很远的。”   “好”吴邪笑着点了点头,冲着空姐说:“一份面条,谢谢。”   “好的,您稍等。”   空姐把餐盒递给吴邪,吴邪冲着她点了点头算是表达了敬意。小姑娘在旁边吃的很是嗨皮,无意中看见旁边的这位大哥哥细嚼慢咽的吃着面条,再想起刚才自己狼吞虎咽,一下红了脸,觉得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吃完饭之后,吴邪仍旧是裹着毯子靠在窗框上看着窗户外面。小姑娘很是好奇的看着旁边的这位大哥哥,发现他的眼神从来都只是看着窗户外面四十五度的位置,小姑娘抬头看了看天上,什么也没有啊……   小姑娘鼓着腮帮子,犹豫了半天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再来追吴邪的衣服。   “哥哥,你在看什么呀?”   吴邪没有回头,眼睛仍然盯着上面45度看。   小姑娘笑呵呵的问:“哥哥为什么要看着天上啊?”   “心情不好。”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东西,只有想哭的时候才会看天。我妈说那样眼泪就会倒流回去。”   吴邪身上一抖,但小姑娘并未察觉。   “不过我要是你的话~在飞机上想哭的时候一般都会看着机舱顶。”   “?”   吴邪转过头一脸雾水的看着小姑娘:“看着云彩不也可以吗?”   “嘻嘻,大哥哥,你不要告诉我你这是第一次坐飞机呀。”   “不是啊,坐了很多次了。”   “啊?”   小姑娘一脸惊讶加嫌弃!   “看云彩止哭这招在飞机上不管用的,因为……”   小姑娘用手指指了指下面:“云彩在下面……”   吴邪愣了愣,自己坐飞机的次数根本都数不过来多少次了。以往坐飞机的时候不是在考虑计划就是在睡觉,而且坐的都是封闭的头等舱。这还的确是他第一次坐经济舱,而且也是第一次往窗外看。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天上果然一朵云彩都没有,只有黑压压的天空。   吴邪皱着眉,有些犹豫的低下了头看向窗外……   果然,他们所在的飞机是在云层之上穿行的。吴邪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好笑,眼睛却一直盯着下面的云彩。后来看累了,就闭上眼睛休息。而一滴水珠,就猝不及防从眼角滑了下来……   【看来,以后得多坐几次飞机呀……】   下了飞机以后,打开手机看到上面有很多条未接的电话。其中有很多是老痒和胖子的,不过最多的还是潘子的。吴邪闭上眼睛,抬起头冲着天空,呼吸了一大口气!挑出胖子的号码,发出了一条短信:“此去经年,后会无期。自此保重,勿念勿挂。”   吴邪一身轻装走出候机场,转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把电话卡从手机里拿出来掰断!然后随手把其中的一半扔进了花坛里。另一半等到到达目的地后,才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里。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吴山居里空荡荡的一片。王盟早在几个月前就被他邮寄走了,铺子里居然会这么干净。吴邪坐在凳子上,拿出另一个电话卡塞在手机里,现在有必要通知一下北京那边的人。   有些事情,也该跟当事人说清楚了……   ————————————   桂花的花瓣儿飘落的满天都是,来人推开大门。门堂依旧是往日的门堂,这门堂的屋檐之下,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来人走下台阶,跨进小院子里。   这小院子里面,荷塘的水已经全部干涸,苔藓还凝结在上面。脚下的石板路有的都已经开裂。眼前茶楼的门环上已经上了一把沉重的枷锁,这里仅仅荒废了两年,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残破不堪的景象……   张起灵低下头,看着地上落的桂花瓣。人不在了,花还是依旧的开满了枝头。   自己在张家古楼中不小心进入了那面镜子,闯到古楼的第三层时,霍家一个伙计不小心触动了机关。羽箭乱飞,他好不容易躲了过去,手却摸到了摸到了一块石头,他手上沾着血,一碰之下,那石头竟然烫的吓人!仅过了不到半秒钟,全身上下如被电击一般!强碱气体却在那个时候涌了出来,他只来得及将自己的身体用衣服裹住。等他划开手腕儿,自己已经晕了过去……   这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他做了一个十分真实的梦!在梦中,那人叫他闷油瓶。那个人,为他炖了一锅鸡汤。那个人的鲜血模糊了自己的视线。最后那一声爆炸引发的雪崩!这是彻底的将他从梦中惊醒!   【吴邪……】   旁边有人轻轻的握着自己的手,朦胧之中听到有人在叫他:“小哥,是我。我是吴邪”   “吴邪……”   不!这个人觉得不是吴邪!张起灵与这个人对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这不是他的吴邪!他的吴邪,在青铜门外等他。眼神早已不如当初这般纯净。   “你不是他……”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完全可以断定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吴邪!   只是他浑身上下连动都动不了,清醒的时间不到一分钟,他就有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眼前的一幕幕如电影一般放过。那人的笑脸,被镌刻在自己的脑海里。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的清醒,他也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那个人!他想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自己后来跟着胖子和解子扬回了杭州,在吴山居里待了数日,本来想留在这里等吴邪回来。可是胖子死活不同意。说:“你等也是白等,他不可能回来的!”(因为胖子以为吴邪已经代替潘子死在张家古楼了。但是他太小看吴邪了)最后在胖子的百般阻挠之下,不得已去了北京……昨天中午,胖子带着他去全聚德吃饭。胖子去洗手间的时候,服务员来上菜,顺便递给了张起灵一叠纸巾。多年的经验,他打开了纸巾。纸巾上只有两句话:我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你,就你一个人来。   张起灵默不作声的把纸巾揉皱碾碎,胖子回来后,张起灵以想回吴山居为由,让胖子帮他订一张机票。胖子直呼这人没救了!但却还是非常,哥们儿义气的帮张起灵买了一张机票。胖子的心里一向坦然,他不管他们两个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他只需要知道,他这辈子有两个兄弟就足够了,第二天天不亮,张起灵就直接坐上了飞往杭州的航班……   张起灵抬头看了一眼桂花树上的桂花,依稀记得自己来这里见吴三省的时候,第一次看到长大后的吴邪。那张脸他并不奇怪,有些震撼到他的,是那双眼睛!那么澄澈那么干净的一双眼睛,脸上却是别人的面皮。额头还有些隐隐的作痛,张起灵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哒哒哒哒哒……”   正想着,突然身后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张起灵回身看时。只看见一个男人一步一步的朝这边走过来……   这青石砖底,来人却能走得啪啪作响。足见他功夫不浅。有的人早已离去,有的人……却还是要回到起点……   吴邪背上背着一个长条的布棒,手里拎着一个小盒子。一步一步的朝这边走过来……   大门虚掩着,吴邪伸出手推开大门。只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庭院中间的人那人。吴邪没有往前走,反而就站在门堂的屋檐下面站定了脚步。   张启灵看着吴邪,吴邪看着张起灵。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眼我一眼的对望着。   谁能想到,再一次的相见,竟然是在这一切开始的地方。只是这中间隔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隔了一个时空,隔了一个世界……   吴邪看着眼前的人年轻如初,只觉得事态变迁,好像对他都没有什么影响。   初次望时,只觉得两人中间隔了千山万水。   再次见时,随时近在咫尺却已是人事全非。   吴邪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那笑容温暖的犹如冬日里的暖阳,张起灵这颗冰做的心,一点一点的被这温存吞噬,融化……   张起灵曾经想过无数个吴邪再次面对他时的表情,就是不曾想到吴邪竟然会冲他笑!张起灵第一次有些质疑自己的眼睛。但吴邪的确是在冲着他笑,笑的温暖,笑的灿烂……   “小哥,好久不见~”   午后,是这一天当中太阳光线最温暖的时候。   桂花的花瓣儿飞的满天都是,都说落英缤纷之时,是最美的时节。其实不然,我相信在张起灵的心里,有他的地方才是最美的时节……   桂花开的正盛,在这初见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老九门要废了!吴邪这次是下了血本儿要跟老九门对着干了!这次不屠他九家满门,吴邪真是愧对吴老狗给他取的这个名字啊! 张起灵现在是张家的代表,也就是九门之首。吴邪……咳咳!关根现在是汪家之首。所以……咳咳咳!   【47】   “你还记得这儿吗?”   吴邪从门堂里走下台阶,径直走到张起灵面前。脸上的笑容虽说是丝毫未减,却无端地有些寒意。张起灵若有所思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桂花树枝,随后点了点头。如果不记得这儿,他怎么可能在看到纸条上那几个字的时候,就想到了这里。可是,他却越来越猜不透吴邪了……   “难得你还记着,真是不容易~”   吴邪勾勾嘴角,把手里的盒子提到张起灵面前:“新学的手艺。我自己味觉丧失,也分不出来是好是坏。怎么样?赏个脸尝尝~”   张起灵微微皱着眉有些不明所以,他醒过来的时候,胖子已经把所有都告诉了他。当然了,它自己也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吴邪,可是连吴邪在哪儿他都不知道……   “喂!干嘛呢?入定了?”   吴邪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突然手腕一紧!张起灵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动弹。   “你……”   还未等张起灵继续说下去,吴邪便硬生生的把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   “如你所见……我很好,一切都很好。”   吴邪没有继续和他纠缠,直接绕到了他的身后,把手里的竹盒放在石桌上打开:“这是我的朋友特地从云南带回来的食材。那里有一个雨村,常年有落雨。所以长出了这种特殊的植物。听说吃了可以帮人恢复记忆,对你有好处~”   吴邪打开盒盖,一股香甜的气息顿时蔓延开来……糕点是粉红色的,上面还放着食用素花,周围裹着白芝麻。里面应该是掺了糯米和牛奶的缘故,味道闻着很是让人心醉……   张起灵看着那点心止步不前,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味道很是熟悉。但他整个人却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吴邪见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又看了看自己做的点心。突然拿起一块儿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当着张起灵的面儿咽了下去:“没毒,可以放心吃了吧。”   张起灵心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依他这惜字如金的性格,定是不会说出半句话来的。张起灵拿起一块儿塞进嘴里嚼了两下,里面还有花瓣儿做成的馅儿,应该是用糖浆淹过了。味道非常的甜,甜的有些发腻。但这毕竟是吴邪做的,无论好吃与否他都必须咽下去。   等到吃完两块儿,再抬头看吴邪时。发现他手里拿着那个他刚刚进来时背着的布棒,正在一点儿一点儿拆着缠在上面的布条。   等到布条完全拆开,上面的花纹彻底暴露出来 。那是张起灵丢失在蛇沼鬼城的黑金古刀,怎么……会在吴邪这里?   吴邪没有回头,反而用的布条擦拭着刀刃。   “好吃吗?”   “……”   张起灵没有说话,而吴邪也没有回过头。只是用布条擦拭刀刃的力道又加重了些。   “我是说……点心好吃吗?”   “……嗯”   “呵~真没想到……上辈子答应给你做的点心,这辈子才吃到你的嘴里。”   张起灵一双淡漠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波痕,但是一瞬间停下的动作,确实彻底暴露了他的心。   “这把黑金古刀,跟你我还真是有缘呐。当初就在这里,就在那个屋檐下面。你抢了我的龙脊背,同时也带走了我的好奇心。我回过头看着你,就那么看着你……一直到你走出我的视线……”   “铮——!”的一声,吴邪一下把黑金古刀从刀鞘里抽了出来!刀刃被他擦得雪亮,上面映出了自己的一双眼眸……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跟现在一样年轻。我的眼睛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那个时候还提不动这把刀,可是现在……”   吴邪双眼猛地一瞪!抡起黑金古刀回身砍了过去!张起灵轻而易举的躲过这一下,但是那石凳却被吴邪劈开了石面,力道之大已经顿时蹦出了火星!   “吴邪”   “张爷,你叫错了,我叫关根~”   嘴上话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一刻停下!   七八十斤的黑金古刀,曾经吴邪连提都提不动,此时此刻却能把它舞得虎虎生风!刀刀致命,刀刀直冲要害!   张起灵赤手空拳,却也是占尽了上风。但他只守不攻,吴邪既然知道了一切!那必定是恨极了他!可是他心里要是觉得吴邪这样就能消除心里的怨恨的话,那他就是痴心妄想了……   平素里寂静的小院儿,却因两个人的不断打斗弄得尘土飞扬!两个人身体快速掠过带出的风卷落了树梢上的桂花!落樱缤纷的一幕,像极了檐下初逢那天……只是现如今物是人非,想要挽回,是绝不可能的!   吴邪登着树干窜出去!回身一个转旋刀冲着张起灵的脖劲就劈了过来!   “吴邪!”   张起灵仰身躲过的同时大叫吴邪!可吴邪眼睛里杀气腾腾,显然已是红了眼!要他现在停下,根本就不可能!   张起灵攥紧了双拳,从地上腾空而起倒挂着按住了吴邪的肩膀!一个用力,吴邪的身体在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张起灵趁机扣住他的手腕儿,黑金古刀将要落地的一瞬间,张起灵把它凌空抓住!在手里转了一个刀花后,刀刃条件反射的转了出去……   桂花树上的花瓣落的如花雨一般,吴邪看着张起灵手里那把直指着自己心口的黑金古刀笑了笑:“我用命给你换回来的黑金古刀,这是你第二次用它指着我的心脏。”   张起灵手里拿着古刀,他本不想指着吴邪。可只有这样他才能停下来,看着吴邪刚才的动作和速度,很明显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 。如果再这么打下去,到最后很容易两败俱伤。而张起灵在任何时刻,都保持着冷静客观的秉性!在保证不伤到吴邪的同时,张起灵用了最短的时间来结束这场战局……   吴邪突然用手抓住黑金古道的刀刃,刺破皮肉的声音在张起灵的耳朵里听的异常清晰!   鲜血涌出来的同时,吴邪却笑的痴狂:“别以为这样就会改变什么。张起灵,这只会让我更恨你……我奉劝你一句,今天你下不去手,我早晚有一天会用这把刀,毁了你最重要的东西。”   “你现在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意义两个字,本身就没有意义~这是你当初亲口对我说过的话,我学以致用。”   张起灵似乎是颇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手一松,古刀掉在了地上……张起灵抓起吴邪还悬在半空中的手,上面的血液有些刺痛了他的双眼。   “我不想这把刀粘上你的血……吴邪,我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但是对你来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吴邪上下打量了一番张起灵,异常惊讶他竟会说出这种话来! 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那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   张起灵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吴邪一眼,反而径直走过吴邪旁边,直接冲着大门去了。或许他觉得这问题很白痴,或许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是无论如何,却彻底激怒了吴邪!   “站住!”   吴邪回过头看时,张起灵已经走到了门堂里。听到吴邪的话,意外地站住脚回过头来看着吴邪……   吴邪拿起地上的黑金古刀把它插回刀鞘,冲着张起灵走过去……   “今天来就是要把它物归原主,张爷可不能博了我的面子啊~”   说着,便伸出双手把刀递给了张起灵。   “你会后悔”   “是吗~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除了当初跟你擦肩而过的时候回头看你的那一眼,和上辈子在青铜门外面等了你十年以外……还没有什么比这两个更让我后悔的事情。”   张起灵全身一僵,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吴邪十分满意张起灵的反应。作为奖励,吴邪把身子微微前倾,把嘴唇靠在了张起灵的耳侧:“张族长,请你记住。我不会放过任何人,包括你在内。我早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你变了”   “人都是会变的,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有一块石头做的心。”   吴邪戏谑的像是在嘲讽他一般。   “我的事情就不劳张大族长您费心了,您还是管好自己的家务事吧~”   “吴邪”   张起灵还要说什么,吴邪却把食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一个让他闭嘴的手势。随后会心一笑~“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话毕,吴邪直接从张起灵旁边走出了门堂。还有意无意的与他擦了一下肩。毕竟……当初开始,就如何结束吧……   张起灵站在原地没有动,小院的青石板路上落的满地的桂花瓣,却平添了一股别样的凄凉。   晚风有意无意的吹过,本应和煦的风,却因参杂着吴邪说的那句话而变得残酷无比!   吴邪说…   “张起灵,我不欠你了……” 作者有话说:解雨臣和黑瞎子都还活着,不要以为吴邪放过他们了。因为吴邪要他们活着受着份罪,让两个相爱的人相濡以沫。一个看不见自己最爱的人的模样,一个虽然能天天看见自己爱的人却一句话也不能跟他说。吴邪说过,解雨臣如果为了解家要他一个人的性命他双手奉上,但是他伤及了潘子。吴邪的逆鳞已经被触及了,所以……现在所得到的所有的后果,都是他们自己应得的。怨不得任何人,哦对了~吴邪把他们安放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后面会提到的。 至于【苏三起解】,各位可以猜猜吴邪想干什么~~~ 提示:站在我的脑洞上想!   【48】   “吱~~~”   门栓太过老旧,摩擦着上面的铁锈发出了一声难听的长鸣。一双蓝色的旗跟小鞋,跨过门槛儿踏入院中……这是霍家曾经在长沙的老宅,很多年没有人看管,现在已经破旧不堪。眼前的一切都十分的熟悉,除了那薄薄的一层灰尘之外,与记忆之中的那个老宅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只是现在,人去楼空。物是人非,且事事休已……   一切都已经那么的不真实了……   霍秀秀一步一步的走到儿时经常玩儿的那棵老槐树下面,这老槐树可谓是九门的标志。无论是上三门平三门还是下三门,只要是老九门当中的一家,都必须要在自己家的府邸宅院之中种上一棵老槐树。老槐树四枝招展,取同气连枝之意。所以他们从小爬树的能耐,那可是比猫都厉害……   尤其,是解雨臣。他从小就跟二爷爷学戏,身上就跟没骨头一样,穿着女孩儿的打扮比和秀秀还有清秀上几分。怪不得吴邪小的时候,还说要娶他过门呢~~~秀秀笑了笑,屈膝坐在老槐树下。自从霍老太太,解雨臣和黑瞎子去了一趟广州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这几天盘口正是最乱的时候,秀秀忙的应接不暇。这到了关键的时刻,他可终于知道什么叫家亡莫论亲了!……这些天她没有一觉睡好,跑完这头跑那头,甚至连吃饭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一个星期不到本来就瘦弱的人,就又瘦了一大圈儿。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处理好了所有的事物。却收到了一封解雨臣寄来的书信。信里面说他的嗓子不好,不能给她打电话。让秀秀一个人好好的管制家事。他说他的归期不定,让秀秀不要等他……   那信封里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秀秀十万火急的拨了出去,一阵忙音过后。那边的人虽然接听了电话,从话筒里面传来的,却只有浅浅的呼吸声。等秀秀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认了出来!那是她小花哥哥的呼吸声!他还活着!那是不是奶奶也还活着!秀秀拿着话筒的手都有些颤抖!可无论秀秀如何的央求,如何的引诱。那边的人就是不说话。秀秀心里清楚得很,她知道那是解雨臣的电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秀秀猛的吸了吸鼻子,就是不让它落下来。她抱着话筒整整听了一个小时。那边的人不说话,她也舍不得挂下,就只能在那听筒里细细的听着的呼吸声……   直到……那边又传来了忙音的声音……   而声音传来的那一瞬间,秀秀恼怒的把桌子上所有的饭菜都扫到了地上!锅碗瓢盆的碎裂声在那一瞬间齐齐的响起,秀秀趴在桌子上崩溃大哭,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席卷了她的全身……   秀秀把头靠在树上闭目养神。她心里很委屈,非常的委屈。解雨臣从来都不是那种不管不顾的人,解家在他心里有多重要,秀秀比谁都清楚。自己从小就被解雨臣保护在身后,所有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他先揽着,然后剩下的一小点儿再落到秀秀的身上。可解雨臣这一走,盘口不到三个星期就大乱彻乱!而霍家和解家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皆损。现在不但霍家没了支撑,甚至北京的所有盘口在短短的一夜之间,就都要由她一个人来承担。这压力与压迫排山倒海的砸在了秀秀的身上,别说她一个姑娘家,就算是一个大男人也是受不了的。   “小花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我是秀丫头……为什么不理我……我是秀丫头啊,你为什么不理我啊……为什么不理我?……小花哥哥……”   秀秀抱着双膝,把头埋在臂弯里。肩膀一颤一颤的,哭的很是梨花带雨。可是,秀秀啊……你的小花哥哥不是不想理你。而是因为,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在很小的时候,她的小花哥哥就跟她说过一个愿望。他说他的心里有个桃花源,那里有海棠花,那里有老院子。里面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衣穿,有饭吃。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明争暗斗,人们见面之时都是以笑相待……   只是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太奢侈的东西了……   比如说,解雨臣……   比如说……吴邪……   可现在的他,早已是一身狠戾。我想在让他回到当初,已是痴人说梦般空作笑谈罢了……   “什么?”   吴邪看着汪海承,表情十分严肃。   “你说霍秀秀去了长沙的霍家老宅?”   “是,那边的人今天早上来的消息。说霍家的那个小姑娘今天早上就已经到达长沙,但她只去了霍家老宅,其他的地方倒是没有去。”   吴邪品了一口杯中的西湖龙井,茶丝有点儿苦,让他皱了皱眉头: “看来……霍老太太他们那辈做的事情,终究还是要殃及到他们这辈的身上……”   吴邪放下茶盏,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如果霍秀秀去长沙老宅,那只有一个可能。她是回老宅取本家的印鉴,也就是说……老九门又要齐聚了!!!   吴邪攥紧拳头,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那这一次的齐聚可谓是非同小可。终极里面的东西马上就要失去活性,如果那里面的东西一旦复活,就是这天下的一大浩劫。看来老九门这次对于汪家,是势在必得了……吴邪紧紧的皱着眉头,步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许多……   汪海承眼睛跟着无邪从左到右,从右到左从左到右,从右再到左,从左再到右。串这十几圈儿下来,大脑都有些看缺氧了。眼看着马上就要两眼一翻,两腿一蹬晕过去了!吴邪却突然发话!把汪海承整得一愣!   “那次失败,你很不甘心吧?”   “当然不甘心”   汪海承咬了咬下嘴唇:“如果当初没有那个齐羽,张家早就被毁了,汪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所以……你这些年一直在监视老九门各门的动向……”   这不是个疑问句是个陈述句。汪海承眨了下眼睛:“是的,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监视着他们。甚至可以说他们当中只要有人下斗,所有的动向我都清楚。”   “很好”   吴邪笑了笑:“那你就说说,九门里的这些人,这么多年都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汪海承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吴邪要干什么?但是现在汪家所有翻盘的机会都系在吴邪一个人身上,只要吴邪需要,他会对吴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么多年主要的盘口,也就只有北京的解家和霍家还有长沙的洪家和李家还能成点儿气候。只不过您解决了解雨臣和黑瞎子之后,解家盘口在不到三个星期之内彻底崩盘。霍家和解家唇亡齿寒。这解家没落,霍家也就是靠着那一点血脉在支撑。陈皮阿四一个月前也已经没了。黑背老六的盘口自从长沙没落后,已经将近四十年无人看管,各个盘口自成一系,早就已经是一盘散沙。齐家八爷齐铁嘴并没有亲生儿子,只有一个过继的。可是他这个过继的儿子也在二十年前的一次考古中不知所踪,就是现在被咱们困在这里的齐羽。而张家这些年虽说销声匿迹,但是背地里已经有着很大的人脉关系,不容小觑。剩下的二门和三门,二门是二月红的徒弟洪峰在持着,洪峰已经年近六旬,但就是放不下那颗贪的心。李家是半截李的表孙李毅当家。他们两家瓜分长沙,明里是笑着,其实私下里谁也不服谁。洪家经常抢着李家盘口里的油斗,这两家一向不合。至于吴家……”   汪海承咽口唾沫顿了一下:“自从吴三省手底下的那个伙计(潘子)折在斗里之后,本盘那里就只剩下一个女人在看管了。”   “女人?”   吴邪皱了皱眉,心里顿时了然。   “这一次老九门聚齐,肯定是要直接对汪家下手。多派些人盯紧长沙那两个盘口,不管是进出还是进入,只要有人经过就必须查明白那人是干什么的。至于霍家……上辈子没忍心下去手,只是因为吴老狗欠霍老太太一份儿情……不过现在我什么也不用考虑……”   吴邪转过身看着梁湾带回来的盒子笑了一下:“的确是该送他们当家一份儿大礼了……”   吴邪的眼睛里流露出让人猜不透的神色,看不清,是悲还是喜?……   窗外的寒风带落了几片枯叶,萧索又颓靡。他的心中也许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奸商,可是他的命,却不再允许他这么做……   曾经的一切,终究是再也回不去了……   ————————   黄鹤断矶头,故人曾到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49】   秀秀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最近这段时间,她的那几个哥哥不分白天黑夜,只要有时间就来他这里闹腾。整整三天,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秀秀趴在桌上,头有些晕晕的。昨天从长沙赶回来,就已经收到了新月饭店的邀请函。今天的邀请帖应该就能下发到九门各家了,奶奶不在,她现在就是霍家的当家,她的使命让她不能倒下去。无论有多累,都要战至最后一刻。秀秀心里一直有一个执念,他相信他的奶奶会回来。就算她的奶奶回不来,他的小花哥哥和瞎子也不会放着她不管……   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睡便是六七个小时。秀秀是真的累坏了,可是这场大局却容不得她休息片刻……   “小姐!小姐醒醒!小姐!”   秀秀被自己的侍女叫醒,睡眼朦胧的看着她。   “小雯?……怎么了?”   “小姐,邀请帖下来了。送帖子的人马上就到,刚才看小姐太累了,就没敢叫你。”   “哦~”   秀秀揉揉眼睛,强打起精神撑着桌子站起来!   “当家印玺放在我床头的隐盒里,你去帮我拿来。”   “是。”   小丫头转身跑向霍秀秀的房间,秀秀一只胳膊撑在桌子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刚才被叫醒的太突然,自己显然还没从睡意中醒过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   秀秀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小雯像一头迫击炮一样从自己的房间里冲了出来!   “怎么了?”   “印……印玺不见了!”   “什么?!”   秀秀脑袋里嗡的一声!桌案被她拍的发出一声闷响,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暴喝:“印玺不见了?!”   “是,那盒子里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   秀秀一路小跑跑回自己的房间,打开床头的隐盒,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外面的风吹进窗户里,卷起了窗帘。那窗帘啪啪作响的拍打着墙壁,却又像是一下一下敲在了她的心上。   “风?屋子里怎么会……我记得窗户是关上的”   “是……是关上的呀,我今天早上刚刚关上的,没有人开过呀”   秀秀疾走两步,一把撩开窗帘。果然,那窗台上放着一个木盒子。只是……这盒子出现的太过诡异,秀秀把脑袋伸出窗户四下看了看。下面的草丛直立,完全没有被压倒的痕迹。那这木盒子,难不成是凭空出现的?!   秀秀咬了咬下唇,把脑袋探回来,伸手关上了窗户,顺便插上了阀门。   “小姐,印鉴不见了。这怎么办啊……”   “这次九门集会,上头肯定是要下手了。没有了印鉴,就相当于退出这次行动。现在霍家元气大伤,印鉴在这个时候消失也好,我想偷它的人应该只是不想让我参加这次集会。毕竟这一趟浑水,可不是谁都淌的起的。”   秀秀低下头,她心里似乎是已经知道是谁了。   【小花哥哥,你为什么就不来见我……】   秀秀以为是解雨臣偷走了印玺,想帮她躲过此劫。可是……   “小姐,那这个木盒子……”   “应该是那个人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吧。”   秀秀把那木盒子放在桌案上,打开四面的扣锁……可是里面的东西完全暴露在她眼前时,她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解雨臣送来的东西!!!   小雯看见自家小姐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的煞白!秀秀全身上下发着抖,但这里完全代替不了她的恐惧,那种天塌下来的恐惧!!!   “啊!!!!!!”   “啪——!”   木盒子被秀秀一巴掌推翻在地上,里面的东西骨碌碌的滚了出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小雯的一声尖叫:“老太太!!!”   那盒子里面装的,赫然是霍老太太的人头!眼睛里面浑浊的眼球已经分辨不出眼仁和眼白!只是那双眼睛瞪得死大!似是死不瞑目!   秀秀一心想要回来的奶奶,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   “奶奶!”   秀秀撕心裂肺的哭腔听的人心里直发颤!   小雯抬起双手捂着嘴巴,还没从这惊吓中缓过神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转过头看时,竟是霍秀秀倒在了地上。   “小姐!!!”   “啊~”   解雨臣捂着自己的心口一下跪在了戏台上,刚刚那里传来了一阵抽痛感。莫名其妙的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花儿,怎么了?”   黑瞎子眼睛上扣着一副墨镜,只是这一次他是真的瞎了。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再加上他对着摘星楼内部的结构十分的熟悉,原本在旁边听着解雨臣水袖舞过的声音,却突然听到了他的一声闷哼。双手往前一阵摸索,这才摸到了解雨臣。   “怎么了?”   黑瞎子摸索上他的额头,上面已经渗出了汗珠。似乎是感觉到他的手抓着胸口,黑瞎子抓住他的手:“不舒服?”   黑瞎子难得的正经,他的手摸在解雨臣的脸颊上,感受着对方传来的温度。解雨臣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攥了一下。   “花儿……你说句话好不好?”   黑瞎子难得的正经,可解雨臣动作一僵,却是硬生生摇了摇头。黑瞎子感受到他摇头的动作,随后长叹一声……   他的花儿在他的心里永远是最好的,解雨臣的嗓子曾经就是他的命根子。吴邪却硬生生的毁了他的命根子,只是解雨臣却从未怪过吴邪。刚来摘星楼的那几天,解雨臣会抓着黑瞎子的手发呆,一发呆就是一个小时。很想子心里不会嫌弃解雨臣,但是解雨臣却不想毁了这声音原本的美好,是他嫌弃他自己……   他们两个人醒来以后就在摘星楼了,门口有人守着,一日三餐不用愁。但是,这偌大楼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关系,只要你们互相守着对方,即使天再黑,也能等到黎明……   而黑瞎子自从醒来之后,眼前就是一片的漆黑。而解雨臣虽然陪在他身边,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知道他的花儿已经心如死灰,想要复燃是绝无可能的了。他就这样陪着解雨臣,天天在这摘星楼上走戏步。他知道,他的花儿沉浸在解语花的角色中,他知道他的花儿怕失去这个身份,所以他不想走出来……那既然如此,他就陪他……   解雨臣舞水袖的时候,黑瞎子就站在旁边,感受着那袖子带起来的风。脑袋里想出他的动作。其实,这样,也很好……   附属一院……   “你一定要这样做吗?就算你想阻止她参加聚会,就算是你想救她出局。你不能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她还是个孩子啊”   梁湾有些不忍的看着病床上还在昏迷当中的秀秀。一旁的吴邪脸上罩着一个白色的口罩,穿着医生的白大褂,面无表情就像是一块石头。   “别说的像你年龄有多大似的。当初在秦岭替我吸引那条烛九阴注意的时候你不是很英勇吗。”   “一码归一码!霍秀秀她只有十九岁,她还只是个孩子!”   “当初,我也是个孩子。还不是照样被他们换了脸换了身份,他们视我命如刍狗。他们的后代有这样的下场也是他们自找的……”   “可是……”   “就算她现在不害我,但这也是迟早的事情。更何况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奶奶的人头可以间接帮他压制他两个哥哥,这霍家是母系氏族。这一辈只有和秀秀一个女孩儿,她接替这个位置是迟早的事情……有些人,必须要等到失去什么之后,才懂得振作……”   “那你呢?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去长沙的机票已经订好,另一张已经给一位故人邮过去了。到时候你只要按照计划,去长白山配合我演一出戏……”   “一定要做到这么绝吗?”   “怎么?汪家族长跟我提绝?”   “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去送死。我跟汪海承他们不一样,他们为了汪家早就已经疯了!”   “所以我才要亲自解决那里面的东西。”   “那你呢?人死了就什么都没!”   吴邪皱了皱眉头,这句话他前几天刚刚听过。   “那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   梁湾张了张嘴唇,欲言又止。   是啊,他……还有什么?   梁湾看着吴邪远去的背影仔细的想了又想:好像,什么都没了吧…… 作者有话说:这个就是我说的越往后就越揪心的感觉。 不!!!!!啊啊啊!!! 为什么!!!我最喜欢的人又死了啊啊啊!!! 公孙钤啊!我对不起你啊!我不应该喜欢你的!对不起啊!   【50】   飞机九点钟落地,吴邪连个行李箱都没有带。就那么走出了机场,毕竟他在这边已经熟门熟路了……   穿过熟悉的街头,眼前是一个荒废的老院子。这个院子里的大牌楼,是以前梨园戏子们唱戏的地方。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这是红卫兵主要批斗的对象。里面的东西在那个时候毁于一旦,只是这牌楼却没有就此坍塌。反而在这里屹立了很多年,如今已经成为了长沙的一项鲜为人知标志……   朱漆大门已经斑驳不堪,门虚掩着。吴邪推开门的时候,便看见那个女人的背影……   “哑姐”   女人身形一颤!随后转过头来看着吴邪,她的眼角很红,很显然是刚哭过。   “小三爷”   听到这个称呼,吴邪第一反应是愣了一下。随后又笑了:“看来你的心里眼里都是他呀,就连叫我称呼的名称都一样。”   哑姐皱着眉头:“小三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吴邪笑了,笑的很灿烂。   “这里虽然已经荒废了很久,但是我事先让这里的人收拾了一下茶具。看来在你到之前这茶就已经泡好了。你也知道我从小长在杭州,这茶一天三顿都离不开……”   吴邪把泡好的茶倒进碗里,推到哑姐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用~”   哑姐看着眼前的吴邪,又看了看碗里的茶:“小三爷费劲千辛万苦把我弄到这里,不会只是想让我品一下这茶的味道吧?”   “哑姐以为呢?”   “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吧。我既然是三爷的手下,毕定要对你唯命是从。”   “哑姐言重了,你这话我可担当不起啊。”   吴邪单只手拄着石桌,眼睛却看向了牌楼:“你们是在这里认识的吧?”   “什么?”   哑姐这表情告诉吴邪她很惊讶!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吴邪以为哑姐只是触景伤情,却没想到这个女版的张起灵,竟然一下红了眼眶……   “当年,是潘子救了我。我才能活到今天……”   哑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小三爷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吴邪:“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只是我现在想知道,你心里有潘子吗?”   “……如果没有,我又何苦在吴三省的手下做了那么多年。”   哑姐从石椅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牌楼……   “那年我才十五岁,就在这牌楼里。我从大西北跟着戏班子来这里演出,那个时候文化大革命刚刚结束,全国闹起了饥荒。当时唱戏这种下九流的职业,也只是混口饭吃而已。”   哑姐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似乎是想把胸中的闷气给压下去:“我本来以为,到这里生活就可以变得好一点儿。可是当时有一个富贵人家,来这牌楼里看戏。不知道为什么就看上了我的戏班子,要我给他们唱戏……”   哑姐拧紧了手指:“我没有多想,穿着戏服就进了包间……我还记得我唱的是第二场,唱完了以后,那个富贵人家的男主人赏了我一杯酒……”   哑姐背对着吴邪,可她的肩膀一直在抖,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听说,那个戏班的班主贪财好色。见到钱就不要命……”   “他何止是不要命,为了钱,就算让他杀了戏班子所有的人他也不会在乎……我喝了那杯酒之后就晕了过去。我就那样被班主莫名其妙的扔下,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的双手双脚被绑在床头和床尾……”   哑姐低下头,双手抱着肩膀。脑海里回忆起了莫大的痛苦……   “我听说,李毅年轻的时候,曾经猥亵过一个戏子……”   “闭嘴!”   哑姐突然回过头来怒视的吴邪,她的眼睛通红。眼白上布满了血丝,甚为可怖……   “是潘子救了你?”   “……到时我我一心求死,那天晚上我跑到牌楼顶上……”   哑姐抬起头来看着上面:“就在那儿,我无意中遇见了他。他问我为什么要自杀?我羞于说出这一切,就一直在那里哭。他就陪在我旁边,一直看着我。直到我不哭为止,后来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可我没想到他当时就火冒三丈,抓起我的手腕儿就要拉着我去报仇。我吓得直往后躲,他一把把我揽进怀里。他说:‘不用怕,我去帮你杀了那两个混蛋!’……我吓坏了,就一直窝在他怀里哭。后来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依旧在牌楼顶上。身上盖着一件衣服,我疯了一样抱着衣服去找他。我怕他因为我死在那些人手里。”   哑姐的呼吸很不平稳,内心的波折,让她回忆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   “后来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被打的鼻青脸肿。嘴角还留着血,他当时很愧疚的跟我说:‘那个混蛋班主我解决了,关键是那个姓李的他周围人太多了,我近不了他身。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帮你报仇。’……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疼的龇牙咧嘴,可他看见我的时候还在冲着我笑,就是那一笑。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我一定要活下去报答他。”   “所以,你最后投到了我三叔的手下?”   “没错,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除了和潘子,我就不喜欢再和其他人说话。所以,才有了哑姐这个称呼……”   吴邪又到了一杯水递给哑姐,哑姐一饮而尽后叹了口气:“后来因为潘子经常跟着三爷下地,而我要处理账房的账目,所以我们两个渐渐就远了。但是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他……”   “你想见到他吗?”   “什么?!”   哑姐猛的转过身来看着吴邪:“小三爷,你是说……他还活着?!”   第一次看见哑姐这么激动,吴邪从心里往外不由得不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这句话了!   “散布他折在斗里的消息,是为了不让他有后顾之忧。这样他也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   “我替他谢过您,只是他现在在哪里?”   “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亲手报仇。你想吗?……”   “什么?”   “想,还是不想?”   “当然想!”   “好,四天之后,李毅会在新月饭店参加九门集会。他的习惯,就是包下酒店里最大的包间听戏。他天生好色,所以……”   “所以?”   “他是咱们两个共同的敌人,只要你杀了他。我就告诉你潘子在哪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您说!”   “我要你用你的后半辈子,全心全意的对潘子。你做得到吗?……”   “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我怎么会做不到。”   听到这句话,吴邪的心彻底落了地!   “好,我相信你。”   “只是,小三爷,请问李毅那天要听的是什么戏?”   吴邪嘴角微微上扬:“苏三起解”   没想到哑姐的表情突然柔和起来:“老天都在帮我……”   “此话怎讲?”   “小三爷,可否帮我准备一把袖珍的短枪?”   “?”   “我要让李毅到了阴曹地府,也永远记得这一幕……”   【51】   狂风大作之后的片刻,便是被卷飞的尘土,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在地上,紧接着倾盆的大雨从天上倒了下来。风刮得很猛,雨点甚至被大风吹得打转……   屋内,吴邪手里举着一杯红酒,靠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似乎是想着什么。   “没想到这天气变得这么快。”   梁湾手里抱着一个大箱子,一进屋子就看见吴邪靠在那儿发呆。她有段时间都有些怀疑,这位是不是除了发呆就不会干别的了。不过现在,他对于吴邪的这种状态已经习以为常了。   “时间快到了。”   吴邪偏过头看了梁湾一眼,抬起手把杯中的酒灌进肚子里。随手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接过梁湾手中的箱子:“我走了以后,你们马上赶到二道白河。如果张家人来了,跟他们周旋周旋就行。跟他们张家人这一战,只能败不能胜。”   梁湾摇摇头:“给洪峰送的请柬上,我按照你的吩咐把时间推迟了三个小时,足够你和李毅打太极了。另外,李毅是个好色之徒,这新月饭店每年元旦过后七天都是洪峰的戏班子从长沙来这里唱戏。你让我打听的那个花旦叫黎潇,艺名:凝烟。虽然说她是红枫戏班的台柱子,但是她只对钱感兴趣。实际上是洪峰在外面包养的女人。只是你……”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让你打听这种事情?”   梁湾点了点头,她的确很是好奇。   “这二门和三门一向不和,你说……如果洪峰戏班子里的人杀了李毅,那么李毅盘口下的人会把这笔账算在谁的头上?”   “自然是洪峰。”   “所以,我就是要利用这女人和洪峰的关系。挑起他们中间的内乱,让他们自相残杀。我这个渔翁,也好从中间夺利……”   吴邪把领带圈在脖子上勒紧,套上西装。   “你真的要这么做?”   梁湾最近为了这个丧心病狂计划,脑袋都快被想破了。   “九门内部一向不和,除了让他们窝里斗。难不成你还能给我提一个更好的办法?”   梁湾沉默……   吴邪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这之后的一切都不是你们需要操心的了,只有那里面的东西毁掉,所有的一切才能结束。你们先去长白山,要让张家人放松警惕,我才有筹码让你们全部脱线。至于我个人的恩怨,我还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我知道你和汪海承那些人不一样,你只想活的平安。奈何你的身份可真是……”   “我也不想的。”   梁湾低下头:“我第一次发现他的时候,是在我有一次洗完澡后发烧。”   “我对那些没兴趣,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们那边准备好了没有?”   “这点你可以放心,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完了。”   “那就好”   吴邪拿起洪峰的人皮面具扣在自己的脸上,片刻过后再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然换了另一幅面容,吴邪笑了一下,这感觉似乎是他多年前的那天早上醒过来,像往常到洗手间里洗漱一样。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梁湾的递给吴邪一把伞:“万事小心”吴邪接过伞,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有人说过的一句话:“流血的天气啊……”   汽车到达新月饭店外围,停进了车场。新月饭店里招待的全部都是这行数一数二的人物,随便请出来一个,那都不是好惹的角色。所以为了不惹事端,停车场的新月饭店的正门足足有5三百米之远。伙计给吴邪撑着伞,吴邪从车上下来,顿时感觉一阵凉风侵入骨髓般的冷。今天的雨出奇的大,都已经把地面上的尘土砸出了烟雾。不过吴邪的心里很得意,因为这种天气的确比较适合杀人放火,说不定还能趁火打劫……他的步伐很稳,只是这一次,他每走近一步,心里就觉得自己离那终极又进了一步……   踏入新月饭店,里面一如既往的热闹。伙计拿着伞退到一边,已经另外有侍女走上前:“洪老板可算是来了,黎姑娘在竹雅轩等您好久了。”   吴邪清清嗓子,换成了洪峰的声音:“那倒是我的错,让姑娘久等了。”   “岂敢岂敢”   那侍女微微一笑,言语中透露着万般风情。转身往楼上走去,在前面给吴邪带路。   吴邪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听见旁边有两个男人好像是在议论他。   “这就是二月红的徒弟,倒半山洪峰。”   “二月红?也是唱戏的?”   “你连这都不知道?这新月饭店和长沙老九门的关系,自打民国开始就没断过。”   “老九门?你说的是长沙的九门提督?”   “得得得!我今天就给你说道说道,民国时候的老长沙。一共有九大家族坐镇。共分三门,上三门为官,军爷戏子拐中仙,正如烟上月; 平三门曰贼,阎罗浪子笑面佛,正如杯中酒; 那下三门经商,美人算子棋通天,正如花下风流, 这上、平、下三门连起来就是老长沙的九个盗墓家族,江湖借官职名赐雅号:九门提督,俗称——老九门。”   “感情这干的都是地下的活儿?”   “要不然你以为呢?这管死人借钱的活,可不是谁都能揽的下来的。”   吴邪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暗笑:这老九门上三门中的其中两门,今天晚上就要被血洗了……   推开竹雅轩的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气味扑鼻而来。里面的人似乎是听到了推门的声音,赶紧起身走了过来,还没等吴邪看清眼前的女人,就被抱了个满怀:“你可终于来了,好好的干嘛要先让我来。来了这儿也没有我的戏份,让我白白等了你三天。就没在这屋子里,哪也去不了,憋死了!”   吴邪心想豁出去了!便低下头吻了她的额头一下:“好了小宝贝儿~我这不是来了吗。”   黎潇听见他的声音有些发愣:“你嗓子怎么哑了?”   “还不是为了着急见你,连夜就从长沙赶过来了。这外面雨下的这么大,我不感冒才怪呢。”   黎潇听他这么说还抬手摸了摸吴邪的额头:“不烫啊~”   吴邪:【这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在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把他的手从自己额头上拿下来:“怎么样?准备好了没有。今天晚上可是你来北京的开嗓戏。”   “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可是我为什么么给李毅那个老王八蛋唱戏!你就不怕他把我拐跑了?”   “哦?”   吴邪往前两步,一下子把她压在了桌子上:“那就得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黎潇的脸有些红:“你是真不心疼我~”   “此话怎讲?”   “你们两个人一向不和,他指名道姓的让我去唱戏肯定没安好心。”   “此言差矣!”   吴邪摇了摇头:“李毅天生就好色,他选中你,多半是为了你这张脸。其实是想暗地里打我的。所以你可千万不能被他拐走了,那我这张老脸可就没地方放了”   “好吧”   黎潇抬起双手勾住吴邪的脖子:“今天晚上这出戏唱完,你要怎么补偿我?”   “随你定。”   “真的?~”   “我骗过你吗~”   “好!一言为定!啵~~~”   黎潇把自己的脸往前一凑,一个香吻落在了吴邪的脸上!虽然脸上带着的是洪峰的人皮面具,但是这种感觉怎么感觉怎么怪异!尤其是被这种贪慕虚荣的女人亲了一下,吴邪心里很恶心!   “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好几天没见到你了,主动一下还不行啊~”   黎潇的声音发嗲,听的吴邪全身上下只打哆嗦!强压住浑身上下传来的不适感,把嘴唇贴到她的耳边:“那你知不知道,你的主动会付出代价的~”   嘴巴里吐出的空气喷在黎潇的脖子上,黎潇缩了一下脖子:“这个代价我倒是愿意承担~”   “哦~”   吴邪挑了挑眉:“这可是你说的~”   吴邪细长的手抚上黎潇雪白的玉颈……   “呃~”   黎潇一声闷哼,身子便软软的瘫了下去……吴邪把她抱到床上,用被子把她的身体滚成一个卷筒。吴邪把黎潇安顿好后,拿起擦脸用的毛巾在刚才被黎潇亲过的地方使劲的擦了又擦!总觉得那里的皮肤发痒,透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正擦得起劲儿,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作者有话说:这段感情戏写的好……【捂脸】总之邪帝的演技不,去考中戏真的是太浪费了!   【52】   “柔和性气,雅称佳名呼懿懿。解舞能讴,绝妙年中有品流。眉长眼细,淡淡梳妆新绾髻。懊恼风情,春著花枝百态生……啧啧啧,想当年苏轼用这减字木兰花的诗词来暗衬他的妻子。现在用这来形容你,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哑姐拿着眉笔的手一抖,险些把眉毛画偏了。   “李老板来此有何贵干?难不成您不知道……这后台可不是能随便进来的。”   一盆冷水,把李毅闲情雅致给浇了个彻灭!   哑姐虽说是没有偏过头,但是这声音它化成灰也认得!!!镜子里自己虽然戴着黎潇的人皮面具,但是却写出了与他不同的美态。这成熟之中却透露着别样的韵味。哑姐本身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否则,当年小小年纪就不会被李毅看中了……   正画的出神,突然感觉下巴被人抬了起来。一双杏眼怒视着李毅!手里还拿着眉笔,就一把把他的手打掉!   “请李老板自重!”   “呦~小美人脾气还不小。”   李毅扶住哑姐的肩膀,把脸搁在她的肩膀上。   “洪峰只不过就是个戏子,倒不如跟了我。保准你以后享尽荣华富贵~”   “那多谢李老板抬爱了。只是我现在还在上妆,如果您真的对我有心思,等我给你唱完这出戏再谈也不迟啊~”   这声音把李毅说的外酥里嫩~看着镜子里的美人儿的妆容,李毅就差把口水流出来了!不过这里是洪峰的地盘儿,他还不会在这里乱来。   “好好好!等你唱完这出戏,咱们两个详谈~”   李毅拍了拍哑姐的肩膀,便转身走出了后台……   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谁知被代替的便是眉笔被折断的咔嚓一声!哑姐的眼中似乎是要冒出火来,被折断的竹签刺进皮肉里,她有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楚!   “李毅”   随时从口中轻轻的说出这两个字,但是却显得无比的咬牙切齿!这其中的恨意,已经燃至了极点!!!   “老板,今天有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李家的伙计看着自己家的老板翘个二郎腿儿大爷似的靠在这椅子上,赶紧端上茶伺候着。李毅今天的心情出其的好,一张老脸上美的满脸褶子!就差哼个小曲儿了!   四周的灯突然暗了下来,戏台上的灯盏在慢慢的亮起……   快长锤响起,只听见几声金响。苏三走至台前,崇公道随上。走至台口望堂桌……   苏三:(哭)喂呀!   闪锤响,苏三走圆场,边走边唱。:“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就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嘭!”   一声闷响过后,只见苏三跪在中台口。   崇公道:“哎?我说苏三哪!走着走着你不走啦,跪在这一个地方你是祝告天地呀?还是哀求盘缠哪?”   “一非祝告天地,二非哀求盘缠。”   崇公道:“那么跪在这儿干什么呀?”   苏三:“求老伯问问过路的客商,可有往南京去的无有?”   崇公道:“有往南京去的怎么样呢?”   苏三:“若有往南京去的,好与我三郎带个信儿呀……”   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叫一个我见犹怜!把台下的李毅迷的可味是神魂颠倒!还没从这温柔乡中爬出来,辨听台上的老头儿继续唱到:“:咦哈哈你瞧喂,她到了这一步田地啦,还不忘心上那个人儿呢。唉!做妓女的都像她似的,总算是个有良心的啦。好了,我给问去啊。”   老头转过身去:“我说店里的掌柜的请啦!”   内白:“做什么?”   崇公道:“您这儿的客人,有往南京去的没有哇?”   内白:“往南京去的前三天都走啦。”   崇公道:“那么这会儿都上哪儿去的?”   内白:“净剩上热河、巴沟、喇嘛庙拉骆驼的啦。”   崇公道拍了拍大腿:“你看倒好,出了口啦。哎!苏三哪!我给你问来啦,往南京去的客人,前三天就走啦。净剩上热河、巴沟、喇嘛庙拉骆驼的啦。”   苏三:“唉!我苏三好命苦哇……”一语未罢,便哭着站了起来。这期间,李毅的眼睛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哑姐的身上。而哑姐却又假装看不到似的,继续在台上演着她的苏三。   “哒哒哒哒哒~~~”   闪锤声过,崇公道看着苏三:“半道人多着哪,前边再打听。”   苏三在台中走着圆场,边走边唱到“大边”   苏三:“人言洛阳花似锦,偏奴行来不是春。低头离了洪洞县境——”   在台上走到下边,就算离了洪桐县。   崇公道:“哎哟,好热的天呀!”   一边说着,一边停下步擦着头上的汗……   苏三走圆场,到“大边”台唱到:“老伯不走为何情?”   崇公道停步,回过头看着苏三。   苏三:“啊,老伯!你为何不走哇?”   崇公道:“唉!不是我不走哇,你瞧这个天儿够多热哪!空行人儿走道还出汗哪,何况你女流之辈,扛着这么重的枷!这不是出了城了吗?这么办,把这枷卸下来,慢慢儿的溜达着走。离着省城不远儿咱们再带上进城,你说好不好呢?”   苏三摇了摇头:“慢来,慢来!”   崇公道:“怎么?”   苏三:“此乃朝廷的王法,如何能去得的?”   崇公道:“有的嘿!在这儿等着我呐!什么王法呀!这叫瞒上不瞒下,出城由着我,没关系,来来来,趁着没有人儿赶紧卸下来。”   苏三点了点头,面朝里跪。崇公道开锁卸下行枷……哑姐慢慢的转过身来站起,那枷锁还扣在她的脖子上。哑姐抬起眼睛含情脉脉地冲着李毅微微一笑~~~李毅张大着嘴巴看着哑姐,那表情像是三百年没见过女人一样!只是,就是这放忪警惕的一瞬间。哑姐套在脖子上的枷板砰地一声向两边弹开!再看之时,只见台上那人手中持着一把袖珍小枪,枪口直指着李毅!   身体在那一瞬间的麻木,让他忘记了躲避!   所以脖子被射穿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都瞪得死大!!!   “砰砰!”   又是两枪,旁边的两个伙计倒在地上。均是眉心开花,脑浆混合着鲜血流了一地。   哑姐跳下戏台,走到李毅旁边蹲下去,右手抬起到自己的耳后。只听“嘶啦”一声!人皮面具已经被拿在手中,而面具之后的那张脸。虽说是美,却透着一股寒气!   哑姐把自己的脸低下去,让这个垂死挣扎的男人看清楚:“你还记得我这张脸吗?”   李毅瞪大了双眼不断地颤动,可是那眼神却告诉哑姐,他没有想起来。   哑姐笑笑,把枪抵在李毅的额头上:“去地府的路上,好好想想我是谁吧~”   “嘭——!”   食指微曲,鲜血溅了她一脸。可哑姐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哑姐掏出袖子里的短刀,本想将他身首异处,却突然听到了楼梯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大喊着快点儿!快点儿!   “便宜你了”   哑姐转身跳上戏台,门在这个时候被人一脚踹开!子弹像火蛇一样扫了过来,哑姐就地躺下,一个翻滚躲了过去!随后双手一撑,跳进了事先修好的通道里。把出口封死,便向着另一边跑去……   楼顶上的栏杆上有一条早就绑好的绳子,哑姐用手中的袖子包在上面。自己抓着绳子,往后一倒便滑了下去!   一路穿过灌木草丛翻出围墙,早有一辆车在那里等候。吴邪坐在主驾驶打开的车锁,哑姐以极快的速度坐进了车里,几乎是在关上车门的一瞬间,车子就已经冲了出去……   吴邪透过后视镜看着哑姐满脸的血:“死了?”   “嗯”哑姐点了点头:“多谢小三爷。”   吴邪握着方向盘的手僵了一下:“不用了,算是我还了潘子一个人吧。我希望你能记住你向我保证过的话。”   “我绝对不会违反!小三爷放心。”   ————————   大雨滂沱之中,视人都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哑姐,地点已经发到了你的手机上。到了那里,自会有人接你。”   “小三爷,芠雅在此谢过!”   “你叫芠雅?”   “是,我的全名是……”   “你不用跟我说,留着这个名字等这些和潘子登记的时候再说吧。”   本来只是一句打趣的话,哑姐却红了眼。   “小三爷,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属下任凭吩咐!”   吴邪笑了:“嫂子,自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呀。你到了那里,帮我跟潘子说我一切安好,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我会让我的伙计去通知。”   “那你呢?”   “我?……我还有我的事情没有完成。”   “可是……”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走吧,这里有我顶着,谁也别想追上你。到了那边,帮我问潘子和胖子的好。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只是你们的酒宴我可能参加不了了。还有……”   吴邪顿了顿:“帮我转告胖子,让他跟云彩好好过日子。没事儿就别在出来了……”   哑姐点了点头:“好……可是,依照王老板的性子,我怕……”   “如果胖子执意要来。那你就跟他说:别忘了吴邪帮你留住云彩的时候,开出的条件。”   “……好,小三爷,就此别过,你多保重。”   吴邪点了点头,目送着哑姐上了车……   直到车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吴邪一把把手里的雨伞扔在一边。大雨倾盆的往他身上泼洒,他闭上眼睛抬起头,似乎是在享受着这场大雨带来的凉意……   眼前突然亮了,吴邪睁看眼睛,回头看时。直接自己身后不到四米的地方停着一辆车,他自己就站在车灯的范围内……   吴邪抬起手来遮住眼睛,那车灯却在同一时间灭了下去……   缓和了好久,吴邪才又能看清东西。透过风挡玻璃,吴邪隐隐约约的看到不止主驾驶上,副驾驶上也坐着一个人。   “咔嚓——!”   天空中一道惊雷闪过,吴邪借着这微弱的光线看到了那人波澜不惊的眸子……   他转过身就那样站在车头前,任凭大雨浇在他的身上。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那人也没有举伞,跟着吴邪一起站在这雨中……   吴邪把手插进裤兜里,一脸玩味的朝着那人勾起了嘴角……   “你终于来了……”   【张起灵,你我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我想把我自己的脑洞都补上,可是这太多了…… 真正的亮点在后篇那七章上,我憋足了劲儿虐哥啊啊啊!虐不死他我折腾死他!   【53】   “新月饭店,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吧~”   吴邪晃了晃杯子里的红酒,分明是他在张家做客,不过感觉倒像是他是主人一样。   张起灵就坐在吴邪对面,虽说是没说话,但是眼睛里透露出来的那股寒气。却让吴邪从心里打了个冷颤~吴邪在沙发里坐的很低,似是要把整个身子陷进去一般。   “你不用在那儿装哑巴,你虽然叫叫哑巴张,可你又不是真的哑巴。”   “吴家乱了”   “?……我不是已经把他们的儿子还给他们了妈,还有什么好乱的。”   真吴邪脸上当年那的七刀留下的疤,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他们犯下过的孽!吴二白更是不敢看吴邪,只要一看见他脸上的伤疤,就感觉自己手上全部都是鲜血。而吴一穷夫妇对于这个真儿子的时候,本应该是愉悦的心却总觉得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毕竟假吴邪在他们身边承欢膝下二十多年,这其中的感情,与其他人等无关。毕竟,人都是等到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吴一穷夫妇如此,眼前的人更是如此……   吴邪看着张起灵那副万年不变的表情:“自己种的因,就得自己尝这果子 ”   吴邪戏谑的挑了一下眉:“怎么?难不成张大族长也想尝尝自己种下的这果子吗?”   吴邪的脸离张起灵的脸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张起灵眼睛微微的闭了一下,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把吴邪压在了墙上!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不得不说吴邪有些懵逼……   “你要做什么?”   “……你变得太多”   “是吗~”   吴邪偏过头,不去直视张起灵的眼睛。   “罪魁祸首,好像没资格说出这样的话吧。”   张起灵默然……   吴邪推开张起灵的身体,虽然他也不明白,张起灵今天是抽风了还是怎么着?记忆中这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大幅度的动作来。   “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只是想告诉我这句话吗?”   “……”   “你要是没事儿我就走了,在你这儿的时间我可浪费不起。”   吴邪推开张起灵就往门口走。   “……齐羽在你手上”   张起灵突如其来的话让吴邪脚步顺时顿住。   “是啊,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现在长得可比猪都白了~怎么?最近伙食不好,想让他回来给你们饭菜里加点儿油水?”   “吴邪”   张起灵的语气中有些无奈,吴邪这东一榔头西一斧子的思维实在是太过跳跃。纵使是张起灵这等头脑,一个不留神,都有可能被他带偏了。   “说到底,你还是想让我把他还给你们?”   “……他对张家很重要”   “重要?……有多重要?”   “……”   吴邪笑着把脸凑到张起灵面前:“比我还重要吗?”   张起灵侧过头,这种……“被调戏”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吴邪心下一辆凉,也不再和他开玩笑。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从来不做吃亏的买卖。既然你想换回齐羽,那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张起灵看着吴邪的眼睛,这感觉让他陌生到可怕。吴邪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什么也换不回我想要的东西了。”吴邪停顿了一下,突然看向张起灵:“我要是说我想要你……你给吗?”   张起灵只是以为他在开玩笑,并没有当真。   “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答应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做这笔交易。”   吴邪端起桌子上的红酒一饮而尽:“三天之后,云顶天宫见。我不管你带多少人,带多少武器。只要你人到了就可以~”   “……”   “这是你我之间的战争,我虽然不想殃及别人,但是你也别妄想躲开……你不来,他就死。把他的尸体给你邮寄回来,这点我还是做得到的。”   吴邪只留下这一句话就推开门走了出去……外面的雨依旧没有丝毫想要停下的意思,雨丝被大风刮着飘进了屋里,有些许的凉意席卷着张起灵的身体……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不知为什么,这长白山的乌云似乎跟这两个人结下了仇怨一般,每次登山都是雪下的最大的时候……   这一次不同上次,来的人很多。其中还有两个重要人物:吴三省和解连环。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倒是一大奇景。这两人是昨天晚上到达的张家古宅。他们的任务已经接近尾声,自然而然可以同时出现。而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吴三省的第一反应是长叹了一口气,边叹气边说:“吴邪变得太多了。”解连环对此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触,毕竟他一直都在吴邪身边充分扮演着吴三省这个角色,从七星鲁王宫开始,吴邪的变化他就看在眼里。不过这二人决定和张起灵一同共赴长白山,倒是出乎张起灵的意料。实际上虽说这两位不断地交替着身份,其实他们心里早就已经把这个假吴邪,当成自己的亲侄子了。无论是吴三省还是解连环,就算是知道了真相后,吴邪都曾以真心相待。还愿意叫他们一声三叔……可是,他们呢?……   奈何身处大局,毕竟是身不由己……   ——————————   眼前的光线变得越来越阴暗,从温泉裂缝进来已经将近五分钟。一行人急行军一般向山谷的内部挺近。脚步声回荡在这有些狭窄的空间里,久久不曾断绝……   这事关生死的一战,若胜则大胜!若败则必亡!虽然要对付的仅仅只有吴邪一个人,但这不死之蛇的宿主,关系到青铜门后的终极。如果无邪活着必定不会心甘情愿的进入青铜门以血献祭。但是如果吴邪一死,他身体里的麒麟血便会当即失效!那从一开始把它套入这迷局所费劲的万般艰辛,均将付之东流!这问题可谓是福祸相依,让九门这一干人等伤透了脑筋。   “别费力气了,他是不会进去的。”   汪海承双手被人用绳子绑的死紧,还不忘在口风上占点儿便宜。在他的心里,这些人都是痴心妄想的白痴。张海客反手拿着枪托,对着汪海承的颧骨就是一下!   “闭嘴!”   汪海承瞪了张海客一眼,却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现下他落在张家人手里,敌众他寡,就算嘴皮子上占了上风,那也不是什么好事。   张家人,三天前便在二道白河下的宾馆里“出其不意”的汪家此行所有的人。相比之下,他更惨!睡得正香,就直接在梦里被迷晕了。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他以为自己瞎了。却又不甘心的用手胡乱的抓了几下周围,他这才发现自己并非是瞎了,但是被困在一个类似于棺材的箱子里。后来盖子被打开时候,他已经身处云顶天宫之内。双脚沾地,还没等他站稳手上就被人套上了绳索。张海客就像是遛狗一样,在前面拽着他手上的绳子不断拉扯。汪海承心里很窝火,但是又不能抱怨!谁知道这群变态,又会对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现下这种情况,明哲保身才是王道!   正处于游离状态,突然刮过来一阵寒风吹在脸上!这股风来得莫名其妙,空气中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儿。前方隐隐约约的出现了光亮,又向前行进了约摸三分钟后,眼前顿时火光澄明!这偌大的地宫竟然被那火光照射得如同白昼一般,一行几十人出了山谷裂缝,看到那火光的光源就是在一头烛九阴的口中!   “他竟然把这条蛇给杀了,还用这说身体里的油来照明,就不怕这整个地宫毁了吗?”   张海客摇了摇头,说实在的,他现在倒是挺佩服吴邪这胆量。想着还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顿时觉得自己脸上顶着的这张人皮倒是多添了几分光彩~张起灵手里拿着狼眼手电筒朝着四周黑暗的地方照了一圈儿,他的脸色很差,似乎对于这些事情的态度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   “他不在?”   吴三省拧着眉头,眼前的光线刺得他眼睛很是难受。   “他在”   张起灵依旧顶着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但他语气却是没来由的笃定。   “你怎么知道?”   张起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其实那是因为他感觉的到……吴邪就在周围!他相信自己心里对于吴邪的这种感觉,是绝对不会错的!   视线在周围环绕一周后,张起灵看着被锁链悬挂定在空中的九龙抬尸棺微眯了下双眼,有些犹豫的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不过每走近九龙抬尸棺一步,便可以听见那里似乎有水声传来。张起灵拧开夜视仪扣在眼睛上,视线之中被替换成了绿色的世界。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还没等走到峡谷边缘,忽然听见旁边的山壁上传来了一道声音:“你们再晚来一会儿,这烛九阴就烧没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倒是吓得众人一愣,这山壁上竟然还躲着人。突然上面亮起了一道光线,众人只见吴邪手里拿着手电筒从山洞里跳了下来,直接无视其他人,冲着张起灵走了过去。如果张海客这一干人等时,吴邪仅仅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眼神里透着我根本就不把你们放在眼里。眼光微转,吴邪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双大眼睛看了看吴三省,又看了看解连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好把目光停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上:“三叔,你怎么还活着啊~我以为你早死了。”   诶呦!这话怎么这么欠扁呢?!   吴三省老脸一拉:“大侄子……”   吴邪松了一口气:【误打误撞还给猜对了~】   吴邪冲着解连环笑了一下:“解叔,上次来云顶天宫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样子啊。那个时候你还给我们带路呢~”   “?”   解连环的性子不像吴三省,他很沉默,等着吴邪继续说下去。吴邪倒也是好性子,嘴角一直带着微笑:“解叔,你好歹也算是我半个三叔,这可不是对待大侄子的表情啊。我记得从山东尸道水洞的时候,你不就告诉过我,让我跟紧你吗~”   “你……”都知道了?   解连环的表情总算是有些变化,眼前的这个吴邪好像不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无邪了。   “我?我怎么了?被你们坑到现在,我不也是顽强的活下来了吗。真是不明白你们这些人,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你们瞒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吗?顺子四年前就已经死了,所以……解叔,你戴上他人皮面具的时候,事先有没有在他坟前插上三炷香征求他的意见啊?”   解连环还是没有说话,眼神也不在吴邪的身上,不知道他在往哪儿看。吴邪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张起灵:“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们瞒着我还有意义吗?”   吴邪看着吴三省:“九点半,鸡眼黄沙,龙脊背速来……三叔,你应该还记得这条短信吧”   “记得”   吴三省点了点头:“是我让大金牙去向你打听帛书的。这条短信,也是我算好时间发过去的。”   “我说呢~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原来我是进了狐狸套了~”   吴邪不但不恼,反而还笑了起来:“你们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一方面要引我入局,一方面为了不让汪家人发现端倪,精心安排了这么一出好戏~从尸道水洞开始,你们就已经开始试探我了吧?”   吴三省:“怎么说?”   “尸蟞尾巴上的青铜铃,和那只傀……(那只向张起灵下跪的女粽子。)”   吴三省眉心一收:“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因为话里的漏洞,我记得我被你打晕以后醒来,潘子对我说:‘傀是那白衣女粽子的魂魄,她不过是借了你的阳气,出那个尸洞而已’……试问有哪一个鬼是用阳气来还魂的?而且那只傀还是个女粽子,就算当时船上没有女人,她也绝对不会冒险用自己的阴体附在男人的阳体上,所以唯一能解释的就是……”   吴邪停顿了一下:“她附魂的那个人身上有尸气,或者说……是阴气。而蛇体属阴性,她才会选择附在我的身上。所以,当时张起灵对咱们说的那句:千万别回头。只不过是为了找一个让那个傀附在我身上的理由罢了。我要是没猜错,这句话应该是你交代他说的吧。你知道以我的好奇心,他越是这样说,我就越会回头去看。再加上我醒了以后你说的那句:‘让你别回头你还回头,你想害死我们呐!’我就会更加相信,是因为我回头去看,那只傀才附在了我的身上。更何况那个时候我还那么单纯,必定不会多想。”   吴邪深吸一口气,无视吴三省瞪大的双眼继续说下去:“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当时我们坐在同一条船上。我们同时听到了青铜铃声,为什么我会第一个陷入幻境。直到我在塔木陀遇到那些尸蟞群,它们发出声音的时候,我脑袋里一阵剧痛。我跑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直到后来我想起了水洞里我中幻境的事情,我这才明白过来。其实那些尸蟞是在怕我。因为我身上有蛇种的味道,它们追着我跑,只不过是想用他们的数量来毁掉我身上的蛇种而已。可惜了,它们没有得逞,而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尸蟞和蛇可以产生共鸣。你们用那青铜铃铛试我,目的应该就是为了看看我身体里到底有没有蛇种。或者说,你们只是想确定我到底是不是那条不死之蛇……三叔,你说,我说的对吗~” 作者有话说:请允许我爆一下粗口!我TMD当初肯定是疯了,才想出这些脑洞来的!!!【自己种的因果得到了报应……诶~这局太大了!!!】 你们可以先猜猜其他几部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知道吴邪想干什么吗?诶……马上要开始折磨某人了,呀呀呀!好开心伐!!!对了,明天我把02200059的分析图发上来,这个解释可能有的人听不懂,就是按照电子表上的数字形状分析出来的 吴邪要让张起灵记住:是你用你手里的刀,捅进了我的心脏。是你杀了我,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是你毁掉了你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是你亲手毁了你最在意的天真无邪…… —————— 张起灵,我说过会让你受到千倍万倍的惩罚!!!那会比在《迷局》里吴邪所受到的痛苦千倍万倍!!! 02200059,对于这几个数字,我的怨念是很深的!因为……我为了推出来这几个数字和我的文符合,我用掉了一个草纸本。还被我同桌视作老年痴呆,更过分的是他居然拿出一张报纸递给了我!!!美名其曰让我撕着玩儿!!! 我不知道我意义中的结局,在你们眼中是什么样子的?或许有些人会认为他们在一起了,有些人也会认为他们没有在一起。总之,最后的结局性质还要看你们各自心里对他们的属性。   【54】   吴三省真心怀疑策划这些的时候吴邪是不是在旁边笑看着一切?!   回想当初吴邪在高一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血液不知为什么突然发生了变化,而吴邪的存在一直是被监视的状态,而监视他的人除了老九门还有它和汪家的人。如果贸然带回来个尸蟞试探,先不用说会被尸蟞咬死,光是这个举动就很有可能引起注意。所以,这才有了那条短信的出现和大金牙的到访。眼看着吴邪一步一步跳进他们挖好的坑里。虽说心里有些不忍,奈何吴邪的身份摆在那儿,谁护着他,那就无非等同于握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三叔!”   吴邪朝着两个人的方向喊了一声,可是两个人既然同时转过头看着吴邪…   吴邪默然,这他妈就尴尬了!!!   但是尴尬归尴尬,这也没耽误吴邪大脑思维的极速运转。似乎曾经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那些事情,在此刻全部都想通了……   “其实那水洞,包括鲁王宫在内,你们应该早就去过了吧。而且不止一次……”   吴三省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吴邪笑,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而后的七星鲁王宫,才是这次行动的根本目的所在。后来我在蛇沼鬼城发现了不死之蛇的秘密,尸蹩王和蛇王的存在相辅相成,毁掉尸蟞王,也就是间接的毁掉终极。所以,你们七星鲁王宫一行最大的目的,除了试探我身体是否还是蛇王的宿主之外,就是想尽办法让我吃下那片麒麟竭。不过就是一个这么简单的目的,你竟然牺牲了大奎!”   吴邪有意无意的看了张起灵一眼:“只是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那血尸的头拎回来?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蟞王……”   解连环可算是开了口:“鲁王宫的七口棺材里,装的是张家氏族里的七位元老。主棺里的人,是汪家的第一代先祖。千年前汪家与张家本是战场上的劲敌。直至汪家战败,便许诺张家世代为其家奴,为防汪家存有私心,张家将尸蟞卵子种入汪家人的头颅之中。一旦发现其存有二心,立即以麒麟血唤醒头颅之中的尸蟞,被其噬脑而亡。”   “这么说……张起灵当时躺在那玉床上休息的时候,其实是在把自己身上的血滴进那血尸的脑袋里,好让那血尸脑袋里的尸蟞卵收到破害,好让那蟞王破壳而出。你们借胖子的手杀了蟞王,让他背了黑锅。其实只不过就是找了一个引来尸蟞群的理由,那么多的尸蟞,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火攻,你们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来毁掉鲁王宫。好让汪家人根本就无从查起……而我吃掉了麒麟竭之后,身体里就拥有了麒麟血。你们是想利用我做个储存麒麟血的载体,有朝一日好让我毁了那门后的东西吧。”   “……是”   吴三省双唇轻合,虽然只说出了一个字,却是如刀一般割在吴邪的心上。到今天为止,吴邪所经历的一切,均是在一个巨大的骗局之中。每一步都是被人事先设计好的,每一步都是在按照一个个算计好步伐在往前走!而这一切的一切主要策划者,竟然是那个小时候拿着糖葫芦收买自己的三叔,他最敬最爱的三叔!!!   “在鲁王宫,你们消失以后,就剩下我只身一人。按照那些地图,在半路上看见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外国人。然后,我就发现了那串数字:02200059。我后来用这串数字打开了春秋战国年代的宝函,当时我没多想,可是我后来才反应过来一件事情……那个时候,中国根本就没有阿拉伯数字。所以那串数字隐藏的,应该是被你们之前就换掉的那片真帛书上的内容。不过我一直想不明白,那帛书上到底是什么……”   “图片,是我为了迷惑裘德考设置的陷阱。春秋战国那个时候的确不可能会有阿拉伯数字。裘德考就是因为忽视了这一点,他才掉进了我的陷阱里。02200059,其实是真帛书上关于终极的一张图。0.22.000.59。0就是灵,是起灵之人。22连起来就是两个巳,巳就是巳蛇。000是三枚鬼玺,5和9是可以完全重合的两个数字。所以这些数字的意思,连起来就是:起灵人(每次被选中进入青铜门血祭的人,原意就是撤除亡者灵位。)加上两条蛇作为媒介,集齐三枚鬼玺,所有条件重合归位,终极开。”   吴邪一脸惊讶的看着吴三省:“原来你是按照电子表的方式把那些图片转换成数字了。我就说怎么可能那么巧,我竟然会在一个死人的裤腰带上找到解开宝函的密码。”   回想当初从七星鲁王宫回来的时候,这叔侄两个人还对着那宝函好一番研究。吴邪看着吴三省:“你还拿气割枪说要把那东西割开。这样既能表现出你的无知,又能间接的引出西沙海底墓的缘由。我不得不说吴家三爷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我吴邪,当真是自愧不如啊 ……”   吴邪虽然说的平淡,但是这其中的语气,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其中的愤恨!   “那这时候的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你让我发现了蛇眉铜鱼,引出了二十多年前你去西沙的旧事。我因为好奇找出了那张老照片。然后你以去西沙为目的又再一次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不久之后我就接到了你失踪的消息。再次把我引了进去……”   吴邪一板一眼的说着,只是那感觉,好像是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好像这些东西,都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张起灵伪装成张秃子,你们又把胖子也请来。西沙海底墓,用来恢复张起灵的记忆。好让我知道二十年前所发生的事情,可谓是把我的好奇心引到了极点!然后以我做饵,引诱汪家人跟着我行动。然后我就掉进了另一个更大的迷局里。后来秦岭一行,你们利用我和老痒之间的关系来达到你们的目的。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们居然连黑瞎子和张海客都出动了。其实你们是想把我引到那青铜树底下,让我与那条烛九阴对视,好从中破解汪家的秘密,你们好从中得利。只不过最后在那条烛九阴要和我对视的时候,梁湾关键时刻推了我一把,我才掉进水里恢复了清醒。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谋划我进入青铜门的事情了吧。”   “是”   解连环点头:“你的眼睛瞎了,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但是没有办法,那个时候已经决定你必须要进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引来云顶天宫。你在茶馆儿的时候,陈皮阿四对你说了长白山是龙头所在。以你的个性,你肯定会去一探究竟。其实原本的计划里,你在云顶天宫就应该进去了。只不过他临时改变主意替代了你。本来我们设好了一个走不出去的迷宫,我扮成顺子想引你们去那儿最起码拖延三天的时间,好让张小哥准备好毁掉终极的一切。可是你半路摔下了裂缝,我们下去找你的时候你就不见了。”   吴邪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审视着他面前的这两位三叔,感叹:“看来今天来的够齐全的啊。当初参演的三位主角都到齐了~”吴邪看了看解连环,又看了看吴三省:“你们太小看我知道的东西了,四阿公的眼睛早就已经被割瞎了,而且他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死在云顶天宫里了。所以三叔,你的演技还是有待提高啊~不过解叔,你演的顺子倒是惟妙惟肖。上次在这里,本来是想跟你打招呼的。可是那个时候队伍里有奸细,我就没有声张。如果我当初要是知道郎风是故意造成雪崩引我们进来的话,我可能会考虑在你去杀他的时候把他救下来。可惜他被你打晕了,就那么成了吸引那些蚰蜒的诱饵了~”   这唠家常的语气,倒是说的这两位三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子,也终究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吴邪反倒是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笑脸:“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一开始就知道了。如果你真的是四阿公,在我说出那句:‘来年清明,可没有人拿着蒸熟的红蟹去红府祭拜二夫人’的时候,真正的四阿公绝对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儿的反应。如果真的是四阿公,我估计早就被他掐死了。你和解叔说话的时候我就躲在石头后面听着。不过解叔的演技可比你强多了。是吧,解叔~”   真相被挑开分明是好事儿,可是为什么从吴邪的嘴里说出来感觉就这么的……诡异?   解连环轻咳了一声,把话题转移到别处:“本来进入青铜门的人应该是你。可却是张小哥进了青铜门,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结果。所以我们启用了第二个计划,引诱你去蛇沼鬼城。再利用文锦,让你亲眼所见陨玉可以让人尸化变慢的作用。再利用你的怜悯心,让你去找能帮助恢复文锦退掉尸化的方法。可是那个胖子,他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存在。不得不说他的头脑很灵光,很多计划甚至已经被他看破,他的存在迟早是个祸患……”   “所以在巴乃,你们就趁我回杭州的时候,让张起灵和胖子一起进了湖底的古楼。你们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杀了胖子?!”   “知道多的人,死的也快。不管那胖子倒是命大,肠子都流出来了,竟然还能活下来。”   吴邪皱着眉头:“那潘子呢?他对你忠心耿耿,你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   “因为他发现了吴三省是两个人,自从他发现这个以后,就像察觉到什么一样。他一门心思的保护你。还有意无意的给你提醒,只不过是想让你远离我。他太过耿直,甚至要用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命。单凭这一点,就算是他,也不能留下!”   “呵~”   吴邪摇了摇头:“三叔,你错的太多了。潘子虽然知道有两个吴三省,可是他不管你们到底是谁。他只知道效忠三爷肯定是没有错的,他保护我,只是不忍心让我陷入这个局里而已。而你呢,就是因为你太过多疑。所以你差点儿害死了真正忠于你的人。”   无论如何,潘子终究是因他而死。吴邪深吸一口气:“简而言之,保护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语气中的无奈,到时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的。   “……没错,我们控制的,应该是一个没有保护的人。”   吴邪眼睛里很酸涩,虽然一切都是在意料之中的。但是自己推出来的,和在别人嘴里得到证实的感觉,那是完全的不一样!   吴邪看着身后的张起灵,他站在一片阴影当中,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影子。吴三省还想说什么,突然耳朵里传来了沙沙的声音!小腿上一紧!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腿上不知何时竟然盘着一条蛇!没有任何的犹豫,吴三省手起刀落,舌头立即滚在了地上。鲜血崩的四处都是,只是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条蛇的血还没有流干,突然身后的人群当中,传来了一声惨叫!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张家人倒在地上,他的大腿上盘着一条赤色的野鸡脖子!   “有蛇!!!”   身后的人群立马炸开了锅,人群四处躲闪着。几乎是在几秒之内,地上几乎已经布满了野鸡脖子!根本就没有人看到它们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蛇同时游动,居然连一丁点儿的声音都没有!数量之多,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蛇群一下子蔓延过来,把张起灵,吴邪和其他的一干人等一下子隔离开来!张起灵试图想冲过去,可是中间这一大片蛇群已经彻底的把他与人群隔离开来!   “你想怎样?”   吴邪看着张起灵:“我想怎么样,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吴邪回过头看了一眼石壁上的山洞:“去你上次掐晕我的地方等我。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这群人会不会留在这里给万奴王陪葬……”   张起灵的手机攥着黑金古刀的刀柄,他很厌恶这种被人要挟的束缚感。可是,对方是吴邪,他狠不下心下那个手!   “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吴邪笑了笑:“很好~一言为定!不过如果你要是食言的话,我敢保证他们绝对走不出这云顶天宫。”   张起灵没有在回答吴邪,转过身曲下身体向上一跳!随便踩住了山壁上的几个着力点,一个翻身便跳进了山洞里。   吴邪随后也跳上了高台,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一片混乱。惨叫声不绝于耳,下面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吴邪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抽出匕首来个破自己的手掌。很快,手掌上的血液便滴滴答答的滴在火把的布条上,吴邪用打火机把那布条一把点燃,冲着峡谷深处用力抛去!不知道火把点着了什么东西?那沟壑里,霎时间火光一片!空气中又弥漫出来了一股香气,那群人在缠斗之中的蛇似乎是闻到了这味道,全部都朝着那一片火光游走过去!这飞蛾扑火的架势看的一干人等瞠目结舌,空气中弥漫着人烧蛇体发出的焦臭味儿,一下子把刚才的香气尽数掩盖。蛇群离去之后,地面上一片狼藉。人体和蛇体的残尸到处都是,尘土混合着血腥的气味,让人闻了作呕!一群人还没从这战斗结束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突然听到山壁上传来了吴邪的声音!   “你们到这儿来,无非就是为了阻止正门后的东西出来,至于这门后是什么东西……你我均已已心知肚明。”   吴三省的脸上全部都是血,一双眼睛怒视着自己的大侄子:“吴邪!现在不是你该任性的时候!这么历的东西一旦放出来就完了!”   吴邪听了这话挑了挑眉头:“这门后面的东西是什么,关我屁事儿啊~”   看着张海客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的愤恼,吴邪心里很是得意!想当年在西藏被张家人撵的到处乱窜,现如今,他都能把张家人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此等成就,怎么可能不让人心中大快!   权益再三,张海客这才下定了决心:“三天之后我们再进云顶天宫,如果那门里的东西没有任何的改变,那你汪家全族的人,可就得去阎王那儿报到了。”   本以为吴邪会用央求的眼神看着他,没想到吴邪不但不恼,反而冲着他笑,而且那笑笑的张海客毛骨悚然!   不愧是笑面佛的孙子!虽说是假冒的,却继承了吴老狗那一笑定天下的技能!   “你笑什么?!”   其实吴邪是笑他想的太过单纯,按照汪家人千百年来养成的警惕性,如果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团灭了,那岂不是太没名了!就算是在睡梦之中,也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被张家人全部治住,自己不过是想让张海客以为他胜券在握,吴邪好有机会趁火打劫。想到前几天和梁湾交待任务的时候还特地提到了这一点,吴邪莞尔:“嘴长在我的脸上,这可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吴邪歪头看着张海客:“奉劝一句,你现在还是赶紧回去……顾好你的张家吧~至于你们族长……”   吴邪往山洞里看了一眼:“就当抵押在我这儿了,三天之后再来拿吧~”   张海客气的额头上青筋都暴起来了!刚想破口大骂,就被从山洞里出来的张起灵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既然族长都已经发话了,那就顺命而行吧……   【55】   直到一行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山谷深处,吴邪这才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示意他下去。张起灵实在是不知道吴邪到底想做什么,但还是跳了下去。吴邪随后也跟着跳下了山洞……   张起灵跟在吴邪的身后,两个人走向九龙抬尸棺的位置。一直走到悬崖边上,这才停住了脚步。吴邪回过头看着张起灵,用手指指了指前方的九龙抬尸棺:“齐羽就在那里……”   张起灵皱着眉头,把目光调试到九龙抬尸棺的上方。吴邪虽然只说来云顶天宫才能换回齐羽,可没说换的是人还是尸体……   可是现在,齐羽的处境实在是不容乐观!齐羽躺在那本应该是放置在万奴王尸体的九龙抬尸棺里紧闭着双眼,对周围潜在的危险丝毫不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那棺材口上一闪一闪的反着光,定睛一看这才看清楚那棺材口上放置着一块儿巨大的冰板,刚好能覆盖住整个棺材。而盘绕在九龙抬尸棺下那九条巨型的蚰蜒,不知何时已经苏醒过来,此刻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冰块儿下面的齐羽。冰块儿还在不断地融化着,看来这冰块完全融化之时,齐羽便会成为这九条蚰蜒的盘中餐了……   张起灵放下夜视仪,眼球有些发胀。   “你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只是闲来无事觉得无聊。觉得这样玩玩儿挺有意思的。”   吴邪把抢扔到一边:“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救他回去吗。如果你真是铁了心情救他,那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你?”   “没错,就是我。”   吴邪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弯刀:“跟我打一场,如果你赢了。你就可以把他带走……”   吴邪眼峰一转:“但是如果你输了,你就要进这扇门里,再替我守上十年。”   吴邪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退却,他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张起灵决一死战!   看张起灵仍有些我不会向你出手的意思,吴邪看着他笑的一脸玩味:“我说过这是你和我之间的战争。最后站在这地上的只能有一个人,你也用不着犹豫,我也不需要你让着我。毕竟那十年,我在青铜门外没有人把我护在身后……”   吴邪抬起手里的弯刀,刀锋一转,刀刃冲着张起灵就挥了过去!张起灵两脚一蹬,借助石壁的走势,在上面一个回跳!把吴邪整个人扣在青铜门上,吴邪抬腿去扫,张起灵往后一躲。吴邪剑走偏锋,刀刃冲着张起灵就划了过去!   “铮——!”   只听见两刀行动之势发出的火星四溅之声,再看之时,吴邪手中的弯刀早已被黑金古刀挥来的力道震得脱手而出!手腕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抖,虎口剧痛,现在的光线太暗看不清,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已经被震裂了……   豆大的汗珠从头发里滚落到地面上,吴邪大喘着粗气靠在青铜门上。上面的灰尘被震落的四处都是,低头看了一眼黑金古刀和自己胸口的距离,吴邪笑了:“看来你是真的很想救他出去,这刀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可以捅进去了……”   张起灵看着吴邪:“我不会伤你”   是吗~可是真不巧,你已经伤透他了……   “呵~”吴邪嘲讽的笑了笑,看的张起灵眼睛刺痛。不要这么笑,你不应该这么笑的……   吴邪长叹了一口气,那感觉似乎是一个临终的老人看透了世态炎凉一般的无奈。   “小哥,咱们两个已经犯了太多的错误。不能再错下去了……”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那双看着吴邪的眼睛,好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一般,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了。只是吴邪对他的称呼,倒是让他心里感觉到了久违的惊喜。   “人逃不过命”   吴邪倒是很惊讶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只是这惊讶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心中万般的苦楚:“命这个东西,你去问他个为什么,不觉得太矫情了吗?……小哥,咱们不能再错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谁都错不起了……”   吴邪用余光瞥了一眼黑金古刀所在的位置,声音突然小了下去:“我不能再错下去了,你也不能错了。所以……我要帮你改正这个错误……”   吴邪靠在青铜门上,脑袋后仰,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养神。张起灵默默地看着他,或许他并不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海面上最后的宁静……   刀头突然被吴邪抬起的右手抓住!猛睁开的双眼,透出了一抹刺骨的寒意。未等到张起灵做什么,吴邪单脚站在地上,另一只脚快速抬起狠狠地蹬了一下后背靠着的青铜门!   刀刃贯穿胸口的声音听的让人毛骨悚然!张起灵想抽刀,可是根本就来不及了!吴邪用自己的整个身体,将黑金古刀染成了血色。刀柄紧贴着吴邪的胸口,吴邪借助着这股惯性带给他的力量,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张起灵!而刀柄的另一侧,张起灵的手尽管已经攥得发白,却也仍未有任何的松懈。吴邪的下巴颏在张起灵的肩上,就算是事先已经服用了止痛剂。但是心里带来的痛处,却是任何药物都抵挡不了的。   吴邪疼,他很疼!排山倒海的痛苦,似乎都一瞬间的爆发了出来!吴邪紧咬着下唇的一丝鲜红,脸如纸色一般,额头上滚下的汗珠子更是像滚瓜一样落在了张起灵的衣服上……   吴邪的嘴唇贴纸张起灵的耳边,本应温热的呼吸,却都因为这一刀而变得冰凉!   “你不是说过,会站在我这边吗……”   明显感觉到抱着的身体一颤!张起灵突然挣开吴邪的双臂,抓住已经贯穿吴邪身体的黑金古刀的刀身一个错力!吴邪的身体猛的一抖,就听见黑金古刀的刀身发出铮的一声!   “哐当!”   吴邪失去了支撑点的瞬间,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黑金古刀的刀柄和刀身已经身首异处躺尸在了一边,吴邪看着那断裂的黑金古刀有些惊讶!在惊讶张起灵居然能有这么大力气的同时,也为这把刀砍到惋惜。历代张家族长的标志信物,就这么被毁了……   脑袋处于天马行空之中,还没等吴邪转换到正确思绪,突然脸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死死的捏住后一把扭了过去!   “唔!!!”   吴邪瞪大着双眼看着张起灵近在咫尺的脸……   胸口的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溢出,张起灵的嘴唇凉的像冰一样,与其说是他在吻吴邪,倒不如说是疯狂的啃咬!只不过速度相对于慢了些……   张起灵终于尝到了吴邪的味道,可是他问问没有想过竟然是在这种条件下。吴邪的身体在颤抖,眼睛紧闭着,睫毛像是两把小刷子一样微微的颤抖着,可是根本就没有要睁开的意思。真不知他身上的颤抖,到底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他在抗拒张起灵?……   张起灵咬着吴邪的嘴唇,欲望让他想要把眼前的人拆卸入腹。他从未想过从小受到严格控制情绪训练的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这么的把持不住!或者说,是吴邪让他冲破了这层禁欲。吴邪撞上黑金古刀的那一瞬间,张起灵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现实当中。可是那些血是温热的,他能感觉到吴邪的呼吸,也能感觉到他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他知道吴邪很疼,可是他也不好受!他不懂得心痛的感觉,只知道那里憋的难受。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么多年的漂泊流浪,在情这方面,他无疑输的彻彻底底!他只知道用自己有些笨拙的唇来堵住吴邪口中还不断涌出的鲜血,那血腥的气味刺激着他的神经,那血液中甚至透着苦涩的味道。他用几近疯狂的撕咬,只是想告诉吴邪,他也很疼……   可是吴邪,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张起灵搬开吴邪的肩膀,吴邪的脸上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愤怒。只是那毫无血色的脸,却着实看着让人心里很是不舒服……   吴邪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张起灵竟然在吻他!张起灵……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他吗?……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张起灵没有回答,不过也没有否定的意思。   吴邪艰难的勾了一下嘴角:“我失算了……”   “?”   吴邪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咳了两声,只是手拿下来的时候,上面已经全是鲜血。   这一刀,毕竟还是伤的太深……   吴邪布满血丝的双眼映衬出张起灵的影子:“你又犯错了,不过这个错,继续错下去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吴邪冲着张起灵笑的一派天真,这一次,吴邪主动把自己的唇贴到了张起灵的唇角上。张起灵回应着他的动作,毕竟两个人在这方面实在是经验太浅,他们不知道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情感,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宣泄……   动作的速度很慢,却都争先恐后的想在对方的唇角上印上自己的吻痕。唇舌都已经吻得接近麻痹的状态,但两个人却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眼睛里似乎有水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地面上……吴邪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张起灵,那眼神里尽是不舍与无奈。只是这一次,他会遵循着自己的初衷……   吴邪调转自己的舌根,接助这一吻,把那东西用自己的唇舌塞进了张起灵的口中……   【56】   那东西味道极苦,入口即化!张起灵,还没有来得及感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块东西就已经在他嘴里融化,淌进了他的食道里。与此同时,周身各处传来的麻痹感瞬间席卷了全身!吴邪一把推开张起灵,任由着他摔在地上。   吴邪捂着自己胸处的伤口颤悠的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张起灵:“没想到吧,高高在上的张大族长,也有一天中了我的圈套……”   张起灵的唇角渗出了鲜红的颜色,胸口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一般喘不上气:“吴……邪……”   吴邪居高临下的看着张起灵的眼睛:“是麒麟竭。”   【张家人身体里之所以淌着麒麟血,那是因为张家人的先祖每天的生活都离不开麒麟竭。而张家内部又是亲系联姻,再加上这麒麟血的功效,便导致了张家人有失魂症这种病。说到底,这麒麟血,是在这麒麟竭之中提取出来的精华,但是如果这麒麟血一旦遇到了它的本源麒麟竭,这麒麟血就会立即失去功效!一年之内,根本别想恢复麒麟血的功效。不过好处就是,失魂症不会复返的发作。】吴邪咳了两下,抬手抹去嘴角残存的血液:“我不会再贪恋你带给我的任何温存。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会下意识把它理解为是你要利用我的筹码。”   张起灵匍匐在地上,麒麟血失去功效,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席卷了他的全身。他不知道吴邪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只知道有一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果不其然,吴邪从自己的兜帽里取出了一个黑袋子,里面包裹的东西发出幽绿色的光。   “鬼鐏,鬼钮,鬼冢。这三枚玉玺,有两枚应该已经被你放在青铜门里了。所以,这最后一枚……由我去放……”   张起灵用自己仅存的力气摇着头,吴邪不能进去,绝对不能!他与其余的起灵人不同,他一旦躺到那血槽上,青铜树里所有的血液都会疯狂的吸食他的血液,那种酷刑,绝对不是吴邪能承受的了的。   “里面的东西会要了你的命。”   “可里面有我的闷油瓶!!!”   吴邪撕心裂肺的吼出这句话,胸膛剧烈的起伏,也完全不足以表达他的那份执拗。   “你说过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你也说过如果有人伤害我和胖子,你会不惜任何代价杀了伤害我们的人。可是在石洞里,你为什么不救胖子……为什么……他是你兄弟,他是你过了命的兄弟!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   吴邪咬着牙,这切齿痛恨他想忘都难:“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下定决心报仇。既然你能为了你的使命牺牲胖子……那我就当着你的面,毁了你最在乎的东西。那天在火堆旁边,你说你心里有我。不过你有的只不过是曾经的那个天真无邪,而不是我。到现在为止,你们遭受的一切,都是你们应得的。是你们逼我,是你逼我!是你张起灵把我逼到了今天这种地步。是你用了十年,让我变成了一个到最后连死都不配的人!!!”   吴邪蹲下去一把把张起灵的脸抬了起来,迫使他看向自己的模样。   “你害我失去了我本该拥有的一切,所以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毁了你们想得到的任何东西。至于齐羽,让他被蚰蜒分尸的这种死法,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吗~对于他这种人,我有特殊的待遇。为了能好好处理他的事情,我在一个荒山野岭上建了一个小木屋。占地面积不足十平方米,不过这座木屋有一个地方十分的神奇。地板离地十五公分,天花板是用一种特殊材料制成的。地板下面十五公分放置的是烧的通红的木炭。地板上有五个铁环用来控制人的四肢和头部。外面的人会不断的往下面加火来控制温度。一旦达到了固定的温度,天花板上就会融化出一个大洞。那洞里会往外涌出王水。那是腐蚀性很高的东西,连黄金都可以被它腐蚀的连渣都不剩。那些王水一滴一滴的滴在他的四肢上,渐渐地腐蚀他的四肢。然后是躯体,我不会让他失去听觉,视觉和嗅觉。但我提前毁掉了他的声带,他不会让你发出任何的声音来控诉,否则的话,那就太吵了。他只听到自己皮肤腐蚀的声音,会看到皮肤腐蚀的惨状。我会让他引以为傲的嗅觉闻着自己皮肤被腐蚀后发出的焦臭味儿。直到最后那些王水才会腐蚀他的头颅。等他被化成一滩水后,那些王水会持续滴到地面上,地板被融化出一个大洞,木炭的火苗会吞噬这间小木屋。火灭之后,就连骨头渣子也不会被任何人找到。我会把他的骨灰撒进野狗的食盆里,我要让他到死都不得安宁!!!”   “哐——!”   张起灵的头被吴邪狠狠的撞在石头上,鲜血迸出的一瞬,模糊了他的视线……   吴邪站起身来靠在青铜门上,眼睛里面早已布满了血丝。所有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爆发到了极点,他把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委怨都发泄到了张起灵的身上!爱之深,恨之切……   或许是曾经的吴邪太爱他了,他忍受不了张起灵对他的背叛。有些真相他已经知道的太多,他不想再继续探究下去,他怕到了最后。他们两个人,真的要形同陌路了……   情绪稍微平缓了一些,吴邪这才说出了话。   “我心里有过一个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会用他自己的身体挡在我面前。在我被猞猁伤到的时候,他会不顾一切的过来救我。他说我们是他的朋友,谁要是敢伤了我们,他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会杀了的伤害我们的人……可是到了最后,我才知道原来伤我们的人就是他……”   吴邪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你心里有我,你说你会站在我这边,你说你怕害死我。你说我是你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张起灵,在你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你是在心里嘲笑我蠢,还是在为你自己精湛的演技感到自豪?!”   张起灵的手死死的扳着上面还有自己血迹的石头,这是他的手指已经抓的血肉模糊……   “那十年,我就是靠着这几句话活下来的。我就是靠着这几句话,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有些人的约定是不能放鸽子的……可我没想到,到最后彻底击垮我的竟然就是这几句话。”   吴邪的语气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檐下初逢我遇错你,西王母国我等错你。青铜十年我守错你,上辈子葬身长白……张起灵,我爱错你了……”   爱?爱是什么?你对张起灵说爱,他懂吗?……   吴邪蹲下身看着连支撑自己的身体都困难的张起灵说道:“其实……上辈子你从青铜门里出来之后我就想问你……是不是如果我没了天真,你心里就不再有吴邪了?”   张起灵浑身一抖,他想说不是!可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咽噎的声音。这种有话说不出,有苦不能言的痛苦,总有一天能让他体验到。这曾经强如神佛般的男人,很难想象他无能为力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应该,就是现在这样吧……   吴邪见此长叹一口气:“算了,我知道了。”   吴邪拿起他放在一旁的鬼玺站起来,微微地回过头看向身后的青铜门……   “时间到了”   话音刚落,突然从远处的峡谷之中传来了一声号角的声音。张起灵用自己的胳膊摩擦着地面,试图朝着吴邪的方向挪去。只是他现在费这力气也是徒劳无功的……吴邪决定的事情,任谁都不能再给他做出任何的改变。   地面上像是发生了地震一样剧烈的颤抖起来,一股凉风吹到了后背上。吴邪侧过头,在他的身后……青铜大门已经赫然打开……   吴邪回过头看着眼前的人,生死两难之间,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毕竟是相识了多年的故人。道个别,总是没错的……   只是知道别的方式……   吴邪手里紧紧攥着鬼玺,他回过头就可以看见青铜门中无限的黑暗。可是他心里没有一丝恐惧……   吴邪用手指抹掉张起灵嘴角的鲜血,冲着他笑了笑:“你老而不死,生而不灭。可是我跟你不一样,我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你也不能陪我一起变老,可是小哥……”   “咚——!”   双膝跪在地上的一瞬间,张起灵瞪大了眼睛!   吴邪就那样跪在他面前,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血色……   “我以天真吴邪的身份求你……我求求你!不管十年之后,我是失忆也好,死了也好。再见到,就当不认识我。从我旁边悄悄的走过去,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了……张爷,算我求你。”   张起灵的手紧我成拳,在地面上摩擦着想要靠近吴邪。只有这么近,就那么近!可这距离,到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一般遥不可及……   “三天之后,自然会有人来找你。十年之后,如果你的失魂症没有犯,你要记得,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去找闷油瓶了,他还在里面等我。”   吴邪站起身子来,手里捧着鬼玺一步一步的倒退……倒退……   “吴邪……回……别进……别……”   “再见”   今日一别,往后就不要再见了吧……   闭合的青铜门慢慢的遮住了吴邪丝毫没有表情的脸……地面又是一阵晃动,周围的一切归于黑暗与沉寂……   张起灵啊,其实吴邪的世界里很黑,黑到只有你这一束光。他的心里也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你这一个人……   你心胸广阔,容得下任何事物。你容得下张家,容得下的九门,也容得下你的使命……可为什么?你却唯独容不下吴邪?……   只是因为他没了天真吗,如果你心里真的有他。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应该离开他……   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意义这两个字,本身就没有意义……   他目送你进入青铜门整整三次,他曾经在在门外守候了你十年。   这一次,到你了……   可是十年之后,你真的还会记得他吗?……   毕竟这十年,还很长啊…… 作者有话说:对了,有两件事情说一下! ———————— 【1】霍仙姑向小哥下跪 原因:当初张起灵和霍家应该是一起去的四川四姑娘山。目的是为了找到开启张家古楼的钥匙。张起灵对霍仙姑说:一切行动听我指挥。霍仙姑可能是心里不服他,就自作主张地往山洞里面探。她自然而然的发现了机关!可是她犯了和解雨臣,吴邪一样的错误,只按了四个按钮,漏掉了第五个。导致了整个活动的失败,但是这个罪名如果霍家承担下来了,那将会是灭门的灾害。张起灵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把罪责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帮霍家承担了所有的过错,甚至是不惜去青铜门后面进行血祭。他对霍家有恩,因为他救了霍家几百口人。霍仙姑心里更是对他愧疚难当,可是她却再也找不到张起灵了。 知道她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再一次见到张起灵时。她才会说:“如果你记得,你肯定不会来见我……” 我猜,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2】02200059 按照电子表的格式把这几个数字写出来,差不多就能看个大概。我今天在开运动会的时候忘带纸和笔了,临时管人借了一张面巾纸。有点寒酸,不要介意……   【57】   ……北京全聚德……   这一次到的人都很齐,可以说他们从来没有这么整齐的聚在一起。偌大的包厢里,烟味儿酒味儿混杂着淡淡的烤鸭味儿充斥着所有人的鼻腔……   旁边两个包厢里都是喝酒过了头的东北糙汉。一股纯正的东北腔,还有声音很大的划拳声吵的人心里很是躁乱。潘子站起身冲着隔壁的墙凿了两拳头,对面的声音仍然没有任何的减弱。珍馐美味摆了一桌子,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动筷。聚餐本应该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可是这里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其实这是一顿散伙饭。酒足饭饱以后所有人各奔东西。或许这群人,这辈子都难再见上一面了……   “大潘,你今后还有什么打算吗?”   胖子坐在云彩旁边,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胖子的两鬓已经生出了白发,只不过短短的一个月,他整个人就像是苍老了几十岁。用胖子的话说:“吴邪连声招呼都不给我打就进了那门里,就连小哥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就去了西藏。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混。铁三角都散了,现在就剩下胖爷我一个人。我现在一大把年纪还插科打诨给谁看呐……”   潘子:“无论如何我都要留在北京,潘子我这条命是小三爷换回来的。多了不用说,总之这十年我得好好活着……”   潘子低下头,眼睛有些落寞。自从他和胖子被吴邪保护起来之后,胖子就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包括当初在鲁王宫提到的那位为了救吴邪没出来的兄弟,其实说的就是潘子。当然了,也少不了那曲红高粱……潘子听完这些后刚开始是很惊讶的,毕竟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很惊讶。对于这事实庞大的信息量,他有点儿回不过神来。他对胖子说他自己想想,可是那天晚上,潘子一个人坐在冰凉的石阶上喝了一坛子的高粱酒……   胖子后来也陪着他一起喝,酒过三巡,两个人都添了几分醉意。胖子半清醒半迷糊的问着潘子:“你后不后悔…给他唱红高粱”   潘子没有说话,只是又喝尽了一碗酒看着在风中摇摆的老树发愣。胖子自讨个没趣,趴在酒坛子上马上就要被周公拉去下棋的时候。潘子突然开口:“我后悔这辈子没机会给他唱……”   一句话,胖子差点把脑袋插酒坛子里。   可是那天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虽然提前张家人一天到达了青铜门。但是他们除了看到倒在一片血泊中的张起灵之外,再也没有见到任何人的身影……胖子心思细腻,找到了那血迹斑斑还没有干的凹槽。胖子手指头上还沾着血,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双眼空洞无神,被潘子扶到石头前面坐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结果这意识还没恢复过来就破口大骂!刚开始骂吴邪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最后听的潘子都听不下去了,抡圆了腿给他一脚!胖子当然经受不住这一脚,差点儿扑在石头上。潘子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还不知前因后果的问他:“怎么只有张小哥在这儿?小三爷呢?!”   胖子趴在石头上嘴里叨叨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潘子强行把耳朵贴近,这才听清胖子是在说:“你们俩这么玩儿胖爷很有意思是吗?陪着一个等了十年,还要陪着另外一个再等十年……”   潘子把碗中的酒一饮而尽,这酒灌的有点儿猛。潘子喉管一紧!一口酒差点喷出去!哑姐眼角也是红红的,见潘子咳嗽,赶紧伸出手帮他抚着后背,随手抽出几张纸巾,帮他擦掉嘴边的酒渍。   潘子冲着哑姐摇摇头:“没事儿”   随后一把抓住了哑姐的手,十指相扣的把两只手放在了自己腿上。哑姐默然……   “听说王盟和秦海婷也去了哈尔滨,说是结完婚以后继续回西泠印社看铺子。霍秀秀前几天嫁给了一个军官,听说在军委里很有地位和身份,多少能在政治方面帮衬着点霍家。霍老太太这一折,花爷又没了行踪,看来这北京是要乱上一阵儿了……”   胖子叹了口气,拿起烟来就要点上。突然被一只玉手把烟从嘴里抽了出去,一回头就看见旁边的女孩儿有些生气的神情。云彩坐在胖子旁边蹙着眉:“对身体不好。”   胖子笑了笑:“好,不抽~”   “一个两个这么恩恩爱爱,我说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儿吗?”解子扬拄着胳膊,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看着秀恩爱闪瞎他钛合金狗眼的两对儿。   阿宁瞥了解子扬一眼,忽视他闭着眼睛凑过来索吻的嘴唇,一巴掌扇了过去!   “做梦也不分时候,不切实际的事情你还是别想了。”   老痒捂着脑袋:“女人心海底针,我妈可真是没说错……”不过正经归正经,阿宁看着这四个人开了口:“当初要不是super吴,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十年之后,我们一起去长白山接他。不过明天我们两个就得启程去德国了。”   胖子一脸惊讶的看着老痒:“你有护照?”   老痒:“……其实,偷渡也行。”   潘子对于这两个人一向没什么太大的好感,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曾经想害过吴邪。   既然往后的行程都已经说明,那也就没有什么再留下去的理由了。凳子往后一撤,潘子拉着哑姐的手就往包房外面走。胖子还问他们去哪儿,潘子连头都没回,潇洒的留给胖子一句:“回老家,娶媳妇儿!”……   胖子倒是被潘子这么耿直的回答给惊到了,不过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一把拉起旁边还在喝茶的云彩,也出了包厢……   只留下剩下的一男一女大眼儿瞪小眼儿。   “就这么走了?”   “要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这剩下一大桌子菜呢。”   “人家有钱,你管得着吗~”   “要不,咱俩把这些菜消灭?~”   “……你能再无耻点儿吗?”   “不能~”   老痒揪下一只鸭腿儿直接塞进了阿宁的嘴里。阿宁瞪他一眼,又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鸭肉!   匆匆地告别,走向各自的远方。   没有语言,更没有眼泪。   或许更多的,是解脱……   各自保重吧,我的朋友们…… 作者有话说:终究是……曲终,人散…… 一会儿,大结局前篇最后一章!是关于张起灵的,我的惩罚开始了…… 各位还记得吴邪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吗?…… 房东:“那哥们儿去哪儿了?” 吴邪:“回老家娶媳妇去了” —————— 小三爷啊,潘子已经如你所愿。可是,你在哪里啊?……   【58】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虽然现在已是隆冬数九,但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才刚刚降落。不过,这雪下得比往年深了许多……   一只脚踩在里面,另一只脚又沉重的抬起来!雪面都已经没过了小腿。来人步伐有些艰难的在雪地中走着,前路茫茫一片,模糊不清……   天和地都被一大片白色所笼罩,视野之内,除了一片白,再没有其他的颜色……   张起灵已在这雪地之中行走了三天三夜,昨天晚上赶上了这场大雪,便加紧了步伐往山里赶。已经连续行走了七八个小时,他连稍微停顿的时间都没有。要不是他身体的底子好,估计早就葬身在这暴风雪里了……   眼见着这雪越下越大,张起灵的步伐也在不断的加快着。现在暮色渐垂,如果天黑之前赶不到那里,恐怕他真的要葬身在这雪窟之中了……   不过我相信老天是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死去。毕竟,有些人的约定是不能背负的……   又越过的一个斜坡,张起灵站在雪坡之上回过身看着自己一路踏过来深浅不一的脚印。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身后却没有那个寻着他的脚印,一路追随着他的人了……   张起灵抬手抹掉自己眼睛上的雪水,继续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   一扇极其破败的庙门,非常的小,木头门只有半个人宽,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庭院,雪被扫过了,露出了很多石磨和石桌石椅。在庭院的尽头,是依山而建的房子,房屋向上延伸看不到头,颇为壮观……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这庙门口摆着一个火盆。里面的火碳烧的通红,在这寒冬里,倒是暖的暖的紧……   张起灵缓步走上前去,他的双腿已经被冻的麻木。这火盆,倒像是专门为他设立一样。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火苗在火盆里烧的很旺,蒸腾而起的火气舔舐着张起灵的双手。他的动作很慢,两只手不停的在火盆上方翻过来,又翻过去。有些被冻的麻木的双手,在这温暖之中慢慢的恢复过来……   “吱呀——”   庙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一袭红衣的小喇嘛看着站在外面烤火的这张起灵有些意外!毕竟这寒冬腊月的大雪纷飞,竟然还有人会到山里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喇嘛说的一口纯正的藏语。   “这儿暖和……”   一如多年前他从雪山内部来到这里的回答。这里很暖和。而他很凉,凉的刺骨凉的透彻……   小喇嘛在前面带路,领着张起灵往里面走。有两个喇嘛正坐在石磨四周烤火,其中一个看见张起灵走过来,突然一下子站直了身子!不过张起灵并没有关注这些,反而双手合十着对着领着他进来的喇嘛微微鞠了一躬:“有劳”   小喇嘛也回了礼,冲着屋子里摆了一个请的手势。张起灵推开房门,那朱漆的门轴似乎是经历了岁月的蹉跎之后,已经有些要报废的架势。似乎又是不满张起灵的到来,发出了一声十分尖锐的咯吱声……   房间里燃着藏香,不过味道很是清淡。老喇嘛坐在炕沿上,一只手摆着阿弥陀佛的手势,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串紫色的念珠,慢慢的转动车着……听见张起灵的脚步声,老喇嘛这才睁开眼睛审视着面前的张起灵:“贵客从哪里来?”   “我从山外来。”   老喇嘛又问:“贵客到哪里去?”   张起灵顿了顿:“到山里去。”   老喇嘛闭上双眼:“看来,是昔日的故人到了”   老喇嘛放下双腿下了地,对着张起灵合十双手,鞠了一躬……   “贵客,请随我来……”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   张起灵推开房门走出屋子……   现在天色还早,喇嘛们还都没有起来做功课,外面一片安静,甚至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微乎其微……   门前的积雪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人打扫干净,留出了一条可通人行走的小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着一个感觉,指示着张起灵顺着这条小路走下去。他心里这么想的,他也这么做了……   脚步不算快也不算慢,轻轻地叩在地砖上。但是发出的声响,却标示着来人的功力不可小觑。   这是?……   黑色的石头背对着自己,张起灵对这块石头的感觉很是熟悉。不知不觉,双手便已经抚了上去……   “你还记得这座雕像?”   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人,张起灵收回双手。回头看时,只看见一位年过半百的喇嘛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站在他身后……   “你……”   张起灵皱了皱眉头,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是熟悉。只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你不记得我很正常,毕竟你上一次来这里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是我监督你整日雕刻这石像,那个时候上师也还在……”   张起灵微眯着双眼,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喇嘛。突然合十了双手:“师兄……”   老喇嘛笑了笑:“上次一别,已经几十年了。我已经垂垂老矣,可你还是我第一次见你时候的样子……”   张起灵点点头:“我遇到了很多事。”   老喇嘛摆了一下手:“这点是自然的,你还俗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对于这里应该已经生疏了吧。”   张起灵看着旁边的石像,那感觉就像是第一次看一样。   “诶,罢了……”   老喇嘛用拿着念珠的手挥了挥:“我曾经对你说过,这石像最后所成的形状,便是你心中所想。现在再看这石像,心中可有什么改变吗?”   张起灵转过头看着自己曾经亲手雕刻的石像,没有做任何的动作,也没有说一句话。   “看来,你心中所想,万般皆是如一啊”   张起灵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但是心里却是有些异样。他心中所想,或许早就已经改变了……   “师傅,庭院里的雪已经扫完了。我可以去做功课了吗?……”   说话的人是一个同样身着着红衣的小喇叭,她手里拎着一把大扫帚。身上还沾染着白雪,这地上的道路应该都是他扫出来的吧……   老喇嘛看了小喇嘛一眼:“你何时,能把这积雪扫出你心中的样子。你便可以去做你的功课了……”   老喇嘛说完冲着张起灵欠了一下身:“师弟,有时间再絮……”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按照规矩还礼。   老喇嘛还礼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雪地上只留下了张起灵和那个扫地的小喇嘛。   小喇嘛也就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眼睛很大,看起来很像记忆中的那人。只是这气质却差了太多。张起灵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停留过多的目光,反而回过头去看那座雕像……   只是这扫地的小喇嘛却对他来了兴趣。   “您是师傅的师弟?”   “……”   “师叔”   “……”   见张起灵不搭理自己,小喇叭郁闷的又拿扫帚扫了两下地。   “师傅是这样,师叔也是这样。其他的事情的都去做功课了,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扫地。天不公啊……”   小喇嘛仰天长啸,“一天到晚除了扫地就是扫地,这日子太苦了”   张起灵仍然没有搭理他……   “师叔,你和师傅都这么的清心寡欲。难道你们心里就没有苦吗?”   张起灵抚摸石像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小喇嘛见他还没有回答自己,无趣的摇了摇头。随后站起来抓起地上的扫帚离开了……   心里的苦?……   风吹来的让人猝不及防,卷起了地上刚被扫到一边的雪花吹打在张起灵的脸上。天气很冷,雪花像是刀片一样割在他的脸上……   远方的雪山山坳里,太阳正在缓缓的升起。阳光顷刻间便撒满了大地。积雪在悄悄地融化,像是把那颗比冰还冷的心连带着也融化了……   不知为何,突然从左心窝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霎时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张起灵靠着石像一下滑坐在地上!   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样的痛楚,也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甚至比当初那三日寂静,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十年,在他的意义中……第一次觉得这两个字,像是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在中间隔开了一切。他也第一次感觉到十年这两个字,竟是那么的漫长……   【十年之后,就当不认识我……从我旁边走过去,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瓜葛……】吴邪,恐怕……我做不到……   可是,你怎么知道?十年之后,那青铜门后等待你的……究竟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呵呵,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吴邪会活着出青铜门吧? 张起灵的痛苦还在后面呢,这点算什么?狗屁都不算!!!我会让他见到吴邪的……   【完结篇】   【1】   钟声敲响,钟声意味着这一天即将要来临。   小喇嘛推开房门,外面一股凉气灌的进来!小喇嘛不用得打了个冷颤,急忙裹紧了衣服!   “真是冷啊~”   小喇叭搓搓手,想摩擦生出点儿热来。今天早起还要出去扫雪,要不然又要被师兄责罚了。   小喇嘛认命的拎起扫帚出了门,冻得通红的手抓在扫帚柄上,唰啦唰啦的扫雪声在这冬日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咚咚咚——!”   寺庙的大门被敲得咚咚作响,小喇嘛今年刚刚到这里不久,尘世未脱几许。一大早上被师兄赶出来扫地已经很气愤了,还要被这敲门声困扰,心里老大不情愿!   但他毕竟是个出家人,还是十分有礼貌的拿着扫帚打开了寺庙的大门。门外站着一个很胖的男人,一张大脸被冻得通红,眼睫毛上还挂着几片雪花。穿着一身臃肿的服饰,本来就圆润的身体这么一看更像个球了!   “这位施主,这么大冷的天儿,您怎么会到这深山里来?”   “我呸!”   那胖子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天会这么冷!我那边热的穿个吊带背心都觉得燥!”   那胖子熟门熟路的推开大门,一时肥脚就迈了进来!   “哎哎哎!这位胖施主! 您来这儿是要做什么呀?”   “啊?我呀?”   胖男人一脸懵懂+无辜的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来找你们住在山顶上的那位上师”   “山顶上?山顶上有人住吗?”   “……小秃驴,你是这庙里新来的吧?”   “啊?你知道?”   “我说今年看门的怎么换了,你连你们庙里最神秘的一角都不知道,怪不得在这儿扫雪啊。”   “我……” 小喇嘛气结!   正要继续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了师兄的声音 。小喇嘛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对师兄说明了胖男人的来意。师兄打量了一下胖男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用有些生硬的普通话说:“请随我来”   胖子也回了个礼,便跟着小喇嘛的师兄进到了寺庙的深处。小喇嘛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便问另外一个师兄:“师兄,山顶的寺庙里什么时候住了个上师了?”   “你来的晚,不知道也正常。那位上师听说是十年前来这里出家的,听说和活佛还是旧相识 。可是他连名号也没有,就住在山上悬崖边上的屋子里,而且听说……他不会老”   “啊?!长生吗?”   “算是吧,咱们大师兄十年前也是扫地的,他和那位上师有过几面之缘 。只不过现在大师兄已经当上监寺了,这扫地的重担可就落在你的肩上喽~”   小师兄拍了拍小喇嘛的肩膀,笑着走开了……   只留下小喇嘛拄着扫帚站在原地冲着山上的那个小屋子发呆……   “看来有时间得去请教一下了”   正想着,突然树上的一个雪团一下子砸在了小喇嘛的头上。一下子把他从幻想中拍到了现实:“诶~~~还是先把地扫干净吧~”   张起灵开门的时候以为是小喇嘛来送早饭,结果一开门就看见胖子满面红光(冻得) 的冲进来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对于他的出现,张起灵倒不是很意外……   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声:“你来了”   胖子搓着手跑进屋子里,在火炉上翻来覆去的烤着手。张起灵端给他一杯酥油茶帮他暖暖身子,胖子把茶碗里的酥油茶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似乎还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小哥,这些年你还好吗?”   张起灵一身红衣坐在他面前点了点头。   胖子大嘴一列:“那就好!”   胖子把背包挪到前面来打开,拿出里面的一个黑色的布袋子:“所有人都准备好了,还有五天的时间。小哥,这次你的亲自出马……”   张起灵看着那个黑色的布袋子点了点头,他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可别小看这个,这可是胖爷我请了无数个能工巧匠按照那花纹儿重新复制出来的一个鬼玺。关键是能不能用,还得等到五天以后。”   张起灵拿起那个黑色的小袋子端详了片刻,突然说:“谢谢”   胖子一愣!有些惊讶张起灵居然会主动道谢!咳了两声回答:“没事儿,应该的应该的。” 说完又喝了一口酥油茶,只不过这一口,莫名的觉得有些苦涩。   胖子看着烛台上未熄灭的烛焰叹了口气……   “十年了……”   张起灵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不想回忆起来的事情:“十年了”   十年,又过了十年了。胖子真心感觉心累!虽然这辈子有云彩陪着自己,但是铁三角的的确确是散了,而且散的透彻!散的彻底!   王盟的儿子都四岁了,现在两口子在杭州西泠印社帮着吴邪看铺子。老痒和阿宁这几年在国外也过得逍遥自在。苦了他和潘子拖家带口的在北京,本来胖子和云彩想去巴乃的,但是吴邪还没有回来。还是等到他回来以后,这两个人再去巴乃隐居……   胖子还现在这深深的幻想里,突然鼻子里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小哥,你这屋里是不是有什么怪味儿啊?”   张起灵低头看着桌子上的宣纸和砚台里的墨水:“墨水”   “哦~”   胖子有些惊讶的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   “真没想到小哥儿你还学人家文人陶冶情操啊~来来来,我欣赏欣赏这字!”   胖子展开宣纸,上面只有几个蝇头小楷,看来他来这里之前张起灵还在练着字:“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啧啧啧!小哥,真没看出来,你还这么有文艺范儿啊~不过这诗我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啊”   张起灵接过胖子手中的宣纸,把它对折后放进一个大木箱子里,边放边说:“诗经”   胖子瞥了一眼那大木头箱子里,居然全部都是这样的纸张!   胖子笑着打趣道:“小哥,真没想到你这个佛门弟子居然还抄诗……经……”   胖子恍然大悟!心里很是难受,上前安抚似得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天真会回来的。”   张起灵动作一僵,却没有说话……   看的胖子直摇头!心里有他为什么就是不说出来啊?!看这架势,张起灵这十年,是每天都在以抄诗经来打发时间吧……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呢?   其实这意思很简单……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汽车行至二道白河已经是四天以后的事情了。这一次,该来的人来的,不该来的倒也来的齐全……张起灵眼光放寒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你们来做什么?”   “我们?”   黑瞎子冲着张起灵说活的方向痞笑:“来接人呐”   解雨臣站在旁边没说话,当然了,他也说不出话来。这十年,他和黑瞎子过了一个“独角戏”的生活!一个能听能看不能说,一个能说能听不能看。这折磨,倒是有一种别样的风味~这一行主要的任务就是来接吴邪,不过接人归接人,这肚子还是要填饱的!   胖子在那边已经升起了篝火,支一个铁锅不知道在煮什么,味道很香,闻着就让人很有食欲。张起灵坐到篝火旁边,胖子给他盛了一碗面条,张起灵只吃了一口就想起来了。这是当初在蛇沼鬼城吴写给他做的面,当时只有午餐肉和素面,吴邪就地取材就用这个给他做了一顿果腹的面,不过对于张起灵而言,那是少有的美味。自从在塔木陀回来之后,张起灵就再也没有吃过。到了现在,他已经渐渐的把这些味道给忘了。没想到胖子,竟然又勾起了他的回忆……   “这是天真当初做的,当时我闻着挺香,就问他怎么做的。怎么样小哥儿?有没有小天真当年的手艺?”   张起灵看着胖子,很给面子的点了一下头。   晚上的营地里,呼噜声伴随着风刮过的声音响成一片。张起灵躺在帐篷里彻夜未眠,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只是,张起灵按了按,一直在跳的右眼皮。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那青铜门后等待他的,或许……不只是吴邪……   第二天清晨,张起灵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装备。毕竟他进过青铜门,他知道那里面需要防什么。胖子本来想跟他一起去的,但是被张起灵强制性的留在了地面上。原因是:只有持鬼玺的人才能进入。   胖子汗颜:你直接说你想跟他独处不就完了吗!   晚九点半,张起灵带好装备。顺着温泉的裂缝,一路走到了山谷深处……   这里一片黑暗,常年不见阳光。张起灵闭着一只眼睛,好长时间才适应过来……   把那些乱石剥开,露出了那个青铜凹槽。张启灵把鬼玺放在里面,不得不说胖子找的人手艺倒也真是可以,这纹路和花纹完全吻合!张起灵划破自己的手掌,心里默数着倒计时。   突然山谷深处传来了悠扬的号角声,张起灵把自己的血滴入凹槽内。用力往下一按!   地动山摇的晃动,青铜门慢慢的打开……   张起灵拿起犀角灯,冲着中间的裂缝就冲了过去……   里面的空间大到令人窒息,青铜门里的样子,张起灵很熟悉。毕竟是进来过的人,只是这一次就和上次大不相同。上一次他进来守门的时候,这墙壁上的陨玉洞全部都是封上的,只有一根青铜树枝插到里面。只是这一次,所有的洞口全部都被打开,从里面流出来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看了实在让人作呕。不过张起灵没有这个时间了,这是一个和张家古楼内部的镜子原理差不多的环境。张起灵深知这其中的规律,按照伏羲八卦的走向在青铜树前绕了一溜十三招,这才终于破了青铜铃铛带来的幻阵。踏出幻战的那一瞬间,张起灵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玉台上的吴邪。吴邪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祭台上,两条手臂上各缠着一条蛇。蛇的嘴巴咬住他的手指,张起灵用狼眼照了一下下面的玉台。血液还在不断的循环着,只是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张起灵伸出手,他想触碰吴邪。但是又有些犹豫,吴邪就那么安静的躺在玉台上。他的样貌与十年前并没有什么分别,只不过这中间隔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张起灵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他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手不再发抖……   “吴邪?……吴邪,醒醒……”   张起灵轻如蚊唈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叫着吴邪的名字,他甚至不敢用手去拍打吴邪的脸颊。光是隔着这层衣服,他就能感觉到吴邪身上的冰冷。他不敢用力的去摇晃他,他怕一个不小心就伤了他……   “吴邪……吴邪。”   张起灵用非常轻的力度拍着吴邪的肩膀,他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睛里温柔的像是一摊水……   是无论他怎么样叫他的名字,吴邪就是没有丝毫的反应。张起灵皱起眉头,把自己还没有愈合的伤口悬在吴邪的嘴唇上方。任由着自己的血液的滴进他的口中……   吴邪的脸色白的吓人,即使是喝了血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张起灵有些烦躁,抽出匕首照着自己另一个手掌又是一刀!嘴唇覆在伤口上吸嗜着这些血,他用自己的吻痕把这些血液全部都输送到吴邪的口中……   “吴邪”   再一次呼唤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本来以为这一次又会像上一次一样和无结果,这是吴邪的眼睛突然颤动了一下。慢慢的睁开了……   “吴邪?”   吴邪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上方,好想根本就没有听到张起灵跟他说话一样。   “吴邪……”   张起灵拍了拍他的脸:“是我……”   或许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听到声音,吴邪的听力极限下降,现在能听到旁边有人,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谁”   张起灵坐在玉台上,把吴邪的上半身抬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吴邪的大脑还处于一片混沌之中,他只知道有人在挪动他的身体。但他不知道是谁……   “小哥”   “是我,我来接你”   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很细,他的嘴唇贴在吴邪的耳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只是想让他知道身边的人是谁。吴邪的视线仍然一动不动的看着上方,张起灵这才发现了一个问题,吴邪的眼睛没有聚焦。他……看不见!   张起灵抓起吴邪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想让他触碰自己的轮廓。可是吴邪的时候实在是太凉了,而且已经凉的僵硬,他似乎触摸不到什么。张起灵手起刀落,斩掉那两条蛇的蛇头。把蛇头从吴邪手指上拿下来的时候,指甲缝里还在往外渗着血。看来这循环系统,一直在吸食着吴邪身体里的血液……看来终极,已经毁了……   正想着,突然吴邪的手放在了他的脸上。冰凉的触感,连带着张起灵的心也跟著凉了起来。   吴邪在张起灵的脸上摸了好久,最后才小心翼翼的问:“小……哥?”   他十年没成说话,十年后第一次开口说话,能说出一个字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是我”   张起灵抓紧吴邪的手,想把自己身上的温度过渡到吴邪的身上。可吴邪身上就是凉,从里往外透出来的凉。甚至凉的都有些奇怪了……   看着吴邪的眼睛一直看着上方,张起灵问他:“怎么了?”   吴邪说:“光……”   吴邪想看见光。这整整十年来,虽然说他的意识处于昏迷状态。但是大部分时间他都是清醒的,这周围除了无尽的黑暗就是停滞的时间。   除了这两样东西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带你出去”   “别……”   吴邪抓着张起灵的衣服,想阻止他的行为。   但是张起灵并没有理他的执拗:“马上就好”   张起灵一只手臂穿过吴邪的脖颈,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膝窝一把把吴邪给抱了起来!只是这一抱之下张起灵大惊!吴邪太轻了!轻的就像是没有重量一样!   “再忍忍……”   张起灵按照伏羲八卦的顺序疾步走出了这镜子幻境。大门就在前面,吴邪却突然抓起来张起灵的衣服,应该是想让他停下。   张起灵只好抱着吴邪就地坐在地上。   “咳咳咳——”   不知道为什么,吴邪突然剧烈的咳嗽了。张起灵帮他平复着胸口,突然感觉到手上摸到了什么粘稠的东西。凑到鼻尖一闻,一股血腥味儿极其的浓重!出血的地方是在胸口,是十年前他捅的那一刀。   “他不见我……他嫌弃我……”   吴邪的眼睛依然没有聚焦,但是他的眼睛好像是想努力的看着张起灵。张起灵听到他这么说反正问他:“闷油瓶?”   吴邪点了点头:“他不来见我……”   “吴邪”   张起灵胸口很憋闷,有一种情绪想要破土而出!但是就憋在胸口那里,怎样也释放不出来。吴邪对于闷油瓶的执念,可谓是深到无法自拔!张起灵记得他上辈子死在他怀里时,还不断的在说:“我心里装的,从来都只是那个让我带他回家的闷油瓶。”   张起灵无奈的摇了摇头,像是哄一个幼儿园的孩子一样哄着吴邪:“我就是闷油瓶”   没想到话音刚落,吴邪就在他怀里拼劲全力的挣扎了起来!虽然他的力气非常的小,几乎微乎其微。但是张起灵知道,他的这个回答让吴邪十分的不满!   “别动。”   听到这两个字,吴邪下意识的停止了动作。   隔了好长的时间,吴邪才继续问他:“我手上都是血,他怪我……他不见我。”   张起灵紧紧地收着手臂,抱紧怀里的人。   “吴邪,别再麻痹自己了。出去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如果你恨我,你可以亲手杀了我……”   吴邪转了一下脑袋,虽然眼睛看着张起灵的脸,但是他的瞳孔里深邃的吓人。   “恨你?……你配吗?”   张起灵没有说话,而是选择抱紧了吴邪。   没想到吴邪突然笑了起来,冰凉的手重新抚上了张起灵的脸……   “我不怪你……我不怪你了……”   张起灵抓住吴邪冰凉的指尖,但只是停留了一瞬间,下一秒吴邪就把手抽了出来:“但是,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吴邪的身体轻轻的颤抖着,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少。眼皮像是支撑不住一样想往一起和,但是吴邪顶着最后一口气不让它合上。胸口的血还在往外涌出,离开玉台的那一瞬间,身上的伤口便已经开始崩裂。吴邪强忍着莫大的痛苦,一直坚持到现在,身上疼的开始抽搐,嘴角溢出的鲜血更是像不要钱一样往外涌着……   张起灵第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吴邪的怀里慢慢的变凉……   又是一阵痉挛!一嘴的鲜血全部淌在了张起灵的手上……   “吴邪!”   吴邪瞪大着双眼,一把抓住了张起灵的手。   “别让我,在那边看见你……我不想到死,还要留一口力气……继续恨你”   张起灵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排山倒海一般的翻腾!一把抱起吴邪来就往外面跑,只是吴邪好像已经受不了这样的颠簸了……   大量的鲜血顺着嘴角不断的往外涌着,就算是这样,吴邪的嘴唇还在一开一合的好像想说什么,张起灵低头看着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好像是在笑。认命把耳朵贴在他的嘴唇上,却突然听见吴邪说:“别走了……我老了,走不……动……”   怀里的人,身体不知为何一下子松懈下来。张起灵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看着怀里的人半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脸……   “吴邪”   “……”   “吴邪?”   “……”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张起灵抱着吴邪的身体坐在悬崖上看着远方的山坳露出了微弱的光线……太阳,马上就要升起来了……   只是抱着吴邪的张起灵,或许还不知道,这太阳升起来之后,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身后的人,没有一个敢踏进一步。刚才他抱着吴邪从山谷里出来,眼睛里面像一滩死水一样没有任何的波澜。胖子和胖子冲上去想看吴邪,却被张起灵一句:“别碰他”给硬生生的逼退了回去!   解雨臣走到张起灵身后蹲在他旁边看着在他怀里“睡着”的吴邪……   突然听见张起灵问他:“没有我,他会死吗?”   解雨臣回过头看了一眼一脸焦急的胖子摇了摇头,随后用自己沙哑的嗓子说:“没有谁,他都一样会死。只是我们没有一个人,配和他一起死……”   正说着,突然一阵光线照了过来!解雨臣看着张起灵怀里的吴邪,突然瞪大了双眼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阳光暖暖的照在吴邪身上,可是吴邪的身上开始慢慢的变红!张起灵急忙转过身体用自己的后背帮吴邪挡着太阳,可是太阳上升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吴邪的身体像是被火苗吞噬的纸张一样,仅仅在几秒之内,肉身便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再看之时,张起灵的怀中,只剩下一具枯骨!那上面,穿着吴邪的衣服……   张起灵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吴邪消失在他眼前,看着他的肉身化为了一堆齑粉……   太阳已经爬上了山头,温暖的阳光顷刻之间,便普照着大地……   “吴邪,天亮了……”   可是吴邪,再也看不到了……   那青铜门内的青铜树,在这十年之间耗尽了吴邪的血肉,他一旦离开玉床见到光线,必定命不久矣……他说他想见到阳光,只不过就是为了让张起灵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消失在他面前。他在告诉张起灵……   “是你,害死了我!”   其实在很早以前,对于那些真相。吴邪明知道是错,也要去坚持。因为他不甘心……   对于张起灵,吴邪明知道是爱,也要去放弃。   因为他知道这种感情没有结果……   如果不知是谎言,或许他能活得轻松一些。   如果不知是爱,或许他的心能少疼一次……   真相,到底是什么?   对于吴邪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与其被欺骗之后,清醒的知道真相而痛苦不堪。   倒不如糊涂的一直被骗下去……   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因为这人呐……性本为恶!   口好味,耳好利,眼好色。贪欲之念,生俱有之……在这红尘万世走过一遭,历尽万物,却也总难知足。而这浮世人心似鬼,试问能有几人能以真心相待?而又有几人,能放下这俗世的万物?生死一念,是为情?还是那些忘不掉的旧事?……   纵使勘破了生死,却也终究看不破红尘。   即便看破,待到弥留之时,回首相望……   千山万水之间,早已人事全非……   人生百年,莫过于此……   人道黄泉河畔,红药遍野。   有一石桥凌驾其上,桥头一老人持汤而立,候着过往的不归之人……   那河水拍打着岸边的磐石,幽暗的河水……望不到边,也望不到底……红药从中,一孤魂在彼岸之间踟蹰不前,徘徊往复良久,却终究还是踏上了那无归的桥头……   “孩子,尘缘已了。把这汤喝了,该忘的,就把它忘了吧……”   孤魂看着老人递过来的碗,似乎有些犹豫。   “喝吧……喝了,就全忘了……”   “忘?”   孤魂自己喃喃细语却笑了:“太迟了……”   孤魂接过茶碗,却不喝。双眼空洞着,似乎是在想什么……不知为何,他忽然转过头去,看向自己来时的道路……   只是那里,已经不知何时竟开变了灼艳的无叶花。孤魂回过头来,低头看着碗中的水。水中的那双眸子,似是被蒙上了一层薄雾般模糊不清。老人摇了摇头,有些不忍:“孩子,你尘世已了。所有的一切都与你再无瓜葛,那情为何物?~不过就是一碗水罢了,你也喝了吧……”   孤魂抬起头看着老人,微微的勾了一下唇角,随后端起茶碗,仰头饮尽了碗中的汤水。双眼微阖,一滴珠泪自眼角滑落……   “孩子,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   老人望着孤魂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又重新将那碗中注满了水……   都说人生有八苦,放不下最苦。   那“情”字,究竟为何物?   其实,我只知……它即难忘,也难放……   可那孟婆一碗汤入腹……   这情啊,就此断了……   ————————————   彼岸花开开彼岸,   忘川河畔亦忘川。   奈何桥空空奈何,   三生石上写三生。   若有幸从头再见,唯愿与你陌路擦肩,再不相识……   【2】   你可还记得他最初的模样?   就是那个在西湖旁边不谙世事的小老板……   你记得那个时候的他,单纯的犹如一张白纸。   你记得那个时候的你,淡漠的就像一块石头。   这么鲜明的对比,或许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单单对你产生了兴趣。   他跟在你身后,叫你小哥。虽然他只是一个拖油瓶,但你的心中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嫌弃他,反冲在前面替他挡着所有的危险。   每当那个时候,他都会在你的身后抓着你的衣服。危险解除之后,他会笑着对你说:“谢谢”   你虽然没有怎么搭理他,但是却在心里悄悄地说:“没事”   后来你无意中得知他在背地里偷偷的叫你:“闷油瓶”你并没有在意,心里反倒觉得拖油瓶还闷油瓶倒是挺相符的。你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保护他已经成为了你的一种习惯。你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你保护的人慢慢的不再需要你保护……后来事情败露,所有的一切在那一瞬间被真相两个字划得支离破碎!你明知道他心里有你,你明知道他杀红了眼,到最后也不忍心伤你。就算是重新来过,就算是你失去了记忆!你也明知道你心里不希望伤害眼前的人。可是为什么,你不遵循你心中所想?反而还要重蹈覆辙?……   难道只是为了那可笑的使命吗?难道吴邪,还不如你的使命吗?……   即便那些生死与共,都是事先打好的算盘。即便你对他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引他入局而设下的诱饵。可你是否想过?他对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啊……   张起灵,你……爱过他吗?……   或许你不懂这个字的意义,也或许你们心中的感情从未被这个字衡量。但是你知道吴邪心里有你,你就足够了……   可你?可曾真心对他笑果?   你的心,可曾有一次真心为他疼过?   就算有,那到底是因为你心里有他?……还是因为你有愧于他?!   你可曾想过?如果你对他多笑笑,如果你能放下你的使命,如果你能安安心心的当无邪的闷油瓶……   也总好过现在,你眼睁睁的看着烈火将躺在木床上的尸骨一点一点的吞噬!!!火光冲天,只你一人独坐于火坟之前,将这十年日日夜夜所抄的诗经一页一页的葬入火中……   你低下头,看着手中自己所抄录的诗经发呆。   你看着那火苗,把你手中的纸张烧焦……   你听人家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这十年,麒麟竭让你没有忘了他,甚至把你对他的感情用这诗三百表达出来……   只是现在……吴邪已逝,又何来相思?……   来送吴邪的人有很多,都是熟人。他们没有把他葬在墓地,而是把吴邪葬在了一个风景秀丽的深山里……   抬着棺椁的六个人撑起木杠抗在肩上,为首的人大喊了一声:“起灵喽!”   棺椁离开了地面,由张起灵带头,一行人慢慢的往深山里走去……   王盟站在潘子旁边,他的眼角湿湿的。侧过头不去看,似乎是有些不忍心。深吸了几大口气,王盟这才把自己的心情给平复下来。   “潘爷,这是老板让我给您的盒子。这上面录取的是您的指纹。”   “我的信?”   潘子有些奇怪。   王盟点了点头:“这是十年前,老板把我送回老家之前让我交给你的东西。他当时嘱咐我说……”   王盟又吸了一大口气:“他说……让我看到他尸体的时候,才能把这个盒子交给你。”   潘子结果盒子,手指放在盒盖上,只听嘎啦一声!盒盖便弹了开来。里面装着一个信封,信封对折着,或许是因为时间的原因有些泛黄。   潘子抽出里面的两张纸展开,上面还能看到已经变干的褐色血迹。潘子皱皱眉头,看着信上面的内容……   只是这越看下去,他的手抖得就越厉害……   胖子站在旁边看着潘子的手越抖越厉害,有些好奇吴邪到底给他写了什么。突然潘子两只手垂在身侧,那两张纸也飘落到了地上……   胖子捡起来看着上面的内容,有些字已经被血浸染,看不清楚。但是这大致的内容,他还是能看清楚的……   【潘子亲启:   我杀人的时候跟吴三省很像吧?   如果你还愿意承认,我还是那个懦弱的小三爷。不过现在是我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如果早知道这轮回的苦,我可能不会选择重新再来一次。但是如果能换回你的命,我倒是甘愿处在我现在的结局……   你本就不应该是这个局里的人,却因为我入了局……我害苦了你,也毁了你本该是平静的后半辈子……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胖子应该已经告诉了你所有的一切。我被人利用了一辈子,被人禁锢了一辈子。我葬身长白,本以为可以就此解脱。但是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这是我的命,我永远都逃脱不出的轮回……我在所有人的面前装的懦弱,装的一派天真无邪。可是潘子,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那双眼睛都让我恶心。到了最后,我已经没有什么侥幸心理。我知道我就算重新来一次也逃不掉。但是你不一样,你不应该过着这种刀口添血的生活,更不该有那样的结局。在瓜子庙前我再看见你的时候,你像往常一样叫我小三爷……就是在那一瞬间,我就已经决定这辈子拼死也要替你唱完红高粱。我不理你,甚至连看都没看你一眼,我以为那样你就不用全心全意的护着我。可你为什么还要拼尽全力去保护一个跟你完全没有多少交集的人?   我不值得你保护我,我不配拥有任何人的真心对待,凡是真心待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在鲁王宫你为了救我,想自己去引开尸蟞,我看你站在尸蟞群里我怕了,我是真的怕了!我怕你再在我身后唱出红高粱,我怕你再因我枉死。如果当年我要是知道你会死在那石洞里,我宁愿我自己身首异处也绝对不会让你踏进张家古楼一步。我在蛇沼问你,你说你拼上你的命也会护我周全,你说谁要是敢伤我一根汗毛,你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只是你越这么说,我就越害怕。一个人不能得到的太多,如果一旦失去,会比死都难受……但是潘子,你要记住,无论我以后变成什么样子,不要替我报仇。我的恩怨不想把你再牵扯进来。从蛇沼鬼城回来,我就知道我大限将至,命不久矣……或许当年死在古楼的人本就应该是我。可我的结局,却让你替我担了下来。我常常都在想,是不是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死?……   所以我要改变这一切,我逆天而行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但是代价就是,我要承担改变命运的后果。这一次我不再需要任何人,无邪已经长大了,他不再是那个一遇到危险就躲在你们身后的小三爷……   吴三省曾经对我说人心似鬼,但是我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忠诚,所以……我不会再让忠诚的人因我而死。你一定要活着,好好的活着。就算你不能长久的活下去,你也一定要活完你应该享有的一生。无论十年后的我变成什么样,你都要接受。其实很多东西,一开始你会觉得无法接受,但一旦你接受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而已。   我上辈子失去了太多,手上沾了太多人的血。背负了太多人的命,包括你在内。那个时候我原以为,做完这一切之后,还能剩下一些什么,直到你死在张家古楼,直到胖子去了巴乃。我才知道,我竟然什么都没有剩下来。没有人需要我,也没有人在乎我的存在。但是你不一样,有很多人都需要你。哑姐对你情深意重,你万不能负了她。以后也别再下斗了,找个地方成家立业,平平淡淡的过完一辈子。你跟我不一样,你有一个平常人的自由。不像我,曾经以为重新来过,就可以改变我的命运……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但是我也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我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推了所有的可能性,算了所有人的结局。可是无论我怎么推,怎么算……几百种方法到了最后我的结局除了一个死,再没有其他能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从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要把自己逼上一个破釜沉舟的界地,反正早晚要死,那我就选择死的有些价值。至少能换回你们的命,至少能换你后半辈子的安宁。我心甘情愿!无论我以后是死是活……事已至此,我不悔不恨……   只是你要答应我:你手里的刀不能捅向自己,如果你敢死,就是逃避责任!无论如何活着,你一定要活下去,好好的活着。代替我活过百年,代替我活到长命百岁。百年之后变成一个老人,躺在葡萄架前的摇椅上唱完那曲红高粱。就算我闭上眼睛,也可以笑着离开了……   ——————吴邪绝笔】   那天,吴邪在满是烟尘的房间里写下这封信之后。浑身湿透,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后路。而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后路了,他送了几百种方法,推算了几百种方案……可是到了最后,他可以自己的结局,除去那只纸上的一个死字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   胖子的手抖得很厉害,信纸的两边都已经被他汗湿的掌心攥出了褶皱。他从未想过吴邪竟然承受了这么多,他也从未想过吴邪竟然已经被逼到了这种地步……心里虽然难受,但更多的却是气愤!!!   “吴邪,你他娘的连这种事都不告诉我!你到底把不把胖爷我当兄弟!!!”   “噗通——!”   身旁传来一声闷响!硬是把胖子从谴责吴邪的思想中解放出来,胖子看了一眼本来站在他旁边的潘子……   “大潘,你……”   潘子跪在地上,头压的很低。从胖子的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两只手垂在身侧紧紧的握着,骨节的位置已经白的发青!潘子这十年心心念念的想等着吴邪出来亲自跟他道谢,他肯定万万没想到,他会等来一具枯骨。他心里恨,他恨自己为什么没能保护好他!他在心里骂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还要让吴邪来换回他的命!   “小三爷!!!”   运送灵柩的队伍已经渐行渐远,眼见着马上就要走入山口,却愣是被这一声嘶吼给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张起灵也停住了脚步……   那几近撕心裂肺的吼叫几乎震彻了整个山岗!山谷地四壁都回荡着这三个字,还未等到这声音断绝,便被后面的已经听不出来调儿的歌声所代替!   “小三爷!你大胆的往前走!有我潘子给你保驾护航,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小三爷你大胆的往前走哇!往前走!别回呀头!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小三爷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呀头!从此以后,你搭起那红绣楼哇!抛洒着红绣球,正打中我的头呀!与你喝一壶呀!红红的高粱酒!!!……高粱酒……”   潘子的声音已经听不出来他的情绪,不过那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情绪。这个铮铮铁骨的汉子,竟然会有一天,哭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一天,这沙哑的歌声响彻了整个山谷!这歌声在四壁之间徘徊不止,久久不能停息……   不为别的,他只是想送他的小三爷,最后一程……   只是吴邪,还听得到吗?   我想,他应该听得到吧……   吴邪,你不用再怕被人骗了。也不用再怕谁在背后害你了……你有个这么忠诚的兄弟,你还怕什么呀?大胆的往前走吧!只是这一次,就别再回头了……   运送灵柩的队伍慢慢消失在了山口,只有那听不出调的歌声还在山谷之间徘徊不止……   灵柩已经放入坑中,张起灵却把抬棺材的人全部都赶了出去。等到木门被关上后,张起灵站在棺材旁边,伸出手指。几声轻响过后!封棺材的木条被他轻易的抽了出来,轻轻地推动棺材盖,视线之内的只有吴邪的骨灰盒和他进入青铜门时所穿的一身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一边。张起灵的手伸到棺材里摸了摸骨灰盒,手腕儿一用力,那盒子就被他轻而易举的拿了出来……   张起灵提起自己的黑金古刀,把那代表张家族长信物的黑金古刀放进了棺材里吴邪的衣服上……吴邪曾经开玩笑的对他说:“早晚有一天我变成黑金古刀,让你把我背在后背上。你走哪儿我跟哪儿!”   张起灵看着棺椁里的黑金古刀,慢慢的合上了棺材盖……轻轻地把骨灰盒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珍宝一样。张起灵又抚了一下棺材,随后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墓室的深处……   胖子再也没见他从墓室里出来,但是两个月后他突然接到了从西藏的一封来信。   原来小哥在西藏,看来是又进了深山了……   胖子看着手里的铁三角曾经在长白山的合照,摇了摇头……   也是,吴邪一走,他原本就冰冷的那颗心也早就陪着吴邪一同逝去……   这个世界早就已经与他格格不入。唯一的联系,也就此断了……   【3】   袅袅的炊烟在小村庄的上方徘徊不前,现在正值晌午,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这一天的午饭……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一个扎着羊角辫儿的小丫头坐在一个竹子做的秋千上晃着小腿儿荡来荡去。嘴里还唱着儿歌,小脑袋左晃右晃的看着四周,倒是没发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突然屋子里传来一股甜腻的香味儿,钻进了她的鼻腔里,小丫头用力的吸了一口!   “哇~好香啊!”   小丫头当即双脚点地停下了秋千……   “妈妈!”   云彩正蹲在灶台边上拉着风箱调整的火势的大小,突然看见自己的小女儿像一头迫击炮一样冲进了自己的怀里……顾不得手上还有碳灰,云彩一把把小丫头从怀里揪了出来。   “妈妈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啊?”   云彩看了一眼正在冒着蒸汽的锅台。   “妈妈在做点心,用花瓣儿做成的点心。”   “花瓣还能做点心?”   小丫头把食指含在嘴里,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的很是灵动,那模样要多招人喜欢就多招人喜欢。云彩笑看着女儿点点头。   “妈妈,做好了能先给我吃吗?爸爸嘴巴太大了,一次就能塞两个,哦不对!是三个!”   小丫头做了一个张大嘴巴的动作,还用手指头比了一个三。云彩莞尔:“这次啊,你也不能吃,你爸爸也不能吃。”   “啊~为什么呀”   小丫头不满的翘起了嘴唇,咋了两下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委屈的看着云彩。   “因为这是你爸爸要给一个叔叔带去的点心。而且做这个点心的材料很特别,小孩子不能吃的~”   云彩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转身继续拉着风箱。小丫头到是老大不情愿:“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叔叔啊。爸爸这两天也老是不在家,都没人陪我玩儿了!”   小丫头挥了挥肉嘟嘟的小拳头,突然眼前一黑!眼睛被一双大手给蒙上了!   “爸爸!”   小丫头一把扯下蒙在自己眼睛上的双手,回身就扑进了胖子的怀里。云彩转头冲着胖子笑了笑:“胖哥,你回来啦。”   胖子列个大嘴嘿嘿的笑了两下:“云彩你赶紧歇着,我回来了可不能让我老婆累着。”   “得了吧你,先带丫头玩儿去吧。这马上就能起锅了,弄好了我叫你。”   “诶呦~我老婆真疼我呦~”   胖子用手指头戳了戳小丫头的肋骨,逗得小丫头在他怀里咯咯直乐……   小丫头端着一杯水跑到胖子身边,看见自己老爸看着一张照片发呆。小丫头小心翼翼地把杯子放在石桌上,探头探脑的把下巴颏在了胖子的肩膀上:“爸爸你又再看照片啊。”   胖子点点头,看着照片上的三个人十分怀念的笑了笑。这是在长白山上,他们三个人装作游客时拍的合照。一转眼,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照片上的三个人,一个已经化为灰烬,一个整日常伴青灯古佛,而最后一个现在就坐在这里看着这张老照片唉声叹气~想到此处,胖子抬起手摸摸自己脑门子上的几道沟:“还真是老了……”   翌日清晨,鸡鸣声刚刚破晓。厨房里就已经忙起来了,云彩把蒸了一天的点心细细的用竹叶包好放在保温盒里。胖子轻轻地把小丫头露在外面的胳膊腿儿塞进被子里,又轻轻的帮她盖好被子。这边,云彩已经把盒子塞进了胖子的背包里……   “早去早回”   “放心吧,丫头生日之前我肯定赶回来。”   云彩笑着点点头,胖子眉毛一挑,把自己那张大脸凑到云彩跟前。看的云彩眉头一皱!   “又来啊~”   云彩无奈的摇摇头,在胖子的脸上印上了自己的唇印!胖子乐的心花怒放,一张老脸上顿时美得满脸褶子!看的云彩那叫一个嫌弃呦~~~——————————   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路。   胖子背着一个大背包,哼哧哼哧的往山上走!这天气到是挺给他面子,虽然这里很冷,但是没有下雪。   胖子走两步喘一口气,走两步再喘一口气。想当初他陪着吴邪来这里的时候,还有个陈雪寒在前面带路,这一次得光靠他自己才行了。   胖子擦擦脑袋上滚下来的汗珠,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不深不浅的雪层里,印下了一串脚印……   “哐哐哐!”   再一次敲响这朱漆大门,倒是有一种睹物思人,物事全非的感觉。没过多长时间,门就被推开了。开门的喇嘛显然是认识胖子,因为以往的每年,胖子在这一天都会来到这里……   喇嘛向胖子行了个礼,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胖子也很有礼貌的回了一个礼,便跟着喇嘛往里面走去……   “上师已经等了好久了,今天早上破晓的时候。他就站在山口,一动不动的站了七八个小时了。”   “啊?”   胖子有些惊讶,小哥居然会这么着急见他?!不过转念一想,胖子明白了。侧过脸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包,随后叹了一口气:“他是怕忘了人吧……”   自吴邪死后,胖子每一年的今天都会带着雨仔参做成的点心来这里看张起灵……   毕竟曾经生死与共过,毕竟……现在在这个世上唯一能帮他的人也就只有自己了吧。胖子一边走一边叹着气。如果是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有叹气这种动作的,可是自从吴邪死了以后。这便成了他最习惯的动作,他已经过了插插科打诨的年龄,最重要的是……他身边已经没有他想开玩笑的人了。第一年他想来这里的时候,本来想叫上潘子。可是潘子一听是要来看他,就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打死也不动地方!   气的胖子照着他死板的脑瓢儿就是一下!   潘子被他拍了一下有些愤懑!不过也没说什么,胖子劝他不要那么死板。不过潘子……   “张小哥拿得起放的下,我可没他那心性。如果我的兄弟为我而死,我会下去陪他。绝对不会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深山里不出来。”   胖子记得,潘子是这么说的……   又往山上前进了将近几百米后,胖子一抬头就看见上方的雪地里站着一袭红衣。胖子一把拽掉眼睛上的风镜,三步并做两步就往张起灵那边冲了过去!   “小哥诶!!!”   胖子张开双臂想给张起灵一个熊抱,本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但是离张起灵将近三米的时候,就看见张起灵的脚悄儿没声儿的往旁边挪了一下!胖子心里大呼卧槽!一个刹车没刹住,整个人摔了个狗啃屎!   张起灵垂下眼皮,看了看雪地上的“球形”凹陷,非常沉默的转过身,回了屋子。不过倒是体贴的给胖子留了个门儿,不至于把他拒之门外……   张起灵把桌子上的宣纸堆到一边,坐在凳子上。随后给了胖子一个眼神,让他坐下。胖子坐在凳子上把大包搁在自己的腿上打开。保温盒很是精致,不过里面用竹叶包的东西更是精致……胖子犹豫的好一会, 放在桌子上。胖子看着张起灵完全没有血色的脸皱了皱眉头,他的脸色比上一次他来的时候更难看了。   张起灵看着静静躺在盒子里的点心,闻着这些点心熟悉的味道,伸手就要去拿。   “小哥!”   胖子的手像把钳子一样抓住了张起灵的手:“你这么折腾自己有意思吗?!”   张起灵抬头看着胖子:“你想说什么”   胖子有些不忍:“你明知道这花瓣儿里有麒麟竭……”   张起灵把手抽出来,却没有说话。   倒是气的胖子火冒三丈!差点儿就把那点心扔到地上,不过后来想想还是没有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怕张起灵,而是因为这点心是云彩辛辛苦苦熬了一个通宵做出来的。   当初麒麟竭的效应已经开始慢慢的减弱,刚来的头三年,每到夏天,张起灵的房间里都会有蚊子。可是这几年的夏天,竟然连一只蚊子都没有了,麒麟血终究还是恢复了作用……   可是麒麟血一旦恢复作用,就代表着张起灵离失魂症复发的时间不远了。不!他不想这样!如果再忘记吴邪,那无异于要了他的命。   “他不想在那边看见我,他说他不想到死还要留一口力气继续恨我……我不能死,也不能忘了的他。”   “可是吴邪已经死了!!!”胖子有些歇斯底里!   “就算你再折磨自己,你也得承认这个事实!张起灵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孬种啊?~你以为你这么折磨自己吴邪就能把那些事全部都忘干净吗?!!”   胖子对于他这种饮鸩止渴的自杀式行为很是窝火,要不是明知道自己打不过他,胖子肯定给他两个嘴巴让他清醒清醒!!!   “如果你在这么吃麒麟竭,麒麟学血早晚有一天会失效。你变成正常人以后器官会衰老到你本应该的年龄,到那个时候你的五脏六腑全部迸裂。这跟死又有什么区别?!”   “至少不会忘了他……”   七个字,仅仅这七个字差点让胖子气的吐血三升,倒地而亡!如果要是有可能他肯定想撬开张起灵的脑袋,看看他里边到底在想什么!   胖子还要说什么,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   胖子怒气冲冲的跑去开门,满脸的火气倒是给门外的喇叭吓了一跳!   “有啥事?!”   “上,上师的东西。山下送上来的……”   “?”   胖子一脸懵逼的接过盒子,愣了几秒后一脚踹上门回头怒视着张起灵!   “好哇你!胖爷我以为你鳏寡孤独好心好意每年上山看你!合着你山底下还有认识的人呐?!”   张起灵看着胖子手中的盒子并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把盒子拿了过来,当着胖子的面儿打开……   “佛珠?”   胖子看着张起灵从盒子里拿出来的东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佛珠怎么是白色的?”   胖子接过佛珠仔细的看了看,这佛珠上面有一股很熟悉,但是又很陌生的香味儿。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佛珠居然是菩提子那种白色的。   “这是喇嘛的特用佛珠吗?”   胖子两手一抻,刚想试试佛珠的质量。就被张起灵十分灵巧的夺了过去……   眼看着张起灵把他刚才说的话都当作耳旁风了,胖子刚想拉着他继续说下去。张起灵,突然看着手中的佛珠说道:“他一直都在,我会陪着他……”   胖子刚开始没有听懂,结果脑袋里一阵倾雷劈过!胖子又闻了闻刚才那“佛珠”留在自己手上的香味儿。   “卧槽!!!”   胖子吓得声音都变了,指着张起灵的指尖儿抖得已经不成样子!   “你,你什么时候!你……你居然把天真……”   张起灵目光一直都集中在那串佛珠上,听到胖子这么说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紧紧地攥住手中的佛珠……   “我会陪着他”   “疯了疯了!一个两个都他妈是疯子!”   风卷残云的收拾了行李,胖子背起背包就出了门……几乎是逃命一般逃出了这个喇嘛庙,一路跑到了山脚下。胖子满头大汗的躺在雪地里,天上万里无云,澄澈的像是吴邪最初的眼睛一样……   “天真,看到他这样你开心吗?”   其实啊,兄弟这两个字……真的比命都难写! 作者有话说:别误会,小哥把吴邪的骨灰做成佛珠,只是因为他想把吴邪握在手掌心。   【4】   “叮叮——叮叮当当,叮叮——”   在山上守夜敲钟的小喇嘛大半夜被外面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本来以为是雪块滚下了山,可是听了好长时间以后,这声音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响的更欢了!前几天天降暴雨,虽然说下雨不稀奇,但是这冬天下雨可是十分稀奇的!这雨一下就把身上的一块大石头给冲了下来,不偏不倚,竟然刚好砸在了张起灵僧方的前面,而且就砸在了原先那里那座雕像的旁边。听说那天张起灵在外面看着那块石头好久,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不过那几天正赶上寺庙在重新修缮,大白天所有的人都要去帮忙。没有人来关注他,但是每天敲钟还是必须要有人来当值的。本来白天就已经够累的了,大晚上还不让人睡个好觉!!!   小喇嘛一把掀开被子,气势汹汹的推开门冲了出去!打开门的一瞬间就被外面刮进来的风冻了一哆嗦!天上还下着薄薄地细雪,远处的雪地里,有一个豆大的灯光再忽明忽暗的闪着。小喇嘛揉了揉眼睛,冲着火光走去……   “上师,您这是?”   小喇嘛走近了一看,只见一身红衣的张起灵手里拿着锤子和凿子在那座石像旁边的大石头上细细的砸着什么。走进了一看这才发现他好像是在雕刻一个人……   从那天晚上开始,小喇嘛每天晚上都能听见张起灵在外面叮叮当当的雕刻着那块石头。他也曾在张起灵回房间的时候偷偷的跑到那里看过那个石像。只是那石像只有穿着藏袍的身体,盘起来的双腿和合十的双手。脸上却没有器官,即使到了最后鼻子嘴巴耳朵眉毛这些都已经齐全。可就是不见这个雕像的眼睛。   “这是什么人啊?”   小喇嘛挠了挠自己的秃头:“上师是唯一一个带发修行的人,师傅说他尘缘未断。不会就是因为这个人吧?……”   日复一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月有余。第二天早上是小喇叭再一次当值敲钟,头天晚上他偷偷的跑出门去看那雕刻的石像时。他惊讶的发现这石像已经调刻完整!所雕刻的人穿着藏袍,双腿盘坐着。双手在胸前合十,石像微微颔着首。似乎所雕刻的是一个在打坐念经中的喇嘛,只是这石像的眼睛……   “怎么是闭着的?”   小喇嘛心里更加疑惑了,他想去问张起灵可是又不敢。光是那眼神就能把人冻得透心凉了!   小喇嘛打了个寒颤!莫名的觉得这天气又冷了许多……   突然听见僧房的门发出了吱呀的一声响!小喇嘛吓得赶紧拿起僧袍遮住自己的脸,以火星撞地球的速度跑回了自己的“值班室”。只是小喇嘛却坐不住了!如果要是看到了这心里还能舒坦点,如果要是没看到那也就死心了。关键是这半看还看不着的状态着实让人抓狂!思索再三,小喇叭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努力的把脑袋往窗户外面伸。果然没过多久,张起灵就出现在了视野范围之内。 张起灵来到石像的旁边,发现了地上的脚印,但是他没有往这个方向看。反而绕道了石像的前面……   小喇嘛看见张起灵蹲在石像的面前,手抚上石像的脸颊。小喇嘛往前使劲儿的探头,希望能听清他在说什么。虽说这中间隔的距离不远,但是张起灵说话的声音很小。就算脖子撑得比长颈鹿还长,到最后也只听清了一句话。   上师说:“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我陪着你……”   张起灵在自己的雕像旁边,又雕刻了一个吴邪的雕像。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忘记了吴邪的样子,起码这世上有东西可以提醒他。只是吴邪的眼睛……他辗转反侧的想了好几个晚上,可无论他怎么想怎么琢磨,他也终究想不起吴邪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样子。   天真澄澈?还是……   索性,就直接雕刻一个闭着眼睛的。   “吴邪”就坐在“张起灵”的旁边,一个在哭,一个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第二年的冬天,胖子再一次带着点心来看张起灵的时候。看到那个雕像旁边新增加的雕像,吓得差点儿从雪山上滚下去!那天晚上,上师所住的僧房前亮着火光,上师和那个胖子坐在新雕刻的石像前,把一大堆宣纸送入了火中。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烧的是什么?只知道听当天晚上当值的喇嘛说:那一堆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天明,这才作罢……   胖子下山后的第三天傍晚,天上又下起了雪。张起灵咳嗽不断,袖口擦拭着嘴角。只是拿下来的时候,却发现那袖口上的红色好似变黑了一般。张起灵拿著一件血红色的藏袍披在了石像的身上……   “看来你心中所想的,已经改变了……”   张起灵回过头,冲着来人行了个礼:“师兄”   老喇嘛的头上又添了好多白发,他已经过了慕礼之年,头上留起了板寸。看着还挺有喜感的,老懒嘛笑看着眼前的人,脸上的皱纹,似乎是在将他心中的愉悦抒发出来:“当初我对你说过,这雕像最后的形状。便是你心中所想,看来你的心中,终于懂得如何装下一个人了……”   张起灵没有任何回答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他只是默默地转过身,用自己的手擦掉了落在雕像头顶上的雪花……   “你……似乎比以前苍老了许多。”   张起灵听到这话回头看着老喇嘛:“老?”   “你头上,生出了白发。”   张起灵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头发,他不是女人,当然不爱美。所以这房间里没有镜子,如果是在以前他不会这么做。因为以前的他,总觉得觉得自己孤身一人,只有对镜才能成双。可是现如今的他,心中有了牵念,便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只是这白发……张起灵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发心,如果那里真的生出了白发。便是自己最开心的事情……   岁月的流逝,那些曾经的往事,是否还记得它?如今的伤感走过的路,有些事情终究会随着岁月而变淡,时光的书卷因年久而变得模糊不清……而你的心,是否还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时间……会过这么快……   不过这山中之人,可否知道外面流转了几岁?……张起灵不知道,屋外的那两尊石像也不知道。不过张起灵唯一知道的是……这庙里的喇嘛,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换成了他不认识的新面孔……   张起灵放下自己的狼毫,把写好的东西叠成一叠放在旁边压好。算算时间,胖子也该到了……   张起灵推开房门,寒风吹着他的藏袍。这一天的晨钟还没有敲响,他就早早的下了山,站在了喇嘛庙大门口。去年胖子来的时候,已经走不动路了。今年,起码他来接接他……   这一天,庙门口燃着火炉。张起灵时不时的用炭火取暖。他一直站在那里等待着胖子的到来……   可是这一天……张起灵站在山门口,从黎明破晓一直等到太阳落尽最后一丝余晖……   往山上来的道路上,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大雪封山,胖子有事儿耽搁了。   可是,那天晴空万里,没有飘过一片雪花……   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可是张起灵一动也没有动,他有些固执的站在那里。他在盼望着,盼望着胖子的出现……   直到最后火炭燃尽最后一点火光时,整个世界,便又被黑暗所吞噬……   身后的庙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老喇嘛蹒跚着步子走到了张起灵身边……   “你可还记得……我在扫地的时候,问你的问题?”   这是那个小喇嘛,就是那个……当初抱怨扫地苦的小喇嘛。不知不觉中,他已年逾花甲……   “我当时觉得扫地最苦,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上师为了让我消磨掉耐心设的坎儿。现在我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里了,马上就要去见活佛了。心中的苦,也早就没了……”   老喇嘛看了看身旁的张起灵:“这么多年了,你可曾想明白你心中的苦?……”   “……活着”   张起灵轻启薄唇,虽然只吐出两个字。但却透着万般的心寒……   或许他这种人,活着才真的是他心中最苦的。   老喇嘛惋惜的摇了摇头,甚至张起灵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条上山的道路:“以往每年,不都有故人来看你吗……怎么?今日故人未来?……”   等了良久张起灵也没有说什么,最后等到老喇嘛马上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张起灵才终于说话,他说:“故人已逝……”   老喇嘛看着张起灵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山上。他总觉得张起灵俞进山顶一步,便是越向地狱一步……等到张起灵关上了自己的房门时,老喇嘛这才缓过神来:“心门呐……”   老喇嘛摇了摇头,苍老的眼神里是让人读不懂的神色……   那天晚上,张起灵下了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回来的时候,怀中捧着一大束藏红色的花……   后来,喇嘛庙里的喇嘛都说山顶上住着一个上师。他有一个奇怪的爱好,就是在雪地里种了一大束火红色的花。那花没有香味儿,但是闻了之后就让人头晕。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做噩梦,真不知道上师是什么怪癖?   喇嘛们都这样说道……   ——————————   张起灵走在一大片藏海花的花丛中,前方没有道路。只是他所走的地方,那些藏海花全部都像凭空消失一样,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只是这花海太过广阔,这一眼根本忘不到边际……张起灵像只没头的苍蝇一样,在花海里乱闯乱撞。他不知道他的路在哪里,这里没有方向。什么,都没有……   “小哥!”   张起灵步伐一下停在了原地,猛的转过了身!   身后那人笑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的就像是老友重别时的那种欢愉……   “吴邪?”   张起灵往前走了几步。   “你……”   “……我一直都在啊”   吴邪笑着指了指张起灵手中的佛珠。   “你不是把我捧在手心里吗,我怎么舍得离开呀……”   “吴邪,我……”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我的时间快到了。我要去守门了……”   “门后的东西已经毁了”   “小哥,你开什么玩笑啊。这是你的使命,你怎么能忘了呢……”   “吴邪!”   张起灵往前踏了一步,吴邪就往后倒退一步。   “你恨我?”   “怎么会啊,你替我守了十年的青铜门!是我欠你的,又怎么敢恨你呀”   “……你怎么会在这?”   “是藏海花,藏海花开的时候……你就能看见我了……”   吴邪笑的天真:“你不用自责,我说过,我已经不怪你了。”   吴邪冲着张起灵的方向伸出手,似乎是想让张起灵到他这边来。张起灵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递了过去……眼见着就要碰到吴邪,可是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其实硬生生的把吴邪给“吹散”了……这一幕,像极了当年他在他怀中化为齑粉的那一瞬间!张起灵只觉得自己的颅腔都要被炸开!   “吴邪!”   张起灵猛地往前一扑,却还是扑了个空。   “我说过,我不怪你了……那是你的使命,已完成它是应该的。”   张起灵回过头,吴邪满脸是血的站在他身后。   “但是……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   吴邪脸上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了火红的藏海花上,把那颜色显得更加艳丽!   “吴邪”   张起灵从梦中惊醒,看着身旁的藏海花。张起灵皱了皱眉头……张麒麟把事先收拾好的木盒发在桌子上,拿起其中的一朵,推门走了出去……   风,卷起藏袍的衣角。张起灵坐在雪地里,背靠着吴邪的雕像……   【别让我在那边看见你,我不想到死还要留一口力气继续恨你。】张起灵看着自己手中的藏海花:“还是恨我吧”   说罢,张起灵便把藏海花带刺的花茎一圈一圈的缠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任由着那些毒刺,一分一毫的刺进他的皮肤里……   张起灵屈起一条腿,把手臂搭在膝盖上。头微微后仰,抵着石像的后脑勺……   “我想你了”   说完之后,张起灵还愣了愣……   【是该这么说吗?】   ————————   至于怎么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人们只知道第二天的清晨,那个最神秘的上师,深着着红色的藏袍,靠在他自己雕刻的石像上“睡着”了。而他手臂上的那朵妖艳的红花,却是红的都要滴出血来……   情至深处,自难忘   藏海花开,人断肠……   四处都是雾气,什么都看不清楚。张起灵独自徘徊在这大雾之中,不知道方向的往前走着……   忽然前方传来了水声,张起灵甚至声音走到前去。河畔停着一艘船,船上有一个戴着斗笠的老人靠在船上,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还是睡着了……   张起灵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过去。   老人听到脚步声,突然睁开了眼睛。看见张起灵,老人皱了皱眉头……   “年轻人,你本应长生。因何到此?”   “……寻一故人”   “哦?故为何人?”   “……一无心人”   “无心人?这倒有趣~”   老人把靠在船上的木浆拿在手中,冲着张起灵挥挥手:“年轻人,老朽载你一程。”   张起灵踏进了那条船里,忽然发现这船里没有底!   “这船……”   “轮回的渡船,渡的是放不下恩怨的魂魄。没有底……不过你身上,倒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张起灵看了看手中的骨珠:“这个?”   老人一闻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了,老朽百年之前曾经载过一个人。这是他身上的味道,怎会在你身上?……”   “……故人”   “真是稀奇啊,坐我这条船少之甚少!做过这条船的人,我一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我之前渡的那个人,他的怨气实在是太重了。孟婆汤消不掉他的怨,就连着黄河水都载不动他的魂。他只能踏上我这无底的渡船,方能获得重生啊……”   “他可再来过?”   老人摇了摇头:“没有了”   正说着,船已经达到彼岸:“年轻人,我就送到这儿了,剩下的路,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张起灵看着眼前,走向了那一片混沌之中……   【5】   往昔所造诸恶业,皆因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知所生,今对佛前求忏悔。邪来烦恼至,正来烦恼除,邪正惧不用,清净至无余。佛者觉也,法者正也,僧者净也。先懂得放下一切,则一切不住,才懂得去面对……   ————————————题   一舞水袖轻扬,摘星楼楼上万重灯。   灯已灭,夜未央。柔肠百转,倾诉肝胆……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解雨臣利落的舞着广袖,他的步子扎得很稳。腰部力量也很是充足,这些高难度的动作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只是这再难度的动作,他也心甘情愿的做给台下的人看。台下只有一个人,脸上虽然戴着墨镜。但是那墨镜后的目光,却很是明亮……   吴邪葬礼过后,梁湾便来到了解家。她把蛇毒的解药给了解雨臣和黑瞎子:“这是吴邪十年前嘱托的。他知道自己会死在里面,就提前把这个给了我。让我十年之后,我这解药给你们。”   “为什么?”   “他说……十年,够了。只是,他希望你们有时间能去一趟玛雅古国,那里有一块石头,可以更好的帮你们恢复……”   所以,他们吃下解药后。听话的去了,不过当他们把手按在上面的时候。这才发现了不对劲,有一些回忆,强迫性的进入了他们的脑海当中!爆炸般的痛苦,简直让他们想撞墙!   可是,刚才写回忆真真正正进入他们的海当中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解雨臣想起之前吴邪对于自己的狠戾,到后来他只对自己说了四个字:“罪有应得”   ……   “啊,在广寒宫。 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 鸳鸯来戏水,金色鲤鱼在水面朝, 啊,在水面朝,长空雁,雁儿飞,哎呀雁儿呀, 雁儿并飞腾,……”   解雨臣展开双臂,开始在戏台中间转了起来,越转越快越转越快!到了最后,身上的衣服都连带着转飞了起来!最后双腿一岔!一个标准的卧鱼,解雨臣坐卧与戏台中央。只是那朝上的眼角,却不知为何流下了一滴泪来……   庭院的上空是一架纵纵横横的葡萄藤。初春时节,昏睡的葡萄藤醒了,就睁开一粒粒紫红色看似惺松的叶芽。那些叶子便很快毛茸茸地伸展开了。它们很快就把庭院里的阳光剪得支离破碎斑斑驳驳,不半月,院子的上空就一片摇曳的苍翠,连一片金黄阳光也漏不下来。清风徐徐地一摇,几片碎碎的阳光偶尔从叶缝间掉落下来。稍纵即逝的,像梦的碎片一样……   “咳咳咳咳咳咳……”   哑姐拍着潘子的后背,他最近咳嗽的越来越严重了。这么多年了,哑姐满头已是的白发,潘子亦是如此。   潘子自从得知胖子去了的消息,便也消沉了下去。不久就得了一场大病,应该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折腾自己折腾的太厉害了。现在老了,身上的那些伤痛像是约好了要报复他一样。   这一天,葡萄架上的葡萄已经熟透了。甚至有几个大的,都已经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儿。   潘子躺在葡萄架前的摇椅上,慢慢,慢慢的摇着。有时看着那葡萄发呆,有的时候哑姐会把葡萄叶子盖在他的眼睛上逗他开心。以往每到这个时候,潘子都会把葡萄一颗一颗的摘下来亲自喂到哑姐的嘴里,哑姐会笑呵呵的说:“很甜~”这是今年,潘子却摘不动了……   哑姐摘下几颗葡萄喂到潘子的嘴里,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把葡萄咽下去。哑姐笑了:“每次你胃口不好的时候,只要吃葡萄就胃口大开。”   潘子笑着点点头,眼神却一直都没有离开葡萄架:“小三爷让我躺在葡萄架前的摇椅上变老,我怎么敢不听”   潘子的眼皮有些打架:“芠雅,老夫老妻一辈子了。要是没你,我也没有今天……”   哑姐吸了吸鼻子:“要是没有你,我同样也没有今天。潘哥,跟了你我很幸福,真的……”   哑姐笑的时候会带起眼角的鱼尾纹,是在潘子的眼里,那也依旧是最美的风景。   哑姐把葡萄塞进潘子的嘴里:“今天怎么想起来看葡萄架了?”   潘子笑了笑:“这儿清净,我能睡的安生点儿。”   哑姐点了点头,把盖在潘子身上的毯子又往上拽了拽:“睡吧,我守着你……”   哑姐紧紧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坚强了一辈子,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落泪。否则,潘子去也不会去的安心……   潘子躺在摇椅上慢慢的摇啊摇啊,眼睛慢慢的闭上了。但是嘴唇却不知什么时候张开了,一张一合的似乎是在说着什么。哑姐把耳朵贴到潘子的耳边,却听到潘子说:“…等等…潘子我还得,去那边儿给你保驾护航呢……”   一句话,哑姐顿时落了泪:“小三爷会开心的。”没想到潘子竟然还有力气笑了一下,随后他的口中不知道哼着什么,哑姐只听到了几个字:“……红红的高粱酒……”   叶子飘飘荡荡的落在了潘子的身上,哑姐捡起叶子来盖在潘子的眼睛上:“睡吧”   说着,便把自己的侧脸贴到了潘子的胸膛上:“我陪你一起……”   秋风刮过,葡萄叶还在不断的被风带落。叶子飘飘落落的撒在两个人的身上,倒像是盖上了一层被子……   小三爷啊,你在那边等等。潘子来给你保驾护航了……   ————西藏喇嘛庙————   “上师,您找我何事?”   “住在山顶上的那位上师病故了,他已经事先收拾好了遗物。留下了纸条,让我们把他送到他家里。你来这里练的时间最短,这就交给你了”   小喇嘛冲着上师行了个礼,接过了木盒子……   ————————   “昔年曾见此湖图,不信人间有此湖。今日打从湖上过,画工还欠真功夫。这首打油诗描写的便是我们眼前的这座湖——西湖,西湖是……”   小喇嘛听着导游的解说词,倒也没忘了自己此行的任务。趁着导游闲暇的时候,小喇嘛上前闻到:“请问这地方有一个叫西泠印社的地方吗?”   “有啊,就在西湖前面不远处。”   “谢谢”   小喇嘛道了谢,便提着手中的盒子朝着那边走过去……   “打东边儿来了个哑巴,西边儿来了个喇嘛。哑巴不爱说话,喇嘛是个傻瓜。傻瓜跟着哑巴……”   孩童的声音很是稚嫩,小喇嘛甚至这个声音找到了一架店铺。店铺前,有个小孩子头顶上,梳着一个冲天揪,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样子,骑着一匹摇摇木马在那里摇啊摇啊摇。头上的发辫跟着他的摇摆,一起动了起来。十分的招人喜欢……   小喇嘛蹲在他旁边问他:“小朋友,你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叫西泠印社的地方吗?”   “知道!就是这!”   小孩子往后一指,小喇嘛回头一看,傻眼了!   这么多家店铺,哪个才是上师他家?   “小朋友,你们这里有没有老板姓张?”   “嘻嘻,你猜呀~”   小孩嘿嘿一笑,露出来两个小虎牙。鬼头鬼脑的看着小喇嘛。   “聪聪,你是不是又调皮了?”   一个男人从西泠印社的店铺里走出来,把坐在木马上的小孩儿抱在怀里,冲着小喇嘛歉意的笑了笑:“抱歉,孩子不懂事。”   “没事的。请问,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算是吧。”   “啊?为什么这么说?”   “哦,我的祖父原先是这家店铺的伙计。他老人家过世以后,就交给了我的父亲。我父亲现在也老了,就由我来接替了。”   小喇嘛点了点头:“这样啊,那您知不知道这附近有一个老字号店铺的老板姓张?”   “姓张?……没有,不过我们家看这店也是老字号的。这家的老板姓吴,是我祖父的老板。只可惜英年早逝,这铺子后来就交给我祖父和祖母了。”   “这么多年,这铺子就没换过名字吗?”   “一直都没有,听我祖父说这家店的老板娘是个路痴,经常找不着回家的路。留着这名字好打听,也不至于找不着家。”   “您贵姓?”   “免贵姓王”   小喇嘛抬头看了一眼店铺的名字:吴山居   “应该就是这儿了”   小喇嘛把盒子递到王老板的手中:“这个东西您收好,这是这家店以前老板朋友的遗物。”   “啊?”   王老板接过盒子,抬起头想要跟小喇嘛说什么的时候,小喇嘛已经走远了……   王老板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一本诗经,几张宣纸,一串佛珠。还有几朵干枯的花……   王老板拿起那几张宣纸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这什么文化水平啊,怎么还写错一个字”   王老板看着本应该是思无邪的三个字被写成了思吴邪,懵懂的摇了摇头。   现在已经接近晚上,日落西山,红霞满天。   西泠印社的吴山居坐落在杭州的西子湖畔,曾经的小老板却早已不见了……   只留下一首无厘头的童谣,听说这首童谣只是怕有些人找不到回家的路……   你听,那孩子又在唱了:“打东边儿来了个哑巴,西边儿来了个喇嘛。哑巴不爱说话,喇嘛是个傻瓜。傻瓜跟着哑巴,哑巴护着傻瓜。哑巴想要回家,傻瓜抱住哑巴。说好走遍天涯,哪怕四海为家。世界实在太大,他说变就变化!哑巴丢下傻瓜,傻瓜等着哑巴。等啊等啊等不到,傻瓜变成老傻瓜,每天坐在屋檐下,盼啊盼他早回家。哑巴哑巴不知道,老是忘记有个家。傻瓜傻瓜等不到,眼睛慢慢都等瞎。哑巴哑巴快回家,傻瓜傻瓜不忘他。盼着哑巴早回家,滴滴答答吹唢呐……”   时光啊,真是最让人心疼的东西啊……   【6】   清晨的第一缕晨光照在张起灵的脸上,让他不适地扭动了一下脸。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十分的陌生!张起灵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抬起头就能看到天上的红霞。张起灵目不转睛地盯住那片红霞,眼见着太阳一纵一纵地露出了它的头,紧接着半个太阳就呈现在眼前。红得鲜艳,却一点也不刺眼……   【这是哪儿?】   张起灵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瑶族服侍,手臂上依旧传来微微刺痛的感觉。张起灵掀开自己的袖子,那藏海花在他身上留下的疤痕还在,有些地方甚至还在淌着血……   可为什么?……   张起灵站起身来,天边露出的红霞带来的光线让他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界。这好像是一个山上,周围都是将近十多米高的大树。貌似还是一个山上的原始森林!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张起灵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是哪里?……   张起灵捂着自己还在淌血的手臂,走进了林子……约么往前行进了大约几公里后,耳边若隐若现的传来了水声。几乎是本能,张起灵也是着呢,说生出来的方向走去。越走进,那水声就越大。到最后,那水声简直就可以用震耳欲聋来形容。张起灵掀开挡在眼睛前面的枝叶,便有几滴水突然溅在了他的脸上!前方将近数十米的地方,赫然是一个高达十数尺的大瀑布,上面的水冲到下面的石头上,飞溅起无数的雨滴!规模庞大,简直就像是下了一场小雨一样。没有犹豫,张起灵走出灌木丛,不知道为什么无形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瀑布……   河道很宽,但是中间似乎是人为的搭建了几块平整的石头,从那头一直通到这边的岸上。瀑布下面有一块平滑的大石头,常年受雨水的冲刷,已经平如镜面。瀑布的水从上面飞溅开来,溅在张起灵的脸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刚要拿手去挡,突然之间听见有人在说话!   只是这瀑布的声音太大,纵使张起灵耳力过人也听不清楚。只能判断的就是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另一边的河岸上……   有人?   张起灵加紧步子跳到那几块石头上,顺着方向走了过来。眼看着还有几步就到岸了,突然眼见一晃!从瀑布遮掩的位置走出一个人来,看见张起灵站在石路上,很是惊喜的叫了一嗓子:“你怎么在这啊?!”   张起灵听到这声音一个十分失态的急刹!差点儿就扑进了水里。抬头看时,只见对面一个身着着和自己同样瑶族服饰的少年笑着冲自己摆手!那双大眼睛澄澈明净,像极了初见时那般。少年也就只有十七八岁的年龄,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张起灵:“快过来呀”   说着,还向张起灵伸出的手。张起灵低下头看着他的手,他的虎口上有一道疤痕,那是当年他抓住黑金古刀所留下的。与每次梦境里吴邪见他的样子都一样。不过张起灵并没有去抓,他怕,他怕这还是他自己的幻境;他怕吴邪再一次在他面前消失。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藏海花带给他的环境太过真实,让他有了这种感觉……   “吴邪?”   张起灵小心翼翼的问着眼前的人。没想到少年听到这两个字竟一脸气愤!三步两步走到张起灵面前:“什么吴邪啊,我是吴忧!吴忧啊吴忧!这才第二天你就已经叫错七次了!”   “吴……忧?”   【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吴忧。无忧无虑的,别像我一样……《迷局》】“我说你到底怎么了?昨天早上发烧就开始说胡话,给你拿个药的功夫你就不见了。”   张起灵完全没有听眼前的人在说什么,只是把手慢慢的抬起来放在他的脸上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这么幼稚的动作,很难想象会受他的肢体上表达出来。不过现在,还有谁还在乎那些呢?张起灵把整个手掌覆在了上面……是真的,不是幻境,是真的……   张起灵想笑,就是咱第一次想发自内心的笑出来。可是嘴角僵在那里,却怎么也勾不起来……   吴忧被他弄得毛骨悚然:“我说你个闷葫芦瓢子一天到晚一声不吭的你哎哎哎哎哎!!!”   吴忧完全没有弄懂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眼前的人一天到晚跟他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才几个小时没见,怎么就跟一辈子没见似的?!   “闷……”   吴忧刚想说什么,突然环着自己身体的手臂又紧了紧!眼前的人好像要把自己融进他身体里似的!这要是再紧一点儿,他都要透不过来气了……不过眼前的人很不对劲儿,不过发了个烧怎么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吴忧任由眼前的人把自己抱在怀里,而他自己也伸出手轻轻地在他后背上拍着……   “不怕,我在…”   本以为他这么说,抱着他的人会松下些力道。可是没想到那手臂居然越抱越紧!!!好像真的怕他消失一样……   太阳探出地平线,完全露出了山头。阳光普照着整个大地,瀑布洒落的水滴全部撒在了两个人的身上。但是他们十分有默契,任由着对方抱着自己,谁都没有动……   人说怨气过深之人,看不见奈何桥,喝不下孟婆汤。他能看见的,唯有停靠在幽冥河畔的一无底之船。船头有一老人,会载着你……到达你心中所向之地。那轮回的渡船,会带你见到你放不下,也忘不掉的人……   张起灵,吴邪已经忘记了所有。可你却记得一切,这些记忆会陪伴着你直到你进入坟冢。   所以,别再放手了……   那天,天很清,水很蓝……   那男人淡漠依旧,犹如初见   那少年星眸朗目,一如当年   水滴一滴滴的融入河水,   也不知是水,还是泪?……   百年的辗转,   千年的往复。   却只换得这一世的平淡如水,   张起灵,你值吗?!   我相信答案,他已然明了……   张起灵啊张起灵,   你曾经的十年换不回他的天真无邪,   那就用你的余生,守他百岁无忧吧……   雨仔参的花瓣在风中轻轻的摇曳,   天边晓光乍现,当真……是最好的时节……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吴忧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看见外面阴沉沉的天气发呆。半晌后,游离的把手伸出了屋檐,任由那凉丝丝的雨水划过他的指尖,淌进他的手心里……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正是这里一天当中最冷的时候。扑面而来的空气中,都连带着有些凉意的潮湿感……   忽的背上一暖!吴忧回头看时,只见一张冰山脸出现在身后,再把视线往下调了调看向这个闷葫芦披在他身上的衣服,吴忧勾起了嘴角……   “这么晚了还没睡呀”   身后的人动作一僵,随后点了点头:“你不也没睡”   吴忧听他这语气没来由的一寒!抱着肩膀抖了抖。只是他还没等怎么样,身后的人突然眉头一皱:“冷?”   吴忧摇了摇头,拍了拍旁边的竹椅示意他坐下。身边的人没有拒绝,径直绕过去坐在了吴忧的旁边。吴忧缩了缩肩膀,抱起张亦灵的胳膊就枕了上去!   “你……”困了?   “这大冷的天,我这都裹了第三层衣服了。你穿的那么薄就不冷吗?”   “不冷”   “你怎么做到的?”   吴忧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看着张起灵,还忽闪忽闪的眨着。张起灵别过视线,反而用手指指了指吴忧的心脏:“这里暖和,就不冷了。”   (把你搬起来就不冷了)   “切~”   吴忧不屑的扭过了头。看着屋檐上的雨滴一滴一滴的掉落,吴忧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这心呐,拔凉拔凉的……这雨怎么还不停啊!”   “再等等”   张起灵拍拍吴忧的头发,侧过身子悄儿没声的帮吴忧挡住了风……低头看了一眼吴忧,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坚挺的鼻梁和像两把小刷子一样的睫毛在微微的颤动着……   张起灵笑着回过头直了直身子,把视线调转到其他地方……他活的越来越像个普通人了。其实普通人也挺好。张起灵想着还动了一下被那人抱紧的手臂。是啊,挺好……   或许是即将迎来雨歇。这场雨,可谓是下的如烟如雾,雨丝无声地飘洒在空地上的瓦砾堆里、枯枝败叶上。淋湿了地,淋湿了房,也淋湿了树。这雨清洗着肮脏的世界,也清洗着尘封的心灵……   不知过了许久,远处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开始啼啭起来,仿佛在倾吐着浴后的欢悦。近处,凝聚在树叶上的雨珠还往下滴,滴落在路旁的小水洼中,发出异常清脆的音响……   张起灵动了下被吴忧枕的有些酸麻的肩膀:“吴忧……”   可是那人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张起灵又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脸:“醒醒,雨歇了……”   抱着他胳膊的人非但没有醒来,反而睡的更熟了……   张起灵放下手看着外面的寂静,又低下头看了一眼吴忧。以这个家伙的睡眠质量,醒过来的时候估计雨又下上了。看来这场千年雨歇,就要这么被他完美错过了。张起灵闭上眼睛,光是脑补都能想象出他醒来以后抓狂的样子了……   果不其然,当大雨再一次浸染了整个小山村后,吴忧这才醒过来……   “还没停吗?”   “停过了,又下起来了。”   “……你怎么不叫我?!”(某只瞬间炸毛)   “叫了,你没醒……”   “那你把我拍醒啊!”   “……不行”   “为什么?”   “因为……”   张起灵凑到吴忧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吴忧的耳朵里。让他的耳朵有些泛红,可是如果你仔细的看,你会发现他的脸更红……   不要问他对他说了什么,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想知道,就去问他们吧……   雨水流经屋檐滴落在地面的水洼里,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倒像是为这雨夜添上了一笔寂静的祥和……   曾经不知听谁说过,有两个字拆开可以意为两人在屋檐下并肩而坐,悄悄地在耳边说着些别人不懂的秘密……   至于这两个字是什么?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   还记得那棵缠满红绫的菩提老树吗?   还记得那痴情人们所许下的愿望吗?   这世间多少个痴情人,来这红尘万世走过一遭。只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   你得到的,   是有你的心?   还是没你的心?   若得到一颗有你的心,即便相忘于江湖,也似近在咫尺;若得到一颗没你的心,纵使相濡以沫,也似咫尺天涯;   无论身在何处,地处何方。只要你知道:他心中有你,你心中有他。那,便就足够了……   那……你们呢?   这样的心,你们……得到了吗? —————————————《轮渡》下卷完 作者有话说:对于这个结局……我只想问,还有几个人记得轮渡是迷局的第二部? 不过,文章更完了。我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 —————— 谢谢你们对我的支持和鼓励!如果没有你们,我走不到今天!晴澜百拜至上!!! 这样的心,你们得到了吗? 这条轮回的渡船,该靠岸了…… 【后言】 迷局和轮渡一共两部,将近47万字。现在我终于把这个巨大的工程给完成了!这解脱的同时,也感觉心里有些空落。毕竟这个文章是我超过半年的时间完成的。想我曾经脑洞深如盗洞,到了现在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那,就从文章中的这几对说起吧…… ———————— 解雨臣&黑瞎子 解雨臣本来可以有着水袖飘扬的一生,奈何他错生于这样的家族。想当初他还是个分不清性别的小娃娃,可现如今早已经被时间所抹去。他自打继承当家之后,就被使命压的直不起腰来。解家可以说是他的一切,也是他活下去的动力。不过那是他遇到黑瞎子之前的事情,或许他也不知道是从何时,那双墨目闯入了他的生活,从此,他便不再是一个人……他有着他的无奈,就算是黑瞎子也理解不了的无奈。世间有朵解语花,可又有谁能花解语?下雨之时,便是流血的天气,这样的天气,我相信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所以他才懂得,人心似鬼,这真正的道理!吴邪提醒过解雨臣:“如果你为了你的解家想要我的命,我双手奉上。但是如果你要是因此而殃及到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我就算是走到天涯海角也会杀了你……” 解雨臣仅仅只是以为他在开玩笑,并没有当真。所以,当他和黑瞎子过了十年我不能言,你不能视的生活后,他才真正懂得了吴邪当年对他说过的话…… 而在最后他眼角流下的那滴珠泪,那里面的情感到底是什么?我相信,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至于黑瞎子,出身于齐家。他自己叫什么?可能他自己都忘了。本以为自己天煞孤星,可是他被一朵海棠花所吸引。从此,他被那朵海棠花停出了一生的脚步。他爱海棠,更爱他的花儿……他可以为解雨臣不顾一切的做出任何事,当然……花样作死除外! ———————— 胖子&云彩 一个曾经守着十年孤坟,终究忘不了伊人的王胖子。这辈子终于在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后,抱得美人归。云彩也真心实意的靠在了这个胖胖的臂弯里。两个人也有了爱的结晶:“一个扎着羊角辫儿的小丫头”,这丫头即继承了胖子的幽默,又继承的云彩的灵动。不知道在多年之后,云彩和胖子共同坐在夕阳下仰望天空的时候,还会不会唱出那首“最炫民族风”。我相信那个时候,胖子会自豪的一把搂住云彩大声的说:“胖爷我把你留住了!”我相信那个时候,云彩会窝在他的臂弯里盈盈的笑着。一如当年,吹过巴乃的风…… ———————— 潘子&哑姐 他曾对她有过一命之恩,是潘子把哑姐从死亡的边缘给拉了回来。潘子有着一腔热血,而哑姐因为当初潘子对她鼓励的话,她懂得了强大自己。与此同时,我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心怀天下的大女人!一个在吴三省失踪后,仍然能把盘口治理的井井有条的角色,绝对不会是个小女人……而这个女人,却会在得到潘子死在张家古楼后把他的照片藏在自己的枕头底下。这么小女人的情绪和行为,很难想象会从她的身上发生。她和潘子白头到老,从不相离。这始终如意的真心,怕是再难找到第二个了…… 而潘子,当年年少轻狂之时的义愤之举,竟然会换得一个女人一辈子对他的真心!想起当初吴邪曾说过的话:“他回老家娶媳妇儿去了。” 这辈子,他活的很好。躺在葡萄架前的摇椅上,摇啊摇啊,摇过了这一生…… 如果有一天他在地狱里遇到了吴邪,别的先不用说,我觉得那首红高粱肯定是必唱不可的!你们觉得呢?…… ———————— 老痒&阿宁 对于这一对儿,我除了扶额就还是扶额。一个无视无刻不在和顺手救了她命的super吴开玩笑的霹雳波霸美女,一个有时候甚至比黑瞎子还不正经的磕磕磕,磕巴!好吧,那是装的。装谁不会呀~所以,他们两个的后半生。我相信会在阿宁的每天一脚之中,“愉快”的度过……当然,这两个字形容的,仅限于阿宁…… ———————— 王盟&秦海婷 这一对儿,我在吴邪从秦岭回来的时候埋下了伏笔。两个人见面就是吵!一个年轻,一个气盛!见面儿就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不过不是冤家不聚头,就是这种炒成就了这两个人的后半生。 王盟对于这家的这个老板的确是很有怨念的!或许他到死的那天也不明白,她的老板把她送回老家的方式,为什么是邮递的方法塞在一个装满礼花??的箱子里。还记得秦海婷收到邮递打开的那一瞬间,一声尖叫害得邻居还以为是他们家有孕妇分娩了。不过王盟直到参加吴邪的葬礼时,他在终于明白他老板当年对他说的那句话:“等你见到我尸体的时候,才能把这个盒子给潘子。” 整整十年,他能始终如一的记得老板的嘱托。这样的伙计,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了。而且吴邪死后,他和秦海婷还一如既往的以伙计自称,守着吴山居。然后一辈儿一辈儿的传下去,看得出,他十分敬重他的老板。同时他也是个十分重情义的兄弟! ———————— 张起灵: 这个强如神佛,心如铁石的男人,甚至不会表达自己内心情感的人。从未想过会被一个太过天真的人绊住脚步!这是他的失败,也是他的幸福!但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两辈子都犯了同样的错误:顾大舍小!而因此葬送了一生,他没有自己的童年,他也没有快乐。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在三日寂静之后撒手人寰,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说过一句话。他的母亲白玛,甚至还没有睁开眼睛看看从小就离开自己的孩子长大后的样子! 在同一个地方,他缅怀着自己的母亲。或许那个时候他从未想过,在多年之后,他会在同一个地方缅怀自己最在乎的人!有的人说他惺惺作态,说他弄虚作假。那么请问!你在被一件事情压着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先不说你有没有他这样坚韧的心里,光是那份儿职责就会把你压的起不了身! 自古情义两难全,不要怪他没有选择吴邪。因为他的苦不是在如何选择?而是别无选择!他的身份,首先是张家的起灵,随后才是吴邪的闷油瓶。他最后的堕落,是因为他想早一些见到吴邪。请问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他还会怕什么?那个时候,活着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最苦的事情!他想死,但是吴邪会继续恨他。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吴邪那么说是希望他好好活著,但是他很想他!甚至在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他说他想他了。可是他又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该这么说?…… 他赢尽了天下,却唯独输了吴邪。这难道怪他吗?!他自从成为张起灵的那一刻,他就背负着不能回头的使命!吴邪的确是苦,但是有些地方你们反过来想想……张起灵会比吴邪更苦。说不出,道不尽。亲眼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在自己的怀里化为齑粉!那怪谁?!或许你们会说:难不成还要怪吴邪吗?怪他爱错了人?! 不,他没有爱错人。其实张起灵也没有错,真正错的人是让他们各自背负使命的人,是利用他们的人。是让他们形同陌路的人! 归结起来也不过就是十四个字:“往昔所造诸恶业,皆宴无始贪嗔痴” 所以,张起灵在看到吴邪的那一瞬间,并没有把他真正的当成吴邪。可是当吴忧手上的刀口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知道那是吴邪!那是他的吴邪!吴邪曾经惩罚他,让他看着这个世界日出日落,让他从惊蛰初酱一直看到霜雪满头。但是这一次,轮回的渡船载的人是他。他记得吴邪,也记得曾经对他做过的一切。可吴邪却不记得了,这注定了他要受一辈子的痛苦,一切从头再来。算是弥补了对吴邪的亏欠吧。只不过这一次,他却要用一辈子来弥补…… PS:有些事情并不是你做出让步他就会领情。一味的退让,只能让人认为你软弱无能!他只会越来越得寸进尺,不会再对你有丝毫的顾忌。 生命没受到威胁过的人,永远不懂得生命有多么珍贵。就像没有在黑夜里待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黎明是多么珍贵的一样。而在黑夜里陪伴你的人,那会是你一生不可多得的财富……因为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发现,有些人摘掉脸上的面具以后是多么的恶心!但是从你的心里,从你的潜意识中泛出来的恶心!那种你想把你自己的五脏六腑重新拿出来清洗一样的恶心! 最后送给看我帖子的所有女人们和女孩儿们一段话:“男人,并不是这辈子唯一的依靠。大女人离了男人也能活,因为他撑起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小女人,离了男人就不知所措,终究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虽然不能一棒子打死一群人,但是这世界上大多数的男人就是一头猪!女人于他们而言就是一本书!你难不成还指望猪能看懂书吗?! 女人,别活的像只烟一样。男人无聊的时候才把你想起来,目的还是为了消遣,消遣完了随手撇在一边,这样的一辈子想想都窝囊!女人,要活,就活的像毒品!要么让他惹不起,要么让他放不下!”   (全文完)   小说下载尽在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Novel瘾君子】整理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